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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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茶
第二日, 謝楹再來的時候，蕭初霽正在院子裏忙前忙後。
恒澤把取來的草藥放在桌上，蕭初霽則是一點點用鼻子聞, 然後分類放好。
謝楹把謝小七放在地上, 讓它自己去玩兒，自己則是興沖沖地跑到蕭初霽身邊, 踮腳看著桌子上各類的藥草，好奇道：“這是在做什麽？”
她也湊近聞了聞, 驚覺道：“是丁香和百合的味道。”
蕭初霽一邊細心地將藥草分類，一邊解釋道：“這是丁香和百合的根莖, 還有姜黃，把它們搗碎熬出的茶水可以緩解牙疼。”
他低頭看著小娘子, 說：“你換牙期，喝些這個, 對牙齒有好處。我母後以前就會為我熬這種茶水。”
謝楹問：“哥哥, 你哪兒來的藥草？”
“熹嬪娘娘給的, ”蕭初霽沒有隱瞞, “按輩分, 她是我的姑姑, 同在異國，所以前幾日派人來問我，可有什麽缺的，我一直沒想好，昨日才記起來, 可以要些草藥。”
小娘子眨眨眼睛, 頓時有些不高興，說：“我可以去找草藥的, 哥哥，你什麽時候能為自己考慮一些？”
“可是蠻蠻已經給我很多了，”蕭初霽垂頭笑道，“我總不能讓蠻蠻一直來照顧我吧。”
話音剛落，謝楹頓時怔楞住，眼前的少年似乎也有了心事。
明明他要年長些，卻一直都是受謝楹的照顧，小郎君臉皮也會薄的，他也想憑自己的能力去照顧謝蠻蠻。
思及此，蕭初霽抿著唇，將藥草倒入藥槽中開始碾磨。
謝楹反而彎起眼睛笑了起來，單手托起下巴，說：“那好，日後換做哥哥來照顧我。”
研磨的手頓了下，又迅速恢覆正常，蕭初霽輕輕嗯了一聲。
藥香味兒很濃郁，並不嗆鼻，謝楹其實也會簡單搭脈配藥的，常見的病癥，如發熱、傷寒或是頭疼，她都可以自己配藥。
畢竟蕭初霽曾教過她。
在大楚，謝楹還想過去做一名醫師呢，只可惜一直未曾實現。
但倘若她能找到治療癲狂的法子，蕭初霽的遭遇會不會改善一些。
思及此，一個想法浮現腦海，她擡頭看向蕭初霽的側臉，猛然意識到，他學習醫術，是不是也在尋找醫治自己病癥的辦法？
謝楹趴在桌子上，側著臉看他，問：“哥哥，過兩日是迎春宴，晚上會有宴席，你想去嗎？”
蕭初霽微頓，視線不改道：“我去不太合適。”
“那我晚上帶好吃的來找你，你記得等我。”謝楹說。
“好。”
恒澤在院中搭了一個小泥臺，剛好放得下藥爐，他本想替蕭初霽熬藥，但蕭初霽說，他自己來就好。
於是，蕭初霽和謝楹一起坐在泥臺旁邊，靜靜熬藥茶。
蕭初霽準備生活，忽的，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轉頭問：“想吃烤紅薯嗎？”
說完他就後悔了，謝楹畢竟是公主，怎麽可能看得上紅薯這種東西。
但小娘子還是歡喜地點頭道：“要，我想吃。”
蕭初霽轉身去了屋子裏，翻出來前段時間囤積的紅薯，他看了眼紅薯，臉頰微微發燙。
但目前他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恐怕也就只有這些了。
他挑了兩個大的出來，把紅薯埋在火坑下面，埋好後才生火熬藥茶。
小花貓也覺得泥臺暖和，起初只是身子緊挨著泥臺取暖，緊接著就忍不住想往火坑裏跳，任謝楹怎麽攔都攔不住。
無奈之下，謝楹把它抱在懷裏，哭笑不得道：“小七，你也沒有冷到要跳火坑吧。”
但總歸是春寒料峭，大澧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
蕭初霽把火燒得旺一些，還不忘問她冷不冷，
小娘子搖搖頭，發間的玉穗搖得像是撥浪鼓般，火光映在她眸間，亮如星子。
藥茶不需要熬太久，蕭初霽用布墊著，將藥爐裏的藥茶倒進碗裏，瓷碗擦了很多遍，一塵不染。
褐色的藥茶冒著熱氣，還有淡淡的香味。
等到放涼了一些，蕭初霽把碗推到謝楹面前，又拿出裝著薄荷糖的罐子，說：“苦了就吃一顆糖吧。”
謝楹看著面前的藥茶，沒有害怕，端起來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畢竟，她喝過更苦的藥。
藥茶的味道還好，喝下去以後，謝楹只覺一股熱氣在體內蔓延。
喝完以後，她道：“一點都不苦。”
蕭初霽楞了楞，小時候喝的藥茶還是有些苦的，每次他都推開不喝，還是母後哄著給他蜜餞吃才喝下去的。
本以為謝楹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多少也會覺得很苦。
看來是他低估了小娘子的韌勁兒，蕭初霽笑道：“那就好。”
“但我還是想吃糖。”謝楹笑著含進一顆薄荷糖，畢竟，換做以前，她可沒有吃薄荷糖的機會。
蕭初霽也由著她吃，“想吃就吃吧，我給你熬藥茶。”
*
迎春宴的那日，姜芷早早地就拉著容子珩一起過來了。
青衣小公子有些拘謹，跟在姜芷身後小聲勸道：“阿芷，我們還是別去了吧，這不合禮數。”
一身橘黃色衣裙的姜芷不耐煩道：“都說了，太後都準許我們跟著了，你還在墨跡什麽？容子珩，你敢不敢膽子大一些啊？”
容子珩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還是忍不住輕聲道：“可是……這樣有違規矩。”
“規矩規矩規矩，除了禮數就是規矩，容子珩，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呆了？”姜芷道，“反正你不去的話，就自己回府吧，別攔著我。”
說完，姜芷頭也不回地去了昭華宮。
留在原地的容子珩糾結好半晌，最後才扭扭捏捏地追了上去：“阿芷，你等等我！”
昭華宮內，扶桑春水正給謝楹梳妝打扮。
小娘子正是稚嫩嬌憨的年紀，本身就已是粉雕玉琢，再有扶桑春水的幫助，更顯得精致可人。
謝楹穿上翡翠煙羅綺雲裙，脖間戴上了銀質項圈，梳著雙環髻的墨發間別上了小巧精致的金珠飾品。
粉撲撲的臉頰上，酒窩處還點上了兩粒花鈿，更襯得小娘子圓潤可愛。
扶桑春水看著銅鏡裏的謝楹，心都要忍不住化了。
大功告成以後，謝楹忍不住抱了抱她們，誇讚道：“扶桑春水，你們倆一定是天女下凡吧，怎麽會有這麽巧的手？”
兩個侍女嘴上謙虛，但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恰在此時，姜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謝楹跑去找她。
謝楹還特意拉著姜芷進了宮殿，拜托扶桑春水也幫她點上花鈿。
夏知和秋露小聲商討著，下次也給自家小娘子多設計幾個才行。
收拾好後，兩人手裏拿上一把別致繡花的團扇出殿門。
姜芷迫不及待道：“我阿兄也來了，他已經提前去了後花園的宴席上呢。”
容子珩糾結道：“不如我們悄悄地去吧。”
聞言，姜芷調侃道：“書呆子，悄悄去不是更違禮數嗎？”
小郎君猶豫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明著違規和暗中違規，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兩個小娘子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手裏的團扇撲扇個不停。
姜芷湊近看他一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啊，這時候你倒是變通了。”
謝楹輕咳一聲，拿團扇輕拍了一下姜芷，說：“阿芷，你瞧瞧你，都把容小郎君帶壞了呢。”
“我可沒有這樣教他。”姜芷頭一扭，趕忙撇清。
兩個人樂得不可開交，反倒是容子珩紅著臉撓了撓頭。
去了宴席，滿園花開，人比花嬌。
宮女太監忙來忙去，熹嬪一大早就出來指揮，親自監督。
應邀入席的郎君女娘們則是按宮女的指引入席。
彼此相熟的女郎們也會相聚在一起，賞花交談，郎君們也會在一起相互結交。
只要是宮裏的宴席，來的無一不是世家大族，迎春宴上更是貴族的年輕一輩，正是需要彼此結交相識的機會。
謝楹她們三個的小身影穿梭在人群t裏，姜芷帶著他們去找兄長，姜家長子，姜雲霄。
不遠處的亭子裏，少年身形頎長，一身絳紫色鶴紋繡袍，沈穩安靜。
而站在他旁邊與之交談的正是謝邵。
姜芷嘖嘖道：“我家阿兄就是個悶葫蘆，這麽多漂亮的小娘子，他壓根瞧都不瞧。”
“你家阿兄讀書很厲害的，”容子珩鮮少地插話道，“我爹說，讓我多向姜家大郎學一學。”
“姜家小娘子也很厲害，尤其是拳頭。”說罷，姜芷還特意朝他捏了捏拳，不滿道：“怎麽你也要拿我同阿兄比讀書？”
容子珩後退一步，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家阿兄很優秀，是誇讚，不是要拿你比較。”
見他害怕，姜芷笑了笑，轉身不去理他。
謝楹則是註意到了宴席上謝邵身旁的另一個人。
錦衣束發的少年郎大剌剌地敞坐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金貴，年紀似乎與蕭初霽差不多，只不過看起來要比他還要年長幾歲。
大抵是剛過迎春宴的年齡低線吧。
那人腰間的玉佩謝楹見過，在史物陪葬品中挖出來的。
夫子說，那枚玉佩，是百年前大澧皇朝一位赫赫有名的將軍的墓葬品中發現的，聽聞還是將軍的隨身之物。
謝楹猛然想起來那是誰的玉佩，霎時間看得出神，不禁瞪大了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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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澤把取來的草藥放在桌上，蕭初霽則是一點點用鼻子聞, 然後分類放好。
謝楹把謝小七放在地上, 讓它自己去玩兒，自己則是興沖沖地跑到蕭初霽身邊, 踮腳看著桌子上各類的藥草，好奇道：“這是在做什麽？”
她也湊近聞了聞, 驚覺道：“是丁香和百合的味道。”
蕭初霽一邊細心地將藥草分類，一邊解釋道：“這是丁香和百合的根莖, 還有姜黃，把它們搗碎熬出的茶水可以緩解牙疼。”
他低頭看著小娘子, 說：“你換牙期，喝些這個, 對牙齒有好處。我母後以前就會為我熬這種茶水。”
謝楹問：“哥哥, 你哪兒來的藥草？”
“熹嬪娘娘給的, ”蕭初霽沒有隱瞞, “按輩分, 她是我的姑姑, 同在異國，所以前幾日派人來問我，可有什麽缺的，我一直沒想好，昨日才記起來, 可以要些草藥。”
小娘子眨眨眼睛, 頓時有些不高興，說：“我可以去找草藥的, 哥哥，你什麽時候能為自己考慮一些？”
“可是蠻蠻已經給我很多了，”蕭初霽垂頭笑道，“我總不能讓蠻蠻一直來照顧我吧。”
話音剛落，謝楹頓時怔楞住，眼前的少年似乎也有了心事。
明明他要年長些，卻一直都是受謝楹的照顧，小郎君臉皮也會薄的，他也想憑自己的能力去照顧謝蠻蠻。
思及此，蕭初霽抿著唇，將藥草倒入藥槽中開始碾磨。
謝楹反而彎起眼睛笑了起來，單手托起下巴，說：“那好，日後換做哥哥來照顧我。”
研磨的手頓了下，又迅速恢覆正常，蕭初霽輕輕嗯了一聲。
藥香味兒很濃郁，並不嗆鼻，謝楹其實也會簡單搭脈配藥的，常見的病癥，如發熱、傷寒或是頭疼，她都可以自己配藥。
畢竟蕭初霽曾教過她。
在大楚，謝楹還想過去做一名醫師呢，只可惜一直未曾實現。
但倘若她能找到治療癲狂的法子，蕭初霽的遭遇會不會改善一些。
思及此，一個想法浮現腦海，她擡頭看向蕭初霽的側臉，猛然意識到，他學習醫術，是不是也在尋找醫治自己病癥的辦法？
謝楹趴在桌子上，側著臉看他，問：“哥哥，過兩日是迎春宴，晚上會有宴席，你想去嗎？”
蕭初霽微頓，視線不改道：“我去不太合適。”
“那我晚上帶好吃的來找你，你記得等我。”謝楹說。
“好。”
恒澤在院中搭了一個小泥臺，剛好放得下藥爐，他本想替蕭初霽熬藥，但蕭初霽說，他自己來就好。
於是，蕭初霽和謝楹一起坐在泥臺旁邊，靜靜熬藥茶。
蕭初霽準備生活，忽的，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轉頭問：“想吃烤紅薯嗎？”
說完他就後悔了，謝楹畢竟是公主，怎麽可能看得上紅薯這種東西。
但小娘子還是歡喜地點頭道：“要，我想吃。”
蕭初霽轉身去了屋子裏，翻出來前段時間囤積的紅薯，他看了眼紅薯，臉頰微微發燙。
但目前他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恐怕也就只有這些了。
他挑了兩個大的出來，把紅薯埋在火坑下面，埋好後才生火熬藥茶。
小花貓也覺得泥臺暖和，起初只是身子緊挨著泥臺取暖，緊接著就忍不住想往火坑裏跳，任謝楹怎麽攔都攔不住。
無奈之下，謝楹把它抱在懷裏，哭笑不得道：“小七，你也沒有冷到要跳火坑吧。”
但總歸是春寒料峭，大澧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
蕭初霽把火燒得旺一些，還不忘問她冷不冷，
小娘子搖搖頭，發間的玉穗搖得像是撥浪鼓般，火光映在她眸間，亮如星子。
藥茶不需要熬太久，蕭初霽用布墊著，將藥爐裏的藥茶倒進碗裏，瓷碗擦了很多遍，一塵不染。
褐色的藥茶冒著熱氣，還有淡淡的香味。
等到放涼了一些，蕭初霽把碗推到謝楹面前，又拿出裝著薄荷糖的罐子，說：“苦了就吃一顆糖吧。”
謝楹看著面前的藥茶，沒有害怕，端起來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畢竟，她喝過更苦的藥。
藥茶的味道還好，喝下去以後，謝楹只覺一股熱氣在體內蔓延。
喝完以後，她道：“一點都不苦。”
蕭初霽楞了楞，小時候喝的藥茶還是有些苦的，每次他都推開不喝，還是母後哄著給他蜜餞吃才喝下去的。
本以為謝楹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多少也會覺得很苦。
看來是他低估了小娘子的韌勁兒，蕭初霽笑道：“那就好。”
“但我還是想吃糖。”謝楹笑著含進一顆薄荷糖，畢竟，換做以前，她可沒有吃薄荷糖的機會。
蕭初霽也由著她吃，“想吃就吃吧，我給你熬藥茶。”
*
迎春宴的那日，姜芷早早地就拉著容子珩一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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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橘黃色衣裙的姜芷不耐煩道：“都說了，太後都準許我們跟著了，你還在墨跡什麽？容子珩，你敢不敢膽子大一些啊？”
容子珩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還是忍不住輕聲道：“可是……這樣有違規矩。”
“規矩規矩規矩，除了禮數就是規矩，容子珩，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呆了？”姜芷道，“反正你不去的話，就自己回府吧，別攔著我。”
說完，姜芷頭也不回地去了昭華宮。
留在原地的容子珩糾結好半晌，最後才扭扭捏捏地追了上去：“阿芷，你等等我！”
昭華宮內，扶桑春水正給謝楹梳妝打扮。
小娘子正是稚嫩嬌憨的年紀，本身就已是粉雕玉琢，再有扶桑春水的幫助，更顯得精致可人。
謝楹穿上翡翠煙羅綺雲裙，脖間戴上了銀質項圈，梳著雙環髻的墨發間別上了小巧精致的金珠飾品。
粉撲撲的臉頰上，酒窩處還點上了兩粒花鈿，更襯得小娘子圓潤可愛。
扶桑春水看著銅鏡裏的謝楹，心都要忍不住化了。
大功告成以後，謝楹忍不住抱了抱她們，誇讚道：“扶桑春水，你們倆一定是天女下凡吧，怎麽會有這麽巧的手？”
兩個侍女嘴上謙虛，但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恰在此時，姜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謝楹跑去找她。
謝楹還特意拉著姜芷進了宮殿，拜托扶桑春水也幫她點上花鈿。
夏知和秋露小聲商討著，下次也給自家小娘子多設計幾個才行。
收拾好後，兩人手裏拿上一把別致繡花的團扇出殿門。
姜芷迫不及待道：“我阿兄也來了，他已經提前去了後花園的宴席上呢。”
容子珩糾結道：“不如我們悄悄地去吧。”
聞言，姜芷調侃道：“書呆子，悄悄去不是更違禮數嗎？”
小郎君猶豫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明著違規和暗中違規，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兩個小娘子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手裏的團扇撲扇個不停。
姜芷湊近看他一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啊，這時候你倒是變通了。”
謝楹輕咳一聲，拿團扇輕拍了一下姜芷，說：“阿芷，你瞧瞧你，都把容小郎君帶壞了呢。”
“我可沒有這樣教他。”姜芷頭一扭，趕忙撇清。
兩個人樂得不可開交，反倒是容子珩紅著臉撓了撓頭。
去了宴席，滿園花開，人比花嬌。
宮女太監忙來忙去，熹嬪一大早就出來指揮，親自監督。
應邀入席的郎君女娘們則是按宮女的指引入席。
彼此相熟的女郎們也會相聚在一起，賞花交談，郎君們也會在一起相互結交。
只要是宮裏的宴席，來的無一不是世家大族，迎春宴上更是貴族的年輕一輩，正是需要彼此結交相識的機會。
謝楹她們三個的小身影穿梭在人群t裏，姜芷帶著他們去找兄長，姜家長子，姜雲霄。
不遠處的亭子裏，少年身形頎長，一身絳紫色鶴紋繡袍，沈穩安靜。
而站在他旁邊與之交談的正是謝邵。
姜芷嘖嘖道：“我家阿兄就是個悶葫蘆，這麽多漂亮的小娘子，他壓根瞧都不瞧。”
“你家阿兄讀書很厲害的，”容子珩鮮少地插話道，“我爹說，讓我多向姜家大郎學一學。”
“姜家小娘子也很厲害，尤其是拳頭。”說罷，姜芷還特意朝他捏了捏拳，不滿道：“怎麽你也要拿我同阿兄比讀書？”
容子珩後退一步，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家阿兄很優秀，是誇讚，不是要拿你比較。”
見他害怕，姜芷笑了笑，轉身不去理他。
謝楹則是註意到了宴席上謝邵身旁的另一個人。
錦衣束發的少年郎大剌剌地敞坐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金貴，年紀似乎與蕭初霽差不多，只不過看起來要比他還要年長幾歲。
大抵是剛過迎春宴的年齡低線吧。
那人腰間的玉佩謝楹見過，在史物陪葬品中挖出來的。
夫子說，那枚玉佩，是百年前大澧皇朝一位赫赫有名的將軍的墓葬品中發現的，聽聞還是將軍的隨身之物。
謝楹猛然想起來那是誰的玉佩，霎時間看得出神，不禁瞪大了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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