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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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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

葉星奕原本還想往被子裏鉆,聞言立刻就紮進淩恒懷裏,眼淚蹭了他哥滿臉。

男人既不嫌棄,更不惱,只是心疼,耐心哄著:“好啦,不哭了,今天咱們都哭多少回了?眼睛待會睜不開了怎麽辦?嗯?蜜蜂小狗。”

葉星奕沒有說過,但卻一直都是這麽覺得的。

無論是在何時,他哥只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嗯?”,就能聽得他心潮澎湃,什麽都可以不管不顧,只想離淩恒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確實也這麽做了,小狼崽子揚起身,撐著床墊就爬起來,被子在動作之間抖落許多,但好在臥室空調溫度開得高,倒也不怕凍著。

“哥……”葉星奕閉著眼,淚水無聲地淌,淩恒的衣角很快便濕了一大塊。

男人順勢起身,坐在床邊,拿羊毛毯在小孩肩上裹了兩圈,虛著緊了緊,很寵:“哥在呢,星奕最乖。”

這一個須臾,少年滿心滿眼都是淩恒,除他以外,什麽都可以拋棄。

他第無數次埋怨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成年。

以葉星奕對淩恒的了解,他哥相當有原則,等自己真成年了都不一定,何況是現在呢?不僅一點勝算都沒有,還有極大可能會丟掉現在的親昵溫暖。

其實,能維持現狀,對於葉星奕來說,也算很好很好了。

小狼崽子抱著淩恒,跪坐在他哥懷裏,突兀地說了句:“是我太遲鈍了,後來才明白。”

淩恒神色溫柔:“明白什麽?”

少年輕聲:“白老師開學那會那麽針對我,其實是在替你出氣。”

他認真道:“她喜歡你那麽久,班裏又驟然轉進來了一個這麽冒冒失失不知什麽成分的東西,當然要先替你給我幾場下馬威。”

少年抿唇,委屈的情緒明了:“何況開學的時候,我確實一來就打了好幾次架。她看我不順眼是必然,肯定嫌我總給你找事,害你也不得不被牽扯進去。”

淩恒倒是從來沒這麽想過,蹙眉:“誰告訴你的?又瞎說。”

葉星奕眼眶通紅:“她肯定恨不得把我這個累贅趕緊從班裏踢出去,有多遠踢多遠。”

男人沈了些聲,將手伸進毯子裏,覆在腫脹的XXX上:“再亂說一個試試?”

葉星奕咬著唇,只以為他是怪自己隨意在背後議論老師,下意識就想捂住,手還沒擡起來,心卻又被莫名的情緒整個占領。

他強迫自己對上淩恒的目光,硬撐了數秒後,實在繃不住了。

小狼崽子別過頭,閉上眼的那一剎,睫毛盡濕。

淩恒單看他這反應,就知道小東西又無辜傷心會錯意了,嗓音沙啞:“笨死算了。”

都要打自己了,罵一句算什麽。

葉星奕今天下午流的淚,都快趕上過去整整一年的量了。

大壩決堤般,偏偏就是怎麽都抑制不住。

葉星奕憤憤地回過頭,不敢與淩恒對視,卻有膽子直接俯身一口啃在他肩上。

淩恒蹙眉,忍著沒出聲。

小狼崽子既氣又羞還惱,一點勁沒收,直到聞見血腥味才慌神,膽戰心驚地將埋沒在肉裏的犬牙拔出來。

淩恒竭力忽視鉆心的疼,反倒還把自己的睡衣領子往下扯了扯,也沒低頭看,只說:“這麽狠?有本事再給哥咬一個。”

方才還隔著一層棉質的睡衣,現在他哥的肩膀完□□露在外,明明更方便下手了,葉星奕卻沒再動作,很心虛:“對不起……”

淩恒沒說什麽,小狼崽子卻反倒先心疼起來了。

他將手覆在那處,牙印相當明顯不說,甚至已經破皮,只這麽一會,血痕周圍就泛著一整圈紫烏。

淩恒忍笑:“上次給我咬的才剛好,又來?”

葉星奕跪靠在他懷裏,難耐:“唔……”

淩恒回母校教書以來,自認為很通情達理,過往與學生相處也都融洽,遇見刺頭更是沒怕過,唯獨對著葉星奕,他頻頻感到茫然。

淩恒嘆了口氣,神色一轉間,突然起了壞心。

他從床頭櫃上撈過手機,隨意點了兩下,鈴聲在耳邊響起。

淩恒點了外放,故作嚴肅:“在忙嗎?”

簡泊打了個哈欠:“剛開完會,累死爹了。”

在簡泊聲音順著話筒傳進來的那一剎,懷裏的小東西就不自覺瞪大眼。

淩恒將小崽子的反應盡收眼底,試探著:“問你個事,被小狼咬了,能去山奈打狂犬疫苗嗎?”

簡泊確實很困,單手抱著厚厚一沓文件搡開門:“能啊,註射室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

淩恒思索:“好,我待會過來。”

掛電話之前,簡泊才終於反應過來,嗓門都高了:“臥槽你大爺,你從哪整條狼?咱縣動協電話多少啊,老子現在就去舉報你。”

“哦,那不是狼,是狗,”淩恒瘋狂憋笑,“這條小狗你也見過。”

簡泊下意識問:“星星啊?”

淩恒飛速:“不是。”

那頭停滯了幾秒,隨即噌地一聲掛斷,忙音響起。

淩恒還沒將手機放下,新的微信消息就進來了。

他點開語音——

“我艹你大爺淩恒,閑得太無聊了是不是?調情上別的地去!你他丫的耽誤老子救死扶傷你知道嗎?”

尾音都沾了怒氣,淩恒再擡頭時,葉星奕的臉已經紅得滴血。

他剛想開口逗,語音通話又進來了。

淩恒笑著接起,那頭還是簡泊。

他無奈:“咬成啥樣啊?”

淩恒答得隨意:“就破了點皮。”

簡泊“哦”了聲,嘆口氣:“星奕在你邊上嗎?讓我跟他說兩句。”

臂彎裏的小家夥本來就已經羞得要命,一時上頭就算了,偏偏還有人幫你昭告天下。

眼見手機逼近,他急著從淩恒懷裏拱出來,全然忘了身上的傷,疼得音調都變了:“啊……”

電話那頭簡泊也嚇了一跳:“你打他了?”

淩恒嘆氣:“前面被我收拾了一頓。”

簡泊問:“小兔崽子又作什麽妖了?”

葉星奕疼得厲害,終於乖順,靠在他哥懷裏沒敢再動,不悅地哼哼。

淩恒連人帶被子一塊抱著,將手機遞到小崽子嘴邊:“自己說。”

少年攬著淩恒的脖頸,悶聲:“……我不要。”

淩恒沒再逗他,實話實說:“太貪玩,不好好學習被我揍了頓,現在疼得厲害,正跟我鬧脾氣呢。”

葉星奕別過頭,只敢腹誹,我是因為你揍我才生氣的嗎?!是嗎?!

簡泊忍笑:“你下手輕點啊,這都放假了,該讓孩子玩就讓孩子玩,不能逼太緊。”

“星奕聽得到我說話吧,”他嚷了句,“咬得好啊,咬得好,簡哥支持你。”

不光是小狼崽子,連淩恒都楞了楞:“你怎麽回事?突然轉性了?”

簡泊咂嘴,避而不談:“不跟你扯,我巡診去了啊。”

“咬得嚴重嗎?”他又說:“真嚴重你還是得來找我看啊,如果清創不徹底不及時,等感染了你就涼透。”

淩恒忍笑:“知道。”

掛了電話後,淩恒摟著懷裏的崽子:“現在知道害怕啦?”

他神色溫柔,輕輕給小孩揉著傷,無奈:“還疼得很厲害吧?哥連罰你坐都沒舍得罰完,就算我還能狠下心再揍你,你以為真是為了維護白老師嗎?”

葉星奕迷茫又無措,但篤定:“那不然呢?你是騙子,明明說好不喜歡人家的,現在後悔了吧,後悔也沒用,人家調到教育局了,你想見也見不著了。”

“油鹽不進,”淩恒咬牙,活生生氣笑了,“來,再說一句,有膽子就再說一句。”

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葉星奕今天卻就是跟鬥戰勝佛附體般,躡聲:“你就是喜歡人家,還不承認,現在想吃回頭草。”

淩恒忍了又忍,一顆心快被他氣麻了,可又實在下不了手,只能在小崽子腰上用力掐了幾把。

又癢又疼的,少年扭著腰就想躲,討饒:“不要……”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足有半分鐘後才嘆出:“整天跟你哥待在一塊,我就是這種人?”

淩恒沈聲:“哥前面生氣,是因為你說自己是累贅,不關白老師任何事,我跟她只是普通同事,普通前同事。”

淩恒還特地將重音放在“前”字上,一口邪火堵在心頭,卻沒法發作。

他放柔力氣,有所動作。

……

葉星奕一激靈,又往淩恒懷裏跌了些,根本說不出話。

淩恒含笑:“真以為我拿你沒招了?”

葉星奕埋著頭,臉滾燙,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再瞧不見一絲一毫頑劣的跡象。

遇見淩恒前,少年從不知自己竟然會對同性起這樣的心思。

葉星奕閉上眼,X已經背著淩恒開到北太平洋了——要是以後真的能在一起,真的做了,自己還不得被折騰死。

只是時間太過緊急,這樣的親密相處又太過猝不及防,葉星奕甚至都沒來得及跟淩恒劇透半分。

少年想,就讓他哥以為自己僅僅是羞吧。

淩恒抽了紙巾擦手,莞爾:“還沒成年呢,小狗崽子,跟你哥鬥還是太嫩。”

他根本不在意右肩的傷,隨意掃了眼,就將藥膏直接丟回抽屜。

之後的大半天,小狼崽子嬌得不行,軟得不行,只肯縮在被子裏,決不出來。

淩恒無奈,心知確實是逗狠了,任勞任怨地將晚飯端至床邊,一勺一勺餵,就差沒抱著解手了。

葉星奕一直鴕鳥般縮在床上,如非必要連動都不肯動上一瞬。

他甚至手機都不玩了,只閉著眼冥想,斷斷續續地睡了好幾覺。

淩恒以為他是疼得厲害,幹脆把茶幾上的那沓資料全拿進臥室,很難得地坐在書桌邊,只為了能一直照看小家夥的情況。

等他處理完手上的活,再回頭時,葉星奕已經又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趴在床上,臉色還很紅潤。

他走到床邊,將被子仔細掖好,柔聲:“小壞蛋。”

淩恒眼裏盡是不折不扣的溫柔與寵溺:“整天這麽皮,把你托付給簡泊算了。”

……

挨完板子之後的近十天,葉星奕都乖得要命,假期作業質量從未如此高過。

甚至很多時候,淩恒還沒問起,他就先捧著已經做完了的卷子主動送至他哥面前,兩只狗狗眼亮晶晶的,既忐忑又期待。

淩恒如往常般改完卷,笑著揉了揉葉星奕的腦袋,將小崽子攬至懷裏:“做得很好。”

他拿紅筆在卷子臺頭處寫了一個加大加粗版的“95分”,誇得毫不遮掩:“這套題難度不小,高中目前三個學期最重要的知識點都涵蓋進去了。”

淩恒說:“我們星奕真棒。”

葉星奕坐在他哥身邊,止不住笑意:“我也覺得。”

在這學期開始之前,生物一直都是他最避之不及的學科。

高一整整一年,及格的次數加起來總共也才不超過三次。

可只因是淩恒,葉星奕才發覺,他其實也能做得很好。

淩恒眼裏皆是自豪與欣慰,沈聲:“你英語跟數學一直都是班裏數一數二的,物理化學也不錯,生物如果能保持這種學習狀態——”

葉星奕望著他,身後兩股間的尾巴輕輕晃起般,全神貫註。

“就等著我說這句吧?”淩恒朗聲,“如果一直是這樣的學習狀態,明年高考不會有問題。”

他笑著說:“莘大是很難考,TOP1的頂級學府,但你本身很聰明,只要自己肯用功,差不到哪去。”

葉星奕剛想飄起來,淩恒又警醒道:“前提是語文也能提上來,同時別的學科包括生物在內,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小崽子沒蔫多少,認真說:“我古文已經在好好背了。”

淩恒莞爾:“哥知道。”

葉星奕順坡下驢,掰著手指頭算:“要不我今年過年就老老實實待在琓縣吧,反正回莘城了我大部分時間也都自己一個人,留在你這,還能好好學習。”

“不差這麽點時間,而且過年本來也沒準備給你布置學習任務,”淩恒忍笑,“好好休息吧,等再開學高二下,要是沒有一個好身體,肯定吃不消。”

自從放寒假,除了不得不出門的時候,淩恒都一直在家陪葉星奕,看著他學習,小崽子更是完全離不開他哥,狗皮膏藥都不足以形容。

葉星奕將筆蓋叼在嘴裏,下巴上蹭了墨也無知無覺,滿心滿眼都是不舍:“我真的不想回去。”

淩恒站起身,笑著舒了一口氣,幾秒後又彎腰,低頭將葉星奕嘴邊的墨水拭去,手指摩挲間,小家夥的臉不自覺又紅了些。

“這個不臟嗎?嗯?”淩恒把他嘴裏的筆蓋拿走,眼裏盡是疼惜,“很快的,我跟星星就在家等你,哪都不會去。”

“這都半年多了,”他神色溫柔,“再說,就算真的沒有那麽想你老爸,是不是還得回去給媽媽掃墓?讓她看看我們星奕,又長高了,又長帥了。”

“沒長高,”葉星奕吐舌,不太高興,“我還是一米八一。”

淩恒笑著,轉頭拿了盒巧克力奶給他,拆開吸管插好,道:“誰叫你不願意喝牛奶?只愛喝這個。”

葉星奕咬著吸管:“牛奶腥,就不喝。”

“其實也還好,”他說,“我以前八九歲的時候骨頭總疼,我媽天天給我買牛奶,好幾箱地買,逼我每天早晚都必須喝一盒,直到她去世。”

少年笑了笑:“她去世了,我也就不喝牛奶了,嘗到那個味道總會想起她。”

“乖孩子,”淩恒心裏酸澀一片,攬過葉星奕,“那我們以後都喝巧克力奶,一樣的。”

吃過晚飯,葉星奕開始收拾行李,淩恒柔聲:“你行李箱在學校,而且那個太大了,你一個人拎不方便,拿我的吧。”

葉星奕叼著棒棒糖,搖頭:“我就回去一周,帶個包就行。”

他三兩下功夫將書包抖空,思索:“我好像也沒有什麽要帶的,幾本書、筆,換洗衣服家裏都有。”

淩恒首肯:“可以,能少帶點最好,過年車上人多,擠來擠去不方便。”

葉星奕只花了五分鐘不到就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他相當乖覺,還沒等淩恒催就洗漱完畢,上床抱著語文書在背古文。

“明天六點多就得起來,今天早點睡,不學了,”淩恒心軟得一塌糊塗,直接將語文書從小孩手裏抽走,“困不困?哥陪你玩會游戲?”

見小家夥毫不猶豫地點頭,淩恒笑了,柔聲:“來。”

上個月月末,隨著新賽季更新,王者微區跟Q區正式互通,葉星奕最頭疼的問題迎刃而解。

他終於能登上自己的大號跟淩恒玩了,樂得直晃,披在身上的睡袍也散了。

“別著涼了,”淩恒拿毯子在他肩上裹了裹,無奈,“加濕器壞了,空調開太高怕你嗓子幹。”

淩恒登上自己V10的游戲賬號,讓小崽子完完全全享受到了福利。

V10玩家需要氪金18888$才能達成,最大的好處就是組隊隊友可以免費體驗其擁有的所有皮膚。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陪伴自己從小到大的游戲,可葉星奕卻看什麽都新奇,驚呼:“女俠你也有啊?”

小崽子越貼越近,淩恒莞爾:“就這麽喜歡我這個游戲賬號?”

葉星奕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啊,V10還有大國標,誰不喜歡。”

淩恒想了想:“那你乖,在不惹我生氣、不犯很大錯的情況,等你今年七月過生日,我把這個號轉贈給你。”

葉星奕眼瞪得能有原來兩倍大,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心下還是漏了一拍,反問:“你開什麽玩笑,誰的號不是辛辛苦苦打的,何況你這個號這麽好,充了這麽多錢,還有大國標,送給我你是傻的嗎?都有感情了。”

淩恒勾唇:“是有感情了,但我工作以後,特別是這兩年很少有時間玩,放著浪費。再說送給你了,我真的閑下來想玩也可以再問你借。”

“我不要,”葉星奕皺眉,隨即釋然,眼神亮了,“這樣,等我什麽時候想玩你的號裝逼,我就在手機上登你的□□,只要你不改密碼,我就能一直玩,最多算我們共號。”

淩恒自然首肯:“這麽乖?好機會擺你面前了都不要。”

葉星奕斬釘截鐵:“不要,你對我來說比游戲重要得多。”

淩恒笑了笑,點了匹配:“我又沒逼你做選擇,傻的。”

游戲開始,葉星奕在一樓,直接鎖了弈星。

等他陪星星玩了一會後,再回神,就見自家五樓赫然是瑤妹。

他又醋又嫉妒,雖然很想拿中單,跟淩恒作為寶貝雙C一起並肩作戰,但拿瑤妹騎在他頭上也不是不行。

葉星奕在心裏哼唧半天,還是決定放下面子,打字。

【星奕yyy:五樓,我們能換下位置嗎?我跟伽羅一塊的。】

V10玩家在游戲裏享受的特權很多,連ID都是金色的,五樓果然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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