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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季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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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季桓

李琛在冬梅院中住滿了一個月後,搬到了自己的墨蓮院,齊雲若這一個月常出去找季桓說話,齊霓裙並沒有在意,只是她身邊宋嬤嬤卻總在她耳邊說:“三少爺總去前院,莫不是奔著王爺去的?”

齊霓裙聽得多了,心理總有了些不舒服,她知道齊雲若的用途,她用得著用不著再說,齊雲若卻不能自己有了別的心思。只是她還沒有找機會提點齊雲若一下,季側妃就不甘寂寞地給她找了個大麻煩。

季側妃親自來給齊霓裙送月例了。齊霓裙剛嫁來,為求挾制妾室,要去她們是必來請安的,每日辰時李琛離開後兩刻,側妃們一同前來問安說話。這日季側妃聘聘裊裊地行了禮,恭敬道:“妾受王爺所托,掌管王府內幃,這是王妃娘娘本月的月例一百二十兩白銀,妾想著不必多跑一趟,於是現在送來了。”

齊霓裙的手瞬間攥了起來,瞬間手心被長指甲勒出幾道紅痕,她面色不變,淡淡道:“辛苦季側妃了。”

季側妃笑道:“這是妾該做的。”

韋側妃若有所指道:“季側妃的確辛苦,又要操勞大少爺的事,又要管家,操持內外,王妃娘娘可要多體恤季妃姐姐。”

季妃笑而不語,其餘庶妃中,只有李庶妃一個因為生了女兒受王爺看中,其它人雖是宮中所賜,身份卻不高,在上面人爭鋒的時候從不言聲,坐在下首的盈侍妾看到了機會,站起來福身道:“韋側妃說的有道理,奴雖不懂事,卻也知道不管是大家還是小宅,操持內事的都應該是主母,以往王府中以季側妃為尊,如今王爺迎娶王妃娘娘也有一個月了,該是擔起這個職責來的時候了。”

李庶妃立刻跟著道:“盈妹妹說得對,奴也是這個意思。”

季側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她慢慢道:“妾知道兩位妹妹的意思,不過妾掌家是王爺所托,貿然把權柄給王妃娘娘,妾實在是怕辜負了王爺的心意。”

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齊霓裙臉若冰霜地摔了一個前朝白瓷小花瓶,流白跪在地上收拾,宋嬤嬤也一臉怒氣道:“季妃這是什麽意思?她是故意給娘娘找不痛快呢。”

齊霓裙合目思忖,良久才道:“去找程嬤嬤來。”

“哎。”

季妃扶著貼身侍婢裴兒的手,不緊不慢地走著,韋妃皮笑肉不笑地在一邊道:“姐姐好大的威風。”

季妃掃她一眼,沒有說話。

韋妃扶了扶自己的雙蝶垂珠步搖,朝後面看了一眼,“盈侍妾看起來不顯山不漏水的,心裏原來藏著東西呢。”

季妃淡淡道:“她從宮裏伺候王爺的情分,就是我也比不得。”

回了霜秋院,裴兒小心問道:“主子何苦去出這個風頭,惹王妃忌憚?”

季妃看了她一眼,不著情緒道:“管家權我遲早是要交的,我為王爺操持了三年,一朝正室進門,我就得把我費了三年心血的東西交出去......我就是不甘心!”

裴兒跪下來給季妃捶著腿,一句話不敢說。

季妃冷笑一聲:“側妃,側妃娘娘,不過就是個妾室。”

季桓知道嫡妹所為後,面色並不好,這在齊雲若來找他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齊雲若不解道:“季哥哥有哪裏不舒服麽?”

季桓輕嘆一聲,問道:“王妃娘娘這幾日如何?”

齊雲若低下頭道:“我不知道。”

季桓也不強求,他擔心嫡妹所為惹惱了王爺,他對季妃本來就有幾分不喜,但到底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早上的事情,齊雲若也聽流蘇說了幾嘴,好奇道:“哥哥的月例銀子是多少?”

季桓知道齊雲若心性單純,沒有別的意思,大方道:“月例是三十兩,不過我若有用,可以去外庫房找人隨意拿的。”

齊雲若低下頭把玩著季桓的貔貅鎮紙,細聲道:“我沒有銀子。”

季桓有些吃驚,“沒有?”

齊雲若點點頭,神情落寞道:“在伯府的時候,嬤嬤看著我的時候每個月有五兩銀子,後來嬤嬤走了,銀子也沒了。”

季桓料想是有人看不上這個主子,陽奉陰違了,他坐在齊雲若身邊,撫摸了一下他柔軟的頭發。

“五兩銀子不經用的,買本書就沒了,我一年也攢不下什麽。”

齊霓裙十裏紅妝,齊雲若卻孑然一身,季桓柔聲道:“你想要什麽,囑咐人跟我說,我給你買。”

齊雲若笑道:“我沒什麽想要的。”

今天是李琛搬出主母院子的第一天,他今晚在哪裏留宿各院都死死盯著,李琛現今膝下一子一女,大少爺前幾日被賜名“靖”,他在皇孫中排名第三,而大小姐還沒有名字,她生母位卑,卻生為了皇孫女中頭一人。

李琛是皇後第一個兒子,不過卻是在太後身前養大,皇後的次子是當今四皇子,今年剛十五,估計下半年就會從宮中搬出來。而大皇子受封景王,王妃出身江南佘氏,三皇子受封慶王,還沒有大婚。

齊霓裙出身伯府,紫陽伯的名號傳至三代仍舊赫赫,佘氏也是來自傳承多代的江南氏族,子孫在朝中也多有作為,只是畢竟景王生母身份低微,乃是宮人出身,前幾年景王封王的時候才被封了嬪,他除了岳家並無母家支持,李琛無論是在出身還是在地位上都勝了他一籌。

親王正妃一,側妃二,庶妃四這些早就滿了員,無數人家中有女的氏族官宦扼腕被旁人搶了先,好像已經看到李琛登基的那一天了。

晚上,李琛下衙回府後,仍是回冬梅院陪同齊霓裙用了晚飯,之後回了自己院子。李琛的院子處於王府正中,設有內外書房兩個書房,外書房議事見客,內書房閑人莫進,李琛一些機要文書都在裏面,他的起居室很大,左右耳房對稱分布,院中花木被精修細剪,一個小池子裏養了幾尾金魚。

李琛貼身的太監即王府外院管事宿葛,宿葛三十餘歲,沈穩內斂,李琛一在書桌前坐下,他就將府中大小適宜擇取重要的告知李琛。李琛揉著額頭,淡淡道:“季妃是這樣說的?”

宿葛道:“難為王妃娘娘沈得住氣。”

李琛道:“是難為她了。”

“明日,可要奴才去和季側妃分曉清楚?”

李琛搖了搖頭,道:“算了,看看王妃準備如何行事。”

“是。奴才還有一事,大少爺現在還在季妃處,奴才瞧著王妃似乎有將大少爺帶去冬梅院養的意思。”

李琛語氣有了幾分不悅,“大郎年紀甚小,不易挪動,等他啟蒙的時候,我自會將他挪來前院。”

宿葛明了,看李琛有些休息的意思,就準備下去安排了,李琛院落中姿色好的丫鬟不少,只是李琛不耐煩一群各自心思的女人伺候,他也沒有找妃妾來前院侍寢的習慣,他疲憊道:“一個月沒去衙門,累積的事情不少,還陪說了一天的話,找個力道重的小太監來給我敲打敲打。”

“是。”

“......算了,去找季桓說說話。”

宿葛道:“奴才知道了。”

天色已晚,宿葛在前提著燈籠,李琛負手在後走著,和季桓相處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季桓有自己的心思,卻不會隱瞞太過,他把自己的野心明白地擺了出來,讓李琛放心地看清楚他要什麽。

走進秀林院的時候,李琛用眼神示意小廝莫出聲,腳步輕快地走到了亮著燈的起居室門口。

“......小齊喜歡這個,今天一天眼睛都沒離開,你找個好看的盒子仔細裝好,明日拿給他。”

李琛脫口而出,“哪個小齊?”

季桓一楞,看到門只是半掩著,李琛站在外面,忙過來開門迎接,笑道:“王爺不知麽?就是王妃的弟弟齊雲若,這幾天他常找我頑。”

李琛點點頭,“哦。”

李琛看著季桓的丫頭月牙兒正拿著一個玉石鎮紙,漫不經心道:“他喜歡這個?”

季桓想了想,回答道:“他小孩子心性,喜歡這些有頭有腳的玩物,那些正經的筆墨,倒不喜歡。”

李琛從月牙兒手裏把那憨態可掬的貔貅拿在手裏,“哪裏用得著你的東西,宿葛,我生辰禮裏那套十二生肖的擺件,改日你去拿給他。”

宿葛道:“奴才知道了,明天就找出來給小齊公子送去。”

李琛累了一天,沒有什麽風月心思,只是來找季桓說話,季桓揮退眾人,端上一杯李琛喜歡的極品毛尖兒,坐在一邊,等李琛開口。

晚上,季桓的搖椅被搬進了屋子,李琛就坐在上面,他端著茶盞,杯中茶水絲毫不灑。

季桓道:“王爺有心事?”

李琛輕嘆一聲。

季桓很快想通了關節,開口道:“可是為慶王殿下入朝的事情?”

李琛看著季桓,“你總能這麽通透。”

“王爺,景王的野心還沒有顯露出來,慶王卻忍不住了,貴妃娘娘正得聖寵,把這母子的心都慣大了,王爺只等看皇上給親王殿下指婚何人就是了。”

李琛道:“慶王我並不擔心,我想的是,父皇的態度。”

當今天子從未表達過對某個皇子的偏愛,他給長子和次子都找了豪門之女為妻,又對三子悉心培養,對在宮中的四子也寵愛有加,李琛還有幾個年幼的弟弟,皇上一視同仁,對每個孩子的賞賜都相仿。

叫人看不透。

景王已經二十四了,自己也二十了,弟弟們也會越長越大。

李琛側身看了一眼那個貔貅鎮紙,白玉的籽料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

冬梅院。

宋嬤嬤微笑道:“看樣子王爺還是向著您的,今日這晚膳,就是在告知府裏那些小人不要看輕您呢。”

齊霓裙皺眉道:“可為何王爺遲遲不說管家的事。”

今天她和程嬤嬤談過,程嬤嬤笑得八風不動,她道,老奴只是您院中的掌事,貿然插手府中事宜,也怕是不妥。

齊霓裙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道:“你說王爺,準不準大少爺來我這裏?”

宋嬤嬤想了想,“既然李庶妃巴巴地想把女兒送來,咱們不妨接下這順水人情,小姐來了,少爺為什麽不來?咱那時再看季側妃怎麽說。”

“嗯。”齊霓裙點點頭。

齊霓裙想起了齊雲若的事情,她也覺得齊雲若頻繁和外院相處不好,按照母親的意思,齊雲若最好的依靠著自己的,若一個人自己本事大了,就不會安然服自己的管教了。

但是,怎麽把他束縛在後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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