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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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第 88 章
夜紅月非常清楚, 自己生活在一個危險的世界當中。
她所熟知的社會秩序，甚至是道德倫理，在這個世界都不通用。
抱有較高的道德感和底線, 會影響她的生活。
只是一直有人在縱容她不去面對這樣的世界, 不讓她做出改變而已。
可自詡局外人的, 終究會入場。
現在有個司法規矩無法制裁，蒼天遲遲未將其收走, 喪失人性之善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而她有懲罰他的能力。
夜紅月打算要他的命, 還要讓他死於自己的私心與惡毒。
這並非是一時熱血上頭, 憤怒之下的決定。
是她經過深思熟慮，自我反問後得到的答案。
即使再也做不回曾經的自己, 她也沒有違背本心。
“好，準備趁著女皇不在, 禍亂朝政了。”
她自我打趣了句。
又猛然想起自己打開六護法記憶的原本目的, 翻開他近期的經歷。
四處搜羅命格奇特或受過汙染但恢覆過來的人。
謀奪小門派鎮守的混沌，並開設祭壇獻祭搜羅來的人。
為排除異己，在袁選的教唆下向尊者進言，派人奪舍隱月峰弟子。
為去奪舍的人險些傷害聖子的身外化身, 送給聖子一份重禮, 並借機與對方搭上線。
經歷非常豐富。
解答了她的一些疑問, 讓她越發確定他該死。
但看起來並沒有碰到什麽特別的人。
夜紅月甚至強忍著惡心, 看過了他跟每一個人的相處, 也沒有發現疑似自己老鄉的人。
她只能讀取對方的記憶，卻不能讀取對方的想法。
但他今天的行為確實有點異常。
而且很可能跟她有關。
因為他的目光較長地停留在她所假扮的聖子身上，並且與其他人交換了目光。
夜紅月決定把大護法的記憶也搞到手看一下。
大護法比六護法更為警惕, 與她一直保持著安全距離。
她沒有跟他產生接觸。
當時也沒想著要偷看他的記憶，就沒創造機會。
但好消息是：她為了通過他找到袁選, 在他身上動了手腳。
左湛有不少身外化身。
並不是所有的都是人形，她在大護法的影子裏藏了一只鬼魅形態的身外化身。
大乘期與合體期之間的區別，如同凡人與修仙者。
對方沒有發現。
大護法已經走進了關押袁選的宮殿。
這裏說是閑人勿進。
其實看守的那些人根本不會阻止十二護法進入。
之前秀娥想來卻被拒絕，是因為還在監視期。
“真是稀客啊。”
袁選對大步走進來的大護法說道。
大護法冷淡地撇過去一眼，當即嚇了一跳，險些繃不住自己的表情。
只見那被他們懷疑尊者在金屋藏嬌的男子已經大變摸樣。
皮膚白皙，體態更為纖瘦。
烏發被發帶高高紮起，眉飛入鬢，眼尾的紅妝格外晃眼。
要不是骨架還是男子，他都要覺得這是一個頗為英氣的女子了。
“讓您見笑了。”
袁選說著道歉的話，卻沒有對自己的行為作出任何解釋。
大護法忍不住說：“你的癥狀是越來越嚴重了。”
“我也沒想到，我最想成為的人，居然是我的妻子。”
袁選輕撫自己的臉，像是在撫摸愛人的臉。
讓不知情者看得起雞皮疙瘩，讓知情人看得毛骨悚然。
“赤伶”算是混沌裏最無害最菜的一種。
汙染速度慢，被汙染的人也只是比從前多了表演欲。
但很有用。
因為被汙染的人，會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是某個人。
然後按照對方的邏輯行事。
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無法發現端倪。
他們精心養了那麽久，就是為了借著它的能力在其他門派安插臥底。
但素光宗清算了袁府，拿走它的本體，又導致他們不得不提前啟動計劃。
他們沒有充分準備，也在錯誤的時機動手，十次有□□次失敗了。
這些失敗導致眼下要獲取新的混沌，幾乎沒可能。
所以大護法一直覺得，他們跌入劣勢，都是眼前這人的過錯。
尊者卻沒有給他任何懲罰。
那幾個蠢貨（指某些護法）還會悄悄來這裏問他計策。
如今連聖子也讓他來問此人意見。
真是……
大護法在心裏對袁選百般唾棄，面上也有些嫌棄，但還是直接說了正事。
“他們竟如此確定我在此處。”
袁選長嘆了一口氣。
他在審訊的時候，還特意說自己合作的組織不是朝聖者，而是意圖掌控朝聖者的某個幕後組織。
那不算假話。
因為他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
直到他得知了“尊者”的存在，才知道魔宮就是朝聖者的大本營。
只不過分作兩批人。
對外假裝不熟且有摩擦的樣子而已。
“現在不是發表感慨的時候，你若拿不出讓尊者滿意的答案，我就會進言，將你當著正道的面處死。”
這也算是對素光宗的妥協。
只是多了個“沒讓你們得逞”的臺階而已。
袁選：“尊者會答應處死我？”
大護法冷笑：“尊者好男色，你看你現在，哪裏還有男人的樣子呢？”
“我很慶幸，尊者對我並沒有那方面的興趣。”
大護法見他一副要為妻子守貞的樣子，故意說：“你若是真的愛那親手殺了你的娘子愛得不行，最開始就不應該與我們接觸。”
“事無兩全，在徹底無解之前，人總會覺得只是難兩全，自己再小心一些便好……我如今也是後悔的，只是再無後悔的餘地。”
袁選發表了一番“愛老婆宣言”，給大護法惡心得不行。
“收起你這一套，說些有用的吧。”
袁選從善如流地說起正事：“神像被盜，他們的儀式必然沒能起效，素光宗只是借著這個由頭，想朝我們發火而已。”
“我曾有意向離塵派的老祖透露，姜純飛升時不會帶走太一金焱，而後太一峰會進入封閉無人的狀態。素光宗人手吃緊，而太一金焱本身可怖，他們未必會派人看守。”
“他與姜純是同一時期的，靈根資質又相同，自己還有家族支持，對方卻早早成為仙尊，與天地同壽，早就被妒忌和不甘啃噬了理智。”
“他必然會派人去盜取神像以獲取其中的精血，用於降服太一金焱。”
“只要將這件事公之於眾，離塵派就會吸引走素光宗的火力。”
袁選安排這件事，本只是擔心那群沒腦子的家夥把事情辦砸，多一重保障，順便挑撥離間而已。
沒想到還能救自己一次。
“處處留了後手，怪不得你至今未落到……的下場。”
大護法在某個詞匯上噤聲，卻仍然覺得晦氣。
反正也問到了想要的答案，留下句“希望你下次遇到這種事也能早有準備”，便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在大護法走後，袁選將門窗關上，將頭發解開，遮住自己的鬢角。
旋即露出淡淡的笑容。
任這些大能再好的目力，也不會想到，“如同紅色油墨一樣的痕跡”真的是油墨。
更不會想到，他是在裝作自己深受汙染。
尊者圖謀千年的計劃，會造出一個通天徹地，實力碾壓眾多大乘期的強者。
卻也只會成為她手中的傀儡。
那力量固然是他所渴求的，但在弄清那份力量的真面目之前，他需要保持住現在的距離。
不進一步，也不被丟棄。
順著陰影鉆進來的夜紅月看到這人的笑容，暗自挑眉。
袁選在魔宮裏過得不算太好或許也不是好事。
這讓他給自己準備了八百個後手，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心思。
像這種聰明人，很大概率會察覺到她的問題。
反正也確認了位置，留下標記。
不如直接給他斷掉消息來源，等確認尊者沒有在袁選那裏留什麽監視或是保護的手段，就讓秀娥去拿下他！
夜紅月將身外化身收回來，大手一揮說：“徹底封鎖袁選的住處，任何人不得進入。”
手底下的人問都沒敢問原因，直接去執行了。
大護法拿到別人代寫的答案後沒有第一時間交卷，而其他人還在草稿紙上瘋狂演算。
夜紅月也不好直接去問，便決定等到他們一起交卷的時候，把所有人的記憶都拷貝一份。
她惦記著六護法的那句話。
心裏又隱隱有些抗拒，便理所當然地拖拉著。
隱月峰。
準備出發的廖天心來到院子裏，只見自家師尊居然沒有躺著或是坐著，而是站在院子裏望天。
天空漆黑一片，星月皆無。
“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她問。
歲白默了默說：“我有時會覺得，她之所以會看上我，是因為我長得好，性情討她喜歡，又跟她玩得來，還剛好在她身邊。”
廖天心：？
怎麽突然誇起自己來了？
“我覺得這樣的喜歡有些膚淺。”
其實也不是覺得膚淺。
而是覺得這些是淺層的，別人也可能擁有的特質。
他擔心這種喜歡，跟她收藏的那些“周邊”的原型沒有不同，就跟她偶爾想的“在不同的作品中我會喜歡同樣的白毛男”那樣。
歲白：“你說，她跟我分開之後，會更想我，還是她那一屋子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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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紅月非常清楚, 自己生活在一個危險的世界當中。
她所熟知的社會秩序，甚至是道德倫理，在這個世界都不通用。
抱有較高的道德感和底線, 會影響她的生活。
只是一直有人在縱容她不去面對這樣的世界, 不讓她做出改變而已。
可自詡局外人的, 終究會入場。
現在有個司法規矩無法制裁，蒼天遲遲未將其收走, 喪失人性之善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而她有懲罰他的能力。
夜紅月打算要他的命, 還要讓他死於自己的私心與惡毒。
這並非是一時熱血上頭, 憤怒之下的決定。
是她經過深思熟慮，自我反問後得到的答案。
即使再也做不回曾經的自己, 她也沒有違背本心。
“好，準備趁著女皇不在, 禍亂朝政了。”
她自我打趣了句。
又猛然想起自己打開六護法記憶的原本目的, 翻開他近期的經歷。
四處搜羅命格奇特或受過汙染但恢覆過來的人。
謀奪小門派鎮守的混沌，並開設祭壇獻祭搜羅來的人。
為排除異己，在袁選的教唆下向尊者進言，派人奪舍隱月峰弟子。
為去奪舍的人險些傷害聖子的身外化身, 送給聖子一份重禮, 並借機與對方搭上線。
經歷非常豐富。
解答了她的一些疑問, 讓她越發確定他該死。
但看起來並沒有碰到什麽特別的人。
夜紅月甚至強忍著惡心, 看過了他跟每一個人的相處, 也沒有發現疑似自己老鄉的人。
她只能讀取對方的記憶，卻不能讀取對方的想法。
但他今天的行為確實有點異常。
而且很可能跟她有關。
因為他的目光較長地停留在她所假扮的聖子身上，並且與其他人交換了目光。
夜紅月決定把大護法的記憶也搞到手看一下。
大護法比六護法更為警惕, 與她一直保持著安全距離。
她沒有跟他產生接觸。
當時也沒想著要偷看他的記憶，就沒創造機會。
但好消息是：她為了通過他找到袁選, 在他身上動了手腳。
左湛有不少身外化身。
並不是所有的都是人形，她在大護法的影子裏藏了一只鬼魅形態的身外化身。
大乘期與合體期之間的區別，如同凡人與修仙者。
對方沒有發現。
大護法已經走進了關押袁選的宮殿。
這裏說是閑人勿進。
其實看守的那些人根本不會阻止十二護法進入。
之前秀娥想來卻被拒絕，是因為還在監視期。
“真是稀客啊。”
袁選對大步走進來的大護法說道。
大護法冷淡地撇過去一眼，當即嚇了一跳，險些繃不住自己的表情。
只見那被他們懷疑尊者在金屋藏嬌的男子已經大變摸樣。
皮膚白皙，體態更為纖瘦。
烏發被發帶高高紮起，眉飛入鬢，眼尾的紅妝格外晃眼。
要不是骨架還是男子，他都要覺得這是一個頗為英氣的女子了。
“讓您見笑了。”
袁選說著道歉的話，卻沒有對自己的行為作出任何解釋。
大護法忍不住說：“你的癥狀是越來越嚴重了。”
“我也沒想到，我最想成為的人，居然是我的妻子。”
袁選輕撫自己的臉，像是在撫摸愛人的臉。
讓不知情者看得起雞皮疙瘩，讓知情人看得毛骨悚然。
“赤伶”算是混沌裏最無害最菜的一種。
汙染速度慢，被汙染的人也只是比從前多了表演欲。
但很有用。
因為被汙染的人，會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是某個人。
然後按照對方的邏輯行事。
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無法發現端倪。
他們精心養了那麽久，就是為了借著它的能力在其他門派安插臥底。
但素光宗清算了袁府，拿走它的本體，又導致他們不得不提前啟動計劃。
他們沒有充分準備，也在錯誤的時機動手，十次有□□次失敗了。
這些失敗導致眼下要獲取新的混沌，幾乎沒可能。
所以大護法一直覺得，他們跌入劣勢，都是眼前這人的過錯。
尊者卻沒有給他任何懲罰。
那幾個蠢貨（指某些護法）還會悄悄來這裏問他計策。
如今連聖子也讓他來問此人意見。
真是……
大護法在心裏對袁選百般唾棄，面上也有些嫌棄，但還是直接說了正事。
“他們竟如此確定我在此處。”
袁選長嘆了一口氣。
他在審訊的時候，還特意說自己合作的組織不是朝聖者，而是意圖掌控朝聖者的某個幕後組織。
那不算假話。
因為他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
直到他得知了“尊者”的存在，才知道魔宮就是朝聖者的大本營。
只不過分作兩批人。
對外假裝不熟且有摩擦的樣子而已。
“現在不是發表感慨的時候，你若拿不出讓尊者滿意的答案，我就會進言，將你當著正道的面處死。”
這也算是對素光宗的妥協。
只是多了個“沒讓你們得逞”的臺階而已。
袁選：“尊者會答應處死我？”
大護法冷笑：“尊者好男色，你看你現在，哪裏還有男人的樣子呢？”
“我很慶幸，尊者對我並沒有那方面的興趣。”
大護法見他一副要為妻子守貞的樣子，故意說：“你若是真的愛那親手殺了你的娘子愛得不行，最開始就不應該與我們接觸。”
“事無兩全，在徹底無解之前，人總會覺得只是難兩全，自己再小心一些便好……我如今也是後悔的，只是再無後悔的餘地。”
袁選發表了一番“愛老婆宣言”，給大護法惡心得不行。
“收起你這一套，說些有用的吧。”
袁選從善如流地說起正事：“神像被盜，他們的儀式必然沒能起效，素光宗只是借著這個由頭，想朝我們發火而已。”
“我曾有意向離塵派的老祖透露，姜純飛升時不會帶走太一金焱，而後太一峰會進入封閉無人的狀態。素光宗人手吃緊，而太一金焱本身可怖，他們未必會派人看守。”
“他與姜純是同一時期的，靈根資質又相同，自己還有家族支持，對方卻早早成為仙尊，與天地同壽，早就被妒忌和不甘啃噬了理智。”
“他必然會派人去盜取神像以獲取其中的精血，用於降服太一金焱。”
“只要將這件事公之於眾，離塵派就會吸引走素光宗的火力。”
袁選安排這件事，本只是擔心那群沒腦子的家夥把事情辦砸，多一重保障，順便挑撥離間而已。
沒想到還能救自己一次。
“處處留了後手，怪不得你至今未落到……的下場。”
大護法在某個詞匯上噤聲，卻仍然覺得晦氣。
反正也問到了想要的答案，留下句“希望你下次遇到這種事也能早有準備”，便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在大護法走後，袁選將門窗關上，將頭發解開，遮住自己的鬢角。
旋即露出淡淡的笑容。
任這些大能再好的目力，也不會想到，“如同紅色油墨一樣的痕跡”真的是油墨。
更不會想到，他是在裝作自己深受汙染。
尊者圖謀千年的計劃，會造出一個通天徹地，實力碾壓眾多大乘期的強者。
卻也只會成為她手中的傀儡。
那力量固然是他所渴求的，但在弄清那份力量的真面目之前，他需要保持住現在的距離。
不進一步，也不被丟棄。
順著陰影鉆進來的夜紅月看到這人的笑容，暗自挑眉。
袁選在魔宮裏過得不算太好或許也不是好事。
這讓他給自己準備了八百個後手，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心思。
像這種聰明人，很大概率會察覺到她的問題。
反正也確認了位置，留下標記。
不如直接給他斷掉消息來源，等確認尊者沒有在袁選那裏留什麽監視或是保護的手段，就讓秀娥去拿下他！
夜紅月將身外化身收回來，大手一揮說：“徹底封鎖袁選的住處，任何人不得進入。”
手底下的人問都沒敢問原因，直接去執行了。
大護法拿到別人代寫的答案後沒有第一時間交卷，而其他人還在草稿紙上瘋狂演算。
夜紅月也不好直接去問，便決定等到他們一起交卷的時候，把所有人的記憶都拷貝一份。
她惦記著六護法的那句話。
心裏又隱隱有些抗拒，便理所當然地拖拉著。
隱月峰。
準備出發的廖天心來到院子裏，只見自家師尊居然沒有躺著或是坐著，而是站在院子裏望天。
天空漆黑一片，星月皆無。
“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她問。
歲白默了默說：“我有時會覺得，她之所以會看上我，是因為我長得好，性情討她喜歡，又跟她玩得來，還剛好在她身邊。”
廖天心：？
怎麽突然誇起自己來了？
“我覺得這樣的喜歡有些膚淺。”
其實也不是覺得膚淺。
而是覺得這些是淺層的，別人也可能擁有的特質。
他擔心這種喜歡，跟她收藏的那些“周邊”的原型沒有不同，就跟她偶爾想的“在不同的作品中我會喜歡同樣的白毛男”那樣。
歲白：“你說，她跟我分開之後，會更想我，還是她那一屋子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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