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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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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關於這個博士考察團的事情算是理清楚了,也有張印安放的相機視頻作為一部分的佐證。

其他人對此情緒十分覆雜。

但總而言之,目前最危險的還是齊江書這幾個人。

其實剛才胡佳她們陳述這個午夜發生的事,花了不少時間,過程中湯山和湯瑤都表現出過不耐煩,但三人團夥中做主的齊江書很有耐心地沒有打斷,只是在拿菜刀久了太累的時候把郭敬移交給了湯山繼續挾持。

“真是多姿多彩的師生同門情啊。”齊江書說,“既然說完了,那也該選選了,是讓我們直接殺了這個郭同學,然後拿著菜刀和你們互砍,你死我活死多少算多少,還是你們全都顧全郭同學的性命,老老實實被我們綁起來?”

聽到齊江書這話,連他們自己人湯山和湯瑤都忍不住皺眉。

郭敬聽到湯山小聲催促齊江書:“幹嘛非要跟他們耗,我們快點要車鑰匙要吃的然後走不行嗎?”

要不是怕碰到菜刀,郭敬簡直想要瘋狂點頭表示讚成!

齊江書卻說:“不,今天被擺了一道、綁了那麽久,你倆不生氣嗎?反正現在時間也晚了,跟他們慢慢玩玩。”

湯山皺著眉頭:“可是……”

“聽他的吧,他有數。”湯瑤插話道,用的是她原本的聲音,而不是偽裝的童聲。

三人團夥,湯瑤支持齊江書,湯山也不好再說什麽。

而謝揉春和旅店裏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聽擺布,想救人也得保證自身安全為先。

雙方僵持不下。

謝揉春這邊眾人還好,反正在屋檐下,被風雪刮到也不多。而齊江書三人包括挾持的郭敬在院子裏直面風雪,很快頭發眉毛都白了。

“這樣對峙下去毫無意義,這樣,車鑰匙給你們,廚房和樓上儲物室有什麽東西想拿的你們也都隨意,之後只要你們放了郭敬,離開這裏就行。”謝揉春談判道。

齊江書之前綁了謝揉春之後,有看過儲物室裏的東西,所以現在聽到這話,他想了想,終於放棄互相對抗似的,姿態堪稱“寬宏大量”地說:“行吧,車鑰匙和儲物室的鑰匙在哪兒?”

謝揉春揚聲喊了對面樓上鎖好門一直沒下來的劉詩雨:“詩雨!車鑰匙在我房間裏是不是!”

傍晚那會兒制服了齊江書三人後,衛繁從齊江書身上找到了車鑰匙丟給了急著尋母的劉詩雨,後來周悅被送到謝揉春房間養傷後,劉詩雨有把車鑰匙還給謝揉春,謝揉春習慣性放到了房間的抽屜裏,當時劉詩雨有看到。

“是!”劉詩雨雖然沒下來,而且隔得遠所以聽得斷斷續續的,但一直有關註這邊的動向,被喊到了就馬上回答,“我現在送下來嗎?”

“車鑰匙那個抽屜裏還有其他鑰匙,你看一下上面的標簽,把儲物室的鑰匙一起,直接從窗戶丟下來,你人就別下來了!”謝揉春喊。

劉詩雨照做。

看到鑰匙後,齊江書重新接過菜刀、把郭敬從湯山那邊轉接過來,然後挾持著他退回了大堂那邊那棟房子。湯山撿了鑰匙後,按齊江書的命令直接去開車,把謝揉春的車停在了那邊大堂門口擋住了,而且是後備箱垂直面向的門口。

謝揉春面色凝重地看著那邊:“只能希望他們說話算話,拿了東西就走。”

現在反正暫時看不到對面的情況了,除了劉詩雨從窗戶往下看視野正好之外,他們這邊連齊江書三人到底搬了什麽物資都確定不了。

眾人便把註意力又放到了104號房間的兩具屍體上……

唯一值得慶幸的好消息是電話線找到了,等齊江書他們一走,旅店裏就能馬上報警。

而齊江書三人似乎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或許是局面覆雜、他們也一時沒想起來,但說不準很快就會想到,所以報警這事兒也要搶時間。

在場的謝揉春、方時榴和衛繁、陸溪和耿東風、白小川,以及對面樓上的劉詩雨、人事不省的周悅和壓根沒下樓的劉成華,肯定是百分百支持盡快報警的。

但在場的大家不禁看向博士考察團現存的幾個學生……

黃語實想了想說:“我其實什麽也沒幹,連出謀劃策都沒參與,雖然的確有假裝無事發生不揭穿的打算,但沒來得及造成什麽嚴重後果……石榴,你是刑事律師,可以幫我解答一下嗎,我這種情況應該沒事吧……”

對此,被眾人投以目光的方時榴公事公辦道:“我沒有給非委托人法律意見的習慣。如果後續需要的話,稍後我可以把我在律所的聯系方式留給你們。”

黃語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胡佳語氣還是挺麻木:“無所謂了,該怎麽判就怎麽判,該坐牢就坐牢,也免得以後日夜不寧。我剛才就不該想著掩蓋罪行,說不定我不掩蓋,等警察來了反倒能確定真不是我故意害他摔下樓的,現在什麽現場證據都沒了,還至少有個毀滅現場的犯罪事實……我也不知道術語上是什麽罪,反正……安分等著吧。”

安梅雪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沒說什麽。

方時榴看著對面門口謝揉春的車,被距離和風雪模糊了視線,又有車身作擋,只時不時能看見湯山和湯瑤拎著東西放到車上。

“我總覺得,那三個人、尤其是做主的齊江書是個亡命之徒,不太像會老實離開的。”方時榴輕聲說,“待會兒最好問問詩雨和郭敬,清點一下他們帶走了什麽。”

謝揉春點點頭:“石榴說得對。”

然後眾人沈寂下來。

又過了二十分鐘,他們看到湯山上了駕駛座、湯瑤坐到副駕駛座,然後齊江書拿著菜刀脅迫郭敬上了後座,他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車窗降下來,湯瑤代為喊道:“等我們開出去一段,就把他放回來,我們說話算話,你們也老實點!”

然後車子啟動,兩個車燈打開,照得兩束風雪格外碎亂。

到了院門口,湯瑤下車來開了門,接著她回到車上,然後這幾個人就真的離開了大雪旅館。

見狀,謝揉春還是拎著砍柴刀,衛繁手裏的斧子也沒有放下,大家不約而同快步跑向對面大堂。

黃語實順手把窗臺上錄有證據的相機拿上了,胡佳手裏緊緊拿著紅色的電話線。

到了大堂這邊,他們先關了門、從內部鎖好,然後謝揉春和衛繁才放下了刀器,眾人齊齊往樓上去。

劉詩雨就站在謝揉春臥室內的門口,聽到確定是其他人的聲音後馬上開了門。

周悅仍然面無血色、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但大家現在沒時間額外關心。

謝揉春從胡佳手裏接過那條備用的電話線,蹲到座機前順利接上了,然後在眾人的屏氣凝神中按下了110。

謝天謝地,嘟嘟幾聲過後,電話接通了。

謝揉春在剛才等著齊江書他們離開的時間裏,已經想好了要怎麽簡明扼要地對警察陳述情況和強調緊急危險程度,此時花了三分鐘就打完了報警電話。

通話過程開了免提,所以眾人都松了口氣——接警的警察表示會聯系消防救援一起想辦法盡快上山送傷者就醫、逮捕嫌疑犯,如果山路實在難通也會考慮申請直升機過來,總之會盡可能地從速過來,讓他們現在也盡力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盡可能不要和犯罪分子硬碰硬。

這通總算聯系上外界、讓人安心了不少的高效率電話結束後,劉詩雨說:“現在齊江書他們都走了,就算他們折返回來,只要我們都聚在一起不要落單,應該就沒事吧……”

黃語實點了點頭:“不過待會兒還得給郭敬開門……希望他們遵守承諾把郭敬放回來。”

然後劉詩雨突然想到:“糟了,我爸!他剛才壓根沒下樓是不是!肯定是又睡得太死什麽都懶得管,現在他一個人在那邊……謝老板,剛才你們手裏的那個刀什麽的在哪兒?我拿上防身,去對面叫一下我爸,不管怎麽樣也不能讓他一個人什麽都不知道。”

謝揉春拉上她一起下樓:“我跟你一起。不過齊江書他們剛離開沒幾分鐘,就算想做什麽應該也不至於馬上倒回來,不然剛才他們就沒必要走了,所以眼下至少短時間還是安全的,而且他們說白了也就一把菜刀,我們這邊又不是什麽都沒有,不用太害怕。”

“我們速去速回,你白天還扭傷了腳,雖然現在沒事了,但萬一你爸睡得太沈你一個人搞不定……反正總之一起快點。剛才也是我這個老板不夠周全,忘了還有人在樓上……”

這個時候也不適合還講究不好意思,劉詩雨點著頭道謝。

然而兩人到了門口,拉開插銷的那塊木板想要開門,卻發現門打不開了,隨之還有鎖鏈的聲音響起。

因為是老式雙開門,加上鎖鏈並不繃緊,所以還是能拉開一點僅供半拳的空隙。

通過這點空隙,她們看到脖子上被劃開一個大血口的郭敬此時正痛苦地感受著生命的逝去,而齊江書正在對她們詭異地微笑。

“我就猜到你們會急著報警,而且我們剛走你們肯定會放松一會兒警惕。不過你們也太配合了吧,居然真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行動哎,連個望風的都沒有,還自己把大門關了給我們省事。這鎖和鎖鏈也得謝謝謝老板的儲物室裏東西齊全,我們剛才也是翻了好久的。”

齊江書指了指血染紅了白雪和門口臺階的郭敬,說:“我們還是很好心的,畢竟大家天南海北聚在一家旅店也是緣分,就把郭同學也給帶回來了,讓大家都死在一起。對了,我又想了想,剛才劉小姐的父親是不是一直沒出現?還在房間裏睡覺嗎?不要緊了,反正等會兒兩棟樓都會一起燒的。”

和“燒”字一起的,還有來自屋外夾在風雪裏的潑灑液體聲,油膩的味道分子隨著冷空氣一起往裏鉆。

方時榴、衛繁和其他人感覺不對,走下樓時正好聽到劉詩雨喃喃說:“我剛才看到他們從屋子裏搬了好多桶食用油到車子裏,我本來以為那是他們為了在雪山裏取暖,畢竟一時半會兒下不了山,有油的確比較好燒東西……”

只是沒想到,齊江書他們打的是燒旅店和眾人的主意。

聞言,方時榴和衛繁率先行動起來,整個大堂雖然只有一處大門,但周遭還有其他窗戶,兩人去推窗戶看是否還有出路。

看到方時榴和衛繁的舉動,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不去搭理外面得意洋洋的齊江書,也沒空生氣,都去推窗戶。

但幾扇外開的窗戶都被堵死了。

齊江書也和湯山、湯瑤一起潑食用油,隔著窗戶大笑:“又得謝謝謝老板有用柴取暖的習慣,這院子裏的木頭真是太適合用來堵窗戶了!你們難道以為這麽明顯的逃生出路,我看不到嗎!”

“齊江書!我們剛才已經報完警了!你們逃不掉,這裏也不可能做成意外火災現場不被懷疑!”方時榴對外喊道。

同時她拿起了被放在柱子邊的斧頭,劈了下門發現門板太厚、似乎不像《閃靈》裏的酒店客房門板那樣容易劈開,於是又試圖通過門能拉開的半拳空隙去劈外面的鎖鏈。

齊江書大概是跟著她的聲音過來的,但又的確顯得有些神出鬼沒,總之齊江書這時候也正好出現在了門外,見狀就拎著油桶往縫隙潑。

邊潑邊說:“反正你們是活不到我們被抓那天了!就算被抓,有你們這麽多人陪葬也足夠了!”

方時榴後退及時,身上沒被波及到太多油,但斧子被潑了個正好,還因為縫隙太窄差點沒能收回來。

與此同時齊江書打開打火機往裏丟,火花擦過空氣,斧子上有油、瞬間被火焰包裹,方時榴雖然收回了斧子,也只能撒手丟開。

“對了,打火機也是從店裏拿的!”齊江書火上澆油道。

謝揉春剛打開了之前鎖廚房刀具的櫥櫃,讓其他人也拿上能用的反正都去劈門劈窗戶,聞言咬牙切齒:“我這麽個破店就不該備貨那麽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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