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7章 侵略時

關燈
第17章 侵略時

ch19:塗藥

“總之就是這樣啦——”

喻羨在和大洋彼岸許知也通話, 毫不掩飾自己和陳以洵的最新進展:“又被拒絕了,但這次不一樣,當場、面對面的那種。”

“寶貝, 你心態真好。”許知也聽完她的故事,遲疑了好一陣才下此結論。

“他心裏怎麽想的, 其實我早就知道。”

喻羨實話實講:“他答應和我結婚, 大概只出於好心,沒其他的。”

她指尖輕撚著花瓣, 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麽。

“沒關系的。”

不需要許知也說什麽開導她的話,喻羨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

她目光炯炯:“反正也是我先動心, 理應我多喜歡他一點。”

輪到那邊的許知也沈默了。

從理性地角度, 她當然認可喻羨的這種追求愛情的態度;但從她最要好的閨蜜的角度出發,她不免地覺得這樣的一味付出,對喻羨來說有些不公。

“寶貝, 反正我只想要你幸福。”

“放心好啦,”喻羨打著包票,“我會幸福!”

她眼底的失落這回徹底地一掃而空, 杏子形的眸子重新盈盈地彎起。

時候尚早, 喻羨掛斷電話後立即起身,鉆進了廚房。

將手機架在一旁, 對照著昨晚便搜好的菜譜,認真地做起來。

網上說多吃維C有利於傷口的恢覆,加之又考慮到是早餐, 喻羨便選了一款西紅柿蛋花湯。

將煲好的湯裝進保溫餐盒裏,喻羨心滿意足地揚了個笑。

因為兩人就是樓上樓下的距離, 喻羨沒換衣服,只穿著平日的家居睡裙出了門。

指紋解鎖, “滴滴——”地開了陳以洵的家門。

喻羨視線剛探進屋裏,心便不自覺地收束了一下。

詞匯突然變得匱乏,無法尋到合適的詞匯來描擬眼前的場景。

晨曦自幾凈的落地窗灑入屋內,鐫了些溫煦在陳以洵的肩頭。

他端方地坐著,似是穿了件材質略透的純白襯衫,光投下,將他身材的曲線勾摹盡致。寬闊的肩,結實的手臂,衣袖被挽到手肘處,小臂被裸露在外,若隱若現的青筋隆起。

陳以洵左手拿著碘酒瓶,右手擡至胸前,用嘴咬住紗布的一頭,正一圈圈地解著。

整個畫面,落進喻羨的眼中,說不出的張力。

“斯文敗類”,喻羨腦子裏不知怎地只剩下了這一個詞。

反正此時此刻,喻羨是很難將眼前這個匪痞氣十足的人,與在講臺上散發教師光芒的人聯想到一起。

“我來幫你——”

喻羨將保溫餐盒放在一旁的桌上,便小碎步地跑到陳以洵的身邊。

“別。”陳以洵剛好扯完最後一圈的紗布,他稍地屈起手掌。

不想那道駭人的傷口被喻羨看去。

小姑娘膽子小,見了這種傷,會怕。

“別動!”喻羨眼疾手快地止住了陳以洵的動作。

目光觸及那道傷疤時,她心裏還是一疼,眉頭下意識地卷蹙到一起。

該多疼啊——

喻羨想都不敢想。

她嫻熟地從陳以洵手裏奪回那瓶碘酒,又回身在醫療箱裏細細翻尋著棉簽。

想為陳以洵換藥。

他動作還是下意識地向後撤。

喻羨眼睛瞪圓了些,含著些慍氣。

“都說了讓你別動嘛。”威脅的話脫了口,卻莫名捎上幾分撒嬌的味道。

陳以洵抓上喻羨的手腕,依舊是抗拒的姿態。

他反駁回去:“我也說過讓你別再來。”

喻羨被他戳中了痛處,往往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叛逆勁兒被激發出來。

她掙脫開陳以洵的鉗制,身子向前逼近,反抓住他那只受了傷的手的腕間。

“陳以洵。”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

一雙杏眸依舊是水盈盈地,她未施粉黛,本就白皙的皮膚更顯得楚楚動人,有種渾然天成的清純。睫毛沒經過任何打底,本身長得便又濃又密,恰到分寸地擋去了些她熱忱的眸光。

“千金難買本小姐願意,”喻羨甚至還故作挑釁地微屈手指,用指側挑了挑陳以洵的下頜,“懂?”

陳以洵覺得空中的氣流在這一刻凝住了。

連同他的呼吸、思緒。

連喻羨自己都未曾覺察,她身子前傾,雙腿抵在沙發的坐墊上,半虛著地橫跨在陳以洵的腿上。

她沒坐實,卻雲裏霧裏地將二人之間的姿勢勾得更顯暧昧。

因為動作幅度略大,原本沒過小腿肚的裙擺也被撩起,原本的開叉則上移到了大腿處,裙擺下的流蘇穗不安分地掃著陳以洵撐在一旁的手背。

他覺得手腕處癢癢的。

細想了想,好像又不止手腕。

陳以洵的餘光裏,被大片的花白占據著。

他不自然地咽了幾下口水。視線沒再下移。

只好重新對上小姑娘的那雙眸子。

陳以洵曾在心裏無數次感嘆,這世上再尋覓不到如她這般澈亮的眼睛。她眼底的每種情緒都純粹,或是含笑盈盈、或是噙著淚花,像是這世間難見的無暇的白玉。

正如此刻。

喻羨想為他換藥,僅此而已。

她的腦海裏沒有絲毫芥蒂二人早已逾了規矩的距離。

也沒想過她這樣地姿勢對待一個男人,於對方而言是種什麽考驗。

饒是沈心如陳以洵,都覺得有些什麽在暗暗地燒。

陳以洵不再有心思去和喻羨爭執傷口的事情,便隨她去了。

幸好小姑娘得了逞後,便翻身從他的身上翻下去,專心致志地塗藥去了。

陳以洵緊抿唇線,眼神黯卻。

他習慣了受傷,所以對喻羨毛手毛腳地偶爾戳痛他都顯得不以為意。

聽著小姑娘連連的道歉,陳以洵也沒應過聲。

“好啦——”喻羨重新將紗布纏裹好,才心滿意足地放陳以洵的手走。

她蹲下身子,將東西收整回醫藥箱。

“碘酒給你放在這了,記得帶上,按時換藥。”

陳以洵:“嗯。”

“哦對!我還做了些西紅柿蛋花湯,你早上喝,這次是親手做的,你嘗嘗。”

陳以洵:“好。”

“白天上班小心些,傷口別碰到水了。”

陳以洵點頭:“知道。”

喻羨背對著他,偷偷吐了吐舌頭。

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嘮嘮叨叨的了。

陳以洵說不上來被一個小姑娘拉著囑咐這些是種什麽心情。

像是瀉了一泉溫泓似地發暖。

大概是被她關心了這麽久,陳以洵面上有些撐不住冷漠。

主動開口詢問:“還去學校嗎?”

-

喻羨回絕了陳以洵。

盡管心裏十分的不舍。

那可是陳以洵主動提出來的!

過去公安大開車要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完全兩人的獨處時間!

喻羨坐在梳妝臺旁,描著眼線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後悔。

早知道她就不給今天安排行程了……

她的計劃是去醫院看望下朱醫生。

換了身素雅的米白裙子,喻羨叫了個車,直抵醫院。

拿著喻恒給她的病房號,她緩緩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昨晚的事情一出,各方媒體紛紛報道,全網都在唏噓這場鬧劇,紛紛為朱醫生鳴不平。

喻羨也是昨晚才知道,朱醫生全名叫做朱為蕓。

四十三歲,是裏景醫院肝膽胰科主任,小兒肝移植方面數一數二的專家,真正地可以被稱之為“在刀尖上起舞”的人。

曾是裏景高考理科狀元,裏景大學本碩博八年連讀制的醫學生,出國交流深造的幾年也是科室裏不可或缺的核心人才,帶著滿滿的學識和經驗歸國,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醫鬧按下暫停鍵。

昨晚的一刀劃過,斷送的不止是一個醫生的光明未來。

更是身後數不勝數家庭希望的破碎。

羈押肇事者的派出所門口,從昨晚開始就裏三圈外三圈地圍滿了群眾,憤懣不平的、氣得面紅耳赤的,都吵著一定要嚴判,還朱醫生一個公道。

網上不乏有人說,如今的情況對朱醫生來說太過殘忍,倒不如事發時“一死了之”。

眾說紛紜,皆與此刻朱為蕓只有自己一人的病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你呀?”朱為蕓先開口。

喻羨怔了怔,認出了她。

昨天幫她處理貓咪傷口的,就是這位朱醫生。

昨天她還溫溫柔柔地調侃著她與陳以洵。

如今,卻成了這樣……

喻羨小碎步地到了床邊,將帶來的果籃工整地擺在床頭櫃上。

“身體怎麽樣,打過針後有不適的感覺嗎?”

朱為蕓喚她過來坐,還不忘關心她的情況。

喻羨忽然就覺得鼻頭有些酸澀。

淡淡地應聲:“都很好,沒有不適應的。”

喻羨怔了怔,斟酌著用詞,生怕有哪句話說得錯了。

“您……感覺怎麽樣?”

“我也挺好的呀。”朱為蕓擡起右手,手腕處蒙了層薄薄的醫用紗布。

她手指修長而細,沐在陽光之下,將每根手指都修飾得極勻稱。

那雙手有多美,手腕下的紗布,便有多乍眼。

“昨天救下我的,是和你一同來的那個男孩子吧?”朱為蕓似是怕喻羨多想,一個勁兒地挑著話題。

喻羨:“嗯。”

“我不知道該不該謝謝他。”

朱為蕓語氣輕松,卻也悲涼:“他救了我一命,也毀了我的未來,盡管我知道錯的源頭,不在他,是那個鬧事的人導致這一切的……但我還是會忍不住地想,如果沒有他攔的那一下,我也不會這麽痛苦地活在這世上。”

喻羨心裏一緊。

她雖然理解朱為蕓會有這種想法,但是更為陳以洵的受傷鳴不平。

喻羨思前想後,盡量地不戳中朱為蕓的痛處。

開口道:“可是人活著,才會有無限的希望啊——”

“如果……”

朱為蕓的面上,偽著的笑意已然散去,了剩愁容。

“明知道未來不會有任何希望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