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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榆沈默地走到江家, 繞過江周肆就上了二樓,連方姨在背後叫她都沒聽見。

江周肆會給自己喜歡的女生教題目,那他之前對那個女朋友是不是也教過。

方姨把宵夜端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孟榆一個人往樓上走, 倒是江周肆一個人在水池邊洗手。

“我剛剛喊小孟她怎麽不理我?”方姨回頭問江周肆。

“不知道。”

江周肆擦完手坐到餐桌上, 好像剛才他們兩個說完話之後孟榆就沒怎麽擡過頭,江周肆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

當然,他也沒興趣去探究孟榆心裏面在想什麽。

他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於其他的,江周肆並沒打算無微不至地照看孟榆的人生。

過了一會兒孟榆才下來吃宵夜, 原本她是想和方姨說不吃了的,但是看到方姨做了那麽多好吃的, 又不忍心讓她失望,所以拉開江周肆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即便是這樣, 她也控制不住自己想和江周肆離得更近一點。

夜宵是清淡的小粥, 還有方姨從高級餐廳訂的北京烤鴨。但是孟榆註意到江周肆只是把自己的小半碗粥喝完,就沒再動其他的。

方姨過來看了看, 說:“小孟, 你把鴨腿吃了吧。”

孟榆擡頭看了江周肆一眼,見對方毫無反應, 知道這是他挑食不愛吃。

在孟榆的眼神還沒有移開的時候,江周肆突然擡起頭來看著孟榆說:“我晚上吃的少,你要是喜歡吃什麽就隨便吃。”

江周肆一和孟榆解釋, 孟榆的思緒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然後她默默地說了一句:“我吃的也不多。”

“看出來了。”

江周肆面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放下筷子轉身就上了樓。

他一走, 孟榆就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隨便往嘴裏塞了幾口, 然後噔噔噔地也跑回了樓上。

臥室裏,孟榆再次把下午沒有解決的試卷拿了出來。

她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似的,拿起試卷就往外走。

江周肆在教室裏拒絕了其他同學的答疑請求,別的同學都能看見,但是在江家,就算江周肆拒絕了自己,那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所以孟榆鼓起勇氣,站到了江周肆的門前。

一墻之隔的兩邊都很安靜,孟榆站在門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手敲了一下江周肆的門。

敲完門之後很安靜,靜的讓孟榆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明顯不正常的心跳頻率。

大概過了五秒又或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正當孟榆想轉身回自己的房間的時候,門開了。

孟榆沒見過江周肆的臥室是什麽樣,這次她從縫隙中看見江周肆被臺燈照亮的明亮的書桌還有整潔的地板。

“找我什麽事?”

江周肆的語氣不帶有一絲溫度,孟榆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一下子全都漏完了。

“我,我,我想問你幾個題目?”

成績下來之後江周肆沒有特意去過問過孟榆的成績,其實就算是他不問,王助理那邊也會知道,只要不太差,江傑民和周盈都不會說什麽的。

孟榆也不擅長數學,雖然上次把自己整理的小冊子借給了她,但是單純也是因為那東西現在放在自己的手裏沒有多大的用處,還不如把它給有需要的人。

而且,孟榆平常在學校的時候也不是太過積極的學生,大概是因為之前並沒有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過的原因。

他本來以為孟榆會自己一個人堅持到最後,什麽事情都完全自己一個人消化。

沒想到竟然會來找他問題目。

江周肆不由得覺得有些意思。

這個時候,江周肆完全把自己之前那句對口說的話忘記了,什麽只會教自己喜歡的女生做題不過是隨口一說。

但是孟榆心裏面卻記得一清二楚,她覺得江周肆不願意教自己做題也很合理。

“拿來給我看看。”江周肆突然說。

孟榆擡起頭看著他,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似的。但是手上卻還是乖乖地把試卷遞了過去,就怕江周肆一個後悔她就白跑一趟。

一道對於江周肆不算是特別難的一道題,他轉身走回書桌上拿了一張草稿紙,刷刷地就把解題思路寫在了上面。

“能不能看懂?”江周肆很快就走了回來,把試卷和草稿紙往孟榆面前一放。

孟榆接過來,按著江周肆的解題思路一步一步地看了看,但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她說出來之後,江周肆又現場給她解答,弄明白她不理解的點。

三言兩語地就這麽把孟榆的疑惑給解答了。

“還有什麽不懂的嗎?”

孟榆這次乖乖地搖頭,“你講的很好,比李想講的都還好。”

他們私下裏都直呼班主任的大名,江周肆自然也知道她這是在說誰。

李想能在國際部當班主任肯定也有他的過人之處,只是學生太多再加上嚴厲的教學手段,所以很難不讓學生覺得這老師太壞。

江周肆沒說什麽,他剛才大致看了一眼孟榆的試卷,不算太差,但是進步的空間還有很大。可偏偏江周肆不是那種喜歡啰嗦的性格,所以不打算和孟榆探討這個話題。

孟榆收獲了答案,站在江周肆的臥室門前吹了一陣來自他的房間內的清冷的空氣。

“那我就先回去了。”

孟榆躊躇著,但是還想聽聽江周肆會說什麽。

“嗯。”

簡單明了,臥室的門在孟榆的身後關上了。

·

十月中旬的時候,學校舉辦了一年一度的跳蚤書市。

孟榆幾乎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舊物,為此她還煩惱了一陣。

下課的時候她問杜其可準備拿什麽東西出來。

杜其可想了想,回答說:“我家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挺多的,玩偶漫畫太多了,都放不下,我準備從裏面隨便拿點出來。”

這倒是給孟榆提供了思路,她可以自己做手工活然後拿去參加活動。

孟榆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就拜托杜其可讓她在網上幫忙買了一些針織材料,每天放學回到江家之後就開始動起手來。

一個個活靈活現的針織小動物就這麽從孟榆的手上誕生。她一共做了八個,還送了一個給方姨留了一個給王助理。至於江家夫婦,孟榆則是擔心他們看不上這點小玩意,所以根本就不敢把這些東西送給他們,他打算等自己手裏的錢再攢攢之後再給他們買禮物。

至於江周肆,孟榆更是想都沒敢想,直覺告訴她江周肆是更不可能看上這些東西,所以就完全沒有把他考慮在內。

江周肆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看見孟榆一放學就往臥室裏一鉆,還常常連宵夜都不吃了。他看在眼裏,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麽,但是心裏面卻也好奇孟榆究竟在做什麽。

有一天早上,孟榆拿了她最新最好的一只主要用白色線團針織的小兔子給杜其可。

杜其可一見到那個小巧又精致的東西就十分愛不釋手。

“小榆,你怎麽那麽心靈手巧啊,好可愛哦。”

孟榆被杜其可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她覺得這個手藝不算是什麽特殊的本領,只要學就一定能學會。

“不,”杜其可堅持認為孟榆就是比別人要優秀,“你要相信,就算是手藝學會了,但是審美還是各有各的不同,但是小榆你真的是太棒了。”

孟榆被誇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她之前從來沒受過這樣的表揚,薄薄的臉皮一下子就紅了。

“你別再說了。”

“行行行,”杜其可知道她臉皮薄,“不說了不說了。”

江周肆坐在她們兩個人的後面,把她們兩個人的行為盡收眼底,也就自然而然地註意到杜其可手中那個只有半個巴掌大的東西。

看起來就是個手工藝品,難道孟榆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在忙這個?

江周肆好像終於知道了孟榆每天躲在臥室裏是在做什麽了,他看著孟榆把那個小東西送給杜其可,兩個人還互相說了好幾句恭維的話。

江周肆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連帶著旁邊註意到他神情的人都朝他看過來。

孟榆和杜其可停止了打鬧,生怕吵著大學霸學習就會被對方暗殺。

孟榆用胳膊肘搗了一下杜其可,讓她坐好。

杜其可依舊是一副散漫的樣子,結果還沒等她把孟榆送給她地東西收起來,就看見從她和孟榆座位的縫隙之間伸過來一只手。

那只手指甲剪得很幹凈,不像是其他男生留那麽長的指甲。這只手的主人也很好認,除了江周肆就不可能是別人。

正當杜其可以為自己要為說話吵到對方而遭到報覆時,她突然聽見江周肆說:“東西給我看看。”

杜其可不理解是什麽東西,她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己的桌面。

“什麽啊?”

“那個小球。”

小球就是孟榆給杜其可的那只白兔子,只不過是做成了兔子的形狀。但是那麽可愛的一個東西怎麽在江周肆的嘴裏就像是在說一個乒乓球一樣隨便呢。

杜其可覺得莫名其妙,心裏面有些不太願意。

“你看這個幹嘛?”

江周肆不做太多的解釋,只是說:“給我看看。”

杜其可看了看孟榆,見對方也是不知所措的樣子,於是慢吞吞地把東西從自己的書包裏掏出來遞給江周肆。

“別給我弄壞了。”杜其可說。

江周肆接過來在手裏把玩了一下,沒什麽特別稀奇的,頂多就是加上一個純手工制作的標簽才顯得與眾不同。

江周肆不客氣地用手指捏了捏兔頭,然後才把東西還給杜其可。

“挺一般的。”江周肆說。

杜其可拳頭都豎起來了,就差把它降落在江周肆的頭上,但是想想還是忍住了。

“什麽人啊這是,小榆,你可不要相信她說的話。”

孟榆默默地把小兔子拿過來在手裏揉了揉,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這個都是她一針一線地織出來的。她自己心裏知道這就是個不值錢的小玩意,但是聽江周肆這麽說的時候還是下意思地不敢擡頭。

“沒關系,”孟榆對著杜其可笑笑,“他說的也沒什麽不對。”

這幾天孟榆問江周肆的題目,只要江周肆不是手頭上有特別要緊的事他都會給她解答,就因為這個孟榆的心還是像被溫水泡著一樣。

孟榆重新低下頭繼續寫習題。

大課間的時候,孟榆和杜其可靠近的窗戶邊突然走過來一個別的班級的女生。

孟榆和這個女生完全沒見過,但是好像和杜其可又認識,正當孟榆以為這個女生是杜其可之前的同學來找她的時候,她突然間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江周肆的名字。

“你們班江周肆在不在?”

杜其可沒有像以往那樣見到熟人就是一副熱忱的樣子,相反她有些冷漠地回答那個女生:“好像不在。”

一下課江周肆就被李懷棟不知道拉著到哪裏去了,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在。

“我找他有點事,”那個女生說,“我就在這兒等他回來吧。”

“隨便你。”杜其可繼續看自己的少女漫。

孟榆偏頭看了一眼那個女生,高挑的個子,不過顴骨也有些高,顯得人看起來有些兇。

從開學這麽長時間以來,過來找江周肆的人數不勝數,孟榆就經常在早上的時候看見江周肆桌子上出現好幾個粉紅色的情書。

但是至於那些情書後來被江周肆放到哪裏去了她也不知道。

不過那些女生無論是抱著來看帥哥的目的也好,還是來送情書的也好,無一不是臉上帶著羞澀的神情,沒有一個像是這個女生一樣胸有成竹。

孟榆突然間連題目都有些寫不下去了,她像是自虐般地想象等會兒江周肆回來之後的場景。

沒一會兒,江周肆就出現在了教室的後門,還沒等他走進去就被那個女生叫住。

“江周肆——”

孟榆不由得支起耳朵。

女生的聲音挺大的,最起碼在走廊上的和靠近窗戶的同學都聽見了。

只見江周肆朝著聲音的方向看起來一眼,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情,然後並不打算理會對方,擡起腳就想朝著教室裏面走。

孟榆的心裏突然為那個女生捏一把汗。

但是那個女生並沒有因此放棄,反倒是走到窗戶邊,對著不斷朝著這邊走過來的江周肆說:“高越有點東西讓我給你。”

高越?孟榆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然後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女生就是江周肆的前女友。

孟榆呆呆地轉頭看向窗外,卻見到杜其可朝她這邊偏過頭,然後對著孟榆撇撇嘴。

這是不耐煩的意思。

聽到高越的名字,江周肆有了一點反應,他想了想還是擡腳出去了。

等到江周肆出去之後,杜其可搖搖頭,“果然啊,還是白月光的殺傷力夠強啊,你看有誰能把江周肆輕易地喊出去的?”

的確沒有,除了老師。

孟榆想,這個女生對於江周肆來說真的不一樣。她心裏湧上一股酸澀的苦味,不想在聽到外面那兩個人的說話聲。

不過江周肆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信封。

這應該就是高越給他的東西了?

是情書嗎?

孟榆想。

江周肆隨後把那個信封放進了書包裏,不過這些孟榆沒有看到,她只是勾著背,胡亂地用筆在紙上畫一下連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東西。

沒一會兒,孟榆就聽見身後的袁易和江周肆說話。

“你們這是,要和好的前奏?”

“不是,”江周肆很輕易地就否認了,“和什麽好,分手就是分手了。”

孟榆胡亂動的手停了下來。

“我聽說,高越之前都恨死你了,說你就是跟她玩玩而已,怎麽現在又要吃回頭草?”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我之前還看到高越發在朋友圈的照片,越來越好看了。”

“關我什麽事。”

江周肆聽起來像是完全又徹底地對高越一點和好的心思都沒有了,但是孟榆想,那又為什麽單單出去見這個女生,還把高越給他的東西拿回來呢。

晚上回了江家的別墅之後,孟榆照例是和江周肆坐在對面吃宵夜。她手頭上的手工活幾乎都做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收尾工作,孟榆終於可以輕松下來。

方姨走過來,笑著問孟榆準備把那些東西賣多少錢。

跳蚤書市買的東西肯定都不會有過高的價格,就算孟榆的那些同學平時的零花錢都是驚人的數字,但是孟榆還是打算定價低一點。

“一個五塊錢吧,方姨你覺得貴嗎?”

方姨立馬說不貴,“這都是你辛辛苦苦做的,五塊錢怎麽算得上貴?五十塊錢都不貴。”

江周肆在對面聽著,沒發一言。他也有一些模型準備拿去跳蚤書市,定價和原價想必簡直相當於是白送。

孟榆聽方姨說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微笑,“還是方姨看得起我。”

“小孟,話可別這樣說,你到了那樣的學校不能不自信,否則有你頭疼的。”

是的,孟榆早就認識到自己和周圍人的差距,不單單是和江周肆的。但是她能做的也只有勉強跟得上他們的腳步。

星期五的下午,跳蚤書市辦的熱火朝天。

杜其可拉著孟榆在人群裏穿梭,到處看看其他同學都帶來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

逛著逛著,杜其可懷裏的東西就多了起來,大多數都是她新淘的漫畫書。

她洋洋得意地拿著那些書沖著孟榆晃了晃:“她們賣的好便宜啊,我簡直是賺大發了。”

孟榆也不知道杜其可到底買了多少本,但是看起來數量絕對不少。但是她左右看了看,也沒有自己特別需要的東西,所以手上現在還是空空如也。

這邊江周肆原本是不打算參與這項活動的,只想著把東西給李懷棟然後讓他去賣,但是最後還是被李懷棟拉過來了。

他每到一個攤子面前就會被攤主立馬拉住。

“我們的大校草來了,要不要來看看我這裏的東西,實惠又好用。”

江周肆一過來就帶過來不少人圍成一圈,就連孟榆和杜其可都被擠在外面。

江周肆顯然是不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又連忙拉著李懷棟走。

“阿肆,阿肆,”李懷棟在後面追著他,“看看嘛,我們再看看。”

江周肆站在一邊,冷酷地說:“要看你自己去看,別拉著我。”

即便是這樣,也有不少女生把自己買的東西,吃的或者是喝的端到江周肆的面前,極力地推銷她們自己做的東西。

“嘗嘗看嘛。”

“不用了,你們還是去忙你們的吧。”

這次江周肆沒有那麽不易近人了,還算是好說話一點。

孟榆站在不遠處看著被緩緩圍繞的江周肆,看著他在眾人中游刃有餘地接受著大眾的追捧,而像她這樣的,連上前去的資格都沒有。

孟榆逛累了之後就和杜其可說要先回班裏面,她一個人朝著教學樓走,現在教學樓裏沒太多人,寂靜無聲的。

孟榆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一個熟人正在往下走。

龔決好久沒有見到孟榆了,也是這段時間有些忙,而且他也不是那種沒事就喜歡竄班的人。

孟榆被龔決攔住了去路。

“孟榆,你這是要上去?”

孟榆覺得自己的意圖挺明顯的,畢竟現在面前只有上樓這一條路。

她點點頭,像是不願意多說話似的。

“那我跟著你一起上去吧,你們班現在也沒什麽人吧,你回去做什麽?寫作業嗎?”

孟榆覺得龔決的話真的很多,且不說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人就差點毀了自己的頭發,就說後來他們兩個人其實也沒有太多單獨相處的時候,怎麽現在對方就是一副他們兩個人很熟的感覺呢?

“龔決,”孟榆上樓地腳步一停,“我這個人挺無趣的,也不喜歡多說話,更沒有像你們平常那麽多的愛好,所以,你在我身上什麽也得不到。”

不論龔決這麽和自己拉近距離的意圖是什麽,但是對方孟榆來說都無所謂。

“我不是這個意思。”龔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我就是覺得你從那麽遠的地方來,在這裏肯定也沒那麽多的朋友,所以我就想著能和你交好最好,如果我用錯了什麽方法,還請你見諒。”

龔決的這番話說的很誠懇,孟榆尖銳的態度也不由得放緩了一點。“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大家挺長學習都挺忙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在這裏只有好好學習的份,而且有可能就算是特別努力也比不上這裏的一些人,但是我仍然不想放棄納斯可能的機會,你知道嗎?”

“我知道,”龔決愧疚地低下頭,“孟榆,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孟榆覺得有些頭疼,“再說吧。”然後她就轉身上了樓,龔決也沒有跟上來。

孟榆剛走到樓梯的平就看見江周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上一級的臺階上,仿佛在這裏已經站了很久。

那她和龔決的對話豈不是都被這人聽了去?

孟榆覺得自己頭疼更甚。

還未等孟榆說些什麽,江周肆突然低下頭看著孟榆輕笑了一下。

“你還挺理智的。”

孟榆覺得自己難以見人的一面偏偏被江周肆看見了,臉上不由得燒紅一片。

“不是你說讓我離他遠一點的嘛。”

江周肆想了想自己之前好像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沒想到孟榆會記得這麽久。

少年居高臨下地站著,背後是空無一人的走廊。

樓道裏只有他們兩個單獨對話的聲音。

江周肆忽然朝著孟榆傾身過來,離孟榆的鼻間只有微毫的距離。

孟榆聽著江周肆在她耳邊輕笑了一下,男生幹凈的嗓音闖進了孟榆的耳朵裏,令她的耳廓不由得有些熱熱的麻麻的。

她聽見江周肆對她說:

“孟榆,這麽聽我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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