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下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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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下年年
很顯然謝潯說這句話時, 是生了旁的心思的。
奈何楊珺當時不知，只能感受到謝潯看她的目光逐漸炙熱，她還當是謝潯酒意上湧, 帶了幾分的醉意。
楊家大門上, 一對新的桃符換了上去, 一個畫得兇神惡煞, 栩栩如生，另一個則畫得奇形怪狀, 用描神畫鬼來形容也不為過。
楊珺滿意地看了眼兩人的“巨作”而後在謝潯的不甘心之下, 帶著他往人頭攢動的長街走去。
奈何這來往行人太多了, 還沒走兩步, 楊珺便和謝潯被人流給沖散了, 她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開始用目光搜尋著謝潯的身影。不知是她身量不夠高還是人群太密集, 楊珺找了半晌兒，也沒看到謝潯的身影。
就在她慌亂地手足無措時，謝潯逆著人流朝她站的地方走了過來。
隔著一整個火樹銀花, 打鐵花在剎那間崩開。
在光亮的那頭，謝潯滿含笑意地看著楊珺, 一直看著她。
明滅的光影照在她的側臉，鍍上了一層煙火氣, 只要他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就能和楊珺並肩。
此刻天上的月終於不再孤傲，而照在他身上的光亮也變得觸手可及。
他張了張唇，用口型喚著她的名字, 一下又一下。
“楊珺、楊珺、楊珺……”
直到心底的喧囂徹底平覆，原來他不開心的緣由並不是桃符, 而是因為他不想只成為楊珺的弟弟，一個毫無血緣的弟弟。
接二連三的打鐵花帶起微微簇浪，下一刻，謝潯站到了楊珺的面前，自袖間掏出一條紅色綢帶，將其中一端遞給了楊珺，而另一端他則熟練地系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系好之後，見楊珺還在怔楞，他垂下了眸子，接過她手中的紅綢帶，一邊認真系一邊暗戳戳提醒：“姐姐忘了，這還是上次我們被人流沖散後買得。”
因著天色昏暗，為了看清楚一些，謝潯不自主地往前靠了靠。
說話間的溫熱氣息，噴在楊珺的手腕上，驚得她滿身戰栗，眸子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幾分。
謝潯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而後擡眸含笑地看著楊珺，仿佛下蠱：“姐姐，好看嗎？”
隨著話語的響起，四周的人聲鼎沸都化為虛無，而楊珺的耳邊只能聽到謝潯似誘哄的清冽聲音。
她面上不自覺地紅了紅。
鐵花遍布漫天，楊珺看著謝潯勾人的眸子，哪裏能看到手腕上的紅綢帶，她果斷地點了點頭，算是無聲的默認。
可惜她太過慌張，面上的神情便被謝潯給捕捉地一幹二凈。
這樣看來，倒是不枉費了他的一番美貌。
紅色的綢帶在兩人手腕間極其顯眼，隨著她的走動，飄飄蕩蕩。楊珺不免地勾了勾嘴角，這紅色綢帶倒是像現代的防丟牽引繩，不過用途倒是差不多，為了防止謝潯走丟。
反觀楊方客，原本是楊明菡想放爆竹，可眼下這形式，他倒是和莫微雲玩得不亦樂乎。
初時他還以為莫微雲所說的會放爆竹，不過是局勢所迫，慌不擇言。可當他真的親眼所見時，他才明白，她說得“會放”不僅僅是放這個字，更是將爆竹玩出了七八種花樣。
尤其是將爆竹插進雪堆裏點燃後，再蓋上一個瓦罐，“砰”地一聲巨響，瓦罐在爆竹的沖擊下飛了起來。
看得楊明菡雙眼放光，恨不得拉上莫微雲就跑到祠堂裏義結金蘭。
然而，還不待她有任何的動t作，自家的冷臉大哥，就擋住了她上前的腳步。
無奈之下，楊明菡只得暫時停歇了這荒誕的念頭。轉而將興趣都放到了爆竹上，她看得一陣手癢，也想學著莫微雲的樣子，奈何她只做到了將爆竹點燃，便驚慌地捂著耳朵跑遠了。
而那被冷落在一旁的瓦罐，顯然是沒有派上用場。
直到這爆竹炸開花後，楊明菡才後知後覺，她不敢。
便是上前去點爆竹，都讓她嚇得不知所措，若是再耽擱些時辰去放瓦罐，恐怕這瓦罐還沒有罩上去，那爆竹就蹭地一下炸了開來。
屆時莫說是放爆竹了，恐怕他楊方客回到家還能捱上一頓來自楊父的毒打。
思及此，他嘆了口氣，“算了，我給你放瓦罐。”
下一刻，楊明菡失落的神色瞬間明亮，連帶著眉眼都開始熠熠生輝。
而接下來的操作就真的如楊方客說得那般，楊明菡這邊剛點起來爆竹，他就立刻拿著瓦罐捂了上去，擡腳還未走開兩步，那瓦罐便在爆竹的沖擊下，彈了開來。
如此往覆，直到楊明菡生了倦意。
她轉了轉有些乏意的眸子，眼神都有些不甚清明。
莫微雲垂眸看出了她小臉上的困倦，低聲勸阻道：“要不你先回去歇息？”餘下的話她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楊明菡給打斷了。
“不要，說好了要一起守歲的。”，她揉了揉眼睛，恰巧聽到了長街上的喧囂，方才還疲倦的眸子剎那間來了興致。
楊明菡可憐巴巴地揪著莫微雲的衣袖，看了眼門外，又看向莫微雲，半點目光都沒有分給自家大哥。
莫微雲低聲問道：“你想讓我替你求情？”
楊明菡重重的點點頭。
她有些為難地看向了立在一旁的楊方客，雖然她私心也是想出去看兩眼，可再看楊方客的態度。登時那點子念頭早已不覆存在。
“莫姐姐，外頭好多新鮮玩意兒，你都沒有見過。這一年可就這一次機會，若是今日不去，下次就要等一整年了。”，楊明菡看出了莫微雲眸子中的動搖，隨即努力說服道。
“要不，我試上一試。不過，你先不要抱有期望。”
莫微雲被徹底說動了，她慢慢挪動著步子，垂著腦袋，一點點蹭到了楊方客的身邊。
宛若一只受了驚得鵪鶉，畏畏縮縮，卻還要一個勁兒地鼓著膽子，躲閃的眸子都不敢直視楊方客的視線。
“我……我想出去看看。”，天知曉她說完這句話用了多少勇氣。
可她還不能走，因為楊方客還沒有回答她。
其實楊方客早就聽到了她們二人的小計謀，便是連她慢慢蹭過來都能感受到。奈何一時之間玩心大起，他倒是想看看莫微雲會怎麽做。
聞言他擡了擡眸子，宛若蟄伏在夜間的猛獸，正一步步看著自己的獵物走向陷阱。
楊方客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角，“你想去還是明菡想去？”
莫微雲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這是在夜間，她的動作楊方客不一定能看清，便嚅囁道：“我想去。”
是麽？為何他有些不相信呢。
他微微彎腰，將視線和莫微雲齊平，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窺見萬物，而他等待的獵物，早已上鉤。
楊方客陡然放大的俊顏讓莫微雲嚇得怔楞住了，她不知所措地定在原地，甕聲道：“你……”
“走吧！”，楊方客換上了柔和的笑意，擡手極為疼愛的揉了揉莫微雲的發頂。
全然不顧身後莫微雲染上薄紅的耳垂。
“快跟上！”
直到一聲催促聲傳來，莫微雲才後知後覺地揉了揉面頰：“說話便說話，靠這麽近作甚！”，不滿的語氣中還雜糅了些旁的情緒，奈何她未發現。
三人出了楊府大門，便被眼前的繁華給震懾住了。尤其莫微雲，她滿含畏怯地緊緊跟在楊方客的身後，不敢離開半分，生怕下一個轉身，他就消失不見。
可眼前的玩意兒又極為稀奇，栩栩如生的面人上了色後，看起來憨態可掬。
她在小攤面前站定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小販靈活的指尖翩翩起舞，三兩下之間一個含羞帶怯的女子面容露了出來。
莫微雲指了指他手中的面人，再指了指自己。
小販笑得開懷“姑娘好眼力，在下捏得正是姑娘。”，話音一落，他見此女子頗帶了幾分的西域長相，想來便不是汴梁中人。
索性大方地將手中的面人往前遞了遞，“見姑娘喜歡得緊，便送給姑娘吧。”
莫微雲羞怯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販手中的面人，再看向楊方客，似乎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見他點了點頭，莫微雲這才接過面人。可她也不能無端接受旁人的好意，便壓低著聲音道：“掏錢。”
這聲音倒是將楊方客給聽樂了，他倒是不曾想，這個膽怯的女子竟然還有這麽一面。
他自腰間掏出一塊碎銀，穩穩地放在了小販面前擺好的攤子上，奈何他不茍言笑。看在小販的眼中便無端生出幾分的懼怕之意。
莫微雲看形式不對，忙不疊開口解釋道：“這個面人我很喜歡，謝謝您的好意。”
說罷，不待小販有任何反應，便扯了扯楊方客的衣袖，朝遠處帶去。
倒是跟在一旁的楊明菡看得眉眼彎彎，仿佛看了場精彩至極的說書。
其實不怪乎小販，便是她與自家二姐都懼怕大哥。
自幼時，楊方客便不喜言笑，那時雖不如現在嚴厲，可性子還算是柔和，待他年歲梢長了些後，面上陰沈如水。楊明菡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他一個不悅就罰自己跪祠堂。
當然了她們兄妹三人中，跪祠堂最多的當屬二姐了。
不過第一次看到自家大哥吃癟，倒是極為有趣。楊明菡想笑又不敢笑，她憋得面色通紅，小嘴緊緊抿著，待她遇到二姐，定要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楊方客看著一大一小兩個憋著笑的模樣，冷哼道：“想笑便笑，憋著多不好。”
陰冷的目光在掃視到楊明菡時，她抖了抖，極力遏制住心裏的懼意，挺著胸脯站在了莫微雲的身前，明艷的小臉高高揚起。
無聲之下，楊明菡和莫微雲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她兩手張開，將莫微雲護在了身後，大聲喊道：“休想再欺負我們！”
“哦！”，楊方客絲毫不在意，反而一手拿著錢袋子，輕輕拋起，別有深意道：“看你挺硬氣的，恐怕也不需要多餘的我，來替楊三小姐付銀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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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珺滿意地看了眼兩人的“巨作”而後在謝潯的不甘心之下, 帶著他往人頭攢動的長街走去。
奈何這來往行人太多了, 還沒走兩步, 楊珺便和謝潯被人流給沖散了, 她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開始用目光搜尋著謝潯的身影。不知是她身量不夠高還是人群太密集, 楊珺找了半晌兒，也沒看到謝潯的身影。
就在她慌亂地手足無措時，謝潯逆著人流朝她站的地方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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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唇，用口型喚著她的名字, 一下又一下。
“楊珺、楊珺、楊珺……”
直到心底的喧囂徹底平覆，原來他不開心的緣由並不是桃符, 而是因為他不想只成為楊珺的弟弟，一個毫無血緣的弟弟。
接二連三的打鐵花帶起微微簇浪，下一刻，謝潯站到了楊珺的面前，自袖間掏出一條紅色綢帶，將其中一端遞給了楊珺，而另一端他則熟練地系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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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的溫熱氣息，噴在楊珺的手腕上，驚得她滿身戰栗，眸子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幾分。
謝潯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而後擡眸含笑地看著楊珺，仿佛下蠱：“姐姐，好看嗎？”
隨著話語的響起，四周的人聲鼎沸都化為虛無，而楊珺的耳邊只能聽到謝潯似誘哄的清冽聲音。
她面上不自覺地紅了紅。
鐵花遍布漫天，楊珺看著謝潯勾人的眸子，哪裏能看到手腕上的紅綢帶，她果斷地點了點頭，算是無聲的默認。
可惜她太過慌張，面上的神情便被謝潯給捕捉地一幹二凈。
這樣看來，倒是不枉費了他的一番美貌。
紅色的綢帶在兩人手腕間極其顯眼，隨著她的走動，飄飄蕩蕩。楊珺不免地勾了勾嘴角，這紅色綢帶倒是像現代的防丟牽引繩，不過用途倒是差不多，為了防止謝潯走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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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他還以為莫微雲所說的會放爆竹，不過是局勢所迫，慌不擇言。可當他真的親眼所見時，他才明白，她說得“會放”不僅僅是放這個字，更是將爆竹玩出了七八種花樣。
尤其是將爆竹插進雪堆裏點燃後，再蓋上一個瓦罐，“砰”地一聲巨響，瓦罐在爆竹的沖擊下飛了起來。
看得楊明菡雙眼放光，恨不得拉上莫微雲就跑到祠堂裏義結金蘭。
然而，還不待她有任何的動t作，自家的冷臉大哥，就擋住了她上前的腳步。
無奈之下，楊明菡只得暫時停歇了這荒誕的念頭。轉而將興趣都放到了爆竹上，她看得一陣手癢，也想學著莫微雲的樣子，奈何她只做到了將爆竹點燃，便驚慌地捂著耳朵跑遠了。
而那被冷落在一旁的瓦罐，顯然是沒有派上用場。
直到這爆竹炸開花後，楊明菡才後知後覺，她不敢。
便是上前去點爆竹，都讓她嚇得不知所措，若是再耽擱些時辰去放瓦罐，恐怕這瓦罐還沒有罩上去，那爆竹就蹭地一下炸了開來。
屆時莫說是放爆竹了，恐怕他楊方客回到家還能捱上一頓來自楊父的毒打。
思及此，他嘆了口氣，“算了，我給你放瓦罐。”
下一刻，楊明菡失落的神色瞬間明亮，連帶著眉眼都開始熠熠生輝。
而接下來的操作就真的如楊方客說得那般，楊明菡這邊剛點起來爆竹，他就立刻拿著瓦罐捂了上去，擡腳還未走開兩步，那瓦罐便在爆竹的沖擊下，彈了開來。
如此往覆，直到楊明菡生了倦意。
她轉了轉有些乏意的眸子，眼神都有些不甚清明。
莫微雲垂眸看出了她小臉上的困倦，低聲勸阻道：“要不你先回去歇息？”餘下的話她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楊明菡給打斷了。
“不要，說好了要一起守歲的。”，她揉了揉眼睛，恰巧聽到了長街上的喧囂，方才還疲倦的眸子剎那間來了興致。
楊明菡可憐巴巴地揪著莫微雲的衣袖，看了眼門外，又看向莫微雲，半點目光都沒有分給自家大哥。
莫微雲低聲問道：“你想讓我替你求情？”
楊明菡重重的點點頭。
她有些為難地看向了立在一旁的楊方客，雖然她私心也是想出去看兩眼，可再看楊方客的態度。登時那點子念頭早已不覆存在。
“莫姐姐，外頭好多新鮮玩意兒，你都沒有見過。這一年可就這一次機會，若是今日不去，下次就要等一整年了。”，楊明菡看出了莫微雲眸子中的動搖，隨即努力說服道。
“要不，我試上一試。不過，你先不要抱有期望。”
莫微雲被徹底說動了，她慢慢挪動著步子，垂著腦袋，一點點蹭到了楊方客的身邊。
宛若一只受了驚得鵪鶉，畏畏縮縮，卻還要一個勁兒地鼓著膽子，躲閃的眸子都不敢直視楊方客的視線。
“我……我想出去看看。”，天知曉她說完這句話用了多少勇氣。
可她還不能走，因為楊方客還沒有回答她。
其實楊方客早就聽到了她們二人的小計謀，便是連她慢慢蹭過來都能感受到。奈何一時之間玩心大起，他倒是想看看莫微雲會怎麽做。
聞言他擡了擡眸子，宛若蟄伏在夜間的猛獸，正一步步看著自己的獵物走向陷阱。
楊方客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角，“你想去還是明菡想去？”
莫微雲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這是在夜間，她的動作楊方客不一定能看清，便嚅囁道：“我想去。”
是麽？為何他有些不相信呢。
他微微彎腰，將視線和莫微雲齊平，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窺見萬物，而他等待的獵物，早已上鉤。
楊方客陡然放大的俊顏讓莫微雲嚇得怔楞住了，她不知所措地定在原地，甕聲道：“你……”
“走吧！”，楊方客換上了柔和的笑意，擡手極為疼愛的揉了揉莫微雲的發頂。
全然不顧身後莫微雲染上薄紅的耳垂。
“快跟上！”
直到一聲催促聲傳來，莫微雲才後知後覺地揉了揉面頰：“說話便說話，靠這麽近作甚！”，不滿的語氣中還雜糅了些旁的情緒，奈何她未發現。
三人出了楊府大門，便被眼前的繁華給震懾住了。尤其莫微雲，她滿含畏怯地緊緊跟在楊方客的身後，不敢離開半分，生怕下一個轉身，他就消失不見。
可眼前的玩意兒又極為稀奇，栩栩如生的面人上了色後，看起來憨態可掬。
她在小攤面前站定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小販靈活的指尖翩翩起舞，三兩下之間一個含羞帶怯的女子面容露了出來。
莫微雲指了指他手中的面人，再指了指自己。
小販笑得開懷“姑娘好眼力，在下捏得正是姑娘。”，話音一落，他見此女子頗帶了幾分的西域長相，想來便不是汴梁中人。
索性大方地將手中的面人往前遞了遞，“見姑娘喜歡得緊，便送給姑娘吧。”
莫微雲羞怯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販手中的面人，再看向楊方客，似乎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見他點了點頭，莫微雲這才接過面人。可她也不能無端接受旁人的好意，便壓低著聲音道：“掏錢。”
這聲音倒是將楊方客給聽樂了，他倒是不曾想，這個膽怯的女子竟然還有這麽一面。
他自腰間掏出一塊碎銀，穩穩地放在了小販面前擺好的攤子上，奈何他不茍言笑。看在小販的眼中便無端生出幾分的懼怕之意。
莫微雲看形式不對，忙不疊開口解釋道：“這個面人我很喜歡，謝謝您的好意。”
說罷，不待小販有任何反應，便扯了扯楊方客的衣袖，朝遠處帶去。
倒是跟在一旁的楊明菡看得眉眼彎彎，仿佛看了場精彩至極的說書。
其實不怪乎小販，便是她與自家二姐都懼怕大哥。
自幼時，楊方客便不喜言笑，那時雖不如現在嚴厲，可性子還算是柔和，待他年歲梢長了些後，面上陰沈如水。楊明菡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他一個不悅就罰自己跪祠堂。
當然了她們兄妹三人中，跪祠堂最多的當屬二姐了。
不過第一次看到自家大哥吃癟，倒是極為有趣。楊明菡想笑又不敢笑，她憋得面色通紅，小嘴緊緊抿著，待她遇到二姐，定要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楊方客看著一大一小兩個憋著笑的模樣，冷哼道：“想笑便笑，憋著多不好。”
陰冷的目光在掃視到楊明菡時，她抖了抖，極力遏制住心裏的懼意，挺著胸脯站在了莫微雲的身前，明艷的小臉高高揚起。
無聲之下，楊明菡和莫微雲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她兩手張開，將莫微雲護在了身後，大聲喊道：“休想再欺負我們！”
“哦！”，楊方客絲毫不在意，反而一手拿著錢袋子，輕輕拋起，別有深意道：“看你挺硬氣的，恐怕也不需要多餘的我，來替楊三小姐付銀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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