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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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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阪田銀時一直以來都是個善於觀察的人, 尤其是對於身邊的朋友和同伴,總能敏銳地捕捉到他們情緒上的細微變化。

最近,他註意到弦英秀樹和吉田松陽之間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好像是去了集市之後,兩人之間的氛圍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那種奇怪的感覺他說不出來, 但就是覺得很怪異, 具體表現在語言交流明顯變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眼神交流和肢體接觸。

雖然還是按照往常一樣相處, 但每當兩人在一起時, 吉田松陽的眼神總是不經意地落在弦英秀樹的身上,而後者也總會在不經意間迎上對方的目光。

他們的眼神中似乎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和情愫,讓人不禁想要探究其中的深意。那種柔和寧靜的磁場,仿佛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小世界,周圍的人都很難插進去。

“難道......他們在談戀愛嗎?”窺著屋內吉田松陽為男人束發的情景,桂小太郎做煥然大悟狀。

“餵不要用這種淡定的語氣說出這麽讓人驚悚的話來啊假發!”

“而且,談戀愛不該是一男一女的嗎, 兩個大男人怎麽談戀愛?等等......難道松陽一直在女扮男裝?!”

阪田銀時一臉震驚,腦子裏不知想到什麽, 臉上慢慢浮出可疑的紅暈, 繼而轉為驚恐。

“——可是, 小花和黑豆它們談戀愛的時候就是這種模樣啊?”

“——小花和黑豆是誰?”

“——川島婆婆養的兩只小貓咪。”

“——這完全就不能作對比啊白癡假發!”

“——不是假發,是桂。”

路過的高杉晉助停下了腳步,看著門縫旁撅著兩個屁股,嘴角抽了抽,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我們要有師娘了唔嗚嗚......”桂小太郎還沒說完就被阪田銀時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高杉晉助大受震撼:“師娘?誰?”

“噓!小聲點, 你可別亂說!”阪田銀時用充滿警告的眼神瞪著桂小太郎, 同時迅速向高杉晉助擺出一個無辜的微笑。“我們只是在猜測而已。”

高杉晉助眉頭緊鎖,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他們, “猜測?你們從哪裏得出的結論?”

“哎呀,就是…就是…感覺嘛。”桂小太郎試圖掙脫阪田銀時的手,但無奈掙脫不了,只好含糊其辭地回應。

別說桂小太郎這大嗓門,從最開始的對話屋內兩人都清晰地聽見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師娘……?”弦英秀樹略帶疑問的目光投向吉田松陽。

透過鏡子,他看見吉田松陽尷尬地咳了兩聲,眼神略帶飄忽地錯開他的目光,白瓷似的臉頰上肉眼可見地變紅。

“他們在胡言亂語,請別放在心上。”

仿佛要逃避男人那道帶著探究的目光,吉田松陽起身向門口走去,拉開了門。

吉田松陽抱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三個少年,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你們在這裏做什麽?今天休息一天,不出去玩嗎?”

“啊......哈哈,不是,剛想出去玩來著,只是路過這裏而已,是吧假發!”阪田銀時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朝桂小太郎使眼色。

桂小太郎反而一臉不讚成地看回去,“不是假發是桂!銀桑你忘了嗎?川島婆婆拜托你的事情,你怎麽吃完人家的點心轉頭就忘記了。”

“你怎麽知道的?我沒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情啊!”

“當然是我親眼看見的,而且我還知道你吃點心前還上了廁所沒洗手。”

“後面那句話就不需要說出來了吧!”

吉田松陽無奈地扶了扶額,“好了你們兩個,銀時,川島婆婆跟你說了什麽?”

“老太婆問你什麽時候有空,說有事要跟你商量。”阪田銀時說完恢覆成死魚眼狀,小聲而不滿地低估:“也不知道那老太婆打得什麽鬼主意,滿臉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事。”

“總不至於是來當媒婆的吧。”高杉晉助默默吐槽,話語一落便看到其他三人安靜中略帶三份震驚地看著他。

“......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我怎麽沒想到呢!松陽這塊大肥肉放在這裏,不得惹得村裏的女人們天天流口水嗎?”

“老太婆一定是想來給你說媒的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說——”

“松陽要成親了!”

砰砰——

兩個新鮮出爐的大包出現在桂小太郎和阪田銀時的腦袋上,吉田松陽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無奈地搖搖頭,“真是越說越離譜。”

成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弦英秀樹微微抿唇,神情專註地註視著那道清雋的背影,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眸中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

“川島婆婆,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川島婆婆是個年過花甲的老婦人,為人在村裏出了名的熱心腸。她面帶笑意左右看了吉田松陽幾眼,仿佛在丈量著什麽,突然拉過他的手,聲音刻意壓低。

“松陽老師,可有打算婚娶呀?”

“啊?”吉田松陽一怔楞,傻眼地看著川島婆婆。

真的來給他說媒的啊,這確實是自己作為虛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經歷的事。

川島婆婆還以為對方高興傻了,笑容更加燦爛,語氣中充滿了期待和讚賞,“松陽老師,您可別楞著,村裏頭的姑娘們都等著呢。我看您一表人才,又滿腹經綸,一看就是顧家的好男人,哪個姑娘嫁給您都是她的福氣。”

吉田松陽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輕輕地抽回自己的手,解釋道:“川島婆婆,您誤會了。我目前還沒有婚娶的打算,而且……”他頓了頓,有些為難地繼續道,“而且,我每日還得教導學生,且私塾裏大多是男子,恐怕不是姑娘們最佳的理想對象。”

川島婆婆一楞,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但她很快調整過來,繼續勸說道:“哎呀,松陽老師,您可別這麽說。您這樣的人才,怎麽會沒有姑娘喜歡呢?再說,私塾都是男子很多事都很不方便做吧,要是有個姑娘家一起生活,這日子啊,肯定是越過越滋潤的!”

“這婚姻大事,不是嘴上說說,總得試一試才知道合不合適嘛。”

拐角處,一道高挑的身影佇立著,不知站了多久。

成親......

弦英秀樹眉頭緊蹙,一想到吉田松陽與一個陌生的女子相談甚歡甚至作出更加親密的行為,心裏就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鈍痛。

他垂在袖中的手指緊緊攥起,如黑曜石般的眼瞳註視著吉田松陽的背影,幽暗深邃,仿佛裏邊關著一只被困住的野獸,正在極力掙紮。

那道目光熾熱而存在感強烈,吉田松陽都說服不了自己忽視它的存在。他原本想在其註視下開口直接拒絕,但話到嘴邊,突然一陣玩心湧上心頭。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容,假裝沈思了片刻,然後做出一副為難躊躇的模樣:“川島婆婆,您說得確實有道理。私塾裏除了學生都是男子,有時候確實會有些不方便。”

川島婆婆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臉上笑開了花:“看吧看吧,我就說嘛,松陽老師這麽優秀的人,怎麽可能沒人喜歡呢?那您看,我們村裏那些姑娘,松陽老師可有心儀的呢?”

吉田松陽微微一笑,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拐角處,然後收回視線,故意沈吟道:“這個嘛……我覺得還是得看緣分。不過,川島婆婆,您先別急,容我慢慢考慮,如何?”

川島婆婆雖然有些失望沒能立即聽到答案,但見吉田松陽的態度有所松動,也就不再強求。

“好好好,那我就等您的消息了。您可別忘了,村裏的姑娘們都等著呢。”

弦英秀樹冷眼看著兩人談笑風生,往常清冷的面容上隱隱浮現一抹慍色。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吉田松陽與某個陌生女子共度一生的畫面,那畫面如此刺眼,如同烈火灼燒著他的內心。

為什麽他不拒絕?難道......他真的打算,成親?

心中的鈍痛卻讓他無法忽視,沈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他從未想過吉田松陽會考慮結婚的事情,更未想過自己會因為這個消息而感到如此不適。

弦英秀樹深深看了吉田松陽一眼,轉身離開,不願再繼續待在這個讓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吉田松陽笑著應承下來,送走了川島婆婆,然後來到此刻已經無任何一人的拐角處。他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仿佛能感受到男人剛剛站在那裏時散發出的強烈情緒。

“他會有什麽反應呢?”

吉田松陽眸光微動,開始期待弦英秀樹的反應,想要看看那只不懂感情的夜兔是否能意識到自己對他的特殊感情。

他並不否認,自那次不小心被吻住額頭後,他逐漸意識到自己也對男人抱著一些不可言說的心思,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感受,因此讓他明顯感到怪異又無所適從。

但他不想逃避了......

夜幕降臨,尋歡之樂又起。

院外墻上掛滿了明亮的燈籠,燭光映照在青磚墻上,透出一派暧昧的氛圍。門前雕花大門敞開,迎客如雲,歡聲笑語和淡淡的酒氣交織在空氣中,好不熱鬧。

房間內陳設奢華,輕紗簾幕垂下,在窗臺的晚風吹拂下隨風輕舞。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味道,檀香、脂粉味、以及打翻一地的酒水味混雜在一起,氤氳成一種奇特的香氣,令宮澤悠無端升起陣陣反胃。

“我說你,性格怎的這般倔呢?你瞧瞧,現在受苦的不還是你自己。”

朝雲伸出纖纖細手,慢條斯理地打開一個精致的小圓盒,盒子裏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她小心翼翼地從中挖出一抹瑩潤的膏藥,然後細心地塗抹在少年紅腫的雙頰上。

宮澤悠的雙眼緊閉,緊咬著牙關,盡管朝雲的手法輕柔,但藥膏接觸到傷口時,仍然帶來了一陣刺痛。然而,他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剛剛接待客人的時候,因厭惡對方動手動腳,宮澤悠把酒潑了對方一臉,反被怒火沖天的客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好在菊原居的老板娘及時過來救場,雖然止住了客人的怒火,但宮澤悠也被她命人狠狠掌了好幾個嘴巴子以示懲罰。

“這兩天臉可別碰水,要是這漂亮的臉蛋留下一丁點疤痕,那可就沒人憐愛了。”朝雲挑著細眉定定看著一聲不吭的少年,美人就算是面容受損,也依舊是美人,並且還多了一股弱柳扶風之姿,更加讓人心癢難耐。

還真是個美人胚子,朝雲眼眸微微閃爍。

照這般長大下去,不得迷死多少男男女女......

見少年一臉郁氣,朝雲心中控制不住升起一股快意,但細細分別又好像夾雜著莫名的同情,她忍不住揚起唇角。

哈......

還是一起在這裏沈淪吧,小悠。

“哎,這坎兒,還得你自己想明白才能踏過去,姐姐說再多都沒用。你先好好休息吧,今晚媽媽那裏應該不會再給你安排客人了。”

朝雲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也不在意對方有無回應,蓋上藥膏起身就離開了屋子。

一直沈默的少年眼睫微顫,他緩緩睜開眼睛,瞥向緊閉的房門,琥珀色的鳳眸裏一派冷然。

上了藥的臉頰火辣辣地痛,又因帶著一股清涼的藥膏緩解著那股疼痛,可心靈上的痛,卻將他吞噬得幾乎喘不過氣。

這種讓人沈淪的恐懼的人生,還需要繼續下去嗎......

少年腦海中回想那晚月下男人的面容,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他永遠印在腦子裏。

他要逃。

就算是死......

宮澤悠眼中慢慢浮現出決然的神采,今晚似乎就是個好機會。可剛一有這個念頭,門外就不合時宜地響起了敲門聲,是來傳話的女郎。

“悠,媽媽桑讓你前往待客廳一趟,有客人指名點你陪同。”

“什麽?”宮澤悠不可思議地站起身,怒不可斥,“不是說今晚不再給我安排了嗎?況且我的臉還受傷了,會讓客人不高興的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來傳達媽媽桑的命令的。你也抓緊時間收拾一下自己吧,別讓客人久等了。”冷漠的女聲說完,便先行離開了。

可惡——!!

宮澤悠心中怒火中燒,他感到一種被玩弄的羞辱。垂下的雙手緊緊握起,手指因用力而變得發白。

這個地方,這種生活,他再也無法忍受了。

他必須找到逃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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