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辰筵（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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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回辰筵（十）
濯耀殿寢宮內。
喬之楚一頭墨發傾瀉於床榻上，身上是一件單薄的錦緞白裙。
她的手揪著懷裏的被褥角，聽到腳步聲慢慢臨近，她怎麽不認得那是顧訣。
喬之楚只是背對著進來的那人，眼睫微動，昏沈的燭光透過她的眼睫在她臉上投擲一道扇影。
顧訣看到躺在床上的喬之楚，不知為何心裏流過一陣酸澀。
這二十年，顧訣對不起的不止洛衿，還有喬之楚。
二十年的時光如流水一般逝去，從無回頭之說。
松鶴山上的點滴更是深埋於亙遠過往，從前眸光似皓月的姑娘亡故又重活，不同的是她再也不是他的阿衿了。
要說有什麽一直沒變的，就是眼前之人了吧。
顧訣的手觸摸著被褥的紋路，忽然用力扯住了被子，掀開了一角，喬之楚的白衣暴露於燭火之下，染上今晚的昏黃的光。
喬之楚聽見他重濁的氣息撲在她的耳邊，她又聽見自己好似發狂的心跳。
她心裏的聲音叫囂著：
顧訣，二十年了，抱抱我吧。
燭火熄滅，喬之楚也真的如願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裏。
……
自從上次與張清明冰釋前嫌，洛翎獲得了出入藏書閣的許可。
於是只要是不練習《雲檀吟》的時候，她便會前往藏書閣，有時幫許枝抄書，有時便待在書架旁靜靜讀著。
張清明因為要調查喬之筠和松鶴宗，終於邁出了藏書閣的大門，經常不在藏書閣內。
只要他在，又正巧碰到了洛翎，他便會待在洛翎身旁，也不看她，只是在她旁邊處理自己的事務。
每當洛翎好奇發問他為何總是要在她身旁時，張清明總是忽然陷入邈遠又無限神往的回憶中，然後說些無關的話。
張清明說，那年雲淡風輕，他初見傅葵，沒想到她只是站在那堆古書之間，就在他此後的人生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傅葵曾拿著毛筆在他臉上畫的誇張的胡子，她的笑並她的光耀隨著歲月漸漸消逝。
當時只道是尋常。
他還叫洛翎珍惜眼前人。
洛翎垂下頭，珍惜眼前人……
為什麽她的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那個抱臂斜立的墨綠身影。
時間如此緩慢又充實地流淌著。
轉眼間離喬之楚的生辰還餘五日。
此時還是清晨，洛翎獨自坐在寢閣裏。
自千華宮遇刺以來，洛翎沒再聽到過喬之楚的消息，也沒有再見過她。不知道她被下咒後如何了。
當時瞧著並不似索命咒一般陰狠，意圖不在害其性命，那幕後黑手的意欲何為？
洛翎只好守株待兔，就要到喬之楚的生辰了，待那時看了她的情況再定奪。
門上響起輕輕的叩擊聲，洛翎開門看見了浮柳。
“洛洛，繡坊那邊來人了，來送我們將在雲檀娘娘生辰宴上穿的衣服。”浮柳說的眉梢微挑，好似很開心。
“是嗎？我們一同去看看。”洛翎微笑道。
“她們已經上來了，就在樓梯那兒，我們去領衣服就好。”浮柳說著已經拉著洛翎的手往樓梯那邊去了。
洛翎看見幾個繡坊的女子，其中也有許瑜。
因此時還有許多人來拿衣服試，所以洛翎和浮柳被隔在最外層。
許瑜見到洛翎便喊道：“洛樂工！”
語氣很是熟稔。
“許姑娘。”洛翎平靜回應道。
許瑜穿出人群，手裏抱著一件藕粉色的衣裙。
“吶，你的。”許瑜道。
洛翎楞楞地接過。
“和別的衣服是一樣的，就是尺寸小些，上次見洛樂工便覺得人有些瘦了，你的衣服千萬不能被我們做大了。”許瑜解釋道。
“多謝許姑娘。”洛翎笑道。
許瑜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們應該的。”
洛翎接過那件衣服，和浮柳打過招呼便回房去試了。
洛翎沒想到許瑜會記著她的身量，這件衣服確實合身。
洛翎穿著這件藕粉色齊胸裙，看起來有一絲稚嫩，像一朵待放的花苞。
浮柳看見洛翎換好衣服，面上立即顯示出讚許的神色。
“洛洛穿粉色太好看了。”浮柳讚道。
洛翎眉間有一閃而過的錯愕，兒時傅葵和羅延給她辦生辰宴時也這麽說過。
“我們芙芙穿粉色太好看了，阿娘以後給你買好多好多粉裙子好不好？”
“夫人許久沒穿過粉色了？不考慮穿粉色給為夫看看嗎？”
傅葵和羅延往日的對話又如潮水般湧入洛翎的腦海。
“謝謝阿柳。”洛翎稍低頭說道。
許瑜看著洛翎也是很滿意的樣子，“大家都試好了嗎？沒差錯我們就告辭了。”
樂工們都笑著送她們離開。
許瑜出了皆祥樓便松了口氣。
許瑜從小便爭強好勝，因為這樣要強的性子為自己找了許多麻煩，但是她從沒有放棄過追求那些。
所以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坐上尋宮第一繡女的位置，成為家裏最有出息的女子。
這次也一樣，誰要和她比，她就會不惜一切去爭。
方才給洛翎的衣服有問題，洛翎也沒起疑，只要等到雲檀娘娘生辰宴便好。
未及走出尋音閣幾步，許瑜偶然回頭，發現洛翎也在後面。
許瑜便停住腳步，微笑等著洛翎。
“可是衣服出了什麽問題？”許瑜問道。
“不是，繡坊的衣服自然是好的，我是要去藏書閣。”洛翎說道。
“你為何總去藏書閣？”許瑜問。
“我也說不上來緣由，許是喜歡看書吧，和你喜歡刺繡，我們喜歡樂曲一般。”洛翎回答道。
這只荷妖說她喜歡樂曲，喜歡書，好像她不是一只卑微的花草妖。
“原來是這樣。”許瑜似是明了。
到了繡坊，許瑜與洛翎道別便回去了。
洛翎便自己去了藏書閣，當日亦與往常一樣，只是晚上洛翎回到皆祥樓時身上忽然很癢。
她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發現她的皮膚很容易就被抓破了，洛翎以為是錯覺，又輕輕抓了一下另一只胳膊。
一下便見血了。
洛翎有些慌了，身上實在很癢，但又無可奈何。
被抓破的地方後知後覺開始出現劇痛。
洛翎顧不得許多將手浸入一旁的冷水裏，癢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癢從胳膊逐漸蔓延開來，她的臉也開始奇癢難耐。
洛翎心一橫，一瘸一拐往薈醫署去了。
在路上，洛翎沒忍住撓了幾下身子，就有殷紅的血浸入外邊的白衣。
在夜裏顯得醒目非常。
洛翎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此時她臉上也有些傷痕，血跡沾濕了她的發絲，可能是出血太多，洛翎走著有些喘不上氣。
洛翎喪失意識的最後一刻，見到不知何處的侍衛註意到了她，向她這裏跑了過來。
那個侍衛正是彩則，之前彩則收到喬之筠的指示盯著洛翎。
今日正好由彩則輪班，當他在尋音閣附近值守時看到洛翎腳步踉蹌，便留了個心眼跟了過來。
只看到她邊走邊流血，白衣都被染紅，很是瘆人。
再見她就要昏過去，彩則跑過去將她背起，送去了薈醫署。
路上有幾個人看到他們都很奇怪，但彩則早就因彩晴的事沒名聲了，是以並不在意。
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她死了，喬之筠說過洛翎有大用。
到了薈醫署，彩則剛把人放下，就看到毋罪司的季司寇火急火燎地趕到。
季承弦見到渾身染血的洛翎，好似心跳漏了一拍。
方才聽到旁人說尋音閣新來的花草妖渾身是血被巡檢司的彩則背到了薈醫署。
因為彩則是彩晴之兄，宮裏的人大多曾為清瀟抱過不平，所以難免遷怒彩則。
這一次看見彩則的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就有人大肆宣揚抹黑。
有人說，彩則和洛翎勾搭上了，彩則一時欲、火難洩傷了洛翎。
有人說，彩則和洛翎和彩晴等人一樣不知廉恥，得了臟病。
……
這些話極其難聽，若這次口誅筆伐傷的是彩則，那麽它殺的，就是洛翎。
季承弦聽到那些話恨不能直接卸了他們的下巴。
來薈醫署的路上，季承弦就要發瘋了，他想毀了這座妖宮，百爪撓心便是此般感受。
季承弦雙眼發紅，卻又克制住顫抖的聲音對醫官道：“大人，還請速速為她看診。”
那醫官是個女子，看到渾身是血的洛翎也無懼，幹脆地查看傷勢，掀開洛翎的衣袖。
這時洛翎恢覆了一點意識，伸出手便要撓她自己的身子。
季承弦眼疾眼快制止了她。
季承弦坐到洛翎身邊，將她的頭倚在他身上。
季承弦一只手環抱住洛翎，一只手遏制住她亂揮的手。
“洛翎。”季承弦喚她，企圖喚醒她一絲神志。
不起效用。
此時那女醫官伸來一只銀針刺到洛翎的手腕，洛翎便又昏睡過去。
季承弦感受到一滴冰涼沿著眼角滑落。
那眼淚落到洛翎的額頭上，在燭光下倒映著光。
季承弦空出手擦去淚痕，頭也不回對一旁已經看傻了的彩則說道：
“你可以走了。”
彩則道了一聲是便離開了。
季承弦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彩則，是他害洛翎被連帶著唾罵。
又是他將洛翎送來了薈醫署。
此時旁邊的女醫官平靜開口道：“她中毒了，需要外敷解藥，還請季大人回避。”
“是，多謝大人。”說著季承弦迅速退出到屏風之外。
薈醫署外突然飄起了斜斜的細雨，好似平地吹起的一陣涼風掀動季承弦的袍角。
季承弦看著這雨也十分煩躁，陰雨天最難將養皮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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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之楚只是背對著進來的那人，眼睫微動，昏沈的燭光透過她的眼睫在她臉上投擲一道扇影。
顧訣看到躺在床上的喬之楚，不知為何心裏流過一陣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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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鶴山上的點滴更是深埋於亙遠過往，從前眸光似皓月的姑娘亡故又重活，不同的是她再也不是他的阿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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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之楚聽見他重濁的氣息撲在她的耳邊，她又聽見自己好似發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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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明因為要調查喬之筠和松鶴宗，終於邁出了藏書閣的大門，經常不在藏書閣內。
只要他在，又正巧碰到了洛翎，他便會待在洛翎身旁，也不看她，只是在她旁邊處理自己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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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葵曾拿著毛筆在他臉上畫的誇張的胡子，她的笑並她的光耀隨著歲月漸漸消逝。
當時只道是尋常。
他還叫洛翎珍惜眼前人。
洛翎垂下頭，珍惜眼前人……
為什麽她的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那個抱臂斜立的墨綠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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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還是清晨，洛翎獨自坐在寢閣裏。
自千華宮遇刺以來，洛翎沒再聽到過喬之楚的消息，也沒有再見過她。不知道她被下咒後如何了。
當時瞧著並不似索命咒一般陰狠，意圖不在害其性命，那幕後黑手的意欲何為？
洛翎只好守株待兔，就要到喬之楚的生辰了，待那時看了她的情況再定奪。
門上響起輕輕的叩擊聲，洛翎開門看見了浮柳。
“洛洛，繡坊那邊來人了，來送我們將在雲檀娘娘生辰宴上穿的衣服。”浮柳說的眉梢微挑，好似很開心。
“是嗎？我們一同去看看。”洛翎微笑道。
“她們已經上來了，就在樓梯那兒，我們去領衣服就好。”浮柳說著已經拉著洛翎的手往樓梯那邊去了。
洛翎看見幾個繡坊的女子，其中也有許瑜。
因此時還有許多人來拿衣服試，所以洛翎和浮柳被隔在最外層。
許瑜見到洛翎便喊道：“洛樂工！”
語氣很是熟稔。
“許姑娘。”洛翎平靜回應道。
許瑜穿出人群，手裏抱著一件藕粉色的衣裙。
“吶，你的。”許瑜道。
洛翎楞楞地接過。
“和別的衣服是一樣的，就是尺寸小些，上次見洛樂工便覺得人有些瘦了，你的衣服千萬不能被我們做大了。”許瑜解釋道。
“多謝許姑娘。”洛翎笑道。
許瑜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們應該的。”
洛翎接過那件衣服，和浮柳打過招呼便回房去試了。
洛翎沒想到許瑜會記著她的身量，這件衣服確實合身。
洛翎穿著這件藕粉色齊胸裙，看起來有一絲稚嫩，像一朵待放的花苞。
浮柳看見洛翎換好衣服，面上立即顯示出讚許的神色。
“洛洛穿粉色太好看了。”浮柳讚道。
洛翎眉間有一閃而過的錯愕，兒時傅葵和羅延給她辦生辰宴時也這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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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阿柳。”洛翎稍低頭說道。
許瑜看著洛翎也是很滿意的樣子，“大家都試好了嗎？沒差錯我們就告辭了。”
樂工們都笑著送她們離開。
許瑜出了皆祥樓便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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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走出尋音閣幾步，許瑜偶然回頭，發現洛翎也在後面。
許瑜便停住腳步，微笑等著洛翎。
“可是衣服出了什麽問題？”許瑜問道。
“不是，繡坊的衣服自然是好的，我是要去藏書閣。”洛翎說道。
“你為何總去藏書閣？”許瑜問。
“我也說不上來緣由，許是喜歡看書吧，和你喜歡刺繡，我們喜歡樂曲一般。”洛翎回答道。
這只荷妖說她喜歡樂曲，喜歡書，好像她不是一只卑微的花草妖。
“原來是這樣。”許瑜似是明了。
到了繡坊，許瑜與洛翎道別便回去了。
洛翎便自己去了藏書閣，當日亦與往常一樣，只是晚上洛翎回到皆祥樓時身上忽然很癢。
她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發現她的皮膚很容易就被抓破了，洛翎以為是錯覺，又輕輕抓了一下另一只胳膊。
一下便見血了。
洛翎有些慌了，身上實在很癢，但又無可奈何。
被抓破的地方後知後覺開始出現劇痛。
洛翎顧不得許多將手浸入一旁的冷水裏，癢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癢從胳膊逐漸蔓延開來，她的臉也開始奇癢難耐。
洛翎心一橫，一瘸一拐往薈醫署去了。
在路上，洛翎沒忍住撓了幾下身子，就有殷紅的血浸入外邊的白衣。
在夜裏顯得醒目非常。
洛翎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此時她臉上也有些傷痕，血跡沾濕了她的發絲，可能是出血太多，洛翎走著有些喘不上氣。
洛翎喪失意識的最後一刻，見到不知何處的侍衛註意到了她，向她這裏跑了過來。
那個侍衛正是彩則，之前彩則收到喬之筠的指示盯著洛翎。
今日正好由彩則輪班，當他在尋音閣附近值守時看到洛翎腳步踉蹌，便留了個心眼跟了過來。
只看到她邊走邊流血，白衣都被染紅，很是瘆人。
再見她就要昏過去，彩則跑過去將她背起，送去了薈醫署。
路上有幾個人看到他們都很奇怪，但彩則早就因彩晴的事沒名聲了，是以並不在意。
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她死了，喬之筠說過洛翎有大用。
到了薈醫署，彩則剛把人放下，就看到毋罪司的季司寇火急火燎地趕到。
季承弦見到渾身染血的洛翎，好似心跳漏了一拍。
方才聽到旁人說尋音閣新來的花草妖渾身是血被巡檢司的彩則背到了薈醫署。
因為彩則是彩晴之兄，宮裏的人大多曾為清瀟抱過不平，所以難免遷怒彩則。
這一次看見彩則的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就有人大肆宣揚抹黑。
有人說，彩則和洛翎勾搭上了，彩則一時欲、火難洩傷了洛翎。
有人說，彩則和洛翎和彩晴等人一樣不知廉恥，得了臟病。
……
這些話極其難聽，若這次口誅筆伐傷的是彩則，那麽它殺的，就是洛翎。
季承弦聽到那些話恨不能直接卸了他們的下巴。
來薈醫署的路上，季承弦就要發瘋了，他想毀了這座妖宮，百爪撓心便是此般感受。
季承弦雙眼發紅，卻又克制住顫抖的聲音對醫官道：“大人，還請速速為她看診。”
那醫官是個女子，看到渾身是血的洛翎也無懼，幹脆地查看傷勢，掀開洛翎的衣袖。
這時洛翎恢覆了一點意識，伸出手便要撓她自己的身子。
季承弦眼疾眼快制止了她。
季承弦坐到洛翎身邊，將她的頭倚在他身上。
季承弦一只手環抱住洛翎，一只手遏制住她亂揮的手。
“洛翎。”季承弦喚她，企圖喚醒她一絲神志。
不起效用。
此時那女醫官伸來一只銀針刺到洛翎的手腕，洛翎便又昏睡過去。
季承弦感受到一滴冰涼沿著眼角滑落。
那眼淚落到洛翎的額頭上，在燭光下倒映著光。
季承弦空出手擦去淚痕，頭也不回對一旁已經看傻了的彩則說道：
“你可以走了。”
彩則道了一聲是便離開了。
季承弦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彩則，是他害洛翎被連帶著唾罵。
又是他將洛翎送來了薈醫署。
此時旁邊的女醫官平靜開口道：“她中毒了，需要外敷解藥，還請季大人回避。”
“是，多謝大人。”說著季承弦迅速退出到屏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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