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仙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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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仙湖（1）
【好渴......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身體好像正在一點點被太陽吃掉。】
【死亡的味道無窮無盡蔓延, 我...快要死了麽？】
步茸睜不開雙眼，可觸覺告訴她，此刻應當躺在安全屋的雞蛋殼裏, 但不知為何畏光後產生的灼燒感接連啃咬著四肢，腦袋好似被塑料袋蒙住, 剎那間胸口之上突然多了千斤石，壓得人喘不過氣, 又逃脫不掉。
剛開始的判詞也好，化為灰燼的歹人也罷, 包括這些能夠庇佑的場所都是來自禍神的饋贈，根本不是福神，算起來也只有那張臉皮屬於福神的東西。
她用了挺長時間去想明白這件事。
神明啊, 也包括禍神，不是麽。
步茸嘴角露出苦澀笑容，明知自己的規則是見不了陽光, 還義無反顧地砸碎屍油瓶, 能護住禍神的唯一法器消失, 傅意也死亡，祂在人間駐足神魂的軀體和容納肉身的物品都沒了。
禍神的恩賜失去效力, 她如今怕是徹底活不成。
步茸整個骨頭架子都在從裏到外崩塌，無數小錘用力敲斷然後撕扯，窒息的痛苦如浪潮般一個一個襲來。
她好像無法消化突然擁有的這麽多情緒，以前自己和保姆呆在別墅裏感官單一，像個被關在溫室裏的花, 死與不死全靠養花人。後來溫室大棚突然開了個口子, 這朵沒見過世面的花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再也不是坐井觀天, 而是有了許多第一次，從小圈子接觸到了大圈子，那些正常人該有的意識、認知、與社會脫軌的時間在逐漸愈合。
原本山隱就像一個契機，隨著和大家相處過程中步茸知道自己並非常人，生出不切實際的願望‘成神’，可她仍然太天真，沒想過走上這條路註定要承受友情的生離死別、記憶的去偽存真。
步茸嘗過那點不要命的情感後，難以割舍的程度超乎想象，和之前那個不通人情的淡漠少女相比，前後簡直是天壤之別。
於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她打碎屍油瓶驗證猜測後散發著一股平靜的瘋感，這樣倒是能和朋友們做個伴，江柳說過黃泉路上不孤單。
所以，步茸破天荒的接受了，這具身體本來也因為福禍相依命格加上禍神神魂在拖延，偷著活了這麽久，死亡又會怎樣呢。
... ...
“我服了，她怎麽還有心思睡覺？”
“別吵，陳教授囑咐過誰要是上了這輛公交車碰見相冊裏的人，怎麽對他的就怎麽對人家小姑娘，要尊敬！不能沒大沒小！”
“按照這個速度陳教授的站牌快到了。”
“哎，窗外的景象又變成雅貢市，你們看，前面是不是陳教授啊！”
公交車停了又開，人頭攢動。
他們都往後坐，圍在獨自抵靠於車窗旁昏沈睡去的步茸邊上，那抹恬靜睡顏顯得非常不安。
“嗡——”
一個急剎車。
步茸的腦袋狠狠撞向前面的座背，鼻梁紅了一大片，她猛然驚醒，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坐在公交車後門第二排的位置。
熟悉的座椅、銀色投幣機、穿著整齊的司機....不知何時發生了什麽，她分明記得自己快死了，怎麽又坐上了這輛通往山隱的公交車，腦海中的記憶僅停留在從地下室跑出來畏光後暈倒的情景中。
“我果然沒看錯你，為了雅貢的興衰竟然可以做到這地步，很有國家意識和責任感。”陳星元仍然保留著年輕的模樣，完全沒有第一次上車時的慌亂。
步茸微微怔楞，她倒是沒想得這麽深層次，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陰差陽錯上了車，會不會是禍神啊....她下意識摸向腰間，空蕩蕩的位置哪還有什麽屍油瓶。
陳星元坐在步茸對面，條理清晰地介紹著身邊幾個從507所千挑萬選出來的新人，似乎有備而來。
“善財，讀心術，只對人以外的魂體有用。”
“池有，速度快，武力是507所最強的，刀槍不入。”
“鴨子，水陸空愛好者，能夠幫助大家適應環境和空間。”
三個都是男士，團隊年輕化。
步茸有自己獨特的記憶法，善財，他眨著亮晶晶的狗眼睛，笑起來天然無害，像家養的土松犬，憨憨的。池有諧音蚩尤，山海經的兵器之神，耳鬢如劍戟，頭有角，這人的長相也挺不好惹，黑粗眉，四方臉，妥妥桌牌的麻將塊。鴨子，其實不用記他名字，因為那張嘴名副其實的TypeC充電口，和壓癟的喙蠻像的。
“早早，天賦是情緒安定劑，有她在身邊，所有人都能理智思考不會被迷惑心智和神智。”陳星元繼續介紹團隊裏剩餘的兩位女性。
早早紮著兩個雙馬尾，搖晃著腦袋，14歲的小女孩嘴裏含著棒棒糖，這點喜好倒是和步茸有點像，她主動拿出草莓糖果張開手心，圓滾滾的眸子呆呆望著對方。
步茸拿走糖果：“謝謝。”
早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步茸了然於心，應該是言語障礙者。
坐在第三排，十分清冷的成熟女性叫做藍若離。
經過陳星元的引薦，了解到她的天賦是變色龍，可以隨時隨地幫助大家偽裝身份便於隱藏。
步茸轉過身對她點了點頭。
藍若離半長直發低紮馬尾，瓜子臉堪比手掌那麽大，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狐貍眼半挑起，白色綢緞襯衫開了三顆扣子，開叉的白絲裙隱隱透出修長的腿，這樣一看更像幹練的高知分子了，隨便坐坐就好像要開講壇，從她臉上能看到思想和格局，美貌與智慧並存。
“陳星元選擇我們來這次‘旅程’是507所的4個人機設備檢測出下次進入山隱遇到的副本可能和水類有關，我們推測過以下幾點，海妖塞壬、河神、水鬼、亞特蘭、最終鎖定了現在你看到的天賦值，也算提前減少傷害。”
藍若離這麽說的原因是最後排坐著骨骼分明的黑皮男大學生，她的弟弟藍青木，眼力好，能夠識別偽裝，不過這和步茸的天賦有些相撞了，倘若她是高敏感人群，不如直截了當的提前說出來。
陳星元緊跟著解釋：“我沒想到你會來，面對無法確定的因素時，我們得提前做好萬全準備。”
“撞形了沒關系，人多力量大嘛！”藍青木扯著嗓子說道，脾性跟她姐姐完全不一樣，非常....跳脫....外向。
藍若離清了清嗓音：“藍青木給我好好說話，進所時間最晚，天賦屬性最低，現場所有人都算是前輩，你以為步茸只是有雙很厲害的眼睛麽？經過昨天人機設備得出的檢測結果，除此之外，她的‘福禍相依’命格和自身神性有著和山隱村完全相同的磁場，這也是為什麽聽她的跟她走才能活。”
“啊啊啊啊啊，別念了，我的親姐！”藍青木最見不得嘮叨，他揉著耳朵嘟囔起來。
步茸收回看向後排的視線，問藍若離：“您弟弟他.....”
藍若離眸色朦朧，恍然打斷：“噢，腦袋正常，不是傻子。”
“姐！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後排傳來藍青木豬叫聲。
藍若離掏掏耳朵：“如你所見，反應還行，不用擔心我們會拖後腿，都是強有力的後備軍。”
如果是往常，步茸也就隨著他們默認了這個話題，但現在呢，她覺得藍若離說話時帶有非常質感的煙嗓，聽著很舒服，便多解釋了一句：“其實我好奇，您弟弟他皮膚這麽黑是天生的麽。”
“哈哈，眼睛好使的人都這麽不按常理出牌麽？”藍若離垂眸，驚訝地笑了笑，“他美黑，曬得，打回原樣就是個漂亮的娘炮。”
“原來如此。”
可真是自家姐姐，損起弟弟來不在話下。
“你好，步茸。”藍青木旁邊那團龐然大物開口，他開始自我介紹，“507所人稱胖子，教授的助理，也是異能人士，天賦跳頻，跟姨媽期一樣每月只有t7天可使用的機會。前面因為雅貢出現波段排異現象，所以穿回過去阻止，但未能成功，目前還剩最後一次可以重來的機會。”
胖子背著專業工具包，頭戴墨鏡，身材跟外號相近，他一身迷彩服，腳上是黑色軟底鞋，武裝成了小地雷。
他開朗地繼續說道：“我們這群人聽陳星元教授說起過你，被山隱選中的神明是吧，我理解為救世主，加上你的屬性氣場跟山隱散發出的頻率波段雷同，應該能做個很好的外交官！”
“外交官？”步茸摸摸嘴角，“我原以為你們成功以後就完成心願了，看來，不管成功和失敗，你們都想關掉山隱。”
“是的。”胖子直言直語，“山隱對我們來說無法控制，至於產生的後果，只要人類的願望得以實現，後遺癥就會接踵而至動蕩整個雅貢市，慢慢地跟鴉片一樣深入骨髓就難戒斷了。你也看到，雅貢市的天氣和變異程度，未來如何我們誰也沒有把握，但507所人機設備的判定結果是‘城鎮毀滅’、‘世界消亡’。”
步茸問：“那麽，507所的人機設備找到關閉山隱村的方法了麽？”
“嗯。”陳星元嘆氣道，他從口袋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芯片，此刻閃爍著藍色亮光，就如同當時步茸把瑞士軍刀交給陳星元那樣，他把東西放在她手中，無聲呢喃道，“如果山隱之地沒有‘福禍兩神’後就會自動關閉。”
步茸遲疑地頓住，手心裏的芯片在發燙，她能感覺到裏面有著特殊的核類物質。
陳星元沈思片刻，緩緩開口：“前提是，你願意選擇雅貢市。”
言外之意，放棄做神明。
這樣他們謀殺的才沒有人類，而是抹掉威脅雅貢存亡的另世。
步茸心裏發顫，攥攏食指：“我們這樣跟侵略山隱村的國王和邪修有什麽區別！”
“苦難沒辦法作比較的。”陳星元是個合格的領頭人，處處為了雅貢好，他把握住機會，“如果不這樣進行下去，我們所在的世界就會變成第二個山隱村，死亡人數無法估量，是種族的滅絕。而山隱村的水族人早就不存在了，只剩下陰魂，邪修和國王罪有應得，裏面幻化的不過是虛影，我相信你應該了解到，福神人身被毀，神魂在陰像裏快要消散。而這一切拉人進入山隱村的始作俑者是禍神，他就是要借我們的手....步茸你的手報仇，懂麽。沒有誰是無辜的，大仇得報後，禍神威力無法壓制，只有迎接新的神明降臨，舊日福神隕落，新的福神誕生，我們想不出除了你還會有誰......山隱必須要被封掉，這是眼下最好也是最快解決的辦法。”
現實世界的人和跨次元無法驗證是否真實存在的異空間。
會選擇哪一個呢。
少女額頭溢出汗珠：“我明白了。”
陳星元交給步茸這枚芯片並非告知她，生殺大權掌握在手中好好選擇，而是擺明了要毀掉山隱。
他們和國王、邪修有什麽區別
區別就在於，明明可以不告訴步茸，到最後直接炸了就行，死一個人換雅貢市、換全球平安，可還是開誠布公作為團隊沒有任何欺瞞。
區別就在於......
他們才是善良的，那裏面會吃人的另世最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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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好像正在一點點被太陽吃掉。】
【死亡的味道無窮無盡蔓延, 我...快要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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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判詞也好，化為灰燼的歹人也罷, 包括這些能夠庇佑的場所都是來自禍神的饋贈，根本不是福神，算起來也只有那張臉皮屬於福神的東西。
她用了挺長時間去想明白這件事。
神明啊, 也包括禍神，不是麽。
步茸嘴角露出苦澀笑容，明知自己的規則是見不了陽光, 還義無反顧地砸碎屍油瓶, 能護住禍神的唯一法器消失, 傅意也死亡，祂在人間駐足神魂的軀體和容納肉身的物品都沒了。
禍神的恩賜失去效力, 她如今怕是徹底活不成。
步茸整個骨頭架子都在從裏到外崩塌，無數小錘用力敲斷然後撕扯，窒息的痛苦如浪潮般一個一個襲來。
她好像無法消化突然擁有的這麽多情緒，以前自己和保姆呆在別墅裏感官單一，像個被關在溫室裏的花, 死與不死全靠養花人。後來溫室大棚突然開了個口子, 這朵沒見過世面的花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再也不是坐井觀天, 而是有了許多第一次，從小圈子接觸到了大圈子，那些正常人該有的意識、認知、與社會脫軌的時間在逐漸愈合。
原本山隱就像一個契機，隨著和大家相處過程中步茸知道自己並非常人，生出不切實際的願望‘成神’，可她仍然太天真，沒想過走上這條路註定要承受友情的生離死別、記憶的去偽存真。
步茸嘗過那點不要命的情感後，難以割舍的程度超乎想象，和之前那個不通人情的淡漠少女相比，前後簡直是天壤之別。
於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她打碎屍油瓶驗證猜測後散發著一股平靜的瘋感，這樣倒是能和朋友們做個伴，江柳說過黃泉路上不孤單。
所以，步茸破天荒的接受了，這具身體本來也因為福禍相依命格加上禍神神魂在拖延，偷著活了這麽久，死亡又會怎樣呢。
... ...
“我服了，她怎麽還有心思睡覺？”
“別吵，陳教授囑咐過誰要是上了這輛公交車碰見相冊裏的人，怎麽對他的就怎麽對人家小姑娘，要尊敬！不能沒大沒小！”
“按照這個速度陳教授的站牌快到了。”
“哎，窗外的景象又變成雅貢市，你們看，前面是不是陳教授啊！”
公交車停了又開，人頭攢動。
他們都往後坐，圍在獨自抵靠於車窗旁昏沈睡去的步茸邊上，那抹恬靜睡顏顯得非常不安。
“嗡——”
一個急剎車。
步茸的腦袋狠狠撞向前面的座背，鼻梁紅了一大片，她猛然驚醒，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坐在公交車後門第二排的位置。
熟悉的座椅、銀色投幣機、穿著整齊的司機....不知何時發生了什麽，她分明記得自己快死了，怎麽又坐上了這輛通往山隱的公交車，腦海中的記憶僅停留在從地下室跑出來畏光後暈倒的情景中。
“我果然沒看錯你，為了雅貢的興衰竟然可以做到這地步，很有國家意識和責任感。”陳星元仍然保留著年輕的模樣，完全沒有第一次上車時的慌亂。
步茸微微怔楞，她倒是沒想得這麽深層次，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陰差陽錯上了車，會不會是禍神啊....她下意識摸向腰間，空蕩蕩的位置哪還有什麽屍油瓶。
陳星元坐在步茸對面，條理清晰地介紹著身邊幾個從507所千挑萬選出來的新人，似乎有備而來。
“善財，讀心術，只對人以外的魂體有用。”
“池有，速度快，武力是507所最強的，刀槍不入。”
“鴨子，水陸空愛好者，能夠幫助大家適應環境和空間。”
三個都是男士，團隊年輕化。
步茸有自己獨特的記憶法，善財，他眨著亮晶晶的狗眼睛，笑起來天然無害，像家養的土松犬，憨憨的。池有諧音蚩尤，山海經的兵器之神，耳鬢如劍戟，頭有角，這人的長相也挺不好惹，黑粗眉，四方臉，妥妥桌牌的麻將塊。鴨子，其實不用記他名字，因為那張嘴名副其實的TypeC充電口，和壓癟的喙蠻像的。
“早早，天賦是情緒安定劑，有她在身邊，所有人都能理智思考不會被迷惑心智和神智。”陳星元繼續介紹團隊裏剩餘的兩位女性。
早早紮著兩個雙馬尾，搖晃著腦袋，14歲的小女孩嘴裏含著棒棒糖，這點喜好倒是和步茸有點像，她主動拿出草莓糖果張開手心，圓滾滾的眸子呆呆望著對方。
步茸拿走糖果：“謝謝。”
早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步茸了然於心，應該是言語障礙者。
坐在第三排，十分清冷的成熟女性叫做藍若離。
經過陳星元的引薦，了解到她的天賦是變色龍，可以隨時隨地幫助大家偽裝身份便於隱藏。
步茸轉過身對她點了點頭。
藍若離半長直發低紮馬尾，瓜子臉堪比手掌那麽大，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狐貍眼半挑起，白色綢緞襯衫開了三顆扣子，開叉的白絲裙隱隱透出修長的腿，這樣一看更像幹練的高知分子了，隨便坐坐就好像要開講壇，從她臉上能看到思想和格局，美貌與智慧並存。
“陳星元選擇我們來這次‘旅程’是507所的4個人機設備檢測出下次進入山隱遇到的副本可能和水類有關，我們推測過以下幾點，海妖塞壬、河神、水鬼、亞特蘭、最終鎖定了現在你看到的天賦值，也算提前減少傷害。”
藍若離這麽說的原因是最後排坐著骨骼分明的黑皮男大學生，她的弟弟藍青木，眼力好，能夠識別偽裝，不過這和步茸的天賦有些相撞了，倘若她是高敏感人群，不如直截了當的提前說出來。
陳星元緊跟著解釋：“我沒想到你會來，面對無法確定的因素時，我們得提前做好萬全準備。”
“撞形了沒關系，人多力量大嘛！”藍青木扯著嗓子說道，脾性跟她姐姐完全不一樣，非常....跳脫....外向。
藍若離清了清嗓音：“藍青木給我好好說話，進所時間最晚，天賦屬性最低，現場所有人都算是前輩，你以為步茸只是有雙很厲害的眼睛麽？經過昨天人機設備得出的檢測結果，除此之外，她的‘福禍相依’命格和自身神性有著和山隱村完全相同的磁場，這也是為什麽聽她的跟她走才能活。”
“啊啊啊啊啊，別念了，我的親姐！”藍青木最見不得嘮叨，他揉著耳朵嘟囔起來。
步茸收回看向後排的視線，問藍若離：“您弟弟他.....”
藍若離眸色朦朧，恍然打斷：“噢，腦袋正常，不是傻子。”
“姐！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後排傳來藍青木豬叫聲。
藍若離掏掏耳朵：“如你所見，反應還行，不用擔心我們會拖後腿，都是強有力的後備軍。”
如果是往常，步茸也就隨著他們默認了這個話題，但現在呢，她覺得藍若離說話時帶有非常質感的煙嗓，聽著很舒服，便多解釋了一句：“其實我好奇，您弟弟他皮膚這麽黑是天生的麽。”
“哈哈，眼睛好使的人都這麽不按常理出牌麽？”藍若離垂眸，驚訝地笑了笑，“他美黑，曬得，打回原樣就是個漂亮的娘炮。”
“原來如此。”
可真是自家姐姐，損起弟弟來不在話下。
“你好，步茸。”藍青木旁邊那團龐然大物開口，他開始自我介紹，“507所人稱胖子，教授的助理，也是異能人士，天賦跳頻，跟姨媽期一樣每月只有t7天可使用的機會。前面因為雅貢出現波段排異現象，所以穿回過去阻止，但未能成功，目前還剩最後一次可以重來的機會。”
胖子背著專業工具包，頭戴墨鏡，身材跟外號相近，他一身迷彩服，腳上是黑色軟底鞋，武裝成了小地雷。
他開朗地繼續說道：“我們這群人聽陳星元教授說起過你，被山隱選中的神明是吧，我理解為救世主，加上你的屬性氣場跟山隱散發出的頻率波段雷同，應該能做個很好的外交官！”
“外交官？”步茸摸摸嘴角，“我原以為你們成功以後就完成心願了，看來，不管成功和失敗，你們都想關掉山隱。”
“是的。”胖子直言直語，“山隱對我們來說無法控制，至於產生的後果，只要人類的願望得以實現，後遺癥就會接踵而至動蕩整個雅貢市，慢慢地跟鴉片一樣深入骨髓就難戒斷了。你也看到，雅貢市的天氣和變異程度，未來如何我們誰也沒有把握，但507所人機設備的判定結果是‘城鎮毀滅’、‘世界消亡’。”
步茸問：“那麽，507所的人機設備找到關閉山隱村的方法了麽？”
“嗯。”陳星元嘆氣道，他從口袋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芯片，此刻閃爍著藍色亮光，就如同當時步茸把瑞士軍刀交給陳星元那樣，他把東西放在她手中，無聲呢喃道，“如果山隱之地沒有‘福禍兩神’後就會自動關閉。”
步茸遲疑地頓住，手心裏的芯片在發燙，她能感覺到裏面有著特殊的核類物質。
陳星元沈思片刻，緩緩開口：“前提是，你願意選擇雅貢市。”
言外之意，放棄做神明。
這樣他們謀殺的才沒有人類，而是抹掉威脅雅貢存亡的另世。
步茸心裏發顫，攥攏食指：“我們這樣跟侵略山隱村的國王和邪修有什麽區別！”
“苦難沒辦法作比較的。”陳星元是個合格的領頭人，處處為了雅貢好，他把握住機會，“如果不這樣進行下去，我們所在的世界就會變成第二個山隱村，死亡人數無法估量，是種族的滅絕。而山隱村的水族人早就不存在了，只剩下陰魂，邪修和國王罪有應得，裏面幻化的不過是虛影，我相信你應該了解到，福神人身被毀，神魂在陰像裏快要消散。而這一切拉人進入山隱村的始作俑者是禍神，他就是要借我們的手....步茸你的手報仇，懂麽。沒有誰是無辜的，大仇得報後，禍神威力無法壓制，只有迎接新的神明降臨，舊日福神隕落，新的福神誕生，我們想不出除了你還會有誰......山隱必須要被封掉，這是眼下最好也是最快解決的辦法。”
現實世界的人和跨次元無法驗證是否真實存在的異空間。
會選擇哪一個呢。
少女額頭溢出汗珠：“我明白了。”
陳星元交給步茸這枚芯片並非告知她，生殺大權掌握在手中好好選擇，而是擺明了要毀掉山隱。
他們和國王、邪修有什麽區別
區別就在於，明明可以不告訴步茸，到最後直接炸了就行，死一個人換雅貢市、換全球平安，可還是開誠布公作為團隊沒有任何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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