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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瑰,你以什麽身份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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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瑰,你以什麽身份敬我?”

其實學校老師和學生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會惹人議論,沈洄不是沒有想過公開二人的關系,但依溫瑰的性子而言, 估計覺得多此一舉。

畢竟沒人關心和在乎你倆曾經發生的點點滴滴, 大家都在活自己的人生, 其餘的一切都是浮雲。

溫瑰還是照樣上課,自從之前被拍到後她收斂了很多, 沒再學校與他過多見面,也是怕言論紛擾, 徒增誤會。

沈洄並不理解, 多次邀請溫瑰被拒絕, 事實上只有她自己知道, 最近忘了身份, 跟他走的太近, 以至於流言諸多,常州南都跟著一再叮囑她。

內容大多是什麽。

[溫妹妹, 算哥哥求你,別給靳混蛋戴綠帽子,就算你不喜歡他,也不能跟沈洄在一起啊!沈洄就是個不要臉的臭混蛋!]

從常州南的口裏, 她也得到了幾個令她在意的消息。

靳顧一最近不太好過, 被扣在靳家,連學校都很少過來,有人說最近圈內的應酬上經常看到他的身影,多半是在角落裏喝酒, 或者被推到老總前打招呼。

所以靳顧一最近找她的次數變少了,連消息都沒怎麽發, 估計是太忙了,溫瑰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可溫瑰拗不過沈洄的熱情,又有從小長大的情分在,不變拒絕他的邀請,所以兩人見面的地點也只是約在了校外一家較為私人的咖啡館。

同校學生大多不知道這個地,私密性比較好。



傍晚。

等沈洄過來的時候,溫瑰的手機震了一下,她看清消息後,臉慢慢變得有些燙。

[靳顧一學長]:後天陪我吃頓飯。

沈洄過來了,旁的服務員端過來兩杯美式咖啡,拉花瀲灩其中,乳白香氣醇香迷人,沁人心脾,溫瑰把手機放下,端了一杯喝,抿了口唇瓣上的白沫。

桌子上鋪滿了各類試卷,她邊喝邊不忘在試卷上寫了個C,沈洄見狀問她,“這麽用功?”

溫瑰嗯了一聲,“我英語太差了,得多下點功夫。”

沈洄神態自如,“考上了斯黎,你還有什麽想做的,可以跟我說說。”換而言之,他可以幫她,這是給她一個臺階下。

溫瑰不可能聽不出來,她卻沒那麽厚的臉皮,只規矩回道,“本來讓你教課就夠麻煩你的了,其他的就不用了。”

沈洄一語成讖,“你說過,想出國留學。”

溫瑰有點想裝糊塗,“有,有嗎?”

沈洄目不轉睛,語氣說不上來什麽味道,很平靜,好像在看著你裝,“有。高一下學期第二周下午的英語課,你那次英語考了78,在操場哭了半個小時,說你出國留學無望了,所以太難過。”

“.......”是怎麽記得這麽清楚的,溫瑰瞬間覺得無地自容,“沈洄哥,你記得太清楚了.......我全忘了。”

沈洄鎮定自若地抿了口咖啡,金絲眼鏡折射出片角光芒,“關於你的事,我都記得。”

溫瑰當初想出國留學,也是因為看了靳顧一采訪的緣故。有一次他上了電視臺有關天體物理的一項科普節目,在後臺采訪過程當中,主持人問了他的規劃,今後想幹什麽,或者去哪裏玩。

靳顧一那段時間很少出現在公眾視野,那次在公眾場合的露面顯得格外珍貴,所以當時他的回答溫瑰記得很清楚。

——“國外。”

——“或者,離這裏遠點的地方。”

所以,要想跟得上他的腳步,就得想辦法去國外啊,溫瑰當時是這樣想的,奈何她的英語看的一塌糊塗,還去什麽國外啊。

現在而言,去國外留學這件t事意義開始變得豐富起來,這是給履歷增光添彩的好機會,也是拓展視野與人脈圈的好機會,院裏分配名額有限,大家都莽足了勁兒想搶一個過來。

前途啊,還是很重要的東西,溫瑰並不想碌碌無為地度過大學生活,總得幹什麽都拼一拼,試一試才好。

沈洄見她不太想說,只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後天我媽媽生日,你有空過來嗎?”

後天,溫瑰腦袋一緊,她還沒回靳顧一的消息,下意識道,“但是後天,我。”

沈洄不惱不火,淡淡道,“我媽媽好久沒見你了,聽說你在斯黎上學,一直想見你來著,讓我一定把你請過去。”

沈洄媽媽確實幫了她不少,小時候她爸媽經常不在家,都是她請溫瑰去家裏吃飯的,溫瑰再拒絕就不合適了,她掏出手機,“好,沈洄哥,我會去的。”

她翻出靳顧一的聊天界面,開始打字。

[喵喵教統治世界]:靳學長,不好意思,後天我可能沒時間去了,在這裏跟你說一聲抱歉。(抱歉)(抱歉)

[靳顧一學長]:可以。

[靳顧一學長]:有什麽事比跟我吃飯還重要?

隔著屏幕溫瑰都感覺到他輕謔的語氣,還有那點骨子裏的傲嬌。

溫瑰正欲解釋,沈洄的聲音傳了過來,“仲夏,這是我媽媽私人的行程,知道的人並不多,不便對外公開。”

溫瑰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原本她一直以為沈洄跟她們家的條件差不多,不然怎麽會住在同一個地方。直到沈洄高一跟她說出國留學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們家很豈止有權有勢,和她們家不是一個水平的。

沈洄媽媽是世界五百強公司董事,最近才秘密回國,可能跟商業博弈有關,自然不便透露,溫瑰點點頭,不願給他添麻煩,“嗯,我知道了,沈洄哥。”

[喵喵教統治世界]:確實是不能推掉的事。靳學長,今天也祝你過得愉快。



某晚宴。

靳顧一身著純黑定制西裝,窩在真皮沙發裏,看著手機上發來的消息,不甚在意地勾笑一聲,將手機鎖屏一扔,跟對面的少爺們碰了碰杯。

“靳少,跟哪位美人聊天呢,一直盯著手機看?”

“這我倒是知道一點八卦,聽聞靳爺最近在追斯黎大學的新晉女神,長得漂亮的很,追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那陣仗,可不一般,靳顧一看起來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放肆地追,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未來老婆是誰。

“那現在追到了嗎?不是我吹,就咱們靳哥這長相、這條件,沒什麽女生能拒絕吧?”

“哎?我可沒聽著追到的消息。”

“不可能吧,難道是那姑娘不喜歡靳哥這款?還是她喜歡的另有其人?”

公子哥們聊的愈發熱絡,名利場上觥籌交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阿諛奉承交織柔和,難舍難分,最是迷人眼球。

踹著明白裝糊塗,捧一踩十的場面靳顧一見得多了。靳顧一語氣淡然,自以為然,好像還樂在其中,“姑娘臉皮薄,總是要多追一追的。”

“靳哥好男人啊,心思這麽細!”眾人又開始起哄。

此刻同齡人即便捧的是他自己,靳顧一也是興趣懨懨,這圈子裏多的是踩高捧低,今天送你上天堂,明天推你下地獄。

所以端的是習以為常,甚至冷漠不及己身的架子。

明擺著沒什麽大不了,耳朵聽的都起繭子了。

可偏偏,有人嘴裏嘮了最後那一句。

——那姑娘,喜歡的另有其人。

這個靳顧一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是誰,苦其久已。

但最近......

喜歡無人機、為了他考斯黎大學,諸多細節證明了,某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跟溫瑰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讓靳顧一即便不屑一顧,也不得不分出神來想一想那個可能性。

溫瑰,暗戀,沈洄。

三年多。

呵。

靳顧一也只能呵了,他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就這麽灌了口烈酒,直辣嗓子。

對面的少爺們又不知為何聊到了跟他相似的話題。

“後天沈氏董事長沈婕開設晚宴慶生,聽說她兒子最近剛回國,估計也是為了正式推他出面認人。”

“你們誰見過沈洄?他好像不是在上京長大,不然我們怎麽會對他一無所知?”

大家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隨即不約而同看向了靳顧一,他垂著眸,晃酒杯裏的液體,興致缺缺,“無關緊要的人,我懶得記。”

有道理,靳顧一本來也不怎麽跟他們打交道,他顯然心就不在這。



私人宴會定在沈家在山上的某棟私人別墅。

走廊鋪著深紅色地毯,墻體懸掛的是來自最近上京拍賣會拍下的西歐著名畫家的油畫,還有來自古羅馬的巨幅壁畫,畫中的戰士赤膊持劍,身著白布的眾人將他托舉至祭臺中心,畫風濃烈重彩。

近日從英國低調回國的沈家與政府就生物科技、汽車制造、西部城區新規劃達成了全新的合作,這一消息在圈內不脛而走,引發圈內熱議。

水晶吊燈每十米掛一個,昏黃奢靡的燈光落到來訪客的西裝肩頭,旁邊的幾位老總平日裏深居簡出,在助理和傭人的陪護下參觀沈氏別墅。

常州南和靳顧一毫無疑問被父親拉過來認人,屬於是不想來也得來。

常州南今天穿的正式,純黑西裝筆挺,連頭發都染回了黑色,他對此頗有微詞,無奈之下目光輕落櫥櫃展廳的諸多陶瓷,嘖一聲,“想不到這個沈洄還深藏不漏啊,前段時間在香港開設的蘇富比拍賣會的半數藏品和壓軸品均被一位神秘買家拍下,原來在這擱著。”

靳顧一沒興趣地瞥了一眼,滿室的展品陳列。

管家熱絡跟大家解釋道,“這些展品將在一周後和相關地區的博物館取得聯系送回故土。”

投名狀?

並不是很想了解。

.......

回歸正題,到了正廳,省去乏味且做作的諸多儀式,大家開始自行交流。

靳顧一今天穿著定制黑西裝,左胸處一枚太陽神胸針懸掛,釘珠老練考究,扣在絲絨厚料上,泛著金貴光芒。

西服褲妥帖,溫莎結的領帶,鮮艷的正紅色。半背頭,鼻梁高挺,喉結飽滿凸出,背脊習慣性直挺。

靳顧一聽他人講話時總是意興闌珊的神情。

其實這樣一個男人映在別人眼裏,第一眼,有點年輕,不跟人說話時沒表情。

可你要是端上一杯酒過去硬聊一聊,他也能給你一個禮貌疏離的笑容,唇角勾起幾絲似是而非的笑意。

貴氣,沈穩,冷冽,有禮,拒人於千裏之外竟然同時在一個人身上存留。這是一種意外的和諧,他有著這個年齡罕見自然的松弛感。

送走人後,靳顧一拿出手機偷閑,常州南不懷好意,總想找點樂子,“今天不是溫瑰教言承北的日子,你也舍得過來?”

換做往常,這種無謂又故意裝腔作勢的宴會,他連看都不看就直接推。現在又多了個追女朋友的人生任務,不得抓緊時間把人追到手?

靳顧一也只是翻幾個文件,也沒什麽,就是突然想批了,“她有事,來不了。”

本以為這事兒翻篇了,誰曾想過了沒一會兒,常州南無聲搗了搗他的胳膊,又問,“你剛才說,溫瑰有事來不了是麽。”

靳顧一不耐瞥他一眼,卻被他的眼神帶過去,“所以,現在站在沈洄旁邊的那個女生,是溫瑰嘍?”

不遠處,沈洄一襲純白西裝,矜貴優雅,背脊直挺,手端一酒杯聆聽他人講話。而沈氏太子旁邊赫然站著一個女生,正在跟沈洄媽媽講話,側臉溫柔恬靜。

溫瑰鮮少穿的這麽優雅正式,法式露肩無袖禮裙,側後腰系了一朵大蝴蝶結,紗線透著剔透明亮的水潤感,一層又一層。

薄紗堆疊,卻又輕盈如絲,很有呼吸感。

女人膚色凝白如玉,優雅盤頭,一根白玉簪子撐住發型,側頸如白鵝昂頭,高傲,不可進犯。

沈洄帶著她,向這邊走來,他的目光依舊是如此的淡雅正式,盡管他骨子裏的疏離勁兒從不掩藏,從頭到腳寫滿了紳士潔凈,“靳少爺,你的到來,令我們倍感榮幸,我和仲夏敬你一杯。”

觥籌交錯,虛偽捧踩,旁邊溫瑰倏然睜大的雙眼不只是裝的,還是故意,反正怎麽看都讓人不順眼。

唯一值得註意的是,她好像是真的茫然,肚子裏有一大堆話想同他講。

靳顧一眼神漆黑如墨,此刻並沒有與他碰杯的打算,只是落在溫瑰身上的眼神讓她感到陌生,甚至有種t被抓包的既視感。

她不敢動。

男人紆尊降貴的質問還是來了,隱隱壓著一股戲謔的暗火:

“溫瑰,你覺得,你以什麽身份敬我,我才會受你這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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