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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鋼鐵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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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晚豁出去了,洗了個澡,然後穿著浴袍出來,裏面只穿一條內褲。

他對著鏡子照來照去,小腹上繃著薄薄的腹肌,手腳修長,體型略偏骨感,有種單薄的少年氣。

這樣一馬平川的身體比起少女玲瓏的體態來說,肯定是乏善可陳的。不過他向來自戀,覺得自己也很不錯。反正唐浚生對男人是有感覺的,說不定就符合了他的審美呢。

唐浚生正坐在客廳裏擺弄數碼相機。視頻裏的岑晚坐在瀑布邊的一棵松樹下休息,一只丹頂鶴撲著翅膀飛下來。岑晚怕嚇著了它,坐著沒動。丹頂鶴走到他跟前,像是對王者臣服似地低下了頭。

岑晚顯得很驚訝,試探著伸手摸了摸它。仙鶴沒走開,反而很溫順地讓它撫摸。

唐浚生心想:“怎麽回事,是不是他渾身散發著的自戀氣息被動物感受到了?難道他真的是孔雀精本精?”

容婕覺得有趣,過去也想摸一摸。仙鶴引頸啼鳴一聲,抖開翅膀飛走了。

岑晚含笑插刀,說:“它不讓你摸。”

容婕覺得很沒面子,說:“那又怎麽樣,一只鳥而已。”

岑晚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輕描淡寫地說:“不但鳥不喜歡你,人也對你沒興趣。”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比瀑布湍流的聲音大一點。容婕聽見了,臉色越發不好看了。

唐浚生覺得岑晚真是夠會跟人較勁的,忍不住笑了,小聲道:“幼稚。”

岑晚道:“說誰幼稚呢?”

唐浚生沒想到他悄無聲息地出來了,見他穿著白色的浴袍,頭發還在滴水,連忙說:“浴室裏有吹風機,也有毛巾,你擦幹了再出來。”

岑晚道:“我不會用。”

唐浚生詫異地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岑晚大大咧咧地說:“家裏都有人給我吹的,你幫我。”

唐浚生記得原來跟他住旅館,他自己吹過頭發的。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硬要撒嬌。唐浚生不想跟他爭,便去拿了吹風機過來。

他嗡嗡地給岑晚吹了一會兒頭發。岑晚的大腿從浴袍之間露出來,前襟也敞開了一道深V,整個浴袍就靠一根帶子系著,搖搖欲墜。

岑晚好像不在乎走光的危險,拿著數碼相機翻看白天拍的照片。唐浚生跟容婕站在一棵松樹下,岑晚擠到兩個人中間,硬是湊了個合照。

岑晚的脖頸細長,皮膚白皙,頭發上還帶著濕潤感和橙花的清香。唐浚生的註意力都被他的身體吸引走了,呼吸不覺間沈了下去,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

岑晚感覺他對著一個地方已經吹了很久了,知道唐浚生現在肯定在心猿意馬。

他暗自得意的同時,還要假裝什麽都沒意識到。他覺得頂級的性感就是要慵懶、清純與撩人並存,他想著女神夢露在月臺被風吹起裙子的瞬間,感覺自己獲得了誘惑力加成的buff。

他甩了甩頭說:“你要燙死我了。”

唐浚生反應過來,連忙關了吹風機。岑晚站起來,當著他的面把浴袍往肩上攏了一下,故意說:“我沒帶換洗的衣服,能借你幾件嗎?”

他的攻勢很有效。唐浚生的臉色明顯紅了,別開了目光說:“你等一下。”

他去拿了件襯衣和一條運動長褲。岑晚在自己房間裏等著他,接過衣服說:“謝了。”

他扯開腰帶,緩緩拉開浴袍,準備換衣服。唐浚生看著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岑晚的動作雖然從容,其實心裏特別緊張,手指尖都在微微發抖,忍不住想要是他過來抱住自己該怎麽辦?

他心跳的有點快,能感覺到唐浚生灼熱的目光在註視自己。岑晚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覺得要是那樣的話,就順其自然好了。

唐浚生對著他發了片刻的呆,忽然清醒過來似的別開眼,說:“你……換衣服不避人的嗎?”

岑晚說:“這是我的房間,還能避到哪裏去?”

唐浚生覺得也是,有點無語,但總覺得他神經這麽粗很危險。唐浚生轉身走開了。岑晚沒想到他還是個柳下惠,被撂在原地,一時間詫異了。

唐浚生躲到了自己的房間裏,一副短時間內不打算再接受考驗的模樣。岑晚對他的反應不太滿意,然而自己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也沒法更直接了。

他這次來就是想跟他確立關系。然而唐浚生卻揚言要跟他做普通朋友,絕對不越過雷池一步,而且時刻以此自省,身體力行地貫徹自己的誓言。

岑晚覺得事態完全朝著他期待的反方向發展,一想起來就無比鬧心。

他換上了衣服,唐浚生比他的體格高大一圈,穿上他的衣服頗有over size的風格。岑晚把袖子和褲腿挽上去,從屋裏出來,想去道謝。

唐浚生的房門半掩著,他正坐在床邊發呆。岑晚慵懶的模樣讓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綺念頓生。他壓抑了片刻,忽然擡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岑晚:“……”

唐浚生擡起頭來,見岑晚站在門口,覺得十分尷尬。

岑晚覺得簡直有毒,又沒有人逼他,為什麽非得這麽對抗自己呢?

他說:“你打自己幹什麽?”

唐浚生的目光有些閃爍,勉強道:“沒有,那個……屋裏有蚊子。”

岑晚笑了,一臉不相信的模樣。他走到唐浚生跟前,單刀直入地說:“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吧?”

唐浚生知道瞞不過他,垂下了眼,愧疚地說:“對不起……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兄弟。”

岑晚聽他到現在居然還這麽說,簡直像一根筋似的。他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你說什麽呢,逗我啊?”

唐浚生這回倒是挺真誠的,情緒裏摻雜著苦悶,說:“我是認真的,我想跟你做朋友,沒有亂七八糟東西的那種。”

岑晚被他氣笑了,一手扯開襯衣領子,說:“你是眼瞎還是心瞎,從剛才到現在我在幹什麽?你看不出來我在勾引你啊?都這樣了你還要跟我做朋友,你覺得可能嗎?”

唐浚生沒說話,他的沈默排山倒海地彌漫在兩人之間,完全是拒絕交流的態度。

岑晚看出來了,唐浚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要當個規矩的直男,哪怕擔上始亂終棄的罪名,他也要跟這個世界的正軌融為一體。

岑晚覺得自己的身體和感情都被他玩弄了,氣得失去了理智,終於爆發了。

他實打實地捶了唐浚生幾拳,然後一把揪起了他的領子,質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唐浚生固執地守著他的陣地,啞聲說:“知道。因為我對你有想法,我是個死變態。”

要是擱在以前,誰罵唐浚生是死變態,他保準跟人急。然而現在連他自己也這麽罵,可見他已經自暴自棄了。

岑晚簡直絕望了,滿腔的憤怒無法說出口。他心裏想:“誰要跟你當兄弟?我要你親我、抱我!你這個蠢貨!”

然而這些話他只能在腦海裏想一想,根本沒辦法說出來。唐浚生也一副對自己的本能無計可施的模樣,神色裏透著疲憊。

岑晚歇斯底裏地罵道:“對……我就是因為你齷齪的想法揍你!你以為你是直男?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同性戀!死變態!我揍死你!”

他爆捶了唐浚生幾下。唐浚生一臉喪氣樣,像個沙袋一樣任他毆打。

他越喪,岑晚越生氣,不只是生氣,簡直是怒不可遏。岑晚深感人生無望,覺得自己認真付出的感情打了水漂——這個死直男/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他的直深入骨髓,簡直是寧死不屈。

岑晚覺得自己是瞎了狗眼才會想跟他認真地談戀愛。他回了房間,覺得忍不了了,再跟他待在一起自己非得氣死不可。他這輩子就倒貼了這麽一次,還落得這麽慘痛的下場,簡直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他的眼淚大顆地砸下來,仿佛下了一場大雨。岑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哭了,心裏還在強硬地想:“我沒哭,我沒為了他哭……為什麽要掉淚,我他媽怎麽知道為什麽掉淚!”

他胡亂擦去眼淚,迅速收拾了行李要走。

唐浚生去他房間門口,見他在收拾東西,岑晚憤怒地把衣服一股腦塞進包裏,用力地拉上拉鎖。

唐浚生沒立場沒阻攔他,回到客廳裏,逃避問題似地低著頭。良久他聽見大門哐地一聲響,岑晚跺著憤怒的腳步進了電梯。

唐浚生從低氣壓中解脫了出來,心裏還是不好受。他走到落地窗前,片刻見岑晚背著包從公寓裏跑出去,走了幾步停下來,狠狠地抹了一把臉。

唐浚生心裏挺難過,沒想到岑晚比自己好不到哪裏去。他想:“他哭了?”

岑晚沒有停留太久,撒腿跑出了大門,消失在了夜色裏。

唐浚生想給他發個短信,憋了半天,也只發了個對不起。他把短信發送出去,片刻手機顯示他的短信被拒收了。唐浚生看著手機,心有點涼,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拉黑了。

他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覺得特別沮喪。

岑晚坐了當晚的高鐵,連夜回了北京。他關起門來發洩了兩天情緒,先是哭了一陣子,又砸了兩個民國時期的大花瓶,罵跑了好幾個無辜的家政服務員。

麥崢聽說他回來了,便來找他。然而見了面,他發現岑晚眼睛腫著,看誰都是一臉怨恨的模樣,狀態比走之前還要差。

他覺得岑晚肯定是在唐浚生那裏吃了癟,十分同情,又暗搓搓地有點開心。他一直盼著岑晚能夠看清姓唐的那小子虛偽無情的真面目,如今看這情形,他倆肯定鬧絕交了。

麥崢關心地說:“你還好嗎?”

岑晚已經過了情緒最激烈的時候,冷淡地說:“挺好的啊,你怎麽這麽問?”

麥崢說:“你眼底下有倆黑眼圈,沒睡好吧?”

岑晚嗯了一聲,沒什麽興致聊天地換了個姿勢,坐在藤椅上看著落地窗外的遠景。

冬天的樹木光禿禿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路邊有幾堆積雪,到處一片淒涼的景象。

麥崢端了點心和紅茶過來,關上了窗戶,說:“別吹涼風了,來吃點暖和的東西。”

岑晚回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麽興趣。麥崢叼著塊餅幹說:“喝點熱茶。”

岑晚不耐煩地說:“誰要喝茶,我要喝酒……對,跟我去酒吧,喝酒蹦迪!”

麥崢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覺得岑晚以前沒有這種愛好,如今好像性情大變了似的。

他說:“這不好吧……阿姨不允許你去夜店的。”

岑晚說:“你聽我的還是聽我媽的?”

麥崢笑道:“都聽。”

岑晚撿起外套穿在身上,說:“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要出門了,你愛來不來。”

麥崢不放心,只好跟了上去。

岑晚揚言要喝最烈的酒,蹦最狂野的迪,體驗不一樣的人生。麥崢覺得沒必要,說:“我還是覺得你不適合去夜店,又不是那一掛的,沒必要這麽勉強自己吧。”

岑晚說:“你懂什麽,這是個儀式,代表著我跟過去的生活決裂,包括從前遇到的人,就好比……那誰,讓他在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麥崢知道他說的那誰就是唐浚生,覺得要真能通過這個儀式來把他從岑晚的人生中凈化掉,那自己自然是樂於奉陪的。

麥崢開車帶他去了三裏屯的一間酒吧。岑晚家教嚴格,以前沒來過這種地方,有些緊張。周圍的環境藍幽幽的,一走進去就好像一頭潛進了深海裏。

晚上七點多,舞池裏的人還不多。岑晚坐在吧臺邊上,打算喝點酒,再找個順眼的男人代替唐浚生的位置。

麥崢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覺得自己必須得負起保護他的職責,對周圍十分警惕。

兩人喝了一杯酒的功夫,有人在他們旁邊坐下了。那人長得特別瘦,模樣也說不上好看。他跟岑晚搭訕,說:“我覺得咱們好像在哪兒見過。”

要是這話他跟別人說,那就是極其俗套的開場白。但跟岑晚這麽說,還真是實話。畢竟岑晚的代言滿天飛,再不追流行的人看他都會有點眼熟。

岑晚哦了一聲,說:“是嗎?”

那人道:“你特別像做冰紅茶廣告的那人……叫什麽來著,岑晚。”

岑晚覺得他賊眉鼠眼的,失去了耐心,站起來說:“我比他帥多了。”

他站在舞池邊上,陸續有人聚集過去。DJ開始打碟,放了一首蒸汽波,又放了一首社會搖。岑晚看著一群人搖頭晃腦的,想起了跟唐浚生在極地世界看過的企鵝。

一片喧囂中,滿眼都是人,卻沒有一個比唐浚生更好。岑晚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要跟唐浚生決裂,卻又總是忍不住去想他,甚至在念及他的時候,心裏充滿了悵惘的感覺。

岑晚忽然覺得心灰意冷,覺得那些說天涯何處無芳草的都是騙子。對於失戀的人來說,分明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麥崢被人擠進了舞池,一群人揮著手跟著音樂晃來晃去。麥崢被人浪擠得不能自由活動,大聲道:“你別走遠啊,待在那兒別動。”

他這麽叮囑顯得自己像個小孩子,岑晚覺得太丟人了,皺起了眉頭。周圍已經有人在笑了,一個猿臂蜂腰的外國女人醉醺醺地摸了他的臉蛋兒一把,輕佻地說:“你多大了,還要媽媽給你晚安吻嗎?”

岑晚惱火了,一把推開她,說:“關你什麽事。”

那女人和朋友一起來的,登時三五個大漢圍上來,大聲說了一串不知道哪裏的語言,還對他豎起了中指。麥崢看這邊氣勢洶洶的要打架,奮力擠過人群,朝岑晚這邊來了。

岑晚也憋了一肚子火,正沒處撒。他毫不客氣地說:“Fuck,聽懂了嗎?”

對方揪著岑晚的衣襟,將他提起來了。麥崢把他倆分開,賠笑道:“大兄弟,別動手,咱們有話好說。”

對方根本不想跟他好好交流,一拳就揍到麥崢臉上了。麥崢登時鼻血長流。周圍的人看打起來了,紛紛躲到一邊,有人掏出電話準備報警。麥崢抹了一把血,明顯生氣了,然而他顧忌到自己的藝人身份,盡量不想跟人動手。

對方四個人圍住他們倆,試圖越過麥崢來揍岑晚。

岑晚覺得必須給他們點教訓了,忽然指著他們頭頂大喊:“飛碟!”

幾名醉漢莫名其妙,擡頭看了一眼。岑晚抄起個酒瓶子朝一人頭上砸去。他下手是真的狠,哐的一聲酒瓶子砸碎了。那人腦袋上連酒帶血一起往下淌,當時就倒在地上了。

岑晚捅了馬蜂窩,立刻拽起麥崢往外跑。倆人出了門東拐西繞,一群人還在後頭追他們。岑晚拉著麥崢拐過一個街角,貓腰藏在幾個垃圾桶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幾個人從他們跟前跑過去,大罵著走遠了。

兩人松了口氣,岑晚剛才一通跑腎上腺素狂飆,忍不住笑了,說:“真刺激。”

麥崢沒想到他這麽虎,說:“你可得了吧……他們要是真動手怎麽辦?”

岑晚道:“已經動手了,你鼻血還沒止住呢。”

麥崢的衣服已經被血染得不成樣了。他捏了一會兒鼻子,片刻把手上的血擦在了身上。兩人回到停車場,打算開車回去。

這時候就聽一陣腳步聲響,有人喊道:“站住,別動!”

岑晚回頭一望,見一群人憑空冒了出來。那幾個人居然挺有腦子,到處找不到他們,知道來附近的停車場堵人。

幾個人手裏拿著鋼筋和拖把桿潛伏在角落裏,一看他倆出現了,立刻沖了上來。岑晚和麥崢嚇了一跳,迅速鉆進車裏。岑晚道:“快快快,快走!”

麥崢也急的不行,迅速發動了汽車。一個人已經趴到車頭上來了,大聲吼道:“停車!”

岑晚翻了個白眼,說:“缺心眼兒才停車!”

麥崢往後倒車,想把他甩下去。那人死活不肯下去,並且試圖揮拳砸碎車前窗。

岑晚從包裏掏出唐浚生送給他的手機自拍桿,抽到最長從側窗伸出去,沒頭沒臉地對著那人一頓亂敲,終於把他給搗下去了。

麥崢開著車把他們甩遠了,出了一身冷汗。岑晚還覺得不過癮,降下車窗朝他們吹了個口哨,挑釁地說:“來追我啊!”

他話音未落,一只球鞋帶著風聲飛了過來,岑晚立刻把頭縮進了車裏。後視鏡裏的敵人抄著另一只鞋想要砸他們,麥崢已經開車拐了個彎,徹底離開了戰場。

車裏的兩人安靜了片刻,岑晚開始笑,狀態裏透著神經質,仿佛把這段時間裏的憋屈都發洩出來了。他說:“溜了一圈傻子,真有意思。”

麥崢沒他那麽粗的神經,心有餘悸地說:“你別再惹事了,剛才還不知道有沒有人偷拍,我得跟岑叔叔報備一下。”

岑晚立刻說:“不行。你敢告訴我爸,我就跟你絕交。”

麥崢道:“我要是不告訴你爸,明天就不止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了。”

岑晚沈默了片刻,知道他說的有道理,有點悶悶不樂,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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