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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olet 59
暑假, 開始了。
在高考成績發布之後，填報高考志願——變成了萬千同學以及家長所面臨的第二道大關。在本省，堪堪夠到本科線並不意味就可以去讀省內的本科大學, 歸根結底, 考得好不如志願填得好，因此, 近幾個日夜, 無數學子愁得抓耳撓腮。
全省前五十名的同學大概沒有這個煩惱，各大名牌高校使盡解數地搶人, 一天天的, 宋驚晚的電話快被打爆。母親鄭珈音也不閑停, 她總算舍得從國外回來, 笑容壓抑不住, 魚尾紋仿佛可以夾死蒼蠅, 那是宋驚晚見過的她待自己最好的臉色, 順帶大手一揮, 獎勵了女兒很多很多奢侈品包包、衣服，她終於不用窮得叮當響, 過著借諶降飯卡吃飯的日子。
鄭珈音還帶她參加了許多飯局, 整個人腰板都挺起來，滿面春風。宋驚晚去了一兩個便不去了, 嫌大人們太聒噪，鄭珈音也由著她。該不該高興呢？自己終於等到爸爸媽媽回來, 終於也讓媽媽神氣了一回，終於變成他們口中的驕傲、炫耀的資本, 明明夢寐以求的事，但宋驚晚看著他們欣喜若狂的樣子, 向外人吹噓自己多麽多麽教育有方，竟然沒什麽感覺，甚至麻木。
七大姑八大姨、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冒出來道喜，還有崔無恙，罕見地給她發了短信，雖然只有兩個字：恭喜。宋驚晚回了謝謝，然後問她你最近怎麽樣？卻再沒得到回覆。
電話、信息，她一個個的應付下來，連休息時間都變得緊縮。
和諶降見面的機會，自然也少了。
從他表白那天到現在，才過了一天，居然只有一天！
切身體會到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因為忙得腳不沾地，更因為自己現在輕飄飄的，像在做夢，從他說出那句做我女朋友之後。
全省狀元和喜歡的人的告白，全部接踵而至，她有些幸福過頭了，所以不敢相信。
諶降今天估計跟自己差不多忙，宋驚晚被帶去飯局前留意過外面的鞋櫃，他並不在家。晚上，女孩出去丟垃圾，本想以明天會有記者采訪他倆的借口敲他家門，沒料到諶降已經在守株待兔，倚著電梯旁的墻柱，“我以為你反悔了。”
現實吞噬夢境，宋驚晚囁喏：“沒有。”
“所以我們現在......”
“是情侶。”
純得過分，單單念出這三個字都臉紅了透。宋驚晚不再看他，埋頭走進了電梯，“提醒你一下，超過晚上十點帶我出去約會的話不太安全，男朋友。”
諶降大概爽到了，因為後面的稱呼。宋驚晚悄悄瞟他，也揚了揚唇，然後開始玩手機，點進了朋友圈。
消息框內正在不斷跳動紅點，女孩沒在意，以為仍舊是恭喜短信。盡管不清楚梁矜月和陳熠為什麽突然發了一連串的“啊啊啊啊”，好像只會發“啊啊啊啊”，微信中病毒了麽。
直到她刷到諶降發的朋友圈——
“嘶！！！你公開了？？？”
“為什麽不？”他非常理直氣壯。
無力反駁，宋驚晚盯著諶降官宣文案上的配圖——是自己送給他當作生日禮物的合照，捂臉。
同時，校園論壇炸了，年段企鵝群也炸了。
雙方的朋友們都炸了。
宋驚晚根本回不過來消息，幹脆躺平。
“願賭服輸。”
他得意洋洋的，卻沒多少安全感。
明明是自己贏了才對。
不過宋驚晚沒跟諶降計較這個，反正結果都一樣。他們還是年輕，喜歡與愛的界線不明，就像那時候的宋驚晚認為，自己和諶降是互有好感，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她喜歡和他在一起。
原本計劃贏了賭約之後向他提出的條件也是——
永遠在一起。
可惜永遠的期限太強人所難，諶降也許不會遵守，所以她沒有說。
只是少年的眼眸裏滿心滿眼的全是自己，像只忠誠且聽話的小狗，似乎真的能陪她走到世界盡頭。
“我不會後悔。”
她向他承諾。
畢竟——
少女一本正經地開玩笑：“我超喜歡你的臉的。”
志願填報結束，幾個人去聚餐。
白淩晝見不得別人比他撒的狗糧還甜，說的就是諶降和宋驚晚，酸道：“嘖嘖嘖晚妹，現在諶降每次出門都恨不得把你別在褲腰帶上。”
宋驚晚沒聽見他的酸言酸語，正在忙著夾菜，往諶降碗裏。“我不吃豬肝，你吃......還有芹菜，也給你吃......”兩個人嘀嘀咕咕地咬耳朵。
白淩晝已經司空見慣了，翻白眼：“你們！你們填的哪所大學？”
頭不擡都回答景大，宋驚晚勤勤懇懇的，終於把諶降的飯碗堆成了菜山，才心滿意足地施舍註意給白淩晝，“鄧醒今天不來麽？”
“她不來。”
白淩晝揮了揮手，略顯煩躁：“挺好的你們不用異地戀。”
唔。
宋驚晚在咬筷子，看著諶降借口不能挑食為理由粉碎了菜山，把其中她不愛吃的卻富含營養的食物重新揀進她的碗裏，自然沒有發覺白淩晝神情的變化。
“是的。”
飯吃得沒滋沒味，主要是白淩晝。他貌似心事重重，扒了幾口便跟他們散夥。宋驚晚跟諶降回家，路上經過段阿姨的包子鋪。
身為段鶴的課外輔導老師，雖然教的時間並不久，但關心學生高考成績無可厚非。宋驚晚走進去，旁邊諶降也一定要陪著，還非得手牽手進去，不用猜，宋驚晚懂他的心思。
可惜小心機無處施展，因為段鶴不在家。
阿姨熱情接待了他們，對宋驚晚連聲道謝：“阿鶴上了本科線......誒誒是啊！都是小宋老師你的功勞，真的謝謝你......過幾天請你吃飯吧？省內的本科大學估計懸......去省外妥妥的！哎呦他能有書讀我就知足了。”
宋驚晚回答都是應該的，您出錢我出力。“段鶴呢？我有份畢業禮物送給他。”她拿出盒子。
“和朋友騎摩托去了，禮物我先收著等他回來給他，謝謝小宋老師。”
“不客氣。”
諶降的目光緊緊跟隨盒子，等到兩個人都走出包子鋪，少年不平衡道：“憑什麽他有我沒有？”
宋驚晚有時性子很直，俗稱不解風情、對感情遲鈍，更不會講肉麻的情話。近段時間可能是跟諶降相處久了，漸漸也變得像他沒臉沒皮，不過思考的脫口而出。
“你有我呀。”
他笑，捏她的臉。
面頰殘存他指腹溫熱的觸感，讓她留戀。宋驚晚突然看著他、久久的，仿佛在下定某種決心。
“跟我去個地方嗎？”
女孩朝他伸出手。
—
地鐵轉坐公交，他們來到了宋爺爺和奶奶住的村子，來到了那座墓山前。
七月蟬鳴沸反盈天。宋驚晚在山腳買了白色的菊花、爺爺平常愛喝的酒和下酒菜，然後領著諶降駐足在一座不起眼的墓碑前，四圍草木郁郁蔥蔥、槐花如雪。“爺爺，我回來了。”
“晚晚沒有辜負您的夙願，真的考到了全省第一。”談及仍免不了激動，可惜爺爺沒能親眼見到。
黑白照片上的老人慈眉善目，再不會衰老，千年百年都會是這副模樣。女孩望著望著，眼眶不禁泛紅，她蹲身，拔掉墓碑旁的雜草，放上花和貢品，然後擡頭看向諶降，“我爺爺在一模前去世。”
媽媽和爺爺，她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了諶降那段時間萎靡不振的原因。那段時間她很想痛哭一場，抱著誰，痛痛快快地把眼淚流幹，雖然那時沒能找到，不過現在，她慶幸有了人選。
“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宋驚晚說，拉住了諶降的手。
“爺爺，他是我認定的人。”
餘光瞥見少年在註視自己，她想，認定這個詞是不是太莊重了，別人結婚才用呢，但諶降很高興。以前怎麽不知道，他居然是自己給點小恩小惠就會高興好幾天的人，比如牽個手、比如說喜歡他，也太好哄。
宋驚晚催他下山，因為自己餓了，“附近有家燒烤攤，我們去吃燒烤。”
天色慢慢暗了。
宋驚晚這頓吃得很飽，之前她在諶降面前敞不開胃口吃飯，包括剛談戀愛的前幾天，他帶她出去吃飯，宋驚晚因為某種奇奇怪怪的心理包袱都吃得特別少特別斯文。後來她不吃，諶降就自個兒全消滅光，渣都不給留，比誰吃得快，解決的方法簡單粗暴。兩三次試驗下來，宋驚晚餓也餓死了，還管什麽形象，心理包袱自然沒了。
晚間的鄉下巴士沒什麽人乘坐，上了車，他們走向了後排座位，那裏光線昏暗，很適合睡覺，如果忽略過山車似的顛簸感的話。
鄉道兩旁是大片大片的莊稼田野，因為路燈稀少，它們都像埋沒在黑海裏，看不清全貌，唯一明朗的只有眼前望不見盡頭的道路。燈光影影綽綽照射進來，車廂靜謐、氛圍迷漫沈醉，使得宋驚晚漸漸打起瞌睡，頭一點一點的，身子亦隨著顛簸不受控制地晃啊晃，撞到諶降。
他想穩住女孩身體，讓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臂，但宋驚晚撞了他又彈回去，像不倒翁。司機踩了剎車，她就迷迷糊糊的悶頭砸在車窗玻璃，“咚”的一聲徹底清醒，吃痛地揉著額頭。
“靠著我睡吧。”諶降憋笑。
“不要，不想睡了。”她不知道在跟誰慪氣，總之脾氣上來特別可愛。
側臉：“你看著我幹嘛？”
月光沈浸眼底，諶降搖了搖頭。
“沒什麽。”
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僅分辨出了聲線，低啞的、搔刮耳膜。
“只是忽然很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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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考成績發布之後，填報高考志願——變成了萬千同學以及家長所面臨的第二道大關。在本省，堪堪夠到本科線並不意味就可以去讀省內的本科大學, 歸根結底, 考得好不如志願填得好，因此, 近幾個日夜, 無數學子愁得抓耳撓腮。
全省前五十名的同學大概沒有這個煩惱，各大名牌高校使盡解數地搶人, 一天天的, 宋驚晚的電話快被打爆。母親鄭珈音也不閑停, 她總算舍得從國外回來, 笑容壓抑不住, 魚尾紋仿佛可以夾死蒼蠅, 那是宋驚晚見過的她待自己最好的臉色, 順帶大手一揮, 獎勵了女兒很多很多奢侈品包包、衣服，她終於不用窮得叮當響, 過著借諶降飯卡吃飯的日子。
鄭珈音還帶她參加了許多飯局, 整個人腰板都挺起來，滿面春風。宋驚晚去了一兩個便不去了, 嫌大人們太聒噪，鄭珈音也由著她。該不該高興呢？自己終於等到爸爸媽媽回來, 終於也讓媽媽神氣了一回，終於變成他們口中的驕傲、炫耀的資本, 明明夢寐以求的事，但宋驚晚看著他們欣喜若狂的樣子, 向外人吹噓自己多麽多麽教育有方，竟然沒什麽感覺，甚至麻木。
七大姑八大姨、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冒出來道喜，還有崔無恙，罕見地給她發了短信，雖然只有兩個字：恭喜。宋驚晚回了謝謝，然後問她你最近怎麽樣？卻再沒得到回覆。
電話、信息，她一個個的應付下來，連休息時間都變得緊縮。
和諶降見面的機會，自然也少了。
從他表白那天到現在，才過了一天，居然只有一天！
切身體會到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因為忙得腳不沾地，更因為自己現在輕飄飄的，像在做夢，從他說出那句做我女朋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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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降今天估計跟自己差不多忙，宋驚晚被帶去飯局前留意過外面的鞋櫃，他並不在家。晚上，女孩出去丟垃圾，本想以明天會有記者采訪他倆的借口敲他家門，沒料到諶降已經在守株待兔，倚著電梯旁的墻柱，“我以為你反悔了。”
現實吞噬夢境，宋驚晚囁喏：“沒有。”
“所以我們現在......”
“是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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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降大概爽到了，因為後面的稱呼。宋驚晚悄悄瞟他，也揚了揚唇，然後開始玩手機，點進了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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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刷到諶降發的朋友圈——
“嘶！！！你公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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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反駁，宋驚晚盯著諶降官宣文案上的配圖——是自己送給他當作生日禮物的合照，捂臉。
同時，校園論壇炸了，年段企鵝群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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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驚晚根本回不過來消息，幹脆躺平。
“願賭服輸。”
他得意洋洋的，卻沒多少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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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宋驚晚沒跟諶降計較這個，反正結果都一樣。他們還是年輕，喜歡與愛的界線不明，就像那時候的宋驚晚認為，自己和諶降是互有好感，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她喜歡和他在一起。
原本計劃贏了賭約之後向他提出的條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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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永遠的期限太強人所難，諶降也許不會遵守，所以她沒有說。
只是少年的眼眸裏滿心滿眼的全是自己，像只忠誠且聽話的小狗，似乎真的能陪她走到世界盡頭。
“我不會後悔。”
她向他承諾。
畢竟——
少女一本正經地開玩笑：“我超喜歡你的臉的。”
志願填報結束，幾個人去聚餐。
白淩晝見不得別人比他撒的狗糧還甜，說的就是諶降和宋驚晚，酸道：“嘖嘖嘖晚妹，現在諶降每次出門都恨不得把你別在褲腰帶上。”
宋驚晚沒聽見他的酸言酸語，正在忙著夾菜，往諶降碗裏。“我不吃豬肝，你吃......還有芹菜，也給你吃......”兩個人嘀嘀咕咕地咬耳朵。
白淩晝已經司空見慣了，翻白眼：“你們！你們填的哪所大學？”
頭不擡都回答景大，宋驚晚勤勤懇懇的，終於把諶降的飯碗堆成了菜山，才心滿意足地施舍註意給白淩晝，“鄧醒今天不來麽？”
“她不來。”
白淩晝揮了揮手，略顯煩躁：“挺好的你們不用異地戀。”
唔。
宋驚晚在咬筷子，看著諶降借口不能挑食為理由粉碎了菜山，把其中她不愛吃的卻富含營養的食物重新揀進她的碗裏，自然沒有發覺白淩晝神情的變化。
“是的。”
飯吃得沒滋沒味，主要是白淩晝。他貌似心事重重，扒了幾口便跟他們散夥。宋驚晚跟諶降回家，路上經過段阿姨的包子鋪。
身為段鶴的課外輔導老師，雖然教的時間並不久，但關心學生高考成績無可厚非。宋驚晚走進去，旁邊諶降也一定要陪著，還非得手牽手進去，不用猜，宋驚晚懂他的心思。
可惜小心機無處施展，因為段鶴不在家。
阿姨熱情接待了他們，對宋驚晚連聲道謝：“阿鶴上了本科線......誒誒是啊！都是小宋老師你的功勞，真的謝謝你......過幾天請你吃飯吧？省內的本科大學估計懸......去省外妥妥的！哎呦他能有書讀我就知足了。”
宋驚晚回答都是應該的，您出錢我出力。“段鶴呢？我有份畢業禮物送給他。”她拿出盒子。
“和朋友騎摩托去了，禮物我先收著等他回來給他，謝謝小宋老師。”
“不客氣。”
諶降的目光緊緊跟隨盒子，等到兩個人都走出包子鋪，少年不平衡道：“憑什麽他有我沒有？”
宋驚晚有時性子很直，俗稱不解風情、對感情遲鈍，更不會講肉麻的情話。近段時間可能是跟諶降相處久了，漸漸也變得像他沒臉沒皮，不過思考的脫口而出。
“你有我呀。”
他笑，捏她的臉。
面頰殘存他指腹溫熱的觸感，讓她留戀。宋驚晚突然看著他、久久的，仿佛在下定某種決心。
“跟我去個地方嗎？”
女孩朝他伸出手。
—
地鐵轉坐公交，他們來到了宋爺爺和奶奶住的村子，來到了那座墓山前。
七月蟬鳴沸反盈天。宋驚晚在山腳買了白色的菊花、爺爺平常愛喝的酒和下酒菜，然後領著諶降駐足在一座不起眼的墓碑前，四圍草木郁郁蔥蔥、槐花如雪。“爺爺，我回來了。”
“晚晚沒有辜負您的夙願，真的考到了全省第一。”談及仍免不了激動，可惜爺爺沒能親眼見到。
黑白照片上的老人慈眉善目，再不會衰老，千年百年都會是這副模樣。女孩望著望著，眼眶不禁泛紅，她蹲身，拔掉墓碑旁的雜草，放上花和貢品，然後擡頭看向諶降，“我爺爺在一模前去世。”
媽媽和爺爺，她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了諶降那段時間萎靡不振的原因。那段時間她很想痛哭一場，抱著誰，痛痛快快地把眼淚流幹，雖然那時沒能找到，不過現在，她慶幸有了人選。
“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宋驚晚說，拉住了諶降的手。
“爺爺，他是我認定的人。”
餘光瞥見少年在註視自己，她想，認定這個詞是不是太莊重了，別人結婚才用呢，但諶降很高興。以前怎麽不知道，他居然是自己給點小恩小惠就會高興好幾天的人，比如牽個手、比如說喜歡他，也太好哄。
宋驚晚催他下山，因為自己餓了，“附近有家燒烤攤，我們去吃燒烤。”
天色慢慢暗了。
宋驚晚這頓吃得很飽，之前她在諶降面前敞不開胃口吃飯，包括剛談戀愛的前幾天，他帶她出去吃飯，宋驚晚因為某種奇奇怪怪的心理包袱都吃得特別少特別斯文。後來她不吃，諶降就自個兒全消滅光，渣都不給留，比誰吃得快，解決的方法簡單粗暴。兩三次試驗下來，宋驚晚餓也餓死了，還管什麽形象，心理包袱自然沒了。
晚間的鄉下巴士沒什麽人乘坐，上了車，他們走向了後排座位，那裏光線昏暗，很適合睡覺，如果忽略過山車似的顛簸感的話。
鄉道兩旁是大片大片的莊稼田野，因為路燈稀少，它們都像埋沒在黑海裏，看不清全貌，唯一明朗的只有眼前望不見盡頭的道路。燈光影影綽綽照射進來，車廂靜謐、氛圍迷漫沈醉，使得宋驚晚漸漸打起瞌睡，頭一點一點的，身子亦隨著顛簸不受控制地晃啊晃，撞到諶降。
他想穩住女孩身體，讓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臂，但宋驚晚撞了他又彈回去，像不倒翁。司機踩了剎車，她就迷迷糊糊的悶頭砸在車窗玻璃，“咚”的一聲徹底清醒，吃痛地揉著額頭。
“靠著我睡吧。”諶降憋笑。
“不要，不想睡了。”她不知道在跟誰慪氣，總之脾氣上來特別可愛。
側臉：“你看著我幹嘛？”
月光沈浸眼底，諶降搖了搖頭。
“沒什麽。”
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僅分辨出了聲線，低啞的、搔刮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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