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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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搭我
ch75：當年
“我叫伍俊良。”
“都是我做的, 我認罪。”
審訊室裏，伍俊良淡淡地將視線落定在了對面兩位警察身上，片刻後又移開, 掃過不大空間裏的每一寸。
他張開右手的手掌，對著頭頂上的燈盞, 任著燈光自他的指縫間流淌而過。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眉眼之間, 將瞳色勾成耐人尋味的淺咖色。
“沒想到吧？”
伍俊良勾起嘴角：“是我，當年你們親手放走的那個小男孩。”
“從彤一直都在喻羨身邊, ”喻恒話說著，輕笑了一聲, “你膽子可夠大的。”
“從彤？”伍俊良的表情微微繞動。
動了動嘴唇, 搖頭道：“不熟。”
四年前。
伍俊良剛滿十六歲，染了風寒，還有些低燒, 便和晚自習的老師告了假，沒回寢室，翻了學校的圍欄溜回了家。
鑰匙擰動, 大門徐徐地推開, 屋子裏漆黑一片。
伍俊良反手按下客廳燈的開關，整個屋子瞬間地亮如白晝。
客廳正中央被血泊淹沒, 鮮紅的顏色圈點出了個人形的模樣。不知是昏迷中還是沒了呼吸的男人後背對著他，伍俊良毫不費力地辨認出了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伍何。
視線再上移，他才註意到蜷縮在沙發角旁的女孩。
藍白色校服上溢印的鮮紅, 太過紮眼。
她比他大了三歲，是父親再婚後, 繼母帶來的女兒。
伍俊良從不願意稱她一聲“姐姐”。
他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走到了她的面前, 輕輕地蹲下身子。
“你，做的？”伍俊良好像是問了個再明顯不過的問題。
她肩膀微內扣，單薄的身子骨止不住地發顫：“是，可……我沒想過會、會這樣。”
伍俊良註意到她手裏握著張紙，伸手想去拿。
對面的人註意到了，動作稍有後撤，連連搖晃了幾下的腦袋。
伍俊良眼睛暗了暗，不由分說地去搶。
一目十行地瀏覽過內容，嘴唇輕蔑地勾出了些弧度。
“交給我吧。”
他跑進廚房去取了塊抹布，沒有絲毫猶豫地擦拭起了地上的血跡：“你走，離開這裏。”
她搖了搖頭，眼淚洶湧地奪眼眶，漫過了瘦削的臉頰。
顯然受了驚嚇，嘴裏反反覆覆地念叨著：“是我、是我，我該去自首的……”
伍俊良只是默默地轉過身子，雙手輕搭在了她的上臂，手指緊抓著她的力道加得重了些。
“是伍家對不起你，”伍俊良指了指倒下的男人，“他、他欠你的，他該死，該這麽還。”
……
有些事情，存在自己的記憶裏就夠了。
畢竟，糟如他這般的人，也有想拼了命保護的人。
伍俊良還是搖頭否認：“從彤是我繼母帶來的姐姐，而已，不熟。”
綁架喻羨，已經從溫成筠那裏撈來了一大筆錢。
伍俊良托道上的哥們幫忙，會安排她渡到別的國家，而溫成筠的那筆錢，足夠她後半輩子的衣食無憂。
他聳了聳肩，供認不諱：“都是我幹的，抓我好了。”
“從彤，”喻恒緩緩開口，語氣不疑，“沒走。”
“現在在你隔壁，她認罪了，承認自己失手殺了繼父伍何。”
原本案件到此就該畫上句號。
但陳以洵和喻恒還是想不通，為何一通失手殺人案，還值得一個連環殺手為此頂包。
喻恒的視線緊緊凝在眼前也不過二十歲的少年身上，尚有謎團沒得解開。
“你要是，還不肯交代其他的話……”
“她沒走？”伍俊良嚴絲合縫的神情終於有了裂痕。
喻恒點頭：“她一口咬定，自己是主謀，你是被她威脅了的，才出此下策地幫她粉飾。”
伍俊良頓了頓，咧開嘴角，而後笑聲越放越大，最後猛地收束：“傻瓜。”
像是隔空說給他想保護的女孩。
“你們的技術，也能分析得出來吧？”
伍俊良別無他法，真實發生的一切，也已沒有再掩飾的必要。
如果留下來接受法律的制裁，是從彤做出的選擇，伍俊良自然接受，畢竟她明明就是那樣和善美好、純粹地愛著一切的女孩。
“她誤刺傷的那一刀，不致命的。”
為了處理屍體，伍俊良將伍何裝進了麻袋，擦拭幹凈四周的血跡，又小心翼翼地打包進行李箱，拖到了離家最近的一條海岸線。
他正準備拋屍。
麻袋裏的人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伍何睜開被血蒙住了視線的眼睛。
父子二人相視。
伍俊良沒什麽猶豫地，從地上抄起了塊碎石，砸向伍何的頭。
“她剛剛考完高考，終於考出了這個家，你為什麽就不願意放過她。”
一下又一下地，血肉逐漸模糊得不成樣子，掙紮的人徹底沒了動靜。
“為什麽，不肯放過我們……”十六歲的少年，發洩了全部情緒，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
窺見了一切的，出了狂卷不止的海浪，還有黃廣權。
黃廣權給他提供了幫助，包括如何處理現場、又怎麽給姐弟二人制造不在場證明。
“送她走的那天。”
明明是那樣的回憶，伍俊良想起來的時候，嘴角竟然還蒙著淡淡的一層笑意：“我跑去買了每次她走過那家櫥窗都會偷偷去看的，那條鵝黃色碎花裙。”
為了給她做不在場證明，伍俊良連夜找了黑車司機，將她送回她大學的所在地，林鎮。
而後自己又偷偷溜回學校的宿舍。
以精心準備好的口供，躲過了當年的懷疑。
“至於海邊那個女孩兒……”
伍俊良尾音拖長：“海邊有些石頭沾上了血跡，我怕被你們發現，隔三岔五地跑去那邊處理，碰巧撞上了她。”
“就……沒辦法。”
喻恒的拳頭攥緊，他側過頭，盯著單向玻璃的背後。
陳以洵也是同樣地眉頭緊縮，火氣在心裏窩作一團，手腕處青筋因情急而暴起。
兩人都想到了靈兒被發現時的慘狀。
白皙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的被抽打過的痕跡，身下有明顯被侵犯過的殘留，衣裙被撕扯得不成樣子。
條條的鵝黃色，再乍眼不過。
一個家庭，竟就因為這樣再小不過的巧合，而顛於毀滅。
旁觀室裏的四組全體，陷入寂靜。
“人渣，TMD。”
賈往實在忍不了，破口罵了一句。
“要不是殺人犯法，我宰了這小子！”池硯是他們幾個中年齡最小的，也是個脾氣火爆的楞頭青，郁悶的情緒積壓心裏，只能靠狠話來疏解。
陳以洵擡手，止住了身後氣憤的幾人。
他雙目直視前方，玻璃上映下了深邃的眉眼，和其中沒有偏移的堅毅。
“真相不會遲到，有法律嚴懲他。”
喻恒也和他心有靈犀地，沒被伍俊良供認的事實和他囂張無所謂的態度激怒。
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所以，黃廣權為什麽心甘情願幫你。”
伍俊良一怔，聳了聳肩，一副裝無理的姿態：“不知道啊，可能，單純人心善。”
-
結束審訊，陳以洵和喻恒並著肩地從通道裏往外走。
在走廊的最盡頭，喻羨一身藍白碎花裙子，倚著墻壁，顯然是在等他們。陽光剛好地透過玻璃投射進來，散落在她的發梢，本就淺色的頭發，在此映襯下更是顯得猶如被光芒偏愛的仙子一般。
兩人同時間地看見了她。
“結束了。”喻恒先開了口。
“是啊，”陳以洵應和他，“終於結束了。”
時隔四年，也算是兜兜繞繞地給了師父一個交代。
陽光之下，墻壁上懸掛的警徽，也熠熠生輝著。
許久未出現的自豪感，再度從心底湧現而出，將他周身團圍著。
光芒裏，有他最愛的事業，和心愛的女孩。
他突然想擡步跑過去，重新拿起當年熱血沸騰的沖勁，給喻羨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想好了嗎？”喻恒問他。
陳以洵知道他指的是回警隊的事。
他頓了頓：“其實，無所謂了，我們都不是當年那個一門心思只會撲在案子上的毛頭小子了。”
“顛三倒四的生活，給不了她安全感。”
“為了愛情屈服了啊——”說實話，喻恒對陳以洵的選擇並不意外，他想也沒想地調侃道，“追求真相和兄弟在你心裏一點分量都沒有是吧？”
“你小子再扯？”陳以洵毫不客氣地給了喻恒肩膀一拳。
“從你當上隊長那天，四組破過的哪個案子我沒出力？”
這話倒也不假。
從痕檢分析到犯罪心理，喻恒總是拿著案宗跑去公安大和陳以洵討論進展。別的沒啥，好像就是身邊有個他在，才放心。
“專家費一點沒收你的，你小子就偷著樂去吧。”
喻恒推搡回去，用嘴型比劃了個：“滾——”
幾句玩笑之後，兩人都重歸嚴肅。
“行了，”喻恒淡淡開口，“作為你兄弟，尊重你做的每個選擇。”
從喻恒嘴裏聽到這麽煽情又嚴肅的話，陳以洵笑了笑。
他擡起右手，輕搭在了喻恒的肩膀，捏了捏。
一如從前在大學時，結束現場演習往食堂走；又如偵破案件的表彰大會後，兩人心滿意足地奔赴下一個謎團。
無論是當初雙雙訓練服、藏藍色襯衫；還是現在一人板正的警服正裝，肩上的花越開越盛大，一人簡單的純白襯衫卻總能越來越斯文有型。
“放心吧，無論在哪。”
他的視線註視著高懸著的警徽，無比虔誠：“我永遠效忠於追求真相和公平正義。”
於公，陳以洵這樣保證。
於私——
陳以洵推了推鏡框，向這個自己不願意承認的大舅哥，別扭卻認真地開口。
“也不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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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伍俊良。”
“都是我做的, 我認罪。”
審訊室裏，伍俊良淡淡地將視線落定在了對面兩位警察身上，片刻後又移開, 掃過不大空間裏的每一寸。
他張開右手的手掌，對著頭頂上的燈盞, 任著燈光自他的指縫間流淌而過。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眉眼之間, 將瞳色勾成耐人尋味的淺咖色。
“沒想到吧？”
伍俊良勾起嘴角：“是我，當年你們親手放走的那個小男孩。”
“從彤一直都在喻羨身邊, ”喻恒話說著，輕笑了一聲, “你膽子可夠大的。”
“從彤？”伍俊良的表情微微繞動。
動了動嘴唇, 搖頭道：“不熟。”
四年前。
伍俊良剛滿十六歲，染了風寒，還有些低燒, 便和晚自習的老師告了假，沒回寢室，翻了學校的圍欄溜回了家。
鑰匙擰動, 大門徐徐地推開, 屋子裏漆黑一片。
伍俊良反手按下客廳燈的開關，整個屋子瞬間地亮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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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再上移，他才註意到蜷縮在沙發角旁的女孩。
藍白色校服上溢印的鮮紅, 太過紮眼。
她比他大了三歲，是父親再婚後, 繼母帶來的女兒。
伍俊良從不願意稱她一聲“姐姐”。
他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走到了她的面前, 輕輕地蹲下身子。
“你，做的？”伍俊良好像是問了個再明顯不過的問題。
她肩膀微內扣，單薄的身子骨止不住地發顫：“是，可……我沒想過會、會這樣。”
伍俊良註意到她手裏握著張紙，伸手想去拿。
對面的人註意到了，動作稍有後撤，連連搖晃了幾下的腦袋。
伍俊良眼睛暗了暗，不由分說地去搶。
一目十行地瀏覽過內容，嘴唇輕蔑地勾出了些弧度。
“交給我吧。”
他跑進廚房去取了塊抹布，沒有絲毫猶豫地擦拭起了地上的血跡：“你走，離開這裏。”
她搖了搖頭，眼淚洶湧地奪眼眶，漫過了瘦削的臉頰。
顯然受了驚嚇，嘴裏反反覆覆地念叨著：“是我、是我，我該去自首的……”
伍俊良只是默默地轉過身子，雙手輕搭在了她的上臂，手指緊抓著她的力道加得重了些。
“是伍家對不起你，”伍俊良指了指倒下的男人，“他、他欠你的，他該死，該這麽還。”
……
有些事情，存在自己的記憶裏就夠了。
畢竟，糟如他這般的人，也有想拼了命保護的人。
伍俊良還是搖頭否認：“從彤是我繼母帶來的姐姐，而已，不熟。”
綁架喻羨，已經從溫成筠那裏撈來了一大筆錢。
伍俊良托道上的哥們幫忙，會安排她渡到別的國家，而溫成筠的那筆錢，足夠她後半輩子的衣食無憂。
他聳了聳肩，供認不諱：“都是我幹的，抓我好了。”
“從彤，”喻恒緩緩開口，語氣不疑，“沒走。”
“現在在你隔壁，她認罪了，承認自己失手殺了繼父伍何。”
原本案件到此就該畫上句號。
但陳以洵和喻恒還是想不通，為何一通失手殺人案，還值得一個連環殺手為此頂包。
喻恒的視線緊緊凝在眼前也不過二十歲的少年身上，尚有謎團沒得解開。
“你要是，還不肯交代其他的話……”
“她沒走？”伍俊良嚴絲合縫的神情終於有了裂痕。
喻恒點頭：“她一口咬定，自己是主謀，你是被她威脅了的，才出此下策地幫她粉飾。”
伍俊良頓了頓，咧開嘴角，而後笑聲越放越大，最後猛地收束：“傻瓜。”
像是隔空說給他想保護的女孩。
“你們的技術，也能分析得出來吧？”
伍俊良別無他法，真實發生的一切，也已沒有再掩飾的必要。
如果留下來接受法律的制裁，是從彤做出的選擇，伍俊良自然接受，畢竟她明明就是那樣和善美好、純粹地愛著一切的女孩。
“她誤刺傷的那一刀，不致命的。”
為了處理屍體，伍俊良將伍何裝進了麻袋，擦拭幹凈四周的血跡，又小心翼翼地打包進行李箱，拖到了離家最近的一條海岸線。
他正準備拋屍。
麻袋裏的人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伍何睜開被血蒙住了視線的眼睛。
父子二人相視。
伍俊良沒什麽猶豫地，從地上抄起了塊碎石，砸向伍何的頭。
“她剛剛考完高考，終於考出了這個家，你為什麽就不願意放過她。”
一下又一下地，血肉逐漸模糊得不成樣子，掙紮的人徹底沒了動靜。
“為什麽，不肯放過我們……”十六歲的少年，發洩了全部情緒，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
窺見了一切的，出了狂卷不止的海浪，還有黃廣權。
黃廣權給他提供了幫助，包括如何處理現場、又怎麽給姐弟二人制造不在場證明。
“送她走的那天。”
明明是那樣的回憶，伍俊良想起來的時候，嘴角竟然還蒙著淡淡的一層笑意：“我跑去買了每次她走過那家櫥窗都會偷偷去看的，那條鵝黃色碎花裙。”
為了給她做不在場證明，伍俊良連夜找了黑車司機，將她送回她大學的所在地，林鎮。
而後自己又偷偷溜回學校的宿舍。
以精心準備好的口供，躲過了當年的懷疑。
“至於海邊那個女孩兒……”
伍俊良尾音拖長：“海邊有些石頭沾上了血跡，我怕被你們發現，隔三岔五地跑去那邊處理，碰巧撞上了她。”
“就……沒辦法。”
喻恒的拳頭攥緊，他側過頭，盯著單向玻璃的背後。
陳以洵也是同樣地眉頭緊縮，火氣在心裏窩作一團，手腕處青筋因情急而暴起。
兩人都想到了靈兒被發現時的慘狀。
白皙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的被抽打過的痕跡，身下有明顯被侵犯過的殘留，衣裙被撕扯得不成樣子。
條條的鵝黃色，再乍眼不過。
一個家庭，竟就因為這樣再小不過的巧合，而顛於毀滅。
旁觀室裏的四組全體，陷入寂靜。
“人渣，TMD。”
賈往實在忍不了，破口罵了一句。
“要不是殺人犯法，我宰了這小子！”池硯是他們幾個中年齡最小的，也是個脾氣火爆的楞頭青，郁悶的情緒積壓心裏，只能靠狠話來疏解。
陳以洵擡手，止住了身後氣憤的幾人。
他雙目直視前方，玻璃上映下了深邃的眉眼，和其中沒有偏移的堅毅。
“真相不會遲到，有法律嚴懲他。”
喻恒也和他心有靈犀地，沒被伍俊良供認的事實和他囂張無所謂的態度激怒。
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所以，黃廣權為什麽心甘情願幫你。”
伍俊良一怔，聳了聳肩，一副裝無理的姿態：“不知道啊，可能，單純人心善。”
-
結束審訊，陳以洵和喻恒並著肩地從通道裏往外走。
在走廊的最盡頭，喻羨一身藍白碎花裙子，倚著墻壁，顯然是在等他們。陽光剛好地透過玻璃投射進來，散落在她的發梢，本就淺色的頭發，在此映襯下更是顯得猶如被光芒偏愛的仙子一般。
兩人同時間地看見了她。
“結束了。”喻恒先開了口。
“是啊，”陳以洵應和他，“終於結束了。”
時隔四年，也算是兜兜繞繞地給了師父一個交代。
陽光之下，墻壁上懸掛的警徽，也熠熠生輝著。
許久未出現的自豪感，再度從心底湧現而出，將他周身團圍著。
光芒裏，有他最愛的事業，和心愛的女孩。
他突然想擡步跑過去，重新拿起當年熱血沸騰的沖勁，給喻羨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想好了嗎？”喻恒問他。
陳以洵知道他指的是回警隊的事。
他頓了頓：“其實，無所謂了，我們都不是當年那個一門心思只會撲在案子上的毛頭小子了。”
“顛三倒四的生活，給不了她安全感。”
“為了愛情屈服了啊——”說實話，喻恒對陳以洵的選擇並不意外，他想也沒想地調侃道，“追求真相和兄弟在你心裏一點分量都沒有是吧？”
“你小子再扯？”陳以洵毫不客氣地給了喻恒肩膀一拳。
“從你當上隊長那天，四組破過的哪個案子我沒出力？”
這話倒也不假。
從痕檢分析到犯罪心理，喻恒總是拿著案宗跑去公安大和陳以洵討論進展。別的沒啥，好像就是身邊有個他在，才放心。
“專家費一點沒收你的，你小子就偷著樂去吧。”
喻恒推搡回去，用嘴型比劃了個：“滾——”
幾句玩笑之後，兩人都重歸嚴肅。
“行了，”喻恒淡淡開口，“作為你兄弟，尊重你做的每個選擇。”
從喻恒嘴裏聽到這麽煽情又嚴肅的話，陳以洵笑了笑。
他擡起右手，輕搭在了喻恒的肩膀，捏了捏。
一如從前在大學時，結束現場演習往食堂走；又如偵破案件的表彰大會後，兩人心滿意足地奔赴下一個謎團。
無論是當初雙雙訓練服、藏藍色襯衫；還是現在一人板正的警服正裝，肩上的花越開越盛大，一人簡單的純白襯衫卻總能越來越斯文有型。
“放心吧，無論在哪。”
他的視線註視著高懸著的警徽，無比虔誠：“我永遠效忠於追求真相和公平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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