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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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老爺子做了一桌子菜, 除了老太太點的那三道菜還做了糖醋排骨跟鮮炸小河蝦還有兩道青菜，擺的滿滿一桌。
季舒本來不覺得餓，一聞到香味立馬就覺得肚子好空。
老爺子從廚房端著碗筷出來, 笑道：“我們這也沒什麽可吃的，做的都是家常菜,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慣。”
“吃的慣, ”季舒說：“我聞著香味肚子都餓了。”
程凜與她對視了一眼, 心想你可真會哄老人。
老太太招呼道：“那趕緊坐。”
季舒很有眼力勁上前給老太太拉開椅子, 等老太太坐下後她順勢坐到她身邊, 擡眼時她朝程凜快速眨了下眼, 程凜嘴角噙著笑撇開眼, 去幫爺爺擺碗筷。
這頓飯是季舒近一年以來吃的最溫馨最舒服的一頓飯，雖然都是在平常不過的家常菜但爺爺的手藝很好, 小雞燉蘑菇做的很絕，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小雞燉蘑茹, 奶奶說的一點都不考張。這頓飯也讓季舒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想起小時候跟媽媽一塊回姥姥家，姥姥也是這樣做一桌子好菜，然後問長問短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那種久違的親切感讓她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飯後, 季舒要幫著一塊收拾碗筷程凜沒讓, 讓她陪奶奶看電視去。
季舒扶著奶奶剛走到堂廳就聽到外面有人喊程凜，緊跟著門口進來兩女孩, 一個長發一個短發, 流長發的女孩很瘦看著也比較小, 另一位微胖還有點黑，兩人年紀都在二十出頭左右。
“胖的那個就是英子, ”奶奶小小聲跟季舒說，“高的是她表妹，叫林清，長的比她好。”
季舒聽著莞爾，便多看了那女孩兩眼，雖說皮膚黑了點但長相還是很討喜的。
兩女孩進門後，跟奶奶打完招呼也都盯著季舒看，好像是專門來看她的，季舒也落落大方方的讓她兩看。
“你們兩是來找程凜的吧，”老太太見她兩進門後就直勾勾的盯著季舒看顯的很沒禮貌，提醒道：“他在廚房幫他爺爺洗碗呢。”
妹妹見表姐還楞楞的看著季舒，忙扯了扯徐英袖子，回道：“那我們去廚房找他。”
徐英跟著表妹往廚房去，走到廚房門口她又回頭看了眼季舒，剛好季舒也側頭往那邊看，兩人目光就那麽對上，季舒淡淡笑了笑，徐英面無表情轉開臉進了廚房。
季舒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很明顯這姑娘已經把她當成情敵了。
“每次只要凜子回來，她準來，”奶奶又小聲跟她絮叨，“自己一個人不好意思來就會拉上她表妹，給她當掩護。”
“我看那小姑娘挺好的，”季舒笑問：“奶奶你想找什麽樣的孫媳婦呀？”
一說到這個話題，老太太便來勁了，笑瞇瞇的看著季舒反問道：“你覺得我們家凜子怎麽樣？”
“挺好的呀。”
“我想讓他找個像你這樣好看的孫媳婦，你說有沒有可能。”奶奶笑道。
季舒沒想到老太太會這麽說，不大自然的笑了笑，說：“程凜長的那麽帥在學校肯定有很多漂亮的女生追，找比我漂亮的都沒問題。”
“是嗎，我也是這麽覺得，”老太太笑了笑突然又嘆氣，“城裏的姑娘眼光都高，我家條件不好也不敢奢想太多，找個會疼他的人就行。”
季舒聽著笑了笑沒說話。
“程凜哥，明天我們要去水泠玩你跟我們一塊去吧。”徐英聲音很糯。
“我沒空，”程凜拒絕的很幹脆。
“啊？”徐英遮掩不住失望，“都放假了你還要忙什麽？而且我們好久沒一塊出去玩了。”
季舒聽著廚房那頭的對話，嘴角輕揚喊道：“程凜，明天打算帶我去哪兒玩呀？”喊完，她抿嘴偷樂。
奶奶也跟著樂。
程凜往客廳那頭看了眼，這女人想幹嗎呀？
“程凜哥，明天你是要陪她呀？”徐英質問道，“她是誰呀？你同學嗎？”
“不是。”
“那她是誰？你家親戚？”徐英表妹插了一句。
“也不是。”
表姐妹兩對視了一眼，表妹問道：“不會是你女朋友吧？”
程凜沒承認也不否認。
“真是你女朋友？”徐英沒沈住氣連連問道：“你們談多久了？”
“這些我沒必要跟你匯報吧，”程凜語氣不冷不淡轉頭瞥她一眼。
徐英被那一眼瞥的心都涼了，咬了咬唇，一跺腳扭頭便往外跑。
“姐，”表妹跟著追了出去。
程凜輕籲了口氣。
季舒正跟奶奶擠眉弄眼突見兩姑娘一前一後往外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要轉頭去問程凜便見他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出來。
“她們兩怎麽走了？”季舒問。
“你不知嗎？”程凜看著她。
季舒挑了挑眉：“我怎麽知道。”
你不知道嗎？
你可別裝了。
程凜用眼神控訴她。
“幹嗎這麽看著我，”季舒伸手捏了塊水果送進嘴裏，挑著眼尾看他。
程凜看著她嘟起的嘴，不由咽了口口水。
“嗯？”季舒又逗他，“你跟小姑娘說什麽了把人都給氣跑了？”
“沒事，”奶奶在一旁笑道，“他們兩打小都這麽鬧，過兩天就好。”
“哦，”季舒別有意味的盯著程凜，“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感情真是好。”
呵呵！
程凜用口形問：你吃醋了？
“呵，”季舒輕笑了一聲，說：“剛剛聽她們說，明天要去什麽泠玩，那好玩嗎？”
“那也是個景區，來十渡玩的游客都會再去那看湖。”未等程凜回應奶奶先回道，“這個季節湖裏的魚最肥美了，每年五一放假村裏小孩都會過去抓魚，那裏風景可好了。”
“那我們明天就去那吧。”季舒說。
你是故意的吧？
程凜斜著眼看她沒說話。
季舒看他半天不說話，撇嘴：“怎麽，不願帶我去呀？”
程凜把水果盆放到茶幾上，又給奶奶叉了一塊水果，這才回道：“你不是要在這呆兩天嗎，後天在去也不晚。”
“你這難得放假回來不跟她們多聚聚嗎，”季舒坐回木椅上，“再說了，人多熱鬧。”
“我怕回頭太熱鬧了你受不了，”程凜扭頭瞥她。
季舒輕輕的“哦”了一聲。
“你爺爺呢？”奶奶突問。
程凜說：“在後院洗竹筍呢。”
“這會洗竹筍幹嗎？”
“明早給你做肉沫筍餃呀，”程凜說完，坐到季舒身旁去問：“吃過肉沫青筍餃子沒？”
季舒搖了搖頭：“別說沒吃過，我就沒聽說過還有這種餡的。”
奶奶咯咯樂了兩聲說：“那是他爺爺自創的，把筍t洗幹凈，加點上料酒、鹽、生抽、麻油、還有小米椒腌一晚上，第二天再跟調好的肉沫攪一塊，不夠是做餃子還是包包子都特別好吃。”
“聽著我都快要流口水了，”季舒笑道。
“明早我讓老頭子再給你蒸幾個野菜包子嘗嘗，”一說到吃的，奶奶話也就多了起來，“還有，我們這邊河裏的小蝦也特別好吃，明天讓凜子給你撈去。”
“好呀，”季舒拿胳膊撞了撞程凜，“那明天我們改去撈蝦吧。”
季舒拿餘光睨她，像似在說：你可真善變。
“去不？”季舒咬著水果很無害的看著他。
“你要去我能不陪嗎，”程凜揶揄了一句。
季舒很嘚瑟晃了晃腦袋。
都快三十的人還老賣萌，真是犯規。
程凜在心裏忍不住腹議，可看著季舒的眼神又不由自主柔了幾分。
他問：“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
“隨便走走，”程凜說。
“你們去村尾那邊看看，”奶奶在一旁提議，“那邊去年村裏修了路，搞什麽新人文鄉村，種了好多花還建了好幾個涼亭，搞的挺像模像樣的。”
“好呀，”季舒起身，“那我們就去那邊看看。”
爺爺在廚房聽著他們說話，聽到這往外喊道：“凜子你帶個手電筒，村尾那邊路燈不亮，照著點。”
程凜帶著季舒正要往外走，回道：“手機裏有手電筒，不用。”
季舒與奶奶對視笑了一下，又往廚房那頭喊道：“爺爺那我們先走了。”
爺爺從廚房探出頭來，笑著叮囑道：“鄉下路不好走，你們看著點。”
“好，”季舒應道。
兩人從院子裏出來，程凜便把胳膊伸到季舒面前。
“幹嗎？”季舒看著他的胳膊問。
“你拉著我點，免得一會扭到腳。”程凜說。
季舒往外看了眼，見村子主桿道上有路燈，還是那種特別亮的大瓦燈，燈下周圍繞著一大圈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看著有點嚇人。
“燈這麽亮我怎麽會扭到腳，”季舒拍開他的手，調笑道：“你是不是想牽我的手才找借口。”
程凜的小心思被說透耳朵微微漲紅。
“好了不逗你了，”季舒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我挽著你總行了吧。”
程凜被她挽住胳膊的那一瞬，走路都順拐了。
雖說他們抱也抱過，親也親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只要她一靠近他渾身就會變的緊崩，心跳控制不住亂串。
“對了，我們兩現在的關系暫時還是不要跟你爺爺奶奶說，”季舒又說：“我怕他們有別的想法。”
“他們能有什麽想法？”程凜定住腳側目看她。
季舒松開他的胳膊解釋道：“之前我不是騙他們說我是你老板嗎，現在變成你女朋友，這個變化太快了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程凜一聽這話嘴角微扯，剛剛他還以為她不願意公開呢。
“那什麽時候才能跟他們說？”他問。
“等過段時間吧。”季舒是心理一點準備都沒有，來之前她也沒想到就這麽跟他確定關系，沖動真的是魔鬼，魔鬼也誘人。
“好，聽你的。”程凜趁機拉過她的手，緊握住。
女人的手軟若無骨，柔糯的讓人愛不拾手。
季舒側目嗔了他一眼，又抿著嘴笑著撇開臉望向別處，這人比她想像的要大膽很多，他的靦腆和青澀下有一顆火熱的心，熱烈的能把人融化掉。
季舒感覺他溫熱的手心貼著她手心，那種感覺很奇妙，好像他的溫度能傳遞，從她的手心一路漫延到她的心窩，很暖。
兩人手拉著手，並肩走在路燈下，兩人像似心有靈犀誰都沒再說話兩手卻緊緊的扣在一起，邊走邊搖晃著，從胳膊的搖晃弧度可以看出心情都非常的好，偶爾目光的觸及都帶著甜膩的笑，只差冒粉紅泡泡了。
兩人從村頭走到村尾也不過十來分鐘，雖說路不大平，但就那點距離。季舒第一次覺得路太短了，她好想就那麽被程凜牽著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的盡頭。
“到了，”程凜停下腳步往前指了指，“看到那邊亭子沒？”
亭子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跟大多數景區裏的亭子差不多，比較特別的是掛在亭子上面的燈籠，古香古色的，夜色下別有一番意境。
“看到了，夜景不錯，這的空氣也很好。”季舒說。
“我們這現在還挺火的，”程凜拉著她往涼亭走，一邊說，“城裏的人現在都願意往有山有水的地方跑。”
“那你們這是不是也算旅游區？”季舒望著道路兩邊的房子家家都帶著院子，感覺這裏很適合養老。
“算是吧，”程凜說：“都是十渡帶起來的，以前我們村挺落後的，路也沒這麽寬，年輕人基本都往外跑，現在好多人都回來了。”
“那你畢業了也準備回來嗎？”季舒問。
程凜看著遠處說：“不知道還沒想好。”
其實這個問題他最近也一直在想，之前他是想著畢業後在市裏先工作兩三年，沒想到奶奶會突然病倒，經這一事，他好多計劃都被打亂了，很多事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
初夏，夜風清涼。
程凜怕季舒著涼在村尾轉了轉便帶著季舒往回走，他兩回到家剛好趕上爺爺在那剁餡，邊上還放著一個攪碎機。
老爺子見他們兩回來，便讓程凜把青筍給攪了。
季舒以前看過奶奶用過這種手動的攪碎機，她覺得好玩便自告奮勇要幫忙，程凜也不跟她客氣讓她攪，一盆筍沒攪到一半季舒手就酸的不行，最後還得讓程凜接手。
老太太坐在一旁原本都快睡著了，見他們兩回來又有精神了，一會看看孫子一會看看季舒，再看忙進忙出的老頭子，感覺這個家好久沒這麽熱鬧。她想，以後程凜要是結婚生了小孩應該會更鬧，想到這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爺爺倒完垃圾回來就見老太太看著自家孫子在那傻笑，他不禁也跟著笑了下，揶揄道：“老太婆你傻笑什麽呢？”
老太太轉目嗔了他一眼，說：“我在想，等凜子結婚有了小孩咱家肯定會很熱鬧。”
程凜聽到這話與季舒對視了眼，低笑：“想的還真遠。”
“我看你奶奶吧不得你明天就娶媳婦。”季舒低聲說。
“我上高中的時候她就開始催婚。”程凜一本正經，“在她心裏我是個被學業耽誤生閨的孩子。”
季舒噗嗤笑出聲。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屋睡著了。”老爺子崔老太太，“別天天就想著讓你孫子結婚生子，他都還沒畢業呢。”
“畢業那不是遲早的事嗎，”老太太反駁道：“在說了，研究生都可以結婚。”
“知道的還挺多，”季舒忍不住偷樂。
程凜看她笑的眉眼彎彎，問：“你們家不催婚嗎。”
“早上剛被催過，”季舒半開玩笑說，“連人都幫我找好了。”
“真假的，”程凜蹙眉。
“嗯，”季舒不置可否。
“小舒，你們也別弄太晚，我先回屋了。”老太太在客廳那頭叫道。
“好，”季舒起身，“奶奶晚安。”
程凜看了她一眼，把攪碎好的筍放到餐桌上起身去扶老太太。
“我不用你扶，”老太太犯倔，“我自己可以的。”
“真的可以，”程凜沒松手。
老太太拍開他的手，“我又不是廢物。”
老太太倔起來就跟小孩似的。
“你別管了，”爺爺給程凜打了個眼色，“讓她自己走。”
程凜在奶奶後背輕輕擼了擼，“那您早點睡。”
“知道了，”老太太扭頭又跟季舒打了聲招呼這才進屋去。
老人都睡的早，雖然還不到十點但兩老人已經是哈欠連天。
程凜讓爺爺也早點休息去，剩下活面的活他來做。
老爺子忙了一晚上早困了，讓程凜跟季舒別弄太晚，也跟著進屋去。
季舒下午睡了兩個多小時這會倒是很精神，她靠在廚房門口，看程凜拿盆倒面，再倒水，然後和面，每道程序他做的都非常嫻熟，動作利落，既便是活面也幹的特別帥氣。
季舒就沒見過哪個男的做家務能做的這樣養眼。
“看著我幹嗎？”程凜擡胳膊用手背搓了搓額角。
“好看，”季舒簡而易幹。
這女人撩人的話總是張口就來。
程凜伸手便在她鼻尖上輕輕點了一下，“有那麽好看嗎。”
“那當然，”季舒回的很驕傲。
她這語氣讓程凜很受用。
程凜彎嘴笑了笑，再側目看她，見她鼻尖粘了點面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麽？”
“什麽？”季舒走到他身旁，朝他眨t了眨眼：“癡漢嗎。”
“小花貓，”程凜眼裏全是笑意，黑眸清澈透亮。
季舒對上那雙清黑的眼眸，身體某根神經被不知名的情緒挑動，她也來不及思考踮起腳尖便吻住他。
這是季舒在清醒下第一次主動親他。
程凜心潮澎湃何爾蒙在體內直線飆升，他一把環過季舒的腰把人壓在案臺上，強勢奪回主動權加深這個吻。
季舒眉梢跳動了一下，在程凜全身心投入時她偷偷伸手在面盆裏扣了點面粉，隨即她推開程凜在他猝不及防那一瞬把面粉抹到他臉上，她笑著跑出廚房，站在安全的距離之外，她看著他捂嘴笑：“這回誰是小花貓，嗯。”
程凜微微喘著氣，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可愛的小花貓，你慢慢忙吧我要洗澡去了。”季舒笑著跑上樓去。
程凜胸膛微微起伏，情緒還在剛剛激吻中沒有出來，看著季舒笑的跟狐貍一樣逃走，他撫了把臉上的面粉，看到手上的面粉他不禁彎了彎嘴。
這女人就是只讓人抓心撓肺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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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做了一桌子菜, 除了老太太點的那三道菜還做了糖醋排骨跟鮮炸小河蝦還有兩道青菜，擺的滿滿一桌。
季舒本來不覺得餓，一聞到香味立馬就覺得肚子好空。
老爺子從廚房端著碗筷出來, 笑道：“我們這也沒什麽可吃的，做的都是家常菜,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慣。”
“吃的慣, ”季舒說：“我聞著香味肚子都餓了。”
程凜與她對視了一眼, 心想你可真會哄老人。
老太太招呼道：“那趕緊坐。”
季舒很有眼力勁上前給老太太拉開椅子, 等老太太坐下後她順勢坐到她身邊, 擡眼時她朝程凜快速眨了下眼, 程凜嘴角噙著笑撇開眼, 去幫爺爺擺碗筷。
這頓飯是季舒近一年以來吃的最溫馨最舒服的一頓飯，雖然都是在平常不過的家常菜但爺爺的手藝很好, 小雞燉蘑菇做的很絕，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小雞燉蘑茹, 奶奶說的一點都不考張。這頓飯也讓季舒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想起小時候跟媽媽一塊回姥姥家，姥姥也是這樣做一桌子好菜，然後問長問短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那種久違的親切感讓她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飯後, 季舒要幫著一塊收拾碗筷程凜沒讓, 讓她陪奶奶看電視去。
季舒扶著奶奶剛走到堂廳就聽到外面有人喊程凜，緊跟著門口進來兩女孩, 一個長發一個短發, 流長發的女孩很瘦看著也比較小, 另一位微胖還有點黑，兩人年紀都在二十出頭左右。
“胖的那個就是英子, ”奶奶小小聲跟季舒說，“高的是她表妹，叫林清，長的比她好。”
季舒聽著莞爾，便多看了那女孩兩眼，雖說皮膚黑了點但長相還是很討喜的。
兩女孩進門後，跟奶奶打完招呼也都盯著季舒看，好像是專門來看她的，季舒也落落大方方的讓她兩看。
“你們兩是來找程凜的吧，”老太太見她兩進門後就直勾勾的盯著季舒看顯的很沒禮貌，提醒道：“他在廚房幫他爺爺洗碗呢。”
妹妹見表姐還楞楞的看著季舒，忙扯了扯徐英袖子，回道：“那我們去廚房找他。”
徐英跟著表妹往廚房去，走到廚房門口她又回頭看了眼季舒，剛好季舒也側頭往那邊看，兩人目光就那麽對上，季舒淡淡笑了笑，徐英面無表情轉開臉進了廚房。
季舒不禁覺得有點好笑，很明顯這姑娘已經把她當成情敵了。
“每次只要凜子回來，她準來，”奶奶又小聲跟她絮叨，“自己一個人不好意思來就會拉上她表妹，給她當掩護。”
“我看那小姑娘挺好的，”季舒笑問：“奶奶你想找什麽樣的孫媳婦呀？”
一說到這個話題，老太太便來勁了，笑瞇瞇的看著季舒反問道：“你覺得我們家凜子怎麽樣？”
“挺好的呀。”
“我想讓他找個像你這樣好看的孫媳婦，你說有沒有可能。”奶奶笑道。
季舒沒想到老太太會這麽說，不大自然的笑了笑，說：“程凜長的那麽帥在學校肯定有很多漂亮的女生追，找比我漂亮的都沒問題。”
“是嗎，我也是這麽覺得，”老太太笑了笑突然又嘆氣，“城裏的姑娘眼光都高，我家條件不好也不敢奢想太多，找個會疼他的人就行。”
季舒聽著笑了笑沒說話。
“程凜哥，明天我們要去水泠玩你跟我們一塊去吧。”徐英聲音很糯。
“我沒空，”程凜拒絕的很幹脆。
“啊？”徐英遮掩不住失望，“都放假了你還要忙什麽？而且我們好久沒一塊出去玩了。”
季舒聽著廚房那頭的對話，嘴角輕揚喊道：“程凜，明天打算帶我去哪兒玩呀？”喊完，她抿嘴偷樂。
奶奶也跟著樂。
程凜往客廳那頭看了眼，這女人想幹嗎呀？
“程凜哥，明天你是要陪她呀？”徐英質問道，“她是誰呀？你同學嗎？”
“不是。”
“那她是誰？你家親戚？”徐英表妹插了一句。
“也不是。”
表姐妹兩對視了一眼，表妹問道：“不會是你女朋友吧？”
程凜沒承認也不否認。
“真是你女朋友？”徐英沒沈住氣連連問道：“你們談多久了？”
“這些我沒必要跟你匯報吧，”程凜語氣不冷不淡轉頭瞥她一眼。
徐英被那一眼瞥的心都涼了，咬了咬唇，一跺腳扭頭便往外跑。
“姐，”表妹跟著追了出去。
程凜輕籲了口氣。
季舒正跟奶奶擠眉弄眼突見兩姑娘一前一後往外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要轉頭去問程凜便見他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出來。
“她們兩怎麽走了？”季舒問。
“你不知嗎？”程凜看著她。
季舒挑了挑眉：“我怎麽知道。”
你不知道嗎？
你可別裝了。
程凜用眼神控訴她。
“幹嗎這麽看著我，”季舒伸手捏了塊水果送進嘴裏，挑著眼尾看他。
程凜看著她嘟起的嘴，不由咽了口口水。
“嗯？”季舒又逗他，“你跟小姑娘說什麽了把人都給氣跑了？”
“沒事，”奶奶在一旁笑道，“他們兩打小都這麽鬧，過兩天就好。”
“哦，”季舒別有意味的盯著程凜，“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感情真是好。”
呵呵！
程凜用口形問：你吃醋了？
“呵，”季舒輕笑了一聲，說：“剛剛聽她們說，明天要去什麽泠玩，那好玩嗎？”
“那也是個景區，來十渡玩的游客都會再去那看湖。”未等程凜回應奶奶先回道，“這個季節湖裏的魚最肥美了，每年五一放假村裏小孩都會過去抓魚，那裏風景可好了。”
“那我們明天就去那吧。”季舒說。
你是故意的吧？
程凜斜著眼看她沒說話。
季舒看他半天不說話，撇嘴：“怎麽，不願帶我去呀？”
程凜把水果盆放到茶幾上，又給奶奶叉了一塊水果，這才回道：“你不是要在這呆兩天嗎，後天在去也不晚。”
“你這難得放假回來不跟她們多聚聚嗎，”季舒坐回木椅上，“再說了，人多熱鬧。”
“我怕回頭太熱鬧了你受不了，”程凜扭頭瞥她。
季舒輕輕的“哦”了一聲。
“你爺爺呢？”奶奶突問。
程凜說：“在後院洗竹筍呢。”
“這會洗竹筍幹嗎？”
“明早給你做肉沫筍餃呀，”程凜說完，坐到季舒身旁去問：“吃過肉沫青筍餃子沒？”
季舒搖了搖頭：“別說沒吃過，我就沒聽說過還有這種餡的。”
奶奶咯咯樂了兩聲說：“那是他爺爺自創的，把筍t洗幹凈，加點上料酒、鹽、生抽、麻油、還有小米椒腌一晚上，第二天再跟調好的肉沫攪一塊，不夠是做餃子還是包包子都特別好吃。”
“聽著我都快要流口水了，”季舒笑道。
“明早我讓老頭子再給你蒸幾個野菜包子嘗嘗，”一說到吃的，奶奶話也就多了起來，“還有，我們這邊河裏的小蝦也特別好吃，明天讓凜子給你撈去。”
“好呀，”季舒拿胳膊撞了撞程凜，“那明天我們改去撈蝦吧。”
季舒拿餘光睨她，像似在說：你可真善變。
“去不？”季舒咬著水果很無害的看著他。
“你要去我能不陪嗎，”程凜揶揄了一句。
季舒很嘚瑟晃了晃腦袋。
都快三十的人還老賣萌，真是犯規。
程凜在心裏忍不住腹議，可看著季舒的眼神又不由自主柔了幾分。
他問：“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
“隨便走走，”程凜說。
“你們去村尾那邊看看，”奶奶在一旁提議，“那邊去年村裏修了路，搞什麽新人文鄉村，種了好多花還建了好幾個涼亭，搞的挺像模像樣的。”
“好呀，”季舒起身，“那我們就去那邊看看。”
爺爺在廚房聽著他們說話，聽到這往外喊道：“凜子你帶個手電筒，村尾那邊路燈不亮，照著點。”
程凜帶著季舒正要往外走，回道：“手機裏有手電筒，不用。”
季舒與奶奶對視笑了一下，又往廚房那頭喊道：“爺爺那我們先走了。”
爺爺從廚房探出頭來，笑著叮囑道：“鄉下路不好走，你們看著點。”
“好，”季舒應道。
兩人從院子裏出來，程凜便把胳膊伸到季舒面前。
“幹嗎？”季舒看著他的胳膊問。
“你拉著我點，免得一會扭到腳。”程凜說。
季舒往外看了眼，見村子主桿道上有路燈，還是那種特別亮的大瓦燈，燈下周圍繞著一大圈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看著有點嚇人。
“燈這麽亮我怎麽會扭到腳，”季舒拍開他的手，調笑道：“你是不是想牽我的手才找借口。”
程凜的小心思被說透耳朵微微漲紅。
“好了不逗你了，”季舒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我挽著你總行了吧。”
程凜被她挽住胳膊的那一瞬，走路都順拐了。
雖說他們抱也抱過，親也親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只要她一靠近他渾身就會變的緊崩，心跳控制不住亂串。
“對了，我們兩現在的關系暫時還是不要跟你爺爺奶奶說，”季舒又說：“我怕他們有別的想法。”
“他們能有什麽想法？”程凜定住腳側目看她。
季舒松開他的胳膊解釋道：“之前我不是騙他們說我是你老板嗎，現在變成你女朋友，這個變化太快了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程凜一聽這話嘴角微扯，剛剛他還以為她不願意公開呢。
“那什麽時候才能跟他們說？”他問。
“等過段時間吧。”季舒是心理一點準備都沒有，來之前她也沒想到就這麽跟他確定關系，沖動真的是魔鬼，魔鬼也誘人。
“好，聽你的。”程凜趁機拉過她的手，緊握住。
女人的手軟若無骨，柔糯的讓人愛不拾手。
季舒側目嗔了他一眼，又抿著嘴笑著撇開臉望向別處，這人比她想像的要大膽很多，他的靦腆和青澀下有一顆火熱的心，熱烈的能把人融化掉。
季舒感覺他溫熱的手心貼著她手心，那種感覺很奇妙，好像他的溫度能傳遞，從她的手心一路漫延到她的心窩，很暖。
兩人手拉著手，並肩走在路燈下，兩人像似心有靈犀誰都沒再說話兩手卻緊緊的扣在一起，邊走邊搖晃著，從胳膊的搖晃弧度可以看出心情都非常的好，偶爾目光的觸及都帶著甜膩的笑，只差冒粉紅泡泡了。
兩人從村頭走到村尾也不過十來分鐘，雖說路不大平，但就那點距離。季舒第一次覺得路太短了，她好想就那麽被程凜牽著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的盡頭。
“到了，”程凜停下腳步往前指了指，“看到那邊亭子沒？”
亭子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跟大多數景區裏的亭子差不多，比較特別的是掛在亭子上面的燈籠，古香古色的，夜色下別有一番意境。
“看到了，夜景不錯，這的空氣也很好。”季舒說。
“我們這現在還挺火的，”程凜拉著她往涼亭走，一邊說，“城裏的人現在都願意往有山有水的地方跑。”
“那你們這是不是也算旅游區？”季舒望著道路兩邊的房子家家都帶著院子，感覺這裏很適合養老。
“算是吧，”程凜說：“都是十渡帶起來的，以前我們村挺落後的，路也沒這麽寬，年輕人基本都往外跑，現在好多人都回來了。”
“那你畢業了也準備回來嗎？”季舒問。
程凜看著遠處說：“不知道還沒想好。”
其實這個問題他最近也一直在想，之前他是想著畢業後在市裏先工作兩三年，沒想到奶奶會突然病倒，經這一事，他好多計劃都被打亂了，很多事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
初夏，夜風清涼。
程凜怕季舒著涼在村尾轉了轉便帶著季舒往回走，他兩回到家剛好趕上爺爺在那剁餡，邊上還放著一個攪碎機。
老爺子見他們兩回來，便讓程凜把青筍給攪了。
季舒以前看過奶奶用過這種手動的攪碎機，她覺得好玩便自告奮勇要幫忙，程凜也不跟她客氣讓她攪，一盆筍沒攪到一半季舒手就酸的不行，最後還得讓程凜接手。
老太太坐在一旁原本都快睡著了，見他們兩回來又有精神了，一會看看孫子一會看看季舒，再看忙進忙出的老頭子，感覺這個家好久沒這麽熱鬧。她想，以後程凜要是結婚生了小孩應該會更鬧，想到這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爺爺倒完垃圾回來就見老太太看著自家孫子在那傻笑，他不禁也跟著笑了下，揶揄道：“老太婆你傻笑什麽呢？”
老太太轉目嗔了他一眼，說：“我在想，等凜子結婚有了小孩咱家肯定會很熱鬧。”
程凜聽到這話與季舒對視了眼，低笑：“想的還真遠。”
“我看你奶奶吧不得你明天就娶媳婦。”季舒低聲說。
“我上高中的時候她就開始催婚。”程凜一本正經，“在她心裏我是個被學業耽誤生閨的孩子。”
季舒噗嗤笑出聲。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屋睡著了。”老爺子崔老太太，“別天天就想著讓你孫子結婚生子，他都還沒畢業呢。”
“畢業那不是遲早的事嗎，”老太太反駁道：“在說了，研究生都可以結婚。”
“知道的還挺多，”季舒忍不住偷樂。
程凜看她笑的眉眼彎彎，問：“你們家不催婚嗎。”
“早上剛被催過，”季舒半開玩笑說，“連人都幫我找好了。”
“真假的，”程凜蹙眉。
“嗯，”季舒不置可否。
“小舒，你們也別弄太晚，我先回屋了。”老太太在客廳那頭叫道。
“好，”季舒起身，“奶奶晚安。”
程凜看了她一眼，把攪碎好的筍放到餐桌上起身去扶老太太。
“我不用你扶，”老太太犯倔，“我自己可以的。”
“真的可以，”程凜沒松手。
老太太拍開他的手，“我又不是廢物。”
老太太倔起來就跟小孩似的。
“你別管了，”爺爺給程凜打了個眼色，“讓她自己走。”
程凜在奶奶後背輕輕擼了擼，“那您早點睡。”
“知道了，”老太太扭頭又跟季舒打了聲招呼這才進屋去。
老人都睡的早，雖然還不到十點但兩老人已經是哈欠連天。
程凜讓爺爺也早點休息去，剩下活面的活他來做。
老爺子忙了一晚上早困了，讓程凜跟季舒別弄太晚，也跟著進屋去。
季舒下午睡了兩個多小時這會倒是很精神，她靠在廚房門口，看程凜拿盆倒面，再倒水，然後和面，每道程序他做的都非常嫻熟，動作利落，既便是活面也幹的特別帥氣。
季舒就沒見過哪個男的做家務能做的這樣養眼。
“看著我幹嗎？”程凜擡胳膊用手背搓了搓額角。
“好看，”季舒簡而易幹。
這女人撩人的話總是張口就來。
程凜伸手便在她鼻尖上輕輕點了一下，“有那麽好看嗎。”
“那當然，”季舒回的很驕傲。
她這語氣讓程凜很受用。
程凜彎嘴笑了笑，再側目看她，見她鼻尖粘了點面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麽？”
“什麽？”季舒走到他身旁，朝他眨t了眨眼：“癡漢嗎。”
“小花貓，”程凜眼裏全是笑意，黑眸清澈透亮。
季舒對上那雙清黑的眼眸，身體某根神經被不知名的情緒挑動，她也來不及思考踮起腳尖便吻住他。
這是季舒在清醒下第一次主動親他。
程凜心潮澎湃何爾蒙在體內直線飆升，他一把環過季舒的腰把人壓在案臺上，強勢奪回主動權加深這個吻。
季舒眉梢跳動了一下，在程凜全身心投入時她偷偷伸手在面盆裏扣了點面粉，隨即她推開程凜在他猝不及防那一瞬把面粉抹到他臉上，她笑著跑出廚房，站在安全的距離之外，她看著他捂嘴笑：“這回誰是小花貓，嗯。”
程凜微微喘著氣，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可愛的小花貓，你慢慢忙吧我要洗澡去了。”季舒笑著跑上樓去。
程凜胸膛微微起伏，情緒還在剛剛激吻中沒有出來，看著季舒笑的跟狐貍一樣逃走，他撫了把臉上的面粉，看到手上的面粉他不禁彎了彎嘴。
這女人就是只讓人抓心撓肺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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