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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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縣衙的後院裏。
李縣令這次回來這幾日，基本都住在縣衙裏，他雖然經常外出游行，但縣衙中他的房間始終是有人打掃的。
一居室的房間，前頭帶了個小院子，院中種了一棵大槐樹，樹木粗壯，樹葉茂盛，遮天蔽日。
槐樹下有一個圓形石桌，旁邊有幾個竹凳，李縣令平日裏最喜歡做的，便是坐在槐樹下，沏一壺上好的茶葉，慢慢喝著，微風拂面，享受著片刻安寧。
這個院子平日裏很少有人踏足，今日卻來了兩位陌生的客人。
方如萱和紅棉規矩的坐在石凳上，不敢有半分放肆。
紅棉看了看笑得高深莫測的李縣令，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那位師爺，心中直打鼓，不知道他們將小姐和自己帶過來有什麽事情。
李縣令笑瞇瞇的，親手給方如萱和紅棉面前的杯中沏滿茶，“兩位姑娘不必緊張，我找你們過來，是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們。”
他看向方如萱，“方姑娘如今多大了？”
這個問題李縣令知道，但他讓師爺私底下去查方姑娘的事情不會擺到明面上，因此只做不知。
方如萱莫名，不知道他此舉何意，難道縣令大人將她喊過來就是想問她今年多大年紀嗎？
但她在縣令面前不敢放肆，因此只乖順的回答道，“十七。”
李縣令臉上的笑意更重了。
他又問，“可曾許了人家？”
“不曾？”
“那……”李縣令又問，“方姑娘可有心上人？”
方如萱蹙眉，便是她再笨，這會兒也品出味來了。縣令這是拿她的婚事做文章呢？
她擡頭，仔細打量著李縣令，只見他長相雖然有些儒雅，但到底是上了年紀，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皺紋，這樣大的年歲，都已經可以當她爹了吧？
竟然還來打她的主意！
方如萱哼了一聲，沒想到外界傳言的父母官，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
果然平陽縣衙都是一樣的人，先是錯冤她為兇犯，後又打她親事的主意，真是蛇鼠一窩，讓人不齒！
她面上的恭敬全都褪去，渾身都透漏著一股不高興的意思來，李縣令是父母官，又是長輩，她自然不能像對待別人那樣說些難聽的。
只是她心中實在討厭的很，連半分偽裝都不願意了。
她側轉了身，避開了李縣令的目光，微微昂頭，大聲道，“有了！”
“哦？”李縣令面上似乎有些驚訝，顯然這不在他的意料之內，他臉上有幾分為難之色。
聞昭的婚事，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大事，如今剛想幫他一把，卻沒想到出師不利，他喜歡的女子竟然有了心上人。
只是……不知道方姑娘的心上人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阿昭？
他斟酌道，“可否容李某問一句，方姑娘心悅之人是誰？”
若是阿昭的話，他願意成人之美，做下這一樁好事，替阿昭保媒。若不是，李縣令在心底嘆了口氣，他雖然為父母官，但也不會做那強人所難之事，若方姑娘的心上人不是阿昭，那也只能說是兩人有緣無份了！
方如萱緊皺著眉，側頭看向李縣令，只見他眼中一片探究之色，心中有些不快。
這種隱私之事，他也要打聽了嗎？實在是不知道安得是什麽心思！
方如萱心中的鄙夷更甚，當即冷聲哼道，“無可奉告！”
李縣令見她態度不似剛才那般恭敬，又見她面上隱隱有發怒之意，心中錯愕。稍微一想，便反應過來方姑娘或許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於是當即軟下聲音，笑著耐心解釋道，“方姑娘誤會了，今日我打聽這些，並不是貪圖你什麽，只是想著方姑娘若沒有定親，心中也無意中人的話，本官便想做一件好事，為你牽一樁姻緣。”
他喝口茶，潤了潤嗓子，又笑著說道，“我有一個侄兒，年方二十，還未成婚。長相一表人才，為人能力出眾，身家幹凈清白，從不流連煙花酒館，也沒有那些花花腸子。方姑娘若是有意，我可以引薦你們見一面。說起來，你們彼此也見過面，還有幾分緣分呢？”
他笑著問，“方姑娘，如何？”
方如萱聽他天花亂墜地說上一通，心中更覺得好笑，若真如他口中所說，真男人這麽優秀，難道會到現在還沒定親？
約莫是誆她的吧！？
更何況，方如萱心中已經有喬公子，其他人便是再好，又與她何幹？
“不必了。”方如萱轉過腦袋，她平日裏雖然性格潑辣，但絕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李縣令既然沒有那個意思，她也就不再說什麽。
只是這種被人催著成婚的感受實在是難受的很，因此方如萱雖然態度軟化下來，但到底也沒有一開始那般恭敬，她坦然道，“若縣令大人今日是來找我說這件事的，大可不必！我已經心有所屬，旁人再好，也同我沒有關系。”
她說完，便立刻起身，似乎是一刻也不想多呆，“縣令大人，告辭！”
“方姑娘，”李縣令起身，面上罕見地閃過一絲焦急，“你和阿昭……”
“叔父！”
李縣令剛想繼續再說，卻突然被人截住了話頭。他擡頭去看，就見聞昭從外面急匆匆的趕過來，仍舊穿著他的那一身官服。這麽熱的天，額上已經出了些汗，顯然是來的路上比較著急。
他面上仍舊是沒什麽表情，只是那雙眼睛裏，似乎有隱隱的擔憂。
他三兩步來到李縣令的面前，抱拳道，“縣令大人，方姑娘什麽都不懂，言語之間若有沖撞，請您多包涵。”
李縣令見他這幅樣子，心中嘆氣，知道今日這事是辦砸了，只“唉”一聲，拍了拍聞昭的肩膀，轉身離去了。
院子裏只剩下聞昭和方如萱還有紅棉三個人。
聞昭垂頭看著方如萱的臉頰，心中也是覆雜萬分。
他來得晚，只聽到了方姑娘說她有意中人，其餘的，也都沒有聽清。但很多事情稍微想了一下，便能了解個大概。想來是李縣令想為他說媒，打上了方姑娘的意思。
聞昭心中嘆了口氣，方姑娘心中有人，他是早就知道的。
當初西街發生的事情，他聽得清清楚楚，因此也就沒有奢望要和方姑娘成為一家。
更何況，他這一輩子，已經失去父母，本就該孤寡一生的，萬萬不能將別人再拖累了。
他只裝作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輕聲道，“方姑娘，今日來找我何事？”
方如萱擡頭看他。她本是有些生氣，好好的來拜訪一次聞大人，卻弄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讓人心情糟糕。但這些事，卻又和聞昭沒有什麽關系。
方如萱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聞大人對她來說有救命之恩，她便是再不喜歡平陽縣衙，對聞昭，她卻是沒有半分討厭心思的。
因此只能將心中的煩悶全都咽下。她拿過紅棉手中的竹筐，遞給聞昭，硬邦邦地說道，“這是我買了一些東街的點心，特地來感謝聞大人上次地救命之恩的。不知道聞大人喜歡什麽，便每樣都買了一點。”
聞昭接過籃子，看著方如萱臉頰上的那點嬰兒肥，突然鬼使神差地說道，“甜的。”
方如萱楞了一下，看他，“什麽？”
聞昭輕咳了一聲，又重覆了一遍，“我喜歡吃甜的。”
他偏愛甜口，小時候沒少因為偷吃甜食被母親追著打。只是如今，母親去世，打他的人也沒了，連帶著他也很少吃甜的了。
方如萱看他臉上露出悵然的神色，以為他很久沒吃過甜食了，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同情。
聞大人真是可憐。每天忙的要死，俸祿卻少得可憐，導致他現在連個衣服都穿不起，甜食都舍不得吃。
方如萱已經將東西送到，便也不再久留，於是便說，“大人公務繁忙，我就不打擾您了，告辭。”作勢要走。
“我送送你。”聞昭快步跟上她。
平陽縣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方如萱見聞昭神色認真，便也不再拒絕，同他一起出去了。
兩人並排走著，方如萱腦子放空，心中想著李縣令今日說的話。他說自己和他那個侄子是見過的，方如萱心中奇怪，他侄子是誰，自己都不知道，又會什麽時候能和他見過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出了門，日頭已經不太毒了。經過縣衙門口時，那站在門口的守衛照常和聞昭打招呼，“阿昭，出去啊！”
阿昭…阿昭！
聞昭！
一瞬間，方如萱突然福至心靈一般，她想起了當時李縣令最後便是說“你和阿昭…”
莫非要給她介紹的那個人就是聞大人！？
當時她只顧著離開，沒在意他話中的那個阿昭是誰，如今再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
李縣令說他那侄子和她見過幾次，當時她還不知道他那侄子是誰，如今再看，可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更何況，方如萱記得，聞昭剛進來時喊李縣令“叔父”。
聞昭已經將她送到門口，便沒有繼續再停留的借口了，於是只能道，“方姑娘，我就不送了，路上小心。”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路上都很沈默的方如萱突然擡起頭，眼睛直直地看著他，“聞大人，你今年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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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的後院裏。
李縣令這次回來這幾日，基本都住在縣衙裏，他雖然經常外出游行，但縣衙中他的房間始終是有人打掃的。
一居室的房間，前頭帶了個小院子，院中種了一棵大槐樹，樹木粗壯，樹葉茂盛，遮天蔽日。
槐樹下有一個圓形石桌，旁邊有幾個竹凳，李縣令平日裏最喜歡做的，便是坐在槐樹下，沏一壺上好的茶葉，慢慢喝著，微風拂面，享受著片刻安寧。
這個院子平日裏很少有人踏足，今日卻來了兩位陌生的客人。
方如萱和紅棉規矩的坐在石凳上，不敢有半分放肆。
紅棉看了看笑得高深莫測的李縣令，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那位師爺，心中直打鼓，不知道他們將小姐和自己帶過來有什麽事情。
李縣令笑瞇瞇的，親手給方如萱和紅棉面前的杯中沏滿茶，“兩位姑娘不必緊張，我找你們過來，是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們。”
他看向方如萱，“方姑娘如今多大了？”
這個問題李縣令知道，但他讓師爺私底下去查方姑娘的事情不會擺到明面上，因此只做不知。
方如萱莫名，不知道他此舉何意，難道縣令大人將她喊過來就是想問她今年多大年紀嗎？
但她在縣令面前不敢放肆，因此只乖順的回答道，“十七。”
李縣令臉上的笑意更重了。
他又問，“可曾許了人家？”
“不曾？”
“那……”李縣令又問，“方姑娘可有心上人？”
方如萱蹙眉，便是她再笨，這會兒也品出味來了。縣令這是拿她的婚事做文章呢？
她擡頭，仔細打量著李縣令，只見他長相雖然有些儒雅，但到底是上了年紀，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皺紋，這樣大的年歲，都已經可以當她爹了吧？
竟然還來打她的主意！
方如萱哼了一聲，沒想到外界傳言的父母官，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
果然平陽縣衙都是一樣的人，先是錯冤她為兇犯，後又打她親事的主意，真是蛇鼠一窩，讓人不齒！
她面上的恭敬全都褪去，渾身都透漏著一股不高興的意思來，李縣令是父母官，又是長輩，她自然不能像對待別人那樣說些難聽的。
只是她心中實在討厭的很，連半分偽裝都不願意了。
她側轉了身，避開了李縣令的目光，微微昂頭，大聲道，“有了！”
“哦？”李縣令面上似乎有些驚訝，顯然這不在他的意料之內，他臉上有幾分為難之色。
聞昭的婚事，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大事，如今剛想幫他一把，卻沒想到出師不利，他喜歡的女子竟然有了心上人。
只是……不知道方姑娘的心上人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阿昭？
他斟酌道，“可否容李某問一句，方姑娘心悅之人是誰？”
若是阿昭的話，他願意成人之美，做下這一樁好事，替阿昭保媒。若不是，李縣令在心底嘆了口氣，他雖然為父母官，但也不會做那強人所難之事，若方姑娘的心上人不是阿昭，那也只能說是兩人有緣無份了！
方如萱緊皺著眉，側頭看向李縣令，只見他眼中一片探究之色，心中有些不快。
這種隱私之事，他也要打聽了嗎？實在是不知道安得是什麽心思！
方如萱心中的鄙夷更甚，當即冷聲哼道，“無可奉告！”
李縣令見她態度不似剛才那般恭敬，又見她面上隱隱有發怒之意，心中錯愕。稍微一想，便反應過來方姑娘或許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於是當即軟下聲音，笑著耐心解釋道，“方姑娘誤會了，今日我打聽這些，並不是貪圖你什麽，只是想著方姑娘若沒有定親，心中也無意中人的話，本官便想做一件好事，為你牽一樁姻緣。”
他喝口茶，潤了潤嗓子，又笑著說道，“我有一個侄兒，年方二十，還未成婚。長相一表人才，為人能力出眾，身家幹凈清白，從不流連煙花酒館，也沒有那些花花腸子。方姑娘若是有意，我可以引薦你們見一面。說起來，你們彼此也見過面，還有幾分緣分呢？”
他笑著問，“方姑娘，如何？”
方如萱聽他天花亂墜地說上一通，心中更覺得好笑，若真如他口中所說，真男人這麽優秀，難道會到現在還沒定親？
約莫是誆她的吧！？
更何況，方如萱心中已經有喬公子，其他人便是再好，又與她何幹？
“不必了。”方如萱轉過腦袋，她平日裏雖然性格潑辣，但絕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李縣令既然沒有那個意思，她也就不再說什麽。
只是這種被人催著成婚的感受實在是難受的很，因此方如萱雖然態度軟化下來，但到底也沒有一開始那般恭敬，她坦然道，“若縣令大人今日是來找我說這件事的，大可不必！我已經心有所屬，旁人再好，也同我沒有關系。”
她說完，便立刻起身，似乎是一刻也不想多呆，“縣令大人，告辭！”
“方姑娘，”李縣令起身，面上罕見地閃過一絲焦急，“你和阿昭……”
“叔父！”
李縣令剛想繼續再說，卻突然被人截住了話頭。他擡頭去看，就見聞昭從外面急匆匆的趕過來，仍舊穿著他的那一身官服。這麽熱的天，額上已經出了些汗，顯然是來的路上比較著急。
他面上仍舊是沒什麽表情，只是那雙眼睛裏，似乎有隱隱的擔憂。
他三兩步來到李縣令的面前，抱拳道，“縣令大人，方姑娘什麽都不懂，言語之間若有沖撞，請您多包涵。”
李縣令見他這幅樣子，心中嘆氣，知道今日這事是辦砸了，只“唉”一聲，拍了拍聞昭的肩膀，轉身離去了。
院子裏只剩下聞昭和方如萱還有紅棉三個人。
聞昭垂頭看著方如萱的臉頰，心中也是覆雜萬分。
他來得晚，只聽到了方姑娘說她有意中人，其餘的，也都沒有聽清。但很多事情稍微想了一下，便能了解個大概。想來是李縣令想為他說媒，打上了方姑娘的意思。
聞昭心中嘆了口氣，方姑娘心中有人，他是早就知道的。
當初西街發生的事情，他聽得清清楚楚，因此也就沒有奢望要和方姑娘成為一家。
更何況，他這一輩子，已經失去父母，本就該孤寡一生的，萬萬不能將別人再拖累了。
他只裝作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輕聲道，“方姑娘，今日來找我何事？”
方如萱擡頭看他。她本是有些生氣，好好的來拜訪一次聞大人，卻弄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讓人心情糟糕。但這些事，卻又和聞昭沒有什麽關系。
方如萱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聞大人對她來說有救命之恩，她便是再不喜歡平陽縣衙，對聞昭，她卻是沒有半分討厭心思的。
因此只能將心中的煩悶全都咽下。她拿過紅棉手中的竹筐，遞給聞昭，硬邦邦地說道，“這是我買了一些東街的點心，特地來感謝聞大人上次地救命之恩的。不知道聞大人喜歡什麽，便每樣都買了一點。”
聞昭接過籃子，看著方如萱臉頰上的那點嬰兒肥，突然鬼使神差地說道，“甜的。”
方如萱楞了一下，看他，“什麽？”
聞昭輕咳了一聲，又重覆了一遍，“我喜歡吃甜的。”
他偏愛甜口，小時候沒少因為偷吃甜食被母親追著打。只是如今，母親去世，打他的人也沒了，連帶著他也很少吃甜的了。
方如萱看他臉上露出悵然的神色，以為他很久沒吃過甜食了，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同情。
聞大人真是可憐。每天忙的要死，俸祿卻少得可憐，導致他現在連個衣服都穿不起，甜食都舍不得吃。
方如萱已經將東西送到，便也不再久留，於是便說，“大人公務繁忙，我就不打擾您了，告辭。”作勢要走。
“我送送你。”聞昭快步跟上她。
平陽縣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方如萱見聞昭神色認真，便也不再拒絕，同他一起出去了。
兩人並排走著，方如萱腦子放空，心中想著李縣令今日說的話。他說自己和他那個侄子是見過的，方如萱心中奇怪，他侄子是誰，自己都不知道，又會什麽時候能和他見過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出了門，日頭已經不太毒了。經過縣衙門口時，那站在門口的守衛照常和聞昭打招呼，“阿昭，出去啊！”
阿昭…阿昭！
聞昭！
一瞬間，方如萱突然福至心靈一般，她想起了當時李縣令最後便是說“你和阿昭…”
莫非要給她介紹的那個人就是聞大人！？
當時她只顧著離開，沒在意他話中的那個阿昭是誰，如今再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
李縣令說他那侄子和她見過幾次，當時她還不知道他那侄子是誰，如今再看，可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更何況，方如萱記得，聞昭剛進來時喊李縣令“叔父”。
聞昭已經將她送到門口，便沒有繼續再停留的借口了，於是只能道，“方姑娘，我就不送了，路上小心。”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路上都很沈默的方如萱突然擡起頭，眼睛直直地看著他，“聞大人，你今年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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