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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如玉公子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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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如玉公子 八

趙梅雲還在坐月子呢, 怎麽可能帶著孩子回娘家?

當下的規矩,女人沒有滿月就帶娃回娘家,那會給娘家的兄弟帶去晦氣。她如果真的帶孩子回去, 娘家也會讓他進門,但心裏肯定會有隔閡,覺得她不懂事。

趙梅雲又不是不識寵的人,不會這麽為難娘家。

周知明白這些事, 但還是不想讓趙梅雲生氣,到底是沒有追進山裏。

廖盼盼跑山裏一趟,特意躲著人。她才不是為了去尋死呢, 這些傷害她的人都沒死, 她憑什麽要死?

她如今在鎮上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想去買藥的話很不方便,可能藥還沒有拿到, 家裏消息已經傳了回來,想要對付周知……在鎮上買藥, 會讓一家子心生防備。

於是她決定進山。

廖盼盼從來到鎮上, 一直都有在幹活, 從來沒有好好出去玩耍過。所謂的玩耍,就是和其他孩子一起進山摘野菜野菌子。

但凡幹過這些活的孩子,都知道哪些野菜和野菌子不能吃, 廖盼盼決定教訓一家子。

剛好是野山菌泛濫的季節,她摘了許多菌子,不管有沒有毒,全部放在一起。

天黑時, 她從山上下來。

身子本就虛弱,這一折騰, 廖盼盼渾身疲憊不堪,但她還是強撐著將菌子煮了一遍水。

一般人家吃這種野生的菌子,要麽煮湯,要麽就是用水煮過後再用油炒。

而炒的時候,大部分人是整朵炒,大朵一點的撕成幾半,也有人直接將菌子切碎。

此時廖盼盼就不怕麻煩,將菌子全部切成了細沫,炒的時候噴香。

即便是其他人不管她的死活,都已經睡下了,聞到這味道也還是忍不住。

趙梅雲自從生下了小兒子後,在家裏是為所欲為,不管多大的脾氣,周知都願意哄著她。其實也一樣,她聞到外面那麽香,即便知道做飯的人是廖盼盼,也還是踹了一腳旁邊的周知。

“快去給我盛點來。”

周知聞著那味道,也忍不住口舌生津,沒有出門去討要,是因為他還要臉。廖盼盼剛剛落胎,身子很弱,想吃口菌子還自己上山去找……這山上找回來的菌子特別難洗。如果沒看錯的話,方才廖盼盼洗菌子用的是冷水。他沒有上山去采菌子就算了,甚至沒有幫忙做,哪兒好意思去吃?

尤其廖盼盼最近瘋了一樣,對他的態度很不好,他不敢去找。

不過,趙梅雲的話他也不好不聽。於是起身出門,直接進了廚房。

“盼盼,做菌子吃呢?”

廖盼盼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盛了一碗粥。

周知有些尷尬:“能不能分我一點吃?”

廖盼盼聽到這話,滿臉譏諷:“你是想給趙梅雲吃才對。周知,同樣都有了你的孩子,你對姓趙的那麽好,卻那樣對我,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周知尷尬:“你分我一半,明天我上山去給你找,到時加倍還你。”

“看了你就倒胃口,不吃了。”廖盼盼發了脾氣,直接把手裏的碗一扔,甩手就回了房。

周知下意識跟了幾步,想追上去哄。

剛剛走到院子裏,趙梅雲在窗戶後面將他的動作看在眼中,呵斥:“周知,我餓。”

周知只好先安撫她:“我給你盛。”

已經準備進房的廖盼盼聞言回頭,怒吼:“周知,那是我做的,你敢給她吃!”

趙梅雲就是想要讓廖盼盼知道到底誰才是周知心裏最重要的人,她冷笑一聲:“周知,快點把菌子給我送來,你要是不送,我回娘家去了。”

廖盼盼咬牙切齒,眼睛都氣紅了。

趙梅雲見狀,心下愈發得意,沖著周知嚷道:“別忘了我白天跟你說的話。”

白天她說,除非周知想要一輩子被廖盼盼糾纏,否則就不能搭理發脾氣的廖盼盼。

廖盼盼氣急,砰一聲將門甩上。

“吃吧,毒不死你!”

對於這話,院子裏眾人誰也沒放在心上。鎮上的孩子從小就在山裏跑,哪些菌子能吃,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或者說,大家采菌子的時候都是寧可少吃,也絕不冒險吃不認識的。

廖盼盼如此費心做了一盤菜,不可能摻雜亂七八糟的菌子。

“周知!”趙梅雲催促。

周知方才就說了明天會加倍補償廖盼盼,此時見趙梅雲催得厲害,而廖盼盼那邊又已經關門睡覺,他將盤子送到了趙梅雲的手上。並且暗暗打定主意明兒一早就進山,反正山裏幾乎無人,他碰不到別人。

菌子果然美味,趙梅雲吃得心滿意足,她一個人吃了大半,剩下的那些分給了周知。

周知想吃,但又想孝敬親爹,於是忍住了,將剩下的那些送到了夫妻倆的房間。

此時廖氏還沒有下工,她幹的這份活計工錢挺高,就是要兩頭黑。也就是早上出門天是黑的,晚上回來時天還是黑的。

周父一個人在房裏,回來前喝了些酒,當時喝酒很急,這會兒腹中空空,本來就想吃東西,只是不好使喚兒子才硬扛著。看到送過來的小半盤菜,他哪裏還會客氣,甚至還指使兒子再去取個饃饃來下菜。

深夜,趙梅雲上吐下瀉,整個人昏昏沈沈,呼吸也艱難,特別難受。她使勁拉扯著身邊男人。

周知吃了幾口,也有點暈,好在能起身,跌跌撞撞到了院子裏扯著嗓子喊。

這會兒周父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本就喝了酒又吃了菌子,此時滿臉通紅,呼吸急促。廖氏聽到外頭有動靜,急忙去推身邊的人,但怎麽都推不醒,又感覺邊上人渾身滾燙,急忙點亮燭火。

“老大,別喊了,你爹也昏迷不醒,趕緊請大夫去。”

廖氏生的小兒子跟著師父學手藝,一般情形下是每天都要回家。但最近不同,師父帶著他去了山裏的一戶人家,吃住都在那邊,據說前後有十來天的活兒,要幹完了才回下山回家。

另一邊廖氏生的小女兒白天繡花很累,她都習慣了不管家裏的任何事,聽到外頭有人嚷嚷,聽不清說了什麽,她翻了個身,扯了被子蒙住頭繼續睡。

但周敏兒還是被叫了起來,因為這院子裏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很忙。周知走路跌跌撞撞,根本出不了門,趙梅雲更不用說,這會兒人都已經昏迷了,孩子還哇哇大哭,廖氏只能先去抱著。

廖盼盼的房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周敏兒有些不滿,但人命關天,她還是跑了一趟。

大夫大半夜接診正常,聽說是吃了菌子……晚上吃菌子的時候動靜鬧得那麽大,周敏兒想不知道都不行。她當時也想吃來著,只是不太好意思。後來都吵起來了,她不想摻和進去,寧願不吃,也不要跟這些人攪和。

“菌子不能亂吃,誰去采的呀?”

聽到大夫的問話,周敏兒心裏一驚。

她真的以為這件事情是意外,但廖盼盼剛剛落胎幾天,身子還虛弱。再想吃菌子,也不急在這意思,再說,有些山裏的農家會把菌子踩到鎮上來賣,如果她真的是想這一口不吃不行,沒必要親自去山裏,完全可以去街上買點兒。

如今看來這一切多半都是廖盼盼的算計,為的就是給趙梅雲下毒。

在周敏兒看來,這還真不能怪廖盼盼,只怪趙梅雲嘴饞,人家廖盼盼的東西,哪怕是屎,她也要去啃一口。

“大夫,您快點吧,我不太清楚呢,你去問他們。”

大夫趕到院子裏時,周知也在吐,他是想起來吐上一口,此時胃裏空空,什麽都吐不出來,周父昏迷不醒。而廖氏正在哄那個還沒滿月的孩子。

孩子大概是餓了,這會兒正扯著嗓子嚎,廖氏沒辦法,在屋裏哄不住,只好把人抱到院子裏。

而廖盼盼不知何時已經起身出門,她去了趙梅雲的屋子。

此時的趙梅雲已經醒來,只是渾身麻木,動彈不得,腦子昏沈,眼前一片重影,什麽都看不清楚。她反應再遲鈍,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毒。

“看得見我嗎?”廖盼盼的語氣裏帶著幾分雀躍。

趙梅雲狠得咬牙切齒,她開口時嗓子有些啞,像是指甲刮在地上的聲音,聽得人雞皮疙瘩起一身。

“是不是你幹的?你故意下毒害人是不是?”

趙梅雲沒有大喇喇承認,彎腰湊近她耳邊:“是又如何?我算準了你會搶,你這個人,心腸最是狠毒,即便是我和周知私底下來往,我也從來沒有挑釁過你,更沒想過取你而代之,也沒有要跟你搶!從一開始,我想的就是到了年紀之後嫁人,到時就能徹底擺脫周知。那個孩子,即便是你不動手,我也會落了他……”

之所以黏黏糊糊不肯動手,就是想從周知那裏得些好處。

別看周知什麽都不幹,他兜裏鼓著呢。

兩邊的長輩都覺得他受了委屈,私底下沒少補貼。

“你騙人。”趙梅雲瞪著她的方向,“你才不是……嘔……”

她又吐了出來。

廖盼盼冷笑,低聲道:“等你死了,我就嫁給周知,到時候我睡你男人,打你的娃!你不是很得意麽?我要讓你死都不安生!”

趙梅雲想要告狀,想要將廖盼盼這番惡毒的心腸告訴周知,讓周知不要娶她,但是她只想吐,再也發不出聲音。

廖盼盼居高臨下看著,眼神中毫無憐憫,只有快意。

大夫進房,看到床上掙紮的趙梅雲,急忙上前把脈,他的醫術普通只會這一些頭疼腦熱,至於解毒……他有一些解毒的藥丸,只能解輕微毒素。現在這情形,多半沒有用。

大夫不想當著趙梅雲的面說這些,於是出門找到了周知。

“是有藥,這藥是我從城裏帶回來的,很貴!但說實話,這樣吃下去,多半沒有太大用處。只看你怎麽選。 ”

也就是說,吃了藥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周知看了一眼還在繈褓中的孩子,咬牙道:“藥怎麽賣?”

“十兩銀子一顆。”大夫嘆息,“確實是天價,但不是我賺了你多少銀子,這東西是我買來壓箱底的,總共才兩顆,不是我要賣你這麽貴,而是我買來就是這麽貴。如果我騙你,那我就是狗。”

大夫說得誠懇,周知面色覆雜:“廖姨,我手頭的銀子只夠買一顆。爹那邊,你看著辦。”

廖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為了救你媳婦,不管你爹?你拿不出銀子,咱們可以先賒賬呀,你問我拿錢,我上哪兒去拿?我又不是神仙,變不出銀子來。”

周知回房,很快拿了取了一大把碎銀子和兩串銅板出來:“這裏差不多是十兩。”

大夫也爽快,從箱子底取出了一個精巧的藥瓶,裏面就裝了兩粒藥,每粒只有黃豆大小,呈黑色,在燭火的映照下還泛著微光,一看就價值不菲。

周父沒有昏迷,這會兒只顧著吐。大夫來了後,他一直都用眼角餘光註意著,大夫的話也全部聽入了耳中,兒子的話也沒漏聽……險些沒把他給氣死。

“藥!我買!”

話還沒說完,又嘔了一下。

大夫強調:“這是我墊上家資買來的藥丸,不是我不信你,你先給銀子我再給你。”

到鎮上其他富裕的人家,大夫可能會先給藥丸,但周家……這是鎮上出了名的無賴,他可不敢賭。

雖然這藥他能賺一半,賣掉一顆就算回了本。但人情不該做到周家頭上,給他們……那還不如拿去餵狗。狗得了好還會搖尾巴,輪到周家人,不訛人就不錯了。

周父吃了藥,面色漸漸回轉,也不再吐,後來還睡著了。是睡著,不是昏迷不醒,旁人喊他,他會答應。

而趙梅雲那邊沒這麽樂觀,吃了藥後,她短暫的清醒了一會兒,想要說話,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後來再次昏迷。

大夫把醜話說在了前頭,面對這般情形,他直言自己沒辦法。反正也拿到了藥錢,他配了兩副解毒的藥後就回家了。

說實話,一開始他聽到人命關天,來不及多想,在趕去周家的路上時就有點後悔。生怕自己被這家人給賴上,中毒這事,原本就不好治,萬一被訛詐,他也只能吃啞巴虧。

*

顧秋實最近無所事事,他再也沒有回顧家,閑得都有點無聊。好在周家那邊進展很快,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他只是輕輕一推,一家子就大吵特吵。

尤其是廖盼盼,上輩子嫁給他之後,向來溫柔賢惠,從不大聲說話,對誰都未語先笑。旁人都說他娶了個很好的妻子,除了家世差點,再無其他太大的缺點。

這日,聽說隔壁鎮上有唱雜耍的班子過來,顧秋實沒什麽興致。不過,顧父很想要和兒子重歸於好,倒也不是說要多親密,只是希望兒子不要對他有那麽深的怨言。

他盛情相邀,好話說盡,並且保證此次行程就只有父子二人同行。

顧秋實答應了。

原本顧父找了馬車,顧秋實拒絕,請他上了自己的馬車。

鎮上除了他們之外,也有不少人趕往隔壁山水鎮。

山水鎮比顧家所在的鎮子要繁華許多,離城裏也更近,還有好多城裏的富商在此買了地修建莊子,因此,此處有幾條街看起來和府城也相差不大。

雜耍班子擺在鎮子外一片空曠的地上,票價一人一兩。

說實話,這個價錢不便宜,但是他們難得來一趟,又說有大蟲和番邦美人戲蛇,讓人一聽就很想去瞧瞧,還有種錯過了,這次這輩子都再也不能開眼界的感覺。

所以,好些人甚至是借錢去看。

顧父覺得這個價錢有些咬手,但兒子難得跟自己來一趟,他還是決定出錢進去看。

顧秋實先付了錢,並且,買的是三兩一人的貴人席。這個位置在最前面最中間,絕對不會被旁人遮擋。

以為付銀子足夠大方,立刻就有個小夥計親自領著他往裏走,言語特別客氣。顧父銀子沒掏出去,有些尷尬,跟著兒子也算享受了一回。

到了地方,才發現此處是一張小桌,桌上甚至還有茶水和點心。雖然不是什麽好茶,點心也不稀奇,但這是滿場中為數不多的小圓桌。

顧父側頭看兒子,越看越陌生。

“秋實,你這些年在京城真的過得好嗎?”

“挺好的。”顧秋實扭頭看他,“我說真的,如果你願意讓秋天跟我一起走,我會好好照顧他。”

顧父啞然,他當然希望大兒子拉拔一下小兒子,但……他沒有這個臉呀。尤其趙氏幹的那些事,原先他以為孩子只要吃飽穿暖,受點委屈不要緊。

可兒子受的委屈不是他以為的一點兒,趙氏那個女人並不如在他面前表現的那麽溫柔,不光有小心思,甚至還心腸惡毒。

她居然夥同廖盼盼算計兒子,就為了把懷有周知孩子的廖盼盼塞給兒子做妻子。

這太狠了。

雜耍班子用了心,確實挺好看,番邦美人更是讓在場的男人都開了眼,個個身形窈窕,肌膚白皙,輕薄的衣衫將露未露。大蟲也裝在鐵籠子裏被擡上來,要七八個人才能擡得動。

顧父很不好意思,顧秋實則是對這些無感,他沒有特別喜歡,還覺得有點無聊。忽然,他目光被臺子後面一個籠子吸引。

他早就發現臺子的簾幕後面擺著幾個裝人的籠子,裏面無論男女都長相不錯。

但是,那裏面有個熟人。

他一開始看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玉宜怎麽會在這裏?

顧秋實快步上臺,就要往後闖,他平時不是這麽冒失的人,但這會兒他是真的忍不住。

果不其然,剛走兩步,就被沖出來的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攔住。

顧秋實無意鬧事,看向二人,伸手一指那個籠子。

“我要見你們東家,或者管事的也行。”

壯漢了然。

他們拖著整個班子到處轉悠,偶爾也會遇上財大氣粗的客人試圖買下他們班子裏的人。

說到底,他們這也是在做生意。只要價錢給足,沒什麽是不能商量的事。

“客人請跟我們來。”

顧秋實跟著二人從另一邊進了後面,和臺子上的幹凈整潔井然有序不同,後面到處都亂糟糟的。好些人在準備東西,也有人將不用的東西收起來。除了那幾個正在上妝的,竟找不出幾個坐著的人。悠閑歇著的,一個都沒有。

即便是東家,也在扯著嗓子各種喊叫,其中一個壯漢上前低聲說了幾句,東家扭頭看了顧秋實一眼。

“行,還請這位公子等一等。”

顧秋實則走到了籠子邊,剛才還隔著老遠,他就感覺到籠子裏的女子在盯著這邊。

“你認識我嗎?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籠子裏的女子張了張口,眼神急切,還急出了眼淚。

顧秋實看她說不了話,像啞巴似的,扭頭去找東家。

剛好東家安排完了,趕過來就看見他的動作,不等詢問,率先問:“公子和這位姑娘是舊相識嗎?”

顧秋實頷首:“我要怎樣才能帶走她?”

聞言,東家一臉為難:“這……她是京城人士,被人親自交到我手裏,囑咐我要將他帶到偏僻的地方賣給那些人做媳婦,要保證她一輩子都再也不會回京。我觀公子氣度,多半來自繁華地界,不知公子以後是否會到京城?”

顧秋實直言:“你們到處轉,多半不會回京,那京城裏的人權勢再大,也管不到這麽遠啊。”

東家嘆氣:“我這走南闖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回京了。其實,我不愛幹這缺德的事,你看我這手底下的人,雖然辛苦,但也能吃飽飯。我這也是給他們找了一條生路,這位姑娘是別人送上門的,我不收都不行。公子,如果你要回京的話,這人我不能交給你。”

“我是打算在附近的鎮上常住。”顧秋實掏出一張銀票,直接塞到他的手中。

“不讓你吃虧就是。”

看到百兩銀票,東家眼睛都亮了。

別看他們這銀子收得高,但一場辦下來要近百人參與,光是這些人的工錢和吃食就不是小數目。

這張銀票,不要白不要啊。

反正這位公子也說了,他要在這鎮上常住,說起來這地方也足夠偏僻了,至於以後……那誰知道呢?

於是,回去的路上,顧父就看見兒子身邊多了一位姑娘。顧秋實沒有帶剩下的那些人走,正如班主所言,這些人跟著他,辛苦歸辛苦,好歹有一碗飯吃。

而事實上,雜耍班子的活計並不繁重,就是擺臺子的時候會忙一些。

顧父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秋實,這姑娘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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