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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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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小雨

憑什麽?

好像憑不了什麽。

許知醒側過頭, 過了兩秒,炙熱的吻又落在脖頸的地方。

他好像對此處很有偏愛,每次弄上很深的痕跡, 許知醒都只能穿著高領衣服掩蓋那駭人的紅痕。

嘴唇在鎖骨上咬下好幾個紅印子,人就從她身上起開了,外套扔在旁邊椅子上,進了浴室洗澡。

倒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吻留在她唇上。

許知醒看著椅子上的衣服, 走過去想收起來,又不知道放在哪裏,索性坐在床邊看了一眼正在充電的手機。

手機裏是周瑩給她發來的消息。

“我靠知知姐!你快看微博!阿承——明文承他,新戲好像換人了!!!果然惡有惡報,你知道嗎這個電影還是跟閔司行一起拍的!閔司行你知道嗎!巨巨巨火!!誰能跟他搭上電影直接飛升到走進大眾眼前的程度,我聽說那個渣男花了好大的勁找了朋友還讓爸媽給砸了錢才進去的, 他活該!”

她的語氣澎湃,一長段的語音有四十多秒。

許知醒聽完,回覆:【我去看看。】

說完看了眼熱搜, 熱度已經往下降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對家,亦或是路人對這樣的熱搜更抱吃瓜看樂的興致,簡怡那條居高不下。

她又點進去了明文承的微博, 也就在前幾分鐘, 他發了一條微博。

明文承: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沒有被通知,我也很懵。

一副新人被刻意打壓的綠茶味活靈活現。

寥寥幾百個粉絲去沖到了後來選定的人微博下,罵了大概幾千條。

【花錢了還是賣pg了?賤不賤啊。】

【不是, 新人階段就開始搶資源了嗎?牛逼哦前途無量哦。】

【不專註演技就知道搶資源是吧,看看你那臉, 能出境嗎?哥不如整整容再來也有一點說服力。】

個個罵的挺臟,甚至連帶著對方爸媽都給攻擊了。

許知醒點了取關,把他的超話也取關了。

看著自己的微博,把一些不太認識的明星全部取關,一直取關到最後一個,閔司行,她又停住。

在他的界面停頓了許久,沒忍住擡頭看了一眼浴室還沒出來的人,偷偷看了眼他的微博。

除了看到上次推送的那天,許知醒很少點進閔司行的微博看。

往下滑動了許久,發現微博幾乎沒有任何關於個人相關的東西,全部都是代言跟宣傳,寥寥幾條幫朋友的宣傳,朋友在下面留言,他也沒回覆。

許知醒記得閔司行剛開微博時,他的第一部電視劇是一部舞臺劇,也是懸疑類型的,當時關註了劇組的幾個導演跟有交集的演員,還是有一些互動的。

許知醒點進去,還能看到有對方演員粉絲在樓中樓憤憤不平。

“都不回覆的嗎……這麽大牌……不想宣傳就直說,搞的跟被逼一樣。”

“???你沒事吧,他微博不是本人在運營,平常不怎麽看的,工作室也不幫他回比較私人的回覆。”

“別吵別吵,估計是新粉絲啦,謝謝行哥的宣傳!!!倆人私底下是好朋友大家都知道的~”

許知醒默默給點了個讚。

又回想起閔司行開始有些人氣的時候,那時候他偶爾會發一張自拍上去,要麽是他的電視片段,要麽是一些游戲機跟唱片書籍什麽的,偶爾才會有一張照片出鏡。

他衣品好長得帥,隨便的自拍都好看,更別說他一向很會拍照,許知醒最開始學攝影時,便是閔司行看了她的書手把手教她的。

他教給她的,除了貼著耳根教她怎麽給他擼之外,這個學的最好。

底下女粉居多,帶有撒嬌意味地嚷嚷著讓他發自拍喊老公什麽的。

說沒感覺是不可能的,畢竟那樣親昵的稱呼、那樣狂熱的愛都不是她的專屬了。

那一瞬間許知醒覺得那個破舊的出租屋困不住他了。

他本來就是站在太陽下的。

也遲早會離開陰冷又潮濕低悶的她。

也是那天隔日,閔司行忽然疑惑地問她:“你微博把我移除關註幹什麽?”

許知醒笑了笑,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閔司行走過去,粗糲的手指捏她臉。

“你現在有名氣了,關註列表還有素人的話會不好看。”

許知醒斂眸,說話很慢:“我怕你粉絲進來看我微博,很煩人的,我關註你就好了。”

閔司行盯著她看了兩秒,第一次感覺到了許知醒那不疼不癢的脾氣。

只說:“隨你。”

……

閔司行從浴室出來,渾身的酒氣散去大半,他本來就喝的不多,象征性給前輩面子沾了兩口。

洗完澡出來又是一身清新的氣味,酒氣也完全醒了。

許知醒擡起頭看著他,隨後坐起身說:“我去洗澡。”

閔司行自顧自出了臥室,在吧臺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喝,又隨手拿起桌面放著的煙,點煙抽著醒神。

煙味刺激著精神,閔司行手指把玩著煙身,輕彈著灰燼,寂靜的房間裏,煙點了一根又一根。

許知醒從浴室出來換了件睡衣時閔司行還在抽煙。

她站在拐角看著沙發上坐著的閔司行,煙蒂往下掉,周身煙霧繚繞,模糊著人的身影。

她走過去時,閔司行擡起了頭,視線在空氣中交匯片刻,他又輕飄飄移開。

撈起手機接聽,聲音沒有情緒起伏:“餵。”

對面張翌年的聲音冷冽至極:“後天你媽忌日你也不打算去了是嗎?”

許知醒在他身邊坐下那一秒還頓住了,下意識把視線看向了他的手機。

他媽媽。

或許有些難以置信,他們從高二下學期開始到大四畢業談戀愛的這幾年,對彼此的家庭一無所知。

閔司行說過他是被養母帶大的。

而許知醒卻總是不留痕跡移開話題。

“去。”閔司行屈身碾滅手裏的煙,換了只手拿手機,騰出手掌勾著許知醒的腰,沒用力,引著她坐在自己腿上。

許知醒不知道怎麽坐,被他托著也沒有完全壓在他身上,扶著他的肩膀,害怕自己從沙發上仰下來。

張翌年的聲音冷硬:“你倒是挺好意思,我警告——現在挽回還來得及。”

閔司行漫不經心聽著手機對面滿是氣焰的聲音,掀起一點布料邊,鮮嫩模糊的接觸讓閔司行驟然遲滯。

許知醒低下頭,臉上覺得羞恥,於是很輕地去吻他唇邊。

或許停頓的時間比較長,張翌年發現了些異樣:“她在你身邊?”

閔司行“嗯”了聲,沒猶豫貼著把玩著。

許知醒抿緊唇,手指緊緊在他有力的肩膀肌肉上抓著。

“閔司行你真的不覺得這種做法很——所以你之前表現那一副樣子做什麽?你之前榜上他,想要什麽沒有。”

張翌年說話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他不是也很想認回你嗎。”

閔司行感覺到腿上有些涼,低眸看著滴落的東西,一邊說:“我沒想過跟他有什麽關系。”

“你他媽幹出這一套不是跟他學的???你裝什麽。”

氵世了一回,許知醒抽了張紙,低眸給他擦了擦手指。

他電話裏的聲音並不低,於是那些聲音與爭吵也清晰地進入耳膜,擊打著耳朵,讓許知醒忍不住掐緊了手心,也不太敢擡頭。

被捏了一下,她回過神擡眼看了看他屹然不動的表情,勾著人的脖頸把腦袋埋入了他肩膀。

“我們不一樣。”

閔司行情緒淡下來,看著她給他擦幹凈,說:“我不會讓她懷孕,或許等我膩了就放過她了。”

“公平交易而已,況且這個圈子裏,養個人不是挺司空見慣麽。”

許知醒聽著閔司行平淡的聲音,即便沒什麽起伏的語調,似乎也能從其中聽出一些厭惡跟恨意。

她低著眸默不吭聲。

張翌年那邊許久沒有聲響,最終有些疲憊地妥協:“你最好保證她是自願的,你的私生活跟我沒關系,阿行,你現在出名了也有了很多人脈,但是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你知道的,姐姐沒有想過你大富大貴,只要你好好長大,姐姐才對得起你媽的臨終托付。”

“這件事,我會幫你瞞著姐姐,如果他問起,你就說……是女朋友。”

“他最近是不是在逼你回去?”張翌年。

閔司行“嗯”了一聲。

“你什麽想法。”張翌年多少也了解閔政,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他從來無所不用其極。

只要他想,在娛樂圈隨手就能毀掉閔司行這些年的努力。

“我有打算。”

閔司行掛斷電話。

眼神又落回許知醒身上。

又看了看沙發,苛責說:“都被你弄臟了。”

見許知醒不吭聲,又說:“放心,不用你去見她。”

說著,抱起許知醒回了臥室。

坐在床邊時,閔司行流連忘返地摸著她紋身的地方,他一直沒吭聲,許知醒有些癢。

許知醒想去抓他的手,又聽到他問。

要不要我給你*。

她沒吭聲,只是閉著眼想,他這樣一個人,不可能為別人做出這些的。

為什麽對她可以。

是做過所以不覺得有什麽嗎?

於是迷糊地睜開眼低著眸,看著眼下的人,腳趾都繃緊了。

許知醒沒有力氣,被閔司行拖起來對好方向才放下。

她又有些抗拒恐懼地看著他,經年沒見,她還是覺得害怕到幹咽著口水,感覺即將被劈開,於是閉上眼顫抖著不敢動。

“阿行。”

“怕什麽,以前不是可以嗎。”

閔司行手指慢條斯理地去壓著她的肩膀。

後來她四肢展開目光有些散焦,眼神往旁邊看,逆著光,她看到男人赤著精壯的上身給自己換了個套。

許知醒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只是偏過去頭,找著自己發抖的聲線說:“可不可以,暫時不要別人。”

她說話的語氣總是軟的,沒有絲毫強勢,從來不會用陳述的語氣直接表明她的想法,總是帶著詢問,好似沒有絲毫話語權一般好欺負。

閔司行回想剛才跟張翌年的電話,覺得她可能誤會了什麽。

有解釋的必要嗎?她應該不會在意。

“變聰明了,知道在這個時候說話有用。”抽過煙又做了,一次,閔司行的嗓音低啞性感,饜足又渾身被平覆的懶散。

許知醒歪著頭看他,那眼神清淩淩的,黑白分明,漂亮又純凈。

閔司行一時之間盯著看,所有不安分的動作都停息。

最終他慢慢地移開眼,狼狽地覺得深陷其中的分明只有他。

他一見鐘情的是許知醒的眼睛,後來最討厭的,也是她的眼睛。

“許知醒。”閔司行沙啞著嗓子,嗓子澀的不成樣子。

他很想問如果他沒有現在的名氣,也沒有錢,是不是她永遠都不會回頭找他了。

可沒有這個假設的必要。

他還是緩緩進去一邊輕聲安撫說:“養你一個夠了。”

他被打了標記,從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

可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輕飄飄的,嗓音沙啞,眼神除了欲,念別無他物。

就這樣落入許知醒的耳朵裏,仿佛只是一種敷衍調情。

……

許知醒折騰到淩晨三點多才睡,幾乎身上沒有一片好皮,那塊帶著紋身的皮膚都泛著紅色。

感覺到在往外落,沒忍住全身繃緊,又被人哄叫著:“放松,這麽舍不得我的東西。”

第二天醒來,許知醒很早醒來,閔司行已經不在了。

她盯著陌生的天花板,遲鈍了好一會,才迅速起床趕地鐵上班,早餐沒來得及吃,偷偷吃了兩個小熊餅幹。

早上餐桌上放了兩盒小熊餅幹,閔司行買的,是她以前最喜歡吃的牌子,後來分手後她就沒買過了。

只要吃起來那個味道就會想到閔司行。

中午看微博,看到《當夏季死時》的官博發布了最新消息。

當夏季死時官博:挑了個好日子,就立冬吧,順利開拍~

底下幾乎全都是閔司行的粉絲評論,短短一個小時上七八萬。

那些因為投資不夠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天氣急轉直下,許知醒坐在辦公室縮著脖子,又想起了那件破爛的棉襖。

搬家時不小心把針線弄丟了,下了班許知醒又買了新的針線,坐在沙發上把棉襖一點一點縫好。

雖然看上去像是撿破爛,但除了這裏開縫之外,質量卻很好。

即便他並沒有說,許知醒也知道他今天的飛機去平宜,明天去祭拜他媽媽。

許知醒才知道原來他媽媽很早就去世了,怪不得從來沒有提起過。

手機響了一聲,微信裏出現了一個新的好友消息。

許知醒打開,備註張翌年。

她從昨天的只言片語中也能聽得出來,這個人跟他關系很親近。

這還是第一次,許知醒接觸到了他的家裏人。

添加了好友,許知醒主動跟對方打著招呼。

【你好.jpg】

對面:【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系我。】

許知醒不明所以,回了個好字。

後來連續的一周,閔司行都沒有回東川。

如果不是還沒褪去的痕跡,許知醒都有些懷疑那天晚上是不是錯覺。

她只能從網絡上搜他的消息,但私人行蹤,粉絲都不太知情。

每天下了班都回到這個空蕩蕩的房間,她才後知後覺有了一些被包養的實感。

於是她安慰自己,已經很好了,不要貪圖太多。

雖然他不喜歡她了,也不會跟以前那樣對她好,但還是喜歡她的身體的,不管是不是因為當初被甩的報覆。

直到那周五,東川下小雨。

許知醒特意看了一眼平宜的天氣,是個不錯的艷陽天。

她盯著外面轟鳴陰沈、雨聲肆虐的天氣,整個世界仿佛籠罩在一片模糊混沌之中。

放了一首歌,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往窗外看,沒開窗,只是看著雨水順著玻璃往下墜。

“嗡”的一聲。

手機裏發來了一條消息。

【發張照片給我。】

許知醒捧著手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身份證照片嗎?】

對面:【s不出來。】

許知醒一瞬間怔忪。

想回覆什麽,在聊天框輸入又刪掉,輸入又刪掉,猶猶豫豫的。

最後切出了微信,在相冊裏翻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一張合適的自拍。

她不愛拍照,以往只有閔司行要跟她合拍才會打開相機,這些年更是沒有什麽需要拍照的時機。

於是打開相機,自拍模式,很是拘謹筆直地坐著,拍了一張照片過去。

發過去之後,又問他:【可以嗎。】

閔司行祭拜了他媽之後參加了一場周年活動,之後又趕了好幾個通告,以及有關新電影開拍的事宜。

跟公司私底下解完約,晚上跟東川影視傳媒的老板吃飯,談入股的事情,他手上的錢不是很多,讓陳斂給他買賣幾套房產,差不多湊了幾千萬。

提前吃了解酒藥也沒擋什麽用,離開酒局時胃都開始痙攣似的疼。

在這幾天手機打開了無數次,已經不抱什麽期待了,眼前很暈,沒忍住給她發了消息。

看著對面發來的照片,她正在家,暖燈下女孩的面容柔和,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房椅子上,頭發隨意束縛在脖頸後,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毛衣,很是漂亮。

內心一直的糟亂不安在看到她照片的那一刻瞬間被平覆。

這一瞬間閔司行在想,這樣也很好,至少她還貪圖他的錢不是嗎,只要他身上還有她想要的東西就好。

他會一直有,讓她離不開。

【晚飯吃的什麽。】

【/圖片,自己做的飯菜,你吃飯了嗎?】

閔司行胃疼到額頭冒冷汗,止疼藥都沒用,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叫了醫生過來。

【我沒回去,就每天給我發張照片。】

【主動點兒知道嗎。】

每天都要嗎。

許知醒頓著,回:【好。】

【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閔司行:【做什麽,看我自,慰。】

許知醒有些臉紅。

【不是……東川下雨了,我有點害怕下雨天。】

他明明應該記得的。

發完又惴惴不安,這樣的請求是不是已經有些僭越了。

正失落輸入著。

【如果你忙就su——

還沒打完字,對面發來了一條拒絕的回信。

【旁邊有人,明天打。】

這麽晚旁邊還有人嗎?

許知醒第一次不想回他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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