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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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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酒吧

玉蘭市很重視戲劇文化產業的發展,特意規劃出了一片小劇場聚集區,同時道路也連通附近大劇場。

小劇場區域靠近市中心,周圍有商場餐廳酒吧,有時候晚上演出結束,有人看見年輕女孩聚集,會故意過去鬧事。

玉蘭市的管理單位積極聽取市民意見,安排加強了夜間的巡邏。

一般小劇場的演出時長也短,晚上十點半前,包括sd,也完全散場結束了。

這片街區很久沒有出現莫名其妙的男人圍觀騷擾了。

兩個民警都要準備下班了,結果警犬叫了一聲,直往傅岑那邊猛沖。

他們頓時警惕,打起精神,擔心遇到難纏的家夥。

“你在這裏停留幹什麽?帽子和口罩摘了。”

傅岑:“……”

劇裏互動是警察辦案,現實裏也趕上民警巡邏。

他後退一步,和民警稍微拉開距離,迅速完成指令,但露出臉和發型後,更可疑了。

身高肩寬,冷酷淩厲。他明明是在真實硝煙裏滾過的人,最應該一身正氣,但配上頗有攻擊性的濃顏臉,反倒成了匪裏匪氣。

傅岑面無表情,但又在想沈惜的事,眉頭無意識微皺,更像是被民警攔住而心情不爽。

民警一噎,頂住了自己的氣勢。

“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傅岑:“沒帶。”

“報一下身份證號。”

傅岑在部隊摸爬滾打七年,已經不會像年少時,把氣氛弄得很僵。

他報了串數字,又補充道:“第一次來看劇,不太明白,怕影響那邊,站這裏看看。我馬上就走。”

民警還在用設備查找傅岑的身份信息,那只率先怒吼的拉布拉多,反倒開始小聲嗚嗚。

它眉毛耷拉,露出一副本來加班就煩的委屈表情,朝著傅岑撒嬌,拿腦袋拱他的小腿求撫摸。

傅岑不動聲色地透露:“可以摸嗎?很像我以前部隊裏的狗。”

民警們對視一眼,確定傅岑沒有問題。

是剛從部隊回來的,不是從牢裏出來的。

警犬也可以下班撒撒歡了。

“行,你摸一下吧。”

“謝謝。”傅岑言而有信,真就只摸了一把狗頭,就轉身離開了。

拉布拉多不舍地還想跟過去,民警氣笑了,拍了一下拉布拉多的屁股,將它拽了回來。

……

馬路另一邊。

粉絲們被警犬的叫聲嚇了一跳後,立刻左右討論起來。

“對面怎麽了?”

“咦?那個好像是惜寶今天互動過的短發寸頭哥?”

宋舒容最先反應過來,也算給沈惜解圍。

她知道肯定沒問題,仍說:“別看了,也別拍。安全第一,你們都快回家。”

粉絲們都很聽勸,趕緊結伴去遠處的路口坐車或者走去地鐵站了。

萬一有什麽事,她們在場圍觀確實也只會給民警添亂。

沈惜和宋舒容等粉絲們全部離開,傅岑也回答完了民警的詢問,不見人影。

可宋舒容在平臺上預約的車還沒來。

玉蘭市的三月初春,夜晚的寒氣涼意依舊有些透骨,風穿過樹葉,帶起撲簌簌的響聲。

沈惜捧著一束花,拎著兩個紙袋,裏面放著粉絲們做的物料小禮物,等宋舒容和司機溝通。

她站在街沿,放空腦海,看著對面的路燈下空空蕩蕩,只剩葉影搖晃,懷疑今晚見到傅岑是錯覺,還是夢境。

剛分開的時候,沈惜還會常常夢見傅岑。

高中的夏天,穿著白色短袖校服的傅岑站在校門口樹蔭下,等著快遲到的她跑向學校,下一秒蟬鳴,傅岑又消失不見。然後,傅岑的臉在她一次次的重覆夢境裏越來越模糊。

現在,她都不記得上一次想起傅岑是幾年前。

沈惜身邊從不缺圍著她轉的人,傅岑也就只能成為她青春期的一段小插曲。這段感情早已被她封了箱,上了鎖,沈入了海底。

這世上,沒有誰會一定要等誰。

時間不會因為誰有苦衷而暫停往前。

更何況,傅岑離開後,甚至退一步和沈惜當朋友的聯系都沒有。

而沈惜也打聽過,傅岑和別人還有聯絡,他並非忙碌到不用任何通信設備。

不聲不響消失七年,又莫名其妙出現在她面前。

什麽意思?少年感的微分碎蓋變成了寸頭哥,還以為自己很酷?

沈惜冷哼一聲。早知道拿假槍直接戳他腦門心了,她能忍住,完全出於對買票觀眾的尊重。

“回神。快咬牙切齒了。”宋舒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明天有工作嗎?去CAST喝一杯?”

沈惜擡眸:“嗯?車呢?”

宋舒容:“我剛才沒看手機。車拋錨了,司機著急處理,他跟我發消息要取消訂單,別給差評。”

沈惜想明天正好休息,答應道:“喝。又要謝謝姐姐請客了。”

宋舒容無奈:“你每次都要這麽說一句。你哪次不是免費喝?”

沈惜嘿嘿一笑,趕緊走到宋舒容身旁,慢悠悠地散步去兩人常去的附近酒吧。

……

CAST酒吧的老板原本是老電影愛好者。

直到這附近開了很多小劇場,越來越多人看完音樂劇後,到店裏小酌一杯,再聊聊演出。

老板從好奇旁聽,最後也迷上了音樂劇。CAST就轉而變成了包含音樂劇主題的清吧,也成了劇友們的打卡聖地。

棕色木架上的電影原聲黑膠唱片旁邊多了音樂劇場刊。墻上的電影海報,並排貼著劇目單頁,還多了一個音樂劇演員的拍立得照片墻。

宋舒容在這裏當過駐唱,學過調酒,和老板是舊相識。她打個招呼,徑直走到了吧臺內。

沈惜坐在吧臺外的高腳凳,單手支著下巴,看宋舒容給自己搖了一手。

倒錐形的玻璃杯被倒入深紅色又冒氣泡的液體。

沈惜欲拿又止:“容容姐,這能喝嗎?你靈機一動的新品?”

不花錢喝酒是有代價的。沈惜喝過不少宋舒容發明創造的神奇雞尾酒。

“特意給你搖的。殺殺前任交響曲。”

宋舒容在酒杯邊緣點綴上一顆紅櫻桃,再推到沈惜手邊。

“……你的粉絲們知道你其實很愛玩冷幽默嗎?”

沈惜盯了一會兒浮起又破碎的氣泡,拿起手機,給這杯特調雞尾酒找了好幾個角度拍照片。

是難喝罪證還是發微博炫耀,就等她喝下肚審判了。

宋舒容雙手撐著吧臺,俯身挑眉:“別說我了。我以為你只有蕭霖一個前男友。今晚那個是圈外前男友?”

“蕭霖還能算前男友呀?我和他確認關系就一周噢。”沈惜豎起食指,搖了搖。

宋舒容:“別人又不信。況且蕭霖不還是在追你。”

“他的選擇,和我無關。”沈惜無所謂地道,“至於今晚的這個前男友,是年紀小不懂事,早分手了,更沒有什麽故事。”

她簡單解釋後,端起酒杯小小啜飲了一口,驚喜地讚嘆:“好喝,有點甜。取那個名字可不搭!”

“好喝就好。沒必要為了男人不開心。”

宋舒容從吧臺內走出來,坐到沈惜旁邊。

沈惜歪頭往宋舒容的肩膀一靠,露出小白牙微笑,漂亮的杏眼亮閃閃,透著狡黠:“當然不會了。我又不是小朋友了。容容姐,你真好。”

宋舒容心想:真是又多餘擔心了。總會被沈惜黯然傷神的小可憐模樣騙到。

……

傅岑坐在黑色越野車的駕駛座,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裏。主家給他配了一棟別墅,他剛搬進去,空蕩冷清,住不習慣。

劇院翻新後的地下停車場,通訊信號非常良好,他的手機不斷地彈出微信提醒。

消息來自陸悠諾。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怎麽樣!】

【讓我猜猜你心裏在想什麽?】

【有點好看。不確定,再看看。】

【被我的姐姐們美到說不出話了?】

【我好不容易搶到惜姐的互動位,讓你看了,怎麽沒個反應啊?】

【返場呢?簽名呢?repo呢?】

消息接連轟炸,大有傅岑不回覆就不停的架勢。

傅岑劃開手機,敷衍:【認真上課。】

對面:【早就下課回宿舍了!!!】

陸悠諾在玉蘭市的A大讀書。她搶完票才發現這場劇和不能逃的晚課時間沖突了。

陸悠諾舍不得出票,又碰巧傅岑從部隊回來。

她盯上了這個便宜哥哥,揚言讓哥們開開眼,享受豐富多彩的城市夜生活。

傅岑剛到玉蘭市,沒有其它安排,便答應了。

陸悠諾對傅岑千叮嚀萬囑咐,要幫她拿到票根簽名,並且教學了sd,stage door,演職人員出入口。

但是,她告訴傅岑要去排隊等簽名,沒告訴他在入場前可以看到今日演出的卡司板。

如果傅岑看見卡司照片,或許今晚就不會踏進場子,也不會沈惜一上臺,他就心跳漏了一拍。

多年未見,沈惜更加自信成熟,游刃有餘,有著掌控一切的驕傲。

即使沈惜做了舞臺造型,剛出場只是悄悄坐在暗處的椅子,傅岑也一眼就認出了她。

怎麽可能認不出沈惜。

他在烈日下埋進泥潭,在海水裏九死一生時,腦中跑馬燈浮現的就是沈惜。

只有沈惜。

要不是記憶翻湧的那一瞬間,他可能都回不來了。

傅岑閉眼,擡手捏捏鼻梁,說不清是不是後悔幫陸悠諾看這場劇,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又再見到了沈惜。

他很想她,但也不敢見她。

又有微信消息提醒。

傅岑拿起手機,準備和陸悠諾坦白沒有排隊去要簽名,一看是秦白發來的消息。

【回來了不和兄弟說一句?】

傅岑:“……”

傅岑更不想回覆這個秦家大少爺。

秦白是他的高中同學,還和沈惜是青梅竹馬。

傅岑這次回來,本以為能看到沈惜和秦白訂婚,但現在好像沒這回事。

秦白又發來幾條挑釁消息:

【本來就呆,現在回來了,肯定要重新體驗社會化活動。】

【我知道你在看。兄弟,別裝瞎不出聲。】

【出來喝一杯吧?】

【你不來,我就去告訴沈惜。#壞笑】

傅岑無聲嘆氣。他已經和沈惜碰面了,也能感覺到沈惜看見他挺不愉快的。

傅岑言簡意賅地回覆:

【地址。】

秦白直接給他發了一個定位——CAST酒吧。

傅岑調出車載導航,酒吧離他很近,不到十分鐘的行駛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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