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人不風流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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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人不風流枉少年
第16節、牽掛是那麽地無法阻擋
此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再見到他，心裏不免又多些牽掛。
偶爾，回憶起他的瘋狂，他的任性，他那孩子般的調皮和淘氣，他又總是那般忘我的苦等和傻盼，於是我沒有任何理由再懷疑他對這段感情的不真。
也許時間是一種催熟劑，當我有機會靜下來的時候，我便有了更多機會梳理自己淩亂的情感，我開始慢慢地回憶我們相識的點點滴滴，我矛盾的內心也開始變得坦然。
不經意間，
總會想起那個人。
很多時候，
什麽都不想問。
只想看看他，
是不是過得還開心……
自從那晚傷他而去，我的心就再沒平靜下來，我努力地克制著自己不去想他，可惜不知不覺中又總會想起他。
牽掛是那麽地無法阻擋。
真的，有時候好恨自己的無情，傷人也傷己。
但，正如詩裏面寫的：
時間，
仿佛過眼雲煙，
帶走了花季，
掠走了青春，
掠不走的，
唯有我的思念深深……
於：1995.7.6
第17節、沒有愛多好
這段日子雖然我沒有再見到他，但我的生活並沒有因他的缺席而多一點寧靜，多一份輕松。
二十個朝來夕去，二十幾個映接不暇的身影呵，連接著二十個不眠的夜晚，依舊是家愁、情愁、愁更愁。
沒有愛多好！
就不會有太陽對月亮的思念，
就不會有黑夜向黎明的宣戰；
沒有愛多好！
就不會有記憶鎖住心扉，
就不會有迷路的人淌下滾滾的淚；
沒有愛多好！
就不會有生活像海浪那樣驚險的一波三折，
就不會有命運像雲朵那樣變幻莫測的讓人不可捉摸。
沒有愛多好！
就不會有我為你忍受這一生的多苦多難，
就不會有你為我望穿秋水看海枯石爛。
沒有愛多好！
沒有愛多好！！
沒有愛多好！！！
他！可知我心情？可知我愛戀？
於：1995.7.7
第18節、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他們不正常，還是我這個人太過於正常了，為什麽走到哪裏都擺脫不了他們的影子？”
偶然的一次機會與老同學友（我們那屆的校草）閑話間，記得他說：“其實在你身上最美的還不是你的容顏，因為你並不很美；最吸引人的卻是你的氣質，所以有很多男孩子打從心底裏敬慕你，但又不敢靠近你……”
當時他把我講得心裏怪怪的，突然感覺自己就不是自己了，而變得特別陌生，特別特別遙遠。
因為我並不懂得氣質是一種什麽東西，它的魔力究竟有多大。
我只知道人靠衣裝，美靠新裝，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美女都是靠金銀首飾，靠綾羅綢緞，靠胭脂粉黛打扮出來的。
而我，除了誓不服輸的性格什麽都沒有耶。
轉引一句廣告名言：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不過，我卻是專屬二氧化碳的，惰性極強——哈哈，不愛紅裝愛武裝。
就像我的《女兵讚歌》：女兒膽，放虎行。萬裏赴軍營，邊塞俏崢嶸。一綠不畏失顏色，更添英姿賽娉婷。
這一生我最為憧憬的就是做一名軍人，保家衛國，遂死無憾。
我常常盯著外祖父的老照片出神，那是他在結束自己的軍旅生涯前留下的，可謂英姿颯爽，正氣凜然，好不令人羨慕呀！
在我的印象裏，爸爸是教書的，曾經做過十幾年的小學□□，但對於古今中外那些光輝燦爛的東西我老覺得他跟外祖父差遠了。
外祖父應該是屬於內秀的那樣一種人吧！他應該很喜歡讀書，通曉歷史和文學，他很喜歡的一首詩便是：
閑情最是蛀書蟲，良辰自在經典中。
賞花賞月賞春秋，天地萬物了於胸。
我想，也許一個人的氣質便藏在這首詩裏了吧？！
由此可見，氣質應該是先天生成的，也應該是後天修煉而成的，誠如蘇軾所寫：“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然後，對於那些喜歡嚼舌根的人呢？他老人家還贈給我這樣一席話，說你應該學學彌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
其實生活就像心電圖，一帆風順就證明你掛了，那麽怎樣才能以不變應萬變呢？我再轉贈給你一句洪應明的經典名言：“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天意，漫觀天外雲卷雲舒。”
謹記：沒有人愛，你就自愛；沒有人喜歡，你就自戀；沒有人欣賞，你就自我欣賞。世界這麽大，地球那麽圓，不必照鏡子，鏡子有時也做妖，沒有人跟你是一個版本，你就要學會獨我為尊。
但是——很可惜的是，我發現他老人家雖然會講，卻很少能夠自己做得來。有一次他和外婆不慎發生沖突，外婆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不斷地將一些有理的無理的甚至是特麽難聽的話射向他，而他早被氣得臉色鐵青，渾身冰冷僵硬，如同一具僵屍了。
他們倆這一生矛盾不斷，爭吵不休，如同當時的很多家庭一樣，明明可以擺脫彼此，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卻依然謹慎的維護著表面上那看似十分和諧的模樣，繼續刻板的轉動著自己那所謂的命運的齒輪，並時不時感嘆一句：“嘿，這就是命，老天爺安排給你的，決不能忤逆。”
外婆縱然有許多地方與外祖父不合，但有一點和那個年代卻很貼合，那就是“女人一定要從一而終”。
第19節、青春的神話
吃罷早飯，蘭邀我陪她一起去集上買東西，我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同她出發了。
我是一個比較隨意的女孩子，很喜歡古詩詞裏那句：“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所以我從來不習慣過分修飾自己，更別說濃妝艷抹了，什麽口紅呀，眉筆呀，指甲油啦，或者耳環項鏈手鐲等等等等都是與我半毛錢關系也不沾邊的東西。
蘭比我稍美點，還紋了眼線和唇彩，施了淡淡的粉質，優雅，性感，成熟。
我們一路有說有笑，好不自在。
而我更是快樂無比，因為在經過鄰村時出乎我擔心的是一個淘氣鬼都沒遇著，我想今天肯定是命運女神對我的格外眷顧吧！
更有甚者，在穿過另一個村的村口時，當我無意間回眸一瞥，卻看到路旁一塊兒綠油油的菜田裏蹲著父子倆人，那少年衣著整潔，被映在和煦的朝陽之中，手裏還握著一撮長滿露珠的青草，不知怎的也正擡起頭來，綻開一抹笑顏。
他很陽光，也很帥氣，尤其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
我頃刻間被驚呆了，臉上不知不覺升起一團火焰，條件反射一般趕忙收回視線。
但我卻再也忘不了他的眼神，我不斷回憶著那幅畫面——那個被朝陽溫暖著的少年，他的笑容同樣如朝陽一般溫暖。
我並以此斷定他應該是一個極具魅力的少年郎，性感而多情，他應該很招女孩子喜歡吧！
“呵呵，看來今天出門大吉，不知道回來的時候還會不會遇上他？會不會看到他燦爛的笑顏？”我這樣想著，憧憬著，有一首歌恍然回蕩在耳畔：你像奔騰的春江，溫馨似朝陽，悠悠的深情比水柔，蕩漾我心房……偶然間相逢，註定一生難忘……
我很喜歡這首歌，也常常幻想著有朝一日：或是某一個旭日初升的早晨，或是某一個夕陽西下的黃昏，與某一個性感而多情的人不期而遇，四目相視，會心一笑，然後便是心同日月，地久天長。
“餵，你好像在走思？！當心騎到溝裏去哦。”
對於老友的話我只回了四個字：“蘭質惠心。”
“嗯？”她稍稍楞了一下，我卻忍不住又向後瞧了一眼。
不曉得她平時會不會遇上這樣的事，但我敢肯定一切的相遇都是一種緣吧！有些人在自己的一生中註定了多情而緣深，而有些人則註定了寡情而緣淺。
其實，多情並不代表濫情，寡情也並不代表無情，或者絕情。
人類是一種情感豐富的生物，我相信人與人之間的緣應該是註定的吧！是油然而生的那樣一種好感，是最美好的一顆種子懷著最美好的希望紮根在了心靈的土壤之中，然後便期盼著它能開出最艷的花朵，結出最豐碩的果實。
“餵，你在看什麽？”老友後知後覺不由得也向後瞥了一眼，後面空蕩蕩的，可惜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詭秘的一笑，隨口答道：“挺拔的身影，帥氣的面孔，溫存的眼神……難道你沒看到？”
“切，真沒想到你也犯花癡。”
我依然笑著，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心花怒放，開懷至極。
可想而知，這一路上我是多麽的悠哉美哉，長期以來被困擾折磨的心境一下子亮堂了起來，就仿佛有一束光撕開厚重的雲層，剎那照亮了每一個角落，也溫暖了每一個角落。
我真希望今天就這樣一直美好下去，一直不被人打擾。因為我最最喜歡的就是那樣一種安靜的美好，那樣一種端莊之美，靈動之美，秀氣之美。
而最美的愛情便是：偶然相逢，一見鐘情，心照不宣，默默守護。
可惜天意往往不遂人願，當我們剛到集上就被幾個男孩子給盯住了，並且一直在後面跟著，我們走哪兒他們就走哪兒，好不煩人耶！
但我特能裝“傻”，我才不正面瞧他們呢！
我知道其中有一個男孩兒特帥氣，我好像見過他，還不止一次呢！
我用眼角的餘光撒著他，我感覺他在沖我微笑，我偏把臉冷得像冰霜，心說：“炫耀自己長得酷是吧？臭美！就不看你，氣死你，氣飛你，把你氣成沒毛兒的大鴨子……哈哈，煮鴨子不用費力嘍！可以直接搞定。”
好在老友並沒發覺這些人，否則又要讓她們當做茶餘飯後的生活調料在背後戲笑我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她那土包子還會有帥哥兒著迷？天方夜譚吧！”
其實我也自認，在老友當中我可算是最醜、最貧的一個了。
然而不經意間當我挽起長發，穿著白色的衣裙漫步在鄉蔭小路上時，也會有上學的女孩子輕輕地喊一聲：“白素貞——”。
記得那位叫做霞的女孩兒就最最喜歡駐足在我的身邊。
她比我略小幾歲，長得也蠻漂亮的，可謂風姿綽約，宛如淩波仙子。
但直至現在我才知道“白素貞”是誰，原來竟是《白蛇傳》裏的一條美麗善良的小蛇仙。
這時難免不對自己輕嘆一聲：“傻瓜，懂了嗎？你對自己的認知其實是一種純粹的自卑，而並非謙虛耶！”
是的，正是源於這一聲輕嘆，這驀然的醒悟，從而使我改變了對現實生活的態度，當鄰村這些天真無邪、純情帥氣的男孩兒紛紛闖入我生活的同時，我身邊的人卻正在不厭其煩的為我介紹著同村的一些最差的男生。
其中趙姐跟我介紹的那一位更是奇醜無比耶，年紀好像比我還大著老多。
另外還有一位，家境也並不是很好，但這並不重要，糟糕的是，其人即如其名——老豬……
這強烈的反差摧殘著我的心靈，蹂躪著我的自尊，於是我寧可做一個瘋狂的賭徒，不惜拿著我的青春豪賭，拿著我的生命豪賭。
我常常想起我的另一位老友，或者說是老同學吧，每次出門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而且愈是人多的地方愈是擺弄著各種姿態，惹來不少男男女女艷羨的目光……
我想：青春也許本就是個性張揚的舞臺，無論美與醜，（內在的或外在的）都有屬於他/她自己獨具的魅力。
有句話可謂經典：二十歲的女人，沒有賊心也沒有賊膽，卻時時刻刻被賊給惦記著；五十歲的女人，有賊心也有賊膽了，當她驀然回首時，靠！那個他媽的賊全被嚇跑光光了……
看，這就是“青春的神話”，毒吧？
第20節、偶遇酒鬼
大約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們相約往回走，那幾個淘氣鬼早跑去吃飯了，我慶幸他們今天還夠可以，沒有惹我難堪。
不過回去的路上老友可倒大黴了，因為她沒我謹慎、細心。
嘻嘻，假如有誰同我做伴出行呢，那個人肯定是我的護身符啦！
我們蹬著車子，悠哉悠哉，她在我的外側，我躲在她的裏邊，小鳥依人一般，這時不難看出我是一個急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
我承認，很多時候我都是那一潭清澈的春水，晶瑩初透，溫潤柔軟，偶爾任清風拂過水面，蕩起點點漣漪，再無大的波瀾。
我很喜歡安靜，更喜歡靜謐時的自己，不僅是一種靜態美，更是一種巨大能量的來源，叫做吸引力。
因此在眾多夥伴當中我往往就是那一個忠實的傾聽者，極易令人產生信任，道盡心中之秘密。
但我同樣也會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我的個性很明顯：永遠是天使，偶爾是魔鬼。
當然，前提是在遇到魔鬼，並且是如何為之付出都不能感化它時。
所以當有人在我面前提道：“你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的所言和所為應該沒有人會真正猜得透吧？”我便沖他/她嫣然一笑，繼續保持著優雅神秘的姿態了。
七月的天氣酷熱難耐，蟬在樹梢拼了命的吶喊著，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在那隱隱冒著熱氣的土地上，禾苗無精打采的垂拉著腦袋，仿佛一不留神就要癱兒了似的。
遠處，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片雲朵，可謂海一樣深邃。偶爾，匆匆掠過一兩只飛鳥的身影，也是那般悄無聲息，眨眼即逝。
“快，前面是綠蔭。都說樹大招風，樹下肯定涼快。”我一面招呼老友，一面將秀發輕輕甩向腦後。
都說意氣風發少年郎，鮮衣怒馬最敢闖。
少女的我此時絕不亞於少年郎，在那極具女性的溫婉嫻靜的外表下同樣騷動著一顆熱烈而奔放的心。
我想象著那樣一幅畫面：有兩個女子，白衣白裙，可謂潔白如玉，她們蹬著自行車，在寬闊的馬路上你追我趕，有說有笑。風從遠處吹來，舞起她們的秀發，蕩起她們的衣帶，她們仿佛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如飛天下凡。
“呃，我怎麽感覺你跟來時大不一樣呢？”老友可謂洞悉秋毫。
我稍加楞神，淡淡一笑：“呵呵，有個詞兒叫做歸心似箭。”
此時，我依然盼著再與那個少年重逢，偷偷地去看一眼他俊朗的面孔，陽光般的笑容。
我承認，我是真的真的被他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回去跟你家的蛇幽會嗎？”嗚呼，這姐們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話說，由於我家的房子是老宅，表磚加木梁加段木，所以每逢夏季總能看到縫隙間伸出來的幾只三角形的小腦袋。
就在昨天午休的時候，有一條拇指粗的蛇膽大包天居然鉆到了我的蚊帳裏，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耶！
“怎麽？難不成你也想跟我家的蛇王子幽會嗎？我牽線，可好？”
“哼，我可沒你冷血，竟然敢跟蛇同床共枕。”
“蛇怎麽了？蛇也是有靈性的，當它哪一天修煉成仙，說不準比人類還帥氣呢！”我依然嘴硬。
其實，我是最怕蛇類的，記得某年夏天我獨自躺在大門洞的涼席上午休，無比愜意的享受著風從南北兩面吹拂的清爽與溫柔。一覺醒來，我便習慣性的順著東墻上那行不知是哪個先輩用毛筆寫下的“堅持馬列主義毛主席思想，為人民服務，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墨跡緩緩向上轉動目光，當我不經意間劃過頭頂上方，竟赫然發現就在橫梁的縫隙間盤著好粗好粗的一條大蛇，它的麟片閃閃發光，身體一動不動，就那樣盤著，可能此時的它也在午休吧？！呵呵，假如它不小心摔下來，肯定會砸在我的臉上，或許還會纏住我的脖子，我當時嚇得魂不附體，根本不曉得是怎樣從地上竄起來的，驚呼一聲，立馬撒丫子跑人，鞋都沒來得急穿。
我從沒見過那麽粗那麽壯的蛇，但我卻親眼目睹過一條極細的菜花蛇一口吞下一只小雞仔的全過程。
在那些年——在我童年的時光中，我經常會在我家院子的某個角落拾到一兩張完整的蛇皮，並且我家的小雞仔也時常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其實，我們家不僅是蛇類的聚集地，每當夜深人靜，在南墻邊那一排粗壯挺拔的大槐樹上也會迎來三五只貓頭鷹爭先恐後的叫聲，亦或是黃鼠狼矯健輕快的身影。
我們家當時可謂是群仙雲集了吧，每當我偶有失眠心血來潮之時便會躲在黑暗裏偷偷的觀察它們。
我很喜歡小動物，從沒想過去捕捉它們，或者傷害它們。
哪怕是一條蛇——一條鉆進我的蚊帳裏連續驚擾了我兩次的蛇，我也會央求外祖父將其送去野外放生。
不過，自從那天遇到那條大蛇，我便再也沒有膽量再去大門洞裏乘涼或午休的習慣了，而每每經過那裏，我都會腳底抹油飛快溜走。
“呵呵，難怪那條蛇對你不舍不棄呢！被扔出去了照樣想盡辦法回來同你幽會。”看著老友那副欠揍的小表情，我真想給她來一飛毛腿，將她踢出地球村，踢往宇宙深處。
但我還是嘴硬得很：“這說明它有情有義，遠比人類深情。”
聽了我的狡辯，老友居然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裏的光千奇百怪，嘴巴輕輕一咧，說道：“是啊！咱家那位有情有意的蛇王子甚至可以深情到令它的白月光在某個初夏時的早晨捧著幾束小鳥的羽毛默默的站在風中梨花帶雨……”
“哼，也說不準那只受傷的鳥兒是葬身在了黃鼠狼之口呢！”
“總之，它就是葬送在了我可愛的你的手裏。”
我咬著牙不再說話，當年的我本是懷著一顆憐憫之心力圖去救活那只受傷的鳥兒，還它以自由飛翔的，結果一時之疏忽，卻害其丟了寶貴的性命。
“餵，你怎麽不說話了？難道還在為一只鳥兒難過？呵呵，不過是一只鳥而已……”
正說到這兒，一個酒鬼打從後面趕上來，突然伸出爪爪，令我們誰也沒有防備，更是難以料到的是，就在老友的臉頰狠狠劃拉了一把，嘴裏同時還不幹不凈的說著：“妹子，好嫩的肉肉，給哥嘗一口唄！”隨後丟下一個刺眼的壞笑，用力蹬起車子，逃向遠處。
我看到老友登時就羞紅了臉頰，而且不知打哪兒竄出來的一股蠻勁兒，邊破口大罵著邊狂追那條大色狼……
那個老男人也真是的，當他調戲人家女孩子的時候他為什麽不用腦想想自己還有姐姐妹妹，姑姑姨姨，姥姥奶奶呢？
假如他自己也生了女兒，他還配做一個父親嗎？
不過終究是男人占先，我的老友並沒有追上那個榴芒，於是這一路走到家她再沒同我說過一句話，我隱隱感覺出她都快被那頭無名的“野畜”氣瘋了。
由此想到自己，也算是幸運的吧！因為我所遇到的都是一群和我同齡的純真少年，他們即使再壞也不會那樣肆無忌憚。
於是乎，我賜給他們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水神。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間是一個花的世界，那些男孩子都如臨風玉樹般飄逸灑脫；那些女孩子都和花兒一樣百媚千嬌。他們沒有生老病死，只有美麗和青春。他們朝夕相伴，穿梭在那些花的芬芳之中，吸取郁香為滋養……
終於有一天，他們的甜美生活招來了摧花使者的嫉妒。那個邪魔心狠手辣，一陣腥風飄過，使得百花兒盡雕殘，那些朝氣蓬勃的少男少女們也都變成了石傭……
那個時候，蓮花是最最純與美的象征，由於她的絕世之艷方使自己得以死裏逃生。
那個邪魔為了永久的占有她，遂將她帶回魔窟並鎖了花身。然而那個邪魔萬萬沒有料到碧水蓮花是永遠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
善良勇敢的水神為了救回自己深深愛慕著的蓮花仙子，竟不惜重重危險與阻力，最後終於將自己的心上人給救了回來。
他們的不屈精神同時也感動了上天，於是兩人在愛神的幫助下共同點燃了彼此的生命之火，百花之籽重得以覆活……
嘆：希望總是美好的，我但願他們如同春水一般永遠清凈、純潔、透明；永遠是那麽活潑又可愛。
於：199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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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牽掛是那麽地無法阻擋
此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再見到他，心裏不免又多些牽掛。
偶爾，回憶起他的瘋狂，他的任性，他那孩子般的調皮和淘氣，他又總是那般忘我的苦等和傻盼，於是我沒有任何理由再懷疑他對這段感情的不真。
也許時間是一種催熟劑，當我有機會靜下來的時候，我便有了更多機會梳理自己淩亂的情感，我開始慢慢地回憶我們相識的點點滴滴，我矛盾的內心也開始變得坦然。
不經意間，
總會想起那個人。
很多時候，
什麽都不想問。
只想看看他，
是不是過得還開心……
自從那晚傷他而去，我的心就再沒平靜下來，我努力地克制著自己不去想他，可惜不知不覺中又總會想起他。
牽掛是那麽地無法阻擋。
真的，有時候好恨自己的無情，傷人也傷己。
但，正如詩裏面寫的：
時間，
仿佛過眼雲煙，
帶走了花季，
掠走了青春，
掠不走的，
唯有我的思念深深……
於：1995.7.6
第17節、沒有愛多好
這段日子雖然我沒有再見到他，但我的生活並沒有因他的缺席而多一點寧靜，多一份輕松。
二十個朝來夕去，二十幾個映接不暇的身影呵，連接著二十個不眠的夜晚，依舊是家愁、情愁、愁更愁。
沒有愛多好！
就不會有太陽對月亮的思念，
就不會有黑夜向黎明的宣戰；
沒有愛多好！
就不會有記憶鎖住心扉，
就不會有迷路的人淌下滾滾的淚；
沒有愛多好！
就不會有生活像海浪那樣驚險的一波三折，
就不會有命運像雲朵那樣變幻莫測的讓人不可捉摸。
沒有愛多好！
就不會有我為你忍受這一生的多苦多難，
就不會有你為我望穿秋水看海枯石爛。
沒有愛多好！
沒有愛多好！！
沒有愛多好！！！
他！可知我心情？可知我愛戀？
於：1995.7.7
第18節、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他們不正常，還是我這個人太過於正常了，為什麽走到哪裏都擺脫不了他們的影子？”
偶然的一次機會與老同學友（我們那屆的校草）閑話間，記得他說：“其實在你身上最美的還不是你的容顏，因為你並不很美；最吸引人的卻是你的氣質，所以有很多男孩子打從心底裏敬慕你，但又不敢靠近你……”
當時他把我講得心裏怪怪的，突然感覺自己就不是自己了，而變得特別陌生，特別特別遙遠。
因為我並不懂得氣質是一種什麽東西，它的魔力究竟有多大。
我只知道人靠衣裝，美靠新裝，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美女都是靠金銀首飾，靠綾羅綢緞，靠胭脂粉黛打扮出來的。
而我，除了誓不服輸的性格什麽都沒有耶。
轉引一句廣告名言：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不過，我卻是專屬二氧化碳的，惰性極強——哈哈，不愛紅裝愛武裝。
就像我的《女兵讚歌》：女兒膽，放虎行。萬裏赴軍營，邊塞俏崢嶸。一綠不畏失顏色，更添英姿賽娉婷。
這一生我最為憧憬的就是做一名軍人，保家衛國，遂死無憾。
我常常盯著外祖父的老照片出神，那是他在結束自己的軍旅生涯前留下的，可謂英姿颯爽，正氣凜然，好不令人羨慕呀！
在我的印象裏，爸爸是教書的，曾經做過十幾年的小學□□，但對於古今中外那些光輝燦爛的東西我老覺得他跟外祖父差遠了。
外祖父應該是屬於內秀的那樣一種人吧！他應該很喜歡讀書，通曉歷史和文學，他很喜歡的一首詩便是：
閑情最是蛀書蟲，良辰自在經典中。
賞花賞月賞春秋，天地萬物了於胸。
我想，也許一個人的氣質便藏在這首詩裏了吧？！
由此可見，氣質應該是先天生成的，也應該是後天修煉而成的，誠如蘇軾所寫：“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然後，對於那些喜歡嚼舌根的人呢？他老人家還贈給我這樣一席話，說你應該學學彌勒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
其實生活就像心電圖，一帆風順就證明你掛了，那麽怎樣才能以不變應萬變呢？我再轉贈給你一句洪應明的經典名言：“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天意，漫觀天外雲卷雲舒。”
謹記：沒有人愛，你就自愛；沒有人喜歡，你就自戀；沒有人欣賞，你就自我欣賞。世界這麽大，地球那麽圓，不必照鏡子，鏡子有時也做妖，沒有人跟你是一個版本，你就要學會獨我為尊。
但是——很可惜的是，我發現他老人家雖然會講，卻很少能夠自己做得來。有一次他和外婆不慎發生沖突，外婆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不斷地將一些有理的無理的甚至是特麽難聽的話射向他，而他早被氣得臉色鐵青，渾身冰冷僵硬，如同一具僵屍了。
他們倆這一生矛盾不斷，爭吵不休，如同當時的很多家庭一樣，明明可以擺脫彼此，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卻依然謹慎的維護著表面上那看似十分和諧的模樣，繼續刻板的轉動著自己那所謂的命運的齒輪，並時不時感嘆一句：“嘿，這就是命，老天爺安排給你的，決不能忤逆。”
外婆縱然有許多地方與外祖父不合，但有一點和那個年代卻很貼合，那就是“女人一定要從一而終”。
第19節、青春的神話
吃罷早飯，蘭邀我陪她一起去集上買東西，我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同她出發了。
我是一個比較隨意的女孩子，很喜歡古詩詞裏那句：“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所以我從來不習慣過分修飾自己，更別說濃妝艷抹了，什麽口紅呀，眉筆呀，指甲油啦，或者耳環項鏈手鐲等等等等都是與我半毛錢關系也不沾邊的東西。
蘭比我稍美點，還紋了眼線和唇彩，施了淡淡的粉質，優雅，性感，成熟。
我們一路有說有笑，好不自在。
而我更是快樂無比，因為在經過鄰村時出乎我擔心的是一個淘氣鬼都沒遇著，我想今天肯定是命運女神對我的格外眷顧吧！
更有甚者，在穿過另一個村的村口時，當我無意間回眸一瞥，卻看到路旁一塊兒綠油油的菜田裏蹲著父子倆人，那少年衣著整潔，被映在和煦的朝陽之中，手裏還握著一撮長滿露珠的青草，不知怎的也正擡起頭來，綻開一抹笑顏。
他很陽光，也很帥氣，尤其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
我頃刻間被驚呆了，臉上不知不覺升起一團火焰，條件反射一般趕忙收回視線。
但我卻再也忘不了他的眼神，我不斷回憶著那幅畫面——那個被朝陽溫暖著的少年，他的笑容同樣如朝陽一般溫暖。
我並以此斷定他應該是一個極具魅力的少年郎，性感而多情，他應該很招女孩子喜歡吧！
“呵呵，看來今天出門大吉，不知道回來的時候還會不會遇上他？會不會看到他燦爛的笑顏？”我這樣想著，憧憬著，有一首歌恍然回蕩在耳畔：你像奔騰的春江，溫馨似朝陽，悠悠的深情比水柔，蕩漾我心房……偶然間相逢，註定一生難忘……
我很喜歡這首歌，也常常幻想著有朝一日：或是某一個旭日初升的早晨，或是某一個夕陽西下的黃昏，與某一個性感而多情的人不期而遇，四目相視，會心一笑，然後便是心同日月，地久天長。
“餵，你好像在走思？！當心騎到溝裏去哦。”
對於老友的話我只回了四個字：“蘭質惠心。”
“嗯？”她稍稍楞了一下，我卻忍不住又向後瞧了一眼。
不曉得她平時會不會遇上這樣的事，但我敢肯定一切的相遇都是一種緣吧！有些人在自己的一生中註定了多情而緣深，而有些人則註定了寡情而緣淺。
其實，多情並不代表濫情，寡情也並不代表無情，或者絕情。
人類是一種情感豐富的生物，我相信人與人之間的緣應該是註定的吧！是油然而生的那樣一種好感，是最美好的一顆種子懷著最美好的希望紮根在了心靈的土壤之中，然後便期盼著它能開出最艷的花朵，結出最豐碩的果實。
“餵，你在看什麽？”老友後知後覺不由得也向後瞥了一眼，後面空蕩蕩的，可惜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詭秘的一笑，隨口答道：“挺拔的身影，帥氣的面孔，溫存的眼神……難道你沒看到？”
“切，真沒想到你也犯花癡。”
我依然笑著，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心花怒放，開懷至極。
可想而知，這一路上我是多麽的悠哉美哉，長期以來被困擾折磨的心境一下子亮堂了起來，就仿佛有一束光撕開厚重的雲層，剎那照亮了每一個角落，也溫暖了每一個角落。
我真希望今天就這樣一直美好下去，一直不被人打擾。因為我最最喜歡的就是那樣一種安靜的美好，那樣一種端莊之美，靈動之美，秀氣之美。
而最美的愛情便是：偶然相逢，一見鐘情，心照不宣，默默守護。
可惜天意往往不遂人願，當我們剛到集上就被幾個男孩子給盯住了，並且一直在後面跟著，我們走哪兒他們就走哪兒，好不煩人耶！
但我特能裝“傻”，我才不正面瞧他們呢！
我知道其中有一個男孩兒特帥氣，我好像見過他，還不止一次呢！
我用眼角的餘光撒著他，我感覺他在沖我微笑，我偏把臉冷得像冰霜，心說：“炫耀自己長得酷是吧？臭美！就不看你，氣死你，氣飛你，把你氣成沒毛兒的大鴨子……哈哈，煮鴨子不用費力嘍！可以直接搞定。”
好在老友並沒發覺這些人，否則又要讓她們當做茶餘飯後的生活調料在背後戲笑我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她那土包子還會有帥哥兒著迷？天方夜譚吧！”
其實我也自認，在老友當中我可算是最醜、最貧的一個了。
然而不經意間當我挽起長發，穿著白色的衣裙漫步在鄉蔭小路上時，也會有上學的女孩子輕輕地喊一聲：“白素貞——”。
記得那位叫做霞的女孩兒就最最喜歡駐足在我的身邊。
她比我略小幾歲，長得也蠻漂亮的，可謂風姿綽約，宛如淩波仙子。
但直至現在我才知道“白素貞”是誰，原來竟是《白蛇傳》裏的一條美麗善良的小蛇仙。
這時難免不對自己輕嘆一聲：“傻瓜，懂了嗎？你對自己的認知其實是一種純粹的自卑，而並非謙虛耶！”
是的，正是源於這一聲輕嘆，這驀然的醒悟，從而使我改變了對現實生活的態度，當鄰村這些天真無邪、純情帥氣的男孩兒紛紛闖入我生活的同時，我身邊的人卻正在不厭其煩的為我介紹著同村的一些最差的男生。
其中趙姐跟我介紹的那一位更是奇醜無比耶，年紀好像比我還大著老多。
另外還有一位，家境也並不是很好，但這並不重要，糟糕的是，其人即如其名——老豬……
這強烈的反差摧殘著我的心靈，蹂躪著我的自尊，於是我寧可做一個瘋狂的賭徒，不惜拿著我的青春豪賭，拿著我的生命豪賭。
我常常想起我的另一位老友，或者說是老同學吧，每次出門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而且愈是人多的地方愈是擺弄著各種姿態，惹來不少男男女女艷羨的目光……
我想：青春也許本就是個性張揚的舞臺，無論美與醜，（內在的或外在的）都有屬於他/她自己獨具的魅力。
有句話可謂經典：二十歲的女人，沒有賊心也沒有賊膽，卻時時刻刻被賊給惦記著；五十歲的女人，有賊心也有賊膽了，當她驀然回首時，靠！那個他媽的賊全被嚇跑光光了……
看，這就是“青春的神話”，毒吧？
第20節、偶遇酒鬼
大約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們相約往回走，那幾個淘氣鬼早跑去吃飯了，我慶幸他們今天還夠可以，沒有惹我難堪。
不過回去的路上老友可倒大黴了，因為她沒我謹慎、細心。
嘻嘻，假如有誰同我做伴出行呢，那個人肯定是我的護身符啦！
我們蹬著車子，悠哉悠哉，她在我的外側，我躲在她的裏邊，小鳥依人一般，這時不難看出我是一個急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
我承認，很多時候我都是那一潭清澈的春水，晶瑩初透，溫潤柔軟，偶爾任清風拂過水面，蕩起點點漣漪，再無大的波瀾。
我很喜歡安靜，更喜歡靜謐時的自己，不僅是一種靜態美，更是一種巨大能量的來源，叫做吸引力。
因此在眾多夥伴當中我往往就是那一個忠實的傾聽者，極易令人產生信任，道盡心中之秘密。
但我同樣也會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我的個性很明顯：永遠是天使，偶爾是魔鬼。
當然，前提是在遇到魔鬼，並且是如何為之付出都不能感化它時。
所以當有人在我面前提道：“你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的所言和所為應該沒有人會真正猜得透吧？”我便沖他/她嫣然一笑，繼續保持著優雅神秘的姿態了。
七月的天氣酷熱難耐，蟬在樹梢拼了命的吶喊著，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在那隱隱冒著熱氣的土地上，禾苗無精打采的垂拉著腦袋，仿佛一不留神就要癱兒了似的。
遠處，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片雲朵，可謂海一樣深邃。偶爾，匆匆掠過一兩只飛鳥的身影，也是那般悄無聲息，眨眼即逝。
“快，前面是綠蔭。都說樹大招風，樹下肯定涼快。”我一面招呼老友，一面將秀發輕輕甩向腦後。
都說意氣風發少年郎，鮮衣怒馬最敢闖。
少女的我此時絕不亞於少年郎，在那極具女性的溫婉嫻靜的外表下同樣騷動著一顆熱烈而奔放的心。
我想象著那樣一幅畫面：有兩個女子，白衣白裙，可謂潔白如玉，她們蹬著自行車，在寬闊的馬路上你追我趕，有說有笑。風從遠處吹來，舞起她們的秀發，蕩起她們的衣帶，她們仿佛騎在馬上，英姿颯爽，如飛天下凡。
“呃，我怎麽感覺你跟來時大不一樣呢？”老友可謂洞悉秋毫。
我稍加楞神，淡淡一笑：“呵呵，有個詞兒叫做歸心似箭。”
此時，我依然盼著再與那個少年重逢，偷偷地去看一眼他俊朗的面孔，陽光般的笑容。
我承認，我是真的真的被他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回去跟你家的蛇幽會嗎？”嗚呼，這姐們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話說，由於我家的房子是老宅，表磚加木梁加段木，所以每逢夏季總能看到縫隙間伸出來的幾只三角形的小腦袋。
就在昨天午休的時候，有一條拇指粗的蛇膽大包天居然鉆到了我的蚊帳裏，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耶！
“怎麽？難不成你也想跟我家的蛇王子幽會嗎？我牽線，可好？”
“哼，我可沒你冷血，竟然敢跟蛇同床共枕。”
“蛇怎麽了？蛇也是有靈性的，當它哪一天修煉成仙，說不準比人類還帥氣呢！”我依然嘴硬。
其實，我是最怕蛇類的，記得某年夏天我獨自躺在大門洞的涼席上午休，無比愜意的享受著風從南北兩面吹拂的清爽與溫柔。一覺醒來，我便習慣性的順著東墻上那行不知是哪個先輩用毛筆寫下的“堅持馬列主義毛主席思想，為人民服務，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墨跡緩緩向上轉動目光，當我不經意間劃過頭頂上方，竟赫然發現就在橫梁的縫隙間盤著好粗好粗的一條大蛇，它的麟片閃閃發光，身體一動不動，就那樣盤著，可能此時的它也在午休吧？！呵呵，假如它不小心摔下來，肯定會砸在我的臉上，或許還會纏住我的脖子，我當時嚇得魂不附體，根本不曉得是怎樣從地上竄起來的，驚呼一聲，立馬撒丫子跑人，鞋都沒來得急穿。
我從沒見過那麽粗那麽壯的蛇，但我卻親眼目睹過一條極細的菜花蛇一口吞下一只小雞仔的全過程。
在那些年——在我童年的時光中，我經常會在我家院子的某個角落拾到一兩張完整的蛇皮，並且我家的小雞仔也時常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其實，我們家不僅是蛇類的聚集地，每當夜深人靜，在南墻邊那一排粗壯挺拔的大槐樹上也會迎來三五只貓頭鷹爭先恐後的叫聲，亦或是黃鼠狼矯健輕快的身影。
我們家當時可謂是群仙雲集了吧，每當我偶有失眠心血來潮之時便會躲在黑暗裏偷偷的觀察它們。
我很喜歡小動物，從沒想過去捕捉它們，或者傷害它們。
哪怕是一條蛇——一條鉆進我的蚊帳裏連續驚擾了我兩次的蛇，我也會央求外祖父將其送去野外放生。
不過，自從那天遇到那條大蛇，我便再也沒有膽量再去大門洞裏乘涼或午休的習慣了，而每每經過那裏，我都會腳底抹油飛快溜走。
“呵呵，難怪那條蛇對你不舍不棄呢！被扔出去了照樣想盡辦法回來同你幽會。”看著老友那副欠揍的小表情，我真想給她來一飛毛腿，將她踢出地球村，踢往宇宙深處。
但我還是嘴硬得很：“這說明它有情有義，遠比人類深情。”
聽了我的狡辯，老友居然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裏的光千奇百怪，嘴巴輕輕一咧，說道：“是啊！咱家那位有情有意的蛇王子甚至可以深情到令它的白月光在某個初夏時的早晨捧著幾束小鳥的羽毛默默的站在風中梨花帶雨……”
“哼，也說不準那只受傷的鳥兒是葬身在了黃鼠狼之口呢！”
“總之，它就是葬送在了我可愛的你的手裏。”
我咬著牙不再說話，當年的我本是懷著一顆憐憫之心力圖去救活那只受傷的鳥兒，還它以自由飛翔的，結果一時之疏忽，卻害其丟了寶貴的性命。
“餵，你怎麽不說話了？難道還在為一只鳥兒難過？呵呵，不過是一只鳥而已……”
正說到這兒，一個酒鬼打從後面趕上來，突然伸出爪爪，令我們誰也沒有防備，更是難以料到的是，就在老友的臉頰狠狠劃拉了一把，嘴裏同時還不幹不凈的說著：“妹子，好嫩的肉肉，給哥嘗一口唄！”隨後丟下一個刺眼的壞笑，用力蹬起車子，逃向遠處。
我看到老友登時就羞紅了臉頰，而且不知打哪兒竄出來的一股蠻勁兒，邊破口大罵著邊狂追那條大色狼……
那個老男人也真是的，當他調戲人家女孩子的時候他為什麽不用腦想想自己還有姐姐妹妹，姑姑姨姨，姥姥奶奶呢？
假如他自己也生了女兒，他還配做一個父親嗎？
不過終究是男人占先，我的老友並沒有追上那個榴芒，於是這一路走到家她再沒同我說過一句話，我隱隱感覺出她都快被那頭無名的“野畜”氣瘋了。
由此想到自己，也算是幸運的吧！因為我所遇到的都是一群和我同齡的純真少年，他們即使再壞也不會那樣肆無忌憚。
於是乎，我賜給他們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水神。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間是一個花的世界，那些男孩子都如臨風玉樹般飄逸灑脫；那些女孩子都和花兒一樣百媚千嬌。他們沒有生老病死，只有美麗和青春。他們朝夕相伴，穿梭在那些花的芬芳之中，吸取郁香為滋養……
終於有一天，他們的甜美生活招來了摧花使者的嫉妒。那個邪魔心狠手辣，一陣腥風飄過，使得百花兒盡雕殘，那些朝氣蓬勃的少男少女們也都變成了石傭……
那個時候，蓮花是最最純與美的象征，由於她的絕世之艷方使自己得以死裏逃生。
那個邪魔為了永久的占有她，遂將她帶回魔窟並鎖了花身。然而那個邪魔萬萬沒有料到碧水蓮花是永遠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
善良勇敢的水神為了救回自己深深愛慕著的蓮花仙子，竟不惜重重危險與阻力，最後終於將自己的心上人給救了回來。
他們的不屈精神同時也感動了上天，於是兩人在愛神的幫助下共同點燃了彼此的生命之火，百花之籽重得以覆活……
嘆：希望總是美好的，我但願他們如同春水一般永遠清凈、純潔、透明；永遠是那麽活潑又可愛。
於：199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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