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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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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謝行之不茍言笑,長指握住木盒,溫潤的眼看著懵楞不知所措的她,月吟卻感覺身邊氣息驟降,心臟忽然緊到嗓子眼。

月吟低頭,有意避開謝行之的目光,伸手同時拿過那兩個木盒。

“謝謝兩位兄長。”月吟一手一個木盒,兩手的盒子仿佛是燙手山芋,擾得她心神不寧。

魏衡為人直爽,情緒從不藏著掖著,笑道:“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送什麽好,索性便送了柳妹妹一套上乘的文房四寶。”

主要是他與柳家表妹剛認識,有些東西此時不方便送。他私下問過四妹妹,聽說柳表妹寫得一手好字,他這才有了思緒,尋了套上乘的文房四寶。

月吟將謝行之遞來小木盒給丫鬟拿著,當面打開魏衡那的長木盒。

宣筆圭墨宣紙硯皆是上品,規規整整放在盒中,一看便知送禮之人的細心。

月吟淺笑,兩靨浮現甜甜的梨渦,“謝謝魏二公子。”

魏衡擺頭,直率道:“這樣叫就生分了。”他手搭在謝行之肩上,把人往他身邊拉了拉,“我跟你大表哥交情匪淺,是一起長大的好友,往後我叫你柳表妹,你喚我聲魏二哥,可好?”

話語剛落,謝行之面無表情地拿開搭肩膀上的手。

月吟好似察覺到謝行之有一絲不悅,但細細一想,他平素就是這副不茍言笑的模樣,便沒往心裏去。

她在京城舉目無親,難得宣平侯府的二公子待她親善,她抓住這層關系,總歸不是壞事。

“魏二哥。”

月吟依著魏衡的意思重新喚了一聲。

“誒!柳表妹。”

魏衡爽朗應聲。

月吟很少與外男接觸,被這熱忱又溫軟的聲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燙地低下頭去。

然而她總感覺有道冷沈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可擡頭偷偷一瞧,謝行之卻並沒看她,他凝著長木盒似在思忖。

這廂,謝行之看向魏衡,淡聲道:“魏兄,表妹這邊送了,漪瀾那邊你可準備了?”

他輕輕一句話便將話題轉了,絲毫不生硬。

魏衡眉梢一挑,道:“早備好了!謝兄,不是我說,你這位四妹妹一慪起氣來,可真是難哄,我忘誰也不能忘了四妹妹,否則她不定得跟我慪氣到什麽時候呢!”

魏衡說著說著便跟謝行之離開皎月閣,去了謝漪瀾那邊。

月吟目送兩位兄長離開,適才聽了魏二公子那番話,她心裏一陣艷羨,羨慕漪瀾表姐被這麽多人疼愛,這種感覺一定很幸福。

回到屋子,月吟將那套上乘的筆墨紙硯收起存好。

玉盞不解,“姑娘不拿出來用?姑娘開盒時,奴婢偷瞄了一眼,那宣筆像是紫毫,可金貴了。”

月吟道出實話,“魏二公子送的那一盒都金貴著,我舍不得用。皎月閣備著的筆墨比揚州那邊好用,平常寫寫畫畫已經夠用了。”

玉盞驟然想起在揚州時,柳老夫人舍不得將錢花在姑娘和月吟姑娘讀書識字上,還是夫人拿私藏的嫁妝給兩位姑娘各購置了一套上乘的筆墨紙硯,雖不敵魏二公子送的,但月吟姑娘也珍惜著用了十餘年。

等坐下來後,月吟才打開謝行之送的小木盒。

她竟沒想到謝行之會送她東西,很意外。

是枚鏤金芙蓉花書簽,花梗是條墜著的細金鏈條,當書頁合上時,再翻書時單看墜下來的細金鏈條即可。

月吟拿起書簽,陽光下的鏤金芙蓉花格外好看。

月吟看得入神,唇揚起淺淺的笑。

他怎突然想起送她這個?

不單是月吟,魏衡也想不明白,去找謝漪瀾的路上終於忍不住了,問道:“謝兄,我送見面禮,你怎也送禮?你今日有些反常。”

謝行之神色如常,“表妹剛來時送了份見面禮,我尚未回禮,今日借著魏兄贈禮,一並給了表妹。”

魏衡太了解他這位好友了,“嗐,我就說你今日怎麽轉性了,主動送姑娘東西,原是這樣。”

想必這回禮,他拖了有段時日。

“謝兄,雖然我只見了柳表妹兩面,但越發覺得投緣,很親切的感覺。”

魏衡靠近謝行之,道:“你也知道,我大哥前年剛成婚,大嫂也有了身孕,這祖母和母親就開始催我了,相看的姑娘裏,也就柳表妹讓我有這種投緣的親切感。”

謝行之突然停住步子,轉眸看他,一雙丹鳳眼晦暗不明。

他緩緩啟唇,“是嗎?一見鐘情?”

魏衡一笑,“別亂說,話好聽些是一見鐘情,話難聽點便是見色起意了。”他連連擺手,否認道:“投緣而已。”

謝行之笑笑,拍拍他肩膀。

這一拍,倒讓魏衡心裏沒底,尤其是那張含笑的眼看過來,他莫名有些犯怵。

魏衡邁出步子,大步流星往謝漪瀾那邊。

謝行之緩步跟在後面,若有所思。

一見鐘情麽?

大抵也有見色起意的份。

平心而論,表妹容顏如花,身姿婀娜,確有傾國之色。

夢中她更是放肆,與白日所見的乖巧溫順截然不同。

便是這份貌美乖巧,引得旁人情不自禁靠近。

謝行之胸腔頓生悶意,不知不覺中將這份悶意帶著入夢。

月上柳梢,正是黃昏時分,紗幔輕揚,一片霞光灑進八角亭。

亭中放了張供休息的小榻,榻前跪坐著名女子,她衣裳半退,挽至臂彎,下裙完好逶迤在地,如一池盛開的蓮。

謝行之坐她身後,圈她於懷。男子修長如玉握著支紫毫,以她如霜欺雪的背為宣紙,提筆作畫。

紫毫沾花瓣汁水,輕描淡寫,筆尖游走於後背,劃過脊溝。她轉過頭來,眼底氤氳水霧,卻又不敢亂動分毫,只纖白手指握住裙角,顫著嗓說道:“大表哥,癢。”

謝行之沾著艷色花汁,筆尖一頓,白皙肌膚上點出片花瓣,“魏兄送的紫毫確實好用,好筆當需好好開潤,如此方能物盡其用。”

倏地,謝行之拿過榻上的軟枕放在榻沿,讓她伏趴小榻。

男子長指撥開背脊上一縷烏發,露出半邊雪肌,半邊已是作好的畫。

玉肌雪背,細腰盈盈,芙蓉花開,艷艷生輝,塞過滿園的霞光春景。

謝行之提筆,柔軟的筆尖順著脊溝蜿蜒而下,勾勒出一抹水痕,恰似芙蓉花枝。

她纖薄的肩膀顫動,釵環搖擺,抓著軟枕的手指因用力也泛白,哭聲哀求道:“大表哥,別……”

謝行之握筆游走,沈金冷玉般的嗓音響起,“月色皎皎,芙蓉入畫,此等美景豈能辜負?”

他筆上的動作沒停,可她卻哭顫得厲害。謝行之心一軟,放下紫毫,也不管那畫是否還潤著,心軟地撈起哭趴榻邊的人,抱轉她入懷。

胸膛覆了柔軟,她依偎在他懷中,謝行之挽她細腰,吻去嬌顏淌著的淚,可再有動作時,懷中的嬌人已t湮沒。

夢境戛然而止,意猶未盡。

謝行之砸舌,大抵也是見色起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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