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呀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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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我呀 16
尤綿經常被人牽著過馬路, 這些人裏面，有愛她的爸爸媽媽，有愛她的老師, 有愛她的朋友們。
他們出現在尤綿不同的年齡段, 而在她的十七歲裏出現的這個男人。
沈禦是不同的。
帶來的感覺不同。
那段路並不長, 匆匆而過，耳邊的風，路過的人, 停在兩側的車輛都化為了虛影。
她的雙腿不聽使喚，跟上沈禦的步伐, 貼著他，挨得那樣近，周圍的一切都被他的身軀擋在外面。
直到這段斑馬線的盡頭。
沈禦準備松開了手，他沒想過什麽措辭去解釋, 人多，車多, 每一點用來當牽手的理由都很合適。
唯獨不會告訴她，只是想牽。
只要這個時候松手, 一切都好解釋。
可偏偏, 尤綿目視前方, 她乖巧地走著路，沒有故意玩“走直線”的游戲，也沒有四處去亂看, 只是拉著他的手，不松。
她也不說話, 手指死死地攥著他的掌心，神情卻又那樣淡然平靜。
看吧。
她很乖的, 牽著她走下去沒事的。
尤綿擡眸偷偷瞄了他一眼。
沈禦垂眸望著她。
只是兩個人的目光錯過了，並未匯聚一處。
沈禦就沒松開了。
她不想松手，就不松。
兩人保持過度安靜的氛圍走過了一條由梧桐樹蔭籠罩的小路上，這條路，尤綿再熟悉不過了，往前拐個彎就是她的學校。
陽光透過梧桐樹葉斑駁點點，隨微風輕輕搖曳。
尤綿感覺手臂也擦碰到他的了，沈禦的肌膚除了手，幾乎都是冰涼的觸感，在初夏這樣氣溫驟然上升的日子裏，她渴望更貼近一點。
尤綿忐忑了一路，她怕沈禦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她面前一臉嚴肅地問：“你為什麽不松手，你是不是喜歡我？呵，我就知道，你以為我沒看出你那點小心思嗎？”
好吧，她也許會乖乖承認。
甚至掐個腰回他：“是！那又怎樣！不服你憋著！”
不過他沒有。
一整條路一句話也不說，安安靜靜地走，迎合著她的步伐。t
該不該說話呢。
尤綿要憋不住啦。
“沈禦。”她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嗯？”沈禦輕聲回應著。
“我們的手好像黏一起了，好神奇。”尤綿突然搖晃著手臂，帶動著沈禦的手擺得老高。
哇，甩這麽高都沒甩開，可不是粘一起了嗎。
沈禦感受到嵌入肌膚的輕微刺痛，尤綿的指尖死死卡著他的手心。
自然是不會掉。
“其實我經常和朋友這樣，哈哈哈，好玩吧，對，我也覺得。”尤綿笑著胡言亂語了這麽多。
明晃晃的“找補”。
“哪些朋友？”沈禦卻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
“就你見過的，許可瑩她們呀。”尤綿聽到他接話了，氣氛也就不再僵持。
“包括那兩個男同學？”他問。
怎麽就這麽會抓重點。
尤綿回憶了下，這倒是沒有過，李續過馬路一般都是彎腰扶著她和許可瑩。
一邊扶一邊大聲喊：“老奶奶們小心點，對，踩斑馬線，紅燈行綠燈停哦。”
程峰嘛，倒是拉過她的校服袖子。
因為當時一輛飛馳的電動車正直直地朝著尤綿撞去。
尤綿搖搖頭，“他倆我還沒玩過。”
沈禦：“？”
她想玩試試看呢。
“那你的朋友，有我牽的緊嗎？”沈禦問著，直接將她的手完完全全地握在了手心，掌心覆蓋著她的掌背，拇指探進她的手心，牢牢地握著。
掌控著她，動彈不得。
怎麽就突然比上了呢？
尤綿臉頰有些發熱，她想抽開了，但只要她往外抽一點點，就會發現沈禦其實會松開。
這麽一刻，尤綿偏要反著來，抽一點就不動了。
“都沒有你牽得緊。”她誠實說。
“因為你的手很大。”她又說。
腦海裏莫名想起網上流行的那句話，“寶寶你的手好小啊”。
她看著眼前這麽大只的“禦寶寶”，突然就很想笑。
沈禦摸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只覺得她笑得不懷好意。
“所以呢？以後喊大弟？”他隨口敷衍著。
卻把她逗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沈大弟，好蠢的名字。”她笑起來忘乎所以，拉著沈禦的手來回搖擺著。
沈禦任由她擺布著，在他猜測下一秒尤綿還要做什麽的時候。
突然，尤綿“啪嘰——”一下，將他的手甩開了。
用了很大勁，甩了老遠。
接著迅速保持了距離。
沈禦擡眸望向前方，看到了田恬的身影。
尤小屁也是怕媽媽的。
“誒，你倆這麽早就回來了？”田恬沒有看到兩人牽手牽了一路，此時站在樓下的水果店裏挑著西瓜。
“嗯，對呀。”尤綿屁顛屁顛地跑到老媽面前，迅速與沈禦劃清界限。
“行，你倆先上去吧，我再挑挑。”田恬笑著，“有什麽想吃的嗎？”
“我幫您把這些帶上去吧。”沈禦看見了田恬腿邊的超市購物袋，裏面分量不小。
“誒，好，辛苦你了。”田恬樂呵呵地點頭。
沈禦左右手都提著購物袋。
尤綿尋思著等會手沒處放了。
繞過小區門口，在樓道處，尤綿鬼鬼祟祟跟在沈禦的身後，看著他拎著兩大袋東西，卻很輕松。
“看在你這麽辛苦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幫幫你吧。”她伸手，想要幫他分擔。
“別破壞我平衡。”沈禦直接躲開。
尤綿：“......”
“你明天會穿我買的新衣服嗎？”她站在電梯的角落，又輕聲問道。
“不會。”拒絕得果斷。
明天白天氣溫高達將近三十度，她想讓他熱死就直說。
“哦。”尤綿左看看右看看，“可惜了，唉，你穿上還挺帥的。”她目光躲閃著，就是不敢和沈禦對視。
“我穿什麽都很帥。”沈禦語氣淡淡。
“臭屁。”她小聲嘀咕著罵了句。
站在自家門口，沈禦將東西放在門前，目送她進家門。
尤綿暫時還不想進去，她在門口晃悠了半天，看著沈禦。
兩人對視了一分鐘。
“當時人多，怕你走丟。”沈禦別過臉，突然冒出了這麽句解釋。
尤綿目光凝視著他，不說話。
她突然這麽安靜。
“真的。”沈禦補了句。
等了又一分鐘，她開口了：“其實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別捂我嘴！”尤綿預判了他。
沈禦只邁出去了半步。
“你現在是不是屬於我這個老大的小弟？”尤綿和他翻舊賬去了。
以為她這麽久不提，都要忘了。
“是。”沈禦回答得幹脆。
尤綿還準備了下句呢，沒想到他答應這麽快。
“所以，想對我做什麽？”沈禦問她，狹長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她。
尤綿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她還想牽一次。
她緩緩地走上前，拽著他的手。
“我想......”
“我想......”
“我想用你這只手幫我寫暑假作業！”
“沒門。”沈禦果斷抽開。
————
晚上九點，尤綿完成了學習，飛一般地縮進了被窩裏，蒙著被子，用手機劈裏啪啦給許可瑩發消息。
小羊（麥門永存版）：我們今天牽手了！是不是有戲？
小羊（麥門永存版）：嘿嘿嘿
等了好久，沒有等到往日許軍師的出謀劃策，卻等來一句。
——小綿，可我卻好像失戀了。【哭哭】
發了個定位，是附近的一家酒吧。
尤綿楞了下，她什麽時候談過？
小羊（麥門永存版）：別急，你怎麽去酒吧了，別亂來啊
這一陣子，許可瑩基本沒來過學校，尤綿明白她家裏壓力給很大，找了很多老師，挑選機構，準備集訓，也忙得焦頭爛額。
兩人也就暑假這陣子才能聊上天。
她忽略了許可瑩的情感，尤綿以為她有什麽事會說出來的。
因為定位並不是很遠，尤綿隨手套了個外套，準備出門去找許可瑩。
“這麽晚，你要去哪？”田恬和尤慶豐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哦，我餓了，想去樓下吃完小餛飩，吃完就上來。”尤綿低頭穿鞋，她撒謊害怕對視。
尤綿家和樓下那家小餛飩的店主很熟，她之前晚自習餓了的時候，經常去那裏吃宵夜。
田恬很放心，以為今天也只是平常的宵夜。
“那你喊著沈禦，看他能不能陪你，不行的話，就快去快回。”田恬看了眼時間，“九點半之前吃完上來。”
“嗯，好。”尤綿點點頭，穿好鞋，推開了門。
她沒喊沈禦，拯救朋友這件事，她一個人就夠了。
黑色沖鋒衣拉到最底，遮了她下半張臉，牛仔直筒長褲休閑，白色板鞋踩著，尤綿隨手將頭發高高地紮成馬尾。
就著夜色奔跑在大街小巷，最後在商場小門的角落裏找到了正在摸著眼淚的許可瑩。
“怎麽了，別哭。”尤綿冷靜地將許可瑩摟在懷裏，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乖咯，不哭。”
“沒有啦，被風吹的，我今天美瞳戴久了。”許可瑩的聲音倒是聽著冷靜。
尤綿安慰許可瑩很熟練，從小練舞訓練，要求柔韌性，下腰壓腿這些，許可瑩總是會疼得流眼淚，大人都拿她沒有辦法，只有尤綿安慰有用。
“到底怎麽回事。”她冷靜地問。
“對不起，我一直瞞著你。”許可瑩貼著她，“淩川，你認識的，我和他......”
“淩川？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淩川？他怎麽你了？欺負你了？”尤綿皺著眉，一連串地來問。
許可瑩搖搖頭，“我其實認識他，比你認識他還要早，從上次去你鄰居家裏的時候，我就撞見了，那天其實就應該和你說的。”
她將手機遞給尤綿，上面有她和淩川這幾個月來的聊天記錄。
密密麻麻，幾乎每天都會對話。
是很早，早在去年的十二月份，他們就認識了。
越翻到頂端，他們聊得越密切，越往下滑，卻只剩許可瑩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不像是戀愛，尤綿沒看見任何暧昧的字眼。
但是一路看下來，卻有種酸澀的痛處蔓延在心裏。
淩川已經不理她將近一個月了。
最近的消息是許可瑩發的。
——下周我就要集訓了，可以和你當面道別嗎
對方依舊沒回應。
尤綿“噌”地就上火。
她就知道！
她第一眼見到淩川，就覺得他玩的花。
“所以呢，你來這裏，還要專門跑過來和他道別？”尤綿恨鐵不成鋼看向許可瑩。
“算也不算。”許可瑩垂眸，“我一個人有些怕，你陪我。”
“你想做什麽？”尤綿問。
兩人闖進了酒吧。
尤綿不會忘記這樣傳奇的夜晚。
許可瑩堅定地拉著她闖入了這片混亂的場地，動感節奏的音樂刺激著耳膜，地面幾乎t都要隨著動起來。
昏暗暧昧的光線來回交錯，她幾乎是提前踩好點，一眼就看見了人群裏的淩川。
男人懶散地靠在吧臺的位置，周圍人引不起他的註意，他垂眸有些不耐煩地看著手機。
好像隨時準備離開這裏。
那雙狹長桃花眸在燈光下襯得溫柔，低領的淺紫外衣松垮掛在他身上，修長手指玩弄著吧臺上的一個小酒杯。
安安靜靜的，好似與世隔絕。
比尤綿先沖上前的，是許可瑩。
她端著酒杯闖了進去，兩個少女身後是有人追了上來，因為察覺到了她倆未成年。
許可瑩管不了這麽多，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她扼住了淩川的下巴，將他強行地面朝自己。
往他嘴裏灌著酒。
酒水順著他流暢的下頜滾落，液體順過他的喉結，淋濕了裏襯的白色襯衣，變得透明。
他眸色閃過不知所措，但見了來人是許可瑩後，竟然就不意外了。
許可瑩甩了他一巴掌，又將一杯酒潑了上去。
“淩川，我告訴你！”
“我這輩子最討厭忽冷忽熱！我討厭你！”
動作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一巴掌也不輕。
紅印瞬間出現在淩川的側臉。
尤綿瞪大了雙眼。
男人順著慣性往後靠，仰起臉神色懶散地望著許可瑩，桃花眸討好似地望著她，甚至還勾起了絲笑意。
他不惱。
甚至有點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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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禦是不同的。
帶來的感覺不同。
那段路並不長, 匆匆而過，耳邊的風，路過的人, 停在兩側的車輛都化為了虛影。
她的雙腿不聽使喚，跟上沈禦的步伐, 貼著他，挨得那樣近，周圍的一切都被他的身軀擋在外面。
直到這段斑馬線的盡頭。
沈禦準備松開了手，他沒想過什麽措辭去解釋, 人多，車多, 每一點用來當牽手的理由都很合適。
唯獨不會告訴她，只是想牽。
只要這個時候松手, 一切都好解釋。
可偏偏, 尤綿目視前方, 她乖巧地走著路，沒有故意玩“走直線”的游戲，也沒有四處去亂看, 只是拉著他的手，不松。
她也不說話, 手指死死地攥著他的掌心，神情卻又那樣淡然平靜。
看吧。
她很乖的, 牽著她走下去沒事的。
尤綿擡眸偷偷瞄了他一眼。
沈禦垂眸望著她。
只是兩個人的目光錯過了，並未匯聚一處。
沈禦就沒松開了。
她不想松手，就不松。
兩人保持過度安靜的氛圍走過了一條由梧桐樹蔭籠罩的小路上，這條路，尤綿再熟悉不過了，往前拐個彎就是她的學校。
陽光透過梧桐樹葉斑駁點點，隨微風輕輕搖曳。
尤綿感覺手臂也擦碰到他的了，沈禦的肌膚除了手，幾乎都是冰涼的觸感，在初夏這樣氣溫驟然上升的日子裏，她渴望更貼近一點。
尤綿忐忑了一路，她怕沈禦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她面前一臉嚴肅地問：“你為什麽不松手，你是不是喜歡我？呵，我就知道，你以為我沒看出你那點小心思嗎？”
好吧，她也許會乖乖承認。
甚至掐個腰回他：“是！那又怎樣！不服你憋著！”
不過他沒有。
一整條路一句話也不說，安安靜靜地走，迎合著她的步伐。t
該不該說話呢。
尤綿要憋不住啦。
“沈禦。”她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嗯？”沈禦輕聲回應著。
“我們的手好像黏一起了，好神奇。”尤綿突然搖晃著手臂，帶動著沈禦的手擺得老高。
哇，甩這麽高都沒甩開，可不是粘一起了嗎。
沈禦感受到嵌入肌膚的輕微刺痛，尤綿的指尖死死卡著他的手心。
自然是不會掉。
“其實我經常和朋友這樣，哈哈哈，好玩吧，對，我也覺得。”尤綿笑著胡言亂語了這麽多。
明晃晃的“找補”。
“哪些朋友？”沈禦卻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
“就你見過的，許可瑩她們呀。”尤綿聽到他接話了，氣氛也就不再僵持。
“包括那兩個男同學？”他問。
怎麽就這麽會抓重點。
尤綿回憶了下，這倒是沒有過，李續過馬路一般都是彎腰扶著她和許可瑩。
一邊扶一邊大聲喊：“老奶奶們小心點，對，踩斑馬線，紅燈行綠燈停哦。”
程峰嘛，倒是拉過她的校服袖子。
因為當時一輛飛馳的電動車正直直地朝著尤綿撞去。
尤綿搖搖頭，“他倆我還沒玩過。”
沈禦：“？”
她想玩試試看呢。
“那你的朋友，有我牽的緊嗎？”沈禦問著，直接將她的手完完全全地握在了手心，掌心覆蓋著她的掌背，拇指探進她的手心，牢牢地握著。
掌控著她，動彈不得。
怎麽就突然比上了呢？
尤綿臉頰有些發熱，她想抽開了，但只要她往外抽一點點，就會發現沈禦其實會松開。
這麽一刻，尤綿偏要反著來，抽一點就不動了。
“都沒有你牽得緊。”她誠實說。
“因為你的手很大。”她又說。
腦海裏莫名想起網上流行的那句話，“寶寶你的手好小啊”。
她看著眼前這麽大只的“禦寶寶”，突然就很想笑。
沈禦摸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只覺得她笑得不懷好意。
“所以呢？以後喊大弟？”他隨口敷衍著。
卻把她逗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沈大弟，好蠢的名字。”她笑起來忘乎所以，拉著沈禦的手來回搖擺著。
沈禦任由她擺布著，在他猜測下一秒尤綿還要做什麽的時候。
突然，尤綿“啪嘰——”一下，將他的手甩開了。
用了很大勁，甩了老遠。
接著迅速保持了距離。
沈禦擡眸望向前方，看到了田恬的身影。
尤小屁也是怕媽媽的。
“誒，你倆這麽早就回來了？”田恬沒有看到兩人牽手牽了一路，此時站在樓下的水果店裏挑著西瓜。
“嗯，對呀。”尤綿屁顛屁顛地跑到老媽面前，迅速與沈禦劃清界限。
“行，你倆先上去吧，我再挑挑。”田恬笑著，“有什麽想吃的嗎？”
“我幫您把這些帶上去吧。”沈禦看見了田恬腿邊的超市購物袋，裏面分量不小。
“誒，好，辛苦你了。”田恬樂呵呵地點頭。
沈禦左右手都提著購物袋。
尤綿尋思著等會手沒處放了。
繞過小區門口，在樓道處，尤綿鬼鬼祟祟跟在沈禦的身後，看著他拎著兩大袋東西，卻很輕松。
“看在你這麽辛苦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幫幫你吧。”她伸手，想要幫他分擔。
“別破壞我平衡。”沈禦直接躲開。
尤綿：“......”
“你明天會穿我買的新衣服嗎？”她站在電梯的角落，又輕聲問道。
“不會。”拒絕得果斷。
明天白天氣溫高達將近三十度，她想讓他熱死就直說。
“哦。”尤綿左看看右看看，“可惜了，唉，你穿上還挺帥的。”她目光躲閃著，就是不敢和沈禦對視。
“我穿什麽都很帥。”沈禦語氣淡淡。
“臭屁。”她小聲嘀咕著罵了句。
站在自家門口，沈禦將東西放在門前，目送她進家門。
尤綿暫時還不想進去，她在門口晃悠了半天，看著沈禦。
兩人對視了一分鐘。
“當時人多，怕你走丟。”沈禦別過臉，突然冒出了這麽句解釋。
尤綿目光凝視著他，不說話。
她突然這麽安靜。
“真的。”沈禦補了句。
等了又一分鐘，她開口了：“其實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別捂我嘴！”尤綿預判了他。
沈禦只邁出去了半步。
“你現在是不是屬於我這個老大的小弟？”尤綿和他翻舊賬去了。
以為她這麽久不提，都要忘了。
“是。”沈禦回答得幹脆。
尤綿還準備了下句呢，沒想到他答應這麽快。
“所以，想對我做什麽？”沈禦問她，狹長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她。
尤綿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她還想牽一次。
她緩緩地走上前，拽著他的手。
“我想......”
“我想......”
“我想用你這只手幫我寫暑假作業！”
“沒門。”沈禦果斷抽開。
————
晚上九點，尤綿完成了學習，飛一般地縮進了被窩裏，蒙著被子，用手機劈裏啪啦給許可瑩發消息。
小羊（麥門永存版）：我們今天牽手了！是不是有戲？
小羊（麥門永存版）：嘿嘿嘿
等了好久，沒有等到往日許軍師的出謀劃策，卻等來一句。
——小綿，可我卻好像失戀了。【哭哭】
發了個定位，是附近的一家酒吧。
尤綿楞了下，她什麽時候談過？
小羊（麥門永存版）：別急，你怎麽去酒吧了，別亂來啊
這一陣子，許可瑩基本沒來過學校，尤綿明白她家裏壓力給很大，找了很多老師，挑選機構，準備集訓，也忙得焦頭爛額。
兩人也就暑假這陣子才能聊上天。
她忽略了許可瑩的情感，尤綿以為她有什麽事會說出來的。
因為定位並不是很遠，尤綿隨手套了個外套，準備出門去找許可瑩。
“這麽晚，你要去哪？”田恬和尤慶豐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哦，我餓了，想去樓下吃完小餛飩，吃完就上來。”尤綿低頭穿鞋，她撒謊害怕對視。
尤綿家和樓下那家小餛飩的店主很熟，她之前晚自習餓了的時候，經常去那裏吃宵夜。
田恬很放心，以為今天也只是平常的宵夜。
“那你喊著沈禦，看他能不能陪你，不行的話，就快去快回。”田恬看了眼時間，“九點半之前吃完上來。”
“嗯，好。”尤綿點點頭，穿好鞋，推開了門。
她沒喊沈禦，拯救朋友這件事，她一個人就夠了。
黑色沖鋒衣拉到最底，遮了她下半張臉，牛仔直筒長褲休閑，白色板鞋踩著，尤綿隨手將頭發高高地紮成馬尾。
就著夜色奔跑在大街小巷，最後在商場小門的角落裏找到了正在摸著眼淚的許可瑩。
“怎麽了，別哭。”尤綿冷靜地將許可瑩摟在懷裏，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乖咯，不哭。”
“沒有啦，被風吹的，我今天美瞳戴久了。”許可瑩的聲音倒是聽著冷靜。
尤綿安慰許可瑩很熟練，從小練舞訓練，要求柔韌性，下腰壓腿這些，許可瑩總是會疼得流眼淚，大人都拿她沒有辦法，只有尤綿安慰有用。
“到底怎麽回事。”她冷靜地問。
“對不起，我一直瞞著你。”許可瑩貼著她，“淩川，你認識的，我和他......”
“淩川？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淩川？他怎麽你了？欺負你了？”尤綿皺著眉，一連串地來問。
許可瑩搖搖頭，“我其實認識他，比你認識他還要早，從上次去你鄰居家裏的時候，我就撞見了，那天其實就應該和你說的。”
她將手機遞給尤綿，上面有她和淩川這幾個月來的聊天記錄。
密密麻麻，幾乎每天都會對話。
是很早，早在去年的十二月份，他們就認識了。
越翻到頂端，他們聊得越密切，越往下滑，卻只剩許可瑩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不像是戀愛，尤綿沒看見任何暧昧的字眼。
但是一路看下來，卻有種酸澀的痛處蔓延在心裏。
淩川已經不理她將近一個月了。
最近的消息是許可瑩發的。
——下周我就要集訓了，可以和你當面道別嗎
對方依舊沒回應。
尤綿“噌”地就上火。
她就知道！
她第一眼見到淩川，就覺得他玩的花。
“所以呢，你來這裏，還要專門跑過來和他道別？”尤綿恨鐵不成鋼看向許可瑩。
“算也不算。”許可瑩垂眸，“我一個人有些怕，你陪我。”
“你想做什麽？”尤綿問。
兩人闖進了酒吧。
尤綿不會忘記這樣傳奇的夜晚。
許可瑩堅定地拉著她闖入了這片混亂的場地，動感節奏的音樂刺激著耳膜，地面幾乎t都要隨著動起來。
昏暗暧昧的光線來回交錯，她幾乎是提前踩好點，一眼就看見了人群裏的淩川。
男人懶散地靠在吧臺的位置，周圍人引不起他的註意，他垂眸有些不耐煩地看著手機。
好像隨時準備離開這裏。
那雙狹長桃花眸在燈光下襯得溫柔，低領的淺紫外衣松垮掛在他身上，修長手指玩弄著吧臺上的一個小酒杯。
安安靜靜的，好似與世隔絕。
比尤綿先沖上前的，是許可瑩。
她端著酒杯闖了進去，兩個少女身後是有人追了上來，因為察覺到了她倆未成年。
許可瑩管不了這麽多，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她扼住了淩川的下巴，將他強行地面朝自己。
往他嘴裏灌著酒。
酒水順著他流暢的下頜滾落，液體順過他的喉結，淋濕了裏襯的白色襯衣，變得透明。
他眸色閃過不知所措，但見了來人是許可瑩後，竟然就不意外了。
許可瑩甩了他一巴掌，又將一杯酒潑了上去。
“淩川，我告訴你！”
“我這輩子最討厭忽冷忽熱！我討厭你！”
動作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一巴掌也不輕。
紅印瞬間出現在淩川的側臉。
尤綿瞪大了雙眼。
男人順著慣性往後靠，仰起臉神色懶散地望著許可瑩，桃花眸討好似地望著她，甚至還勾起了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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