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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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3.
江琴月在上了中學後便住宿了，一周就回來一次。在這期間阿婆就一個人在村子裏，有時打掃衛生，有時到村口與旁人閑聊，總歸不算是太寂寞，生活倒也可以過去。
14.
第一周，阿婆去學校接江琴月；回來又給她做了好吃的；和江琴月聊在學校的所見所聞……
第二周相差不多。
第三周仍然如此。
……
到第六周的時候，許是作業多了阿婆發覺自己和江琴月有些疏遠了。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阿婆在心裏自我安慰。
……
期末考過後，寒假來了。江琴月與阿婆親近了許多。阿婆覺得一切又變回來了。
看吧這是正常現象，阿婆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
時間可真神奇，在不經意間就流失了。
今年九月江琴月該上九年級了，開學前江琴月特地叮囑阿婆“九年級任務重，不一定一周放一次假。來接我前記得看群裏信息。”
“好。”
然而盡管江琴月臨走前再叮囑，阿婆還是忘了。
當時學校說二周一放假，結果阿婆第一周就來了。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保安亭下，看見江琴月走來還高興的揮了揮手。
“月月，這！我在這。”
滿心歡喜碰上責罵，撞出一片燃不起的火堆。
那天江琴月說完便走了，空留阿婆一人站在那，看著她，回想著剛才的對話。
“你怎來了？我讓你看群你又沒看！”
這時阿婆才想起來，她慌忙的解釋，“月月對不起，阿婆忘了。”
“忘了，你不是說你記性好嗎？”
“這……”
後面的話阿婆沒再說下去，她就靜靜的站在那承受著雨水的打擊。
最後江琴月才冷靜下來，她拍拍阿婆的肩小聲說：“阿婆對不起，我、我就是太、太生氣了。對不起，阿婆。”
“沒事，我知道。”阿婆前一步，抱住了江琴月。
阿婆知道人總會在情緒的掌控下做出後悔的事。
所以她理解江琴月這麽做——月月只是被一時的生氣蒙蔽了雙眼，她說的都是氣話，不能當真的。
後來阿婆一個人回了家。
阿婆坐在小時候江琴月常在那寫字的書桌前，顫抖的手握著筆，一筆一劃寫著今日日記：
【我又糊塗了，娃說得要看群結果給我忘了，害得月月生氣了。其實月月也不容易，攤上我這麽個老婆總要在學習之餘想著。可憐的娃小小年紀就受這麽多苦……以後不能這樣前頭剛說後頭就忘了，為了月月不管啥都待記得清清楚楚。】
15.
中考馬上就要來了江琴月準備了許久終於可以上“戰場”自然開心。
考前最後一次假期的晚上，阿婆特意給江琴月做了一桌好吃的——為了幫江琴月放松心情，以最好的狀態迎接考試。
“月月好好考。”正吃著阿婆忽然來了一句。
江琴月回答的很幹脆，“一定的。”
許是不滿自己剛才的話，阿婆又加了句，“考不好也沒關系。”
江琴月笑了，“好。”
回答完也沒停下，繼續說，“不管題目有多難，我都全力以赴，拿出我江琴月最好的狀態。就算最後沒考好也沒關系，我不氣餒。不在一高我照樣能考上理想的院校。”
“對對，就是這樣。”見江琴月想法開明阿婆也不擔心了，又變著法的誇了誇江琴月，“無論怎樣我的月月都是天上的明月，一高對月月來說小菜一碟。”
江琴月聽了小心翼翼的問：“在阿婆眼裏我有那麽厲害嗎？”
“當然了。”阿婆很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的月月幹什麽都厲害。”
“別誇了，萬一沒考好咋辦？”
“不可能的事！”
“好好好，不可能考好，您就放心吧。”
那時候仿佛又回到了小升初，還是那樣一直都沒有變。
16.
出中考成績那天，阿婆剛好外出有事。
憋了一天的江琴月在阿婆回來的時候，立馬跑過去抱住她。
阿婆也回抱她，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
直到江琴月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也沒有分開。江琴月的下巴抵在阿婆肩膀上，哭了一陣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分數。
“六、六百五十七！阿婆我考上了，考上一高了。我考上了……”
說到最後就一直重覆著“我考上了”。
阿婆聽見分數也是激動的不行，但還是拍著江琴月的背安慰她。
“我就知道月月會考好的，月月做到了。”
“月月做到了，做到了……”
太過激動了江琴月現在只會重覆著說“我做到了。”
阿婆“嗯”了一聲給予她回應。
“我的月亮最厲害了，她成功了。”
“月亮成功掛在了天上。”
“不再是空囗，這是事實。”
“我的月月是最厲害的月亮。”
17.
高中不同中學，八月初就開學了。
江琴月從此開始了高中生活，阿婆與自己月亮更遠了。
18.
高一江琴月很爭氣，一直保持在年級前三十。
19.
高二仍就如此。
阿婆很開心心裏卻說不上的空慮——高二任務重江琴月住了校，經常一個月回來一次。
沒事，都是為了月月前途。
心裏這麽想，但還是會難過。
20.
江琴月高考結束，成為了Z大的一名學生。因此她需要去鄭州，阿婆雖有不舍但還是沒說出來。
“月月到了那，好好學不要因為是大學就懈怠。”車站裏阿婆給江琴月整理有點亂的衣領，邊整理邊開口叮囑。
“嗯，知道了。”十八歲的江琴月不愛說話了，也不愛笑了。好像高考就是她長大的標志，不過這只是她自己這麽想，在阿婆眼裏江琴月無論多大都是自己的月月。
21.
大一江琴月的生活井然有序，很快過去了。
大二的時候江琴月談戀愛了，對方是湖北的和江琴月同歲。阿婆知道後也挺開心的，還說有空帶他回來看看。
大三、大四也很快過不了。江琴月並沒有考研，她和她男朋友約好去一家公司上班。
當天晚上江琴月給阿婆打了通電話。
“餵~”
“呦！月月啊。”阿婆輕快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江琴月：“是我。”
阿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很開心——上大學後江琴月說學業繁忙兩人便從未打過電話，江琴月也沒有回去過一次，就算是有事也是發微信說。
今天江琴月打電話來阿婆不免高興，想著四年了江琴月應該要回來了，就忍不住開口詢問，“月月，今年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是“今年你回來不”而是“今年你什麽時候回來”。
阿婆感到電話那頭似乎“齜”了一聲，隨後才回答，“阿婆是這樣的今年我不回去了。”
又不回來了。阿婆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江琴月的話還在繼續，“我和玉林打算直接在鄭州上班了，等工作穩定了再回來。”
“那得多久啊？我……”阿婆沒敢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她怕江琴月會問，問了就待給她坦白自己生病了，江琴月一知道肯定就什麽也不顧了，她得為月月考慮。
“不會太久的。”江琴月並沒有察覺阿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她大概估了個數，“頂天了才三年。”
可是三年我等不到了。
“行。”有氣無力的說出這句話，阿婆便把電話掛了。
隨後她坐起身拿著醫院的癌癥確診單子，流了淚。
另一邊江琴月見阿婆打電話掛了，只認為是在鬧脾氣便沒管，回房睡覺去了。
22.
江琴月初入公司一切都好。
阿婆在村子裏也還算可以。
23.
同年九月的時候，江琴月和王玉林吵架了。
王玉林就是江琴月從大二一直到現在的男朋友。
爭吵過後王玉林就出去了，說要給江琴月一段讓她好好冷靜冷靜。
江琴月坐在沙發上看著王玉林離去的背影，莫名想要給阿婆打個電話。
人就是這樣什麽事沒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而一旦出了事就會想要尋求家人的安慰。
“餵。”阿婆的聲音傳來，江琴月再也忍不住哭了，“阿婆我想你了。”
“月月怎麽了，是不是玉林欺負你了。”阿婆的猜測一如既往的準確，只是這次說的總顯得有些虛弱沒有往日精神，好似生了一場大底。不過尚在哭泣中的江琴月並沒有察覺，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不是，我就是想你了。”
阿婆沒有回答。
“我現在買車票，我去找你吧。”
那一頭阿婆過了好久，才回答她，“好，你來吧。”
24.
第二天江琴月便坐上了歸家的火車。
看著窗外的風景她越來越歡喜——四年了終於回來了。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眼熟，江琴月突然覺得心一陣絞痛。
就好像預示著什麽。
江琴月並沒有去想會預示著什麽，因為她只痛了那一陣而己。
看來回去得好好看看，心臟萬一出毛病就不好了。江琴月在心裏暗暗的想。
下了車江琴月心情好的直抵頂峰，當然前提沒有接到那通電話。
“餵，誰啊？”江琴月不覺得這時候會有人給她打電話，就算有她最不希望是自己的老板。
別問為什麽？問就就是打工人沒有尊嚴。
“月月是我你張叔，你快回來你阿婆她……走了。”那個稱自己為張叔的人說話很快，最後卻頓了會兒才說話。短短一句話江琴月覺得自己好像動不了了。
“開、開完笑的吧。”江琴月聽見自己這麽說。
好消息：電話不是老板打來的。
壞消息：電話是來通知死訊的。
回憶結束，江琴月越想哭的越厲害，周圍的親戚們沒有一個敢上前安慰的。
《哭靈曲》還在吹著，江琴月無論再怎麽騙自己，也騙不過了——再騙就太傻了。
不管怎麽樣，不置可否的是——
江琴月的婆婆已經不在了。
她走了。
阿婆丟下自己最愛的月月走了。
她不要月月了嗎？
不，她只是變成星星去看天上的月亮了。
她還在，她沒有離開。
她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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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江琴月在上了中學後便住宿了，一周就回來一次。在這期間阿婆就一個人在村子裏，有時打掃衛生，有時到村口與旁人閑聊，總歸不算是太寂寞，生活倒也可以過去。
14.
第一周，阿婆去學校接江琴月；回來又給她做了好吃的；和江琴月聊在學校的所見所聞……
第二周相差不多。
第三周仍然如此。
……
到第六周的時候，許是作業多了阿婆發覺自己和江琴月有些疏遠了。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阿婆在心裏自我安慰。
……
期末考過後，寒假來了。江琴月與阿婆親近了許多。阿婆覺得一切又變回來了。
看吧這是正常現象，阿婆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
時間可真神奇，在不經意間就流失了。
今年九月江琴月該上九年級了，開學前江琴月特地叮囑阿婆“九年級任務重，不一定一周放一次假。來接我前記得看群裏信息。”
“好。”
然而盡管江琴月臨走前再叮囑，阿婆還是忘了。
當時學校說二周一放假，結果阿婆第一周就來了。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保安亭下，看見江琴月走來還高興的揮了揮手。
“月月，這！我在這。”
滿心歡喜碰上責罵，撞出一片燃不起的火堆。
那天江琴月說完便走了，空留阿婆一人站在那，看著她，回想著剛才的對話。
“你怎來了？我讓你看群你又沒看！”
這時阿婆才想起來，她慌忙的解釋，“月月對不起，阿婆忘了。”
“忘了，你不是說你記性好嗎？”
“這……”
後面的話阿婆沒再說下去，她就靜靜的站在那承受著雨水的打擊。
最後江琴月才冷靜下來，她拍拍阿婆的肩小聲說：“阿婆對不起，我、我就是太、太生氣了。對不起，阿婆。”
“沒事，我知道。”阿婆前一步，抱住了江琴月。
阿婆知道人總會在情緒的掌控下做出後悔的事。
所以她理解江琴月這麽做——月月只是被一時的生氣蒙蔽了雙眼，她說的都是氣話，不能當真的。
後來阿婆一個人回了家。
阿婆坐在小時候江琴月常在那寫字的書桌前，顫抖的手握著筆，一筆一劃寫著今日日記：
【我又糊塗了，娃說得要看群結果給我忘了，害得月月生氣了。其實月月也不容易，攤上我這麽個老婆總要在學習之餘想著。可憐的娃小小年紀就受這麽多苦……以後不能這樣前頭剛說後頭就忘了，為了月月不管啥都待記得清清楚楚。】
15.
中考馬上就要來了江琴月準備了許久終於可以上“戰場”自然開心。
考前最後一次假期的晚上，阿婆特意給江琴月做了一桌好吃的——為了幫江琴月放松心情，以最好的狀態迎接考試。
“月月好好考。”正吃著阿婆忽然來了一句。
江琴月回答的很幹脆，“一定的。”
許是不滿自己剛才的話，阿婆又加了句，“考不好也沒關系。”
江琴月笑了，“好。”
回答完也沒停下，繼續說，“不管題目有多難，我都全力以赴，拿出我江琴月最好的狀態。就算最後沒考好也沒關系，我不氣餒。不在一高我照樣能考上理想的院校。”
“對對，就是這樣。”見江琴月想法開明阿婆也不擔心了，又變著法的誇了誇江琴月，“無論怎樣我的月月都是天上的明月，一高對月月來說小菜一碟。”
江琴月聽了小心翼翼的問：“在阿婆眼裏我有那麽厲害嗎？”
“當然了。”阿婆很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的月月幹什麽都厲害。”
“別誇了，萬一沒考好咋辦？”
“不可能的事！”
“好好好，不可能考好，您就放心吧。”
那時候仿佛又回到了小升初，還是那樣一直都沒有變。
16.
出中考成績那天，阿婆剛好外出有事。
憋了一天的江琴月在阿婆回來的時候，立馬跑過去抱住她。
阿婆也回抱她，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
直到江琴月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也沒有分開。江琴月的下巴抵在阿婆肩膀上，哭了一陣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分數。
“六、六百五十七！阿婆我考上了，考上一高了。我考上了……”
說到最後就一直重覆著“我考上了”。
阿婆聽見分數也是激動的不行，但還是拍著江琴月的背安慰她。
“我就知道月月會考好的，月月做到了。”
“月月做到了，做到了……”
太過激動了江琴月現在只會重覆著說“我做到了。”
阿婆“嗯”了一聲給予她回應。
“我的月亮最厲害了，她成功了。”
“月亮成功掛在了天上。”
“不再是空囗，這是事實。”
“我的月月是最厲害的月亮。”
17.
高中不同中學，八月初就開學了。
江琴月從此開始了高中生活，阿婆與自己月亮更遠了。
18.
高一江琴月很爭氣，一直保持在年級前三十。
19.
高二仍就如此。
阿婆很開心心裏卻說不上的空慮——高二任務重江琴月住了校，經常一個月回來一次。
沒事，都是為了月月前途。
心裏這麽想，但還是會難過。
20.
江琴月高考結束，成為了Z大的一名學生。因此她需要去鄭州，阿婆雖有不舍但還是沒說出來。
“月月到了那，好好學不要因為是大學就懈怠。”車站裏阿婆給江琴月整理有點亂的衣領，邊整理邊開口叮囑。
“嗯，知道了。”十八歲的江琴月不愛說話了，也不愛笑了。好像高考就是她長大的標志，不過這只是她自己這麽想，在阿婆眼裏江琴月無論多大都是自己的月月。
21.
大一江琴月的生活井然有序，很快過去了。
大二的時候江琴月談戀愛了，對方是湖北的和江琴月同歲。阿婆知道後也挺開心的，還說有空帶他回來看看。
大三、大四也很快過不了。江琴月並沒有考研，她和她男朋友約好去一家公司上班。
當天晚上江琴月給阿婆打了通電話。
“餵~”
“呦！月月啊。”阿婆輕快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江琴月：“是我。”
阿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很開心——上大學後江琴月說學業繁忙兩人便從未打過電話，江琴月也沒有回去過一次，就算是有事也是發微信說。
今天江琴月打電話來阿婆不免高興，想著四年了江琴月應該要回來了，就忍不住開口詢問，“月月，今年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是“今年你回來不”而是“今年你什麽時候回來”。
阿婆感到電話那頭似乎“齜”了一聲，隨後才回答，“阿婆是這樣的今年我不回去了。”
又不回來了。阿婆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江琴月的話還在繼續，“我和玉林打算直接在鄭州上班了，等工作穩定了再回來。”
“那得多久啊？我……”阿婆沒敢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她怕江琴月會問，問了就待給她坦白自己生病了，江琴月一知道肯定就什麽也不顧了，她得為月月考慮。
“不會太久的。”江琴月並沒有察覺阿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她大概估了個數，“頂天了才三年。”
可是三年我等不到了。
“行。”有氣無力的說出這句話，阿婆便把電話掛了。
隨後她坐起身拿著醫院的癌癥確診單子，流了淚。
另一邊江琴月見阿婆打電話掛了，只認為是在鬧脾氣便沒管，回房睡覺去了。
22.
江琴月初入公司一切都好。
阿婆在村子裏也還算可以。
23.
同年九月的時候，江琴月和王玉林吵架了。
王玉林就是江琴月從大二一直到現在的男朋友。
爭吵過後王玉林就出去了，說要給江琴月一段讓她好好冷靜冷靜。
江琴月坐在沙發上看著王玉林離去的背影，莫名想要給阿婆打個電話。
人就是這樣什麽事沒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而一旦出了事就會想要尋求家人的安慰。
“餵。”阿婆的聲音傳來，江琴月再也忍不住哭了，“阿婆我想你了。”
“月月怎麽了，是不是玉林欺負你了。”阿婆的猜測一如既往的準確，只是這次說的總顯得有些虛弱沒有往日精神，好似生了一場大底。不過尚在哭泣中的江琴月並沒有察覺，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不是，我就是想你了。”
阿婆沒有回答。
“我現在買車票，我去找你吧。”
那一頭阿婆過了好久，才回答她，“好，你來吧。”
24.
第二天江琴月便坐上了歸家的火車。
看著窗外的風景她越來越歡喜——四年了終於回來了。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眼熟，江琴月突然覺得心一陣絞痛。
就好像預示著什麽。
江琴月並沒有去想會預示著什麽，因為她只痛了那一陣而己。
看來回去得好好看看，心臟萬一出毛病就不好了。江琴月在心裏暗暗的想。
下了車江琴月心情好的直抵頂峰，當然前提沒有接到那通電話。
“餵，誰啊？”江琴月不覺得這時候會有人給她打電話，就算有她最不希望是自己的老板。
別問為什麽？問就就是打工人沒有尊嚴。
“月月是我你張叔，你快回來你阿婆她……走了。”那個稱自己為張叔的人說話很快，最後卻頓了會兒才說話。短短一句話江琴月覺得自己好像動不了了。
“開、開完笑的吧。”江琴月聽見自己這麽說。
好消息：電話不是老板打來的。
壞消息：電話是來通知死訊的。
回憶結束，江琴月越想哭的越厲害，周圍的親戚們沒有一個敢上前安慰的。
《哭靈曲》還在吹著，江琴月無論再怎麽騙自己，也騙不過了——再騙就太傻了。
不管怎麽樣，不置可否的是——
江琴月的婆婆已經不在了。
她走了。
阿婆丟下自己最愛的月月走了。
她不要月月了嗎？
不，她只是變成星星去看天上的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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