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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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驗
是史書上饒有功績的薛大將軍。
薛明旭, 邊疆薛家異性世子，他的阿爹曾與謝邵的生父一起縱馬打仗，是至交好友, 後來更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坐穩將軍寶座。
大澧能朝抵禦戎狄十幾年, 可少不了他的功勞。
簡直像是曾經遙遠的紙片人忽的走入了現實，謝楹暗想。
沒成想, 薛家如今也進了京城。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薛明旭的目光隨之投來。
謝楹微怔, 趕忙拿團扇擋住，悄咪咪溜到了姜芷和容子珩身後, 像極了鬼鬼祟祟的小貓兒。
不遠處宴席之上，薛明旭只窺得一道小小的背影。
而容子珩忽的撞到了某人, 回頭一看，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容綾手拿團扇不由分說地拍在他腦門上, 問：“容子珩, 你竟然學壞了？迎春宴你來這裏做什麽？是你該來的嗎？”
“阿……阿姐, ”容子珩嚇得話都說不利落了, 在容府, 長姐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我錯了。”
他們兩個的阿爹走得早，阿娘又操勞家務，家裏只有祖父有官職。
自家阿姐就是家裏的小大人，能力更是出眾，在京城經營幾家鋪子補貼家用。
為了容子珩, 容綾可是廢了不少心力。而他對阿姐更是說一不二。
先前容子珩之所以說出暗中溜進迎春宴也是為了不被阿姐發現, 卻沒想到宴會還未開始，自己就已經被抓了個正著。
姜芷見狀, 連忙上前道：“容姐姐，是我硬拉著容子珩來的。”
容綾嘆口氣，朝謝楹行禮，又對姜芷道：“姜小娘子，七公主，還請不要帶壞我阿弟，他日後可不是玩樂的命。”
姜芷有些不悅。
謝楹拉住她，上前一步，站出來說：“容娘子不要誤會，太後準許我帶朋友來迎春宴，是我主動邀請容小郎君同我們一起來的。這件事皇祖母可以作證。”
容綾很聰明，自然明白謝楹話裏的意思。
皇室若是同容家關系增進，必然是有益的。
但容綾長時間身處市井，並不在乎皇室的看法。
只不過謝楹已經這麽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糾纏下去，同皇室關系好些，總歸是有好處的。
思及此，她只是叮囑了容子珩幾句，便自行去了別處。
而另一邊正在交談中的三人，當屬薛明旭最為風流不羈，本坐姿不端的他忽的直起身，謝邵與姜雲霄都有些詫異。
謝邵拍了下他的肩膀，打趣道：“又看到哪個小娘子了？如此激動？”
頓了頓，謝邵抱著胳膊笑說：“也對，薛世子第一次進京城，沒講過這麽多漂亮的小娘子也實屬正常。”
薛明旭視線不改地打開他的手，說：“你想什麽呢，北疆的美人本世子也見過不少，可比京城嬌滴滴的小娘子有韻味多了。”
“明旭啊明旭，你可真是……風流。”謝邵笑得不行。
只有旁邊一本正經的姜雲霄無語道：“你們兩個懂不懂禮數？”
薛明旭也笑了，說：“不是說十四歲以下的郎君女娘不準來迎春宴麽？怎麽我還瞧見幾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娘子？”
謝邵不以為意，自顧自飲酒，隨口道：“可能是哪家不懂事的孩子溜了進來吧，今日宮中繁忙，也許是疏忽了。”
說完，謝邵擡起胳膊搭在姜雲霄的肩上，說：“定是你那小霸王妹妹偷偷溜進來了。”
姜雲霄睨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來兩個字：“你妹。”
“哎嘿，”謝邵不可置信地指著他，對薛明旭道，“他罵我，雲霄都會罵人了，不得了了！”
兩相你來我往，薛明旭頓時哈哈大笑，忍不住誇了下姜雲霄。
謝邵依舊不依不饒道：“雲霄，你信我，我打賭，肯定是你妹。”
“你妹不也是小霸王麽？”姜雲霄悠然瞥他一眼道。
畢竟自己心裏有數，他家妹妹如今還在房中呼呼大睡呢，哪兒來的精力跑到這裏？
“你胡說，”謝邵坐在他對面，奪過他手裏的茶杯，自信道，“肯定是你妹，我家七妹妹如今可是最最最乖巧懂事的妹妹了。”
姜雲霄想了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我家妹妹，也甚是聽話懂事。”
“………”但這話顯然另外兩人都不信。
正當兩人爭吵不休之際，薛明旭忽的挖了挖耳朵道：“別吵了，說不定兩個小霸王都來了呢。”
姜雲霄和謝邵同時閉嘴：“………”
倒是像兩個小娘子的作風。
薛明旭一人自飲酒，笑得不行，沒成想，能讓兩個人都閉嘴的最好方式，竟然是提到他們平時嫌棄得不行的妹妹。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說：“兩位兄長，日後不放心，可以把妹妹交給本世子照顧。”
說罷，薛明旭還賤兮兮地給兩人敬酒。
姜雲霄與謝邵相視一眼，同時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薛明旭：“………”
宴席開始後，姜雲霄與謝邵同時傻眼，雙雙被打臉。
只見太後身旁的位置上，赫然坐著兩個小娘子，連帶著容家小郎君一起，邊吃邊玩，不亦樂乎呢。
單獨給他們三個人的位置，謝楹坐在最中間，與熹嬪的位置一般。
即便下面有些人不太明白，但太後都沒意見，其他人也不敢發話。
尤其是熹嬪，只是瞥去幾眼，便也沒再看了。
容綾見狀，這才信了七公主剛才說的話，以容府如今的地位，自家阿弟是絕對沒資格坐到那裏去的。
但如今借這位七公主的福，自家阿弟日後的仕途想必也會順暢許多。
她松了口氣，心情也好了起來。
薛明旭也註意到了謝楹，剛才那位盯著他看的小娘子就是她，長得倒像是個瓷娃娃，果真比北疆的美人嬌嫩許多。
不僅嬌嫩，他看了眼她的位置，心說，就連地位也不一般呢。
謝楹也在猜測太後的用意。
赴宴之人無不是世家貴族年輕一輩的翹楚，與她也算是同輩之人。
後宮有變動，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太後是在擔心日後她受了欺負麽？
思及此，太後側頭看向她，招招手道：“蠻蠻，來哀家這兒。”
謝楹照做，走到太後身邊拉著她的手。
熹嬪不吝誇讚道：“七公主出落得越發漂亮了。”
太後也笑了，似乎對她的誇讚很滿意。
她看著謝楹感慨道：“蠻蠻像她生母，當年哀家一直覺得，大澧第一美人的身份，先皇後當得起。”
熹嬪臉上的表情一僵，笑著喝了些茶水。
太後看了眼席上的眾多郎君女郎，問謝楹道：“蠻蠻，你可都認識下面的哥哥姐姐？”
謝楹環視一圈，目光一一落在他們身上，視線掃過薛明旭時卻一頓。
看完後，她對太後道：“皇祖母，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
太後笑瞇瞇道：“無礙，日後，蠻蠻有的是機會一一認識。”
此話一出，熹嬪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但顯然，其他人都聽清楚了，臺下其他宴客皆笑著看向謝楹，舉杯以示友好。
小娘子故作興奮地咯咯笑著，逗得太後心情也出奇的好。
謝楹表面訝然，實則心裏清楚，這是太後在為自己鋪路。
這場迎春宴，主角竟成t了自己。
表面是世家貴族結識的宴會，卻變成了七公主謝楹第一次正式結識權貴的紐帶。
這曾是多少權貴費盡心思也求不來的機遇，如今卻讓她一個小娘子輕而易舉地拿到。
震驚之餘，謝楹也清楚，太後是相信自己之前的試探，這才願意放心為她鋪路。
只不過熹嬪籠絡權貴攀升的目的撲空，臉色自然有些不好看。
郎君女娘們也清楚，自然會對謝楹拋出友好的橄欖枝。
也包括明爭暗鬥。
謝楹想通以後，並沒有緊張，反而朝太後一笑，說：“皇祖母，那我若是認識了他們，也能去他們家裏玩麽？”
“當然可以，”太後道，“蠻蠻想去哪裏都行。”
姜芷立刻舉手道：“太後，阿芷也想同蠻蠻一起。”
席上的姜雲霄無奈扶額，不忍直視。
只剩薛明旭笑個不停。
太後也同意了。
表面上看，不過是太後在同兩個孩子說笑，實則卻是在表明——只要同七公主交好的，無論何種身份，何種地位，也有高人一等的機會。
姜芷與容子珩就是最好的例子。
眼下情形，無異於徙木立信。
與此同時，在這場宴席的隱秘之處，所有人的一言一行盡收眼底。
隔著屏風，易安公公悠悠道：“郡英公主的目的落空了，但又因禍得福。”
旁邊站著一位卷發少年，墨發編成幾個辮子，披散在肩頭，異域模樣，卻有著中原百姓的柔和，皮膚白皙，高挺的鼻梁，清澈堅毅的瞳眸。
蕭初霽也看明白了，道：“迎春宴一事後，七公主也會成為結黨營私之人的眼中釘。”
“嗯。”易安點頭。
“太後想要親自出面為七公主謀劃，卻無法避免他人聯手對付七公主，”蕭初霽頓了頓，目光凝在高臺之上的小娘子身上，道，“太後這是在考驗她。”
易安公公眼神微動，欣慰道：“殿下聰慧。”
“太後年暮，後宮變動，帝王之心也始終不在七公主身上，”易安公公道，“雛鳥總要迎擊風雨，這就是考驗，若通過，便無人敢輕易再動七公主。”
蕭初霽收回目光，袖中垂下的手微微攥緊，道：“那若是失敗了呢？”
“或許，”易安公公仰頭看看天，嗤笑道，“同您一樣，成為棄子？亦或是，悄無聲息地殞命在這吃人的深宮。”
語氣淡漠，毫不在意。
許久無話，宴席之上鶯歌燕舞，有說有笑。
謝楹與姜芷玩游戲，笑得天真無邪。
而席上數道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在蕭初霽的位置上，那些微小的動作與眼神亦是一覽無餘。
太後在考驗謝楹，而易安與熹嬪，何嘗不是在考驗他這枚棋子的價值？
蕭初霽心底有些悶悶的，問：“我能做什麽？”
易安公公反問：“殿下，您想做什麽？”
“我想……”蕭初霽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道，“成為主導者。”
易安公公睨他一眼，伸手一指，笑道：“這便是機會。”
滿宴席的世家大族，皆是這個國家未來的棟梁之材。
“殿下，把他們記住，”易安公公將他的視線撥去宴席之上，道，“日後，他們亦可為你所用。”
為大昭的儲君所用。
蕭初霽的眼神慢慢堅定狠歷下來，表情盡數收斂，沈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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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旭, 邊疆薛家異性世子，他的阿爹曾與謝邵的生父一起縱馬打仗，是至交好友, 後來更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坐穩將軍寶座。
大澧能朝抵禦戎狄十幾年, 可少不了他的功勞。
簡直像是曾經遙遠的紙片人忽的走入了現實，謝楹暗想。
沒成想, 薛家如今也進了京城。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薛明旭的目光隨之投來。
謝楹微怔, 趕忙拿團扇擋住，悄咪咪溜到了姜芷和容子珩身後, 像極了鬼鬼祟祟的小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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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子珩忽的撞到了某人, 回頭一看，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容綾手拿團扇不由分說地拍在他腦門上, 問：“容子珩, 你竟然學壞了？迎春宴你來這裏做什麽？是你該來的嗎？”
“阿……阿姐, ”容子珩嚇得話都說不利落了, 在容府, 長姐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我錯了。”
他們兩個的阿爹走得早，阿娘又操勞家務，家裏只有祖父有官職。
自家阿姐就是家裏的小大人，能力更是出眾，在京城經營幾家鋪子補貼家用。
為了容子珩, 容綾可是廢了不少心力。而他對阿姐更是說一不二。
先前容子珩之所以說出暗中溜進迎春宴也是為了不被阿姐發現, 卻沒想到宴會還未開始，自己就已經被抓了個正著。
姜芷見狀, 連忙上前道：“容姐姐，是我硬拉著容子珩來的。”
容綾嘆口氣，朝謝楹行禮，又對姜芷道：“姜小娘子，七公主，還請不要帶壞我阿弟，他日後可不是玩樂的命。”
姜芷有些不悅。
謝楹拉住她，上前一步，站出來說：“容娘子不要誤會，太後準許我帶朋友來迎春宴，是我主動邀請容小郎君同我們一起來的。這件事皇祖母可以作證。”
容綾很聰明，自然明白謝楹話裏的意思。
皇室若是同容家關系增進，必然是有益的。
但容綾長時間身處市井，並不在乎皇室的看法。
只不過謝楹已經這麽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再糾纏下去，同皇室關系好些，總歸是有好處的。
思及此，她只是叮囑了容子珩幾句，便自行去了別處。
而另一邊正在交談中的三人，當屬薛明旭最為風流不羈，本坐姿不端的他忽的直起身，謝邵與姜雲霄都有些詫異。
謝邵拍了下他的肩膀，打趣道：“又看到哪個小娘子了？如此激動？”
頓了頓，謝邵抱著胳膊笑說：“也對，薛世子第一次進京城，沒講過這麽多漂亮的小娘子也實屬正常。”
薛明旭視線不改地打開他的手，說：“你想什麽呢，北疆的美人本世子也見過不少，可比京城嬌滴滴的小娘子有韻味多了。”
“明旭啊明旭，你可真是……風流。”謝邵笑得不行。
只有旁邊一本正經的姜雲霄無語道：“你們兩個懂不懂禮數？”
薛明旭也笑了，說：“不是說十四歲以下的郎君女娘不準來迎春宴麽？怎麽我還瞧見幾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娘子？”
謝邵不以為意，自顧自飲酒，隨口道：“可能是哪家不懂事的孩子溜了進來吧，今日宮中繁忙，也許是疏忽了。”
說完，謝邵擡起胳膊搭在姜雲霄的肩上，說：“定是你那小霸王妹妹偷偷溜進來了。”
姜雲霄睨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來兩個字：“你妹。”
“哎嘿，”謝邵不可置信地指著他，對薛明旭道，“他罵我，雲霄都會罵人了，不得了了！”
兩相你來我往，薛明旭頓時哈哈大笑，忍不住誇了下姜雲霄。
謝邵依舊不依不饒道：“雲霄，你信我，我打賭，肯定是你妹。”
“你妹不也是小霸王麽？”姜雲霄悠然瞥他一眼道。
畢竟自己心裏有數，他家妹妹如今還在房中呼呼大睡呢，哪兒來的精力跑到這裏？
“你胡說，”謝邵坐在他對面，奪過他手裏的茶杯，自信道，“肯定是你妹，我家七妹妹如今可是最最最乖巧懂事的妹妹了。”
姜雲霄想了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我家妹妹，也甚是聽話懂事。”
“………”但這話顯然另外兩人都不信。
正當兩人爭吵不休之際，薛明旭忽的挖了挖耳朵道：“別吵了，說不定兩個小霸王都來了呢。”
姜雲霄和謝邵同時閉嘴：“………”
倒是像兩個小娘子的作風。
薛明旭一人自飲酒，笑得不行，沒成想，能讓兩個人都閉嘴的最好方式，竟然是提到他們平時嫌棄得不行的妹妹。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說：“兩位兄長，日後不放心，可以把妹妹交給本世子照顧。”
說罷，薛明旭還賤兮兮地給兩人敬酒。
姜雲霄與謝邵相視一眼，同時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薛明旭：“………”
宴席開始後，姜雲霄與謝邵同時傻眼，雙雙被打臉。
只見太後身旁的位置上，赫然坐著兩個小娘子，連帶著容家小郎君一起，邊吃邊玩，不亦樂乎呢。
單獨給他們三個人的位置，謝楹坐在最中間，與熹嬪的位置一般。
即便下面有些人不太明白，但太後都沒意見，其他人也不敢發話。
尤其是熹嬪，只是瞥去幾眼，便也沒再看了。
容綾見狀，這才信了七公主剛才說的話，以容府如今的地位，自家阿弟是絕對沒資格坐到那裏去的。
但如今借這位七公主的福，自家阿弟日後的仕途想必也會順暢許多。
她松了口氣，心情也好了起來。
薛明旭也註意到了謝楹，剛才那位盯著他看的小娘子就是她，長得倒像是個瓷娃娃，果真比北疆的美人嬌嫩許多。
不僅嬌嫩，他看了眼她的位置，心說，就連地位也不一般呢。
謝楹也在猜測太後的用意。
赴宴之人無不是世家貴族年輕一輩的翹楚，與她也算是同輩之人。
後宮有變動，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太後是在擔心日後她受了欺負麽？
思及此，太後側頭看向她，招招手道：“蠻蠻，來哀家這兒。”
謝楹照做，走到太後身邊拉著她的手。
熹嬪不吝誇讚道：“七公主出落得越發漂亮了。”
太後也笑了，似乎對她的誇讚很滿意。
她看著謝楹感慨道：“蠻蠻像她生母，當年哀家一直覺得，大澧第一美人的身份，先皇後當得起。”
熹嬪臉上的表情一僵，笑著喝了些茶水。
太後看了眼席上的眾多郎君女郎，問謝楹道：“蠻蠻，你可都認識下面的哥哥姐姐？”
謝楹環視一圈，目光一一落在他們身上，視線掃過薛明旭時卻一頓。
看完後，她對太後道：“皇祖母，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
太後笑瞇瞇道：“無礙，日後，蠻蠻有的是機會一一認識。”
此話一出，熹嬪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但顯然，其他人都聽清楚了，臺下其他宴客皆笑著看向謝楹，舉杯以示友好。
小娘子故作興奮地咯咯笑著，逗得太後心情也出奇的好。
謝楹表面訝然，實則心裏清楚，這是太後在為自己鋪路。
這場迎春宴，主角竟成t了自己。
表面是世家貴族結識的宴會，卻變成了七公主謝楹第一次正式結識權貴的紐帶。
這曾是多少權貴費盡心思也求不來的機遇，如今卻讓她一個小娘子輕而易舉地拿到。
震驚之餘，謝楹也清楚，太後是相信自己之前的試探，這才願意放心為她鋪路。
只不過熹嬪籠絡權貴攀升的目的撲空，臉色自然有些不好看。
郎君女娘們也清楚，自然會對謝楹拋出友好的橄欖枝。
也包括明爭暗鬥。
謝楹想通以後，並沒有緊張，反而朝太後一笑，說：“皇祖母，那我若是認識了他們，也能去他們家裏玩麽？”
“當然可以，”太後道，“蠻蠻想去哪裏都行。”
姜芷立刻舉手道：“太後，阿芷也想同蠻蠻一起。”
席上的姜雲霄無奈扶額，不忍直視。
只剩薛明旭笑個不停。
太後也同意了。
表面上看，不過是太後在同兩個孩子說笑，實則卻是在表明——只要同七公主交好的，無論何種身份，何種地位，也有高人一等的機會。
姜芷與容子珩就是最好的例子。
眼下情形，無異於徙木立信。
與此同時，在這場宴席的隱秘之處，所有人的一言一行盡收眼底。
隔著屏風，易安公公悠悠道：“郡英公主的目的落空了，但又因禍得福。”
旁邊站著一位卷發少年，墨發編成幾個辮子，披散在肩頭，異域模樣，卻有著中原百姓的柔和，皮膚白皙，高挺的鼻梁，清澈堅毅的瞳眸。
蕭初霽也看明白了，道：“迎春宴一事後，七公主也會成為結黨營私之人的眼中釘。”
“嗯。”易安點頭。
“太後想要親自出面為七公主謀劃，卻無法避免他人聯手對付七公主，”蕭初霽頓了頓，目光凝在高臺之上的小娘子身上，道，“太後這是在考驗她。”
易安公公眼神微動，欣慰道：“殿下聰慧。”
“太後年暮，後宮變動，帝王之心也始終不在七公主身上，”易安公公道，“雛鳥總要迎擊風雨，這就是考驗，若通過，便無人敢輕易再動七公主。”
蕭初霽收回目光，袖中垂下的手微微攥緊，道：“那若是失敗了呢？”
“或許，”易安公公仰頭看看天，嗤笑道，“同您一樣，成為棄子？亦或是，悄無聲息地殞命在這吃人的深宮。”
語氣淡漠，毫不在意。
許久無話，宴席之上鶯歌燕舞，有說有笑。
謝楹與姜芷玩游戲，笑得天真無邪。
而席上數道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在蕭初霽的位置上，那些微小的動作與眼神亦是一覽無餘。
太後在考驗謝楹，而易安與熹嬪，何嘗不是在考驗他這枚棋子的價值？
蕭初霽心底有些悶悶的，問：“我能做什麽？”
易安公公反問：“殿下，您想做什麽？”
“我想……”蕭初霽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道，“成為主導者。”
易安公公睨他一眼，伸手一指，笑道：“這便是機會。”
滿宴席的世家大族，皆是這個國家未來的棟梁之材。
“殿下，把他們記住，”易安公公將他的視線撥去宴席之上，道，“日後，他們亦可為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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