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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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她的長壽花真的覆活了！
茉茉驚喜的一瞬間, 看清救她的人竟然是蕭清堯，頓時感覺像吞了只蒼蠅一樣，掙紮著便想逃離他身邊。
“老實一點。”
蕭清堯一手提著她, 一邊在發狂的鬼車掀出的翅風中騰挪躲閃, 一把劍使得密不透風，t無數尖錐般的鳥翎在劍身上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卻始終無法靠近他分毫。
凜冽又懾人的冷漠目光, 刀一樣紮向鬼車, 蕭清堯在它停頓喘息之時，再次揮出淩厲無匹的一劍, 直將鬼車斬落雲端, 墜入祭壇四周的潭水之中, 翻滾起猩紅四溢的血浪。
“是、是天族的戰神？”
“還不快逃！”
“蒼天！真是蕭清堯！”
……
已經殺紅了眼的妖族看到突然出現在半空之中的人影, 想起他猶如殺神的傳說, 不禁紛紛害怕起來，驚聲呼喊著四處奔逃。
一劍斬斷他們的去路, 蕭清堯對著虛空叫了一聲：“洛奕川。”
剎那之間, 群山沃野之中湧出無數天兵天將，將整條峽谷牢牢包圍起來。
狹長的鳳眸淡漠無波，蕭清堯啟唇道：“所有妖物, 殺無赦。”
一聲令下，殺聲四起。
整個峽谷翻起血浪, 刀光劍影, 術法縱橫，頭顱滾地, 殘肢亂飛，儼然一片修羅地獄。
眼睜睜看著那些妖族像螻蟻一般被砍殺屠戮, 看著小狼的父親拼死與那些天兵對抗，已經身中數劍，性命垂危……茉茉胸腔窒悶，用力攥住蕭清堯的衣領，急聲道：“不要殺了！讓他們住手！你只殺鬼車不行嗎？為什麽要殺他們！”
“是妖就該殺。”
將她的手甩開，蕭清堯眼神冰冷，神情淡漠，垂眸去看在潭水裏翻滾掙紮的鬼車。只是這鬼車還不能殺，陶宿真人的案子還需一個了結。
擡手結出一張伏仙網，他正要將鬼車擒住，那斷了半截翅膀的鬼車卻忽然現出原形，猛地揮起一道翅風，直朝茉茉襲去。
蕭清堯瞬間騰身躲避，不防那翅風的餘尾還是掠過茉茉的小腿，擦出一道血痕，一滴滾燙的鮮血落入祭壇之中。
只見那飛速旋轉的祭壇轟然作響，驟然下沈，露出一個幽深的黑洞。潭水中的鬼車翻身一滾便墜入洞中，留下一串桀桀的長笑。
然而蕭清堯已將伏仙網拋出，牢牢抓住鬼車的翅膀，只覺一股龐大的氣流如旋風一般抽向那烏黑的洞口，頓時便將他和茉茉猛地吸了進去。
仿佛從萬丈懸崖墜落一般，四周一片天旋地轉，茉茉的身體重重一沈，然後便摔落到硬邦邦的地上，連花盆都砸在她身上，疼得她差點呼出聲來。
她睜開眼睛，看到四周一片晦暗，那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潮濕的石壁上簇生著無數形態各異的石筍，晶瑩剔透的石幔從高高的穹頂垂落，隱約泛著點點亮光，涓涓的水滴聲不絕於耳。
茉茉擡頭向上張望，只見她掉下來的那個洞口已經不見了，她現在應該是在那峽谷下面的山腹之中。
不知道蕭清堯和鬼車去哪了，趁著他們不在，她要趕緊離開這裏。
扶著光滑的石壁悄悄向前走，茉茉聽著水滴聲傳來的方向，只要能找到水流就能找到出口。
只是那冰涼的石壁泛著幽幽的寒氣，四周越走越黑，越發陰氣森森，茉茉不禁頭皮發麻，本能地感覺到有些危險。
她停下步子，仔細打量著黑漆漆的前方，即便赤火狐能夠在黑暗中視物，卻也無法看清前方究竟有什麽。
冰涼的水滴從洞頂滑落，滴答一下落在她的脖頸上，森森的寒意頓時激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茉茉本想點起一簇火光照亮，可是又怕這光亮會將蕭清堯和鬼車引過來，正猶豫間，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亮起兩個幽紅的亮點，一邊發出嘶嘶的響聲，一邊窸窸窣窣地向她這邊靠近過來。
是蛇！而且很大！
茉茉已經能聞到它嘴裏的蛇腥氣了，不由背心冒出冷汗，轉身拔腿就跑。
可是這石洞十分光滑，腳下一不小心就會滑到，就算她想跑也跑不快，只能聽到身後的嘶嘶聲越來越清晰，刺鼻的蛇腥氣越來越濃重，茉茉嚇得疾奔向前，冷不防撲通一下摔倒在地。
回身看到那黑底紅紋的巨蛇已經張開龐然大口，兜頭朝她襲來，茉茉連忙拼盡靈力轟出一掌，想將它推開。
可是那巨蛇不知道長了幾千幾萬年，渾身鱗片堅硬如鐵，茉茉的掌風轟到它身上，不過讓那蛇頭微微一偏，很快又朝她襲去。
眼看打不過，茉茉連滾帶爬地狼狽逃竄，幾乎就要葬身蛇腹之時，黑暗中忽然襲來一道白光，只聽淒厲的一聲嘶鳴，龐大的蛇頭被斬斷，撲通一聲悶響，砸落到茉茉腳下，劇痛抽搐的蛇軀瘋狂翻滾著，噴湧的鮮血濺了她一身。
茉茉心有餘悸地跌坐在地上，只聽一道冷得令人發寒的聲音傳來：“你若不想死，就不要亂跑。”
一襲白衣清冷如霜，仿佛九天之上高懸的孤月，漱冰濯雪，不染片塵，蕭清堯從黑暗中緩步行來。他已經在黑暗裏看了半天，直到她瀕死之時才出手。若不是還欠她一顆心，他承諾會還給她，像她這般能闖禍的妖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腳步不停地從她旁邊走過，他冷淡地說了一句：“跟上。”
他扔出一只夜明珠，飄浮在半空之中，仿佛燈籠一般照亮四周，在前方帶路。
想起外面被屠殺的那些妖族，茉茉一看見他就覺得厭惡，就算死也不想跟他走。
蕭清堯停下步子，回頭看她，見她依舊坐在那裏不動，狹長的鳳眸瞇起來：“這山洞裏數不清埋藏著多少兇獸，就憑你自己，你覺得你能活著走出去？”
“我是死是活，都不勞你操心。”茉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要追殺鬼車？趕緊走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
“我可沒說要放過你。”蕭清堯垂眸看她，“陶宿真人被殺，有藥童記憶為證，是你揚言要殺他，動手撕裂了他的胸膛，捏碎了他的金丹。”
茉茉震驚擡眼，霍然站起身道：“是鬼車殺了陶宿真人！才不是我！”
蕭清堯冷冰冰道，“事實鐵證如山，你說不是便不是？天界已將你定為殺害陶宿真人的嫌犯，必要抓你回去定罪。即便你能活著走出這裏，你也逃不過司非府的追捕。”
想起在司非府挨的那四十記斷魂鞭，還有那陰沈沈的牢房和陰森恐怖的刑具，茉茉周身發寒，郁憤難當：“什麽鐵證如山？是誰在汙蔑我？你們天界還講不講理？”
蕭清堯沒有回答，轉身向前路行去：“你若不想背上殺人的罪名，以後都要東躲西藏，那就跟我回去，給你自己正名。”
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茉茉緊緊咬著牙，俯身抱起花盆，快步跟上前去。
她不過是一只妖怪，她才不信九重天上那些神仙會為她正名，就算要正名也要她自己來。她不能背著殺死陶宿真人的罪名死在這裏，跟著蕭清堯應該能多活些時候，大不了等有機會再想辦法逃跑。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崎嶇不平的山洞向前走去。這山洞裏有很多蛇，大的小的，粗的長的，窸窸窣窣地爬行在石筍石壁上，陰毒的蛇眼在暗處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們，可卻似乎十分畏懼蕭清堯，沒有一只膽敢上前。
蕭清堯走走停停，目光四處逡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茉茉這才發現穹頂倒掛的石幔上，有些地方沾染著血跡。
由於那些石幔大都十分潮濕，血跡被洇散不少，但顯然是新鮮血跡，那應該是鬼車留下的。
只是不知道鬼車逃到哪裏去了，這晦暗幽長的山洞，長得仿佛沒有盡頭。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估計已經深夜了，茉茉累得腿發酸，前面的蕭清堯忽然停下腳步。
茉茉神情一凜，還以為發現了鬼車，不想探頭一看，只見前面是一條寬闊的河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越過河，對岸是一片陰沈幽暗的迷霧，仿佛有無數的危險潛藏在其中。
蕭清堯負手而立，凝視著河對岸：“今夜留在這裏，明日一早再過河。”
茉茉已經走不動了，聞言也沒有異議，找塊平坦的石頭坐下休息。
只是身上黏膩膩的，十分難受，她的裙子沾滿蛇血，有股十分難聞的腥氣。
望著面前滔滔不絕的河水，看起來還算清澈，她忍不住想洗個澡，再把身上的裙子洗幹凈。
搶劫陶宿真人手劄的那些黑衣人，將她隨身的儲物袋都搶了去。從小狼那裏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拿他母親為她準備的衣物。現在渾身上t下就這一條裙子，沒有可換洗的衣服。
站起身走到河邊，茉茉仔細觀察河面，發現那水裏還有游動的小魚，應該不是有毒的樣子。
身上難受，已經忍不了了，她轉頭看向蕭清堯，冷淡道：“我要去如廁，你別過來。”
她說完轉身就走，一直走到河道轉彎處才停下。四下打量一圈，應該沒什麽危險，她便輕輕下進河裏，埋進清澈的河水中。
茉茉洗了把臉，總算感覺清爽很多，唯一這河水似乎是山頂融化的雪水，冰冷徹骨，凍得她牙齒上下打顫。
蕭清堯站在河邊，見她久未回去，便將神識放出，然後便看到浸泡在河水中的那一抹纖細柔美的身影。
雖然四周黑漆漆的，沒什麽光亮，可是用神識看起來依舊一清二楚，纖毫畢現。
蕭清堯沒有細看，待她清洗幹凈，又用靈力烘幹自己的衣裙之後，無聲地撤了回去。
那天夜裏，他沒睡，放出的神識將整個洞窟都掃了一遍，素來清冷淡漠的臉龐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翌日早晨，茉茉是被餓醒的，好在她如今恢覆了八成靈力，撐上十天半月，暫時不成問題。
看到蕭清堯站在河邊，似乎正在等她，茉茉站起身走過去，淡淡道：“走吧。”
這河水不深，她昨晚試過了，應該很容易過去河對岸。
蕭清堯卻沒急著走，狹長的鳳眸盯著對面陰森森的迷霧，沈聲道：“過了這條河，對面的東西，非同一般。你最好跟緊我，不要私自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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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又懾人的冷漠目光, 刀一樣紮向鬼車, 蕭清堯在它停頓喘息之時，再次揮出淩厲無匹的一劍, 直將鬼車斬落雲端, 墜入祭壇四周的潭水之中, 翻滾起猩紅四溢的血浪。
“是、是天族的戰神？”
“還不快逃！”
“蒼天！真是蕭清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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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斬斷他們的去路, 蕭清堯對著虛空叫了一聲：“洛奕川。”
剎那之間, 群山沃野之中湧出無數天兵天將，將整條峽谷牢牢包圍起來。
狹長的鳳眸淡漠無波，蕭清堯啟唇道：“所有妖物, 殺無赦。”
一聲令下，殺聲四起。
整個峽谷翻起血浪, 刀光劍影, 術法縱橫，頭顱滾地, 殘肢亂飛，儼然一片修羅地獄。
眼睜睜看著那些妖族像螻蟻一般被砍殺屠戮, 看著小狼的父親拼死與那些天兵對抗，已經身中數劍，性命垂危……茉茉胸腔窒悶，用力攥住蕭清堯的衣領，急聲道：“不要殺了！讓他們住手！你只殺鬼車不行嗎？為什麽要殺他們！”
“是妖就該殺。”
將她的手甩開，蕭清堯眼神冰冷，神情淡漠，垂眸去看在潭水裏翻滾掙紮的鬼車。只是這鬼車還不能殺，陶宿真人的案子還需一個了結。
擡手結出一張伏仙網，他正要將鬼車擒住，那斷了半截翅膀的鬼車卻忽然現出原形，猛地揮起一道翅風，直朝茉茉襲去。
蕭清堯瞬間騰身躲避，不防那翅風的餘尾還是掠過茉茉的小腿，擦出一道血痕，一滴滾燙的鮮血落入祭壇之中。
只見那飛速旋轉的祭壇轟然作響，驟然下沈，露出一個幽深的黑洞。潭水中的鬼車翻身一滾便墜入洞中，留下一串桀桀的長笑。
然而蕭清堯已將伏仙網拋出，牢牢抓住鬼車的翅膀，只覺一股龐大的氣流如旋風一般抽向那烏黑的洞口，頓時便將他和茉茉猛地吸了進去。
仿佛從萬丈懸崖墜落一般，四周一片天旋地轉，茉茉的身體重重一沈，然後便摔落到硬邦邦的地上，連花盆都砸在她身上，疼得她差點呼出聲來。
她睜開眼睛，看到四周一片晦暗，那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潮濕的石壁上簇生著無數形態各異的石筍，晶瑩剔透的石幔從高高的穹頂垂落，隱約泛著點點亮光，涓涓的水滴聲不絕於耳。
茉茉擡頭向上張望，只見她掉下來的那個洞口已經不見了，她現在應該是在那峽谷下面的山腹之中。
不知道蕭清堯和鬼車去哪了，趁著他們不在，她要趕緊離開這裏。
扶著光滑的石壁悄悄向前走，茉茉聽著水滴聲傳來的方向，只要能找到水流就能找到出口。
只是那冰涼的石壁泛著幽幽的寒氣，四周越走越黑，越發陰氣森森，茉茉不禁頭皮發麻，本能地感覺到有些危險。
她停下步子，仔細打量著黑漆漆的前方，即便赤火狐能夠在黑暗中視物，卻也無法看清前方究竟有什麽。
冰涼的水滴從洞頂滑落，滴答一下落在她的脖頸上，森森的寒意頓時激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茉茉本想點起一簇火光照亮，可是又怕這光亮會將蕭清堯和鬼車引過來，正猶豫間，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亮起兩個幽紅的亮點，一邊發出嘶嘶的響聲，一邊窸窸窣窣地向她這邊靠近過來。
是蛇！而且很大！
茉茉已經能聞到它嘴裏的蛇腥氣了，不由背心冒出冷汗，轉身拔腿就跑。
可是這石洞十分光滑，腳下一不小心就會滑到，就算她想跑也跑不快，只能聽到身後的嘶嘶聲越來越清晰，刺鼻的蛇腥氣越來越濃重，茉茉嚇得疾奔向前，冷不防撲通一下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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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巨蛇不知道長了幾千幾萬年，渾身鱗片堅硬如鐵，茉茉的掌風轟到它身上，不過讓那蛇頭微微一偏，很快又朝她襲去。
眼看打不過，茉茉連滾帶爬地狼狽逃竄，幾乎就要葬身蛇腹之時，黑暗中忽然襲來一道白光，只聽淒厲的一聲嘶鳴，龐大的蛇頭被斬斷，撲通一聲悶響，砸落到茉茉腳下，劇痛抽搐的蛇軀瘋狂翻滾著，噴湧的鮮血濺了她一身。
茉茉心有餘悸地跌坐在地上，只聽一道冷得令人發寒的聲音傳來：“你若不想死，就不要亂跑。”
一襲白衣清冷如霜，仿佛九天之上高懸的孤月，漱冰濯雪，不染片塵，蕭清堯從黑暗中緩步行來。他已經在黑暗裏看了半天，直到她瀕死之時才出手。若不是還欠她一顆心，他承諾會還給她，像她這般能闖禍的妖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腳步不停地從她旁邊走過，他冷淡地說了一句：“跟上。”
他扔出一只夜明珠，飄浮在半空之中，仿佛燈籠一般照亮四周，在前方帶路。
想起外面被屠殺的那些妖族，茉茉一看見他就覺得厭惡，就算死也不想跟他走。
蕭清堯停下步子，回頭看她，見她依舊坐在那裏不動，狹長的鳳眸瞇起來：“這山洞裏數不清埋藏著多少兇獸，就憑你自己，你覺得你能活著走出去？”
“我是死是活，都不勞你操心。”茉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要追殺鬼車？趕緊走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
“我可沒說要放過你。”蕭清堯垂眸看她，“陶宿真人被殺，有藥童記憶為證，是你揚言要殺他，動手撕裂了他的胸膛，捏碎了他的金丹。”
茉茉震驚擡眼，霍然站起身道：“是鬼車殺了陶宿真人！才不是我！”
蕭清堯冷冰冰道，“事實鐵證如山，你說不是便不是？天界已將你定為殺害陶宿真人的嫌犯，必要抓你回去定罪。即便你能活著走出這裏，你也逃不過司非府的追捕。”
想起在司非府挨的那四十記斷魂鞭，還有那陰沈沈的牢房和陰森恐怖的刑具，茉茉周身發寒，郁憤難當：“什麽鐵證如山？是誰在汙蔑我？你們天界還講不講理？”
蕭清堯沒有回答，轉身向前路行去：“你若不想背上殺人的罪名，以後都要東躲西藏，那就跟我回去，給你自己正名。”
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茉茉緊緊咬著牙，俯身抱起花盆，快步跟上前去。
她不過是一只妖怪，她才不信九重天上那些神仙會為她正名，就算要正名也要她自己來。她不能背著殺死陶宿真人的罪名死在這裏，跟著蕭清堯應該能多活些時候，大不了等有機會再想辦法逃跑。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崎嶇不平的山洞向前走去。這山洞裏有很多蛇，大的小的，粗的長的，窸窸窣窣地爬行在石筍石壁上，陰毒的蛇眼在暗處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們，可卻似乎十分畏懼蕭清堯，沒有一只膽敢上前。
蕭清堯走走停停，目光四處逡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茉茉這才發現穹頂倒掛的石幔上，有些地方沾染著血跡。
由於那些石幔大都十分潮濕，血跡被洇散不少，但顯然是新鮮血跡，那應該是鬼車留下的。
只是不知道鬼車逃到哪裏去了，這晦暗幽長的山洞，長得仿佛沒有盡頭。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估計已經深夜了，茉茉累得腿發酸，前面的蕭清堯忽然停下腳步。
茉茉神情一凜，還以為發現了鬼車，不想探頭一看，只見前面是一條寬闊的河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越過河，對岸是一片陰沈幽暗的迷霧，仿佛有無數的危險潛藏在其中。
蕭清堯負手而立，凝視著河對岸：“今夜留在這裏，明日一早再過河。”
茉茉已經走不動了，聞言也沒有異議，找塊平坦的石頭坐下休息。
只是身上黏膩膩的，十分難受，她的裙子沾滿蛇血，有股十分難聞的腥氣。
望著面前滔滔不絕的河水，看起來還算清澈，她忍不住想洗個澡，再把身上的裙子洗幹凈。
搶劫陶宿真人手劄的那些黑衣人，將她隨身的儲物袋都搶了去。從小狼那裏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拿他母親為她準備的衣物。現在渾身上t下就這一條裙子，沒有可換洗的衣服。
站起身走到河邊，茉茉仔細觀察河面，發現那水裏還有游動的小魚，應該不是有毒的樣子。
身上難受，已經忍不了了，她轉頭看向蕭清堯，冷淡道：“我要去如廁，你別過來。”
她說完轉身就走，一直走到河道轉彎處才停下。四下打量一圈，應該沒什麽危險，她便輕輕下進河裏，埋進清澈的河水中。
茉茉洗了把臉，總算感覺清爽很多，唯一這河水似乎是山頂融化的雪水，冰冷徹骨，凍得她牙齒上下打顫。
蕭清堯站在河邊，見她久未回去，便將神識放出，然後便看到浸泡在河水中的那一抹纖細柔美的身影。
雖然四周黑漆漆的，沒什麽光亮，可是用神識看起來依舊一清二楚，纖毫畢現。
蕭清堯沒有細看，待她清洗幹凈，又用靈力烘幹自己的衣裙之後，無聲地撤了回去。
那天夜裏，他沒睡，放出的神識將整個洞窟都掃了一遍，素來清冷淡漠的臉龐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翌日早晨，茉茉是被餓醒的，好在她如今恢覆了八成靈力，撐上十天半月，暫時不成問題。
看到蕭清堯站在河邊，似乎正在等她，茉茉站起身走過去，淡淡道：“走吧。”
這河水不深，她昨晚試過了，應該很容易過去河對岸。
蕭清堯卻沒急著走，狹長的鳳眸盯著對面陰森森的迷霧，沈聲道：“過了這條河，對面的東西，非同一般。你最好跟緊我，不要私自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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