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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蘇錦書走的越來越慢, 公主也不催促，慢慢的陪著。蘇錦書算了算時辰，從朝露臺到這, 幾乎要半個時辰。
蘇錦書道：“原來你每天請安要走這麽遠的路。”
公主道：“這麽多年, 我倒是習慣了，宮裏有車輦, 只是用起來太興師動眾了。皇後娘娘其實是個重規矩的人, 早些年, 我更小一點的時候，睡不夠覺, 每天來請安的時候蔫耷耷的, 有一回, 母後心疼的對我說, 請安沒什麽緊要的, 不用來回跑這麽一遭，我開心極了, 第二天便沒來請安, 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頓了一下，蘇錦書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
果然，公主接著道：“母妃親自去我宮裏, 把我揪起來，狠狠打了我二十記手板, 然後遣退了宮女, 抱著我哭了很久。”
公主不是皇後親生的，婉妃才是公主的生母, 蘇錦書能猜到這幾人之間微妙的關系，但她沒有身處其中, 沒法真正的感同身受，只能勉強安慰一二：“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公主搖頭：“是我錯了，那件事之後我才知道，因為我那日沒去請安，母後當著眾娘娘的面提了這事，一連幾天好多冷言冷語往我們母女倆身上紮。”
蘇錦書一聽，覺得皇後真是擰巴，分明是她親口要公主不必請安的，事後怎的又不認了？
既然不是真心的，何必要說出口？
既然已經說出口，便不應介懷才是。
蘇錦書對那宮殿的畏懼又多了一分。
公主看她越走越慢，快比得上路邊的蝸牛了，道：“我和你多嘴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不要相信別人說的話，要相信你自己感受到了。母後是個極重規矩的人，你禮數周到些，把她哄舒服了，自己也好過些。”
蘇錦書道：“我明白，謝謝你。”她看著公主眼裏難得漫上了一抹疲憊，忍不住問道：“公主，你喜歡宮裏嗎？”
公主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只說了一句：“我的家在這裏。”
平民百姓離家出走，往人堆裏一鉆，可能就銷聲匿跡了，但一國公主不同，她一離宮，天涯海角都會被追回來。
“而且……”公主淡淡道：“我在宮裏被供養了二十多年，不懂柴米油鹽，也不懂百姓艱辛，我連稻子和小麥都分不清楚，我離了宮根本就活不下去。到現在，我一想到揚州發生的事，還覺得手腳發軟，我差點就毀在那了。”
提起這話，蘇錦書忍不住問道：“公主，你在揚州到底遭遇了什麽？”
“我還沒到揚州呢，就被人給騙了，有個男人說他是揚州商會的人，準備拍賣的雪蓮花就是他提供的，我便傻傻地跟著他走，住進梨白苑的第一晚，我就被迷暈了，再醒來，就被關在木籠子裏。隱約聽那些人說，我是個‘好貨’，浪費了可惜，不如進獻給上頭，討聖主歡心。”
蘇錦書：“聖主？”
公主點頭道：“對，就是聖主，我確定沒聽錯，當時我昏昏沈沈的，心裏還罵了幾句t呢，多大的臉敢自封聖主啊，回頭非治他們一個大不敬之罪。”
蘇錦書問：“這些事你都和清平司說了嗎？”
公主點頭：“當然，沈掌使翻來覆去問了我好幾遍，父皇也追問了許多細節，想必他們現在已經著手查了，回頭我倒要看看，所謂的‘聖主’到底是誰！”
蘇錦書磨蹭了許久，終於還是到了坤德殿門外。
氣度嫻雅的女官進門通報。
她們在門口又等了半刻，才被請進去。
公主又念叨了一遍：“第一次拜見，你還是行跪拜禮吧，稱呼皇後娘娘就好，一定要記得我剛跟你說過的話，人說出口的不一定是真心話，別輕易相信……”
蘇錦書一個字都不敢露，說著，到了正殿，一踏進門檻，蘇錦書便見主位上一個通身珠翠的女人正笑盈盈註視著她。
公主喚她：“母後。”
蘇錦書走到近前，跪了下來。
她跪的很不熟練，行禮也生澀，規矩問了聲：“皇後娘娘萬安。”
她沒擡頭亂瞟，只聽頭頂上飄下來一個聲音：“快起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講這些虛禮。”
蘇錦書終於親身體會到了這張擰巴的嘴。
講不講究的……反正她都已經拜完了。
皇後搭在引枕上的手纖細修長，指尖似乎還亮晶晶的，像是撒了金粉，她仔細端詳著蘇錦書的模樣，過了好一陣子才說道：“眉眼與毓王有七分相像呢，也不知陛下初見你時，心裏有多開心。”
蘇錦書默念著不能信，不能信……
七分相似基本上算是一模一樣了。
毓王可是個大男人，他的眉眼若安在女子身上能有多好看？
皇後許是覺得她的規矩不錯，又道：“看來，蘇家那對夫妻把你教養的很好……瞧把你給拘束的，別見外，把這當自己家就成，缺什麽少什麽只管與我說，正好你與昭明年歲相仿，互相也能做個伴。”
蘇錦書答了一聲是。
公主適時插進話：“母後，你送的那些物件她很喜歡的，只是還沒來的及瞧分明，便急著來給您請安了。”
皇後笑了，連聲誇她是個好孩子。
蘇錦書不知該回什麽，只能陪著笑。
皇後仿佛只是為了看看她，問了幾句吃住，便放她走了。
出了坤德殿的門，蘇錦書指尖都發麻，背後也沁出了一層汗。
一國之母的威儀不是玩笑，她坐在那寶座上，像一尊冰冷的菩薩。
公主擔憂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蘇錦書緩緩舒了一口氣，道：“……我不在宮裏住了，我要出去。”
公主問道：“你不在宮裏住？那你要住到哪裏去？”
蘇錦書道：“讓陸錫給我找地方，再住下去，我遲早要憋死在這裏……”
公主一聽陸錫的名字就要炸毛：“陸錫？！你終於還是跟他搞在一起了？”
這聽著不像好話，但卻是事實。
蘇錦書點頭道：“……嗯，我想好了，我喜歡他，我要讓他的眼裏永遠只有我一個人。”
她掐腰站在宮道上，這話像是說給天地聽的。
公主並沒有為她的堅定而動容，而是用一種非常可憐的目光看著她，道：“你慘了。”她說：“我不是開玩笑，他們家裏就是個王八池子。”
蘇錦書自然而然地就開始謀劃以後，她道：“能不去他們家嗎？其實我見過他的母親，是個很好的人呢。”
公主靈機一動：“父皇前一陣好像說過要給你建郡主府，等你的府邸建成了，讓陸錫贅到你府上去不就行了。”
蘇錦書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論道，幹巴巴道：“這這……能行嗎？”
公主道：“怎麽不行，不瞞你說，我就是這麽打算的，等將來我出嫁，無論駙馬家是誰，都得陪我住公主府，我是決計不會去他們家後院的。”
蘇錦書問：“那對方若是不願意呢？”
公主面前閃過了沈惻的臉。
如果是別人不願意，可能她一句滾就打發了。
可若是沈惻，她也不是不能退讓。
公主想了想，道：“也成……那我們就分府住好了，夜裏我再召他來伺候。”
這下，蘇錦書的目光可謂是驚恐：“你是就召他一個人呢？還是多準備幾個？這叫什麽？臨幸？”
公主臉一紅：“一個就行了，多了不太好吧，會被人指點的。”
蘇錦書摸了摸懷中的八棱鏡，說：“我要他一個就夠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很喜歡，忽然就很沖動……你說，他怎麽就答應我了呢？”
當時得知他拒了公主的婚，寧可抗旨被捕也不肯妥協，蘇錦書就覺得這人的眼光怕是要高到頭頂上去。
等到真正見到了公主本人，見識了一國公主的容貌性格，蘇錦書驚嘆之餘，漸漸滋生了一種淺淡的失落。
她自認為是遠遠比不上公主的。
陸錫看她，可能就像看一只小貓一樣，因為心軟，因為憐憫，因為如果不管她就要死了，所以才把她帶在身邊。
……就像他們把小荷花撿回來養著一樣，她也是陸錫撿回來的可憐蟲。
回想當初，他暈倒在水中，水流而下，到了蓮沼鎮的荷田中，被蘇錦書陰差陽錯撈了起來。
蘇錦書一直以為他只是暫時停靠，荷田不是他的終點，他會回到水中，與她告別，飄遠。萍水相逢的過客，最終逃不過要分離的宿命。
幸好，他願意留下，而她也願意跟他走。
夜裏，蘇錦書翻了個身，背對著公主，從枕下摸出了那枚八棱鏡。
剔透的鏡中倒映著她的眉眼。
蘇錦書笑了一下，鏡中人也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兩下，昏暗中，顯得柔和了許多。
蘇錦書捧著鏡子，心說，我長的可真好看。
她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個小美人胚子，周圍所有長輩們見到的第一眼，只誇漂亮。
十三四歲的時候，她當真出落的亭亭玉立，鄰家同齡的丫頭卻不願意和她玩了。
舅母不在只盯著鎮上的少年了，她把目光放的更長遠，托媒婆多留意高門裏的老爺和郎君。
鎮上的老人們看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喜愛逐漸變成了憐憫 ，最後通通歸於冷漠。
蓮沼鎮的風水養不起這樣漂亮嬌貴的花。
她無父無母，親戚如狼似虎，遲早逃不過被采摘的命運。
本該引以為傲的姿容，卻令她陷入了更加不幸的境地中，饒是如此，她也不曾厭惡過自己的臉。
到底是像了誰呢？
皇後說她眉眼有七分像毓王，蘇錦書已知道皇後的話不能信，卻被勾起了好奇心。
蓮沼鎮的毓園供奉了毓王夫妻真正的畫像，但被人刻意模糊了容顏。
蘇錦書忽然很想看看，她親生父母究竟長了什麽樣子。
真的很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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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蘇錦書走的越來越慢, 公主也不催促，慢慢的陪著。蘇錦書算了算時辰，從朝露臺到這, 幾乎要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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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道：“這麽多年, 我倒是習慣了，宮裏有車輦, 只是用起來太興師動眾了。皇後娘娘其實是個重規矩的人, 早些年, 我更小一點的時候，睡不夠覺, 每天來請安的時候蔫耷耷的, 有一回, 母後心疼的對我說, 請安沒什麽緊要的, 不用來回跑這麽一遭，我開心極了, 第二天便沒來請安, 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頓了一下，蘇錦書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
果然，公主接著道：“母妃親自去我宮裏, 把我揪起來，狠狠打了我二十記手板, 然後遣退了宮女, 抱著我哭了很久。”
公主不是皇後親生的，婉妃才是公主的生母, 蘇錦書能猜到這幾人之間微妙的關系，但她沒有身處其中, 沒法真正的感同身受，只能勉強安慰一二：“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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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一聽，覺得皇後真是擰巴，分明是她親口要公主不必請安的，事後怎的又不認了？
既然不是真心的，何必要說出口？
既然已經說出口，便不應介懷才是。
蘇錦書對那宮殿的畏懼又多了一分。
公主看她越走越慢，快比得上路邊的蝸牛了，道：“我和你多嘴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不要相信別人說的話，要相信你自己感受到了。母後是個極重規矩的人，你禮數周到些，把她哄舒服了，自己也好過些。”
蘇錦書道：“我明白，謝謝你。”她看著公主眼裏難得漫上了一抹疲憊，忍不住問道：“公主，你喜歡宮裏嗎？”
公主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只說了一句：“我的家在這裏。”
平民百姓離家出走，往人堆裏一鉆，可能就銷聲匿跡了，但一國公主不同，她一離宮，天涯海角都會被追回來。
“而且……”公主淡淡道：“我在宮裏被供養了二十多年，不懂柴米油鹽，也不懂百姓艱辛，我連稻子和小麥都分不清楚，我離了宮根本就活不下去。到現在，我一想到揚州發生的事，還覺得手腳發軟，我差點就毀在那了。”
提起這話，蘇錦書忍不住問道：“公主，你在揚州到底遭遇了什麽？”
“我還沒到揚州呢，就被人給騙了，有個男人說他是揚州商會的人，準備拍賣的雪蓮花就是他提供的，我便傻傻地跟著他走，住進梨白苑的第一晚，我就被迷暈了，再醒來，就被關在木籠子裏。隱約聽那些人說，我是個‘好貨’，浪費了可惜，不如進獻給上頭，討聖主歡心。”
蘇錦書：“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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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一個字都不敢露，說著，到了正殿，一踏進門檻，蘇錦書便見主位上一個通身珠翠的女人正笑盈盈註視著她。
公主喚她：“母後。”
蘇錦書走到近前，跪了下來。
她跪的很不熟練，行禮也生澀，規矩問了聲：“皇後娘娘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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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終於親身體會到了這張擰巴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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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搭在引枕上的手纖細修長，指尖似乎還亮晶晶的，像是撒了金粉，她仔細端詳著蘇錦書的模樣，過了好一陣子才說道：“眉眼與毓王有七分相像呢，也不知陛下初見你時，心裏有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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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分相似基本上算是一模一樣了。
毓王可是個大男人，他的眉眼若安在女子身上能有多好看？
皇後許是覺得她的規矩不錯，又道：“看來，蘇家那對夫妻把你教養的很好……瞧把你給拘束的，別見外，把這當自己家就成，缺什麽少什麽只管與我說，正好你與昭明年歲相仿，互相也能做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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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不知該回什麽，只能陪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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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擔憂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蘇錦書緩緩舒了一口氣，道：“……我不在宮裏住了，我要出去。”
公主問道：“你不在宮裏住？那你要住到哪裏去？”
蘇錦書道：“讓陸錫給我找地方，再住下去，我遲早要憋死在這裏……”
公主一聽陸錫的名字就要炸毛：“陸錫？！你終於還是跟他搞在一起了？”
這聽著不像好話，但卻是事實。
蘇錦書點頭道：“……嗯，我想好了，我喜歡他，我要讓他的眼裏永遠只有我一個人。”
她掐腰站在宮道上，這話像是說給天地聽的。
公主並沒有為她的堅定而動容，而是用一種非常可憐的目光看著她，道：“你慘了。”她說：“我不是開玩笑，他們家裏就是個王八池子。”
蘇錦書自然而然地就開始謀劃以後，她道：“能不去他們家嗎？其實我見過他的母親，是個很好的人呢。”
公主靈機一動：“父皇前一陣好像說過要給你建郡主府，等你的府邸建成了，讓陸錫贅到你府上去不就行了。”
蘇錦書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論道，幹巴巴道：“這這……能行嗎？”
公主道：“怎麽不行，不瞞你說，我就是這麽打算的，等將來我出嫁，無論駙馬家是誰，都得陪我住公主府，我是決計不會去他們家後院的。”
蘇錦書問：“那對方若是不願意呢？”
公主面前閃過了沈惻的臉。
如果是別人不願意，可能她一句滾就打發了。
可若是沈惻，她也不是不能退讓。
公主想了想，道：“也成……那我們就分府住好了，夜裏我再召他來伺候。”
這下，蘇錦書的目光可謂是驚恐：“你是就召他一個人呢？還是多準備幾個？這叫什麽？臨幸？”
公主臉一紅：“一個就行了，多了不太好吧，會被人指點的。”
蘇錦書摸了摸懷中的八棱鏡，說：“我要他一個就夠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很喜歡，忽然就很沖動……你說，他怎麽就答應我了呢？”
當時得知他拒了公主的婚，寧可抗旨被捕也不肯妥協，蘇錦書就覺得這人的眼光怕是要高到頭頂上去。
等到真正見到了公主本人，見識了一國公主的容貌性格，蘇錦書驚嘆之餘，漸漸滋生了一種淺淡的失落。
她自認為是遠遠比不上公主的。
陸錫看她，可能就像看一只小貓一樣，因為心軟，因為憐憫，因為如果不管她就要死了，所以才把她帶在身邊。
……就像他們把小荷花撿回來養著一樣，她也是陸錫撿回來的可憐蟲。
回想當初，他暈倒在水中，水流而下，到了蓮沼鎮的荷田中，被蘇錦書陰差陽錯撈了起來。
蘇錦書一直以為他只是暫時停靠，荷田不是他的終點，他會回到水中，與她告別，飄遠。萍水相逢的過客，最終逃不過要分離的宿命。
幸好，他願意留下，而她也願意跟他走。
夜裏，蘇錦書翻了個身，背對著公主，從枕下摸出了那枚八棱鏡。
剔透的鏡中倒映著她的眉眼。
蘇錦書笑了一下，鏡中人也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兩下，昏暗中，顯得柔和了許多。
蘇錦書捧著鏡子，心說，我長的可真好看。
她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個小美人胚子，周圍所有長輩們見到的第一眼，只誇漂亮。
十三四歲的時候，她當真出落的亭亭玉立，鄰家同齡的丫頭卻不願意和她玩了。
舅母不在只盯著鎮上的少年了，她把目光放的更長遠，托媒婆多留意高門裏的老爺和郎君。
鎮上的老人們看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喜愛逐漸變成了憐憫 ，最後通通歸於冷漠。
蓮沼鎮的風水養不起這樣漂亮嬌貴的花。
她無父無母，親戚如狼似虎，遲早逃不過被采摘的命運。
本該引以為傲的姿容，卻令她陷入了更加不幸的境地中，饒是如此，她也不曾厭惡過自己的臉。
到底是像了誰呢？
皇後說她眉眼有七分像毓王，蘇錦書已知道皇後的話不能信，卻被勾起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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