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覆水難收
關燈
小
中
大
第35章 覆水難收
第35章
灑了一地的茶水便像他此時的心一樣, 也碎了一地。
周洛雲抓起面前的茶盞握起，指尖力度漸漸加重，忽聽哢的一聲, 茶盞應聲碎了。
裏面的茶水順勢流淌而出, 灼燙了他的掌心，但他仿若未聞，眸光依舊停留在宋澈身上，眼神變得越發犀利, 恨不得把他撕碎。
他憑什麽站在江怡的身側。
周洛雲執拗的想，那個位置應該是他的才對。
榮錦聽到異響推門進來，入目的先是地上碎裂的茶壺, 然後是周洛雲沁著血的手, 他蹙眉道：“主子，你的手。”
周洛雲未曾理會, 沈聲道：“他們行動了嗎？”
“是。”榮錦說, “不出意外的話今夜大概會動手。”
明面上周洛雲來宣城是來尋找神醫的, 實則這是他同天子密謀好的, 太後黨羽一日不除朝堂一日難安, 周洛雲請纓以自己為餌誘太後等人入局。
至於相府那些人，周洛雲早已提前做了安排, 他們只是受些苦，安危無憂。
至於天子的病，當然也是裝的, 不過為了瞞過太後黨羽也用了些使人吐血還有昏迷的藥。
而太後對他用毒的事, 也是他的將計就計, 實則他手裏早已有了解藥，只待把那些人都抓起來, 他便會自行服下解藥。
這事榮錦也知道，榮錦說的那些“肺腑之言”實則也是假的，他是故意說給背後之人聽的。
他們就是要背後之人放松警惕，以尋找合適的時機把人一網打盡。
但是有一件事確實始料未及的，便是江怡。
他們誰也未曾料到會在這裏遇到江怡，更無心把江怡牽扯其中，但尋找神醫的托詞是之前便想好的，現下即便想改變策略也不可能，只能繼續按照原計劃行事。
榮錦低聲道：“主子放心，江大夫那屬下已經派人暗中保護，定會萬無一失。”
周洛雲深邃的黑眸裏翻滾著巨浪，眼神陰戾，“那個宋澈到底什麽身份，查出來了嗎？”
“是個生意人。”榮錦道，“其他還未曾查出。”
“繼續查。”周洛雲沈聲道，“我要知道他所有的過往。”
“是。”榮錦順著周洛雲的眼神朝下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那兩道相攜的身影，“主子要屬下把人帶來嗎？”
他指的把江怡帶來。
“哢。”周洛雲手中的杯盞徹底碎了，他側眸道，“別動她。”
榮錦身形隱隱顫了下，單膝跪地，“遵命。”
之前那些無理的話都是說給暗處的人聽的，周洛雲怕榮t錦真的入了戲，再次提醒，“她是我的人，除了我以為誰都不能動她，你更不能。”
榮錦：“是。”
“退下。”周洛雲道。
榮錦退出房間，周洛雲再次看向窗外，行走中的二人都停了下來，江怡正在盯著一盞籠燈看。
忽地，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擡起頭，隔著窗子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
宋澈拎著燈籠看向她，詫異問：“怎麽了？”
江怡收回視線，搖搖頭，“無事。”
“給。”宋澈遞上燈籠。
江怡笑著接過，“謝謝。”
宋澈沈醉在她如花的笑顏中，溫聲道：“你知道的，我想聽的並不是謝謝。”
江怡裝作沒聽懂，指了指前方，“前面是家包子鋪，一起去那吃點？”
“好啊。”宋澈雖知她是刻意不回方才的話，但一點都沒氣，噙笑說，“走。”
剛走了兩步，有孩童沖撞過來，宋澈眼疾手快拉了江怡一把，手臂順勢攬上了江怡的肩膀。
江怡驚魂未定地去看他，眼睫顫動的很快。
原本要離開的周洛雲看到這幕後，眼神自此變得淩厲，劍眉擰起，掌心剛剛愈合的傷口再度溢出了血。
血滴落到桌面上同茶漬混合在一起，看著越發的觸目驚心。
他想起了曾經他也這般護過她，她也曾含情脈脈註視他，那個籠燈他也送過。
那年元宵燈會，他買了一盞送她，她很高興，那晚便有由著他折騰了好久，最後哭得不能自已，也沒說讓他停下。
那是他們婚後第二年發生的事。
周洛雲再次後悔了，那晚為何要那般粗魯，為何不對她溫柔些。
光影下的人已經走遠，可他卻像個木頭樁子似的陷入到了往事的沈思中，恨不得給自己一刀。
……
孫氏同薛川和離的事進展的並不是那麽順利，雖官府給了批文也應下了，但薛川太無賴，幾次三番找上門，還揚言要同孫氏同歸於盡。
孫氏到底是個女子，面對他數次糾纏筋疲力盡，最後只能躲起來。
她一示弱，薛川便更肆意了，最初只敢站在門口叫罵，這兩日開始砸門了，看那個架勢，總有一天會沖擊去打人。
薛川過分的還不只這一處，他開始頻繁找沁馨堂的事，雇那些沒病的地痞流氓裝病鬧事，說江怡醫死人了。
還雇些老弱婦孺上門哭訴，說她們的男人便是被江怡醫死的，要江怡給個說法，不然就報官。
江怡主動說報官，她們又攔住，說江怡仗著自己有靠山胡作非為。
說縣太爺還有帝京裏來的那位大官都是江怡的入幕之賓，說江怡用美□□惑他們，讓他們亂斷案。
汙言穢語聽著便讓人氣憤。
不過節奏帶的確實是好，當真有人信了，夜裏有人悄悄朝沁馨堂扔亂爛菜葉子，還有人把雞血潑沁馨堂門上。
江怡已不是五年前的她了，面對諸多種種，她直接報了官，那些人得知報官偷偷藏了起來。
薛川看這計不行又用一計，開始散播謠言，說他同孫氏和離都是江怡挑唆，若是沒她，他同孫氏斷然不會和離。
大家到底對和離有幾分抵觸，聽後紛紛站隊薛川，覺得江怡是個害人精。
有鬧事的趁江怡看診時沖進了沁馨堂，不由分說便動手打人，幸虧沁馨堂的夥計眼疾手快把人攔住。
不然，江怡真會挨打。
那日沁馨堂也著實熱鬧，吵鬧正歡時，衙役沖了進來，把一幹人等都給帶走。
宋澈得知消息趕去了縣衙，宋家作為宣城最大的首富，對宣城的建設也出過力，蘇仲對他客氣有加。
宋澈提到了沁馨堂的事，蘇仲道：“這事不太好辦。”
“為何？”
“京城來的右相已插手，沒有他發話事情不好解決。”
“好，我去見他。”宋澈道。
-
兩個男人再次打了照面，同那日在醫館的相見不同，這次高高在上的是周洛雲，“宋公子。”
“右相大人。”宋澈從懷裏取出一疊銀票放周洛雲面前，淡笑道，“請打人笑納。”
“宋公子這是何意？”周洛雲問道。
“不是什麽大事。”宋澈道，“我想接我未婚妻回家，請大人應允。”
周洛雲手指一縮，睨著他問：“你未婚妻？”
“是。”宋澈道，“沁馨堂的江大夫，江怡。”
周洛雲雙手撐在案幾上，定定問：“她是你未婚妻？”
“是。”宋澈到底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完全沒被周洛雲森冷的眼神嚇到，“已經過了文書的。”
言罷，周洛雲黑眸裏再也沒有一絲溫度，他道：“幾時過的文書？”
“去年。”宋澈道，“右相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大可去問。”
宋澈是深信不會有人拆穿這件事。
“是嗎。”周洛雲動了下拇指上的扳指，“前幾日我還聽聞宋公司尚未婚配呢，這麽快便有未婚妻了。”
“道聽途說算不到準，”宋澈道，“我有沒有未婚妻我豈會不知，右相大人您說是嗎？”
周洛雲最後還是把人放了出來，倒不是看在宋澈的面子上，而是他深知陰暗的牢房不是江怡久待之地。
她那般羸弱的身子也確實受不住。
只是把人放出來前，他親自去牢房見了她一面，只問了她一句，“你同宋澈是什麽關系？”
江怡迎著他深邃的眼眸，回道：“我們何關系，相爺看不出嗎？”
她沒正面回答，可越是這般越欲蓋彌彰，越讓人深信不疑，周洛雲信了宋澈的話，江怡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怎麽能。
她怎麽能是宋澈的未婚妻。
不，不能。
他不允。
周洛雲解下身上的氅衣走上前，欲給她披上，“窈窈，別同我說氣話，我不會信的。”
即便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會信，他不信她，真會喜歡上宋澈。
江怡揮開他的手，氅衣落到地上，她擡腳踩上，定定道：“周洛雲，容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們和離了。”
“五年前。”
後面這三個字簡直能要周洛雲的命，五年，五年，原來，他失去她這麽久了。
可她一直都在他的夢裏啊，從未離開過一日，日日同他在一起，他們一起賞菊，一起賞燈，一起月下對飲。
他舞劍，她彈琴。
她喚他夫君，他喚她娘子。
她還說過，會為他生兒育女。
“窈窈，”周洛雲強行握住她的手，把人扯到眼前，垂眸深情註視她，“我們不要和離，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
江怡離開後，榮錦走進了牢房裏，看著周洛雲臉上的鮮紅指引，先是愕然，隨後道：“主子，要把人抓回來嗎？”
周洛雲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則更疼，像是有人在用鈍刀子刺他，一刀一刀，刀鋒上連著血和肉。
他想起了剛剛江怡說的那些話。
“周洛雲，聽說什麽叫覆水難收嗎？”
“你和我便是如此。”
他猩紅著眸子道：“窈窈，覆水也可以收，若是我真可以收回來，你是不是便同意與我在一起。”
周洛雲時常恨自己，為何那般遲的明了自己心中所念，但凡那四年頓悟，也不會如眼下這般難捱。
心痛了一次又一次，仿若萬箭穿心。
江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睨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在他以為她不會說什麽時，她淡然開了口。
“不會。”
永遠都不會在一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第35章
灑了一地的茶水便像他此時的心一樣, 也碎了一地。
周洛雲抓起面前的茶盞握起，指尖力度漸漸加重，忽聽哢的一聲, 茶盞應聲碎了。
裏面的茶水順勢流淌而出, 灼燙了他的掌心，但他仿若未聞，眸光依舊停留在宋澈身上，眼神變得越發犀利, 恨不得把他撕碎。
他憑什麽站在江怡的身側。
周洛雲執拗的想，那個位置應該是他的才對。
榮錦聽到異響推門進來，入目的先是地上碎裂的茶壺, 然後是周洛雲沁著血的手, 他蹙眉道：“主子，你的手。”
周洛雲未曾理會, 沈聲道：“他們行動了嗎？”
“是。”榮錦說, “不出意外的話今夜大概會動手。”
明面上周洛雲來宣城是來尋找神醫的, 實則這是他同天子密謀好的, 太後黨羽一日不除朝堂一日難安, 周洛雲請纓以自己為餌誘太後等人入局。
至於相府那些人，周洛雲早已提前做了安排, 他們只是受些苦，安危無憂。
至於天子的病，當然也是裝的, 不過為了瞞過太後黨羽也用了些使人吐血還有昏迷的藥。
而太後對他用毒的事, 也是他的將計就計, 實則他手裏早已有了解藥，只待把那些人都抓起來, 他便會自行服下解藥。
這事榮錦也知道，榮錦說的那些“肺腑之言”實則也是假的，他是故意說給背後之人聽的。
他們就是要背後之人放松警惕，以尋找合適的時機把人一網打盡。
但是有一件事確實始料未及的，便是江怡。
他們誰也未曾料到會在這裏遇到江怡，更無心把江怡牽扯其中，但尋找神醫的托詞是之前便想好的，現下即便想改變策略也不可能，只能繼續按照原計劃行事。
榮錦低聲道：“主子放心，江大夫那屬下已經派人暗中保護，定會萬無一失。”
周洛雲深邃的黑眸裏翻滾著巨浪，眼神陰戾，“那個宋澈到底什麽身份，查出來了嗎？”
“是個生意人。”榮錦道，“其他還未曾查出。”
“繼續查。”周洛雲沈聲道，“我要知道他所有的過往。”
“是。”榮錦順著周洛雲的眼神朝下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那兩道相攜的身影，“主子要屬下把人帶來嗎？”
他指的把江怡帶來。
“哢。”周洛雲手中的杯盞徹底碎了，他側眸道，“別動她。”
榮錦身形隱隱顫了下，單膝跪地，“遵命。”
之前那些無理的話都是說給暗處的人聽的，周洛雲怕榮t錦真的入了戲，再次提醒，“她是我的人，除了我以為誰都不能動她，你更不能。”
榮錦：“是。”
“退下。”周洛雲道。
榮錦退出房間，周洛雲再次看向窗外，行走中的二人都停了下來，江怡正在盯著一盞籠燈看。
忽地，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擡起頭，隔著窗子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
宋澈拎著燈籠看向她，詫異問：“怎麽了？”
江怡收回視線，搖搖頭，“無事。”
“給。”宋澈遞上燈籠。
江怡笑著接過，“謝謝。”
宋澈沈醉在她如花的笑顏中，溫聲道：“你知道的，我想聽的並不是謝謝。”
江怡裝作沒聽懂，指了指前方，“前面是家包子鋪，一起去那吃點？”
“好啊。”宋澈雖知她是刻意不回方才的話，但一點都沒氣，噙笑說，“走。”
剛走了兩步，有孩童沖撞過來，宋澈眼疾手快拉了江怡一把，手臂順勢攬上了江怡的肩膀。
江怡驚魂未定地去看他，眼睫顫動的很快。
原本要離開的周洛雲看到這幕後，眼神自此變得淩厲，劍眉擰起，掌心剛剛愈合的傷口再度溢出了血。
血滴落到桌面上同茶漬混合在一起，看著越發的觸目驚心。
他想起了曾經他也這般護過她，她也曾含情脈脈註視他，那個籠燈他也送過。
那年元宵燈會，他買了一盞送她，她很高興，那晚便有由著他折騰了好久，最後哭得不能自已，也沒說讓他停下。
那是他們婚後第二年發生的事。
周洛雲再次後悔了，那晚為何要那般粗魯，為何不對她溫柔些。
光影下的人已經走遠，可他卻像個木頭樁子似的陷入到了往事的沈思中，恨不得給自己一刀。
……
孫氏同薛川和離的事進展的並不是那麽順利，雖官府給了批文也應下了，但薛川太無賴，幾次三番找上門，還揚言要同孫氏同歸於盡。
孫氏到底是個女子，面對他數次糾纏筋疲力盡，最後只能躲起來。
她一示弱，薛川便更肆意了，最初只敢站在門口叫罵，這兩日開始砸門了，看那個架勢，總有一天會沖擊去打人。
薛川過分的還不只這一處，他開始頻繁找沁馨堂的事，雇那些沒病的地痞流氓裝病鬧事，說江怡醫死人了。
還雇些老弱婦孺上門哭訴，說她們的男人便是被江怡醫死的，要江怡給個說法，不然就報官。
江怡主動說報官，她們又攔住，說江怡仗著自己有靠山胡作非為。
說縣太爺還有帝京裏來的那位大官都是江怡的入幕之賓，說江怡用美□□惑他們，讓他們亂斷案。
汙言穢語聽著便讓人氣憤。
不過節奏帶的確實是好，當真有人信了，夜裏有人悄悄朝沁馨堂扔亂爛菜葉子，還有人把雞血潑沁馨堂門上。
江怡已不是五年前的她了，面對諸多種種，她直接報了官，那些人得知報官偷偷藏了起來。
薛川看這計不行又用一計，開始散播謠言，說他同孫氏和離都是江怡挑唆，若是沒她，他同孫氏斷然不會和離。
大家到底對和離有幾分抵觸，聽後紛紛站隊薛川，覺得江怡是個害人精。
有鬧事的趁江怡看診時沖進了沁馨堂，不由分說便動手打人，幸虧沁馨堂的夥計眼疾手快把人攔住。
不然，江怡真會挨打。
那日沁馨堂也著實熱鬧，吵鬧正歡時，衙役沖了進來，把一幹人等都給帶走。
宋澈得知消息趕去了縣衙，宋家作為宣城最大的首富，對宣城的建設也出過力，蘇仲對他客氣有加。
宋澈提到了沁馨堂的事，蘇仲道：“這事不太好辦。”
“為何？”
“京城來的右相已插手，沒有他發話事情不好解決。”
“好，我去見他。”宋澈道。
-
兩個男人再次打了照面，同那日在醫館的相見不同，這次高高在上的是周洛雲，“宋公子。”
“右相大人。”宋澈從懷裏取出一疊銀票放周洛雲面前，淡笑道，“請打人笑納。”
“宋公子這是何意？”周洛雲問道。
“不是什麽大事。”宋澈道，“我想接我未婚妻回家，請大人應允。”
周洛雲手指一縮，睨著他問：“你未婚妻？”
“是。”宋澈道，“沁馨堂的江大夫，江怡。”
周洛雲雙手撐在案幾上，定定問：“她是你未婚妻？”
“是。”宋澈到底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完全沒被周洛雲森冷的眼神嚇到，“已經過了文書的。”
言罷，周洛雲黑眸裏再也沒有一絲溫度，他道：“幾時過的文書？”
“去年。”宋澈道，“右相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大可去問。”
宋澈是深信不會有人拆穿這件事。
“是嗎。”周洛雲動了下拇指上的扳指，“前幾日我還聽聞宋公司尚未婚配呢，這麽快便有未婚妻了。”
“道聽途說算不到準，”宋澈道，“我有沒有未婚妻我豈會不知，右相大人您說是嗎？”
周洛雲最後還是把人放了出來，倒不是看在宋澈的面子上，而是他深知陰暗的牢房不是江怡久待之地。
她那般羸弱的身子也確實受不住。
只是把人放出來前，他親自去牢房見了她一面，只問了她一句，“你同宋澈是什麽關系？”
江怡迎著他深邃的眼眸，回道：“我們何關系，相爺看不出嗎？”
她沒正面回答，可越是這般越欲蓋彌彰，越讓人深信不疑，周洛雲信了宋澈的話，江怡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怎麽能。
她怎麽能是宋澈的未婚妻。
不，不能。
他不允。
周洛雲解下身上的氅衣走上前，欲給她披上，“窈窈，別同我說氣話，我不會信的。”
即便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會信，他不信她，真會喜歡上宋澈。
江怡揮開他的手，氅衣落到地上，她擡腳踩上，定定道：“周洛雲，容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們和離了。”
“五年前。”
後面這三個字簡直能要周洛雲的命，五年，五年，原來，他失去她這麽久了。
可她一直都在他的夢裏啊，從未離開過一日，日日同他在一起，他們一起賞菊，一起賞燈，一起月下對飲。
他舞劍，她彈琴。
她喚他夫君，他喚她娘子。
她還說過，會為他生兒育女。
“窈窈，”周洛雲強行握住她的手，把人扯到眼前，垂眸深情註視她，“我們不要和離，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
江怡離開後，榮錦走進了牢房裏，看著周洛雲臉上的鮮紅指引，先是愕然，隨後道：“主子，要把人抓回來嗎？”
周洛雲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則更疼，像是有人在用鈍刀子刺他，一刀一刀，刀鋒上連著血和肉。
他想起了剛剛江怡說的那些話。
“周洛雲，聽說什麽叫覆水難收嗎？”
“你和我便是如此。”
他猩紅著眸子道：“窈窈，覆水也可以收，若是我真可以收回來，你是不是便同意與我在一起。”
周洛雲時常恨自己，為何那般遲的明了自己心中所念，但凡那四年頓悟，也不會如眼下這般難捱。
心痛了一次又一次，仿若萬箭穿心。
江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睨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在他以為她不會說什麽時，她淡然開了口。
“不會。”
永遠都不會在一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