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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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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晚回去的當天晚上,麥崢就把他倆去夜店給人開瓢的事告訴岑舫了。

岑舫聽了反應還算正常,先問兒子和麥崢受傷了沒有。得知倆人沒大事,岑舫松了口氣之餘,覺得這兩個熊孩子真的不讓人省心。

他打電話給公關部讓他們實時監控,截住一切不利/信/息。

處理完了外頭的事,該專心對付自家的小祖宗了。次日岑舫把兒子叫到跟前,問他是怎麽回事。

岑晚擡頭看著天花板,說:“我去體驗生活,開拓一下新領域的地圖。”

岑舫道:“那至於把人腦袋砸破嗎?”

岑晚說:“他們圍著我們要動手,我就還手了。揍人總比被揍好,這叫先下手為強。”

說實在的,岑舫覺得這話沒毛病,但是他喋血街頭的時代早就過去了。作為父親,他還是得教育兒子遵紀守法。他說:“不管怎麽樣,打人都不對。你別仗著家裏有礦就出去惹事,這次給你兜著,下次我真不管了。”

岑晚一副叛逆的模樣,根本沒把父親的警告放在心上。

岑舫發現兒子好像心氣不順,覺得一味責罵會起反作用,換了個思路說:“最近心情不好?”

岑晚沒說話,岑舫便知道猜對了。他說:“跟誰鬧矛盾了?”

岑晚依舊沒回答。岑舫思索了一下,覺得麥崢是不敢惹他的,然而除了麥崢他最近也沒跟誰打過交道……對了,萬聖節那天他請了個朋友過來,然後就一直怏怏不樂的,肯定是他們倆吵架了。

岑舫道:“你跟那個唐浚生關系不錯?”

岑晚沒想到父親會忽然提起他,有點心慌。岑舫感覺兒子的臉色好像比之前紅了點,而且眼神亂飄,一副被說中的模樣。岑舫道:“你們倆吵架了?”

岑晚道:“沒有。他現在忙著呢,根本沒空理我。”

岑舫掏出手機上網搜了一下,發現唐浚生最近在跟容婕鬧緋聞。他想兒子可能是因為哥們兒談戀愛把自己冷落了而生氣,便摸了摸他頭發,安慰道:“你們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早晚要成家立業的嘛。好兄弟也不能綁著人家一輩子,你說是不是?”

岑晚聽父親這麽說,心裏忽然有些難過。他垂下眼,睫毛像棲鴉一樣停在白皙的臉上,緊抿著嘴,一副忍著委屈的模樣。

岑舫道:“不光唐浚生,麥崢也老大不小的了,他要是也去談戀愛了,你難不難受?”

岑晚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覺得麥崢好像一直跟著自己,就像條尾巴一樣。要是連麥崢都走了,他的人生可能真的會很孤獨。

岑舫道:“好好反思一下吧,你太自我中心了。”

岑晚沈默了片刻,心想:“你們都不明白,唐浚生跟麥崢不一樣。麥崢要是跟別人好,我肯定祝福他。可唐浚生拋下我跟別人好,我……我咒死他!”

岑舫聊了這半天,感覺兒子不但沒有被開解,眼裏反而透出了一股殺氣。岑舫覺得這小子真是固執的可以,打發他道:“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吧,學會多體諒別人一些。”

岑晚說:“我不想休息,我想工作了。”

岑舫揚起一邊眉毛,仿佛要他給個理由。岑晚漠然道:“我閑著就難受,讓公司給我把工作排滿吧。”

岑舫知道他是想接工作來逃避人際關系中的不愉快,覺得這樣做未嘗不可,便答應了。他聯系經紀人給岑晚接了個電影的男一,下半年讓他參加一季綜藝節目的錄制,把未來一年的檔期都排滿了。

岑晚去青島走了這一遭,心情十分失望。他發現自己對唐浚生是真的心動了,那種感覺無可取代,不是小時候對一塊蛋糕的鐘意,也不是長大了對金錢和名譽的追求,而是一種抓心撓肝的感覺。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這種求之不得的心情,偏偏唐浚生並不願意接受這段叛經離道的感情,而且是在用全部的力量在抵抗這件事。

岑晚感覺被玩弄了。他對唐浚生的愛意越濃,恨意就越強烈。他希望通過工作來轉移這種沒有結果的感情,結果發現自己還是會想他。

他想花一段時間來忘掉他。但是在這之前他就清楚自己不可能這麽容易放過他。

岑晚還不死心,就算得不到他,也要讓他為拒絕自己付出足夠的代價。

與此同時,唐浚生也在糾結當中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

他知道父親不願意讓他重蹈他們的覆轍。他們希望他像大多數人一樣,找個好姑娘,跟她組建家庭,過上平凡幸福的生活。

然而最近他卻發現自己對岑晚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他想起他的時候會有甜蜜的感覺,心情也總是患得患失的。他的身體更是忘不了跟岑晚接觸的感覺,總是擅自想要去觸碰他,甚至擁抱他、吻他。

唐浚生覺得再這樣下去,不光自己剎不住了,還會拖累了岑晚。

岑晚跟自己不一樣,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能理解跟同性組建家庭意味著什麽。他因為家庭的緣故,成長的過程中背負了太多的壓力,甚至流離在國外多年,過早地失去了跟親人相處的機會,這是他一生的遺憾。

唐浚生不想讓父親失望,更不想連累岑晚。他必須控制自己,哪怕岑晚因此恨自己,他也只能這麽做。

這麽決定之後,唐浚生發現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好像跟理智是一條平行線,總是自顧自地想念跟岑晚一起度過的日子。他常在不經意間想起岑晚,想起他神采飛揚的模樣,想起他對自己笑的模樣,也會想起他對自己發脾氣的模樣。

唐浚生想著他,心裏甜一陣,又苦澀一陣,卻無論如何舍不得把對他的感情扼殺掉,他狠不下心。

唐浚生坐在宿舍的角落裏。他已經這樣發了半個多小時的呆,腦子裏都是岑晚。

他覺得自己可能得去接受電擊治療了。他上網搜索了相關的應對方法,無外乎厭惡療法。他往手上套了個橡皮筋,一想到岑晚就拉起橡皮筋抽自己一下。一周過去了,他覺得根本沒用。

他對岑晚的喜歡太強烈了,甚至會在晚上夢到他。他夢到了跟他在一起的那個晚上的情形,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夢/遺了。

唐浚生覺得自己沒救了,他懷疑自己的潛意識蘇醒了,或許他就是個天生的同性戀,不管是吃藥還是電擊都糾正不了的那種。

他抑郁地過了一段時間,對什麽都沒興趣。容婕發現他最近情緒特別低落,覺得這是個展示自己溫柔的好機會,找機會就來噓寒問暖。唐浚生明白她的心意,但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於是幹脆冷處理算了。

這天唐浚生跟容婕搭檔給雜志拍廣告頁,拍完了唐浚生開車載她回公司。

拍攝過程中,攝影師把他倆的緋聞戀情當成了真的,讓兩人擺了幾個親昵的pose。容婕還有些不好意思,唐浚生倒是沒什麽反應,牽手、擁抱一概照做,就是沒什麽感情的樣子。

車開在路上,音響裏放著輕音樂。容婕坐在副駕駛座上偷偷地看唐浚生。她覺得他最近雖然冷淡,卻越發有魅力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出一股硬漢的味道,特別帥氣。

她說:“你多大了?”

唐浚生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開車,隨口道:“比你小一歲。”

容婕笑了,說:“男生一般都不肯承認比女生小的。”

唐浚生道:“又不是在談戀愛,有什麽不能承認的。”

容婕沈默了片刻,忽然道:“那你介意姐弟戀嗎?”

唐浚生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有點心慌,差點追了尾。前頭的路口堵了四五輛車,唐浚生踩了剎車,想裝作什麽都沒聽到。容婕又說:“我不介意,你介意嗎?”

唐浚生沒有回答,容婕瞥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沈默的像塊石頭。她忽然為自己的直率感到害臊起來,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可能覺得自己是個輕浮的人。

她正有些後悔,唐浚生忽然把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容婕的心跳的快了起來。唐浚生輕聲道:“我也不介意。”

容婕登時心花怒放,知道他肯跟自己交往了。前頭的車開走了,唐浚生放開手,發動了汽車。他安靜地聽著容婕雀躍而滔滔不絕的話,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不是錯了。

容婕對他很好,他也曾經喜歡過她,一切看起來很完美,除了沒有靈魂。

他覺得自己可以重拾對她的感覺,只要花一些時間,再努力一些,他就能夠糾正自己人生的軌道。

容婕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覺得自己有了他,以後的人生就有了依靠,不再是一顆浮萍了。她心裏充滿了幸福的感覺,眼裏都是笑意。

唐浚生下了車,過來紳士地給容婕開了車門。容婕伸出手,撒嬌地說:“抱我下去。”

她的臉有些紅,眼裏帶著甜蜜的期待。唐浚生笑了笑,有求必應地把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容婕還想順勢親他一下,唐浚生已經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了。他走在前面,容婕跟在他身後,覺得他肯定是害羞了……那就過幾天再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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