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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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陛下。”
裴靖興擺擺手：“免禮。”
“陛下，那邊遞了消息，已經派人混進北疆軍內部了。”
裴靖興聽到這話眉頭擡了擡：“哦？沒被發現？”
身著官袍的男子低頭說道：“未被發現。”
“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他裴靖川有多大能耐呢！連個小奸細都發現不了！”
“陛下，那邊傳了信，讓陛下勿要忘了當初的承諾。”
“知道了知道了。”裴靖興不耐煩的擺擺手。
“不就是錢嘛，等朕把永寧侯那堆寶物找到，分一半給他們！”
男人垂眉不言。
“楊卿還有何事？”
“無事，臣告退了。”
說罷男人轉身離開，外面等候的小太監馬上迎了上來。
“楊大人慢走。”
男人撇了一眼那小太監，踱步在寬闊的禦路上，兩邊是紅磚青瓦，高聳的城墻將人圈在其中。
希望這個小皇帝能爭點氣，早日讓京南王朝山河破碎，宮闕傾覆，才不辜負他一片苦心。
想著想著男人低聲癡笑起來，似乎回味什麽美妙事情一般，令人不適。
......
“打聽清楚了？”
高子章坐在桌邊猛灌幾杯茶水進肚，抱怨道：“這天可真熱。”
“打聽到了，那夥私兵都是京南和北狄的混血，願意為北狄做事是因為都曾被京南人排斥過，心中不忿。”
“他們可還有家人在？”
高子章搖頭：“他們父母都已經去世了，想必北狄也廢了不少功夫才找齊這麽多人。”
裴靖川嘆惜：“也是京南把這些人推到北狄懷中。”
“是啊，現在我們要怎麽辦？任由他們繼續操練下去嗎？”
裴靖川沈思許久，緩緩開口道：“北狄能利用這些人對京南的不滿從而操控他們，我們自然也可以反將一軍。”
“本來就是北狄先行毀約進攻京南，不是嗎？”
高子章恍然笑道：“對啊！本來就是北狄先對我們出手的嘛！”
“那便去吧。”
高子章領命離開。
“殿下，那夥私兵有解決辦法了？”
君予珩見高子章興沖沖的離開，憶起裴靖川跟他講要和對方商議私兵一事，便出口詢問。
裴靖川點頭：“對，你怎麽來了？”
“馬上寒衣節了，聽成海公公說每年這個時候殿下會去祭奠殉國的弟兄們，想來問問有沒有我可以幫上什麽忙的？”
裴靖川聽到這話有些恍惚，又是一年寒衣節。
每年寒衣節都是陰氣最重的時候，據說在那日鬼門大開，還未轉世的亡靈會回來看望自己牽掛的人。
“如果夫人願意，可以陪我一同前往邱易山上給他們上柱香。”
君予珩點頭：“聽說邱易山上的寺廟很靈，殿下陪我去看看？”
“好。”
兩人說好了三天後一同前往邱易山，成海和十七也在準備當天需要的祭祀工具。
臨近寒衣節，明顯感覺到溫度下降不少，幾乎是一夜入秋，前一天還穿著輕薄外衫的君予珩，第二日就披上了略厚的袖衫。
“冷嗎？”
裴靖川低頭給他把衣服攏了攏，黑球打了個鼻息，晃晃悠悠地慢步行走。
裴靖川和君予珩打頭陣，後面跟著的是最為信任的心腹，也只有他們才有資格每年陪同裴靖川一起去為弟兄們上柱香。
其他人則在營中和眾人一同遙望邱易山舉行簡陋的祭祀儀式。
邱易山並不高，但很大。多年前一位雲游此地的老道稱這是個風水寶地，在此安息必定會來世順遂，因而許多北疆百姓會把親朋好友葬在此地。
後來北疆軍在此開疆擴土，便將邱易山一分為二，一半給了百姓，另一邊重新建造當作為國捐軀的戰士們安息之地。
平日裏有守門人看守，只有清明、中元和寒衣三節會開放，讓一些百姓和家屬們前去探望。
今年也是如此。
他們還未到那陵園，就見有不少百姓手捧白花陸陸續續的進出。見他們來了都主動打招呼。
“這些都是家屬嗎？”君予珩好奇問道。
裴靖川搖頭：“不全是，有些只是趁著節日前來祭拜。”
二人攜手到了一處高聳的黑碑前，上面什麽字都沒刻。
裴靖川先將手上的白花放在碑前，然後在燒了三炷香，又開了幾壇子好酒放在上面。
祭拜儀式沈默而又簡單，君予珩學著對方的樣子也走了一遍流程。
其他的心腹們亦然。
“就這樣？”
裴靖川點頭：“對，不必做的太多，他們都是為國捐軀的好男兒，積了無數功德，想必早就轉世投胎了，每年的祭拜不過是活著的人的一點念想罷了。”
“你倒是想得開。”
“剛開始也不習慣，見多了自己就想明白了。”
裴靖川語氣平淡，但君予珩知道，初次面對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陣亡的裴靖川，肯定也是非常難過，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不如就這樣開導自己。
“這後面就是天音寺，你不是想去看看？”
君予珩點頭，他聽成海公公講過，天音寺最是靈驗，不管是求子，求財，求姻緣，這裏都能實現。
肯定會有些誇張手法在裏面，但來都來了，祈禱一下平安也是可以的。
天音寺位置偏僻，許多人雖慕名前來卻容易迷失林中，後來幹脆開辟了一條小道，但因為要爬山加上北疆本就在京南邊界，來的依舊是北疆本地人居多。
“裴施主，好久不見。”
開門的沙彌沖著裴靖川雙手合十，低眉順眼。
裴靖川也像模像樣的回禮，隨後拉過一旁的君予珩說道：“這位是本王夫人，這位是廟裏的靜心師父。”
君予珩連忙和對方打招呼。
靜心笑著擺手：“施主不必多禮，主持師父正在等待二位。”
裴靖川和君予珩並肩走在寺廟內，裏面溪水潺潺，微風掃過外面的樹葉沙沙作響，靜謐又莊嚴。
“師父就在裏面，二位請。”靜心做了個手勢，裴靖川和君予珩跨步進去，隨後帶上了門。
“裴施主來了。”
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裴靖川主動上前跪坐在蒲團上，君予珩也跟著對方跪在另一個蒲團上。
“主持師父。”
“裴施主，今日老衲可不是尋你，尋得是你這位夫人。”
君予珩楞住，尋我？尋我幹什麽？
“勞煩裴施主去隔壁小坐，老衲同君施主小敘幾句。”
裴靖川皺眉看看黑暗中的主持，又看看身邊不明所以的君予珩，沒有立刻起身。
主持也不急，隱藏在黑暗中的瞳孔樂呵呵的看著君予珩推了裴靖川一把，似乎低聲說了句什麽，對方不情不願離開。
“主持師父，您...尋我？”君予珩學著裴靖川那般喊主持。
“嗯，君施主可還習慣此地？”
君予珩以為對方問的是北疆，點點頭道：“北疆民風淳樸，百姓熱情好客，君某很喜歡這裏。”
“呵呵，老衲問的是，君施主可習慣這個世界呢？”
君予珩神色一緊，身子不自覺往前探了些許：“師父說的是？”
“施主莫慌，老衲這麽多年早已勘破天機，早些年不明白是何意，見到施主卻是解惑了。”
“前路未蔔，但心系焉，緣起於己，其他，自有安排”
君予珩不解：“什麽意思？”
“呵呵，往事如煙，施主可還想回去？”
君予珩不說話了，回去？回到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的現世嗎？
他真的想...回去嗎？
“施主再不出去，外面那位怕是要把老衲這小廟給拆了。”
“！抱歉！他不是......”
主持笑道：“施主莫慌，老衲沒有怪罪他的意思，萬事隨心便可，施主莫要給自己增添愁絲。”
“是......”
君予珩低聲回應後和主持告辭，急匆匆轉身離去。
主持望著遠去二人的背景，摸了摸心口，嘆息一聲。
希望他的到來，不會重蹈人間煉獄。
“師父？”靜心擔憂的問道：“可有不適？”
主持擺手：“無事，你早日安排吧，為師撐不了多久了。”
靜心低頭稱是，鼻息中帶些哽咽。
......
回程路上，君予珩一直心不在焉，他大概能明白那主持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卻不明白為什麽？
他一個普通人，現世中一抓一大把，為何會選中他呢？
而且這個世界需要什麽改變？難道不是和書中寫的一樣？最後裴靖川登帝，開疆擴土，水晏河清嗎？
他悄悄擡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
男人身軀健壯，騎在馬背上也穩如泰山，還會小心的顧著自己。
他現在腦子很亂，他不知道自己未來會在京南遭遇什麽，會有生命危險嗎？如果在這個世界死了，是會回去，還是就此灰飛煙滅呢？
他不知道，他頭疼得很。
“怎麽了？不舒服？”
裴靖川垂眼問道，語氣中帶有一絲擔憂。
他見君予珩從禪室內出來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但他又不知道他們二人間到底談了些什麽。
“無事，殿下，我......”
君予珩話音未落，突然從四周跳出幾個黑衣人。
他連忙抓緊裴靖川的衣服，對方則立刻拉緊馬韁，驚得黑球仰天長鳴。
“保護將軍——！”
身後的心腹們在黑衣人跳出來的一瞬間就立刻緊握兵器背對裴靖川圍成一圈。
“你們是何人？”一名心腹怒問。
那夥黑衣人似乎並不想同他們作戰，見他們擺出作戰姿勢，立刻將手中兵器丟下，紛紛跪下。
這一舉措讓其他人都呆楞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裴靖川皺眉問道：“你們是北狄眷養的那夥私兵？”
領頭的黑衣人沖著裴靖川磕了幾個頭。
“求裴將軍救我們一命！”
半晌，裴靖川幾人終於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那夥私兵也並非都是憎恨京南之人。
找到他們的人先是利誘，後是威逼，每天都給他們洗腦京南做了多少惡事，裴靖川又為害北疆多久等等。
不少人本就因在京南受盡欺負，對此更是深信不疑，而另外一部分人則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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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還有家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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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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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好了三天後一同前往邱易山，成海和十七也在準備當天需要的祭祀工具。
臨近寒衣節，明顯感覺到溫度下降不少，幾乎是一夜入秋，前一天還穿著輕薄外衫的君予珩，第二日就披上了略厚的袖衫。
“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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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易山並不高，但很大。多年前一位雲游此地的老道稱這是個風水寶地，在此安息必定會來世順遂，因而許多北疆百姓會把親朋好友葬在此地。
後來北疆軍在此開疆擴土，便將邱易山一分為二，一半給了百姓，另一邊重新建造當作為國捐軀的戰士們安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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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家屬嗎？”君予珩好奇問道。
裴靖川搖頭：“不全是，有些只是趁著節日前來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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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予珩連忙和對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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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川和君予珩並肩走在寺廟內，裏面溪水潺潺，微風掃過外面的樹葉沙沙作響，靜謐又莊嚴。
“師父就在裏面，二位請。”靜心做了個手勢，裴靖川和君予珩跨步進去，隨後帶上了門。
“裴施主來了。”
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裴靖川主動上前跪坐在蒲團上，君予珩也跟著對方跪在另一個蒲團上。
“主持師父。”
“裴施主，今日老衲可不是尋你，尋得是你這位夫人。”
君予珩楞住，尋我？尋我幹什麽？
“勞煩裴施主去隔壁小坐，老衲同君施主小敘幾句。”
裴靖川皺眉看看黑暗中的主持，又看看身邊不明所以的君予珩，沒有立刻起身。
主持也不急，隱藏在黑暗中的瞳孔樂呵呵的看著君予珩推了裴靖川一把，似乎低聲說了句什麽，對方不情不願離開。
“主持師父，您...尋我？”君予珩學著裴靖川那般喊主持。
“嗯，君施主可還習慣此地？”
君予珩以為對方問的是北疆，點點頭道：“北疆民風淳樸，百姓熱情好客，君某很喜歡這裏。”
“呵呵，老衲問的是，君施主可習慣這個世界呢？”
君予珩神色一緊，身子不自覺往前探了些許：“師父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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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再不出去，外面那位怕是要把老衲這小廟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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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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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望著遠去二人的背景，摸了摸心口，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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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靜心擔憂的問道：“可有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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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低頭稱是，鼻息中帶些哽咽。
......
回程路上，君予珩一直心不在焉，他大概能明白那主持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卻不明白為什麽？
他一個普通人，現世中一抓一大把，為何會選中他呢？
而且這個世界需要什麽改變？難道不是和書中寫的一樣？最後裴靖川登帝，開疆擴土，水晏河清嗎？
他悄悄擡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
男人身軀健壯，騎在馬背上也穩如泰山，還會小心的顧著自己。
他現在腦子很亂，他不知道自己未來會在京南遭遇什麽，會有生命危險嗎？如果在這個世界死了，是會回去，還是就此灰飛煙滅呢？
他不知道，他頭疼得很。
“怎麽了？不舒服？”
裴靖川垂眼問道，語氣中帶有一絲擔憂。
他見君予珩從禪室內出來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但他又不知道他們二人間到底談了些什麽。
“無事，殿下，我......”
君予珩話音未落，突然從四周跳出幾個黑衣人。
他連忙抓緊裴靖川的衣服，對方則立刻拉緊馬韁，驚得黑球仰天長鳴。
“保護將軍——！”
身後的心腹們在黑衣人跳出來的一瞬間就立刻緊握兵器背對裴靖川圍成一圈。
“你們是何人？”一名心腹怒問。
那夥黑衣人似乎並不想同他們作戰，見他們擺出作戰姿勢，立刻將手中兵器丟下，紛紛跪下。
這一舉措讓其他人都呆楞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裴靖川皺眉問道：“你們是北狄眷養的那夥私兵？”
領頭的黑衣人沖著裴靖川磕了幾個頭。
“求裴將軍救我們一命！”
半晌，裴靖川幾人終於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原來那夥私兵也並非都是憎恨京南之人。
找到他們的人先是利誘，後是威逼，每天都給他們洗腦京南做了多少惡事，裴靖川又為害北疆多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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