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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我遇見你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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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我遇見你以前

ch47:報酬

有什麽可後悔的。

喻羨其實一直在心裏埋了這一句。

可到最後, 她也沒機會說出口。

陳以洵扛著她走到停車位,將她穩穩地放在了機車座上。

他的雙手自然地覆上了喻羨的手腕,順勢將其帶至身後。

嚴嚴實實地將喻羨圈在了懷中。

意識到什麽將至, 喻羨目光閃爍地環顧了一周。

小聲反抗:“不要。”

“時間很晚了,天又一直在下大雨, 喻小姐又要做摩托車這樣高危的項目。”

陳以洵條理清晰地羅列。

最後, 給喻羨扣了頂大帽子:“連點報酬都不願意給?”

“沒、沒有。”喻羨被他說得羞紅了臉。

被他描述得,她像是個不知輕重只會胡鬧的小孩兒。

喻羨一咬牙, 懵懂地拿自己的唇去碰。

雙手被陳以洵束縛在了背後,她的行動範圍有限, 喻羨只好卯著力氣地向前伸著脖子。

最終蜻蜓點水般輕巧的一吻, 只落在了他的嘴角。

陳以洵的話給這一個吻賦了太多的含義。

喻羨莫名地有些心虛。

“可以嗎?”她怯怯地問。

陳以洵沒開口,眼神仍逗停在喻羨的眉眼上。

像是灼熱的火焰,欲將她一整個燃盡, 他的回答全在不言的眼神中。

當然。

不夠。

陳以洵俯身向前,玩弄似地填滿了喻羨的視線。

喻羨反應慢了半拍,匆匆闔上眼瞼。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縮短, 卻沒有意想之中的溫熱降下。

喻羨顫著睫毛, 又等了半晌,才緩地睜開了眼。

對上的陳以洵一雙含笑的眼。

和嘴角明媚的弧度。

喻羨從未見過他這般。

“可以了。”陳以洵“詭計”得逞, 心情自是愉悅不已。

他勾起手指,蹭了蹭喻羨的鼻尖。

將系在車把上的頭盔取下,為她佩戴端正, 又抱著她調整好了坐姿。

末了,輕輕地牽著喻羨的手環住自己的腰間。

寬慰似地揉捏著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哭鬼, 抓緊我。”

不顧身後已然熟成小番茄的喻羨,陳以洵一把擰下油門。轟隆聲響徹雲霄, 又被甩在了身後。

速度與激情的感受再度在喻羨的心頭籠了起來。

她顧不得害羞,雙手緊緊地錮在陳以洵的腰間,將他抱得很緊。

像是懷揣著世間最珍貴的瑰寶——

雨勢依舊沒有減弱的趨勢,綿密的雨絲肆無忌憚地落向兩人的頭盔,譜出一曲世上只此一雙人的絕唱。

明明是她最有心理陰影的雨夜,卻在他的後座,煥發了別般的欣喜。

喻羨無端地希望這一夜、這一程,能慢點、再慢點。

-

溫瑗躲在暗處,本是想見證喻羨被淋成落湯雞的狼狽模樣。

卻不想她那個所謂的丈夫,恰時出現,兩人卿卿我我了一陣,結對離開。

拿把始終更傾向喻羨一側的雨傘,映入溫瑗的眼底,惹得她雙眼泛起猩紅,手掌攥成拳狀,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

“她一個外來人,沒人要的小孩兒,憑什麽能被這麽多人喜歡。”

“多乖啊,”一旁被溫瑗叫來教訓喻羨的小混混瞟了眼溫瑗口中的人兒,若無其事地開口,“長得就一副舍不得欺負的模樣。”

“你也這麽想?”溫瑗眼神黯淡了半秒,轉回身質問道。

少年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不然呢?”

“狼尾,你是我叫來的,能不能分清該向著誰說話?”

被溫瑗喚作“狼尾”的少年趕忙賠了個笑臉。

“是是是,”他連連點頭,“白月光和紅玫瑰而已,依我看,你更勝一籌。”

溫瑗輕嗤了一聲。

“你根本不是這樣想的。”

她語氣裏再徒添淒荒,多了的幾分笑意,更像是自嘲。

“我早晚毀了她。”

溫瑗眼裏乍現兇意:“讓她不自量力來搶我的人。”

她心思郁悶,去泡了一晚上的酒吧後,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家門。

溫瑗隨著溫成筠一起在陳以洵家裏也住了好些日子,但她朋友、聚會都很多,通宵或是玩到後半夜都是常見的事情,所以和陳以洵沒打過幾次照面。

推開大門,玄關處的聲控燈自然亮起。

溫瑗將鞋子丟到一邊,往自己的臥室走的時候,還因為不穩的腳步,勾倒了櫃上擺放鑰匙的小物件。

清脆聲音一連串,她趕忙去捂。

半身微曲,半扶在了櫃子上,溫瑗驚魂不定地長呼了一口氣。

順著自己的視線一點點地往上面移動,才發現在沙發的拐角處,赫然坐著一個人。

陳以洵掌了盞燈,但燈光調到了最暗的一檔,只泛了一圈淡淡的冷色光。

很好地契合進了夜色裏,才導致溫瑗沒有第一時間地看見他。

溫瑗被嚇得後背激起一層的冷汗,沒好氣地開口,音量自然也大了很多:“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覺坐在客廳嚇人!”

陳以洵便似一汪清泉,了然無聲中便將溫瑗的怒氣化解。

但他神情也不善,靜態的眉宇裏寫滿了慍色。

“我本應隨我的妻子叫您一聲姐姐。”陳以洵淡淡開口。

為了維系禮貌,他站直了身子,步子悠然地到了溫瑗面前。

“你我無親血關系,也算是無緣無份,我想勸您一句,別再欺負我的妻子。”

“從前她在溫家是孤單一人,無依無靠的,被你欺負也不還手,只能說是羨羨心善。”

陳以洵提及了那段時光,喻羨是一個字都未向他傾訴,但從她的表現和喻恒只言片語的信息中不難拼裝出事件的真相。

“現在不一樣了,她身邊有了我,我便是她的靠山,也能護著她。”

“我沒她那麽好脾氣,格城再遠、溫家的勢力再強大,我也沒什麽怕的。”

溫瑗完全被對面的氣勢壓倒,大氣不敢出。

“你若是再欺負她,哪怕是地獄,我也拉著你下。”

陳以洵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他身上凜著一股清盛的慍氣,背後像是燒了無色的火焰。

腳下的步子卻又放得很輕,怕驚擾到好不容易哄睡了的喻羨。

“對了,溫叔叔已經幫你訂好了回程的機票,他讓我轉達你,別太貪玩了。”

陳以洵的聲音徹底消失不見,溫瑗像是被抽幹了精氣似地緩緩滑坐在了沙發上。

她雙手交疊在胸前,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那雙獵鷹似的眼睛卻深深地烙印在了溫瑗的心頭,煎熬地烤炙著她的回憶。

“差點鬧出人命的那次……”

溫瑗自言自語道,語氣卻越來越飄忽:“喻羨應該沒和他說吧。”

那天的情況太過緊迫又混亂,連溫瑗都不敢再多回憶。

她一個勁兒地搖著頭,嘴裏念叨著“不能,不能,沒事的……”

-

次日,喻羨醒來,房子裏空空蕩蕩的。

她掃了眼溫瑗未關的房間門,發現裏面已經沒了她的行李。

“不辭而別?”喻羨碎碎念叨了一句。

這也不像是她的作風啊——

喻羨還沒來得及細想,腳踝處突然湊來了一團毛茸茸。

她驚喜地蹲下身子,捧起椰子的圓腦袋,猛地揉了好幾把。

“家裏就剩咱倆啦——”

椰子也很合時宜地來回搖動著尾巴,圓溜溜的眼睛亮亮的。

喻羨見了喜歡得不行,附到它的尖耳朵旁偷偷說:“你也不喜歡她是不是!”

小家夥像是聽懂了話似地,“汪汪”了兩聲。

見有“人”站在了自己這一邊,喻羨心情大好,獎勵似地多揉了揉椰子。

“走,姐姐帶你出去玩。”

說是“玩”,對於喻羨這個自由職業者來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辦公。

她牽著椰子到了從彤的花店,將它的繩子系在一旁的花柱上,叮囑它:“屋子裏從彤姐姐要做好吃的,你不許進去嗷。”

從彤剛從面包房裏出來,正好見到一人一狗的“教學小課堂”,不禁失笑。

“它還是個孩子呢。”

“無規矩不成方圓,”喻羨起身,拉開椅子坐在了從彤的對面,她笑笑,“我家陳教授說的。”

從彤一聽這話,也淺淺地勾了唇。

“好好,你們家陳教授最好了。”

喻羨眼睛亮了亮,尾調輕快上揚:“你們還沒見過吧,要不要哪天一起吃個飯呀。”

從彤擦拭著花葉的手頓了一頓。

“上次在醫院見過了,”她笑得有些勉強,“你知道我性格的,這種聚餐最應付不來了。”

喻羨緩慢地點了點頭。

為自己的不體貼短暫地懊惱了半秒,而後有綻開笑顏:“沒關系的,陳教授的心意我一定帶到,有空就多光顧些你的生意。”

喻羨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腦袋愈發地沈重,她擡手輕按在太陽穴處,打著圈地揉。

她猜測是昨日淋了小雨的緣故,怕是染上了小風寒。

從彤註意到她的小動作,連忙關心:“不舒服嗎?”

喻羨不想麻煩她,只道:“沒關系的,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

林月絮的一通視頻會議邀請撥通進來,草草地打斷了二人對話。

喻羨直了直背,坐得板正。

“林老師、杜老師,下午好!”

那邊被喻羨的“新稱呼”打了個措手不及,楞神了兩秒。

杜靈:“寶貝,怎麽這麽高興,最近遇到好事情啦?”

喻羨故弄玄虛地賣關子:“當然。”

林月絮見兩人有把話題越帶越遠之嫌,連忙阻止:“好啦好啦,開會。”

另外兩人被扯回話題神色都有些怏怏。

不一會兒的時間,便收拾好了心情,投入工作狀態。

這次的案例是個意外懷孕的未婚女性,在流產掉這個本不應到來的小生命後,負罪感和道德感卻如期而至,將她緊緊裹挾。

每個夜深人靜的夜裏,她都輾轉反側。

總是能聽見小家夥的嗚咽啼哭。

“它本就是我生命中的意外,我不過是修正了自己的人生道路,明明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為什麽我的心裏還不是滋味。”

林月絮播放著來稿人的內心獨白。

一個嶄新的生命。

對喻羨來說還是太遙遠的話題,她一時間沒想出能續下去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喻羨才喃喃道:“才幾周的生命,就和媽媽有感情了嘛?”

她從未涉過類似的情境之下,疑問也是真的發自內心。

“不是的。”

從彤不知何時站在了喻羨的身後,她怔怔地開口:“那種感覺很覆雜,但不是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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