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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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酸楚
第36章
周洛雲的計謀很成功, 太後是在寢宮被帶走的，直到那時她才頓悟，原來天子的病是假的, 他以身誘敵, 讓她中了圈套。
太後仰天大笑，“不愧是她的兒子，手段夠高明夠狠戾。”
可無論是誰都有想護的人，太後告知前來抓她的人, 她可以去死，但要保下她家族眾人。
天子只讓內侍回了一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朱家眾人膽敢叛逆, 一個不留，男女老少皆斬殺。”
折騰了兩年之久的權勢之爭終於落下帷幕, 六日後天子的詔書送到了驛館, 嘉獎了周洛雲。
金銀珠寶不計其數, 除了右相之職, 他還成了太傅, 輔佐太子學識。
另相府眾人也都賞。
天子還讓傳話的公公帶了話，問周洛雲何時回帝京？
周洛雲眼前浮現出那道纖細的身影, 淡聲道：“臣還有事未完，歸期不定。
內侍：“這？”
周洛雲：“公公如實稟告便可。”
傳旨的公公匆匆來又匆匆折返，等人走了後, 榮錦問道：“主子可是去找江大夫？”
周洛雲垂眸看了眼掌心愈合的傷口, 話語淡淡道：t“上次尋她診治她看都沒看, 你說這次我要是傷的更重些，她是否會為我診治？”
榮錦還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只見他已經抽出榮錦手中的劍對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劃去。
刀鋒銳利，頃刻間見血。
榮錦愕然道：“主子。”
周洛雲把劍扔還給他，“備車，去沁馨堂。”
……
今日是沁馨堂義診的日子，一大早沁馨堂的人都忙翻了，江怡作為沁馨堂的東家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一直在看診，連口茶水都沒喝上。
宋澈擔憂地不行，端著茶水給她喝，“你都忙一上午了，該歇歇了。”
江怡看著外面排起的長龍，擺了下手，“不能歇息，還有那麽多人等著看病呢。”
宋澈道：“要不要我讓人把外面那些人請走？”
江怡凝視著他半晌後說話，他抿抿唇，“行，不趕走，不趕走。”
別看江怡平時性子軟軟的，但宋澈就是怕她，每次她盯著他時，心裏尤為犯怵，生怕做的哪不好惹她不開心。
她若是不開心，他便也會不開心。
江怡見他一直在眼前晃，問道：“你今日不說有事要忙麽？”
“只是尋常的家宴，沒什麽大事，去不去都可。”宋澈給她遞上銀針，“我更想在這裏陪你。”
他聲音溫溫的，眉宇間沁著笑意，看江怡的眼神很輕柔，像是在看心上人。
“不必陪我，”江怡接過他遞上的銀針，叮囑道，“你別碰。”
宋澈頓住，縮回手，輕咳一聲：“都是女人的家宴，我去了也無事可做，我不去。”
“宋澈。”江怡很少叫他名字，但每次叫宋澈心跳都會變快，他喉結滾了滾，“作何？”
“既是家宴你更要去了。”江怡見他又去端茶盞，先一步拿起，“我這裏真不需要你幫忙，你快走吧。”
“你嫌棄我嗎？”宋澈道，“還是我哪裏做的不好？”
他這人總是這樣，愛撒嬌，愛示弱，江怡每次話說重了，他臉上總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惹得江怡不敢說什麽。
“不是，你做的很好。”江怡放低聲音，“只是我這裏真不需要你幫忙。”
江怡都看到好幾個人低頭私語了，應該是在談論她和宋澈的事，江怡不想大家誤會，挑眉道：“你走吧。”
“我……”
“要我親自請你出去？”
宋澈甩了下衣袖，“好，我走。”
臨走前開口叮囑道：“那是我命人給你熬的參湯，你記得喝。”
江怡側眸看過來，他抿抿唇，蹭了下鼻尖，拿出插在腰間的折扇，打開隨意扇了幾下又合上，“我可真走了。”
他指望著江怡能開口留他，江怡道：“雪竹，送宋公子出去。”
“是。”雪竹進來，“公子請。”
這下宋澈真沒轍了，只能悻悻離開。
上馬車前，他叮囑小廝，“你留在這，有任何事記得想我稟告。”
小廝心眼有點直，沒聽太懂，“公子，什麽任何事啊？”
宋澈握著折扇敲了下他的頭，“但凡有來醫館鬧事的，務必告知我，尤其是薛家那邊。”
小廝道：“公子你都快把薛家連根拔起了，他們傻麽，還來鬧事。”
宋澈瞪了他一眼，小廝低頭：“是。”
薛家倒是沒來，周洛雲來了。
起初大家不知他是誰時也說不上客氣，但自從知曉他的身份後，一個個如同老鼠見了貓，忙側身讓開，“相爺，您請。”
周洛雲拎袍走了進去，江怡正在給人診脈，“大娘，你最近是不是吃什麽生冷的食物了？”
婦人道：“家裏有幾個凍壞的馬鈴薯，我看著可惜便給吃了。”
“天冷，這些食物還是不要吃了。”江怡收回手，“要多吃些熱的，好消化的。”
“哎，家裏都沒糧了，哪裏來的熱的。”婦人執袖擦拭起來。
江怡最是菩薩心腸，聽她如此講後，問道：“沒米了嗎？”
“早沒了。”婦人道，“你也知道，我家男人也病了，銀錢都花他身上了，哪裏還有多餘的銀錢買米面呢。”
“大娘別哭。”江怡寬慰道，“你先回去，晚點我讓人把米面送過去。”
“謝謝江大夫。”婦人跪在地上，眼淚刷刷流淌下來，“去年也是多虧江大夫我們才能安然度過冬日，今年又是如此，我我都不知要說什麽好了。”
婦人不停地磕著頭，江怡扶起她，“大娘，別這樣，來，起來。”
周洛雲隔著布簾看過來，思緒再次被拉扯開，從前的江怡心腸也是這般好，猶記得，他們成親第一年，那日他外出，她隨行，回程路上遇到了幾個乞兒。
江怡看到後命車夫停下，她把身上的錢財還有吃食都給了那些乞兒，還溫聲說道：“好男兒不應如此，尋求的溫飽的方法很多，行乞不是最好的。”
後來某日，他還真遇到了一個當年的乞兒，只是那時那人已不是乞兒，而是新晉探花郎。
說起往事，探花郎尤為感慨，“若不是夫人一番話我怕是現在還在乞討，多謝夫人指點。”
那時探花郎不知，他同江怡早已和離了，而那時的他也終於意識到，江怡在他心中並非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對她，有情。
可惜，晚了，他失去了她。
旁邊有人在交談，“江大夫這樣人美心善的大善人，不知將來會配個什麽樣的男子？”
“宋家那位不是一直喜歡江大夫嗎。”
“也對，江大夫這般的人也唯有宋家公子能配。”
“對了，我那日聽聞了些關於江大夫之前的事。”
“之前的？什麽之前的？”
“聽聞江大夫之前和離的那位是京城的大官，就是脾氣不好，對江大夫太苛責了，江大夫在夫家沒少受累，就這般，夫家還處處刁難。”
“我呸，江大夫這麽好的女人他們還刁難，可想而知那家人品有多差了，和離的好，就該和離。”
“我也這麽覺得。”交頭接耳的兩人對視一眼，其中著青衣的男子道，“你說江大夫之前的夫家若是知曉她這般能幹，會不會後悔？”
“估計悔的腸子都青了吧。”灰袍男子說道。
“那她之前的夫婿呢？”
“怕是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榮錦聽到這裏實在聽不去，呵斥道：“膽敢亂言。”
兩人急忙閉嘴。
周洛雲低聲道：“他們說的沒錯。”
他確實悔的腸子都青了，只恨不得那日重來，他便是死也不會放江怡離開。
他會對她好，拼勁全力對她好，她要的，他都會給。
也定不會讓母親欺辱她，她喜歡梨花，那他便種一庭院的梨樹供她賞玩。
她喜撫琴，那他便日日同她撫琴。帝京城月月都有燈會，他便邀她一同觀賞。
她求的，他都應。
她不求的，他也應。
只要，她能一直在，便可。
嘈雜的聲音還在繼續，不知誰說了一句，“右相大人你手臂流血了。”
周洛雲回過神，淡掃了一聲，說了句：“無妨。”
“怎麽能無妨呢。”那人說，“再流下去會很危險的。”
江怡剛給人診治完，便聽到有人說流血了，她掀簾出來，映入眼簾的是男子猩紅的眸，憔悴的面容。視線下行，她看到了被血漬染紅的藍色錦袍，半只手臂都沁著紅色，看著很駭人。
雪竹也走了過來，驚訝出聲：“小姐，這？”
周洛雲怕江怡不給她診治，在她開口前先開了口，示弱道：“江大夫，我手臂怕是要斷了。”
其實沒他說的那般嚴重，斷肯定沒斷，只是血流的多而已。
四周打量的人太多，江怡沒辦法在眾目睽睽下把人請走，再者她是醫者，救死扶傷是本能，她淡聲道：“進來吧。”
雪竹扯了下江怡的袖子，“小姐，真治啊？”
江怡先是看了周洛雲一眼，隨後回雪竹的話，“只當救治街邊的乞兒了。”
江怡愛行善，但凡看到受傷的乞兒總會救一救，此時在她心中，周洛雲同那些乞兒無異。
“進來吧。”她先掀簾進去，隨後周洛雲跟了進去。
有人傾著身子朝裏看，被榮錦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視線，榮錦眼神太冷太兇，嚇得其他人都不敢再張望了。
屋內，江怡示意周洛雲把衣袍脫下，周洛雲那劍刺的極深，手臂上的傷比預想的要嚴重很多，不經意的擡起都能讓他出一身冷汗。
他強忍著痛意把衣袍解開，退出袖子，露出手臂，放在了江怡面前。
五年未見，他面色依舊，但是身子似乎不是了，手臂上陳列著大小的痕跡，有劍傷還有燙傷燒傷。
江怡t凝視著那些疤痕，一時想不通，他一個堂堂的相爺為何會如此，不過她也無心探查，斂去疑惑低頭給他清洗傷口。
周洛雲眸光落她臉上，一寸寸拂過，像是要把五年來失去的光陰補足，他看得認真，未曾察覺到江怡眼底閃過的肅冷神情。
直到——
手臂上傳來灼痛感，他劍眉倏然蹙起，輕嘶出聲，隨即耳畔傳來女子清冽的說話聲：
“相爺不懂何為非禮勿視麽。”
“勸相爺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
你，讓我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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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周洛雲的計謀很成功, 太後是在寢宮被帶走的，直到那時她才頓悟，原來天子的病是假的, 他以身誘敵, 讓她中了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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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只讓內侍回了一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朱家眾人膽敢叛逆, 一個不留，男女老少皆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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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相府眾人也都賞。
天子還讓傳話的公公帶了話，問周洛雲何時回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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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錦還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只見他已經抽出榮錦手中的劍對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劃去。
刀鋒銳利，頃刻間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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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擔憂地不行，端著茶水給她喝，“你都忙一上午了，該歇歇了。”
江怡看著外面排起的長龍，擺了下手，“不能歇息，還有那麽多人等著看病呢。”
宋澈道：“要不要我讓人把外面那些人請走？”
江怡凝視著他半晌後說話，他抿抿唇，“行，不趕走，不趕走。”
別看江怡平時性子軟軟的，但宋澈就是怕她，每次她盯著他時，心裏尤為犯怵，生怕做的哪不好惹她不開心。
她若是不開心，他便也會不開心。
江怡見他一直在眼前晃，問道：“你今日不說有事要忙麽？”
“只是尋常的家宴，沒什麽大事，去不去都可。”宋澈給她遞上銀針，“我更想在這裏陪你。”
他聲音溫溫的，眉宇間沁著笑意，看江怡的眼神很輕柔，像是在看心上人。
“不必陪我，”江怡接過他遞上的銀針，叮囑道，“你別碰。”
宋澈頓住，縮回手，輕咳一聲：“都是女人的家宴，我去了也無事可做，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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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家宴你更要去了。”江怡見他又去端茶盞，先一步拿起，“我這裏真不需要你幫忙，你快走吧。”
“你嫌棄我嗎？”宋澈道，“還是我哪裏做的不好？”
他這人總是這樣，愛撒嬌，愛示弱，江怡每次話說重了，他臉上總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惹得江怡不敢說什麽。
“不是，你做的很好。”江怡放低聲音，“只是我這裏真不需要你幫忙。”
江怡都看到好幾個人低頭私語了，應該是在談論她和宋澈的事，江怡不想大家誤會，挑眉道：“你走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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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甩了下衣袖，“好，我走。”
臨走前開口叮囑道：“那是我命人給你熬的參湯，你記得喝。”
江怡側眸看過來，他抿抿唇，蹭了下鼻尖，拿出插在腰間的折扇，打開隨意扇了幾下又合上，“我可真走了。”
他指望著江怡能開口留他，江怡道：“雪竹，送宋公子出去。”
“是。”雪竹進來，“公子請。”
這下宋澈真沒轍了，只能悻悻離開。
上馬車前，他叮囑小廝，“你留在這，有任何事記得想我稟告。”
小廝心眼有點直，沒聽太懂，“公子，什麽任何事啊？”
宋澈握著折扇敲了下他的頭，“但凡有來醫館鬧事的，務必告知我，尤其是薛家那邊。”
小廝道：“公子你都快把薛家連根拔起了，他們傻麽，還來鬧事。”
宋澈瞪了他一眼，小廝低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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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雲拎袍走了進去，江怡正在給人診脈，“大娘，你最近是不是吃什麽生冷的食物了？”
婦人道：“家裏有幾個凍壞的馬鈴薯，我看著可惜便給吃了。”
“天冷，這些食物還是不要吃了。”江怡收回手，“要多吃些熱的，好消化的。”
“哎，家裏都沒糧了，哪裏來的熱的。”婦人執袖擦拭起來。
江怡最是菩薩心腸，聽她如此講後，問道：“沒米了嗎？”
“早沒了。”婦人道，“你也知道，我家男人也病了，銀錢都花他身上了，哪裏還有多餘的銀錢買米面呢。”
“大娘別哭。”江怡寬慰道，“你先回去，晚點我讓人把米面送過去。”
“謝謝江大夫。”婦人跪在地上，眼淚刷刷流淌下來，“去年也是多虧江大夫我們才能安然度過冬日，今年又是如此，我我都不知要說什麽好了。”
婦人不停地磕著頭，江怡扶起她，“大娘，別這樣，來，起來。”
周洛雲隔著布簾看過來，思緒再次被拉扯開，從前的江怡心腸也是這般好，猶記得，他們成親第一年，那日他外出，她隨行，回程路上遇到了幾個乞兒。
江怡看到後命車夫停下，她把身上的錢財還有吃食都給了那些乞兒，還溫聲說道：“好男兒不應如此，尋求的溫飽的方法很多，行乞不是最好的。”
後來某日，他還真遇到了一個當年的乞兒，只是那時那人已不是乞兒，而是新晉探花郎。
說起往事，探花郎尤為感慨，“若不是夫人一番話我怕是現在還在乞討，多謝夫人指點。”
那時探花郎不知，他同江怡早已和離了，而那時的他也終於意識到，江怡在他心中並非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對她，有情。
可惜，晚了，他失去了她。
旁邊有人在交談，“江大夫這樣人美心善的大善人，不知將來會配個什麽樣的男子？”
“宋家那位不是一直喜歡江大夫嗎。”
“也對，江大夫這般的人也唯有宋家公子能配。”
“對了，我那日聽聞了些關於江大夫之前的事。”
“之前的？什麽之前的？”
“聽聞江大夫之前和離的那位是京城的大官，就是脾氣不好，對江大夫太苛責了，江大夫在夫家沒少受累，就這般，夫家還處處刁難。”
“我呸，江大夫這麽好的女人他們還刁難，可想而知那家人品有多差了，和離的好，就該和離。”
“我也這麽覺得。”交頭接耳的兩人對視一眼，其中著青衣的男子道，“你說江大夫之前的夫家若是知曉她這般能幹，會不會後悔？”
“估計悔的腸子都青了吧。”灰袍男子說道。
“那她之前的夫婿呢？”
“怕是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榮錦聽到這裏實在聽不去，呵斥道：“膽敢亂言。”
兩人急忙閉嘴。
周洛雲低聲道：“他們說的沒錯。”
他確實悔的腸子都青了，只恨不得那日重來，他便是死也不會放江怡離開。
他會對她好，拼勁全力對她好，她要的，他都會給。
也定不會讓母親欺辱她，她喜歡梨花，那他便種一庭院的梨樹供她賞玩。
她喜撫琴，那他便日日同她撫琴。帝京城月月都有燈會，他便邀她一同觀賞。
她求的，他都應。
她不求的，他也應。
只要，她能一直在，便可。
嘈雜的聲音還在繼續，不知誰說了一句，“右相大人你手臂流血了。”
周洛雲回過神，淡掃了一聲，說了句：“無妨。”
“怎麽能無妨呢。”那人說，“再流下去會很危險的。”
江怡剛給人診治完，便聽到有人說流血了，她掀簾出來，映入眼簾的是男子猩紅的眸，憔悴的面容。視線下行，她看到了被血漬染紅的藍色錦袍，半只手臂都沁著紅色，看著很駭人。
雪竹也走了過來，驚訝出聲：“小姐，這？”
周洛雲怕江怡不給她診治，在她開口前先開了口，示弱道：“江大夫，我手臂怕是要斷了。”
其實沒他說的那般嚴重，斷肯定沒斷，只是血流的多而已。
四周打量的人太多，江怡沒辦法在眾目睽睽下把人請走，再者她是醫者，救死扶傷是本能，她淡聲道：“進來吧。”
雪竹扯了下江怡的袖子，“小姐，真治啊？”
江怡先是看了周洛雲一眼，隨後回雪竹的話，“只當救治街邊的乞兒了。”
江怡愛行善，但凡看到受傷的乞兒總會救一救，此時在她心中，周洛雲同那些乞兒無異。
“進來吧。”她先掀簾進去，隨後周洛雲跟了進去。
有人傾著身子朝裏看，被榮錦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視線，榮錦眼神太冷太兇，嚇得其他人都不敢再張望了。
屋內，江怡示意周洛雲把衣袍脫下，周洛雲那劍刺的極深，手臂上的傷比預想的要嚴重很多，不經意的擡起都能讓他出一身冷汗。
他強忍著痛意把衣袍解開，退出袖子，露出手臂，放在了江怡面前。
五年未見，他面色依舊，但是身子似乎不是了，手臂上陳列著大小的痕跡，有劍傷還有燙傷燒傷。
江怡t凝視著那些疤痕，一時想不通，他一個堂堂的相爺為何會如此，不過她也無心探查，斂去疑惑低頭給他清洗傷口。
周洛雲眸光落她臉上，一寸寸拂過，像是要把五年來失去的光陰補足，他看得認真，未曾察覺到江怡眼底閃過的肅冷神情。
直到——
手臂上傳來灼痛感，他劍眉倏然蹙起，輕嘶出聲，隨即耳畔傳來女子清冽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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