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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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沈佑京被領上了四樓。
按理說若是想要去往四樓, 肯定要經過三樓，但是這燕樓的設計卻與眾不同。居然是直達了四樓，未曾見到三樓是什麽模樣。
而對方卻又如此不吝嗇的將這告訴了他…
沈佑京實在是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的心思了。
四樓比起二樓要小上許多，就如沈佑京家中的書房和寢臥一般大小。
他試探性的走上去, 身後的小二卻不動了, 還順帶攔住了晉二。
倒也實屬正常，沈佑京沖著晉二點了點頭, 示意他就在這裏等待而後便一個人走了進去。
身後的小二將門帶上。
沈佑京往裏走走, 便看到了此時正坐於書案前的一人。年紀輕輕, 模樣不算十分俊俏，一身氣質卻讓人難以忽視。
對方沖著沈佑京一笑, 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示意沈佑京坐下。
沈佑京不露痕跡的打量著對方, 對方長得不像是做生意的, 反倒像那種讀書人家的子弟。
“沈郎君這些日子在燕樓可還算滿意？”
滿意，自然是滿意的。
沈佑京點點頭。心中琢磨著對方此次叫自己前來所為何事。
這半個多月, 他在燕樓上上下下也打量了許久。這地方好，好就好在, 無論說什麽, 都能說成是只談論書中內容。
沈佑京好奇，這地方按理說不是太子辦的，那又為何一直在替太子辦事？太子若是承接，那這地方又因何攏在了太子手中。
他有心探尋, 但卻未曾了解到答案。
如今到了這人面前, 卻也難以打探出來。
對方遞給了他一杯茶, 沈佑京伸手接下，心中思忖著這人叫他來的用意。
這顯然也是個極為能忍的人, 半個多月了，今日才將他叫上來。
只是不知，對方今日想說些什麽。
只是這一次沈佑京卻是猜錯了，對方叫他上來不假，但是讓沈佑京疑惑的是，對方叫他上來，卻未曾聊到任何敏感的話題上。
反倒是和他談論起了有關於當初沈佑京中狀元時候事情，莫名其妙的二人又開始說起論語，而無論怎麽說，結局便是二人閑話半個時辰，一句有用的都未曾說到。
沈佑京只是隱隱的察覺對方學識似乎真的很不錯，即使是比起朝中的有些官員也毫不遜色。
這種人居然願意來當一個小小掌櫃。
很不對勁。
而更不對勁兒的是，直到二人的談話結束，沈佑京也未曾知道對方今日叫他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沈郎君慢走。”
對方淺淺一笑，站起身送他。沈佑京也只得一笑，毫無所獲。
好難纏。
半個月了，絲毫沒有什麽獲得。剛才一番交談，只知曉了對方姓白，叫白崢。還不清楚是不是真名。
沈佑京領著晉二往樓下走去。今日他可沒什麽心思繼續聽說書先生說書了。
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府，向張衍問一問這個燕樓掌櫃到底是個什麽來路。
張衍到現在都還只能半夜偷偷潛入沈佑京的院中。
他瀟灑的翻身進來，就瞧見沈佑京渾身披著厚厚的皮褥，明明還沒到冬日，就裹得跟個球一樣。
張衍忍了忍嘴邊的笑意，順勢坐下，還把那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
沈佑京自然不清楚此時張衍在想些什麽，他把手貼著暖爐。
“你先前查燕樓，查出些什麽了沒？”
張衍倒茶的手一停，這下子可是問到他的難處了。這事兒難查得很。
他查了好幾個月，到如今只查到燕樓最明面上的事兒。那些深層的還得慢慢挖。
沈佑京手指輕彈暖爐，“我今日，見到燕樓掌櫃了。”
張衍看過去，他這些日子也曾查過那個掌櫃，只是對方身世查出來是個極為幹凈的。
但是其他的，卻也不知道了。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受，明明知曉對方身世肯定有問題，但是怎麽查卻也查不出來。
“可看出來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沈佑京點點頭，“學識不對，氣質也不對。”
“一般人不會有那樣的氣度。”
但是也一樣的，知道不對勁，卻無從查起。
張衍也嘆息一聲，也不知道太子是在哪裏找的人，竟然如此難纏。
“對了，接下來你還是少去些燕樓吧。那地方魚龍混雜，你就算進去，也查不出什麽來。”
沈佑京點了點頭。這些日子看來，的確如此。
只是人吶，自己不去親自嘗試嘗試總是不甘心的。如今也試過了，還是另想辦法的好。
說起來他有些也好些日子未曾去過禦史臺，也是時候再次擔起這臺端的擔子來了。
聽聞了沈佑京再次回禦史臺，太子放下手中的信，詢問道：“身子無礙了？”
如今對於沈府的監察較之以前已經少了許多。
青雀回道：“說是已經好多了。雖然比以往弱些，但也無妨。”
張祚始終在腦海中還記得對方那日毫不猶豫救他的模樣，於是點點頭。
“再送一批藥材去。之後若是再看見好的，也挑些送去。”
青雀應下。
禦史臺的運行比沈佑京想象的還要更加順利一些，趙玉實在是個很聰明的人。即使和宋賀方典認識不久，也能和他們二人合作得十分順暢。
讓沈佑京來做，只怕也不能做到更好。
於是沈佑京不再看那些積攢下來的案卷，只是抽出其中他先前著重關註過的案子多詢問了幾句。
一說到上次彈劾，另外三人突然就想起了沈佑京最後彈劾的禦史大夫。
其實他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當初沈佑京到底彈劾對方是以什麽罪名來彈劾的。
趙玉有些好奇，和方典對視了一眼，發覺對方也正在以這個眼神看著他。二人幾乎是立刻心領神會。
於是二人一拍即合，趁著沈佑京看案卷，沒有開口的時候問道：“臺端。”
沈佑京嗯一聲，沒擡頭。
“您當初彈劾禦史大夫，到底是用什麽罪名彈劾的啊？”
怎麽當時聖人確實意外了，但是卻沒有懲治那一位呢。
突然提及此處，沈佑京也忍不住一發楞。
他突然回憶起先前的那個消息，覺得自己有些忍不住笑。
見他開始笑，方典心中的好奇更重了。
趕緊湊上去，“臺端，您說說唄，到底是什麽？”
他滿心以為沈佑京都笑了，自然是要告訴他原因，卻沒想到。沈佑京一本冊子打到他的頭頂，“想什麽呢？沒事兒別老想著這些，安分些！”
方典捂著被打的腦袋，滿心不服。正想說趙玉也想知道，就聽見趙玉滿臉嚴肅，“就是！方t典你怎麽回事！禦史大夫的事情也是你能隨意拿來說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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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佑京被領上了四樓。
按理說若是想要去往四樓, 肯定要經過三樓，但是這燕樓的設計卻與眾不同。居然是直達了四樓，未曾見到三樓是什麽模樣。
而對方卻又如此不吝嗇的將這告訴了他…
沈佑京實在是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的心思了。
四樓比起二樓要小上許多，就如沈佑京家中的書房和寢臥一般大小。
他試探性的走上去, 身後的小二卻不動了, 還順帶攔住了晉二。
倒也實屬正常，沈佑京沖著晉二點了點頭, 示意他就在這裏等待而後便一個人走了進去。
身後的小二將門帶上。
沈佑京往裏走走, 便看到了此時正坐於書案前的一人。年紀輕輕, 模樣不算十分俊俏，一身氣質卻讓人難以忽視。
對方沖著沈佑京一笑, 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示意沈佑京坐下。
沈佑京不露痕跡的打量著對方, 對方長得不像是做生意的, 反倒像那種讀書人家的子弟。
“沈郎君這些日子在燕樓可還算滿意？”
滿意，自然是滿意的。
沈佑京點點頭。心中琢磨著對方此次叫自己前來所為何事。
這半個多月, 他在燕樓上上下下也打量了許久。這地方好，好就好在, 無論說什麽, 都能說成是只談論書中內容。
沈佑京好奇，這地方按理說不是太子辦的，那又為何一直在替太子辦事？太子若是承接，那這地方又因何攏在了太子手中。
他有心探尋, 但卻未曾了解到答案。
如今到了這人面前, 卻也難以打探出來。
對方遞給了他一杯茶, 沈佑京伸手接下，心中思忖著這人叫他來的用意。
這顯然也是個極為能忍的人, 半個多月了，今日才將他叫上來。
只是不知，對方今日想說些什麽。
只是這一次沈佑京卻是猜錯了，對方叫他上來不假，但是讓沈佑京疑惑的是，對方叫他上來，卻未曾聊到任何敏感的話題上。
反倒是和他談論起了有關於當初沈佑京中狀元時候事情，莫名其妙的二人又開始說起論語，而無論怎麽說，結局便是二人閑話半個時辰，一句有用的都未曾說到。
沈佑京只是隱隱的察覺對方學識似乎真的很不錯，即使是比起朝中的有些官員也毫不遜色。
這種人居然願意來當一個小小掌櫃。
很不對勁。
而更不對勁兒的是，直到二人的談話結束，沈佑京也未曾知道對方今日叫他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沈郎君慢走。”
對方淺淺一笑，站起身送他。沈佑京也只得一笑，毫無所獲。
好難纏。
半個月了，絲毫沒有什麽獲得。剛才一番交談，只知曉了對方姓白，叫白崢。還不清楚是不是真名。
沈佑京領著晉二往樓下走去。今日他可沒什麽心思繼續聽說書先生說書了。
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府，向張衍問一問這個燕樓掌櫃到底是個什麽來路。
張衍到現在都還只能半夜偷偷潛入沈佑京的院中。
他瀟灑的翻身進來，就瞧見沈佑京渾身披著厚厚的皮褥，明明還沒到冬日，就裹得跟個球一樣。
張衍忍了忍嘴邊的笑意，順勢坐下，還把那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
沈佑京自然不清楚此時張衍在想些什麽，他把手貼著暖爐。
“你先前查燕樓，查出些什麽了沒？”
張衍倒茶的手一停，這下子可是問到他的難處了。這事兒難查得很。
他查了好幾個月，到如今只查到燕樓最明面上的事兒。那些深層的還得慢慢挖。
沈佑京手指輕彈暖爐，“我今日，見到燕樓掌櫃了。”
張衍看過去，他這些日子也曾查過那個掌櫃，只是對方身世查出來是個極為幹凈的。
但是其他的，卻也不知道了。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受，明明知曉對方身世肯定有問題，但是怎麽查卻也查不出來。
“可看出來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沈佑京點點頭，“學識不對，氣質也不對。”
“一般人不會有那樣的氣度。”
但是也一樣的，知道不對勁，卻無從查起。
張衍也嘆息一聲，也不知道太子是在哪裏找的人，竟然如此難纏。
“對了，接下來你還是少去些燕樓吧。那地方魚龍混雜，你就算進去，也查不出什麽來。”
沈佑京點了點頭。這些日子看來，的確如此。
只是人吶，自己不去親自嘗試嘗試總是不甘心的。如今也試過了，還是另想辦法的好。
說起來他有些也好些日子未曾去過禦史臺，也是時候再次擔起這臺端的擔子來了。
聽聞了沈佑京再次回禦史臺，太子放下手中的信，詢問道：“身子無礙了？”
如今對於沈府的監察較之以前已經少了許多。
青雀回道：“說是已經好多了。雖然比以往弱些，但也無妨。”
張祚始終在腦海中還記得對方那日毫不猶豫救他的模樣，於是點點頭。
“再送一批藥材去。之後若是再看見好的，也挑些送去。”
青雀應下。
禦史臺的運行比沈佑京想象的還要更加順利一些，趙玉實在是個很聰明的人。即使和宋賀方典認識不久，也能和他們二人合作得十分順暢。
讓沈佑京來做，只怕也不能做到更好。
於是沈佑京不再看那些積攢下來的案卷，只是抽出其中他先前著重關註過的案子多詢問了幾句。
一說到上次彈劾，另外三人突然就想起了沈佑京最後彈劾的禦史大夫。
其實他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當初沈佑京到底彈劾對方是以什麽罪名來彈劾的。
趙玉有些好奇，和方典對視了一眼，發覺對方也正在以這個眼神看著他。二人幾乎是立刻心領神會。
於是二人一拍即合，趁著沈佑京看案卷，沒有開口的時候問道：“臺端。”
沈佑京嗯一聲，沒擡頭。
“您當初彈劾禦史大夫，到底是用什麽罪名彈劾的啊？”
怎麽當時聖人確實意外了，但是卻沒有懲治那一位呢。
突然提及此處，沈佑京也忍不住一發楞。
他突然回憶起先前的那個消息，覺得自己有些忍不住笑。
見他開始笑，方典心中的好奇更重了。
趕緊湊上去，“臺端，您說說唄，到底是什麽？”
他滿心以為沈佑京都笑了，自然是要告訴他原因，卻沒想到。沈佑京一本冊子打到他的頭頂，“想什麽呢？沒事兒別老想著這些，安分些！”
方典捂著被打的腦袋，滿心不服。正想說趙玉也想知道，就聽見趙玉滿臉嚴肅，“就是！方t典你怎麽回事！禦史大夫的事情也是你能隨意拿來說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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