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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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窗紗被吹動的瞬間，一縷花香在黃瀨鼻尖縈繞，似茉莉和玫瑰被精細的雜糅在一起，純凈又清甜。在黃瀨想聳動鼻尖再仔細分辨時，又散得了無蹤影。
黃瀨臉上的吃驚還沒徹底消退：“沒想到流川桑會和我成為同學呢。”
“以後的日子，我們要好好相處哦。”
黃瀨答得幹脆：“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流川繁星被黃瀨的笑容晃了眼，略微失神地想到：真的很耀眼呢。
田中小百合在課後找到流川繁星：“流川桑，你有什麽心儀的社團想參加嗎？”
“一時間也不知道選什麽好。”
“選好社團你跟我說一聲，我會轉告森下老師讓他做好登記。我是這個班的班長，有其他問題你也可以問我，”田中指著黃瀨說道：“我應該比他靠譜。”
黃瀨趴在桌上有氣無力道：“田中同學，我都聽得到的。”又扭頭問流川繁星：“流川桑準備報什麽社團，我可以幫你做參考哦。”
流川繁星斂眉：“我好像沒什麽特別喜好。”
黃瀨循循善誘：“那最近呢，有對什麽事感興趣嗎？”
“這麽說來……”
“？”流川繁星看得黃瀨不明所以。
田中也沒催促：“也不用著急現在想。”
“嗯，謝謝你，小百合。”
田中擡腳向室外走去，只留給流川繁星一個利落的背影：“繁星，我先去幫老師做事了。關於社團活動的想法，本周之內告訴我就好了。”
“流川桑第一天就交到朋友了呢。”黃瀨看著走遠的田中，對流川繁星說道。
“雖然這是一件好事，可我還得好好想想社團活動的事，不然新朋友就沒法交差了。”流川繁星眨巴著眼睛問道：“黃瀨君，你們籃球社我可以參加嗎？”
“我們是男子籃球社，流川桑要是對籃球感興趣，可以去女子籃球社看看。”
“不，我想去的就是黃瀨君所在的男子籃球社。”
黃瀨眼睛一亮：“這麽說來，我們社團還缺一個球隊經理，就算流川桑是女孩子也可以！”不過立馬又頹喪起來：“大概不行，之前有好幾個女孩子想面試球隊經理，監督都沒同意。監督某些方面還是挺嚴格的。”
“這樣啊……”流川繁星垂眸沈凝，再次望向黃瀨的杏眼卻是晶亮亮的，沒有絲毫躊躇：“那我也要去試一試。”
……
放學後的海常高校籃球社。
頂上的大燈把偌大的體育館照得通明，籃球社的成員因大量運動而不時有汗水滴落，快速運動著的球鞋與地板接觸，摩擦聲此起彼伏。
忘我訓練的社員們被監督武內源太拍掌叫停，喧鬧的體育館剎那間鴉雀無聲。
武內監督挺著個大肚，飽滿的臉頰在燈照下尤為光亮：“今天給大家介紹一位籃球社的新成員。”
武內監督的話引起了籃球社內眾人的好奇——
笠松幸男作為隊長，率先提問：“監督，是您又為球隊發掘出了一位優秀選手嗎？如果是個不輕浮的家夥那就更好了。”
黃瀨湊到笠松跟前，委屈地指著自己：“前輩，難道輕浮的家夥指的是我嗎？”
笠松一腳把黃瀨踹飛：“指的是誰，你心裏還沒點兒數嗎？”
早川充洋雙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頰，後背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直泥和的人窩呀拔貴休大。”
森川由孝扭頭問中村真也：“中村，他說的是什麽，我還是沒法聽懂。”
中村：“再厲害的人，我也不會輸的。”
小堀浩志穩重地欽佩著：“中村，你才是最厲害的那個人。”
“安靜！”武內監督沖門外喊道：“進來吧。”
少女亮麗的黑發如隨波擺動的海藻，明明是棕色的瞳孔，顏色卻很淺淡，淺淡得讓人懷疑這雙杏眼的明亮是因為有星光點入。
流川繁星在武內監督身旁站定：“大家好，我叫流川繁星，從今天開始擔任籃球社的球隊經理，請大家多多指教。”
“什麽！？”體育館內再次沸騰，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森川瀟灑地一撩劉海：“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命運。流川學妹，你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嗎？我們可以在今夜，探討如何連接上命運的齒輪。”
黃瀨習以為常地推走森川：“森川前輩，你這種行為會被認為是性騷擾的。已經是我可以報警讓警察抓你的程度了。話說我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這樣邀請女孩子約會是會嚇跑她們的。”
森川狹長的眼睛裏滿是無辜：“真的是這樣嗎？我以為我剛才的邀請很誠摯呢。”
黃瀨向流川繁星表達歉意：“不好意思啊，流川桑。森川前輩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就是一遇到女孩子就會變得不正常，請你原諒。”
流川繁星好笑地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搖頭表示自己沒關系：“我知道的。在森川前輩身上，我沒感受到惡意。”
笠松暗戳戳地走到武內監督身邊，小聲的跟監督扯耳朵：“監督，您以前不是說我們球隊不需要經理的嗎？”
武內監督一本正經答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我覺得我們球隊需要了。”
“為什麽？”
笠松撇了一眼流川繁星，少女回之以微笑。明明是誰看了都會心生好感的笑容，卻把笠松激得一哆嗦。
武內監督擔憂地看了笠松一眼：“笠松啊，你不能跟女生正常交流這個毛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掉啊。”
笠松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現在我們說的是球隊經理的事。”
“其實流川同學來遞交申請書的時候，我是很果斷地把她拒絕了的。”
“那為什麽……”笠松又往流川繁星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流川同學說，她在球隊的這三年，她可以負責整個籃球社所有活動費用支出。”說到這，武內監督的語氣雖然沈重，但上翹的嘴角卻怎麽也壓不下來：“笠松啊，她不是你的學妹，她是我們籃球社的財神啊。”
“……”
第二天清晨，陽光無法直接穿透厚厚的雲堆，只在雲層輕薄的地方塗抹上了一些金色。
流川繁星走到田中的座位旁：“小百合，早上好啊。”
田中面色柔和，清淺地回應：“早上好。”
“我已經選好社團了。”
“那挺好，你最終決定去哪個社團？”
“籃球社。”
“哇，”田中驚訝，“看不出來你還會打籃球。”
“錯了，我是去當球隊經理的。”
田中有節奏地晃動手中的鉛筆：“我記得女籃那邊已經有了一個經理了啊。”
正在這時，黃瀨推門而入，他單肩挎著的書包帶拉扯著他本就松垮的外套，連帶著裏邊的襯衣也被扯開了一些，露出了一截好看的鎖骨。
田中看到跟同學禮貌打招呼的黃瀨，不確定地問道：“你去的是男子籃球社？”
“對，沒錯。”
“繁星果然很厲害呢。”
“為什麽這麽說？”
“黃瀨君所在社團的武內監督，說後勤工作也是訓練的一部分，不用再額外找球隊經理了，所以男籃社團的經理人才一直空缺。”田中好奇：“你是怎麽讓武內監督通過你的申請的。”
“怎麽說呢，應該是用我最大的真誠吧。”
“？”
午飯時間，同學們三三兩兩聚成一堆吃著便當聊八卦。流川繁星一打開通往天臺的門，風和陽光爭先恐後地充斥著樓道。這個時間段，天臺上尤為安靜。
流川繁星像一只蹁躚的蝶，躍上天臺的防護欄。她像雜技演員走鋼絲似的來來回回地走動。衣裙被風吹得獵獵，長發亂舞幾乎擋住了她整個視線。
少女不時遠眺，她站的高度不僅能把學校一覽無餘，甚至還能看到再遠處住房的紅色房頂。
她自言自語道：“唔，果然站得高看得遠呢。”自娛自樂後的快樂心情讓她在只有幾厘米寬的欄桿上轉了個圈。
“流，流川桑？”身後的聲音帶著抖，都不敢大聲叫嚷，就怕一不小心驚到少女。
聲音熟悉，是日常學習乃至社團活動時都能聽到的。只不過現在這聲音不覆往常的元氣開朗，聽著有些虛。
“黃瀨君？你怎麽在這裏？”
黃瀨涼太偷摸來天臺睡個午覺，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回教室，轉眼就看到了這讓人膽戰心驚的一幕。少女立在方寸之間，纖薄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在他眼前消失不見。
“流川桑才是，你站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幹什麽？要不，咱們先下來？”黃瀨緩緩靠近少女，雖然俊逸的臉現在有些發白，但黃瀨還是穩穩地朝她伸出骨節修長的大手。
流川繁星看著黃瀨小心翼翼地神情瞬間想明白了什麽。她借著黃瀨的手，聽話地從防護欄上輕盈跳下，如羽毛落地。
見流川繁星踏踏實實地同自己站在同一個地面上，黃瀨才長長地舒口氣：“流川桑，剛才好危險啊。”又覷了一眼她，斟酌地問道：“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流川繁星“噗嗤”一聲笑出來，是真的開心。她有那麽一瞬，覺得心臟飽滿柔軟得快要開出花來，甚至懷疑曾經所經受過的苦痛是不是只是幻覺。流川繁星心滿意足地嘆息：我怎麽會那麽幸運呢，身邊的人都如此善待著我。
“流川桑？”黃瀨不確定地又喚了一次流川繁星。
流川繁星回過神來：“黃瀨君，我沒事的。”
見黃瀨依舊欲言又止，少女再次強調：“我真的沒事。剛剛，也不是要跳樓啦，只是想看看高遠之處的風景。因為比起將人困住的墻，我更喜歡沒有束縛沒有邊界的地方。”
“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流川桑平安無事就真的太好了。”
“黃瀨君，這是第二次了呢。”
“？”
“第二次，不問緣由也想要來幫助我。”
黃瀨有些羞赧：“不過兩次都是我誤會了。”
後一句少女說得很輕，風一吹就散，黃瀨完全沒聽到：“爺爺說我的世界還會長大，原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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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紗被吹動的瞬間，一縷花香在黃瀨鼻尖縈繞，似茉莉和玫瑰被精細的雜糅在一起，純凈又清甜。在黃瀨想聳動鼻尖再仔細分辨時，又散得了無蹤影。
黃瀨臉上的吃驚還沒徹底消退：“沒想到流川桑會和我成為同學呢。”
“以後的日子，我們要好好相處哦。”
黃瀨答得幹脆：“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流川繁星被黃瀨的笑容晃了眼，略微失神地想到：真的很耀眼呢。
田中小百合在課後找到流川繁星：“流川桑，你有什麽心儀的社團想參加嗎？”
“一時間也不知道選什麽好。”
“選好社團你跟我說一聲，我會轉告森下老師讓他做好登記。我是這個班的班長，有其他問題你也可以問我，”田中指著黃瀨說道：“我應該比他靠譜。”
黃瀨趴在桌上有氣無力道：“田中同學，我都聽得到的。”又扭頭問流川繁星：“流川桑準備報什麽社團，我可以幫你做參考哦。”
流川繁星斂眉：“我好像沒什麽特別喜好。”
黃瀨循循善誘：“那最近呢，有對什麽事感興趣嗎？”
“這麽說來……”
“？”流川繁星看得黃瀨不明所以。
田中也沒催促：“也不用著急現在想。”
“嗯，謝謝你，小百合。”
田中擡腳向室外走去，只留給流川繁星一個利落的背影：“繁星，我先去幫老師做事了。關於社團活動的想法，本周之內告訴我就好了。”
“流川桑第一天就交到朋友了呢。”黃瀨看著走遠的田中，對流川繁星說道。
“雖然這是一件好事，可我還得好好想想社團活動的事，不然新朋友就沒法交差了。”流川繁星眨巴著眼睛問道：“黃瀨君，你們籃球社我可以參加嗎？”
“我們是男子籃球社，流川桑要是對籃球感興趣，可以去女子籃球社看看。”
“不，我想去的就是黃瀨君所在的男子籃球社。”
黃瀨眼睛一亮：“這麽說來，我們社團還缺一個球隊經理，就算流川桑是女孩子也可以！”不過立馬又頹喪起來：“大概不行，之前有好幾個女孩子想面試球隊經理，監督都沒同意。監督某些方面還是挺嚴格的。”
“這樣啊……”流川繁星垂眸沈凝，再次望向黃瀨的杏眼卻是晶亮亮的，沒有絲毫躊躇：“那我也要去試一試。”
……
放學後的海常高校籃球社。
頂上的大燈把偌大的體育館照得通明，籃球社的成員因大量運動而不時有汗水滴落，快速運動著的球鞋與地板接觸，摩擦聲此起彼伏。
忘我訓練的社員們被監督武內源太拍掌叫停，喧鬧的體育館剎那間鴉雀無聲。
武內監督挺著個大肚，飽滿的臉頰在燈照下尤為光亮：“今天給大家介紹一位籃球社的新成員。”
武內監督的話引起了籃球社內眾人的好奇——
笠松幸男作為隊長，率先提問：“監督，是您又為球隊發掘出了一位優秀選手嗎？如果是個不輕浮的家夥那就更好了。”
黃瀨湊到笠松跟前，委屈地指著自己：“前輩，難道輕浮的家夥指的是我嗎？”
笠松一腳把黃瀨踹飛：“指的是誰，你心裏還沒點兒數嗎？”
早川充洋雙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頰，後背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直泥和的人窩呀拔貴休大。”
森川由孝扭頭問中村真也：“中村，他說的是什麽，我還是沒法聽懂。”
中村：“再厲害的人，我也不會輸的。”
小堀浩志穩重地欽佩著：“中村，你才是最厲害的那個人。”
“安靜！”武內監督沖門外喊道：“進來吧。”
少女亮麗的黑發如隨波擺動的海藻，明明是棕色的瞳孔，顏色卻很淺淡，淺淡得讓人懷疑這雙杏眼的明亮是因為有星光點入。
流川繁星在武內監督身旁站定：“大家好，我叫流川繁星，從今天開始擔任籃球社的球隊經理，請大家多多指教。”
“什麽！？”體育館內再次沸騰，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森川瀟灑地一撩劉海：“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命運。流川學妹，你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嗎？我們可以在今夜，探討如何連接上命運的齒輪。”
黃瀨習以為常地推走森川：“森川前輩，你這種行為會被認為是性騷擾的。已經是我可以報警讓警察抓你的程度了。話說我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這樣邀請女孩子約會是會嚇跑她們的。”
森川狹長的眼睛裏滿是無辜：“真的是這樣嗎？我以為我剛才的邀請很誠摯呢。”
黃瀨向流川繁星表達歉意：“不好意思啊，流川桑。森川前輩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就是一遇到女孩子就會變得不正常，請你原諒。”
流川繁星好笑地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搖頭表示自己沒關系：“我知道的。在森川前輩身上，我沒感受到惡意。”
笠松暗戳戳地走到武內監督身邊，小聲的跟監督扯耳朵：“監督，您以前不是說我們球隊不需要經理的嗎？”
武內監督一本正經答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我覺得我們球隊需要了。”
“為什麽？”
笠松撇了一眼流川繁星，少女回之以微笑。明明是誰看了都會心生好感的笑容，卻把笠松激得一哆嗦。
武內監督擔憂地看了笠松一眼：“笠松啊，你不能跟女生正常交流這個毛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改掉啊。”
笠松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現在我們說的是球隊經理的事。”
“其實流川同學來遞交申請書的時候，我是很果斷地把她拒絕了的。”
“那為什麽……”笠松又往流川繁星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流川同學說，她在球隊的這三年，她可以負責整個籃球社所有活動費用支出。”說到這，武內監督的語氣雖然沈重，但上翹的嘴角卻怎麽也壓不下來：“笠松啊，她不是你的學妹，她是我們籃球社的財神啊。”
“……”
第二天清晨，陽光無法直接穿透厚厚的雲堆，只在雲層輕薄的地方塗抹上了一些金色。
流川繁星走到田中的座位旁：“小百合，早上好啊。”
田中面色柔和，清淺地回應：“早上好。”
“我已經選好社團了。”
“那挺好，你最終決定去哪個社團？”
“籃球社。”
“哇，”田中驚訝，“看不出來你還會打籃球。”
“錯了，我是去當球隊經理的。”
田中有節奏地晃動手中的鉛筆：“我記得女籃那邊已經有了一個經理了啊。”
正在這時，黃瀨推門而入，他單肩挎著的書包帶拉扯著他本就松垮的外套，連帶著裏邊的襯衣也被扯開了一些，露出了一截好看的鎖骨。
田中看到跟同學禮貌打招呼的黃瀨，不確定地問道：“你去的是男子籃球社？”
“對，沒錯。”
“繁星果然很厲害呢。”
“為什麽這麽說？”
“黃瀨君所在社團的武內監督，說後勤工作也是訓練的一部分，不用再額外找球隊經理了，所以男籃社團的經理人才一直空缺。”田中好奇：“你是怎麽讓武內監督通過你的申請的。”
“怎麽說呢，應該是用我最大的真誠吧。”
“？”
午飯時間，同學們三三兩兩聚成一堆吃著便當聊八卦。流川繁星一打開通往天臺的門，風和陽光爭先恐後地充斥著樓道。這個時間段，天臺上尤為安靜。
流川繁星像一只蹁躚的蝶，躍上天臺的防護欄。她像雜技演員走鋼絲似的來來回回地走動。衣裙被風吹得獵獵，長發亂舞幾乎擋住了她整個視線。
少女不時遠眺，她站的高度不僅能把學校一覽無餘，甚至還能看到再遠處住房的紅色房頂。
她自言自語道：“唔，果然站得高看得遠呢。”自娛自樂後的快樂心情讓她在只有幾厘米寬的欄桿上轉了個圈。
“流，流川桑？”身後的聲音帶著抖，都不敢大聲叫嚷，就怕一不小心驚到少女。
聲音熟悉，是日常學習乃至社團活動時都能聽到的。只不過現在這聲音不覆往常的元氣開朗，聽著有些虛。
“黃瀨君？你怎麽在這裏？”
黃瀨涼太偷摸來天臺睡個午覺，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回教室，轉眼就看到了這讓人膽戰心驚的一幕。少女立在方寸之間，纖薄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在他眼前消失不見。
“流川桑才是，你站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幹什麽？要不，咱們先下來？”黃瀨緩緩靠近少女，雖然俊逸的臉現在有些發白，但黃瀨還是穩穩地朝她伸出骨節修長的大手。
流川繁星看著黃瀨小心翼翼地神情瞬間想明白了什麽。她借著黃瀨的手，聽話地從防護欄上輕盈跳下，如羽毛落地。
見流川繁星踏踏實實地同自己站在同一個地面上，黃瀨才長長地舒口氣：“流川桑，剛才好危險啊。”又覷了一眼她，斟酌地問道：“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流川繁星“噗嗤”一聲笑出來，是真的開心。她有那麽一瞬，覺得心臟飽滿柔軟得快要開出花來，甚至懷疑曾經所經受過的苦痛是不是只是幻覺。流川繁星心滿意足地嘆息：我怎麽會那麽幸運呢，身邊的人都如此善待著我。
“流川桑？”黃瀨不確定地又喚了一次流川繁星。
流川繁星回過神來：“黃瀨君，我沒事的。”
見黃瀨依舊欲言又止，少女再次強調：“我真的沒事。剛剛，也不是要跳樓啦，只是想看看高遠之處的風景。因為比起將人困住的墻，我更喜歡沒有束縛沒有邊界的地方。”
“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流川桑平安無事就真的太好了。”
“黃瀨君，這是第二次了呢。”
“？”
“第二次，不問緣由也想要來幫助我。”
黃瀨有些羞赧：“不過兩次都是我誤會了。”
後一句少女說得很輕，風一吹就散，黃瀨完全沒聽到：“爺爺說我的世界還會長大，原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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