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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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嚇
沒幾日，夏恬接到了玉霞公主的帖子，卻是請她到太子府。
玉霞公主在芙園夜宴中，給了面子幫了大忙，柳側妃也是給了面子出席的。
因此，雖然夏恬極為不喜歡、到這樣動不動就要跪下的門第去，但又不好推辭，只得登門。
被恭敬的宮娥們自角門迎了進來，一路穿花拂柳，來到了內院，遠遠的，柳氏竟然出門來迎她。
夏恬趕緊行禮致歉：“哪裏敢讓側妃娘娘迎我？”
柳側妃微微一笑，猶如春雪消融：“那日在芙園，我看滕王殿下一直跟你說話兒，我倒沒機會跟你多聊幾句，今日不瞞你說，不是玉霞公主約你，而是我借了她的名兒約你來的！”
夏恬微微一驚：“側妃娘娘找我有事？”
柳側妃拉著她的手往裏走：“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那日看著，瑞芙祥的衣裳樣子很是新鮮有趣，便想著請你來，一起研究一番。”
夏恬沒想到，柳側妃表面上看，是神情冷淡的冰山美人。可是私底下，卻平易近人得很。
柳側妃挽著她的胳膊，一路進了內堂。
一進內堂，卻看見一個華服女子端坐在上首。
柳側妃輕輕推了推夏恬：“這是太子妃娘娘，你叫她鐘姐姐就行！”
夏恬一楞，沒想過到太子妃鐘氏也在，急忙跪下行禮。
鐘氏算是中人之姿，但眉目和善大氣，態度和藹可親，未語先笑，親昵自然。
她親自起身，扶起夏恬，上下打量，嘖嘖誇讚。
“那日柳妹妹從芙園歸來，跟我說你長得極美，比她美，我原是不信的。因為在我看來，柳妹妹已經是姿色無雙了！誰知今日一見，你果然把她比下去了！”
夏恬微微垂頭，心內感到微微尷尬，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謙虛。
妾乃蒲柳之姿，怎能與側妃娘娘相提並論？
想想就一身雞皮疙瘩。
所以她只能抿住嘴一笑。
柳側妃在一旁輕笑，瞅了瞅夏恬：“夏妹妹千萬別拘著，鐘姐姐人是最好的，從來不難為府中的姐妹！”
夏恬含糊地點了點頭，心中仍覺得別扭。
夏恬剛落了座，就有宮娥進來稟報：“各位小主都到了！”
“快請她們進來！”鐘氏笑吟吟道。
一時，進來了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穿紅著綠，好不熱鬧。
待眾人都給鐘氏柳氏見完禮之後，柳氏拉著夏恬一個個介紹過去。
“這位是秦嬪，這位是劉良娣，這位是汪良媛，這位是賈昭訓，這位是白奉儀……”
一連介紹了七八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夏恬也記不住這許多，好在這些位份低，倒是不需要一一跪下磕頭了。
好在大家待夏恬都很親熱，倒不像是難以相處的樣子。
鐘氏含笑道：“你們聽了柳妹妹講芙園夜宴，不都好奇嗎？今日本宮把夏妹妹親自請來了，你們有什麽想問的，便直接問她好了！”
又交代：“大家都是一家人，彼此都是姐妹，沒那麽多規矩，你們只管放開些就好！”
鐘氏發了話，這群年輕女子頓時便更加活潑了。
嬌小俏麗的秦嬪搶先拉著夏恬：“我聽說，你那裏有粉色的珍珠？”
珍珠不稀奇，但是彩色的珍珠少見。
夏恬含笑點頭：“不止有粉色的，還有紫色的、黑色的、明黃色的……”
秦嬪轉頭向鐘氏一笑：“明黃色我卻不敢用，不如給太子殿下做個珠冠兒戴吧？”
鐘氏點頭笑道：“秦妹妹最是手巧，殿下一定會喜歡的！”
柳側妃又問：“上次我在你那看到一個花樣子，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像是有四個花瓣，那是什麽？”
夏恬恍然，取了紙筆給她畫了出來：“你是說這個樣子嗎？……這叫艾藕薇……”
“這是什麽花樣，很奇特很少見……”
“呃……這個從海外而來，風靡一時……”
夏恬心想，lv確實很招人喜歡。
柳側妃笑道：“我想著，拿這個花樣兒，繡個汗巾子給殿下，倒是新奇有趣！”
其他人也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
“那金剛鉆一顆可貴嗎……”
“阿芙蓉的香料我聞起來上頭得很，不知道為什麽……”
“你說，衣裙的腰還可以收得再緊些嗎……”
夏恬被圍在當中，盡量做到有耐心，有問必答。
忽然一個宮娥匆匆在門口喊了一句：“太子殿下來了！”
一時眾人紛紛跪下。
夏恬在人群之後，看到身邊的人都跪到了，急忙頭也不擡地跟著跪下。
只聽見，有腳步聲，不急不緩，從遠至近。
恰恰走到夏恬面前，一雙黑面皂底的雲紋短靿靴，穩穩停在她眼前。
一開始，夏恬只是不動，但是，這雙靴子停留的時間，也未免過於長了些。
她就忍不住，微微擡眼，往上看了看。
玄色錦袍常服，袍角用金線繡著覆雜的波瀾山川雙龍戲珠紋。
再往上一點點兒。
一根明黃色的絡子，綴著一顆碩大渾圓的明珠。
明珠再往上，系著一個很少見的小玩意兒。
是個褐色的核桃雕的小魚。
夏恬一驚，忽然仰頭向上望去。
朱三，如謫仙般的面孔，正微笑著望著她。
大概是夏恬吃驚的表情，很有趣，取悅到了他。
他的微笑不覺加深，最後變成了一陣輕聲的笑。
他輕輕柔聲道：“是不是嚇著你了？”
然後微微俯低身子，沖她伸出了一只手，“起來吧！”
夏恬低頭，看著那只伸過來的手，只覺得天旋地轉。
她把頭更低下，悶悶道：“夏恬見過太子殿下！”
那只手緩慢地收了回去，然後，靴子終於從她眼前離開，向太子妃走過去了。
身邊的柳氏拉起夏恬，小聲笑著道：“妹妹真是被嚇傻了，連太子扶你都沒看見！”
太子悠然地走到上首：“都起來吧！”伸手扶起了鐘氏。
鐘氏抿著嘴笑：“殿下，今日怎麽這樣閑？有空回內院？”
太子往堂下眾人掃了一眼，獨獨在夏恬身上停了一停，口中閑閑道：“今兒沒事，來看看你們玩兒什麽呢。”
轉頭對著鐘氏笑問：“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鐘氏抿著嘴笑：“這不，好不容易把夏妹妹請上門來，各位姐妹都有好些問題請教她呢！”
太子點了點頭：“孤在這，你們拘得慌，你們且慢慢說話吧！”
轉身走出了幾步，又再度轉過身，對顧氏道：“今兒府裏蓮花酥做得不錯，夏恬最愛吃這個，便留她用了膳再走吧！”
“是！”鐘氏含笑應下，然後目送太子出門。
夏恬只深深低著頭，面無表情。
她能感覺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卻沒辦法保持平靜地去擡頭看任何人。
柳氏瞅了瞅她，撲哧一笑：“太子殿下，難得如此心急，竟巴巴趕來了……妹妹這是怎麽了？莫非是歡喜瘋了？”
夏恬心中腹誹到，你才瘋了，你們全家都瘋了！
鐘氏走過來，拉住夏恬的手，親昵道：“殿下與我講了，他與你在江南幾次相遇，真是難得的緣分！”
鐘氏拍了拍夏恬的胳膊，指了指各位女子：“你放心吧，咱們府裏的姐妹，個個都是好的，沒有那般拈酸吃醋的！將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們都會待你極好的！”這是暗示嗎，這分明都是明示了。
夏恬頭低得更低了些。
鐘氏從頭上摘下一只赤金牡丹步搖：“這是本宮嫁入東宮的時候，皇後所賜，今日便贈與妹妹你吧！”說罷就要往夏恬發髻上簪。
夏恬渾身一抖，一個箭步躲開：“娘娘！這太貴重了！萬萬不可！”
鐘氏手微微一頓，一邊的柳氏莞爾一笑，勸道：“鐘姐姐何必著急！你還怕送不出去？”
鐘氏也笑了：“是了，到時候再送也來得及。”
夏恬渾身冷汗，只覺得鬢角都濕了，後背衣裳冰涼。
勉強扯了扯嘴角：“各位娘娘，我今日便告辭了吧！”
“哎！那可不行！”鐘氏笑吟吟道：“太子殿下交代了，要留你吃蓮花酥的！本宮可不敢違逆！”
一時開了筵席，夏恬只覺得食不知味，好在太子殿下並沒有出現。
有一個小宮娥過來，拿了一只白色茶杯，單獨給夏恬倒了一杯茶。
夏恬望過去，那白玉般杯子的杯底，有一只紅色小魚的花紋。
碧綠色的茶水中，小魚顫悠悠的，似乎活過來了，輕輕擺尾游動。
夏恬手一抖，杯中的茶水傾斜出了一半。
坐在她身邊的柳氏，側頭看了一眼那杯子，沒出聲，擡頭沖著鐘氏使了個眼色。
鐘氏抿著嘴笑了。
這一只金魚茶杯，和另一只蓮花茶杯，是太子心頭最愛，也是他專用的杯子。
太子一向有潔癖，他用的東西，別人連看都是不能看一眼的。
現在，卻拿了自己用過的杯子，給夏恬用。
還有，太子從江南歸來，身邊就不見了那枚從小戴著的錦魚暖玉，反而多了一只不值錢的核桃小魚。
據說，那枚暖玉也是給了眼前這個女子。
好不容易筵席完畢，夏恬推說頭疼，終於從太子府出來了。
她臉色發白，急匆匆欲上馬車。
“夏姑娘！夏姑娘！”聲音耳熟。
夏恬回頭，看見名叫小五的小廝，穿著一身正四品宦官的官服，氣喘籲籲地追她。
夏恬只覺得額頭冷汗又流下來，低頭一禮：“五公公！”
小五慌張回禮，恭恭敬敬地低頭：“夏姑娘，您可折煞我了！”
他手裏捧著一盆將開的曇花，往夏恬手裏一塞。
“太子殿下說，這回可別養死了。若是有什麽不明白，隨時可以來問他。”
夏恬低著頭，悶悶嗯了一聲。
轉身上了芙園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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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雖然夏恬極為不喜歡、到這樣動不動就要跪下的門第去，但又不好推辭，只得登門。
被恭敬的宮娥們自角門迎了進來，一路穿花拂柳，來到了內院，遠遠的，柳氏竟然出門來迎她。
夏恬趕緊行禮致歉：“哪裏敢讓側妃娘娘迎我？”
柳側妃微微一笑，猶如春雪消融：“那日在芙園，我看滕王殿下一直跟你說話兒，我倒沒機會跟你多聊幾句，今日不瞞你說，不是玉霞公主約你，而是我借了她的名兒約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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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恬沒想到，柳側妃表面上看，是神情冷淡的冰山美人。可是私底下，卻平易近人得很。
柳側妃挽著她的胳膊，一路進了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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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側妃輕輕推了推夏恬：“這是太子妃娘娘，你叫她鐘姐姐就行！”
夏恬一楞，沒想過到太子妃鐘氏也在，急忙跪下行禮。
鐘氏算是中人之姿，但眉目和善大氣，態度和藹可親，未語先笑，親昵自然。
她親自起身，扶起夏恬，上下打量，嘖嘖誇讚。
“那日柳妹妹從芙園歸來，跟我說你長得極美，比她美，我原是不信的。因為在我看來，柳妹妹已經是姿色無雙了！誰知今日一見，你果然把她比下去了！”
夏恬微微垂頭，心內感到微微尷尬，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謙虛。
妾乃蒲柳之姿，怎能與側妃娘娘相提並論？
想想就一身雞皮疙瘩。
所以她只能抿住嘴一笑。
柳側妃在一旁輕笑，瞅了瞅夏恬：“夏妹妹千萬別拘著，鐘姐姐人是最好的，從來不難為府中的姐妹！”
夏恬含糊地點了點頭，心中仍覺得別扭。
夏恬剛落了座，就有宮娥進來稟報：“各位小主都到了！”
“快請她們進來！”鐘氏笑吟吟道。
一時，進來了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穿紅著綠，好不熱鬧。
待眾人都給鐘氏柳氏見完禮之後，柳氏拉著夏恬一個個介紹過去。
“這位是秦嬪，這位是劉良娣，這位是汪良媛，這位是賈昭訓，這位是白奉儀……”
一連介紹了七八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夏恬也記不住這許多，好在這些位份低，倒是不需要一一跪下磕頭了。
好在大家待夏恬都很親熱，倒不像是難以相處的樣子。
鐘氏含笑道：“你們聽了柳妹妹講芙園夜宴，不都好奇嗎？今日本宮把夏妹妹親自請來了，你們有什麽想問的，便直接問她好了！”
又交代：“大家都是一家人，彼此都是姐妹，沒那麽多規矩，你們只管放開些就好！”
鐘氏發了話，這群年輕女子頓時便更加活潑了。
嬌小俏麗的秦嬪搶先拉著夏恬：“我聽說，你那裏有粉色的珍珠？”
珍珠不稀奇，但是彩色的珍珠少見。
夏恬含笑點頭：“不止有粉色的，還有紫色的、黑色的、明黃色的……”
秦嬪轉頭向鐘氏一笑：“明黃色我卻不敢用，不如給太子殿下做個珠冠兒戴吧？”
鐘氏點頭笑道：“秦妹妹最是手巧，殿下一定會喜歡的！”
柳側妃又問：“上次我在你那看到一個花樣子，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像是有四個花瓣，那是什麽？”
夏恬恍然，取了紙筆給她畫了出來：“你是說這個樣子嗎？……這叫艾藕薇……”
“這是什麽花樣，很奇特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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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恬心想，lv確實很招人喜歡。
柳側妃笑道：“我想著，拿這個花樣兒，繡個汗巾子給殿下，倒是新奇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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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剛鉆一顆可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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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夏恬只是不動，但是，這雙靴子停留的時間，也未免過於長了些。
她就忍不住，微微擡眼，往上看了看。
玄色錦袍常服，袍角用金線繡著覆雜的波瀾山川雙龍戲珠紋。
再往上一點點兒。
一根明黃色的絡子，綴著一顆碩大渾圓的明珠。
明珠再往上，系著一個很少見的小玩意兒。
是個褐色的核桃雕的小魚。
夏恬一驚，忽然仰頭向上望去。
朱三，如謫仙般的面孔，正微笑著望著她。
大概是夏恬吃驚的表情，很有趣，取悅到了他。
他的微笑不覺加深，最後變成了一陣輕聲的笑。
他輕輕柔聲道：“是不是嚇著你了？”
然後微微俯低身子，沖她伸出了一只手，“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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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頭更低下，悶悶道：“夏恬見過太子殿下！”
那只手緩慢地收了回去，然後，靴子終於從她眼前離開，向太子妃走過去了。
身邊的柳氏拉起夏恬，小聲笑著道：“妹妹真是被嚇傻了，連太子扶你都沒看見！”
太子悠然地走到上首：“都起來吧！”伸手扶起了鐘氏。
鐘氏抿著嘴笑：“殿下，今日怎麽這樣閑？有空回內院？”
太子往堂下眾人掃了一眼，獨獨在夏恬身上停了一停，口中閑閑道：“今兒沒事，來看看你們玩兒什麽呢。”
轉頭對著鐘氏笑問：“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鐘氏抿著嘴笑：“這不，好不容易把夏妹妹請上門來，各位姐妹都有好些問題請教她呢！”
太子點了點頭：“孤在這，你們拘得慌，你們且慢慢說話吧！”
轉身走出了幾步，又再度轉過身，對顧氏道：“今兒府裏蓮花酥做得不錯，夏恬最愛吃這個，便留她用了膳再走吧！”
“是！”鐘氏含笑應下，然後目送太子出門。
夏恬只深深低著頭，面無表情。
她能感覺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卻沒辦法保持平靜地去擡頭看任何人。
柳氏瞅了瞅她，撲哧一笑：“太子殿下，難得如此心急，竟巴巴趕來了……妹妹這是怎麽了？莫非是歡喜瘋了？”
夏恬心中腹誹到，你才瘋了，你們全家都瘋了！
鐘氏走過來，拉住夏恬的手，親昵道：“殿下與我講了，他與你在江南幾次相遇，真是難得的緣分！”
鐘氏拍了拍夏恬的胳膊，指了指各位女子：“你放心吧，咱們府裏的姐妹，個個都是好的，沒有那般拈酸吃醋的！將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們都會待你極好的！”這是暗示嗎，這分明都是明示了。
夏恬頭低得更低了些。
鐘氏從頭上摘下一只赤金牡丹步搖：“這是本宮嫁入東宮的時候，皇後所賜，今日便贈與妹妹你吧！”說罷就要往夏恬發髻上簪。
夏恬渾身一抖，一個箭步躲開：“娘娘！這太貴重了！萬萬不可！”
鐘氏手微微一頓，一邊的柳氏莞爾一笑，勸道：“鐘姐姐何必著急！你還怕送不出去？”
鐘氏也笑了：“是了，到時候再送也來得及。”
夏恬渾身冷汗，只覺得鬢角都濕了，後背衣裳冰涼。
勉強扯了扯嘴角：“各位娘娘，我今日便告辭了吧！”
“哎！那可不行！”鐘氏笑吟吟道：“太子殿下交代了，要留你吃蓮花酥的！本宮可不敢違逆！”
一時開了筵席，夏恬只覺得食不知味，好在太子殿下並沒有出現。
有一個小宮娥過來，拿了一只白色茶杯，單獨給夏恬倒了一杯茶。
夏恬望過去，那白玉般杯子的杯底，有一只紅色小魚的花紋。
碧綠色的茶水中，小魚顫悠悠的，似乎活過來了，輕輕擺尾游動。
夏恬手一抖，杯中的茶水傾斜出了一半。
坐在她身邊的柳氏，側頭看了一眼那杯子，沒出聲，擡頭沖著鐘氏使了個眼色。
鐘氏抿著嘴笑了。
這一只金魚茶杯，和另一只蓮花茶杯，是太子心頭最愛，也是他專用的杯子。
太子一向有潔癖，他用的東西，別人連看都是不能看一眼的。
現在，卻拿了自己用過的杯子，給夏恬用。
還有，太子從江南歸來，身邊就不見了那枚從小戴著的錦魚暖玉，反而多了一只不值錢的核桃小魚。
據說，那枚暖玉也是給了眼前這個女子。
好不容易筵席完畢，夏恬推說頭疼，終於從太子府出來了。
她臉色發白，急匆匆欲上馬車。
“夏姑娘！夏姑娘！”聲音耳熟。
夏恬回頭，看見名叫小五的小廝，穿著一身正四品宦官的官服，氣喘籲籲地追她。
夏恬只覺得額頭冷汗又流下來，低頭一禮：“五公公！”
小五慌張回禮，恭恭敬敬地低頭：“夏姑娘，您可折煞我了！”
他手裏捧著一盆將開的曇花，往夏恬手裏一塞。
“太子殿下說，這回可別養死了。若是有什麽不明白，隨時可以來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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