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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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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公主一早就悄悄溜進謝楹此刻所在的大殿, 探頭探腦。

清風明月請她進來。

找到人以後,淳安公主先是後退兩步,頓時拘謹道:“阿楹, 你竟然是神女?還是大祭司親自認定的。”

“淳安公主, ”謝楹苦惱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你不用害怕我。”

昨夜她正玩得開心,卻發現自己的兩位皇兄都時不時地盯著一個方向看。

淳安也隨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是火舌延伸至半空的儺戲焰火。

本也沒怎麽註意,但晚上回去的時候, 春早卻跑來告知她,謝楹已經被帶回了宮裏。

兩位皇兄這才同她解釋。

原來, 所有都是計劃好的。

一個人從火中屍體安然無恙,又奇跡般地死而覆生, 定然不是普通人。

大祭司與國師找了許久的神女, 竟然就是楊首輔家的外孫女。

此事已經在盛京城傳遍了。

淳安公主得知此事後, 先是震驚, 旋即又擔心, 自己之前算計過神女, 若是神女降下詛咒該怎麽辦。

所以一整晚,淳安公主都沒有睡個好覺,只好一大早來問候。

謝楹道:“淳安,你怕我嗎?”

淳安下意識點點頭,反應過來以後又搖搖頭, “不怕。”

“怕也好, 不怕也罷,”謝楹嘆氣, 又扯著嘴角笑道,“我還是阿楹,你若不介意,我還是你的伴讀。”

“不可不可,”淳安連忙擺手,“你是神女,怎麽能屈居於我的伴讀?”

謝楹沒有過多糾纏,只笑問道:“那我是不是就可以隨意地做我喜歡的事了?”

淳安琢磨了一下,“應該吧。”

“嗯,”謝楹想了想,覺得倒也不錯,“活在當下嘛。”

等到淳安公主走了以後,謝楹馬不停蹄地就去梅宮找蕭初霽。

他肯定沒有離開。

*

梅花雕零,零零散散鋪滿泥土地,沾染著晨間的露水。

謝楹只記得,昨晚她是跟著蕭初霽一起看得儺戲,卻被莫名其妙地拉入儺戲中央。

倘若有祭祀儀式,那也肯定有他的參與。

蕭初霽就坐在梅宮裏喝茶,似乎很是愜意。

餘光瞥到謝楹,他只是淡淡地微笑,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謝楹質問:“昨晚的事情,殿下可都知道?”

“神女此刻在本王這裏嚷嚷有何用處?”蕭初霽視線移到別處,垂眸斂去眸中情愫,說道,“倒不如考慮考慮之後的處境。”

她笑著反問:“什麽處境?”

蕭初霽笑道:“群狼環伺,t餓虎捕食,本王那不省心的父皇,還有野心勃勃的兄長們。”

謝楹頓時明白,群狼是指一個個對皇位虎視眈眈的皇子,餓虎是指如今依舊心思不明的皇帝。

歷史上最富盛名的奪嫡之戰,已經悄然拉開序幕。

而這個序幕,令謝楹如何也沒料到,竟會是她自己。

“昭王殿下,”謝楹頓了許久,才問,“莫非你也對那個位置很癡迷?”

問題很直接,但蕭初霽沒有否認。

謝楹第一次問出了她看史書時一直好奇的問題,即便答案可能千篇一律,但謝楹還是想當面問一問。

“殿下,你究竟為了什麽,寧願不惜自己的性命,去爭那個位置?”

一個心性純良之人,如何一步步走向黑暗,成為暴君。

明明曾經最初的蕭初霽,是那樣一個事事溫和,只為保命的善人。

可僅是五年不見,蕭初霽卻恍若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脫胎換骨,逐漸與史書上罄竹難書的大暴君重合。

究竟是為了什麽?

聞言,蕭初霽端著茶盞的手驀地一頓,神情凝固。

許久,他輕聲答:“為了一個……可笑的承諾吧。”

最開始,的確如此。

沈默良久,謝楹直視著少年人深沈的眸光,忽的道:“殿下,倘若我說,我願意助你登上位置,你是否願意相信我?”

“信。”

“為何?”她微微怔然,似乎沒料到他會不假思索地回答這個問題。

蕭初霽側眸看她,兩人的距離頓時拉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小娘子臉頰上細小的絨毛,他眼珠橫動,問,“那你又為何選我?”

“因為我是神女唄,”謝楹玩笑似的笑道,語氣又格外篤定,“我能預知未來,而預知未來的我,賭你贏。”

*

謝楹回去的時候,清風明月兩人急得不能行,見了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她去梳洗打扮,謝楹意識到不對,忙問發生了什麽。

清風解釋道:“神女大人,陛下今日一早就派德善公公來,說是要見您,我們扯了個謊說您還在休息,要晚些親自過去。”

謝楹問:“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剛來的,現在收拾一下,還不晚的。”明月說。

“好。”謝楹應了一聲,拿了明月托盤裏的衣服徑自去換,梳洗這些事她向來都是親自來的。

換完後,謝楹深吸一口氣說:“帶我去見陛下吧。”

清風明月在前引路,穿過長長的宮道走廊後,謝楹遠遠就看到了養心殿的牌匾,這布局倒是和她那老父皇渣爹住的一模一樣,她幼時也曾偷瞧過。

皇帝似乎早有準備,門口的侍衛並沒有阻擾,就放她們進來了,準確來說,只有謝楹一個人。

走進大殿,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道:“神女殿下到。”

擡頭,謝楹這才看清正座上的男子,龍袍加身,眉眼深邃,留著青蔥胡茬,大約四十左右,看起來正是年輕力勝的時候,不怒自威。

同上次見過的相差無二,只不過多了幾分帝王的氣魄。

只看了一眼,謝楹就立刻識時務地準備行禮。

皇帝叫住了她,揮手道:“罷了,神女見朕,勉勵即可。”

“謝陛下。”

謝楹仰頭直視他的目光,絲毫不避,甚至帶著些審視的態度。

皇帝看著謝楹絲毫不怕的神情,不由得覺得好笑,問:“神女不怕朕?”

“陛下都要稱我一句神女,我若是害怕,不就顯得陛下很沒有眼光?”謝楹笑道。

“神女果真機靈。”皇帝蕭靖也笑了,揮揮手讓身邊的宮女太監退下。

待到無人時,他又道:“現下無他人,朕同神女已經見過面,也見識過了你的嘴皮子功夫,但朕想,神女可不止會耍嘴皮子功夫吧。”

他話未進,一雙鷹隼般的眸子驟然閃爍著貪婪的光,他著重咬重了“嘴皮子功夫”幾個字。

謝楹頓時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不就是暗示她,空有虛名,可是不會受重視的。

謝楹穩了穩心神,好奇地問:“陛下,倘若我不是神女,您會殺了我嗎?”

蕭靖瞇了瞇眸子,說:“朕從不養閑人。”

“我明白了,”謝楹點點頭,她心裏清楚自己壓根不是什麽神女,更何況她此刻身後還有整個楊府,牽扯利益諸多。

“陛下,我確實有一些預知能力,但這些能力不能多用,除非是事關重事的時候我才會說。”

謝楹隨口胡謅道,但她語氣自然輕松,倒像是真實的事實。

“哦?”蕭靖起身,步步緊逼道:“那若是事關神女的性命,不知能不能說?”

謝楹定了定神,扯出一絲笑容,道:“不知陛下想要預測些什麽?”

皇帝徑直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看著她身後偌大的沙盤,眼神一凝道:“那不如,神女為朕預測一下,這場兩國戰爭,最後會如何吧。”

謝楹轉身看著那個沙盤,滿目黃沙,山野貧瘠,幾只黃旗分開插在不同的土坡上,中間還有一條小河,將整個沙盤分作兩部分。

黃沙,河流,邊疆,莫不是大昭皇朝重大轉折點之一的那次嘉陵關之戰?

謝楹記得那場戰役中,景元帝蕭靖禦駕親征北狄,但之後大敗,傷了大昭元氣,就連自己也重傷在身。

之後景元帝的幾個孩子就開始了奪嫡之戰,大昭內亂也由此開始,百姓苦不堪言。

而此時此刻,她正站在這歷史的關鍵轉折點處。

蕭靖問:“神女可知,大祭司如何預言?”

謝楹搖頭道:“不知。”

這種機密,她怎麽可能知道?

“大祭司說,此戰大昭必將大獲全勝,”帝王眼裏滿是一統天下的野心,他轉身盯著謝楹的眼睛,反問:“你說,他說的,對否?”

謝楹心裏一驚,倘若說對,那麽事後就是欺君,可倘若說是不對,便是忤逆帝王。

誰不知道大昭景元帝休養生息多年,只為一舉統一天下,成為蕭氏皇族第一人,野心勃勃準備這麽多年,她卻預言說失敗了。

萬一就是因為自己這一句話就影響了士氣,到時候失敗了,還可以給她定個妖言惑眾的罪名。

思及此,謝楹並不急著回答,反而問:“敢問陛下覺得我朝勝算有多大?”

“九成。”

“那剩下的一成呢?”

蕭靖轉身看著沙盤,走上前撐著沙盤兩側,俯瞰全景,大話道:“剩下的一成,不過是朕謙虛罷了。”

謝楹:“……”

她嘆息道,“那倘若這種情況下,我硬是說,自己看到的結局就是大昭兵敗,陛下是信神女所言,還是信自己?”

這下輪到蕭靖犯了難,相信神,還是相信人,自古就是一個問題,尤其是他這樣的皇帝,天下之主。

帝王借助神威管理天下,對神格外尊敬,可是誰有見過真神?

倘若有一天神要來收回皇位,帝王聽否?

謝楹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續說:“陛下,我曾聽過一則故事,很久以前有兩位病者去尋醫,診脈的老先生老眼昏花,將那兩人的病癥遞錯了紙條,

健康者拿了絕癥的結果,自此郁郁寡歡,身體每況愈下,最後竟病死家中;

而絕癥者拿了無恙的結果,自此心情舒暢,越發健康。”

蕭靖聽懂了,他道:“神女這是告誡朕,不要相信這些占蔔?可若是如此,神女於朕而言還有何用?”

“並非如此,”謝楹搖搖頭,而是繼續講道,“這些道理陛下自然懂,不然也不會將大昭治理的井井有條,但我的意思並不是這些。”

“那是何意?”

“陛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對外,何不按自己心中所想大展宏圖?對內,祭祀占蔔一事,再合適不過。”

蕭靖回到座位,自顧自倒了杯茶,悠悠地吹佛著,心中卻是在盤算著謝楹暫時不懂的事。

“倘若我說失敗,陛下會停戰嗎?”

蕭靖斬釘截鐵道:“不會。”

籌謀多年,怎可能因為一句話就放棄?

見此,謝楹直言,“陛下心中已有答案,問我便沒有意義了。”

謝楹道:“陛下,戰爭結果我尚不能說,但我可以肯定無誤地告訴陛下,大昭日後,定然一統天下。”

而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但至於他能否看到,便與謝楹無關了。

末了,謝楹巧妙地把這個問題重新拋給這位帝王,“信與不信,皆由陛下來定。”

空氣依舊這般寂靜,靜到謝楹甚至能聽清自己的心跳聲和窗外漸漸融化的的雪花聲,化作水滴落下,拍打窗欞。

許久,蕭靖似乎被說服了,他露出個少有的笑容,道:“既如此,那朕便信神女。”

“不過,”皇帝話鋒一轉,盯著她,笑裏藏刀似的問,t“還是那句話,神女還有什麽可以為朕所用?”

話如寒冰,沒有一絲溫度,只是單純的毫無掩飾的利益交談。

謝楹深吸一口氣,凝視著帝王的眼睛,坦然道:“大概是沒用了吧,畢竟大祭司說我是神女也不一定準,陛下已經有了大祭司與國師兩位占蔔師,不缺我這一個。”

“但,”謝楹想了想,還是說,“倘若陛下想要我的命,也不需要什麽理由罷。”

“朕要你的命作甚?”

“祭祀?或是吃了我,求個長生不老?”謝楹聳聳肩,滿不在意地開玩笑道。

聞言,蕭靖頓時臉色微變,直勾勾地盯著謝楹一人,忽而也笑道:“你這個神女倒是有點意思。”

“那陛下還是別吃我了,”謝楹故作求情地分析道,“畢竟,說不定日後哪一天,我可真能幫上大忙呢。”

她也在委婉地表示自己的價值。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謝楹只覺小腿酸脹,已經漸漸發麻了,果然伴君如伴虎,但謝楹寧願去陪老虎。

最終,殿門外響起來了一道清脆洪亮的嗓音打破了寂靜,“陛下,臣來啦。”

謝楹覺得耳熟,像是在哪裏聽到過。

皇帝瞥去一眼,揮手道:“進來吧。”

冷風伴隨著吱呀一聲的殿門打開聲吹了進來,一股涼意順著衣袖滲透進發膚,借著這股寒意,謝楹剛才的擔憂與害怕也一起抖了出來。

見了那來人,謝楹才猛然發覺,這不是富貴嗎?

兩人四目相對,王富貴率先後退作了個揖,道:“神女醒了。”

“國師?”

皇帝起身道:“神女既然無事就先退下吧,朕與國師有要事相商。”

謝楹哦了一聲,行了個禮後轉身就離開。

離開的時候,謝楹站在長廊裏思索良久,不覺已經汗流浹背,手心裏也滿是冷汗,在這寒意中顯得格外冰涼。

她打了個哆嗦,帶著清風明月就往回走。

一路無話,她猜的果然不錯,皇帝壓根不信神不神女的,但求長生卻是真的,可這不該是野史上的嗎?

景元帝雖有治世平天下之志,但卻無平天下之能,最終癡迷長生之道,希望終有一日一統天下,成為那史書上有著豐功偉績驚世駭俗的帝王。

雖然最終也沒有成功。

但謝楹此刻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皇帝不能信,卻要周旋,這宮裏還有誰能依靠?

可不論如何依靠,最終的勝者卻都只有一位,他也是謝楹唯一敢賭的人。

不過現在謝楹顧不得那麽多了,她已經餓的不行了,這一天一夜都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

*

王富貴單刀直入地開了話題:“陛下,神女這一身份太過引人註目,恐將敗壞我們的計劃,何不如給神女安一個空身份,也好名正言順有個由頭,將她留宮裏。”

皇帝蕭靖似乎也認同他說的話,點點頭,道:“那國師以為什麽身份比較合適?”

“依臣之見,不如就——”

蕭靖本以為是封個公主或是嬪妃,誰料王富貴竟脫口而出道:“幹脆就套個兒媳婦的殼子吧。”

“?”蕭靖楞了下,不可思議地問:“難道朕老了?”

王富貴笑呵呵地拍馬屁道:“陛下簡直睿智啊!”

他甚至覺得自己格外聰慧。

蕭靖:“……”

冷靜冷靜,國師還有用,先不殺他。

他順了下心情,接著問,“兒媳婦也行,那國師以為,朕的哪個兒子娶得了神女?”

王富貴伸手捋了捋自己的一縷發絲,掐指一算,分析道:“五皇子城府極深,一看就不是個實誠的老實人。”

蕭靖臉上掛著的微笑漸漸僵硬,袖中的手微微攥緊。

但王富貴依舊在滔滔不絕道,“太子已有正妃,而且著實窩囊,也不適合。”

蕭靖哈哈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三皇子面向醜陋,力大無窮且喜好用武,簡單來說就是個老實的五大三粗的粗人,常年待在軍營,還不如太子呢,也不行。”

啪的一聲,蕭靖手中的杯子驟然在他手上炸裂開來,熱水混合著茶葉撒了滿桌子。

一場可以引起軒然大波的奪嫡分析,在王富貴眼裏卻恍若兒戲。

王富貴又責備又可惜道:“陛下,你小心點,這杯子老貴了,都是老古董。”

皇帝憤然起身,冷笑一聲,“杯子杯子,杯你個頭啊,朕到時候賜你一百個杯子行不?”

知道國師貪財,也不用這麽光明正大地貪吧,當他這個皇帝是空氣嗎?

“那臣就先謝過陛下啦!”王富貴一邊作揖一邊興奮地說道。

蕭靖強壓著火氣諷道:“……癡兒愛卿,你簡直是比外頭的白雪還要白呢。”

王富貴心道:陛下定然是誇我膚白貌美賽潘安!

他忙行禮道,“多謝陛下誇讚!”

蕭靖此刻有點疑惑,他當年是怎麽把這貨招進來的?

眼見話題離譜的跑偏,蕭靖趕忙拉了回來,正色道:“所以,愛卿是覺得朕的兒子都不合適嘍?那當如何?”

王富貴垂眸沈思片刻,隨即恍然大悟道:“哦,那不如換個方案,別當您兒媳婦了,免得委屈了神女殿下,幹脆還是封個公主吧。”

蕭靖蹭的一下起身,左顧右盼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

王富貴屁顛屁顛地湊在他身邊,擼起袖子獻殷勤似的問:“陛下找什麽,臣來幫您。”

“朕的大刀呢?”

“找刀作甚?”

蕭靖看著一臉單純無辜又透著一股清澈愚蠢的王富貴,氣得兩眼發黑,陰沈著臉說:“找刀劈死你!”

王富貴:“……”

但談話的最後,蕭靖望著窗外白光,忽然想起剛剛謝楹問他的問題,究竟是該信天定,還是該信人為。

糾結間,他開口問了句:“國師,當年你預言阿霽是災星,會出錯麽?”

“不會。”王富貴斬釘截鐵道。

“為何?”

王富貴心道,那必須保真啊,畢竟史書上對這位大暴君的記載中就是這麽寫的啊。

災星弒兄殺父,登基皇位,成為罄竹難書的大暴君。

史書明文記載的內容,他敢不認嗎?

若不是有著上下幾千年的歷史知識,王富貴又怎能在古代憑借坑蒙拐騙,在皇宮混得風生水起?

他清了清嗓子,拱手道,“臣對自己的占蔔預言之術還是很自信滴。”

“可否改變?”蕭靖再次問出那個曾問過無數遍的問題。

但王富貴的答案依舊是老氣橫秋的那句,“天命已定,是福是禍,皆是命數。”

蕭靖輕嘆口氣,捏著眉心,揮手示意他退下。

*

最後,一紙詔書送進昭和殿,謝楹陰差陽錯被封了個公主的名分,享食邑三千,以公主之禮相待,另設公主府在京城以供公主游賞。

對外稱,帝王感念楊府千金聰慧堅韌,特此授封,以表對上天諸神的敬意。

收到消息時,明月格外激動,她對謝楹說:“恭喜神女,這下神女就可以在百姓面前現身了。”

清風提醒她:“該叫公主了。”

“哦對,公主殿下。”

謝楹還有些懵,不是因為成了公主的喜悅,而是那個封號,永嘉公主。

她在大楚的封號亦是永嘉公主,那本是她那昏庸的老父皇準備把自己送去北狄和親時賞賜的封號。

沒成想,歷史上竟也有過此封號,仿佛冥冥之中,她們的命運在漸漸重合。

清風明月兩人本就是為了伺候神女特意挑選來的,若是神女受重用,她們自然也能跟著沾光。

謝楹大概已經了解了自己的處境,改日可還要和國師好好會上一會,指不定就是那貨在背後說得悄悄話。

不過現在,她還是打算,先把自己同盟友的關系處理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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