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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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陷（一）
“她在監聽你。”
“她監不監聽關你什麽事？陸錦澤，有些事情你是掌控不了的！”
她死死抓緊他的肩膀，“比如說現在，這一切都是出乎你意料之外的......神都不會放過你的！”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沙土卷著血腥味時時刻刻飄蕩在這片混亂的地面上，暮色漸漸昏暗。
突然，她聽到了一聲冷笑。
陸錦澤緩緩擡起手，將她的手掰開，雙目猩紅地看著她，“神都能把我怎麽樣？”
“無非就是再把我殺掉，然後扔到輪回之門裏，每一生每一世都有遭受不完的苦難！”
他身形一頓，大口鮮血噴湧而出，寧芙伸出手，想去扶住他，對方卻連退好幾步。
“你怎麽樣，是不是毒發了？”她想上前，卻發現根本邁不開腿。
寧芙低下頭，腳下有一個金色圓圈，正在束縛著她。
“你在幹什麽？你這樣會死的，知道不知道！”
陸錦澤手心一翻，上面的光芒越來越盛，他隨意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看著她，“對於神都而言，我是一個叛神，是他們最恨的敵人。”
“所以招財貓大人不用關心我這個叛神，小心和我落得一樣的下場。”
寧芙：“我知道你以前過得很不容易，但是以殺人為手段來報仇，這不是一個絕佳的辦法。”
他再次走到她面前，字字清晰地說道：“但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寧芙，如果你想用‘神都’來勸我收手的話，那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不可能。”
隨後，陸錦澤便從她的身邊走過，步伐緩慢地走向樓梯口。
腳下光圈的顏色已經變淡，寧芙用力動了動腿，還是走不出。
就像多年前的雨天裏，那個單薄的背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進生命中的黑暗區，自己卻無能為力。
至少這一世，她不想再讓他遭受那些苦難了。
眼看陸錦澤越走越遠，寧芙伸出手，在空中畫了一個符號，緊接著，光圈消失了。
疼痛和麻痹感從指尖泛起，她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著那個已經停下腳步的人。
陸錦澤轉過身，朝地上看了一眼，“損壞神識，這可不是一個好方法。”
陸錦澤說得沒錯，接下來的48小時內，她不能再動用神識了，否則性命不保。
“你要去哪裏？”她忍住身上的不適感，走到了陸錦澤面前。
“你最好別跟著我。”
“你不是叛神嗎？我身為神都一員，有資格跟著你。”
陸錦澤伸出手，扶住旁邊的墻，低頭一笑，“神都又改規矩了？我記得以前都是精靈們監視......”
寧芙看了一眼墻上的那只已經暴起青筋的手，“只要我神識一日不滅，我就有資格跟著你。”
他低著頭，似乎是思索了一陣，而後點了點頭。
“恭敬不如從命。”
自從那個廢址有神來過，時間開始過得非常快，寧芙擡手看了眼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現在，她和陸錦澤正站在果萊多的門口。
“為什麽要來這裏？”她問道。
“我記得你的工作只是跟著我吧。”
寧芙：“我問一下不行嗎？”
陸錦澤搖搖頭，“你不覺得這裏有點奇怪嗎？”
她看向面前的果園，沒有燈光照亮，一片漆黑，廣場上空無一人，只有門口的路燈在地上投下了一團團昏黃。
一群烏鴉從天空上飛過，留下了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寧芙轉頭望著漆黑的保安室，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心裏升起。
“是你做的？”
陸錦澤轉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沒錯。”
寧芙一把抓住陸錦澤的手，急切道：“你把果園裏的人都怎麽樣了？”
“看來在你的設想裏，我又殺人了，而且殺了很多。”
“快點回答我！”
“我只是讓他們換個地方工作。寧芙，那些員工和我無仇無怨，我為什麽要殺他們呢？”
陸錦澤站在樹影之中，他的面容半隱半現，額角上依然掛著汗水。
“你把他們放在天瞳裏了？”
“沒錯，現實世界太亂了，他們暫時不適合待在這裏。”陸錦澤看向果園內部，朝著裏面走去。
“所以你來這裏是為了找什麽東西嗎？”她跟在他旁邊問道。
“你猜對一半。”
他們來到了離大門最近的主樓，進入了一層左手邊第三個房間。
“啪嗒”一聲，白熾燈亮起，裏面有一張木質辦公桌，後面還有幾個書櫃。
陸錦澤走到辦公桌後面，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白色藥瓶。
他打開藥瓶，將裏面的東西全倒進了嘴裏。
“餵！你看都不看就吃了那麽多藥？”
陸錦澤看了她一眼，然後手一扔，將瓶子丟給了她。
瓶身上面寫著她不認識的藥品名字，但是在功效那一欄，她看到了止痛鎮定。
“吃這些，真的有用嗎？”人類的藥對神來講，根本起不了一點作用。
“現在能起到一個安慰作用。”陸錦澤將喝空了的礦泉水瓶扔掉，隨後給她拿了一瓶水。
她接過水，放在一邊，“羽毛上的毒，是從什麽時候發作的？”
“你沒必要知道這些。”
寧芙：“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查的。”
陸錦澤：“我醒來之後沒多長時間，就感覺到了，可以了嗎？”
他指了一下藥瓶，“剛開始的一兩天，這東西還有點用，但是最近......”
“許尚宴心狠手辣，你為什麽要和他合作？你應該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錦澤看向窗外，“他已經死了，而且他那麽心狠手辣，我讓他再做幾件壞事也沒關系吧？”
“即使他是你說的半人半神，那他也是有機會......”
“寧芙，看看這邊。”陸錦澤打斷道。
窗外是一大片火光，試驗田和果林的方向全都變成了熊熊火海。
當她跑出大樓的時候，空氣中已經彌漫著刺鼻的焦味和滾滾濃煙了，它們組成一道厚重的天幕，遮蔽了慘白的月色。
火光在濃煙中跳躍，一棵棵樹無力地倒在火海裏，不時發出爆鳴聲。
她拿出電話，準備撥打119，卻被身後的陸錦澤制止住。
“別打了，那不是真的火。”
“什麽？”
寧芙揉了揉眼睛，洶湧的火光仍在跳躍。
“不信你上前去看看。”
陸錦澤走向前，穿過一個與他身高接近的大火團，完好無損地站在了一棵正在燃燒的樹下。
寧芙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火焰，也來到了那棵樹下。
“你怎麽不問是不是我做的？”
“那好。”如他所願，她問，“是你幹的？”
陸錦澤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眼裏劃過一絲得意，看樣子他已經恢覆了一些體力了。
“只有吃過無花樹藥粉的人，才能看見這些火焰。”
她和陸錦澤也吃過無花樹的藥粉，自然能看見火焰。
“你不會以這種方式報覆許尚宴吧？”寧芙挑起眉看著陸錦澤，這種方式也太小兒科了。
“他不配。”
陸錦澤把手伸進火焰裏，像是扯棉花一樣弄出來一團火苗，放進了她手裏。
“冷的？”
手心裏的火焰越燒越旺，最後從裏面勾勒出一張模糊的人臉，還沒等她看清楚，這團火焰頃刻間變成了黑色的灰燼。
針紮似的寒冷從手心裏傳來，寧芙趕緊將灰燼甩掉，擡頭就看見這邊火海已然變成了黑色的廢墟。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信仰崩塌，那些人不再相信神了。他們的欲望，神不再給予回應。”
寧芙：“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是很難的，更何況是那麽多人？”
陸錦澤指了一下祰塔，“你不是對天瞳裏面的東西很好奇嗎？時間已到，我們可以去看看了。”
再次推開祰塔的大門，迎面而來的不是塵土味，而是濃濃的血腥味。
幾個穿著米色長袍的人倒在那扇石門的前面，胸口或脖子上全都插著一把匕首，流出的血跡已經幹涸。
寧芙看著他們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心頭一顫。
“這可不是我殺的哦。”陸錦澤把那些屍體挪開，打開了石門，“是他們陷得太深了。”
“救林玉的那天，你是不是也看到了‘處刑’的場面？”
“我看到了，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去往天瞳的路上，她看到了大約一百具屍體，死法和門口的那些人相同，臉上的笑容是一個比一個滲人。
“看來你不止一次進入過祰塔裏面。”寧芙環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到天瞳上。
“咱倆次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各自的目的。”
“從進入我鈴鐺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就已經在恢覆神力了？”
“你果然還是信了許尚宴。”陸錦澤的語氣變得有些坦然，“進入鈴鐺之後，我恢覆的不只有神力，還有記憶，所有的記憶。”
他繼續說道：“一開始我還不相信，但這些記憶真的太真實了。
陸錦澤擡頭看向那只紅色眼睛，目光有些迷離，“我逐漸分不清這到底是哪一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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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監聽你。”
“她監不監聽關你什麽事？陸錦澤，有些事情你是掌控不了的！”
她死死抓緊他的肩膀，“比如說現在，這一切都是出乎你意料之外的......神都不會放過你的！”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沙土卷著血腥味時時刻刻飄蕩在這片混亂的地面上，暮色漸漸昏暗。
突然，她聽到了一聲冷笑。
陸錦澤緩緩擡起手，將她的手掰開，雙目猩紅地看著她，“神都能把我怎麽樣？”
“無非就是再把我殺掉，然後扔到輪回之門裏，每一生每一世都有遭受不完的苦難！”
他身形一頓，大口鮮血噴湧而出，寧芙伸出手，想去扶住他，對方卻連退好幾步。
“你怎麽樣，是不是毒發了？”她想上前，卻發現根本邁不開腿。
寧芙低下頭，腳下有一個金色圓圈，正在束縛著她。
“你在幹什麽？你這樣會死的，知道不知道！”
陸錦澤手心一翻，上面的光芒越來越盛，他隨意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看著她，“對於神都而言，我是一個叛神，是他們最恨的敵人。”
“所以招財貓大人不用關心我這個叛神，小心和我落得一樣的下場。”
寧芙：“我知道你以前過得很不容易，但是以殺人為手段來報仇，這不是一個絕佳的辦法。”
他再次走到她面前，字字清晰地說道：“但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寧芙，如果你想用‘神都’來勸我收手的話，那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不可能。”
隨後，陸錦澤便從她的身邊走過，步伐緩慢地走向樓梯口。
腳下光圈的顏色已經變淡，寧芙用力動了動腿，還是走不出。
就像多年前的雨天裏，那個單薄的背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進生命中的黑暗區，自己卻無能為力。
至少這一世，她不想再讓他遭受那些苦難了。
眼看陸錦澤越走越遠，寧芙伸出手，在空中畫了一個符號，緊接著，光圈消失了。
疼痛和麻痹感從指尖泛起，她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著那個已經停下腳步的人。
陸錦澤轉過身，朝地上看了一眼，“損壞神識，這可不是一個好方法。”
陸錦澤說得沒錯，接下來的48小時內，她不能再動用神識了，否則性命不保。
“你要去哪裏？”她忍住身上的不適感，走到了陸錦澤面前。
“你最好別跟著我。”
“你不是叛神嗎？我身為神都一員，有資格跟著你。”
陸錦澤伸出手，扶住旁邊的墻，低頭一笑，“神都又改規矩了？我記得以前都是精靈們監視......”
寧芙看了一眼墻上的那只已經暴起青筋的手，“只要我神識一日不滅，我就有資格跟著你。”
他低著頭，似乎是思索了一陣，而後點了點頭。
“恭敬不如從命。”
自從那個廢址有神來過，時間開始過得非常快，寧芙擡手看了眼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現在，她和陸錦澤正站在果萊多的門口。
“為什麽要來這裏？”她問道。
“我記得你的工作只是跟著我吧。”
寧芙：“我問一下不行嗎？”
陸錦澤搖搖頭，“你不覺得這裏有點奇怪嗎？”
她看向面前的果園，沒有燈光照亮，一片漆黑，廣場上空無一人，只有門口的路燈在地上投下了一團團昏黃。
一群烏鴉從天空上飛過，留下了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寧芙轉頭望著漆黑的保安室，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心裏升起。
“是你做的？”
陸錦澤轉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沒錯。”
寧芙一把抓住陸錦澤的手，急切道：“你把果園裏的人都怎麽樣了？”
“看來在你的設想裏，我又殺人了，而且殺了很多。”
“快點回答我！”
“我只是讓他們換個地方工作。寧芙，那些員工和我無仇無怨，我為什麽要殺他們呢？”
陸錦澤站在樹影之中，他的面容半隱半現，額角上依然掛著汗水。
“你把他們放在天瞳裏了？”
“沒錯，現實世界太亂了，他們暫時不適合待在這裏。”陸錦澤看向果園內部，朝著裏面走去。
“所以你來這裏是為了找什麽東西嗎？”她跟在他旁邊問道。
“你猜對一半。”
他們來到了離大門最近的主樓，進入了一層左手邊第三個房間。
“啪嗒”一聲，白熾燈亮起，裏面有一張木質辦公桌，後面還有幾個書櫃。
陸錦澤走到辦公桌後面，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白色藥瓶。
他打開藥瓶，將裏面的東西全倒進了嘴裏。
“餵！你看都不看就吃了那麽多藥？”
陸錦澤看了她一眼，然後手一扔，將瓶子丟給了她。
瓶身上面寫著她不認識的藥品名字，但是在功效那一欄，她看到了止痛鎮定。
“吃這些，真的有用嗎？”人類的藥對神來講，根本起不了一點作用。
“現在能起到一個安慰作用。”陸錦澤將喝空了的礦泉水瓶扔掉，隨後給她拿了一瓶水。
她接過水，放在一邊，“羽毛上的毒，是從什麽時候發作的？”
“你沒必要知道這些。”
寧芙：“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查的。”
陸錦澤：“我醒來之後沒多長時間，就感覺到了，可以了嗎？”
他指了一下藥瓶，“剛開始的一兩天，這東西還有點用，但是最近......”
“許尚宴心狠手辣，你為什麽要和他合作？你應該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錦澤看向窗外，“他已經死了，而且他那麽心狠手辣，我讓他再做幾件壞事也沒關系吧？”
“即使他是你說的半人半神，那他也是有機會......”
“寧芙，看看這邊。”陸錦澤打斷道。
窗外是一大片火光，試驗田和果林的方向全都變成了熊熊火海。
當她跑出大樓的時候，空氣中已經彌漫著刺鼻的焦味和滾滾濃煙了，它們組成一道厚重的天幕，遮蔽了慘白的月色。
火光在濃煙中跳躍，一棵棵樹無力地倒在火海裏，不時發出爆鳴聲。
她拿出電話，準備撥打119，卻被身後的陸錦澤制止住。
“別打了，那不是真的火。”
“什麽？”
寧芙揉了揉眼睛，洶湧的火光仍在跳躍。
“不信你上前去看看。”
陸錦澤走向前，穿過一個與他身高接近的大火團，完好無損地站在了一棵正在燃燒的樹下。
寧芙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火焰，也來到了那棵樹下。
“你怎麽不問是不是我做的？”
“那好。”如他所願，她問，“是你幹的？”
陸錦澤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眼裏劃過一絲得意，看樣子他已經恢覆了一些體力了。
“只有吃過無花樹藥粉的人，才能看見這些火焰。”
她和陸錦澤也吃過無花樹的藥粉，自然能看見火焰。
“你不會以這種方式報覆許尚宴吧？”寧芙挑起眉看著陸錦澤，這種方式也太小兒科了。
“他不配。”
陸錦澤把手伸進火焰裏，像是扯棉花一樣弄出來一團火苗，放進了她手裏。
“冷的？”
手心裏的火焰越燒越旺，最後從裏面勾勒出一張模糊的人臉，還沒等她看清楚，這團火焰頃刻間變成了黑色的灰燼。
針紮似的寒冷從手心裏傳來，寧芙趕緊將灰燼甩掉，擡頭就看見這邊火海已然變成了黑色的廢墟。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信仰崩塌，那些人不再相信神了。他們的欲望，神不再給予回應。”
寧芙：“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是很難的，更何況是那麽多人？”
陸錦澤指了一下祰塔，“你不是對天瞳裏面的東西很好奇嗎？時間已到，我們可以去看看了。”
再次推開祰塔的大門，迎面而來的不是塵土味，而是濃濃的血腥味。
幾個穿著米色長袍的人倒在那扇石門的前面，胸口或脖子上全都插著一把匕首，流出的血跡已經幹涸。
寧芙看著他們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心頭一顫。
“這可不是我殺的哦。”陸錦澤把那些屍體挪開，打開了石門，“是他們陷得太深了。”
“救林玉的那天，你是不是也看到了‘處刑’的場面？”
“我看到了，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去往天瞳的路上，她看到了大約一百具屍體，死法和門口的那些人相同，臉上的笑容是一個比一個滲人。
“看來你不止一次進入過祰塔裏面。”寧芙環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到天瞳上。
“咱倆次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各自的目的。”
“從進入我鈴鐺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就已經在恢覆神力了？”
“你果然還是信了許尚宴。”陸錦澤的語氣變得有些坦然，“進入鈴鐺之後，我恢覆的不只有神力，還有記憶，所有的記憶。”
他繼續說道：“一開始我還不相信，但這些記憶真的太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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