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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乖
把人送到金梅小區，時嘉穗不知道他們要說什麽，神神秘秘的。
她人轉頭一走，剛才還吊兒郎當下了車的時忱，再一次拉開車門鉆進了後座，雙手抱在胸前，沒有系安全帶，坐姿跟個大爺似的。
陳遲通過後視鏡，看見時忱這幅模樣，便知道他肯定有什麽要說。
“買車了？”時忱看著駕駛座的人，口吻很不著調的問。
陳遲“嗯”了聲，“買了。”
“什麽時候買的？怎麽突然想起來買車了？之前怎麽沒聽你說？”時忱跟查戶口似的，事無巨細。
聞言，陳遲低下頭，笑了聲。
時忱懶懶地靠坐著，一言不發地等著他說話。
隨即，陳遲音量不大不小，又正色地說：“談戀愛，總不能讓女朋友天天跟著我擠地鐵趕公交吧。”
“哦。”時忱點點頭，淡淡地應下聲。
良久過後，時忱才說：“你跟我姐······”
陳遲沒有避諱，當著時忱的面大大方方承認，“嗯，在一起了。”
“······”
“······”
“誰問你這個了。”時忱眉頭一蹙，坐直了身子，臨時停車點上不允許過久停留，他目光在窗外掃了一眼。
陳遲笑了下，服氣地點頭：“行，你問。”
“你跟我姐······”
時忱停頓了下，通過後視鏡眼神在他臉上掃了遍，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地看著他說：“是認真的吧？”
似乎沒想到時忱會說這個話，陳遲不假辭色地說：“當然。”
“有你在，”陳遲側頭向後，“我不認真都難吧。”
作為多年的好友，時忱對陳遲的了解自然是了如指掌，只是一旦和親人挨上邊的人和事，總是會讓他忍不出的警惕。
時忱在家庭文化的熏陶下，保持理智在友情和親情之間可以直接做出選擇。
“阿遲，醜話我先說在前頭了。”
陳遲“嗯”了聲。
“我們家呢，就我姐一個妹妹，你要是只是玩玩，我勸你趁早收手換個對象。”時忱說：“這麽多年的兄弟，也別逼我跟你翻臉，把場面搞得那麽難看。”
陳遲說：“我知道。”
關於事主對兩人險些因為自己受險友情局一事，從開始到最後，一無所知。
依照程囂囂限定的時間，全家在暑假最後的開學緊迫時間裏，經過幾次消毒去甲醛的工序，終於緊趕慢趕還是住了進去。
喬遷當天，程囂囂通過時忱，邀請上了跟著忙碌大半個暑假的陳遲。
“時忱，去換件衣服。”程囂囂挑揀了一遍，他身上那件克羅心看的不順眼極了。
程囂囂苛斥：“你穿這身，等下站在外面跟姐姐迎賓像個什麽樣子。”
“那我換了穿什麽啊？”時忱弱弱地，今天淩晨三點起的床，一路從金梅小區搬著東西過來，這會兒沒睡飽的腦袋還昏昏沈沈。
恰在這時，時嘉穗穿著程囂囂昨晚給她搭的裙子，乖巧又溫柔款款地下樓來，就聽見時忱被訓了。
幸好，她今天雖然想過換其他衣服，礙於程囂囂女士的威嚴還是忍住了。
“去換身幹凈衣服下來，你看人家陳遲穿的幹凈陽光多好看。”
聽到這裏，時嘉穗站在樓梯拐角楞停了兩秒，沒想到今天陳遲也來了，畢竟從淩晨三點到現在一直在忙著。
“好好，崽崽去換去換。”昨晚就過來提前準備接火事宜的舅舅走出來，搭著時忱的肩把人往樓上推，舅舅哄著時忱：“今天一個這麽好的日子，也沒惹媽咪生氣。”
舅舅在他耳邊小聲說：“咱們男子漢大丈夫，讓讓媽咪昂。”
大清早就被兇，時忱也委屈的不行：“我昨晚也是這麽穿的啊。”
“早。”陳遲朝下來的人點了下頭。
時嘉穗瞄了他一眼，含糊點頭：“早。”
時嘉穗與他擦肩而過，目光沒有在陳遲身上停留，轉身停在了程囂囂身旁不遠處的位置上。
明明是挺大的空間，在這一剎裏，仿佛變得格外擁擠。
“看這穿的多好看，”顯然，程囂囂對時嘉穗很滿意，“看他穿得跟個二流子。”
“······”
時嘉穗只是笑，也沒有接話。
六點半，全家聚在一起吃了早餐，突然不知道是誰提議出來——
“趁著今天這種好日子，拍張全家福咯。”
對此，全家都很滿意，由於沒有帶上相機支架的原因，這個拿相機拍照的活，自然而然地降到了陳遲的頭上。
陳遲沒有拒絕，接過相機，鏡頭圈住了眼前或坐或站的人。
程囂囂夫妻坐在最中間，左右兩邊是程家舅舅舅媽兩人，再外面的左右兩方站著時嘉穗和時忱姐弟倆。
“可以。”時則民拍了拍陳遲的肩，笑著誇他的技術，又問怎麽拍。
陳遲雖然意識到時則民的客套，也還是一一仔細講解了一番，從粗到細精簡明了講得明明白白。
“下午爸媽來了再拍一張。”程囂囂看了照片也算滿意。
說完，程囂囂又扯了扯唇角，臉上沒什麽表情地說：“還有你們家那幾個，喊過來一起拍還是怎麽樣？”
父親那邊的家庭關系覆雜，姐弟倆聽到程囂囂提起，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也沒敢喘一下。
倒是在時則民開口前，程舅舅瞪了程囂囂一眼，“今天這日子，你這個嘴巴也好好說啊，別到時候媽來了又氣她老人家。”
不愉快的氣氛沒有太久，休憩片刻，全家再次忙碌了起來。
喬遷沒有請太多人，來得幾乎都是女方家庭成員，時家一夥人只來了表弟一家，雖然不時太親但也算正常。
吃了中飯，開了香檳，又切了蛋糕。
到了下午，該娛樂的在娛樂，誰也沒有離開。
負一樓的KTV、棋牌室聚滿了人，時則民喝了大酒，依然強撐著跟程舅舅打了幾局牌，又跟老爺子下了幾盤象棋。
程囂囂則是跟老媽和嫂子，樓上樓下認真逛了一遍，又開著車載人往美容院去了。
至於年輕的，時忱吃完飯，早早上樓回臥室補覺了。
另一邊，時嘉穗跟陳遲，此刻也往停車場去了。
陳遲伸手遮在時嘉穗眼前，慢慢攙著人往停車的方位走，神神秘秘的不讓她看。直到停在了車前，陳遲遮在她眼前的手才稍稍松了點。
陳遲單手掏出鑰匙，嗓音含笑地問：“準備好了嗎？”
“嗯。”似嫌不夠，時嘉穗又點了點頭：“時刻準備著。”
他說帶她來看個東西，時嘉穗一直很好奇是什麽，這會兒到了地點還要蒙著眼睛，她猜測肯定是什麽了不起的驚喜。
陳遲說：“好。”
“先別睜眼。”陳遲另一手摸出手機，仍舊是那部舊舊的手機，屏幕邊邊角還有點碎，他站在車側面，“可以了，睜眼。”
時嘉穗聞言，緩緩睜開了眼。
從漆黑中再睜眼明顯的需要適應，明亮的光刺得她瞇了瞇眼，朦朧中聽覺特別敏銳，似乎聽見了一道微小的按鈕音節。
很小，很短暫。
“——！！！”時嘉穗驚喜地睜大了眼，雙手捂在唇邊，沒有讓自己失態。
眼前是張開大口的後備箱，後備箱內躺滿了炮竹煙花，大大小小各式各樣花樣繁多，看得人眼花繚亂。
時嘉穗確實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眾所周知嶺南因為要維護空氣凈化度，在不斷開拓公園的同時，且全程禁煙火炮竹。
如非特殊情況或節假日，在沒有報備的情況下被抓到，是要被通報的。
所以，時嘉穗真真切切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看我。”陳遲舉著手機，攝像頭對準她。
——哢嚓。
時嘉穗下意識向聲源望去，呆萌受驚的可愛模樣，下一秒就被收錄進了攝像頭當中。
陳遲笑了笑，點擊保存：“可以了，很漂亮。”
照片中，女生穿著白裙，睜著大大的眼鏡，宛若迷路的小兔子。
再有額前未過眉，又朝內勾的齊劉海，長發落在肩兩側，五官清甜又阮柔，像極了櫥窗裏的瓷娃娃。
聽完這話，時嘉穗揚手在額前扒了兩下，還有些沒習慣新劉海：“謝謝。”
陳遲忍了又忍，把手機塞進口袋，掌心在褲子上擦了擦，才伸手在她腦袋上抓了兩下，嗓音散懶地問：“想玩嗎？”
“······唔，”時嘉穗指了下後備箱，問，“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
陳遲一筆帶過其中曲折：“托朋友帶得。”
“哦。”時嘉穗也沒懷疑，仰著頭問他：“去哪裏玩？”
思索了片秒，陳遲笑著說：“我記得有個地方，不過，就是挺遠的。”
時嘉穗本來還信心趣味滿滿，在聽見“挺遠”二字之後，忍不住失望地“啊”了一聲。
“嗯。”陳遲身體半倚著車身，慢條斯理地說：“這個時間去，還能順便看個日落，再放個煙花。”
“······”時嘉穗很猶豫，又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不去似的，“可是很遠啊。”
陳遲目光在後備箱瞥了眼，慢悠悠地說：“也不是太遠吧。”
“哦。”時嘉穗理智還在，多問了一嘴：“來回路程要多久啊？”
“嗯······”陳遲想了想，“來回兩個鐘吧。”
聽到具體時間，時嘉穗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那顆本就不算太穩定的心，突然左左右右右右左左地一點點動搖了。
她在心底認真地盤算著，現在14:46，來回路程兩個小時，到了地點可能也是四點。
再看個日落，等到七點，再放個煙火。
但是······
時嘉穗擡眼看了眼滿箱的炮竹，突然開始思考消耗完它們需要多長時間，預計一小時？再算上返程的一小時，九點前應該可以回來吧。
似是覺察到了她的想法，陳遲捏著車鑰匙，輕笑著說：“還想去嗎？”
時嘉穗遲疑半秒，抿緊唇點了點頭，“去。”
“行。”陳遲當即關上後備箱，繞去副駕駛方向開車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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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遲通過後視鏡，看見時忱這幅模樣，便知道他肯定有什麽要說。
“買車了？”時忱看著駕駛座的人，口吻很不著調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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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遲笑了下，服氣地點頭：“行，你問。”
“你跟我姐······”
時忱停頓了下，通過後視鏡眼神在他臉上掃了遍，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地看著他說：“是認真的吧？”
似乎沒想到時忱會說這個話，陳遲不假辭色地說：“當然。”
“有你在，”陳遲側頭向後，“我不認真都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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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今天雖然想過換其他衣服，礙於程囂囂女士的威嚴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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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挺大的空間，在這一剎裏，仿佛變得格外擁擠。
“看這穿的多好看，”顯然，程囂囂對時嘉穗很滿意，“看他穿得跟個二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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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遲說：“好。”
“先別睜眼。”陳遲另一手摸出手機，仍舊是那部舊舊的手機，屏幕邊邊角還有點碎，他站在車側面，“可以了，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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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話，時嘉穗揚手在額前扒了兩下，還有些沒習慣新劉海：“謝謝。”
陳遲忍了又忍，把手機塞進口袋，掌心在褲子上擦了擦，才伸手在她腦袋上抓了兩下，嗓音散懶地問：“想玩嗎？”
“······唔，”時嘉穗指了下後備箱，問，“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
陳遲一筆帶過其中曲折：“托朋友帶得。”
“哦。”時嘉穗也沒懷疑，仰著頭問他：“去哪裏玩？”
思索了片秒，陳遲笑著說：“我記得有個地方，不過，就是挺遠的。”
時嘉穗本來還信心趣味滿滿，在聽見“挺遠”二字之後，忍不住失望地“啊”了一聲。
“嗯。”陳遲身體半倚著車身，慢條斯理地說：“這個時間去，還能順便看個日落，再放個煙花。”
“······”時嘉穗很猶豫，又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不去似的，“可是很遠啊。”
陳遲目光在後備箱瞥了眼，慢悠悠地說：“也不是太遠吧。”
“哦。”時嘉穗理智還在，多問了一嘴：“來回路程要多久啊？”
“嗯······”陳遲想了想，“來回兩個鐘吧。”
聽到具體時間，時嘉穗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那顆本就不算太穩定的心，突然左左右右右右左左地一點點動搖了。
她在心底認真地盤算著，現在14:46，來回路程兩個小時，到了地點可能也是四點。
再看個日落，等到七點，再放個煙火。
但是······
時嘉穗擡眼看了眼滿箱的炮竹，突然開始思考消耗完它們需要多長時間，預計一小時？再算上返程的一小時，九點前應該可以回來吧。
似是覺察到了她的想法，陳遲捏著車鑰匙，輕笑著說：“還想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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