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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痛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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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痛的邊緣

談個毛啊。

誰要和你談談。

老娘我要回家吃男朋友給我做的飯!

靜默了幾秒, 蘇時淡淡地扯出一個笑,“行啊。”

“這附近也沒什麽咖啡店,如果蘭小姐不嫌棄的話, 不如去我車上坐坐。”

蘭溪自然沒意見。

於是兩個人一起坐上了蘇時那輛冰梅色Taycan,一個坐在主駕駛位, 另一個坐在副駕駛, 明明只隔著幾十厘米, 但氛圍像隔了一道結了冰的深溝。

寒氣逼人, 以至於蘇時上了車後連空調也沒開, 皮膚上已經起了一層小小的疙瘩。

旁邊的蘭溪將垂吊在額前的一撂頭發絲勾到耳後, 沒有拐彎抹角地開口:“上次在t劇組差點害你摔下馬受傷的事, 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她差點摔死了。

蘇時搓了搓手臂, 目視前方,知道蘭溪來找她不單單是為了這事, 隨口應道:“記得,反正最後也沒人受傷,你不用感到抱歉。”

“我沒感到抱歉。”蘭溪的聲音依然平靜如水,“我就是故意的。”

這話太理直氣壯, 蘇時有些意外, 才終於掀起半邊眼皮, 朝旁邊看過去。

蘭溪是標準的骨相美人,五官立體, 眉眼深邃。光是看她, 就可以用得上“欣賞”二字。而且說起來, 她和蘇時還是同一掛的成熟美女,氣場相同, 磁場卻非常不合。

蘇時很疑惑,這得臉皮多厚的人才能把剛剛那句“我故意的”這麽輕松地說出來。

見蘇時一直不說話,蘭溪又繼續說:“我就是看你不爽。”

蘇時眨了眨眼睛,又把頭扭了回去,嘴唇一動,吐出一個字:“哦。”

哦?

哦是什麽意思?

蘇時的態度很明顯讓蘭溪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個女人,居然不生氣??

“你應該也知道為什麽吧?”蘭溪還是面無表情,內心卻已經有些亂了。

“知道啊,你喜歡池煜嘛。”蘇時如實回答。

蘭溪被這個答案噎了一下。

她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趕緊在腦子裏過了遍想好的稿子,才又開口:“你知道你出國的那幾年,池煜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嗎?”

蘇時聽出了她的意圖,就是不上套。

“生活是他自己的,不管我在不在他身邊,他都要自己過的。”

“他過得不好,我也很心疼,但這和我跟他分手並沒有因果關系。”

蘭溪深吸了一口氣,胸口上下起伏著,“那你知道那幾年,陪在他身邊的人都是我嗎?”

蘇時身子頓了一下。

蘭溪把她這微妙的反應收入眼底,勾起唇角,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池煜那麽吊兒郎當的一個人,會對我笑,會在我生病的時候送我去醫院,會關心我有沒有好好吃飯,喝醉了也會抱著我哭。”

“你敢說,他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

晚霞沈了下去,只留得天邊一抹殘紅與深藍色相接。

蘇時盯著車外那棵樹,一片葉子掛在樹枝上,被風吹得搖搖欲墜,要落不落的。

許久,她笑了一下,淺淡的笑意從嘴角揚起的弧度裏漾出來。

“蘭小姐,你能在娛樂圈中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應該是個聰明人才對。”

“或許,你有聽過菀菀類卿嗎?”

蘭溪的表情僵在臉上。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空氣中甚至看出點刀光劍影來。

過了幾秒,蘇時突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我逗你的。”

“?”

“我剛剛那句話是不是接的很好,電視劇不都這麽演嗎?”

逗,逗她的?

什麽意思?

蘭溪卷翹的睫毛顫了幾下,還是僵在那,不知道蘇時搞哪出。

蘇時笑夠了就直起身,擡起臉面對蘭溪,眼神直勾勾地看過去,聲音裏還留有一點沒散去的笑意:

“妹妹,搞雌競就沒意思了。”

“男人多的是。”她上下打量著蘭溪,歪頭,很疑惑:“你這個條件,找什麽樣的找不到,何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蘭溪很不合時宜地想到了秦容彥。

他也跟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可她從來沒聽進去過。

“感情裏面有喜歡就有不喜歡。你和池煜沒在一起,只是因為他不喜歡你,並不是因為他喜歡我。”

“所以你沒必要把我當成假想敵。你和池煜的感情糾葛,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他不喜歡你,總有人會喜歡你。”

蘭溪聽得一楞一楞的,雖然也沒太聽懂,但合理懷疑蘇時是想繞暈她。她依然沒松口:“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和你公平競爭的。”

聞言,蘇時眉頭擰了個結,覺得這人怎麽講不通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拿去建造腦子的材料全用在臉上了。她“嘖”了一聲,“我不和你競爭,如果池煜喜歡你,他就不會跟我在一起,懂嗎?”

蘇時語氣裏滿是恨鐵不成鋼:“我們女人好好搞事業不香嗎?男人是什麽東西?”

“你無非是想勸我放棄罷了。”蘭溪堅定道。

蘇時搖了搖頭,看向蘭溪的眼神裏多了一層同情:“你當然可以繼續追,我只是提個建議,沒必要為了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你要是不撞南墻撞得頭破血流不罷休,那你自便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燈在一瞬間齊刷刷地亮了起來。

蘭溪還想說什麽,被蘇時打斷:“好了,談話到此結束,姐要回家吃飯了。”

男人不僅沒有事業重要,更沒有幹飯重要。

蘭溪抿直唇線,正打算開車門下車,又被蘇時叫住:“你去哪?我送你。”

“你......願意送我?”

“妹妹,這裏是郊區,等明天早上我來訓練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打上車沒。”蘇時瞇瞇眼,又壞心眼地壓低聲音:“而且,天黑了還不知道這後山上有什麽呢。”

蘭溪觸碰到車把的手馬上縮了回來,順便給自己系上了安全帶,依然像個白天鵝一樣高傲得伸直脖子,聲音卻軟了下來,乖乖地報了個地名。

蘇時車技很好,開的又快又穩,沒多久就把蘭溪送到了。

“拜拜。”蘇時對著蘭溪要下車的背影說。

“呃......拜拜。”蘭溪遲疑了一下,還是扭頭也跟她道了個別。

下了車後的蘭溪站在原地沒馬上走,看著揚長而去的冰梅粉屁股,陷入了沈思。

今天和蘇時的談話和想象中很不一樣,氛圍很奇怪,又說不出是哪裏奇怪。

至少在她心裏,她和蘇時,不應該是這種平和地互相道別的關系。

-

夜晚降臨,家家戶戶亮起了燈。

池煜從廚房裏走出來,將圍裙從脖子上拿下來,按下墻壁上的開關,然後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時針差一刻鐘指到七點。

蘇時已經比平時晚了整整一個小時了。

他從桌面上拿起手機,正在猶豫要不要給蘇時打一個電話。

手指還懸在屏幕上,沒按下去,門就被打開,響亮的嗓音從外面傳進屋子裏:“我回來啦!”

池煜笑著轉身,倚在桌子旁,然後張開雙臂精準地接住了撲進懷裏的蘇時,將臉壓在她頭頂蹭了蹭,問:“今天怎麽這麽晚?”

蘇時本來舒舒服服地窩在池煜的懷裏,一聽這話,腦子裏又想起蘭溪剛剛那一段他們兩人的往事。

她很沒骨氣地承認,剛剛在車上那一下,確實給她氣到了。

蘇時一把推開池煜,往後退了半步,眸色深深地看向他,正色道:“我去見了一個人。”

“什麽人?”

“你的爛桃花!”還好意思問。

池煜擡高眉骨,很欠揍地問:“哪個?”

“你還問哪個?”蘇時瞪圓了眼,快要炸毛,“你還有多少個?好哇,男人!我看穿你了!你以前肯定也這麽抱過別人,也叫別人寶寶!”

很難得見蘇時這樣活潑,池煜彎唇笑得開心,長臂一伸就又把人撈了過來,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沒有,從頭到尾就只有你一個。”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又縮短了,唇幾乎貼著唇。

蘇時感受到面前的人體溫在上升,她又擡起兩只胳膊虛虛地攀住他的肩膀,看著他明亮的眼睛,心念一動。

“想親?”池煜嘴角輕佻地勾著,暧昧非常,嗓音也帶著些氣泡酒的味道,“那......”

蘇時對於這些親密的事情雖然也會害羞,但始終很大膽。

想親就是想親。

她踮起腳,將自己的雙唇遞上去,堵住了池煜沒說完的話。

池煜呼吸一滯。

身體先作出反應,他閉上眼,五指附上蘇時的後頸,橫在她腰上的手臂更加用力。

唇舌相依,瞬間,呼吸又交纏。

最後連空氣都快要淹沒在這個滿是情意的吻裏,池煜才喘著氣和蘇時拉開些距離,有些狼狽地偏過頭:“不餓嗎?先吃飯吧。”

可蘇時的手不松,依然軟軟地摟著他的脖子,“不餓,不想吃。”

她稍稍用力,將他的頭壓下來,朝他耳邊吹氣:“想做別的。”

蘇時的聲音也有些啞,只能用氣音說話,卻更加t引人遐想。

她知道家裏沒t,所以撩撥一下也不會怎麽樣,誰讓池煜的爛桃花今天上門來想找她不痛快?

池煜眸色一暗,額角的青筋突起,本來就沒完全滅掉的火又噌的一下攛起來,直逼下腹。

蘇時點完火,撒腿就想跑,剛剛退出去半米,男人原本搭在她腰上的手就往下移,直接托住她輕輕往上一提。

蘇時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低呼一聲,兩只手下意識就抱住了池煜的脖子,兩條長腿也沒多想地環住了他的腰。

她原本就不矮,在女生裏算是長手長腳的類型。如果不是池煜夠高,蘇時是永遠不會想到自己居然也可以和男朋友擺出這種姿勢的。

“你幹嘛?!”蘇時震驚。

“不是想做別的?”池煜鼻尖輕輕碰上蘇時的,目光灼灼,“滿足你。”

他沒有想等蘇時的回答,抱著她就往房間走。

“等等!”蘇時瞳孔放大,連聲音都跑調了,“家裏不是沒t嗎?”

不是,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

安全措施再怎麽說也要做好的吧!

已經走到房間,池煜也沒把她放下來,將她扣在懷裏,反身將她壓在門上,嘴唇自然而然就找到了想去的地方,邊吻邊說:“買了。”

“等一下......”蘇時被親得渾身起火,頭腦眩暈得不行,手臂不停地推著他的胸膛,側過臉想躲:“我現在想吃飯了。”

“晚了。”池煜不放過她,幾乎是啃咬著她的唇,怎麽都覺得不夠,聲音低啞得不行:“先做。”

後來的一切,發生得太快。

一陣天旋地轉,蘇時後背觸及一片柔軟,人已經被池煜給放到床上了。

兩人在昏暗中四目相對,欲望的火燒了起來,從靈魂中透出來,連視線都滾燙。

單薄的布料順著曲線往下滑,最後安靜地躺在地板上。

兩幅年輕的軀體幹凈又熾熱,跨越經年,終於重新相遇。

蘇時不是第一次見池煜的肉.體,可每次見到,心頭都會忍不住輕顫一下。

肌肉塊塊分明卻又不顯突兀,勻稱緊實,撲面而來的野性美,在黑暗中顯得魅惑無比。

借著窗外的微光,蘇時才第一次看清了池煜心口上的那塊紋身。

之前沒看清,她總以為是小溪,還懷疑過是他為了蘭溪紋的。

可現在那一大片紋身,毫無遮掩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彎彎繞繞的哪裏是小溪,分明是瀲灩的水波,清水裏游著一條鯉魚,中間被環繞的是一個極具設計感的阿拉伯數字十。

10和魚。

任誰看,都知道是她和池煜。

在這幅紋身圖裏沒有別的東西了,只有他們完全交融在一起,難舍難分。

仿佛從此不再有你我。

只有我們。

下面還印著一句英文,字很小,蘇時得湊近才能看清。

“I figure you are a gift.”

你是上天的饋贈。

紋身面積不小,占據了整個左胸,一筆一畫都極其認真細致。蘇時不懂紋身,但也知道要把這一塊紋下來,應該花了不少時間。

她盯著看,看得入了迷,眼角濡濕,冰涼的指尖不自覺覆上了池煜的心口,開口時聲音都有些哽咽:“痛嗎?”

“不痛。”池煜抓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腕。

“什麽時候紋的?”

“給你在一起的那天。”池煜又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眉心。

“你怎麽......這麽戀愛腦啊!”蘇時帶著哭腔,“萬一我們以後分手了,萬一你會跟別的女生在一起......”

“不會。”池煜的吻落在蘇時的唇角,“只跟你在一起,只喜歡你。”

這麽多年,他不是沒遇見別的人。相反,遇到的太多了,各式各樣的,可他毫無想法。

好像真應了那句話: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不然以後遇到的人,跟她相比,都讓人索然無味。

他心裏很清楚,如果她沒回來,那他整個餘生,都將是遺憾的。

但還好,老天是眷顧他的,她終於是回來了。

她還是他的。

“那......”蘇時還想說什麽,可惜還沒說出口,就被人封住了嘴。他等不及了,現在沒心情和蘇時搞什麽溫情時刻。

池煜大手扣住蘇時的後腦勺,高大的身形完全禁錮住她,吻得用力,“眼淚留著等一下再掉。”

“?”

蘇時嗚咽了幾聲,被迫仰起頭承受來勢洶洶的吻。身體軟得一塌糊塗,她幹脆放松下來,將主動權交給了池煜。

皮膚光滑柔軟,像是稍微用力就會留下痕跡。這樣的觸感,光是手指剛剛碰到,大腦的叫囂聲就快要爆炸。

蘇時渾身的毛孔都溢出黏密的薄汗,掀起眼皮看他,被他眼裏毫不掩飾的情.欲給燙到,又慌忙撇開眼。

池煜終歸是照顧她,動作輕柔到極致。

結果蘇時咬著牙等了半天,原本都迷離了的眼神又逐漸清晰起來,甚至還帶上了一絲懷疑。

就這?

空氣火熱渾濁,她嚴重缺氧,迷迷糊糊間蹦出一句:“到底行不行啊?”

池煜本身也被磨得渾身都是汗,聽到這句,很明顯地頓了一下。

再下一秒,他已經咬住了她泛紅的耳垂,惡狠狠地:“還不是心疼你。”

“姐姐,等下再喊可沒得剎車了。”

事實證明,任何時候,男人都聽不得這個質疑。

蘇時差點以為她今晚就要命喪於這張床了。

等一切結束,她洗完澡被池煜抱回床上的時候,累得一動也不想動。

她看著雲端的明月,心想,還吃什麽晚飯啊,這都直接吃宵夜了吧。

池煜倒是神清氣爽得很,甚至還很周到地給她倒了杯水。

“我不喝。”蘇時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嗓子都啞了。”池煜笑著,“明天訓練你的馬還能認得你的聲音嗎?”

“?”

傷害性不強,汙辱性極高。

蘇時終於動了動,坐起來伸手接過了水杯。

溫熱的白開水劃過舌尖,流淌進喉嚨裏,感覺連酸痛的身體都得到了滋潤。

還沒等她緩一緩,池煜的嗓音又響了起來。

“周末跟我去見見我媽媽?”

“咳咳咳。”蘇時嘴裏的水差點噴出來。

what?

話題轉換得會不會太快了點。

不是剛剛那個嗎?怎麽這就要見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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