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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會議室裏，沈一瑤坐在一邊，知之和江潯坐在一側，遠近親疏分得一清二楚。
“你感覺她在等誰？”
“應該是小嚴吧，她平常只會小嚴幫她做這個做那個的，每次都會給一個時間限制，也不管對方能不能完成，反正完成了得不到好臉色，完不成更是會挨一頓臭罵。”
說完這些，沈一瑤神色黯淡：“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更讓人下蠱了一樣。”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你還記得嗎？”
“半年前吧。”沈一瑤想了想，肯定道：“就是半年前，那會兒剛殺青沒多久，劇組邀請大家聚會，那天之後，周怡就有點不一樣了，開始是暗戳戳的，後來是明目張膽的。”
“那天聚會有什麽不一樣的？”
“好像沒什麽特別的，來的都是劇組的人，也有幾個生面孔，聽導演介紹是投資人。”
知之扭頭去看江潯，江潯微微頷首。知之繼續往下問：“投資人都有誰，你還記得嗎？”
沈一瑤搖頭：“叫什麽不記得，都是這個總那個總的叫，其中一個人應該位高權重，大家都挺舔的。”
“周怡當時和那個投資人走得近嗎？”
沈一瑤“啊”一聲，理解這話裏深層次的意思，笑笑：“那之後她的資源的確越來越好，不過這種事很難下定論，畢竟紅不紅這件事真的很難說。”
“你認為她的紅是運氣還是金主？”
沈一瑤定定地看著她：“周怡已經去世了，我不想做惡意的揣度。”
“看來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知之又問：“那個人是誰？”
“不認識，我真的分不清他們誰是誰。”沈一瑤想到什麽，死盯著知之：“你是第一個發現周怡死的人吧，你們的矛盾也不小。你現在又來找我問這些，到底是什麽目的？”
“和你同意見我的目的一樣，想擺脫身上的嫌疑罷了。”
沈一瑤瞧了知之一會兒，倒是沒再追問下去，語焉不詳的說道：“我只想知道周怡為什麽會死。”
從會議室出來後，知之湊到江潯身邊，壓低聲音：“你覺得沈一瑤的話有幾分真？”
“百分之八十在說謊。”
“你說的是哪部分？”
“投資人。”走廊裏有人路過，經過他們時，多看了兩眼，估計是把他們當成了沒見過的新藝人。
剛走過一波人，走廊那頭又跑過來個人，不管不顧的險些撞到人。好在江潯反應快，將知之攬到身前，險險避過碰撞。
那人急匆匆的，根本沒意識到撞人的事，頭也不回地跑向走廊那端。停在一間辦公室門口，敲門走了進去。
知之背靠著江潯溫暖的懷抱，昂頭看見他幹凈的下巴：“你剛剛的意思是，沈一瑤知道金主的身份？”
“嗯。”
“可是她不說，我們也沒法知道。”
“這個不算太難，查查那部電視劇的投資列表。”
“不愧是你，腦袋就是很聰明。”說著，像逗小狗一樣撓了撓江潯的下巴：“走吧，我們去下一站。”
江潯收緊下頜，目光深深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動作對於成年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她什麽都不懂，無形的撩撥，有多刺激。
江潯滾了滾喉結，聲音有點啞：“要去哪裏？”
“見見周怡的助理小嚴。”知之見他不動又來拉他：“沈一瑤不是說周怡當時很急嗎，可那時候小嚴買回來的是一瓶水，什麽水值得她單獨跑一趟？”
“辦公室裏放了不少備用水吧？”
“是的，那水還是周怡指定的品牌。”
“這點的確可疑。”
“正好去見她的時候問問投資人的事，她作為助理，知道的只會多不會少。”
“未必，她的嘴估計比沈一瑤還嚴，畢竟關乎她之後的工作生涯。”
“算了，到時候她要是不想說，我就不逼她，問還是要問的。”知之說到後邊，吐了吐舌頭。
兩人邊說邊走，走到了大門口，見大廈外邊圍了不少人，守在門禁處的保安都跑去了外邊，沒人給他們開門禁。
知之呆站在那看了會兒，還伸手招呼了一下，那保安根本顧不過來，被那些人抓擠得面色難看，那幫人仿佛隨時都要沖卡進來。
“什麽情況，有大明星來了？”
“不知道。”江潯註意到那些人的狀態不太對勁，拉著知之往後退：“這裏應該有後門吧？”
知之不明所以，跟著退：“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
“我們先離開這裏。”
知之被江潯的嚴肅臉也帶著緊張起來，攥住他胳膊：“怎麽了？”
“外邊那些人有點不太對。”
還沒等知之問出哪裏不對勁時，外頭那群人沖破保安們的圍擋，沖著大門沖過來。那道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門禁根本攔不住那群人，他們手撐在門檔上，一躍而起直接跳了進來。
那架勢恐怖至極，不亞於喪屍進城。
知之不明所以，那群人有十來個人，一門心思往裏頭沖。人群裏落在後邊的，笨拙的跳過到腰部的閘門，追趕前面那群人步伐時，看到了站在一邊的江潯兩人，眼珠子快速的轉動。
突然，朝著前面喊了一句：“那個賤女人也在這裏！”
騷動的人群安靜下來，紛紛朝著那人看過去，又順著那人視線看向知之，而知之還因著“賤女人”三個字凝固著。
從小到大，除了被惡意欺負的時候，鮮少有人用這三個字稱呼她。
江潯見一群人虎視眈眈，將知之拉到身後，完完全全的遮住。江潯生得高大，不笑的時候，有幾分唬人，朝著知之靠近的人，沒有進一步動作。
保安跑過來將人往外驅趕，警告他們已經報警，不要繼續犯法。
他們魔障了一樣，繼續往裏面跑，有幾個人被保安強行拽住往外邊推。他們見進不去，使勁的罵知之，說辭和微博上的那些差不多。
江潯護崽子的架勢，讓他們多看了幾眼，那群人嘲諷地笑著：“還是個海後，前腳在微博裏和男人恩愛小作文，後腳就換了個男人啊，真會玩啊，爛透了吧？”
罵得太臟，知之氣血上湧，腦袋一熱，準備上手，身前的卻先她一步有了動作。江潯如箭似的沖出去，一拳打在了口出狂言的男人的臉上。
男人踉蹌一步跌倒在地，嘴裏吐出血沫，眼底生出懼意：“幹…幹什麽打人？”
“你該打！不明辨是非，對著小姑娘用盡骯臟的字眼，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打著伸張正義的幌子，發洩你那被惡臭裹挾的內心。”
男人捂著臉呆坐在那，其餘幾個人仗著他們人多勢眾，還是繼續罵：“敢勾引男人還不讓人說，你問問她是不是做賊心虛，不然怎麽把微博註銷了？還沒紅就開始水性楊花了？”
又是一拳。
江潯揮拳速度快，爆發力強，被打的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打啊，你這麽能打就把我們都打死！反正我們就是要為怡寶發聲！”
“我們怡寶就是被你這個賤女人害死的！”
“你怎麽還有臉出現在這裏，怎麽想踩著我們怡寶的死上位？”
警笛聲響起，那夥嘴臟的家夥們，被警察和保安聯手帶了出去。他們仍舊喋喋不休的罵著，罵知之罵沈一瑤，恨不得用言語將她們殺死。
知之臉色難看，一瞬的耳鳴，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驅趕，還有幾個被帶上車，警察又折回來和江潯說著什麽，隨即拍了拍他肩膀離開。
江潯折回來，彎下腰和她說話，她聽不清，任由他拉著走出去，上了車，環境安靜下來，外界的聲音又開始恢覆。
她聽到了江潯打電話的聲音，不知道在聯絡誰，只說現在過去，讓他稍等。
“我們去哪？”
“看醫生。”
知之心驚肉跳：“你的手傷的很嚴重嗎？”她去看江潯的手，骨節泛紅，有點破皮。
“不是我，是你。”正好紅燈，江潯騰出右手過來，罩在她頭頂：“你情緒不太對勁，我們去看心理醫生。”
“我不去！”
“乖，聽話。”
知之不願意，掙紮著格開頭頂的手，解開安全帶要去拉車門，被江潯一把拽住：“知之，別鬧。”
“我沒鬧，我沒有事，不要去看醫生。”
紅燈結束，他們的車還沒有動，後邊的車狂按喇叭。知之扭著身體避著他，江潯嘆口氣，最終妥協：“好，我們不去，但我們現在不能去找周怡的助理，我們先回家，休息休息，可以嗎？”
比起去看心理醫生，她接受回家，但不是回森林小屋。
她讓江潯送她回徐家，江潯沒反對，相較於森林小屋亦或者知之的出租屋，徐家無疑是最安全的。
中午飯前突然跑出去，隔了不到三個小時又跑回來，家裏的阿姨們一見知之，熱情上前問晚上想吃什麽菜，渴不渴，要不要喝鮮榨橙汁。
知之撇開她們跑回房間，拉開抽屜將裏面的東西通通掏出來，叮叮當當直響，卻沒看到前陣子放進來的紙張。
不見了。
那她的病，豈不是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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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會議室裏，沈一瑤坐在一邊，知之和江潯坐在一側，遠近親疏分得一清二楚。
“你感覺她在等誰？”
“應該是小嚴吧，她平常只會小嚴幫她做這個做那個的，每次都會給一個時間限制，也不管對方能不能完成，反正完成了得不到好臉色，完不成更是會挨一頓臭罵。”
說完這些，沈一瑤神色黯淡：“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更讓人下蠱了一樣。”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你還記得嗎？”
“半年前吧。”沈一瑤想了想，肯定道：“就是半年前，那會兒剛殺青沒多久，劇組邀請大家聚會，那天之後，周怡就有點不一樣了，開始是暗戳戳的，後來是明目張膽的。”
“那天聚會有什麽不一樣的？”
“好像沒什麽特別的，來的都是劇組的人，也有幾個生面孔，聽導演介紹是投資人。”
知之扭頭去看江潯，江潯微微頷首。知之繼續往下問：“投資人都有誰，你還記得嗎？”
沈一瑤搖頭：“叫什麽不記得，都是這個總那個總的叫，其中一個人應該位高權重，大家都挺舔的。”
“周怡當時和那個投資人走得近嗎？”
沈一瑤“啊”一聲，理解這話裏深層次的意思，笑笑：“那之後她的資源的確越來越好，不過這種事很難下定論，畢竟紅不紅這件事真的很難說。”
“你認為她的紅是運氣還是金主？”
沈一瑤定定地看著她：“周怡已經去世了，我不想做惡意的揣度。”
“看來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知之又問：“那個人是誰？”
“不認識，我真的分不清他們誰是誰。”沈一瑤想到什麽，死盯著知之：“你是第一個發現周怡死的人吧，你們的矛盾也不小。你現在又來找我問這些，到底是什麽目的？”
“和你同意見我的目的一樣，想擺脫身上的嫌疑罷了。”
沈一瑤瞧了知之一會兒，倒是沒再追問下去，語焉不詳的說道：“我只想知道周怡為什麽會死。”
從會議室出來後，知之湊到江潯身邊，壓低聲音：“你覺得沈一瑤的話有幾分真？”
“百分之八十在說謊。”
“你說的是哪部分？”
“投資人。”走廊裏有人路過，經過他們時，多看了兩眼，估計是把他們當成了沒見過的新藝人。
剛走過一波人，走廊那頭又跑過來個人，不管不顧的險些撞到人。好在江潯反應快，將知之攬到身前，險險避過碰撞。
那人急匆匆的，根本沒意識到撞人的事，頭也不回地跑向走廊那端。停在一間辦公室門口，敲門走了進去。
知之背靠著江潯溫暖的懷抱，昂頭看見他幹凈的下巴：“你剛剛的意思是，沈一瑤知道金主的身份？”
“嗯。”
“可是她不說，我們也沒法知道。”
“這個不算太難，查查那部電視劇的投資列表。”
“不愧是你，腦袋就是很聰明。”說著，像逗小狗一樣撓了撓江潯的下巴：“走吧，我們去下一站。”
江潯收緊下頜，目光深深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動作對於成年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她什麽都不懂，無形的撩撥，有多刺激。
江潯滾了滾喉結，聲音有點啞：“要去哪裏？”
“見見周怡的助理小嚴。”知之見他不動又來拉他：“沈一瑤不是說周怡當時很急嗎，可那時候小嚴買回來的是一瓶水，什麽水值得她單獨跑一趟？”
“辦公室裏放了不少備用水吧？”
“是的，那水還是周怡指定的品牌。”
“這點的確可疑。”
“正好去見她的時候問問投資人的事，她作為助理，知道的只會多不會少。”
“未必，她的嘴估計比沈一瑤還嚴，畢竟關乎她之後的工作生涯。”
“算了，到時候她要是不想說，我就不逼她，問還是要問的。”知之說到後邊，吐了吐舌頭。
兩人邊說邊走，走到了大門口，見大廈外邊圍了不少人，守在門禁處的保安都跑去了外邊，沒人給他們開門禁。
知之呆站在那看了會兒，還伸手招呼了一下，那保安根本顧不過來，被那些人抓擠得面色難看，那幫人仿佛隨時都要沖卡進來。
“什麽情況，有大明星來了？”
“不知道。”江潯註意到那些人的狀態不太對勁，拉著知之往後退：“這裏應該有後門吧？”
知之不明所以，跟著退：“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
“我們先離開這裏。”
知之被江潯的嚴肅臉也帶著緊張起來，攥住他胳膊：“怎麽了？”
“外邊那些人有點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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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勢恐怖至極，不亞於喪屍進城。
知之不明所以，那群人有十來個人，一門心思往裏頭沖。人群裏落在後邊的，笨拙的跳過到腰部的閘門，追趕前面那群人步伐時，看到了站在一邊的江潯兩人，眼珠子快速的轉動。
突然，朝著前面喊了一句：“那個賤女人也在這裏！”
騷動的人群安靜下來，紛紛朝著那人看過去，又順著那人視線看向知之，而知之還因著“賤女人”三個字凝固著。
從小到大，除了被惡意欺負的時候，鮮少有人用這三個字稱呼她。
江潯見一群人虎視眈眈，將知之拉到身後，完完全全的遮住。江潯生得高大，不笑的時候，有幾分唬人，朝著知之靠近的人，沒有進一步動作。
保安跑過來將人往外驅趕，警告他們已經報警，不要繼續犯法。
他們魔障了一樣，繼續往裏面跑，有幾個人被保安強行拽住往外邊推。他們見進不去，使勁的罵知之，說辭和微博上的那些差不多。
江潯護崽子的架勢，讓他們多看了幾眼，那群人嘲諷地笑著：“還是個海後，前腳在微博裏和男人恩愛小作文，後腳就換了個男人啊，真會玩啊，爛透了吧？”
罵得太臟，知之氣血上湧，腦袋一熱，準備上手，身前的卻先她一步有了動作。江潯如箭似的沖出去，一拳打在了口出狂言的男人的臉上。
男人踉蹌一步跌倒在地，嘴裏吐出血沫，眼底生出懼意：“幹…幹什麽打人？”
“你該打！不明辨是非，對著小姑娘用盡骯臟的字眼，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打著伸張正義的幌子，發洩你那被惡臭裹挾的內心。”
男人捂著臉呆坐在那，其餘幾個人仗著他們人多勢眾，還是繼續罵：“敢勾引男人還不讓人說，你問問她是不是做賊心虛，不然怎麽把微博註銷了？還沒紅就開始水性楊花了？”
又是一拳。
江潯揮拳速度快，爆發力強，被打的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打啊，你這麽能打就把我們都打死！反正我們就是要為怡寶發聲！”
“我們怡寶就是被你這個賤女人害死的！”
“你怎麽還有臉出現在這裏，怎麽想踩著我們怡寶的死上位？”
警笛聲響起，那夥嘴臟的家夥們，被警察和保安聯手帶了出去。他們仍舊喋喋不休的罵著，罵知之罵沈一瑤，恨不得用言語將她們殺死。
知之臉色難看，一瞬的耳鳴，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驅趕，還有幾個被帶上車，警察又折回來和江潯說著什麽，隨即拍了拍他肩膀離開。
江潯折回來，彎下腰和她說話，她聽不清，任由他拉著走出去，上了車，環境安靜下來，外界的聲音又開始恢覆。
她聽到了江潯打電話的聲音，不知道在聯絡誰，只說現在過去，讓他稍等。
“我們去哪？”
“看醫生。”
知之心驚肉跳：“你的手傷的很嚴重嗎？”她去看江潯的手，骨節泛紅，有點破皮。
“不是我，是你。”正好紅燈，江潯騰出右手過來，罩在她頭頂：“你情緒不太對勁，我們去看心理醫生。”
“我不去！”
“乖，聽話。”
知之不願意，掙紮著格開頭頂的手，解開安全帶要去拉車門，被江潯一把拽住：“知之，別鬧。”
“我沒鬧，我沒有事，不要去看醫生。”
紅燈結束，他們的車還沒有動，後邊的車狂按喇叭。知之扭著身體避著他，江潯嘆口氣，最終妥協：“好，我們不去，但我們現在不能去找周怡的助理，我們先回家，休息休息，可以嗎？”
比起去看心理醫生，她接受回家，但不是回森林小屋。
她讓江潯送她回徐家，江潯沒反對，相較於森林小屋亦或者知之的出租屋，徐家無疑是最安全的。
中午飯前突然跑出去，隔了不到三個小時又跑回來，家裏的阿姨們一見知之，熱情上前問晚上想吃什麽菜，渴不渴，要不要喝鮮榨橙汁。
知之撇開她們跑回房間，拉開抽屜將裏面的東西通通掏出來，叮叮當當直響，卻沒看到前陣子放進來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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