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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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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正如你所看到的,報告上寫的很清楚,‘那種振金’是長期受到振金輻射而產生輕度異化的金屬,我們稱呼這種異化為振金化。”

特查拉低沈的嗓音徐徐分享著他所知道的資料,瑞恩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振金,是萬年前墜落到地球上的一顆隕石。隕石的大部分碎片集中落在了同一個地方,形成了一個極深的大冢。

“振金本身是一種極其特殊的金屬,因為分子結構特殊,振金本身幾乎堅不可摧,同時還能吸收動能。

“‘那種振金’本質上仍是地球上的普通金屬,但是因為振金化,所以擁有部分振金本身的屬性。因為地球上幾乎所有的振金都落在了同一個國家,而那個國家並不對外分享振金,但大冢位於國家的邊界,與之交界的周邊國家,都有可能存在‘那種振金’。

“雖然各方面都遠不如真正的振金,但優勢在於便於開采和運輸,而且幾乎是可再生的、源源不斷的。據我所知,存在‘那種振金’的國家不少於四個,至於流出渠道,全世界少說也有二三十條。如果是純正的振金,我們有追蹤的手段和工具。但對於‘那種振金’,已有的方式都不起作用,只能靠人力尋找,效率很低。

“而且,很少有人用它來制作藥劑,所以加入‘那種振金’是出於什麽原因,目前還不能確定。”

瑞恩過去從未聽說過這些事,她很清楚,如果特查拉不願意說,就算她可以沖出去抓住剛才那個女人,威脅她把知道的事情都和盤托出,恐怕也不會得到比他所說的更完整的信息。

而他明明可以不說。

瑞恩傾身拿回藥劑針管,用實驗報告卷起來收進了口袋。

“流出渠道太多了,確實不好排查。不過,上一次這種超能藥劑大流行,是始於曼哈頓,這次我能追蹤到的第一個異變者,也是在紐約被發現的。這種市面上禁止流通的藥劑很難遠程大批量運輸,我想這一次的貨源地,應該也在紐約,或者紐約附近。在你掌握的渠道裏,有沒有流向紐約的?”

特查拉沈默了起來。

瑞恩靜靜看著他,沒有逼迫,也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與他對視。

片刻後,他開口:“有一個。”

瑞恩頓時興奮起來,身子也不禁前傾去:“流向哪裏?”

看著她激動的模樣,特查拉卻突然微微變了表情,具體是什麽樣的變化瑞恩也說不清,但盡管變化不大,意味卻很明顯:這個向導剛剛有了一個壞主意,而且是她絕對不會喜歡的那種。

果然,她看見特查拉雙手環在胸前,向後微微一仰:“還打麽?”

那表情是吃定了她有求於他,再有千般不忿也得被乖乖拿捏。

瑞恩:“……”

果然在記仇!

瑞恩:“我在很嚴肅地問你問題。”

“我也一樣。所以以後能好好說話,不動手了麽?”

瑞恩恨恨地咬了咬牙:“……好,但有條件。在這件事情完美解決之前,肯定少不了交換信息的時候,以後再有這種情況,提供信息的一方必須實話實說。當然,你可以先把我絕對不能問的問題列出來,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都必須知無不言。”

“可以。”

“那麽我要的答案是?”

特查拉坐直了身子,認真地看著瑞恩的雙眼。

“斯塔克工業。”

***

淩晨三點,Sub zero酒吧。

雖說Sub zero的營業時間是晚上八點到第二天早上五點,但今天不是周末,這個時候酒吧裏只剩下幾個喝醉了不認得家的醉漢,三三兩兩的趴在一起,不時抽搐一下,踢得地上的酒瓶“骨碌碌”的滾向門口。

酒瓶磕在門檻上發出“噠”的一聲輕響,與開門聲幾乎同時響起。

吧臺後面擦酒杯的迪克森擡起頭,就看見幾個穿著打扮活像《黑衣人》裏特工的男人跨過睡得東倒西歪的酒鬼們,徑直來到自己面前。

“各位,想喝什麽?”

“我想想,來一杯‘野火雞[1]’。”

“這我這裏可沒用,朋友,或許可以試試這個。”迪克森倒了杯酒送了過去。

為首的男人不置可否,坐到吧臺椅上,從懷裏掏出一張模糊的照片遞給迪克森,從拍攝的角度來看,赫然是酒吧後門外面的監控。

照片中是一個留著微卷的黑色齊肩短發,穿著清亮寬松的外套,臉上紋著一只鳳凰的亞裔女性。

不用看,是瑞恩。

迪克森擦酒杯的動作一頓,很快恢覆了一貫的笑容:“抱歉,這裏只提供酒,不提供尋人服務。”

“別急著拒絕,我是來交易的。”

“交易什麽?”

“一個名字。”

“一個名字?這是哪門子交易?”

“一個名字,換一個名字。考慮一下,湯馬斯·艾倫·迪克森。”

迪克森瞬間怔住了。

他知道他的全名!可他進入塔之後,除了保留了這個姓氏,名字早就已經改掉了,除了塔的檔案中保留著他的本名之外,就連現在的社保系統都查不到這個名字。

這群黑衣人是怎麽知道的?他們還知道些什麽?!

迪克森震驚地看著吧臺對面的男人,而那男人只是低著頭咂了一口杯子裏不知道名字的酒,看也沒看他一眼。

***

休息室裏,瑞恩和特查拉已經交換了自己的“問題禁區”。

瑞恩的要求很簡單,不要問她在塔裏的事,不要問她為什麽沒有向導,尤其不要再對她使用向導的能力,除非她主動要求——當然,她覺得沒有這種可能。

特查拉想要問問原因,但瑞恩把這個問題也加進了問題禁區裏。

而特查拉的限制則更廣,先前瑞恩問過的,而他沒有回答的問題,都不能再問,也就是說,他主動加入塔,又提前和平退役的真正原因,只要他不願意說,瑞恩將永遠都沒可能知道。

當然,她也沒興趣知道,畢竟如果不是擔心他會對自己的安全造成威脅,她連他姓甚名誰都懶得問。

“那麽,就這樣?除了以上這些問題,其他什麽都可以問?”

“是……不,”特查拉想了想,還是決定為以後保留一點餘地,“如果問到其他不可以問的,我會再補充。不會很苛刻,和這件事相關的,我會盡可能做到沒有保留。”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瑞恩也只好同意,只不過也為自己的“問題禁區”預留了幾個空位。她雖然是個很簡單的人,但不代表她只有這麽幾個秘密而已。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淩晨三點十五分,休息室外十分安靜,想必那些被半夜喊來加班的研究人員都已經去休息了。

但瑞恩還精神頭十足。雖然這兩天內她只在車上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但對於一個叛逃出塔、日夜奔命的哨兵來說,已經足夠了。

可特查拉不一樣,很顯然,退役後的安逸生活腐蝕了他的身體素質。瑞恩看著略顯困頓的特查拉,心想,人人都說哨兵五感發達極為嬌貴,要穿最柔軟的衣服睡最舒適的床,可和她這風餐露宿刀頭舔血的哨兵相比,明明身嬌體弱、稍微用些精神力就發蔫的向導才更像溫室裏的花。

只不過她面前這朵嬌花稍微特殊些,身手還算不錯,比她見過的那些向導勉強好上那麽一點點。

瑞恩站起身來走到特查拉面前,彎腰拾起桌上的車鑰匙。

“走吧,去紐約。我來開車。這裏距離機場大概三小時車程,你有三個小時的睡覺時間。”

走出實驗室的灰白大樓,開著車到鐵門前,崗哨已經換了一撥人,但看見坐在副駕駛上的特查拉,依舊很懂事地什麽也沒問,打開門放他們出了去。

瑞恩從倒車鏡裏看了一眼遠去的建築,亮眼的射燈從背後射來,照得車內一片瑩白。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在你的‘問題禁區’裏,”她開著車,沒有看特查拉,語氣很輕松,“這麽高級的實驗室,你平時都用來做什麽?”

特查拉有些驚訝地看向她。

瑞恩直視著前方的路,揚了揚嘴角:“別那麽驚訝,我又不傻,這所實驗機構到底是你的還是你朋友的,我會看不出來嗎?誰家員工會對老板的朋友這麽畢恭畢敬言聽計從。”

特查拉沈默了一下:“一些能賺到錢的研究項目。”具體是什麽項目,他當然不會說,瑞恩也不想打聽。

“這下我更好奇了,”大概是得到了新的線索,加上不用看也能猜到特查拉現在那副意外的表情,瑞恩看上去心情不錯,“你這麽家大業大的人,幹嘛還要去塔裏受那份罪?再說了,你九歲進入塔,在塔裏十七年,退役至今也才六年,哪來的資金組建這麽大的實驗室?”

瑞恩詢問的語氣很輕松,聽上去只是臨時想到隨口聊聊。

特查拉挑了下眉側目看她。

“啊-啊,別誤會,”瑞恩察覺到他的目光,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我沒打算問出答案。只是感慨一下。”

特查拉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轉換了話題:“出了這塊實驗保護區,再開出去三十公裏左右會有一個加油站,我們可以買些食物和水。開出那個加油站,沿途就會有監控。機場更是。如果24號哨兵要抓你,一定會想盡辦法調查周圍,和機場車站這些地點的監控記錄。”

“我知道,沒什麽好擔心的,我有辦法,”瑞恩說著,一臉神秘地笑著看向特查拉,“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從聖路易斯去到你家的,靠步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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