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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瑰,不用怕,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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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瑰,不用怕,我來了。”

新聞與傳播學院新發布的加分項目, 分三隊完成同一份作業,按照指定要求采訪,完成拍攝、剪輯等一系列工作, 後期評比勝利的隊伍學院會幫忙申報國家級項目, 可遇不可求。

不出所料, 江非月、萬雅、溫瑰各自帶隊,準備聯合隊員, 幾天後去山區對山區扶貧教育開展工作,采訪支教老師、關懷山區兒童、拍攝教學過程等等都是她們的任務。

三隊人互相看不順眼, 都覺得自己比對方厲害, 可謂水火不相容。

每次下課, 都會分區開始討論問題, 江非月組的聲音依舊很大, 從無遮掩的心。

“非月, 聽說上一屆的學姐給你發了完整的稿,這樣咱們的進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呢。”

江非月勾唇笑, 慢悠悠收拾書包,“學姐人好,當然什麽都不缺,另外我們學生會的主席給我借了臺新攝像機, 等會兒我們可以去找他拿了。”

語氣得意輕松, 還帶著淡淡的不屑。

萬雅這組則是不慌不忙。

萬雅對著手機攝像頭抹口紅,“其實也沒什麽要說的,就算你們什麽都不幹,我爸也會幫我收拾爛攤子, 各位,等著享福吧。”

“雅雅姐, 你真是牛逼!但我們該幹的還是會幹的哈,你放心。”

溫瑰這組倒是......意外的安靜,完全沒有打了雞血的感覺。

見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有人還眼熱的望著江非月和萬雅的隊伍,溫瑰還沒說什麽,張若水先是不服了,“那麽喜歡她倆怎麽坐在這啊?過去過去,別坐這礙人眼。”

鄭楠汗顏,“若水,你消消氣,t大家沒那個想法。”

張若水不耐嘖聲,“有沒有她心裏清楚的很,在這裝給誰看?”

這話一說,惹的那女生一臉躁紅,她氣不過,拿起東西就走了,緊接著後面傳來江非月溫柔的聲音,“沒關系,只要願意來,我們都歡迎的。”

張若水毫不掩蓋的嘔了一聲,翻了個大白眼,“墻頭草和pua大師,絕配!”

鄭楠若有所思,沒說話。

溫瑰打破沈默,“謝謝大家願意留下來,如你們所見,我什麽也沒有,但我會盡量帶著大家完成好這次任務,謝謝大家的信任。”

留下來的學生都是績點排名後面的人,攀不上萬雅和江非月,她們不喜歡這種拖累人的同學,跟著溫瑰也是出於下策。

畢竟有個穩定的小組完成任務,對隊伍加分、在領導面前刷臉、獲獎競賽增加履歷、保研等各種名額都是有幫助的。

當然也有的人單純不喜歡江非月和萬雅的作風,跟溫瑰比較合得來,她不會壓迫人,也不嫌棄人,只是單純的把你當朋友,只要你認真幹活就行。

跟溫瑰相處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體驗。

......



回到宿舍,第一學期的表面和諧再也不見,徹底消失。從白天到,宿舍裏住著三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

晚上,溫瑰打開手機,靳顧一要約她吃飯。

[喵喵教統治世界]:抱歉學長,後天我們要去山區完成作業,回來估計得很晚了。

[靳顧一學長]:幾點回?

[喵喵教統治世界]:估計得晚上十點左右,或者可能更晚。

[靳顧一學長]:回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吃飯。

溫瑰心裏有點開心,靳顧一還是想跟她吃飯,無論多晚。

[喵喵教統治世界]:好的學長。(微笑)(微笑)



日子很快到來,大家乘坐學校大巴前往山區,進入學校開始分組作業,學校跟著的攝像也跟著記錄學生忙碌的身影,方便日後學院公眾號視頻的剪輯。

大家一直忙到傍晚準備離去。車開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同學去問怎麽回事,前面的司機請人下車。

“不好意思各位同學,車輪壞了,這輛車走不了了,我們已經聯系了學校,等會兒會派新的車來,就先麻煩各位同學下車等一等。”

“啊啊啊煩死了。”什麽破車。

各位同學一陣抱怨的下了車,忙了一天,剛上車歇會兒,就被趕下車,渾身酸死了。

各位同學自發性的向前走了一陣子,這會兒山上天氣涼,大家穿的衣服都不夠禦寒的,冷風呼呼刮過來,刺的人臉皮直抖,大家走在路上都在跺腳取暖。

過了不知多久,前方的路傳來車身引擎轟鳴的聲音,前車燈通亮,照到了大家的臉上。車剛停下,同學們動作比誰都快,蜂擁而上搶位置,結果只能坐一半的人。

因為這輛車比較小。

“剩下的同學再稍微等一等,後面的車過一陣子就來,時間比較緊,只能找到這種車了。”司機探出窗戶解釋。

同學們又是一陣抱怨。

等下一輛車開來,又是一陣擠,溫瑰只默默跟在後面,她也很累了,而且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等到她的時候,她旁邊還有一個女生沒上車。

她剛準備上車,坐在最前面的江非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車裏燈光昏暗,她堆起一個假笑,“溫溫,車裏只剩下一個空位了,你能讓給她嗎?我們是一個組的,我們要討論一下今天的作業呢。你等下一輛車吧。”

溫瑰先是楞了一瞬,她扭頭看那個女生,挺安靜的一個女生,此刻正低頭不敢看人,也不敢說話。

沒等溫瑰回話,車裏後面的好幾個女生不耐煩,開始陰陽怪氣。

金媛媛翻了個白眼,“不是吧溫瑰,要不要這麽防著我們?討論一下作業而已,今天該拍的都拍完了,該采訪的也都采訪完了,哪個組能拿第一幾乎是板上釘釘了,你現在再怎麽阻攔,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啊?”

溫瑰蹙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服了,大學真是什麽人都有,仗著跟靳顧一關系好就欺負別人,666。”

算了。

就算坐了這輛車,估計她們也不會給好臉看。溫瑰把位置讓開,對那個女生說,“你上吧。”

女生低著頭說謝謝。

車輛離自己越來越遠,光亮消失在荒野沙土裏,只剩下溫瑰一個人。

天色逐漸變暗變黑,傍晚的山間萬籟俱寂,冷空氣下沈,冷霧四起,溫瑰凍的渾身疼。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溫瑰有夜盲癥,到了晚上什麽也看不到,她打開手機想開手電筒,卻發現手機沒電也沒信號。

旁邊的樹間忽然發出簌簌的聲音,應該是什麽動物跑了過去,開始電閃雷鳴,金黃色的閃電劈在高空中,劇烈一閃!

不一會兒漫天暴雨開始傾洩而下,狂風卷著烏雲,從山的那邊鋪天蓋地地壓過來,雨點重重的打在溫瑰的臉上,地面烙上一個又一個沈重的印子。

雨水從她的臉上滑下去,貼在她的衣服上,她渾身都濕透了。

等了這麽久,車還是沒有來,地面的泥土混雜著雨水,變成一坨稀泥。山上不比城市,沒有石板路,一旦下了雨,出不去,進不來。

不斷傾盆而下的雨水將地面的泥土盡數沖去。

溫瑰什麽也看不見,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她不敢走了,卻也不能一直呆在這。像是故意掙紮般,又拿出手機看了看,嘗試開機。

結果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

冷水滑過她的臉龐,她一個人無助的在山間走著,什麽也看不到,也不能聯系外界,她心慌的厲害,心臟直跳,不知道該怎麽辦。

突然,腳底不知道踩到了什麽,猛的一滑。

“啊——!”

溫瑰一聲尖叫,整個人摔倒,從山坡上直直的滑了下去,猛烈的風刮過她的臉頰,她的心臟跳動的頻率跳到最高。

伴隨著撲通一聲!

溫瑰又叫了一聲,這會兒是硬生生被疼出來的。她的腳腕生疼,骨骼好像都錯位,筋肉痙攣,她的小腿直發抖。

剛才從山坡上滑下來的時候,腳腕好像擦過了什麽尖銳的物體,緊接著在落地的一瞬間,又猛地紮進了草叢裏。

腳腕處冒出汩汩熱血,流到她的鞋子裏去,溫瑰憑著感覺去摸,果然摸到一片血肉模糊,和滿手的血液。

孤山冷寂,溫瑰手裏的血卻滾燙不已。腳腕越來越疼,溫瑰的心也跟著一抽一抽,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怎的,她就這麽摸著疼痛難忍的腳腕,嘴一撇,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一抽一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墜落。

溫瑰哭的又急又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流出來,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明明哭解決不了問題,但她就是忍不住,也不知道在哭給誰看。

她的喉嚨發緊,只知道自己很難受,肩膀止不住的聳著,身體不能自己控制。她從來沒有這麽哭過。

她真的好委屈,她好難過,她的腳腕好痛,為什麽她要遭受這種事,為什麽沒有人來找她,到底是為什麽.....

突然,不遠處有一道強大的亮光照過來,刺刀她的眼睛上,她下意識閉眼。

緊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跑過來。

“溫瑰!”

靳顧一穿著雨衣,一雙雨地靴,頭頂戴著帽子,拿著手電筒向她跑來,看到溫瑰無助的坐在地上,眼睛腫的不成樣子。

他的手都在抖,終於找到了。

“溫瑰!你怎麽樣?啊?”靳顧一忙跑過來,這路太滑。

溫瑰坐在地上,在黑暗中看到靳顧一的臉的那一刻,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她楞一瞬,又難受的哭出了聲,嗓子腫脹,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渾身都徹底松了勁兒。

渾身發冷。

這一刻,又好像有一點點暖和起來了。

“沒事,我來了,我來了,不用怕不用怕。”靳顧一安撫性摸了摸她的臉,隨即快速把衣服脫下來往她身上套,緊接著把帽子也扣到她頭上。

見溫瑰還是腫著眼睛哭,靳顧一原本想立馬帶她走,只能跪在地上,雙手碰住她的臉,滿臉擔憂,音調發著顫:

“溫瑰,看著我,看著我,嗯?我來了,不用怕了,沒事了。”

誰知溫瑰聽到這句話,好像打開了什麽閥門,哭的更厲害了,像是接近崩潰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口子,一發不可收拾。

“靳顧一,你怎麽現在才來,我真的好,好害怕,這裏太黑了,我好冷。”

溫瑰淚如雨下,哭的梨t花帶雨,哭的靳顧一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死死攥著靳顧一的手,“她們都不想跟我坐一輛車,我一個人在山裏,手機也沒信號,什麽也看不到,我,我.......”

像個耍賴的孩子。

一味的訴說著委屈,即便毫無邏輯,前言不搭後語。

靳顧一心都要碎了,嗓音令人安心,“抱歉,對不起,是我來的慢了,對不起。”

他一直在喊她的名字,估計她太難過,加上雨聲大,她沒聽到。

靳顧一摸了摸她單薄的身子,冷的不像樣子,幫她搓熱取暖,摟她到自己懷裏,安撫性的拍著她的背,一直說,“沒事了沒事了。”

溫瑰的耳邊一直縈繞著這句話。

“別怕,別怕,我在這,沒事了沒事了。”

靳顧一是真的慌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也從來沒見過情緒這麽外放的溫瑰,只能手捧著她的臉,卻只摸到令人心痛的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她的淚水。

他把溫瑰牢牢摟在懷裏,她的臉磕在他的肩膀上,兩人一刻也不分離。

“我帶你回去。”

“溫瑰,你只管相信我,好嗎?”

溫瑰摟住靳顧一勁瘦的腰身,臉蛋埋在他的胸膛,聽他猛烈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也安全了。

熱淚一直流進他的心臟,貫穿整個寒夜。

他的姑娘嗚咽著嗓子,身子抖的不行,卻還是鼓起勇氣一直點頭悶嗯,“靳顧一,我相信你。”

愛戀根植玫瑰,漫過寒雨,將一切不安都盡數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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