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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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回到警局後，冷溶還在辦公室查看素梅和幾位重點懷疑對象的證詞。
桌面上的手機陡然震動起來，冷溶緩慢將頭從一堆文件中擡起，然後拿起電話，看到來電人後，手機差點掉落。
他深吸了一口氣接聽，沒有開口說話。
那邊也同樣的沈默，一時間手機裏只剩兩道回音。
“冷溶，”電話那頭沈重威嚴的聲音率先打破尷尬。
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喊，冷溶眼眶一酸，他忽然啞住了，嘴張開卻不知道說是什麽。
“冷溶，你現在怎麽樣？”
自己師傅不是會安慰人的性子，平時威嚴慣了，一時間讓他這樣說話，止不住的別扭。
冷溶十分了解，也知道師傅很別扭，他皺了皺鼻子，想把眼眶鼻子傳來的酸澀感壓回去。
“師傅，我一切安好。”
“哦，哦，那就好。”
兩人之間的對話戛然而止，又陷入沈默。
說起來，宋星旭和師傅的關系更好親昵一些，冷溶比宋星旭在師傅手下做事更晚一些，而且冷溶的性子偏冷淡，沒有宋星旭的那樣溫柔貼心。
師傅曹仁岳和妻子結婚數十年，兩人沒有孩子，他和妻子基本上把冷溶和宋星旭當作自己的孩子對待，一輩子都待在警局和案子打交道直到退休。
平時的日常起居照顧，宋星旭要做的多一些，但比起阿旭，師傅似乎更偏心自己一些。
“我在查當時的案子。”
冷溶聞言手裏的拳頭陡然捏緊，指尖在手心裏掐的發白。
師傅沒說具體的案件，但兩人都知道查的是什麽案子。
“當年死的那人，我查到了他最後去的地方是一家名叫‘金碧輝煌’的歌城，這家店的老板是一對兄弟，姓鐘。”
“這兩兄弟，以前是一家地下賭場的打手，能開起這麽大的店，不管是開店資金還有背後的人脈都不簡單，我有種直覺鐘氏兄弟和判官定然有什麽聯系。”
冷溶閉上眼，黑暗中一滴眼淚悄然無息滴落在地面。
“師傅，收手吧，判官針對的是我。”
在他的心裏，除了對判官的恨以外，還躲藏著一絲懼怕，當初就只是為了讓自己承認他的理念，利用隊友的犧牲狠狠給了他血淋淋的教訓。
判官太了解自己了，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判官其實就是他陰暗的一面。
他騙了養母養父，當警察從來不是他的理想和願望，只是他來擺脫童年的遭遇而已。
他是殺人犯的後代，身上隱藏著犯罪的基因，是他出生起就攜帶了，他改變不了，所以他只能利用警察的餘輝給自己披上一層外套欺騙其他人。
電話裏曹仁岳的話還在繼續：“冷溶，我有分寸的，不用擔心，省廳我和阿旭都會幫你盯著，我們都希望你早點回來。”
“你的隊友還在等你，不要辜負他們。”
掛點電話後，冷溶只覺得心口好重，很多東西壓的他踹不過氣，他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用力吸取重生的養分，
幾月前自己的處分可不僅是降職這麽簡單，差點就被革職，省廳裏看不慣他的人不少，不少人都盯著他坐下的位置，暗處還有判官對他虎視眈眈。
師傅早在一年前退休，本該養花養草的生活，卻拖著老臉到處求人辦事，自己才安然無恙的被降職到臨江縣。
冷溶捏著手機，窗外的晚霞非常好看，漸漸餘輝落幕，黑暗逐漸來襲，一股涼易也慢慢侵襲。
他沒有開燈，整個人隱埋在黑暗中，手機屏幕微臉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澀澀發白。
黑暗裏他的眼睛很亮，師傅的話敲醒了他，他不能辜負犧牲的隊友對他的信任。
查素梅給的懷疑對象的行蹤很簡單，陳永仁把任務分派下去後，當天下午就有了結果。
“第一個人和兩名死者同校，因為筱柔失蹤是在周六，失蹤當天她在幫她媽媽在集市賣菜，沒有作案時間，笑笑死亡當天，她也在教室上晚自習。”
“陳隊，我查的這兩人是職高的，也沒有作案時間，這兩人是兩姐妹，職高晚上不上晚自習，晚上她倆都在一家燒烤店打工，我問了老板，兩人放學後就直接過來上班了。”
“剛子，你查的人呢？”陳永仁問道。
陳剛從大屏幕裏點出幾張照片：“宋合沒有作案時間，他只要下了課基本都在醫院照顧他父親，但是我查了宋合父親的住院費用，有點超出了宋合家庭的負擔。”
“宋合在學校有獎學金，平時的生活費也是學校出的，花銷不大，會不會是這筆錢？”冷溶道。
陳剛搖頭：“宋合的母親去年因病去世的，他家裏的繼續還有獎學金基本全搭裏面了，就算後來他們掙了錢，也不會有如此高的消費水平。”
“既然宋合父親是被筱柔請來的混混打傷了，那這筆錢有沒有可能是她出的賠償費？”一名刑警道。
“她會有這麽好心？”
“笑笑家裏不是有錢嗎？這麽說的話，那可能是她賠的吧？”
辦公室眾人議論紛紛。
“嗯，也有這個可能，陳剛警官，那你再順著查下去，看是不是筱柔她們的賠償，”冷溶道。
“另外，素梅圈起來的人，只是她覺得嫌疑大而已，但並不代表其他人就沒有嫌疑，等會一組的人負責查剩下的那些人。”
“是，冷隊。”
會議結束後，陳永仁叫住正要出去的冷溶。
“冷隊，這會宋合正在上課，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冷溶頓了一下，明白陳永仁的意思：“去問宋合的父親？”
陳永仁笑著點頭：“一起去吧。”
“走吧。”
兩人剛走出去沒幾步，被宋星旭攔著：“加上一個我。”
陳永仁肯定不想讓他去，上次經過陳剛的提醒後，他已經收斂了對宋星旭的脾氣，但還是拿出不出好臉對他。
他哼了一聲沒答應，但也沒拒絕。
冷溶笑笑：“走吧阿旭，多個人也多一種思路。”
到了醫院導醫臺詢問後他們來到宋合父親的病房，發現宋合父親竟然住的還是單人病房。
三人在門口敲門，遲遲沒人回應，陳永仁見門只是掩著一條縫，便直接推開門進去。
病房內並沒有人，宋星旭詢問護士站的護士後才知道宋合父親去做檢查了。
他原本想讓陳永仁和冷溶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等宋合父親。
陳永仁理都不理踩他，直接在病房裏轉悠起來觀察，但並沒有用手動人家的東西，冷溶也跟著他轉悠。
冷溶註意到床頭櫃最裏面有個相框被水壺擋住了。
不方便動人家的東西，冷溶輕輕地把照片往水壺旁邊扯出來的一點。
照片上有一行字，臨江中學高一（2班）集體照，想必是剛升班的時候拍的照片。
冷溶在左下角也就是第一行從左往右數第三個看到了宋合。
目光越過宋合一一往其他人掃去，忽然被一個人吸引了不動。
“陳永仁你過來看，”冷溶提高了音量。
“什麽東西。”
宋星旭也聽到了裏面的動靜走了進來。
冷溶指著他發現的人：“你看，賣魚那小姑娘也是臨江中學的，還和宋合一個班級。”
“賣魚的？”陳永仁顯然已經記不得了。
“上次你給我做飯那次，你還多給了小女孩錢，”冷溶提醒。
聽到陳永仁給冷溶做飯，宋星旭深深地看了一眼陳永仁。
“哦，我想起來了，”陳永仁兩手啪地拍了一巴掌：“好巧啊。”
冷溶心裏滑過一絲怪異：“是有點意外。”
“會是她嗎？”陳永仁隨口地提了一句。
“素梅提供的被霸淩者名單並沒有她，”宋星旭道。
“沒有她也可以查啊！”陳永仁本就是隨口一提，但宋星旭反駁他，他忍不住和他對著幹。
宋星旭只是一笑，眼神卻緊緊鎖住他：“素梅提供的被霸淩者名單這麽多，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查完，而兇手已經在短短時間內殺了兩人，就憑一張照片就要分出警力去查。”
“陳隊，風險你能承擔嗎？？”
“你....！”
陳永仁無話可說，因為宋星旭說的的確是對的。
就在陳永仁和宋星旭僵持不下時，門口傳來了低沈的聲音：“你們是誰？”
三人轉身，只見一位中年人拄著拐杖站在病房門口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
“您是宋合的父親吧，我們是警察，”陳永仁亮出證件。
宋合父親知道幾人是警察，警惕心放松了些，但還是保持著一點戒備看著他們：“有什麽事嗎？”
冷溶朝著宋星旭使了一個眼色，宋星旭輕輕點頭，笑著走到宋合父親身邊，牽扶腿腳不便的他到床上坐著。
“宋叔叔，你聽我說，警局接到一起匿名投訴，說臨江中學曾有學生霸淩同學，我們是來調查這起案子。”
可能是宋星旭長著一張讓人親近的臉，宋合父親反手抓住宋星旭的手，一雙渾濁眼睛包著眼淚哽咽道：“警察同志，這件事情你們可要為我們這些老百姓做主啊。”
“宋叔叔，你放心吧，我們會的，”宋星輕聲道。
宋合父親用袖子擦掉眼角的眼淚，正要開口說說自己孩子被霸淩的事。
“爸爸！”一道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門口出現一位穿著臨江學校校服的男孩，校服洗的發白，額頭的發絲微微遮蓋眼睛，一雙漆黑的眼眸透著陰沈和戾氣。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人，正是剛才陳永仁三人討論的賣魚的小女孩。
“兒子，小琴也來了，”宋合父親笑著對那女孩打招呼。
“宋叔叔，我帶來魚，讓宋合帶回去給您熬魚湯喝，”小琴將魚遞給宋合。
“哎喲，你太客氣了，每次來你都要帶魚，你媽媽還好嗎？”
小琴目光在冷溶和陳永仁身上轉了一圈，笑道：“還是老樣子，宋叔叔，既然您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不顧宋合父親的挽留出了病房。
陳永仁腳步一擡，下意識地想去攔小琴。
“宋合你好，”宋星旭率先走到宋合面前，爽朗笑著和他打招呼，也打斷了陳永仁的腳步。
宋合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把帶來的飯盒還有小琴給的魚放在床頭櫃上，對著眾人道：“可以請你們出去嗎？”
“兒子，這幾位是警察，他們......”
“我知道，”宋合打斷父親的解釋。
宋合父親見兒子陰沈著臉，被打斷後也就不敢再解釋，默默吃起兒子帶來的飯菜。
“宋合，既然你知道我們的身份，我也不繞彎子，”冷溶看了宋合父親一樣，見他吃的正香，繼續道：“學校的事你也知道吧，素梅已經把你的經歷告訴我了。”
“我知道這些些事....”
話還沒說完，又被宋合打斷：“請你們出去，我無可否告。”
冷溶不知道為什麽宋合會對警察的防備心有這麽大，他笑了一下，不再提剛才的事情，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剛才那位，是你同學？叫小琴是嗎？”
冷溶話音剛落，宋合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瞬間站起身，滿臉的不耐煩：“你們煩不煩，趕緊走。”
“嘿，你這小子，找抽吧，”陳永仁瞪著眼，他還想說什麽，被冷溶拉扯了一下。
“算了，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星旭道：“溶溶，你說宋合到底是在顧慮什麽？”
冷溶搖搖頭：“不知道，我需要陳剛警官幫個忙。”
“你是讓他查宋合？”陳永仁詢問道。
“嗯，讓他查一查宋合銀行卡賬目。”
“宋合父親是被筱柔幾人打傷的，笑笑家裏不是有錢嗎？多半是笑笑家裏人給他的賠款。”
“看宋合的脾性，想必不會接受仇人給與的可憐費，”宋星旭道。
陳永仁目光鄙夷，看著宋星旭冷冷一笑：“把人打傷了本來就應該賠錢，這錢為什麽不能拿？這是他應得的。”
“陳永仁說的對，這筆錢我也想的多半是賠款，看能不能從這筆賠款中查到什麽。”
宋星旭點點頭：“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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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的手機陡然震動起來，冷溶緩慢將頭從一堆文件中擡起，然後拿起電話，看到來電人後，手機差點掉落。
他深吸了一口氣接聽，沒有開口說話。
那邊也同樣的沈默，一時間手機裏只剩兩道回音。
“冷溶，”電話那頭沈重威嚴的聲音率先打破尷尬。
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喊，冷溶眼眶一酸，他忽然啞住了，嘴張開卻不知道說是什麽。
“冷溶，你現在怎麽樣？”
自己師傅不是會安慰人的性子，平時威嚴慣了，一時間讓他這樣說話，止不住的別扭。
冷溶十分了解，也知道師傅很別扭，他皺了皺鼻子，想把眼眶鼻子傳來的酸澀感壓回去。
“師傅，我一切安好。”
“哦，哦，那就好。”
兩人之間的對話戛然而止，又陷入沈默。
說起來，宋星旭和師傅的關系更好親昵一些，冷溶比宋星旭在師傅手下做事更晚一些，而且冷溶的性子偏冷淡，沒有宋星旭的那樣溫柔貼心。
師傅曹仁岳和妻子結婚數十年，兩人沒有孩子，他和妻子基本上把冷溶和宋星旭當作自己的孩子對待，一輩子都待在警局和案子打交道直到退休。
平時的日常起居照顧，宋星旭要做的多一些，但比起阿旭，師傅似乎更偏心自己一些。
“我在查當時的案子。”
冷溶聞言手裏的拳頭陡然捏緊，指尖在手心裏掐的發白。
師傅沒說具體的案件，但兩人都知道查的是什麽案子。
“當年死的那人，我查到了他最後去的地方是一家名叫‘金碧輝煌’的歌城，這家店的老板是一對兄弟，姓鐘。”
“這兩兄弟，以前是一家地下賭場的打手，能開起這麽大的店，不管是開店資金還有背後的人脈都不簡單，我有種直覺鐘氏兄弟和判官定然有什麽聯系。”
冷溶閉上眼，黑暗中一滴眼淚悄然無息滴落在地面。
“師傅，收手吧，判官針對的是我。”
在他的心裏，除了對判官的恨以外，還躲藏著一絲懼怕，當初就只是為了讓自己承認他的理念，利用隊友的犧牲狠狠給了他血淋淋的教訓。
判官太了解自己了，有時候他甚至會覺得判官其實就是他陰暗的一面。
他騙了養母養父，當警察從來不是他的理想和願望，只是他來擺脫童年的遭遇而已。
他是殺人犯的後代，身上隱藏著犯罪的基因，是他出生起就攜帶了，他改變不了，所以他只能利用警察的餘輝給自己披上一層外套欺騙其他人。
電話裏曹仁岳的話還在繼續：“冷溶，我有分寸的，不用擔心，省廳我和阿旭都會幫你盯著，我們都希望你早點回來。”
“你的隊友還在等你，不要辜負他們。”
掛點電話後，冷溶只覺得心口好重，很多東西壓的他踹不過氣，他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用力吸取重生的養分，
幾月前自己的處分可不僅是降職這麽簡單，差點就被革職，省廳裏看不慣他的人不少，不少人都盯著他坐下的位置，暗處還有判官對他虎視眈眈。
師傅早在一年前退休，本該養花養草的生活，卻拖著老臉到處求人辦事，自己才安然無恙的被降職到臨江縣。
冷溶捏著手機，窗外的晚霞非常好看，漸漸餘輝落幕，黑暗逐漸來襲，一股涼易也慢慢侵襲。
他沒有開燈，整個人隱埋在黑暗中，手機屏幕微臉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澀澀發白。
黑暗裏他的眼睛很亮，師傅的話敲醒了他，他不能辜負犧牲的隊友對他的信任。
查素梅給的懷疑對象的行蹤很簡單，陳永仁把任務分派下去後，當天下午就有了結果。
“第一個人和兩名死者同校，因為筱柔失蹤是在周六，失蹤當天她在幫她媽媽在集市賣菜，沒有作案時間，笑笑死亡當天，她也在教室上晚自習。”
“陳隊，我查的這兩人是職高的，也沒有作案時間，這兩人是兩姐妹，職高晚上不上晚自習，晚上她倆都在一家燒烤店打工，我問了老板，兩人放學後就直接過來上班了。”
“剛子，你查的人呢？”陳永仁問道。
陳剛從大屏幕裏點出幾張照片：“宋合沒有作案時間，他只要下了課基本都在醫院照顧他父親，但是我查了宋合父親的住院費用，有點超出了宋合家庭的負擔。”
“宋合在學校有獎學金，平時的生活費也是學校出的，花銷不大，會不會是這筆錢？”冷溶道。
陳剛搖頭：“宋合的母親去年因病去世的，他家裏的繼續還有獎學金基本全搭裏面了，就算後來他們掙了錢，也不會有如此高的消費水平。”
“既然宋合父親是被筱柔請來的混混打傷了，那這筆錢有沒有可能是她出的賠償費？”一名刑警道。
“她會有這麽好心？”
“笑笑家裏不是有錢嗎？這麽說的話，那可能是她賠的吧？”
辦公室眾人議論紛紛。
“嗯，也有這個可能，陳剛警官，那你再順著查下去，看是不是筱柔她們的賠償，”冷溶道。
“另外，素梅圈起來的人，只是她覺得嫌疑大而已，但並不代表其他人就沒有嫌疑，等會一組的人負責查剩下的那些人。”
“是，冷隊。”
會議結束後，陳永仁叫住正要出去的冷溶。
“冷隊，這會宋合正在上課，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冷溶頓了一下，明白陳永仁的意思：“去問宋合的父親？”
陳永仁笑著點頭：“一起去吧。”
“走吧。”
兩人剛走出去沒幾步，被宋星旭攔著：“加上一個我。”
陳永仁肯定不想讓他去，上次經過陳剛的提醒後，他已經收斂了對宋星旭的脾氣，但還是拿出不出好臉對他。
他哼了一聲沒答應，但也沒拒絕。
冷溶笑笑：“走吧阿旭，多個人也多一種思路。”
到了醫院導醫臺詢問後他們來到宋合父親的病房，發現宋合父親竟然住的還是單人病房。
三人在門口敲門，遲遲沒人回應，陳永仁見門只是掩著一條縫，便直接推開門進去。
病房內並沒有人，宋星旭詢問護士站的護士後才知道宋合父親去做檢查了。
他原本想讓陳永仁和冷溶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等宋合父親。
陳永仁理都不理踩他，直接在病房裏轉悠起來觀察，但並沒有用手動人家的東西，冷溶也跟著他轉悠。
冷溶註意到床頭櫃最裏面有個相框被水壺擋住了。
不方便動人家的東西，冷溶輕輕地把照片往水壺旁邊扯出來的一點。
照片上有一行字，臨江中學高一（2班）集體照，想必是剛升班的時候拍的照片。
冷溶在左下角也就是第一行從左往右數第三個看到了宋合。
目光越過宋合一一往其他人掃去，忽然被一個人吸引了不動。
“陳永仁你過來看，”冷溶提高了音量。
“什麽東西。”
宋星旭也聽到了裏面的動靜走了進來。
冷溶指著他發現的人：“你看，賣魚那小姑娘也是臨江中學的，還和宋合一個班級。”
“賣魚的？”陳永仁顯然已經記不得了。
“上次你給我做飯那次，你還多給了小女孩錢，”冷溶提醒。
聽到陳永仁給冷溶做飯，宋星旭深深地看了一眼陳永仁。
“哦，我想起來了，”陳永仁兩手啪地拍了一巴掌：“好巧啊。”
冷溶心裏滑過一絲怪異：“是有點意外。”
“會是她嗎？”陳永仁隨口地提了一句。
“素梅提供的被霸淩者名單並沒有她，”宋星旭道。
“沒有她也可以查啊！”陳永仁本就是隨口一提，但宋星旭反駁他，他忍不住和他對著幹。
宋星旭只是一笑，眼神卻緊緊鎖住他：“素梅提供的被霸淩者名單這麽多，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查完，而兇手已經在短短時間內殺了兩人，就憑一張照片就要分出警力去查。”
“陳隊，風險你能承擔嗎？？”
“你....！”
陳永仁無話可說，因為宋星旭說的的確是對的。
就在陳永仁和宋星旭僵持不下時，門口傳來了低沈的聲音：“你們是誰？”
三人轉身，只見一位中年人拄著拐杖站在病房門口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
“您是宋合的父親吧，我們是警察，”陳永仁亮出證件。
宋合父親知道幾人是警察，警惕心放松了些，但還是保持著一點戒備看著他們：“有什麽事嗎？”
冷溶朝著宋星旭使了一個眼色，宋星旭輕輕點頭，笑著走到宋合父親身邊，牽扶腿腳不便的他到床上坐著。
“宋叔叔，你聽我說，警局接到一起匿名投訴，說臨江中學曾有學生霸淩同學，我們是來調查這起案子。”
可能是宋星旭長著一張讓人親近的臉，宋合父親反手抓住宋星旭的手，一雙渾濁眼睛包著眼淚哽咽道：“警察同志，這件事情你們可要為我們這些老百姓做主啊。”
“宋叔叔，你放心吧，我們會的，”宋星輕聲道。
宋合父親用袖子擦掉眼角的眼淚，正要開口說說自己孩子被霸淩的事。
“爸爸！”一道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門口出現一位穿著臨江學校校服的男孩，校服洗的發白，額頭的發絲微微遮蓋眼睛，一雙漆黑的眼眸透著陰沈和戾氣。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人，正是剛才陳永仁三人討論的賣魚的小女孩。
“兒子，小琴也來了，”宋合父親笑著對那女孩打招呼。
“宋叔叔，我帶來魚，讓宋合帶回去給您熬魚湯喝，”小琴將魚遞給宋合。
“哎喲，你太客氣了，每次來你都要帶魚，你媽媽還好嗎？”
小琴目光在冷溶和陳永仁身上轉了一圈，笑道：“還是老樣子，宋叔叔，既然您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不顧宋合父親的挽留出了病房。
陳永仁腳步一擡，下意識地想去攔小琴。
“宋合你好，”宋星旭率先走到宋合面前，爽朗笑著和他打招呼，也打斷了陳永仁的腳步。
宋合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把帶來的飯盒還有小琴給的魚放在床頭櫃上，對著眾人道：“可以請你們出去嗎？”
“兒子，這幾位是警察，他們......”
“我知道，”宋合打斷父親的解釋。
宋合父親見兒子陰沈著臉，被打斷後也就不敢再解釋，默默吃起兒子帶來的飯菜。
“宋合，既然你知道我們的身份，我也不繞彎子，”冷溶看了宋合父親一樣，見他吃的正香，繼續道：“學校的事你也知道吧，素梅已經把你的經歷告訴我了。”
“我知道這些些事....”
話還沒說完，又被宋合打斷：“請你們出去，我無可否告。”
冷溶不知道為什麽宋合會對警察的防備心有這麽大，他笑了一下，不再提剛才的事情，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剛才那位，是你同學？叫小琴是嗎？”
冷溶話音剛落，宋合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瞬間站起身，滿臉的不耐煩：“你們煩不煩，趕緊走。”
“嘿，你這小子，找抽吧，”陳永仁瞪著眼，他還想說什麽，被冷溶拉扯了一下。
“算了，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星旭道：“溶溶，你說宋合到底是在顧慮什麽？”
冷溶搖搖頭：“不知道，我需要陳剛警官幫個忙。”
“你是讓他查宋合？”陳永仁詢問道。
“嗯，讓他查一查宋合銀行卡賬目。”
“宋合父親是被筱柔幾人打傷的，笑笑家裏不是有錢嗎？多半是笑笑家裏人給他的賠款。”
“看宋合的脾性，想必不會接受仇人給與的可憐費，”宋星旭道。
陳永仁目光鄙夷，看著宋星旭冷冷一笑：“把人打傷了本來就應該賠錢，這錢為什麽不能拿？這是他應得的。”
“陳永仁說的對，這筆錢我也想的多半是賠款，看能不能從這筆賠款中查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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