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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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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哢噠~”

鐘熠正窩在被窩裏玩平板,微信來信提示彈出。

孟思恬甜甜的聲音響起:【Lillian,我堂哥說要你把他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他有事要和你說。】

鐘熠沒理。

過了十幾分鐘,許是沒看到回覆,又一條信息彈出——

孟思恬:【我買了表演的西裝,你看看行不行?】

是孟言澈的口吻。

想起以往他穿西裝的模樣,鐘熠不禁坐直身,心中不自覺生出幾分期待。

“哢噠~”

“哢噠~”

“哢噠……”

不一會兒,提示音接二連三響起,一張張照片接踵而來。

手指扒拉上劃到最前,一點。

“哇——塞——”

鐘熠嘴巴微張,眼睛瞪如銅鈴,像沾了膠水黏在屏幕上面,一眨不眨。

孟言澈cos定制了黃昏的綠色西裝套裝,平駁領有形挺括,八字領白襯衫打底,溫莎結酒紅色領帶設計增加俏皮感,墨綠色馬甲的單排五粒扣顯示時代感,下身綠色西褲爽滑有質感,整體可見面料和裁剪非常考究。

他單手插兜看向鏡頭,修長的雙腿優雅而隨性地交叉站著,好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帥氣撲面而來。

還有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喝茶的、單手摸下巴做思考狀、手摸領結……

這一張張照片,對眼睛極其友好。

突然某個場景從回憶的旮旯拉出來,鐘熠彎彎的嘴角一下子凝滯了。

想起之前《間諜過家家》熱播時,她看得正上頭,然後在微博上曾發過誇讚黃昏穿西裝奪命的言論。

“啊啊啊!!!他不會關註了我的微博吧!那些發癲發瘋的動態他一直有看嗎?!”

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鐘熠一個鯉魚打挺,化身為咆哮帝,捂臉哀嚎,滾來滾去,拿頭撞床頭……

“天哪!社死!啊啊啊!”

趕緊打開關註列表,推測哪一個是他。

一個小時後,鐘熠雙眼空洞無神,透著一股麻木勁癱在床上。

沒猜出來哪一個是他。

算了,隨便吧,看都看了,又不能刪除記憶,什麽脆弱虛偽自私敏感虛榮的真面目被他發現就發現了。

不糾結,放過自己。

“哢噠~”

孟思恬:【這套西裝可以嗎?】

上次孟言澈說不知道上臺要穿什麽衣服表演,鐘熠隨口說西裝,沒想到他會選擇這套。

可以!很可以!超級可以!超級無敵可以!

鐘熠吸了口氣平覆心情,兩字發出:【可以】

*

總結大會是在周六晚上進行,這一天終於來了。

老師們早上九點在會議室集合,每個人領到自己的任務後做鳥獸散去執行。

打氣球、畫畫、裁剪、包紮花束、布置場地、搬桌擡椅……

大家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差不多到下午的時候,鐘熠回家洗了個澡,拿上表演服和化妝包又往學校趕去。

今天鐘熠還是化妝師,部分要表演的學生已經在等著了,學生的皮膚嬌嫩,一點都不會卡粉,很是讓人羨慕。

鐘熠感覺自己像在流水線的粉刷匠,覆制粘貼每一個流程,一個又一個妝容搞定,後來見沒有人再上前。

鐘熠站起來喊了一句:“還有誰需要幫忙化妝的嗎?”

“我。”

在一片驚呼誇讚中,孟言澈穿過人群走過來。

意料之中他穿上那身西裝是帥氣好看的,照片就很驚艷了,但真人出現的那一刻,周遭萬物成了背景板,他是行走的風景線,如此炫目,震撼人心。

“我覺得我要去買個指南針,我被他帥到找不到北了怎麽辦!”

“有比我命還長的腿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還有一張那麽好看的臉!女媧,我不服你心太偏!”

“是我想象中的黃昏,頭發再長點染成金色就更完美了。”

“姐妹,擦擦口水。”

“Lillian吃得真好。”

“嘿嘿嘿,還好宋老師不在,不然這一對比,嘖嘖……”

“……”

孟言澈沒想引來這麽多人的目光和議論,面上帶著幾分無措羞意,耳尖紅得能滴出血。

一片陰影在眼前落下,光線暗了暗,高大挺拔的身形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

孟言澈在轉椅上坐下,脊背挺直如松,雙腿並攏,雙手垂落搭在膝上,食指輕輕敲擊著,等待著。

“老師們,過來搬道具。”有老師進來喊了一句。

化好妝的老師呼啦啦出去,那些灼熱的目光總算少了。

“不化嗎?”孟言澈疑惑地看向鐘熠。

鐘熠回神,示意道:“你調矮一點椅子。”

“好。”

鐘熠擡起他的下巴,面上淡定如常,心裏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這細膩如瓷的皮膚!

這高挺的鼻梁!

這卷翹的睫毛!

這深邃的眼睛!

這這這……

美色殺我啊!

鐘熠語氣毫無波瀾:“閉上眼睛。”

嗚嗚嗚,要溺斃在他的眼睛裏了。

怕又會淪陷在他的美色裏,鐘熠加快手中的速度塗塗抹抹,最後還取了幾顆亮鉆點綴眼影,魅惑十足。

“好了,你走吧。”鐘熠催促著,又問了問,“還有人要化妝嗎?”

幾個學生和老師舉手。

等鐘熠化好妝和換上衣服,夜幕已降,路燈亮起,晚風輕輕吹,帶走些許熱意。

來到禮堂,領導致辭已經結束,學生組的表演正在進行,老師們在幕後等待著,說話用悄悄音。

“Lillian,你這衣服真好看,和他很搭哦。”張老師撞了撞鐘熠的肩膀,目光滿是揶揄。

“現在是第幾個節目了?”鐘熠問。

“不知道,反正輪到我會叫,別扯其他。”張老師嘿嘿一笑,繼續打趣,“他在看你呢。”

鐘熠望過去,果然見不遠處孟言澈眼睛亮亮地看著她。

鐘熠選了一條法式莫奈覆古紅暗格紋小碎花裙,荷葉邊領口以柔和的曲線和層疊的褶皺巧妙地修飾頸部線條,飛飛袖和收腰A字裙擺設計靈動優雅。

見孟言澈擡腿想走過來,鐘熠下意識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可不想淪為別人的談資。

她躲避的意味太明顯,孟言澈不再追過去。

在一棵樹下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孟言澈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下個節目到我們了,過去準備。”

鐘熠:“好。”

兩人並肩而走。

孟言澈:“緊張嗎?”

鐘熠:“不緊張。”

孟言澈:“可我緊張怎麽辦?”

鐘熠:“那你不要緊張。”

說了跟沒說一樣。

感受到孟言澈無言以對的眼神,鐘熠正了正色,說:“你正常發揮就行,不用在意臺下領導老師學生家長什麽的,就跟著音樂節奏來。”

“嗯。”

兩人沒再說什麽,鐘熠也不知道這樣開解有沒有讓他沒有那麽緊張。

很快,幕布向中間靠攏,表演者和其他老師眼疾手快將道具椅子桌子撤下,鐘熠和孟言澈找好位置站好,前面主持人的串詞還沒說完。

不一會兒,主持人退下,幕布緩緩向兩側移動,底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孟言澈努力將註意力移開。

熟悉的音樂沖走些許慌張,伴著動感的節拍,臺上的鐘熠笑得明媚,自信放光彩,孟言澈配合著舒展身體,踢踏小腿,兩人互有進退,步調和諧默契。

天地間好像只剩他們兩個,他們歡快地跳著、轉著、扭著……如此歡樂,如此美好。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兩人動作自然而優雅地深深鞠了一躬,觀眾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幕布再次拉上。

下臺後,孟言澈激動地看向鐘熠:“人真的不逼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我真沒想到自己還有在臺上表演的那天,好像在做夢。”

鐘熠也笑了:“的確,我也沒想到。”

見她心情好,孟言澈順著桿子往上爬:“還是要感謝你多多指導,明天請你吃飯?”

鐘熠收起笑容,搖頭拒絕:“不用。”

在一眾老師【跳得好、磕到、好甜】的哄笑聲中,鐘熠快速拉開兩人的距離。

孟言澈還要繼續催場工作,看著她躲閃的身影,失笑地搖搖頭。

這次的期末總結會,除了各種表演節目,還有抽獎、頒獎、領獎金等環節,鐘熠收獲了一個破壁機、一張“優秀教師”獎狀和一千元獎金。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邁出車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猶豫……”

大合唱響徹整個禮堂,拍大合照,大家比著耶,在“嘭!嘭!嘭!”的聲音中,禮花彩帶紛紛揚揚灑了整個舞臺。

大家唱著,笑著,視線掃過一張張生動的臉龐,好像鏡頭要將這一幕幕儲存心底以做回憶。

這個夏天,伴著她的教師生涯落下帷幕,這個秋天她會在哪裏呢?不知道。

未來,是個充滿希望的詞,有著無限可能,那些不確定讓她心潮澎湃。

“哢噠~”

宋鑫:【沒有我,你們跳得很好。】

這酸裏酸氣要溢出屏幕,頭疼,要怎麽哄?

鐘熠抿了抿嘴角,打在對話框文字刪掉又重打:【自信點,我和你跳得也很好。】

宋鑫:【做男朋友,你覺得我和他哪個好?】

在遲遲沒有回覆的等待中,這個答案顯而易見。

很久,宋鑫看著屏幕裏彈出的文字:【他有他的不好,你有你的好。】

笑容苦澀。

她總是這樣,對自己清醒,對他殘忍,連說句謊言哄人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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