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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朗文下午來上班時，辦公室裏已經沒有了生日的氣氛。大家都埋頭做事，也沒有交頭接耳。他看了看胡輕曼，臉色神態也都正常，就把她喊進了辦公室。
“你找我？”胡輕曼進了辦公室，把開著的門關上。
“你來的第一筆提成還沒結算呢。合同在你那裏。”盧朗文直接談工作。
胡輕曼想起是那份放在蕭賀晨車裏的那個合同。
“是的。聞達那邊蓋章流程比較繁瑣，需要蓋很多章。”胡輕曼想了想，“我去問問小林。”
“還用問她嗎？直接問小蕭總不是更快？”
胡輕曼極其討厭這種酸溜溜的醋味。
“還是問小林吧。我立刻去問。”她抓起手機往外走了。
盧朗文把老板椅轉了半圈，面朝墻壁。
她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股花香，花香是比榴蓮讓人喜歡吧？
=
胡輕曼出來就打電話給小林。小林很快就接了，說是合同已經簽好，已經給財務室了，她年底很忙，沒時間去拿而已。
“我可以自己去拿支票嗎？”她怕小林的“很忙”會忙過元旦，馬上要離職了，到時候都拿不到提成。
小林說可以，就掛了電話。
胡輕曼終於有了個理由可以提前下班。只是那一大束花比較愁人，放公司占據了收納間的很大空間。扔了又有點舍不得。
正想著，林嬸打了電話來。她不想接，按掉。又打了幾個進來。統統按掉後，一樓保安打了電話來。
“五樓的胡輕曼嗎？有個老人家找你。在一樓接待室。”
想來是追到公司來了。肯定是蕭賀晨告訴她公司地址的。
胡輕曼也不想見她，只好電話回撥了過去。
“你好啊胡小姐。”
“您好林嬸，是您在一樓接待室找我嗎？”
“是的。小晨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一件東西送你。”
又來，東西已經夠多了，她又拿不回家去。
“不用了，謝謝你。您拿回去吧。”胡輕曼很快就掛了電話。
來到收納室，看著一大束花，還是狠狠心抱了出去。打算扔到一樓的垃圾桶。
到了一樓，林嬸居然還在。她看到胡輕曼就迎了上來。
“林嬸對不起。我要出去一趟，很急的。”
“去哪啊？我帶你。”林嬸往外一指，一輛紅紫相間的賽車型摩托車停在外面的花壇邊。
“摩托車？!”胡輕曼簡直不敢相信。
“有什麽奇怪的？在蕭家做保姆，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說著拉起胡輕曼往外走。
“我把花先扔了。”胡輕曼往垃圾屋走，林嬸說扔了怪可惜，可以放她車上。
林嬸把花固定在摩托車後面，鳳梨頭似的花裝飾起來，整輛車看著像只雄赳赳的大公雞。
“上來。”林嬸的腿痛此刻已經不見蹤影，一擡腿就跨上了摩托車前座，遞了個頭盔給胡輕曼，右手拉了拉油門。“坐穩咯。”
松了剎車，紅紫色大公雞一騎絕塵。
“我還沒告訴你去哪呢？”胡輕曼緊緊抱住了林嬸，她還是第一次坐那麽快的摩托車，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先去隴山。”林嬸說的很輕。胡輕曼沒聽到，只管閉上眼，感覺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估摸就兩分鐘，已經到了隴山的南大門。林嬸把花放到保安室，回頭看驚魂不定的胡輕曼。
“現在可以告訴我去哪了。”
“去聞達。”胡輕曼喘著粗氣，魂都還沒找回來。
“市區那個？”
胡輕曼點點頭。
林嬸帥氣地一甩前額發，帶上頭盔。胡輕曼這才發現她穿著中老年版的保暖沖鋒衣，腳上是紫色的登山運動鞋，一套行頭和摩托車異常相稱。
下山路上，林嬸沒有加速，就讓車自由下滑。
“小晨現在都不在聞達，你去找誰？”
“我去結算，找廣告部的。”帶著頭盔說話不方便，說響了聲音在頭盔裏盤旋，自己的耳朵會很吵，說輕了林嬸又聽不見。她說了好幾次，林嬸才聽清。
“我女兒就在廣告部，叫陳林。”
陳林，不就是她要找的小林嗎？
真是令人意外。
胡輕曼把合同的事告訴了林嬸。林嬸氣地罵了句：“這死丫頭，得點勢就張狂，我等會去罵罵她。”
半個小時後，兩人飛速到了市區的聞達分部。陳林看著她媽突然出現，還把頭盔一巴掌按在她桌上，把她嚇了一跳。
“去，把胡小姐要的支票拿過來。”
陳林看了看她媽身後的胡輕曼，因為帶頭盔導致口紅蹭到了嘴邊，此刻她正拿著紙巾在擦。想她們兩個是一起來的，她得罪不起她媽，趕緊去財務部了。
就一會兒工夫，陳林回來了。
胡輕曼接過一看，是九萬八千元整的轉賬支票。還貼心地套了個信封袋。
這筆合同終於塵埃落定。從開頭到結尾足足花了兩個月。
她拿著支票，認真又看了幾眼，確定收款人付款人都正確了，才放到了包裏的夾層中。
陳林看著胡輕曼低頭淺笑的樣子，想到了一張圖片。她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看了看被蕭賀晨置頂的微博裏，九宮格周圍的八張圖片，雖然圖片中的人打了很多濾鏡和卡通貼紙。但是眉眼和輪廓還是很接近。
而胡輕曼又和蕭賀晨的保姆關系那麽近，邏輯上很對得起來。
“這是你嗎？”陳林把圖片放大，舉著問胡輕曼。
胡輕曼一看，這不就是中午拍的照片嗎？為什麽陳林會有？
她還沒想好回覆，一旁的林嬸拍拍桌，嚴厲道：
“上班看什麽手機，工資那麽好賺嗎？天天說忙，原來盯著這些事？”
說得旁邊的同事都笑了。
這事就這樣糊弄了過去。林嬸隨後把胡輕曼帶到了長盛小區。
“胡小姐。”林嬸下車，拿下了頭盔。“我也是在蕭家打工，小晨給我發工資，他讓我-幹什麽就幹什麽。”
胡輕曼聽了點點頭。
“小晨買了禮物給你，現在在隴山那邊，如果你實在不樂意來隴山，我明天給你送過去。”
林嬸看她有點猶豫，又補充道：“不值什麽的，就一件衣服。”
“衣服我已經很多了。”胡輕曼還是拒絕。她討厭選擇太多的東西，衣服夠穿了就好。
林嬸聽了，倒是笑了一下。走之前，她又回頭，“你今天能不能打個電話給小晨？”
“為什麽？”
“就是為了……”林嬸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笑，“就當為了完成我的KPI。告訴他我已經和你見面了，禮物你不要，這可不是因為我的關系啊。”
聽林嬸這樣低聲下氣地說話，她有種都是打工人的感同身受。就同意晚上聯系一下蕭賀晨。
＝
快到下班時間，傅橙躲在茶水間忙裏偷閑。一整天都在忙碌，喝口茶都不能。這會兒泡了杯咖啡，才抿了兩口，手機鈴聲催命似得響起。
她疲憊地拿出手機，見到了來電人名，趕緊一掃疲態，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起來。
“餵！是蕭學長嗎？”
北美時間是早上六點，蕭賀晨剛剛從床上坐起來。基本上一-夜沒睡，被林嬸的微信信息炸得失去了睡眠的興趣。
“好久不見。學妹。”他聲音略帶困意，盡量做到不讓人發覺異常。
“啊？您好。今天怎麽了……”傅橙是西京人，三年前因家中買房，與蕭賀晨有點私交。
“找你有點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您是貴人，自然是有要事才找我。”傅橙一直想還了那個人情。
“章總最近有去H市的打算嗎？”蕭賀晨的聲音有點清朗了，說明他開始談正事。
“作為一個合格的特級助理，我是不能透露我老板的任何行動信息。”看來人情今日暫時還不了了。
“嗯。”聽筒裏的聲音短促了應了。
“不過麽……”
“嗯？不過什麽？”
“好吧，我告訴你有。”傅橙想不說具體時間，他應該也做不了什麽。
“什麽時候？”
“您就說有什麽事吧。”
“我想和章繡面談。”
“不行的學長。”章繡根本不會見他。雖然傅橙很想牽線，但是不行。
“那她什麽時候來H市？”
“保密！”
“嗯？”
“好了好了太為難我了。我不能說的。”
“我大概過了聖誕節回國，能見到章繡嗎？”傅橙不能直接說時間，但是蕭賀晨可以縮小範圍去試探。
“蕭學長，我很感激之前你幫了我家裏。但是現在真的不能說。我……”傅橙想了想，“如果以後，我能幫上忙，我一定會幫。但是現在還不行。”
聽到傅橙這樣說，蕭賀晨不好再逼問。看來這條線是斷了。他需要去西京找蕭聞想辦法。
＝
傅橙聽蕭賀晨掛了電話，她也放下了手機。喝了口咖啡，順了順氣。她知道章繡是不會讓聞達的人主動上門拜訪，只能她主動去聯系。章繡最近在部署聞達地產的相關事情，很是神秘。連她這個特別助理都不知道具體在幹什麽。
至於蕭賀晨，傅橙以前留學時只在大學聚會上見過幾次。她幾乎沒和他說過一句完整的話。三年前，她父母想在西京一個新開發的樓盤裏買套別墅，因某些原因，買不到心儀的那套。她厚著臉皮問了蕭賀晨，發了條簡訊給他。沒想到三天後，房產銷售主動聯系她父母去看那套中意的別墅。正式下了定金後，蕭賀晨還特地打電話給她，問她事情是否辦妥。
因這樣，她總覺得欠了蕭賀晨一個大人情，只是今天這通電話，她實在是幫不上忙。
“橙姐。章總一直找你呢。”副助跑來找她，氣喘籲籲的。
她見找她匆忙，就快步到了章繡辦公室。
“章總，您找我？”
章繡拉長了臉，眼神乜了她一眼，冰涼的，令人發怵。
“你看到這個了嗎？”章繡把平板遞給傅橙，上面是條微博。
傅橙看到蕭賀晨微博置頂的九宮格圖片，周圍八張圖片都是一個角度的女生，被不同的濾鏡和貼紙修飾過。但是認識的人可以看出就是胡輕曼。正中間的圖片是落款蕭賀晨的生日祝福卡。
“蕭妖精要向我宣戰嗎？”章繡緩緩吐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
“章總怎麽看到這個了？”這內容給她看不是讓人添堵麽？
“大數據推送，過程不重要。”章繡起身找東西。傅橙不知道她做什麽，難道是找把刀剁了蕭賀晨嗎？
“能確定是胡小姐嗎？”傅橙多看了幾眼。
章繡大概是找到了東西，吩咐傅橙道：“馬上訂票，高鐵或者飛機都可以，我要馬上去H市見胡輕曼。”
“這麽嚴重嗎？”傅橙嘴裏不相信，手已經開始打開平板電腦進去訂票。
“你忘記上次了嗎？一個結婚證就逼迫我出了四筆大幾個億。”章繡開始收拾包，“現在那些錢不知什麽時候能收回，我要對我的投資人負責。”
大幾個億，加上一點杠桿，確實是一-大筆錢，而且是三年算頭算尾共四筆。
“已經訂到了機票。”傅橙把機票消息發到了章繡的手機裏。
“你是不是和蕭妖精聯系過了？”章繡突然回身，目光落在傅橙身上。
這也沒什麽好瞞的。傅橙馬上就說“是”。章繡立刻沒收了她的工作和生活手機。兩人也不回去收拾行李，衣服也沒換，直接坐車去機場。
章繡做事一貫雷厲風行，這次在別人眼裏只是一場秀恩愛，但在章繡眼裏，可能又是一場戰役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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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胡輕曼進了辦公室，把開著的門關上。
“你來的第一筆提成還沒結算呢。合同在你那裏。”盧朗文直接談工作。
胡輕曼想起是那份放在蕭賀晨車裏的那個合同。
“是的。聞達那邊蓋章流程比較繁瑣，需要蓋很多章。”胡輕曼想了想，“我去問問小林。”
“還用問她嗎？直接問小蕭總不是更快？”
胡輕曼極其討厭這種酸溜溜的醋味。
“還是問小林吧。我立刻去問。”她抓起手機往外走了。
盧朗文把老板椅轉了半圈，面朝墻壁。
她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股花香，花香是比榴蓮讓人喜歡吧？
=
胡輕曼出來就打電話給小林。小林很快就接了，說是合同已經簽好，已經給財務室了，她年底很忙，沒時間去拿而已。
“我可以自己去拿支票嗎？”她怕小林的“很忙”會忙過元旦，馬上要離職了，到時候都拿不到提成。
小林說可以，就掛了電話。
胡輕曼終於有了個理由可以提前下班。只是那一大束花比較愁人，放公司占據了收納間的很大空間。扔了又有點舍不得。
正想著，林嬸打了電話來。她不想接，按掉。又打了幾個進來。統統按掉後，一樓保安打了電話來。
“五樓的胡輕曼嗎？有個老人家找你。在一樓接待室。”
想來是追到公司來了。肯定是蕭賀晨告訴她公司地址的。
胡輕曼也不想見她，只好電話回撥了過去。
“你好啊胡小姐。”
“您好林嬸，是您在一樓接待室找我嗎？”
“是的。小晨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一件東西送你。”
又來，東西已經夠多了，她又拿不回家去。
“不用了，謝謝你。您拿回去吧。”胡輕曼很快就掛了電話。
來到收納室，看著一大束花，還是狠狠心抱了出去。打算扔到一樓的垃圾桶。
到了一樓，林嬸居然還在。她看到胡輕曼就迎了上來。
“林嬸對不起。我要出去一趟，很急的。”
“去哪啊？我帶你。”林嬸往外一指，一輛紅紫相間的賽車型摩托車停在外面的花壇邊。
“摩托車？!”胡輕曼簡直不敢相信。
“有什麽奇怪的？在蕭家做保姆，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說著拉起胡輕曼往外走。
“我把花先扔了。”胡輕曼往垃圾屋走，林嬸說扔了怪可惜，可以放她車上。
林嬸把花固定在摩托車後面，鳳梨頭似的花裝飾起來，整輛車看著像只雄赳赳的大公雞。
“上來。”林嬸的腿痛此刻已經不見蹤影，一擡腿就跨上了摩托車前座，遞了個頭盔給胡輕曼，右手拉了拉油門。“坐穩咯。”
松了剎車，紅紫色大公雞一騎絕塵。
“我還沒告訴你去哪呢？”胡輕曼緊緊抱住了林嬸，她還是第一次坐那麽快的摩托車，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先去隴山。”林嬸說的很輕。胡輕曼沒聽到，只管閉上眼，感覺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估摸就兩分鐘，已經到了隴山的南大門。林嬸把花放到保安室，回頭看驚魂不定的胡輕曼。
“現在可以告訴我去哪了。”
“去聞達。”胡輕曼喘著粗氣，魂都還沒找回來。
“市區那個？”
胡輕曼點點頭。
林嬸帥氣地一甩前額發，帶上頭盔。胡輕曼這才發現她穿著中老年版的保暖沖鋒衣，腳上是紫色的登山運動鞋，一套行頭和摩托車異常相稱。
下山路上，林嬸沒有加速，就讓車自由下滑。
“小晨現在都不在聞達，你去找誰？”
“我去結算，找廣告部的。”帶著頭盔說話不方便，說響了聲音在頭盔裏盤旋，自己的耳朵會很吵，說輕了林嬸又聽不見。她說了好幾次，林嬸才聽清。
“我女兒就在廣告部，叫陳林。”
陳林，不就是她要找的小林嗎？
真是令人意外。
胡輕曼把合同的事告訴了林嬸。林嬸氣地罵了句：“這死丫頭，得點勢就張狂，我等會去罵罵她。”
半個小時後，兩人飛速到了市區的聞達分部。陳林看著她媽突然出現，還把頭盔一巴掌按在她桌上，把她嚇了一跳。
“去，把胡小姐要的支票拿過來。”
陳林看了看她媽身後的胡輕曼，因為帶頭盔導致口紅蹭到了嘴邊，此刻她正拿著紙巾在擦。想她們兩個是一起來的，她得罪不起她媽，趕緊去財務部了。
就一會兒工夫，陳林回來了。
胡輕曼接過一看，是九萬八千元整的轉賬支票。還貼心地套了個信封袋。
這筆合同終於塵埃落定。從開頭到結尾足足花了兩個月。
她拿著支票，認真又看了幾眼，確定收款人付款人都正確了，才放到了包裏的夾層中。
陳林看著胡輕曼低頭淺笑的樣子，想到了一張圖片。她拿出手機，打開微博，看了看被蕭賀晨置頂的微博裏，九宮格周圍的八張圖片，雖然圖片中的人打了很多濾鏡和卡通貼紙。但是眉眼和輪廓還是很接近。
而胡輕曼又和蕭賀晨的保姆關系那麽近，邏輯上很對得起來。
“這是你嗎？”陳林把圖片放大，舉著問胡輕曼。
胡輕曼一看，這不就是中午拍的照片嗎？為什麽陳林會有？
她還沒想好回覆，一旁的林嬸拍拍桌，嚴厲道：
“上班看什麽手機，工資那麽好賺嗎？天天說忙，原來盯著這些事？”
說得旁邊的同事都笑了。
這事就這樣糊弄了過去。林嬸隨後把胡輕曼帶到了長盛小區。
“胡小姐。”林嬸下車，拿下了頭盔。“我也是在蕭家打工，小晨給我發工資，他讓我-幹什麽就幹什麽。”
胡輕曼聽了點點頭。
“小晨買了禮物給你，現在在隴山那邊，如果你實在不樂意來隴山，我明天給你送過去。”
林嬸看她有點猶豫，又補充道：“不值什麽的，就一件衣服。”
“衣服我已經很多了。”胡輕曼還是拒絕。她討厭選擇太多的東西，衣服夠穿了就好。
林嬸聽了，倒是笑了一下。走之前，她又回頭，“你今天能不能打個電話給小晨？”
“為什麽？”
“就是為了……”林嬸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笑，“就當為了完成我的KPI。告訴他我已經和你見面了，禮物你不要，這可不是因為我的關系啊。”
聽林嬸這樣低聲下氣地說話，她有種都是打工人的感同身受。就同意晚上聯系一下蕭賀晨。
＝
快到下班時間，傅橙躲在茶水間忙裏偷閑。一整天都在忙碌，喝口茶都不能。這會兒泡了杯咖啡，才抿了兩口，手機鈴聲催命似得響起。
她疲憊地拿出手機，見到了來電人名，趕緊一掃疲態，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起來。
“餵！是蕭學長嗎？”
北美時間是早上六點，蕭賀晨剛剛從床上坐起來。基本上一-夜沒睡，被林嬸的微信信息炸得失去了睡眠的興趣。
“好久不見。學妹。”他聲音略帶困意，盡量做到不讓人發覺異常。
“啊？您好。今天怎麽了……”傅橙是西京人，三年前因家中買房，與蕭賀晨有點私交。
“找你有點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您是貴人，自然是有要事才找我。”傅橙一直想還了那個人情。
“章總最近有去H市的打算嗎？”蕭賀晨的聲音有點清朗了，說明他開始談正事。
“作為一個合格的特級助理，我是不能透露我老板的任何行動信息。”看來人情今日暫時還不了了。
“嗯。”聽筒裏的聲音短促了應了。
“不過麽……”
“嗯？不過什麽？”
“好吧，我告訴你有。”傅橙想不說具體時間，他應該也做不了什麽。
“什麽時候？”
“您就說有什麽事吧。”
“我想和章繡面談。”
“不行的學長。”章繡根本不會見他。雖然傅橙很想牽線，但是不行。
“那她什麽時候來H市？”
“保密！”
“嗯？”
“好了好了太為難我了。我不能說的。”
“我大概過了聖誕節回國，能見到章繡嗎？”傅橙不能直接說時間，但是蕭賀晨可以縮小範圍去試探。
“蕭學長，我很感激之前你幫了我家裏。但是現在真的不能說。我……”傅橙想了想，“如果以後，我能幫上忙，我一定會幫。但是現在還不行。”
聽到傅橙這樣說，蕭賀晨不好再逼問。看來這條線是斷了。他需要去西京找蕭聞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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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橙聽蕭賀晨掛了電話，她也放下了手機。喝了口咖啡，順了順氣。她知道章繡是不會讓聞達的人主動上門拜訪，只能她主動去聯系。章繡最近在部署聞達地產的相關事情，很是神秘。連她這個特別助理都不知道具體在幹什麽。
至於蕭賀晨，傅橙以前留學時只在大學聚會上見過幾次。她幾乎沒和他說過一句完整的話。三年前，她父母想在西京一個新開發的樓盤裏買套別墅，因某些原因，買不到心儀的那套。她厚著臉皮問了蕭賀晨，發了條簡訊給他。沒想到三天後，房產銷售主動聯系她父母去看那套中意的別墅。正式下了定金後，蕭賀晨還特地打電話給她，問她事情是否辦妥。
因這樣，她總覺得欠了蕭賀晨一個大人情，只是今天這通電話，她實在是幫不上忙。
“橙姐。章總一直找你呢。”副助跑來找她，氣喘籲籲的。
她見找她匆忙，就快步到了章繡辦公室。
“章總，您找我？”
章繡拉長了臉，眼神乜了她一眼，冰涼的，令人發怵。
“你看到這個了嗎？”章繡把平板遞給傅橙，上面是條微博。
傅橙看到蕭賀晨微博置頂的九宮格圖片，周圍八張圖片都是一個角度的女生，被不同的濾鏡和貼紙修飾過。但是認識的人可以看出就是胡輕曼。正中間的圖片是落款蕭賀晨的生日祝福卡。
“蕭妖精要向我宣戰嗎？”章繡緩緩吐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
“章總怎麽看到這個了？”這內容給她看不是讓人添堵麽？
“大數據推送，過程不重要。”章繡起身找東西。傅橙不知道她做什麽，難道是找把刀剁了蕭賀晨嗎？
“能確定是胡小姐嗎？”傅橙多看了幾眼。
章繡大概是找到了東西，吩咐傅橙道：“馬上訂票，高鐵或者飛機都可以，我要馬上去H市見胡輕曼。”
“這麽嚴重嗎？”傅橙嘴裏不相信，手已經開始打開平板電腦進去訂票。
“你忘記上次了嗎？一個結婚證就逼迫我出了四筆大幾個億。”章繡開始收拾包，“現在那些錢不知什麽時候能收回，我要對我的投資人負責。”
大幾個億，加上一點杠桿，確實是一-大筆錢，而且是三年算頭算尾共四筆。
“已經訂到了機票。”傅橙把機票消息發到了章繡的手機裏。
“你是不是和蕭妖精聯系過了？”章繡突然回身，目光落在傅橙身上。
這也沒什麽好瞞的。傅橙馬上就說“是”。章繡立刻沒收了她的工作和生活手機。兩人也不回去收拾行李，衣服也沒換，直接坐車去機場。
章繡做事一貫雷厲風行，這次在別人眼裏只是一場秀恩愛，但在章繡眼裏，可能又是一場戰役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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