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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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在
ch46：黑夜
喻羨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 便聽見了小雨淅瀝聲。
她單手支著床，起身仰頭看向窗外，隨後視線緩地下移, 落在了她身旁的空位。
被子被一絲不茍地鋪平，完全沒有留宿過人的痕跡。
喻羨心底籠起了一絲不安, 飛速地抓到手機。
她斟酌著用詞, 在陳以洵的對話框裏停滯了良久。
屏幕上的文字突然變成了“正在輸入中……”，緊接著陳以洵的消息彈入。
“起了？”短的兩字在喻羨耳邊炸開。
那邊的人似是還故意壓低了聲音, 低域的氣音，隔著好幾公裏的空氣將她的耳垂灼紅。
喻羨回覆了個“嗯嗯”的表情包。
猶豫了半晌, 她將手機收聲麥克遞至嘴邊, 語氣遲疑：“昨天……不是夢吧？”
“怎麽，”語音傳來，收音收到了對面輕地扯了笑, 依舊是淡淡的氣聲，“親都親了，還想耍賴？”
喻羨整個臉蛋徹底漲紅。
嗓子也隨之發澀, 她輕咳了兩下, 否認：“沒、沒有，當然沒有。”
伴隨著講話聲, 她還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後知後覺才想起來陳以洵看不見。
捧在手心裏的手機也再沒有震動傳來。
喻羨才緩緩將手機放好，起身洗漱、梳妝。
推開房門時候，正巧迎面撞上了溫成筠從陳以洵的書房走出來。
“您要出門嗎？”喻羨狐疑地看了眼他背後的房門, 又不放心地多問了一句，“以洵……不太喜歡別人進他房間, 您以後……”
溫成筠笑了一聲，褶皺的紋理密布在眼角。
“小沒良心的, ”他擡手，寵溺地刮了刮喻羨的鼻頭，“才嫁過來多久，就開始胳膊肘向外拐了。”
明明是他好女婿大早上將自己約了過來。
到頭來自己還得了個被數落。
喻羨被溫成筠說得有幾分羞赧，她難得地用了撒嬌地語氣：“爸爸——”
在她的記憶裏，她與溫成筠之間鮮少有這般溫情時刻，如今莫名地浮現在眼前，倒又幾分惹人淚意。
她強忍住鼻頭的酸澀。
又聽見溫成筠說：“公司還有事情要等著我處理，爸爸就先回去了，你和小陳在裏景好好的，他要是敢欺負你，馬上和爸爸說，我們溫家絕不饒他。”
喻羨被他說得一楞一楞。
“還有，小馮那個事，是爸爸錯了。”溫成筠有些忸怩地扔下這最後一句便離開了。
喻羨徹底摸不著頭腦，莫名地覺得在她熟睡的時候，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每個人都熟悉又陌生的——
她轉回身，目光正對上了溫瑗。
溫瑗雙手交叉地疊放在胸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後。察覺對上了喻羨的視線，她微微地下挑起頜角，抹了正紅色的嘴唇輕地一勾。
隔著很遠的距離，但喻羨好似還是從她的鼻齒間聽到了一聲輕嗤。
同樣地不知為何。
-
雨連綿地下了一天，入夜時分天幕都要比往時要昏暗得多。
喻羨和溫成筠道了別，剛在沙發沿坐下身子，手機裏便彈出了溫瑗的消息。
爸爸有個文件夾落茶幾上了，你幫忙送一下
喻羨擡了擡視線。
溫瑗所說的茶幾正中確是擺了個文件檔案。
這事不是溫成筠開口、不是溫成筠助理開口，而是溫瑗提起的，喻羨就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她正想確認。
溫瑗那邊像是真的很著急，直接一個語音電話撥了過來。
“餵。”
喻羨被對面不善的語氣嚇得一驚。
“沒看見我的消息嗎？快點啊，爸爸和程叔就等著你呢。”
電話被無情地掐斷。
喻羨長舒一口氣，只好認命地起身。
看著幽黑的夜幕，和傾盆而落的雨點，她心裏有些犯怵。但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頭紮進了雨絲中。
雨點不留情面地砸在傘面上，更像是一拳拳地捶在喻羨心裏，每一處重擊都能捎起不願追憶的過往。
黑色像是無情怪獸，貪婪地吸食著她的勇氣。
一步比一步，走得遲疑。
喻羨咬著牙，硬是沒打退堂鼓地到了溫瑗在電話裏提到的地點。
空空蕩蕩的，完全不見車影。
喻羨心裏響鈴大作，舌尖輕抵上顎。
發梢、裙擺、鞋尖，都聚攏滿水汽而被惹濕，她顫著手指地從懷裏取出那份文檔。她周身都濕了，只有它是幹燥的。
喻羨嘴角扯了味苦笑。
雙腿失去了支撐力度地向下倒去，跌坐在一旁的臺階上。
宛若供奉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般，她極為虔誠地一圈圈解開細繩，伸頭看去，文檔夾裏亦是空蕩的。
又是溫瑗的技倆——
喻羨一時間不知道該指責她的無聊，還是該埋怨自己的輕信。
電話鈴聲恰好響起，叫囂般地越來越大。
“哎呀，”喻羨麻木地點下接聽，第一句傳入耳膜的是溫瑗誇張得過了頭的驚呼，“你來得太慢啦，爸爸他們要趕航班已經走掉啦。”
“溫瑗。”
喻羨冷著嗓子開口。
漫長的停頓後，她舌尖輕舐過下唇：“……姐姐。”
“你、不無聊嗎？”喻羨闔上了眼睛，一股氣地脫口問出。
“和我搶爸爸的愛，喻羨，你不配。”
溫瑗勾起嘴角，想到喻羨那副總是楚楚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是你的報應，都是你應得的，懂麽？”
喻羨一時間沒分得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溫瑗明顯是更幼稚又無聊的那個。
她嘴角扯起了溫溫的弧度。
“我對你的家沒興趣。”
喻羨沒由頭地想到了陳以洵，她眉宇之中透出了淡淡的小驕傲：“我有我自己的愛人和家，才不惦記你的。”
不知是雨天信號變得不穩定，喻羨還沒等到溫瑗的回話，通話便被切斷。
她沒有興趣再回撥過去，索性將手機丟去一邊。
那些被她主觀選擇遺忘的記憶一股腦地湧出。
血色迷蒙炸開，在她的眼前，尖銳的利器、爭執的推搡一如電影播放器般按下了自動演示。
最後，定格在了那日鬧市，隱於潮後的第三人。
喻羨凝著黑夜，努力地睜大眼睛。
看不清，還是看不清。
像是有什麽銳器逼刺近了她的雙眼，一寸一寸地將她的視線完全剝去。
喻羨將雙手微擡起，覆在了自己的眼前。夜幕的黑色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人為的。
雖然有掩耳盜鈴之嫌，但喻羨自己很是適用。
視覺被主觀剝奪後，她的世界裏只餘下了淅淅雨聲；久而久地聽，倒有幾分安心曲的意境。
雨聲不見弱，倒是有溫熱落在了喻羨的手背上。
緊接著是陳以洵沈玉般的嗓音飄忽在了她的耳畔：“怎麽亂跑到這了。”
“陳以洵。”
喻羨松開了自己罩著眼睛的手，連同著陳以洵的。
她本就只想叫他一聲名字。
卻不想這三個字像是情緒宣洩的開關，只是字字地念出，便有更多的情愫隨之而出。
斷了弦的淚珠奪眶而出，勾勒出了她臉頰的線條。
陳以洵單膝蹲在了小姑娘的面前，看著她小手一把又一把地抹著臉蛋。
小姑娘心裏像是有很多個瓶瓶罐罐，裏面盛著各色各樣的情緒，稍加不註意，便碎落一地。
他想張開雙手去給她個擁抱。
卻生怕打斷她宣洩的興頭，最後只敢怔怔地停在原地，寬厚的大手撫在她的肩頭，時不時地輕拍幾下。
“陳以洵。”
喻羨收拾好了心底的委屈，被水浸過的一雙眸子更顯楚楚。
她眨了眨眼：“給我個家吧。”
這樣就再不用溫瑗費盡心思地，一遍又一遍地來提醒她是個小偷。
只會去偷別人的家庭。
陳以洵心裏揣著一張紙，被喻羨寥寥幾句話，攥捏成了紙團。
溝壑裏都寫滿了難言的酸澀。
他雙手緊緊地攬住了喻羨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懷裏帶。
雨水增加了兩人之間的摩擦力，也將兩人之間相貼的線條勾勒得更流暢。
喻羨楞了半秒，後知後覺地回抱。
淚意被輕易地止住。
“我在這，你就有家。”
陳以洵下頜輕墊在喻羨的肩窩，眼神在空中懸著，卻堅決淩然。
“我們是被寫在一個本上的關系。”
“我今天心情不好。”
喻羨從陳以洵的懷裏支起身子，義正言辭地提著無理要求：“你騎車帶我去兜風吧。”
“下雨，”陳以洵淡淡開口，“危險。”
“喻恒說你以前可不是這麽保守的人。”
喻羨“奸計”湧上心頭，故意激他：“這就不敢了？”
“跟我用激將法？”陳以洵眸子暗了暗，尾音挑起，眉頭拉近，已有了些肅殺之色：“你會後悔的。”
“我才不……”喻羨的尾音還沒吐完。
陳以洵覆在她腰間的雙手突然發力，將她整人抱起，安穩地抗在肩上。
不由分說地大步流星向前。
喻羨不安分地撲棱了幾下，才重歸乖順下來。
雙腳騰空，雙手想攬住些什麽，最終亦一無所獲。唯一能支撐的，只有身下陳以洵的肩頭，和他穩穩錮住她大腿後側的手臂。
陳以洵大多時候是溫爾的。
言辭和笑都蒙了一層細紗似地疏離。
稚氣尚存的痞匪氣只偶爾才從他的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地溜出，讓人想窺尋更多，卻只能無功而返。
偏偏是這迷人的危險。
像是陷阱般地勾她欲向更深處探覓。
喻羨不甘在兩人之間占了下風。
她俯下頭，作勢想咬陳以洵的肩頭。
剛張了嘴，陳以洵像身後長了眼睛似地。
幽幽出聲——
“敢下嘴的話，你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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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羨心底籠起了一絲不安, 飛速地抓到手機。
她斟酌著用詞, 在陳以洵的對話框裏停滯了良久。
屏幕上的文字突然變成了“正在輸入中……”，緊接著陳以洵的消息彈入。
“起了？”短的兩字在喻羨耳邊炸開。
那邊的人似是還故意壓低了聲音, 低域的氣音，隔著好幾公裏的空氣將她的耳垂灼紅。
喻羨回覆了個“嗯嗯”的表情包。
猶豫了半晌, 她將手機收聲麥克遞至嘴邊, 語氣遲疑：“昨天……不是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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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講話聲, 她還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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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在手心裏的手機也再沒有震動傳來。
喻羨才緩緩將手機放好，起身洗漱、梳妝。
推開房門時候，正巧迎面撞上了溫成筠從陳以洵的書房走出來。
“您要出門嗎？”喻羨狐疑地看了眼他背後的房門, 又不放心地多問了一句，“以洵……不太喜歡別人進他房間, 您以後……”
溫成筠笑了一聲，褶皺的紋理密布在眼角。
“小沒良心的, ”他擡手，寵溺地刮了刮喻羨的鼻頭，“才嫁過來多久，就開始胳膊肘向外拐了。”
明明是他好女婿大早上將自己約了過來。
到頭來自己還得了個被數落。
喻羨被溫成筠說得有幾分羞赧，她難得地用了撒嬌地語氣：“爸爸——”
在她的記憶裏，她與溫成筠之間鮮少有這般溫情時刻，如今莫名地浮現在眼前，倒又幾分惹人淚意。
她強忍住鼻頭的酸澀。
又聽見溫成筠說：“公司還有事情要等著我處理，爸爸就先回去了，你和小陳在裏景好好的，他要是敢欺負你，馬上和爸爸說，我們溫家絕不饒他。”
喻羨被他說得一楞一楞。
“還有，小馮那個事，是爸爸錯了。”溫成筠有些忸怩地扔下這最後一句便離開了。
喻羨徹底摸不著頭腦，莫名地覺得在她熟睡的時候，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每個人都熟悉又陌生的——
她轉回身，目光正對上了溫瑗。
溫瑗雙手交叉地疊放在胸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後。察覺對上了喻羨的視線，她微微地下挑起頜角，抹了正紅色的嘴唇輕地一勾。
隔著很遠的距離，但喻羨好似還是從她的鼻齒間聽到了一聲輕嗤。
同樣地不知為何。
-
雨連綿地下了一天，入夜時分天幕都要比往時要昏暗得多。
喻羨和溫成筠道了別，剛在沙發沿坐下身子，手機裏便彈出了溫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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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瑗所說的茶幾正中確是擺了個文件檔案。
這事不是溫成筠開口、不是溫成筠助理開口，而是溫瑗提起的，喻羨就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她正想確認。
溫瑗那邊像是真的很著急，直接一個語音電話撥了過來。
“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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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見我的消息嗎？快點啊，爸爸和程叔就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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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羨長舒一口氣，只好認命地起身。
看著幽黑的夜幕，和傾盆而落的雨點，她心裏有些犯怵。但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頭紮進了雨絲中。
雨點不留情面地砸在傘面上，更像是一拳拳地捶在喻羨心裏，每一處重擊都能捎起不願追憶的過往。
黑色像是無情怪獸，貪婪地吸食著她的勇氣。
一步比一步，走得遲疑。
喻羨咬著牙，硬是沒打退堂鼓地到了溫瑗在電話裏提到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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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腿失去了支撐力度地向下倒去，跌坐在一旁的臺階上。
宛若供奉世上最珍貴的寶物般，她極為虔誠地一圈圈解開細繩，伸頭看去，文檔夾裏亦是空蕩的。
又是溫瑗的技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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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恰好響起，叫囂般地越來越大。
“哎呀，”喻羨麻木地點下接聽，第一句傳入耳膜的是溫瑗誇張得過了頭的驚呼，“你來得太慢啦，爸爸他們要趕航班已經走掉啦。”
“溫瑗。”
喻羨冷著嗓子開口。
漫長的停頓後，她舌尖輕舐過下唇：“……姐姐。”
“你、不無聊嗎？”喻羨闔上了眼睛，一股氣地脫口問出。
“和我搶爸爸的愛，喻羨，你不配。”
溫瑗勾起嘴角，想到喻羨那副總是楚楚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是你的報應，都是你應得的，懂麽？”
喻羨一時間沒分得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溫瑗明顯是更幼稚又無聊的那個。
她嘴角扯起了溫溫的弧度。
“我對你的家沒興趣。”
喻羨沒由頭地想到了陳以洵，她眉宇之中透出了淡淡的小驕傲：“我有我自己的愛人和家，才不惦記你的。”
不知是雨天信號變得不穩定，喻羨還沒等到溫瑗的回話，通話便被切斷。
她沒有興趣再回撥過去，索性將手機丟去一邊。
那些被她主觀選擇遺忘的記憶一股腦地湧出。
血色迷蒙炸開，在她的眼前，尖銳的利器、爭執的推搡一如電影播放器般按下了自動演示。
最後，定格在了那日鬧市，隱於潮後的第三人。
喻羨凝著黑夜，努力地睜大眼睛。
看不清，還是看不清。
像是有什麽銳器逼刺近了她的雙眼，一寸一寸地將她的視線完全剝去。
喻羨將雙手微擡起，覆在了自己的眼前。夜幕的黑色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人為的。
雖然有掩耳盜鈴之嫌，但喻羨自己很是適用。
視覺被主觀剝奪後，她的世界裏只餘下了淅淅雨聲；久而久地聽，倒有幾分安心曲的意境。
雨聲不見弱，倒是有溫熱落在了喻羨的手背上。
緊接著是陳以洵沈玉般的嗓音飄忽在了她的耳畔：“怎麽亂跑到這了。”
“陳以洵。”
喻羨松開了自己罩著眼睛的手，連同著陳以洵的。
她本就只想叫他一聲名字。
卻不想這三個字像是情緒宣洩的開關，只是字字地念出，便有更多的情愫隨之而出。
斷了弦的淚珠奪眶而出，勾勒出了她臉頰的線條。
陳以洵單膝蹲在了小姑娘的面前，看著她小手一把又一把地抹著臉蛋。
小姑娘心裏像是有很多個瓶瓶罐罐，裏面盛著各色各樣的情緒，稍加不註意，便碎落一地。
他想張開雙手去給她個擁抱。
卻生怕打斷她宣洩的興頭，最後只敢怔怔地停在原地，寬厚的大手撫在她的肩頭，時不時地輕拍幾下。
“陳以洵。”
喻羨收拾好了心底的委屈，被水浸過的一雙眸子更顯楚楚。
她眨了眨眼：“給我個家吧。”
這樣就再不用溫瑗費盡心思地，一遍又一遍地來提醒她是個小偷。
只會去偷別人的家庭。
陳以洵心裏揣著一張紙，被喻羨寥寥幾句話，攥捏成了紙團。
溝壑裏都寫滿了難言的酸澀。
他雙手緊緊地攬住了喻羨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懷裏帶。
雨水增加了兩人之間的摩擦力，也將兩人之間相貼的線條勾勒得更流暢。
喻羨楞了半秒，後知後覺地回抱。
淚意被輕易地止住。
“我在這，你就有家。”
陳以洵下頜輕墊在喻羨的肩窩，眼神在空中懸著，卻堅決淩然。
“我們是被寫在一個本上的關系。”
“我今天心情不好。”
喻羨從陳以洵的懷裏支起身子，義正言辭地提著無理要求：“你騎車帶我去兜風吧。”
“下雨，”陳以洵淡淡開口，“危險。”
“喻恒說你以前可不是這麽保守的人。”
喻羨“奸計”湧上心頭，故意激他：“這就不敢了？”
“跟我用激將法？”陳以洵眸子暗了暗，尾音挑起，眉頭拉近，已有了些肅殺之色：“你會後悔的。”
“我才不……”喻羨的尾音還沒吐完。
陳以洵覆在她腰間的雙手突然發力，將她整人抱起，安穩地抗在肩上。
不由分說地大步流星向前。
喻羨不安分地撲棱了幾下，才重歸乖順下來。
雙腳騰空，雙手想攬住些什麽，最終亦一無所獲。唯一能支撐的，只有身下陳以洵的肩頭，和他穩穩錮住她大腿後側的手臂。
陳以洵大多時候是溫爾的。
言辭和笑都蒙了一層細紗似地疏離。
稚氣尚存的痞匪氣只偶爾才從他的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地溜出，讓人想窺尋更多，卻只能無功而返。
偏偏是這迷人的危險。
像是陷阱般地勾她欲向更深處探覓。
喻羨不甘在兩人之間占了下風。
她俯下頭，作勢想咬陳以洵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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