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風蕪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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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風蕪鎮（四）
賀長翊不解：“哪裏不一樣？”
姜寂洲怎麽看都不是虛偽的人。
向融嘆氣道：“他根本就是個三心二意的人！不適合晏晏！之前我不說就是為了給他保留面子。”
賀長翊聽著不對勁, “師兄，你肯定對姜兄有誤會！他真是個君子，你不能這麽隨意就誹謗他啊！”
面對神器都沒有邪念的人能壞到哪裏去？
向融嘆氣，“長翊,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 我什麽時候空口無憑的誣陷過別人？”
賀長翊眨眨眼，“但……你和洛晏才認識了幾天就這麽親昵非她不可的模樣, 讓我覺得我可能對你不夠了解。”
本來他覺得向融是和花心扯不上關系的人, “師兄, 我說句實話，就算是為了引魂燈，你也不能這麽做, 這完全是欺騙洛晏。”
“直接跟洛晏說, 她會理解我們的。何況她根本不想和引魂燈扯上關系，你不能用這種歪點子讓她跟著你回劍宗！”
向融打斷他的話, 又恨鐵不成鋼白了他一眼，“這叫良人可遇不可求！什麽為了引魂燈？我是喜歡晏晏, 我主動點怎麽了？”
看到賀長翊無語又不忍心戳破的模樣, 向融有些頭疼, “好吧，我就直說了, 我確實看出了姜小哥對晏晏有些特別，而且晏晏對他也有些好感。”
賀長翊抱手, “你都看出來了，你還對洛晏獻殷勤, 這不是給他們添麻煩嗎？”
向融忍不住敲了一下賀長翊的腦袋，“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在帶晏晏脫離苦海？”
“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向融認真道：“我曾撿到姜小哥的芥子袋, 在裏面看到一根女子的發帶。”
賀長翊蹙眉：“發帶？我也看到了，但那個不就是洛晏的嗎？”
雖然趙子衿說不確定，但不知怎麽的，他看到第一眼就覺得是洛晏的。
向融搖頭：“非也！我問過他，他親口否認了不是晏晏的。”
“啊？”賀長翊難以置信，“不可能啊……除了洛晏，我就沒見姜兄接近別的姑娘……”
向融搖搖頭道：“這不就是人不可貌相？如此三心二意，晏晏最後一定會受傷的！唉，要是晏晏願意來我身邊，我就絕不會如此！”
向融這番話不像撒謊，但又和賀長翊印象裏的姜寂洲對不上號。
向融見他發楞無奈地搖頭，“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賀長翊仔細回想著向融剛剛的話，腦仁疼得厲害，“可是……”
向融心裏不也藏著一個人嗎？還是從小說到大，喜歡得不得了。
他不也是三心二意。
“啊！這個世界怎麽了？！”他拍了拍額頭，“得去找子衿問問，她肯定知道。”
*
洛晏小跑著向趙子衿身邊去，回頭對姜寂洲道：“待會見。”
少年看著她的背影，摸著手臂的傷口，像是思考著什麽，另一只手掌輕輕往下按了按，血點慢慢浸出來，讓束袖上染上一層紅色。
葉伏明帶著洛晏和趙子衿去房間，送洛晏和趙子衿進房間時，他突然叫住洛晏，趙子衿也停了下來。
這時一個小丫鬟跑上來，葉伏明暫停了話題向洛晏表了表歉意，忙詢問：“芍藥，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是出什麽事了嗎？”
芍藥道：“夏姑娘今日晚了些回來，我多等了些時間。她今日落了水，有些累，跟我說您要的東西明日再送上門。”
“什麽？落水？”他擔憂道：“那她可請過大夫了？”
芍藥道：“您放心，我看了，夏姑娘沒事，我都仔細看了！”
葉伏明松了一口氣，低頭笑得溫柔，連聲應好。
看他的模樣，洛晏猜，這個夏姑娘應當是他的……心上人。
芍藥離開後葉伏明才道：“洛姑娘方才說是四方鎮的百姓，在下有些事想詢問一二，不知方不方便？”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但是……”洛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子要問的人，我不一定知曉……”
“無礙！”葉伏明很高興，這才道：“在下當年在上京讀書時曾結實一摯友，他也是四方鎮百姓，後來他回鄉輔佐父親，我們就只通過書信來往，我們約好對方有重要之事一定要互相告知，但是半年前我與摯友斷了聯系。”
他低頭像是想到了什麽笑得很溫柔，“如今……我有些事想告知於他。”
洛晏試著問：“公子的摯友叫什麽名字？”
葉伏明道：“摯友姓林，名為澤華。雙木林，溫潤而澤，才華橫溢……”
“你說的，可是四方鎮鎮長的獨子林澤華？”
林澤華……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洛晏都有些恍惚了，四方鎮的日子恍如隔世。
但葉伏明這樣的人怎麽會和林澤華成為摯友？被雪花印控制的林澤華溫潤有禮，對妻子百依百順。按道理來說，他本性應該是暴躁殘忍的才對。
但無論林澤華是什麽樣，他現在都變成一捧黃土了，再糾正葉伏明好像沒有什麽意義。
看見洛晏的楞神，葉伏明道：“姑娘認得？”
趙子衿眉梢蹙了一下，“他……”
洛晏扯了扯趙子衿的衣角，打斷了趙子衿的話，緩聲道：“認得……見過幾次，林公子身體也不是很好，正在四處求醫，公子的信寄不到他手裏應當……也是這個原因。”
但她見到林澤華的時候他已經被種了雪花印，變成了一個傀儡，她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林澤華。
“太好了！”葉伏明欣慰道：“不過知道林兄沒事就好！我就說他這樣好的人，見過就不會忘記的。”
好？洛晏再次擡起頭，繼續問：“公子你找他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或許等我再回到四方鎮，能替你轉達。”
趙子衿看向洛晏，洛晏笑了笑。
“這樣嗎？那就太好了！”葉伏明的臉色有些紅，“一年前，我收到林兄的信，他說遇到了可以相守一生的人，他們就快要成親了，我是真的為林兄高興！但也怪我這副身體不能遠行……我沒能去參加他的婚禮，實屬一大憾事！”
“如今，”葉伏明語氣裏藏著歡欣道：“我也遇到了心悅的人，我做好了與她白首的準備，我也想將這個消息和我近況告知林兄，與他一同分享喜訊。”
大概就是剛剛他關切的那個人。
葉伏明又好奇問道：“不知林兄生活如何？家中一切可還好？和焦娘姑娘又如何？哎！都一年了，恐怕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吧？是男是女？能不能請姑娘幫我帶些孩子的周歲禮回去贈與他們？”
葉伏明一連串的話讓洛晏一時有些回不過來。
她是聽到林澤華的名聲的，很奇怪，他在四方鎮的聲名一直很好，好像不存在雪花印前後的反差，不像其他被種雪花印的人一樣，比如她。
鎮中的百姓稱讚他，“林公子就是菩薩派來的使者！”
“心腸是一頂一的好。”
“……”
難道還有一種可能，林澤華根本沒有被雪花印改變？
可是……分明姚鏡雙這樣有修為的人都抵不過，他是怎麽熬過去的？
她猛地擡頭抓住一個關鍵詞，“葉公子，你剛剛說……焦娘？”
葉伏明看洛晏震驚緩聲道：“是啊，住字下方一汪水的焦……難道，林兄的夫人不是她嗎？”
洛晏搖頭，“是她。”
她沈默下來，要是按照葉伏明的說法，焦娘不是在林澤華被雪花印控制之後才和他相識的，而是早就認識。
那時候，林澤華應當還沒有被種雪花印……
洛晏跟葉伏明說了幾句，才讓他離開。
趙子衿進屋點亮燈，“糯米圓子，剛剛，你幹嘛不讓我跟他說林澤華已經死了？”
“他又不是死在你我的手上，何必瞞著葉公子？”
洛晏被問也楞了一下，然後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若是他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剛開始，我以為林澤華是個惡人，但惡人的朋友應該是唯一希望他們活著的人……”
就像一個故事的反派，所有人都會希望他們死，但總有那麽一兩個人希望反派活著。
其實……洛晏沒有告訴趙子衿，她不想別人失去希望，就算要失去，她也希望那個斬斷希望的人不是她。
不然她會負擔很重……
就是會因為這個念頭喘不上氣。
趙子衿無奈嘆氣，揉了揉洛晏的頭發，“罷了，也沒什麽，快洗漱睡吧。等到明天我們還要去街上再看一遍。”
洛晏點頭，在屋裏看了一圈，有些奇怪的問：“這裏沒有鏡子……”
趙子衿回頭，剛解下面具，一張臉美的驚人，“嗯？”
洛晏目光停留了一下又道：“這裏沒有鏡子。”
這時芍藥從門外過，洛晏叫住她。
“芍藥姑娘，請問，你能給我尋一面鏡子嗎？”洛晏捏著頭發問，“我頭發好像纏在一起了，我想用一下……”
今日的發型沒有亂，全是桂花嬸的功勞，但是頭發編了辮子有些地方繞得太緊她不看鏡子還解不開。
芍藥聽罷抱歉的搖搖頭，“抱歉，公子吩咐過，府中能見的地方都不能放鏡子。您若是需要，我給您打一盆清水給您照面……或者我幫您，您看可以嗎？”
一個有一個您砸得洛晏暈乎乎的，分明兩人同齡，但芍藥這麽一叫她好像就憑空高了好幾個輩分。她忍不住勸了芍藥好久，才讓芍藥接受磕磕巴巴叫出洛晏兩個字。
但洛晏有些驚訝，風蕪鎮是鏡城，怎麽可能有人家不用鏡子？
鎮中普通百姓家門口都要掛好幾塊，風格樣式還都不相同，更不說葉伏明這樣的人家，就是掛個百十塊的都不奇怪。
趙子衿眉梢動了一下，道：“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幫她解。”
芍藥看見趙子衿的模樣也是一楞，眼神呆滯地盯著她，洛晏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清醒過來，然後通紅著臉跑開。
本來不是很想麻煩趙子衿，但想到和姜寂洲約好了，洛晏還是厚著臉皮請趙子衿幫她解頭發。
好一會兒，洛晏的頭皮才松懈下來，隨便將頭發攏起，她想洗個臉再去見姜寂洲。可是剛出門，她就看見了站在臺階上的少年。
少年身上披著月光，身影映在墻上，發絲被風吹起在白墻上和他優越的側臉勾勒出飄逸的畫面。
“姜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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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長翊不解：“哪裏不一樣？”
姜寂洲怎麽看都不是虛偽的人。
向融嘆氣道：“他根本就是個三心二意的人！不適合晏晏！之前我不說就是為了給他保留面子。”
賀長翊聽著不對勁, “師兄，你肯定對姜兄有誤會！他真是個君子，你不能這麽隨意就誹謗他啊！”
面對神器都沒有邪念的人能壞到哪裏去？
向融嘆氣，“長翊,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 我什麽時候空口無憑的誣陷過別人？”
賀長翊眨眨眼，“但……你和洛晏才認識了幾天就這麽親昵非她不可的模樣, 讓我覺得我可能對你不夠了解。”
本來他覺得向融是和花心扯不上關系的人, “師兄, 我說句實話，就算是為了引魂燈，你也不能這麽做, 這完全是欺騙洛晏。”
“直接跟洛晏說, 她會理解我們的。何況她根本不想和引魂燈扯上關系，你不能用這種歪點子讓她跟著你回劍宗！”
向融打斷他的話, 又恨鐵不成鋼白了他一眼，“這叫良人可遇不可求！什麽為了引魂燈？我是喜歡晏晏, 我主動點怎麽了？”
看到賀長翊無語又不忍心戳破的模樣, 向融有些頭疼, “好吧，我就直說了, 我確實看出了姜小哥對晏晏有些特別，而且晏晏對他也有些好感。”
賀長翊抱手, “你都看出來了，你還對洛晏獻殷勤, 這不是給他們添麻煩嗎？”
向融忍不住敲了一下賀長翊的腦袋，“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在帶晏晏脫離苦海？”
“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向融認真道：“我曾撿到姜小哥的芥子袋, 在裏面看到一根女子的發帶。”
賀長翊蹙眉：“發帶？我也看到了，但那個不就是洛晏的嗎？”
雖然趙子衿說不確定，但不知怎麽的，他看到第一眼就覺得是洛晏的。
向融搖頭：“非也！我問過他，他親口否認了不是晏晏的。”
“啊？”賀長翊難以置信，“不可能啊……除了洛晏，我就沒見姜兄接近別的姑娘……”
向融搖搖頭道：“這不就是人不可貌相？如此三心二意，晏晏最後一定會受傷的！唉，要是晏晏願意來我身邊，我就絕不會如此！”
向融這番話不像撒謊，但又和賀長翊印象裏的姜寂洲對不上號。
向融見他發楞無奈地搖頭，“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賀長翊仔細回想著向融剛剛的話，腦仁疼得厲害，“可是……”
向融心裏不也藏著一個人嗎？還是從小說到大，喜歡得不得了。
他不也是三心二意。
“啊！這個世界怎麽了？！”他拍了拍額頭，“得去找子衿問問，她肯定知道。”
*
洛晏小跑著向趙子衿身邊去，回頭對姜寂洲道：“待會見。”
少年看著她的背影，摸著手臂的傷口，像是思考著什麽，另一只手掌輕輕往下按了按，血點慢慢浸出來，讓束袖上染上一層紅色。
葉伏明帶著洛晏和趙子衿去房間，送洛晏和趙子衿進房間時，他突然叫住洛晏，趙子衿也停了下來。
這時一個小丫鬟跑上來，葉伏明暫停了話題向洛晏表了表歉意，忙詢問：“芍藥，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是出什麽事了嗎？”
芍藥道：“夏姑娘今日晚了些回來，我多等了些時間。她今日落了水，有些累，跟我說您要的東西明日再送上門。”
“什麽？落水？”他擔憂道：“那她可請過大夫了？”
芍藥道：“您放心，我看了，夏姑娘沒事，我都仔細看了！”
葉伏明松了一口氣，低頭笑得溫柔，連聲應好。
看他的模樣，洛晏猜，這個夏姑娘應當是他的……心上人。
芍藥離開後葉伏明才道：“洛姑娘方才說是四方鎮的百姓，在下有些事想詢問一二，不知方不方便？”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但是……”洛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子要問的人，我不一定知曉……”
“無礙！”葉伏明很高興，這才道：“在下當年在上京讀書時曾結實一摯友，他也是四方鎮百姓，後來他回鄉輔佐父親，我們就只通過書信來往，我們約好對方有重要之事一定要互相告知，但是半年前我與摯友斷了聯系。”
他低頭像是想到了什麽笑得很溫柔，“如今……我有些事想告知於他。”
洛晏試著問：“公子的摯友叫什麽名字？”
葉伏明道：“摯友姓林，名為澤華。雙木林，溫潤而澤，才華橫溢……”
“你說的，可是四方鎮鎮長的獨子林澤華？”
林澤華……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洛晏都有些恍惚了，四方鎮的日子恍如隔世。
但葉伏明這樣的人怎麽會和林澤華成為摯友？被雪花印控制的林澤華溫潤有禮，對妻子百依百順。按道理來說，他本性應該是暴躁殘忍的才對。
但無論林澤華是什麽樣，他現在都變成一捧黃土了，再糾正葉伏明好像沒有什麽意義。
看見洛晏的楞神，葉伏明道：“姑娘認得？”
趙子衿眉梢蹙了一下，“他……”
洛晏扯了扯趙子衿的衣角，打斷了趙子衿的話，緩聲道：“認得……見過幾次，林公子身體也不是很好，正在四處求醫，公子的信寄不到他手裏應當……也是這個原因。”
但她見到林澤華的時候他已經被種了雪花印，變成了一個傀儡，她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林澤華。
“太好了！”葉伏明欣慰道：“不過知道林兄沒事就好！我就說他這樣好的人，見過就不會忘記的。”
好？洛晏再次擡起頭，繼續問：“公子你找他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或許等我再回到四方鎮，能替你轉達。”
趙子衿看向洛晏，洛晏笑了笑。
“這樣嗎？那就太好了！”葉伏明的臉色有些紅，“一年前，我收到林兄的信，他說遇到了可以相守一生的人，他們就快要成親了，我是真的為林兄高興！但也怪我這副身體不能遠行……我沒能去參加他的婚禮，實屬一大憾事！”
“如今，”葉伏明語氣裏藏著歡欣道：“我也遇到了心悅的人，我做好了與她白首的準備，我也想將這個消息和我近況告知林兄，與他一同分享喜訊。”
大概就是剛剛他關切的那個人。
葉伏明又好奇問道：“不知林兄生活如何？家中一切可還好？和焦娘姑娘又如何？哎！都一年了，恐怕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吧？是男是女？能不能請姑娘幫我帶些孩子的周歲禮回去贈與他們？”
葉伏明一連串的話讓洛晏一時有些回不過來。
她是聽到林澤華的名聲的，很奇怪，他在四方鎮的聲名一直很好，好像不存在雪花印前後的反差，不像其他被種雪花印的人一樣，比如她。
鎮中的百姓稱讚他，“林公子就是菩薩派來的使者！”
“心腸是一頂一的好。”
“……”
難道還有一種可能，林澤華根本沒有被雪花印改變？
可是……分明姚鏡雙這樣有修為的人都抵不過，他是怎麽熬過去的？
她猛地擡頭抓住一個關鍵詞，“葉公子，你剛剛說……焦娘？”
葉伏明看洛晏震驚緩聲道：“是啊，住字下方一汪水的焦……難道，林兄的夫人不是她嗎？”
洛晏搖頭，“是她。”
她沈默下來，要是按照葉伏明的說法，焦娘不是在林澤華被雪花印控制之後才和他相識的，而是早就認識。
那時候，林澤華應當還沒有被種雪花印……
洛晏跟葉伏明說了幾句，才讓他離開。
趙子衿進屋點亮燈，“糯米圓子，剛剛，你幹嘛不讓我跟他說林澤華已經死了？”
“他又不是死在你我的手上，何必瞞著葉公子？”
洛晏被問也楞了一下，然後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若是他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剛開始，我以為林澤華是個惡人，但惡人的朋友應該是唯一希望他們活著的人……”
就像一個故事的反派，所有人都會希望他們死，但總有那麽一兩個人希望反派活著。
其實……洛晏沒有告訴趙子衿，她不想別人失去希望，就算要失去，她也希望那個斬斷希望的人不是她。
不然她會負擔很重……
就是會因為這個念頭喘不上氣。
趙子衿無奈嘆氣，揉了揉洛晏的頭發，“罷了，也沒什麽，快洗漱睡吧。等到明天我們還要去街上再看一遍。”
洛晏點頭，在屋裏看了一圈，有些奇怪的問：“這裏沒有鏡子……”
趙子衿回頭，剛解下面具，一張臉美的驚人，“嗯？”
洛晏目光停留了一下又道：“這裏沒有鏡子。”
這時芍藥從門外過，洛晏叫住她。
“芍藥姑娘，請問，你能給我尋一面鏡子嗎？”洛晏捏著頭發問，“我頭發好像纏在一起了，我想用一下……”
今日的發型沒有亂，全是桂花嬸的功勞，但是頭發編了辮子有些地方繞得太緊她不看鏡子還解不開。
芍藥聽罷抱歉的搖搖頭，“抱歉，公子吩咐過，府中能見的地方都不能放鏡子。您若是需要，我給您打一盆清水給您照面……或者我幫您，您看可以嗎？”
一個有一個您砸得洛晏暈乎乎的，分明兩人同齡，但芍藥這麽一叫她好像就憑空高了好幾個輩分。她忍不住勸了芍藥好久，才讓芍藥接受磕磕巴巴叫出洛晏兩個字。
但洛晏有些驚訝，風蕪鎮是鏡城，怎麽可能有人家不用鏡子？
鎮中普通百姓家門口都要掛好幾塊，風格樣式還都不相同，更不說葉伏明這樣的人家，就是掛個百十塊的都不奇怪。
趙子衿眉梢動了一下，道：“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幫她解。”
芍藥看見趙子衿的模樣也是一楞，眼神呆滯地盯著她，洛晏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清醒過來，然後通紅著臉跑開。
本來不是很想麻煩趙子衿，但想到和姜寂洲約好了，洛晏還是厚著臉皮請趙子衿幫她解頭發。
好一會兒，洛晏的頭皮才松懈下來，隨便將頭發攏起，她想洗個臉再去見姜寂洲。可是剛出門，她就看見了站在臺階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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