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辰筵（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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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回辰筵（九）
“我又如何可以信你？”洛翎對張清明道，目光犀利。
張清明不退，她洛翎也不會退。
“你可認得這個？”張清明從懷裏取出一方看起來很拙劣的帕子。
洛翎認得，那是傅葵的手藝，她不會刺繡，所以即使繡出來的也很蹩腳。
那個時候女兒家大多精於這些活計，傅葵偏偏不喜這些，沒有刻意練過，自然是這樣的結果。
洛翎記得當時傅葵給她繡過這樣一方帕子，她當時嫌棄那帕子樣子怪異，才用了一日就弄丟了。
那日洛翎畏畏縮縮地回家告訴了傅葵，她也只是笑笑，現在想起來那笑還是苦澀多些。
如今想來也是遺憾。
張清明的這張帕子看著很陳舊，顏色也差不多褪去了，卻被他小心翼翼收著，沒想到張清明這樣寶貝傅葵繡的帕子。
舊人已故，舊物仍在。怎麽不令人感懷。
“認得，現在我信你。”
洛翎將她入尋宮來遇到的的種種疑點都告訴了張清明。
“清瀟之死也與幕後黑手有關？”張清明問。
“就現在的情況看，很可能是這樣。”洛翎回答。
“清瀟之死不僅僅是彩晴和君辛的手筆，可是除了他們還有誰要對一個尋音閣幾乎沒有武力的樂工動手呢？甚至讓她魂飛魄散。”洛翎提問。
“清瀟不只是一個簡單的樂妖。”張清明面上有一點恍然的神情。
“淵帝即位以前，有仙宗曰松鶴宗，坐落在松鶴山上，清瀟本是松鶴宗鑄造的法簫。”
“後來仙宗覆滅，清瀟逃過一劫流落妖界，在妖界化出了自己的魂靈，入了尋音閣。”張清明道。
“你如何得知？”洛翎問。
“我是藏書閣掌事，尋宮諸事我悉知。”張清明答。
“羅延也與這仙鶴宗有關，他的配劍曰淩霄，也來自松鶴山，羅延馭使此劍必須以血為煞，締結契約，與劍魂相融。”張清明補充道。
“幕後黑手針對的是松鶴山？”洛翎問。
“或許是。”
“你方才說過，你懷疑顧訣和喬之筠。顧訣也和松鶴山有關系，他恰好是松鶴山覆滅時唯一的幸存者，至於喬之筠，我不了解，你自己定奪。”張清明默默站在一邊等洛翎答覆。
洛翎思量了一會兒道：
“張大人，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只是我眼下還有兩個請求。”
“但說無妨。”張清明不假思索。
“請你替我查查松鶴山覆滅之事，還有喬之筠的底細。”
“我應下了。”
“謝張大人。”洛翎躬身行禮。
談話結束，洛翎到樓下找許枝。
“洛翎！你來啦。”許枝一看到洛翎便眼睛一亮。
“許枝，娘娘壽宴就在眼前，尋音閣要忙了，我以後或許沒時間來幫忙，今日來跟你說明。”
“還有，尋音閣的樂稿弄好了嗎？”洛翎微微垂眸道。
“樂稿完成了，你今日就可拿去。這兩天你來幫忙我已經很感激了，你接下來就好好備宴吧。”許枝彎起唇角，溫和道。
“嗯。”洛翎接過許枝手中的樂稿。
“洛翎，那日張掌事找你，你沒事吧？”許枝湊過來關切道。
“張大人只是覺得我的字像他的一位故人，所以想見見我，我沒什麽事。”
“那就好。”許枝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張掌事又隨意為難人。
“那你快些回去吧，想必你們尋音閣的人也等的急了。”許枝又道。
洛翎點頭與她道別後離開。
事情好像在慢慢往好的方向發展，至少已知的線索不再那麽混亂。
洛翎帶回了樂稿，因為雲檀娘娘的生辰僅有十幾日便要到了，所以眾人拿到樂稿便練習起來。
好在一切順利，大家都能很好地適應這首曲子。
天色漸暗，洛翎回到皆祥樓，記起來把那根下毒的銀簪取下。
坐在梳妝臺前，恍然看見那只盛放的白山茶，她便輕輕地將那簪子拿起，細細端詳著。
只覺得這瀲灩的流光很是不凡，看得洛翎很是歡喜。
毋罪司，季承弦正整理著刺客有關的線索。
第一是人證，三位妖官在刺客行動當天看見有黑影出沒在尋宮內的潮河周圍。
當日毋罪司鎖了尋宮上下，唯獨遺留那那條河，不過那條河湍急非常，暗流難防，非水妖不可過，刺客從此逃遁，可知他為水妖。
第二是那位被刺宮女的屍體，她脖子上的割痕經驗查可知為瑚刃所傷，而僅有望海的魚族會使用這種瑚刃。
而潮河往東便是望海，刺客極有可能來自望海的光瀲界。
光瀲界也是喬之楚母族管轄之地。
人證物證匯集到一起，季承弦找到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只是不知牽扯如此深遠，顧訣還願不願意繼續查。
於是季承弦離開毋罪司前往淵帝住所，濯耀殿。
濯耀殿內。
顧訣坐在尊位上翻著文書，臺上的燭火光芒搖曳，在文書上勾勒出顧訣修長纖瘦的手影。
“尊上，季司寇求見。”
顧訣嗯了一聲。
一位身著藏青色長袍的男子走入，身姿挺拔端正。
再看眉眼，卻是季承弦。
“尊上，刺客之事有眉目了。”
正說著，下頭人又報：“尊上，雲檀娘娘求見。”
“請。”顧訣回道。
季承弦退到一旁。
一位錦袍娘娘端著一盞湯羹走了進來，所過之處皆可聞到陣陣清香。
“尊上，臣妾做了一碗桂花鮮栗羹。”
“愛妃有心了。”
喬之楚將那湯擺到顧訣桌前，問道：“季大人這麽晚了還有公務要報嗎？”
“回娘娘，是。”季承弦躬身回道。
“可是千華殿遇刺之事？”喬之楚問道。
“不錯。”季承弦答。
喬之楚聽後看著顧訣。
顧訣也察覺到喬之楚也對此事關切非常，於是他了然道：“可是有何眉目了？”
“刺客由潮河向東遁走，且他所用之刃為瑚刃，初步推斷他來自光瀲界。”季承弦答。
顧訣面露難色，光瀲界是喬之楚母族的地界，而他們錦鯉一族最不喜外人入界。
要查那裏，不是易事。
喬之楚聽後也是一驚，怎麽會和她母族有關？
“尊上，光瀲界水域深幽，陸妖難以久留，屬實不好查。”季承弦如實說來。
“本尊知曉。十二日後是雲檀生辰，屆時魚族會派遣人來參宴，在這時與他們交涉應當容易許多。”
“不錯，若之中有何誤會，也好大家一起說明白。”喬之楚說道，並松了口氣。
若是尋宮與光瀲界有異心，首當其沖的是喬之楚。
“是。”季承弦拱手行禮道。
“好了，你下去吧。”顧訣如是對季承弦說道。
季承弦默默退下，此時濯耀殿只餘顧訣喬之楚二人。
“尊上，臣妾昨日又夢到了嫦輝，明明前幾日還好好的，那天就這麽輕易死了。”喬之楚坐到顧訣身旁，眉頭微皺道。
“本尊自會還她一個公道。”顧訣放下手中的公冊道。
喬之楚順從地點了點頭，又說道：
“臣妾有些害怕，我看著千華殿，卻覺得處處不安寧。”
“臣妾今夜能否留宿？”喬之楚眼神希冀地看著顧訣。
她心裏默默想著，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不顧顏面身份去靠近顧訣。
若他回絕……
不及喬之楚想清楚，顧訣便道：
“好，你先去濯耀殿寢處歇息吧，我忙完就回去。”顧訣說道，面上無悲無喜。
喬之楚倒是沒想到他會同意，從前她不是沒有明裏暗裏提過此事，只是顧訣次次推脫。
“嗯，謝尊上。”喬之楚面上帶笑慢慢退出去了。
顧訣留在殿內，又拿起了書冊，眸光冷淡，好像真的在認真批閱。
只有顧訣知道，他此時看不進去一個字。
自洛翎入宮以來，顧訣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叫喬之楚察覺端倪。
當年洛衿身死魂碎，顧訣悲痛欲絕。
悔恨萬分，而以往不諫。
是喬之楚的兄長喬之筠獻計以覆活洛衿。
顧訣便依照著喬之筠所說，借用了光瀲界的織魂盞才修覆其魂靈讓她得以再生。
這織魂盞是喬氏一族的靈器，顧訣費盡心機靠近喬族最受寵愛的子孫喬之楚。
最後一紙婚書將喬之楚娶入妖宮，並那織魂盞一起帶了回來。
當他迎娶喬之楚之後才從喬之筠口中得知織魂盞的用法。
此盞需錦鯉一族的子孫後代的靈氣作引，方可修覆離人之殘魂。
當年顧訣以喬之楚的靈力作引，為洛衿織就魂魄，這意味著喬之楚與如今覆活歸來的洛翎同死生。
據喬之筠所說，洛衿會在人間以凡人之軀重活。
顧訣便每年夏至離開妖宮，往人間游歷，不為其他，只為尋她。
次次無功而返，不曾想她再出現，竟是在百妖宴上，她竟然是一只荷妖。
當年在松鶴山上，洛衿是人族之女，是天之驕女，而顧訣是靈根不凈的螣蛇。
他們二人如雲泥之別。
風水流轉，顧訣站上了至尊之位，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荷妖，好像一切都如他所願。
這些天觀察洛翎，顧訣發現她和季承弦走的很近。
而顧訣也無可奈何，他要穩住喬之楚，他不能再承受一次洛衿的離開。
可是憑什麽？從前在松鶴山，顧訣只當是自己不夠強大，無法要求洛衿為他停留。
如今在妖殿，顧訣是九五至尊，而她洛翎卻願意和區區一個罪司司寇混日子。
可笑，實在可笑。
畫地為牢，此題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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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如何可以信你？”洛翎對張清明道，目光犀利。
張清明不退，她洛翎也不會退。
“你可認得這個？”張清明從懷裏取出一方看起來很拙劣的帕子。
洛翎認得，那是傅葵的手藝，她不會刺繡，所以即使繡出來的也很蹩腳。
那個時候女兒家大多精於這些活計，傅葵偏偏不喜這些，沒有刻意練過，自然是這樣的結果。
洛翎記得當時傅葵給她繡過這樣一方帕子，她當時嫌棄那帕子樣子怪異，才用了一日就弄丟了。
那日洛翎畏畏縮縮地回家告訴了傅葵，她也只是笑笑，現在想起來那笑還是苦澀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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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明的這張帕子看著很陳舊，顏色也差不多褪去了，卻被他小心翼翼收著，沒想到張清明這樣寶貝傅葵繡的帕子。
舊人已故，舊物仍在。怎麽不令人感懷。
“認得，現在我信你。”
洛翎將她入尋宮來遇到的的種種疑點都告訴了張清明。
“清瀟之死也與幕後黑手有關？”張清明問。
“就現在的情況看，很可能是這樣。”洛翎回答。
“清瀟之死不僅僅是彩晴和君辛的手筆，可是除了他們還有誰要對一個尋音閣幾乎沒有武力的樂工動手呢？甚至讓她魂飛魄散。”洛翎提問。
“清瀟不只是一個簡單的樂妖。”張清明面上有一點恍然的神情。
“淵帝即位以前，有仙宗曰松鶴宗，坐落在松鶴山上，清瀟本是松鶴宗鑄造的法簫。”
“後來仙宗覆滅，清瀟逃過一劫流落妖界，在妖界化出了自己的魂靈，入了尋音閣。”張清明道。
“你如何得知？”洛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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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
“你方才說過，你懷疑顧訣和喬之筠。顧訣也和松鶴山有關系，他恰好是松鶴山覆滅時唯一的幸存者，至於喬之筠，我不了解，你自己定奪。”張清明默默站在一邊等洛翎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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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只是我眼下還有兩個請求。”
“但說無妨。”張清明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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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下了。”
“謝張大人。”洛翎躬身行禮。
談話結束，洛翎到樓下找許枝。
“洛翎！你來啦。”許枝一看到洛翎便眼睛一亮。
“許枝，娘娘壽宴就在眼前，尋音閣要忙了，我以後或許沒時間來幫忙，今日來跟你說明。”
“還有，尋音閣的樂稿弄好了嗎？”洛翎微微垂眸道。
“樂稿完成了，你今日就可拿去。這兩天你來幫忙我已經很感激了，你接下來就好好備宴吧。”許枝彎起唇角，溫和道。
“嗯。”洛翎接過許枝手中的樂稿。
“洛翎，那日張掌事找你，你沒事吧？”許枝湊過來關切道。
“張大人只是覺得我的字像他的一位故人，所以想見見我，我沒什麽事。”
“那就好。”許枝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張掌事又隨意為難人。
“那你快些回去吧，想必你們尋音閣的人也等的急了。”許枝又道。
洛翎點頭與她道別後離開。
事情好像在慢慢往好的方向發展，至少已知的線索不再那麽混亂。
洛翎帶回了樂稿，因為雲檀娘娘的生辰僅有十幾日便要到了，所以眾人拿到樂稿便練習起來。
好在一切順利，大家都能很好地適應這首曲子。
天色漸暗，洛翎回到皆祥樓，記起來把那根下毒的銀簪取下。
坐在梳妝臺前，恍然看見那只盛放的白山茶，她便輕輕地將那簪子拿起，細細端詳著。
只覺得這瀲灩的流光很是不凡，看得洛翎很是歡喜。
毋罪司，季承弦正整理著刺客有關的線索。
第一是人證，三位妖官在刺客行動當天看見有黑影出沒在尋宮內的潮河周圍。
當日毋罪司鎖了尋宮上下，唯獨遺留那那條河，不過那條河湍急非常，暗流難防，非水妖不可過，刺客從此逃遁，可知他為水妖。
第二是那位被刺宮女的屍體，她脖子上的割痕經驗查可知為瑚刃所傷，而僅有望海的魚族會使用這種瑚刃。
而潮河往東便是望海，刺客極有可能來自望海的光瀲界。
光瀲界也是喬之楚母族管轄之地。
人證物證匯集到一起，季承弦找到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只是不知牽扯如此深遠，顧訣還願不願意繼續查。
於是季承弦離開毋罪司前往淵帝住所，濯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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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訣坐在尊位上翻著文書，臺上的燭火光芒搖曳，在文書上勾勒出顧訣修長纖瘦的手影。
“尊上，季司寇求見。”
顧訣嗯了一聲。
一位身著藏青色長袍的男子走入，身姿挺拔端正。
再看眉眼，卻是季承弦。
“尊上，刺客之事有眉目了。”
正說著，下頭人又報：“尊上，雲檀娘娘求見。”
“請。”顧訣回道。
季承弦退到一旁。
一位錦袍娘娘端著一盞湯羹走了進來，所過之處皆可聞到陣陣清香。
“尊上，臣妾做了一碗桂花鮮栗羹。”
“愛妃有心了。”
喬之楚將那湯擺到顧訣桌前，問道：“季大人這麽晚了還有公務要報嗎？”
“回娘娘，是。”季承弦躬身回道。
“可是千華殿遇刺之事？”喬之楚問道。
“不錯。”季承弦答。
喬之楚聽後看著顧訣。
顧訣也察覺到喬之楚也對此事關切非常，於是他了然道：“可是有何眉目了？”
“刺客由潮河向東遁走，且他所用之刃為瑚刃，初步推斷他來自光瀲界。”季承弦答。
顧訣面露難色，光瀲界是喬之楚母族的地界，而他們錦鯉一族最不喜外人入界。
要查那裏，不是易事。
喬之楚聽後也是一驚，怎麽會和她母族有關？
“尊上，光瀲界水域深幽，陸妖難以久留，屬實不好查。”季承弦如實說來。
“本尊知曉。十二日後是雲檀生辰，屆時魚族會派遣人來參宴，在這時與他們交涉應當容易許多。”
“不錯，若之中有何誤會，也好大家一起說明白。”喬之楚說道，並松了口氣。
若是尋宮與光瀲界有異心，首當其沖的是喬之楚。
“是。”季承弦拱手行禮道。
“好了，你下去吧。”顧訣如是對季承弦說道。
季承弦默默退下，此時濯耀殿只餘顧訣喬之楚二人。
“尊上，臣妾昨日又夢到了嫦輝，明明前幾日還好好的，那天就這麽輕易死了。”喬之楚坐到顧訣身旁，眉頭微皺道。
“本尊自會還她一個公道。”顧訣放下手中的公冊道。
喬之楚順從地點了點頭，又說道：
“臣妾有些害怕，我看著千華殿，卻覺得處處不安寧。”
“臣妾今夜能否留宿？”喬之楚眼神希冀地看著顧訣。
她心裏默默想著，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不顧顏面身份去靠近顧訣。
若他回絕……
不及喬之楚想清楚，顧訣便道：
“好，你先去濯耀殿寢處歇息吧，我忙完就回去。”顧訣說道，面上無悲無喜。
喬之楚倒是沒想到他會同意，從前她不是沒有明裏暗裏提過此事，只是顧訣次次推脫。
“嗯，謝尊上。”喬之楚面上帶笑慢慢退出去了。
顧訣留在殿內，又拿起了書冊，眸光冷淡，好像真的在認真批閱。
只有顧訣知道，他此時看不進去一個字。
自洛翎入宮以來，顧訣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叫喬之楚察覺端倪。
當年洛衿身死魂碎，顧訣悲痛欲絕。
悔恨萬分，而以往不諫。
是喬之楚的兄長喬之筠獻計以覆活洛衿。
顧訣便依照著喬之筠所說，借用了光瀲界的織魂盞才修覆其魂靈讓她得以再生。
這織魂盞是喬氏一族的靈器，顧訣費盡心機靠近喬族最受寵愛的子孫喬之楚。
最後一紙婚書將喬之楚娶入妖宮，並那織魂盞一起帶了回來。
當他迎娶喬之楚之後才從喬之筠口中得知織魂盞的用法。
此盞需錦鯉一族的子孫後代的靈氣作引，方可修覆離人之殘魂。
當年顧訣以喬之楚的靈力作引，為洛衿織就魂魄，這意味著喬之楚與如今覆活歸來的洛翎同死生。
據喬之筠所說，洛衿會在人間以凡人之軀重活。
顧訣便每年夏至離開妖宮，往人間游歷，不為其他，只為尋她。
次次無功而返，不曾想她再出現，竟是在百妖宴上，她竟然是一只荷妖。
當年在松鶴山上，洛衿是人族之女，是天之驕女，而顧訣是靈根不凈的螣蛇。
他們二人如雲泥之別。
風水流轉，顧訣站上了至尊之位，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荷妖，好像一切都如他所願。
這些天觀察洛翎，顧訣發現她和季承弦走的很近。
而顧訣也無可奈何，他要穩住喬之楚，他不能再承受一次洛衿的離開。
可是憑什麽？從前在松鶴山，顧訣只當是自己不夠強大，無法要求洛衿為他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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