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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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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時間緊, 任務重,別看領導給了一個月假期,若是不趕巧,來回路上就得去半月。

為了早完早了好歸隊, 也是急於為替兒子討回公道, 謝震本是次日就想去六大隊算賬的, 卻被李星拿著趕路坐車辛苦的話給攔了。

心裏打著想讓這對見面不相識的父子倆好好溝通溝通的主意,正好多熟悉熟悉, 順便解決下多年隔閡,李星一發話,謝震不從還客氣呢, 架不住他兒子聽話先應了。

作為一個虧欠兒子良多的爹, 既然兒子都點了頭,他還能說什麽,自然也只能點頭啊, 還得誠心的謝謝人家替自己著想。

於是在李星的推動, 還有李愛黨與小六的插科打諢下, 謝惟生與他親爹私下深談過後,算是解除了隔閡,剩下的就只有彼此的磨合熟悉。

軍人作風的謝震心裏感慨萬千,心裏高興,拉著差點失去的兒子徹夜長談,明明一晚沒睡, 人卻精神的很,一大早的才吃罷飯, 雷厲風行震就領著謝惟生,提上他帶來的軍綠包, 父子二人就要去六大隊。

李星有些不放心,畢竟謝惟生這貨可是自己的保鏢,是自己罩著的人,而且事情起因經過她都親歷了,最後了這個節骨眼上自己不去像話嗎?

更何況她也想去吃瓜看戲,想去看看那老林家會是怎麽個嘴臉,更怕謝爸孤身一人,可能幹不過本鄉本土的極品之家,畢竟謝爸是軍人,身份受限,怕他們父子吃虧,必須跟著去看看。

於是她便厚著臉皮湊近謝爸,以自己也是流言主角,怎麽地也得給自己討個公道的借口,在謝爸難得外露的爽朗大笑中,得了跟隨同往的機會。

李愛黨見狀自然不幹,身為鐵三角,一下子去了兩那也不齊整了呀,於是也跟著積極表示要跟隨。

通過一天兩晚的接觸,跟謝惟生同一張床,與李愛黨同一間房的謝爸,自然也知道李愛黨是兒子實在朋友,是真關心兒子的好兄弟,也不猶豫,忙也樂得點頭應允。

李光平與何蓉見此頭大,兒女們不懂事,竟要跟去看人家處理家務事的熱鬧,還想制止來著,還是謝爸說孩子們親,他們也拿自家兒子當自己人,那便就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沒有什麽人家家不人家家的。

李光平何蓉無法阻止,骨子裏又怕謝爸,只得訕訕住嘴妥協,不過去上工前,夫妻倆還是再三叮囑自家倆要聽話別亂來,別沖動,這才放任孩子們顛了,小六見狀,自然是打定主意跟著自家姐姐看熱鬧的,跟爹娘上工啥的沒意思啊!

發展到最後,謝震提著個包,領著四個小的,邁著堅定的步伐,踏上了去往六大討還公道的路。

而此刻的六大隊老林家。

一大早因著還沒有到上工的時辰,一家子也差不多剛起床。

自打起了收拾棺材子的心思,他們一家就想盡了辦法,怪話也說了,流言也放了,眼瞧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那遭瘟的東西竟是都不對自己的面,家也不回了,這讓粟婆子心裏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心裏一個勁的想哪裏不對,又焦急又發愁,脾氣也一日日的開始壓不住。

最近這幾天她眼皮子更是跳的厲害,明明t前兒個就是該每月雷打不動上縣裏郵局拿匯款單的日子,結果大兒一去,竟然是毛都沒有一個。

難道是便宜女婿發現啦?

不不不,不會的!

那□□崽子的棺材子根本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爸,他們全家上下從來也不提,小時候那□□崽子倒是還過問來著,他們就說他爸不要他,嫌棄他是棺材子,打那以後,□□崽子再沒問過。

而且他們一家瞞的這麽嚴實,十幾年都沒出過任何問題,那□□崽子再能耐上哪知道去?

想到此,粟婆子一個勁的安慰自己,勸說自己,興許是便宜女婿出任務了不在軍隊,一時半會顧不上打錢也有可能的。

畢竟以前也出現過幾次這樣的情況,雖然打從那幾次後,她讓大寶孫代替□□崽子寫信過去訓了那便宜女婿,那蠢東西再沒延誤過打錢,可眼下的粟婆子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每月必到手的錢會出現什麽紕漏變故的。

粟婆子自我安慰,強找借口,心緒卻怎麽都不安寧,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再一看到自家倆兒媳都才起床,粟婆子看看天,再看看沒有一絲熱乎氣的廚房,怒了。

媽的,這兒媳婦是比自己起的還要晚啊!翻了天了都!

粟婆子二話不說,抓著靠墻的笤帚就掃了過去。

“你們倆遭瘟的東西,太陽都曬屁股了,一會子全家人都要上工去,你們才挺屍起來,飯不做,水不燒,我老林家是欠了你們的啊,一對懶蛋東西!”

看這話罵的,小兒媳只生了女兒底氣不足,吶吶不敢多言;大兒媳卻不慣著,仗著自己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不敢明著懟,避開老太婆手裏的掃帚,嘴裏裏卻牢騷不斷。

“娘,你怎麽就會罵我,我跟弟妹天天的下工,昨個傍晚還被你打發去自留地起蘿蔔,一刻都不得閑,不像娘你,吃了睡睡了吃的,啥事沒幹,不也是將將起床麽,憑甚罵我呀?”

“嘿,你個賤骨頭,居然還敢跟我犟,看我不打死你!”

粟婆子氣極,腦子一熱,見自己老胳膊老腿追不上人打不到,手裏的掃帚想也不想的朝著大兒媳砸去。

咻的一聲。

大兒媳見狀不妙,趕緊躲開,已經被婆媳大戰吵醒招惹來的林家眾人,一出屋,看到的就是婆媳間的雞飛狗跳,以及被大兒媳靈敏避開,在半空劃過弧度,成功被陌生來客一把擒在手中的掃帚……

對方手捏掃帚,目光掃視院中情況,看了眼院中人,謝震皺了皺眉,視線最後落到佝僂著腰,剛一腳踏出堂屋門的老頭,比之粟婆子,岳父在兒子口中倒是沒岳母過份,謝震看在妻兒面上還是喊了一聲爹。

可這一聲爹,好家夥,不得了!瞬間惹得緊跟在老頭子林旺家身後,打著哈欠,吸聳著鼻子,兩手正扒拉著褲腰帶,邊系邊晃蕩著出來的老大林有山瞳孔震驚。

他不由看看自家爹,再看看院壩對面把自家大門擋的嚴嚴實實,高大如松柏一樣矗立在自家地頭的陌生男人,林有山吸慫了下鼻涕,瞇眼不由胳膊肘捅了捅身邊老頭。

“哎,爹,這人誰啊?竟然喊你爹嘿?兒子看著眼生的很,爹,不會是你在外頭找哪個寡婦生的野崽,如今上門找你這野爹來了吧?爹你看,他還提著包呢!”

林旺家被混不吝的大兒子這般一說,立馬眉毛倒豎,揚起巴掌就揍人,“狗東西,你說的什麽混張話,什麽野崽野爹的,老子看你才是野崽!”

“哎哎爹你別動手啊,有話不能好好說麽,明明這也不是我說的,是他先喊你的嘛。”

林有山被親爹追的抱頭鼠竄,動靜之大,終於喚回了粟婆子的神色,意識到什麽,粟婆子臉色大變,也顧不上追兒媳婦了,惡狠狠的瞪了來人一眼,隨即收回早老花了的視線,轉頭就對著老頭勃然大怒。

“你個糟老頭子狗東西,半只腳都踏進棺材的老不死,你竟敢背著我偷人!”

林旺家被自己慣了一輩子的老太婆罵傻了眼,心裏直呼竇娥冤。

謝震也是瞳孔劇震,心裏湧起無限懊悔與厭棄情緒。

這樣的家庭,這樣的老人,他是憑什麽相信,只要自己勤寄錢,他們就會好好對待自己的兒子的呢?

誰給他的自信?

說來說去,兒子吃著十幾年的苦,遭這十幾年的罪,都是自己這個糊塗爹害的。

院子裏,粟婆子轉眼化身為狼,動作敏捷,絲毫不像個老太太。

“林旺家你個老東西,看我不打死你!”,粟婆子邊追打邊喊。

難怪的最近自己眼皮一直跳一直跳,心裏一直不得勁,感情不是因為匯款單沒拿到,而是老東西早不知多少年前就背著自己幹了壞事,如今這是野崽都找上門來了啊!

眼前這鬧劇看的人糟心,也看的謝震痛心不想再看,幹脆對著鬧哄哄的人群就是一聲吼:“夠了!”

當即惹得一院子的人都齊齊朝著他看來。

粟婆子更是氣不過,心說一野崽也敢上門撒野,當她粟婆子老了就好欺負?

九陰白骨爪也不朝扶著老腰左躲右閃的老東西去了,幹脆調轉槍頭,紮舞著胳膊,嘴裏嗷嗷叫著,就朝著堵在大門口的謝震而來。

“啊!你這個臭不要臉,破壞別人家的野崽,老婆子我撓死你……”

自打從兒子口中,還有兒子同學口中知道自家這岳母的品性後,謝震沒打算慣著。

見人動手,謝震只微微挪動了下腳步,就成功避過了粟婆子的襲擊,對方一擊不成,再次發狂的上手,只可惜,人太矮,還太菜,而謝震又太高太壯,還不給粟婆子一點表現的機會。

可憐粟婆子就跟個跳梁小醜般,在高大的謝震跟前一蹦一蹦如僵屍,卻怎麽也撓不到女婿的臉,甚是懊惱,嘴裏的話也越發不幹不凈起來。

謝震聽的眉心直跳,再不給老太婆留臉面,鉗住她那五短的手把人往邊上一推,本也沒用力,卻架不住這老太婆老了,看著再厲害也是外強中幹一盤菜。

眼看著謝震輕輕一推,人趔趄要倒,還是從屋後上完茅房回來的二兒子林有田發現不對,及時沖上來一把扶住,粟婆子才免於摔個狗吃屎。

就這老太婆也不吸取教訓,人都沒站穩,氣炸了的她一把推開兒子,轉身又朝著謝震沖來試圖再戰。

謝震真是忍無可忍了,再一聲爆喝:“夠了,都給我停下!”,特麽的,他才不是什麽來找野爹的野崽,雖然這老頭也是他的爹來著!

謝震是軍人,真動怒了,那給人的壓力可不是一般。

一聲夠了再出,加上這一次腳下的步伐邁開的有點大,一個轉身避開間,身後一直被他擠占堵嚴實的大門顯現人前,同時也顯露出他身後,剛才一直被他遮擋住,此刻已經高豎耳朵,扒住門,嘴巴張大都來不及收的看戲四小只……

“棺,棺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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