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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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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浚生去各大藝術院校參加了幾場面試,然後開始專心覆習文化課。

六月份,唐浚生和林朝岫去參加高考。唐峰去送岫岫,林河和小喬去送唐浚生。數日後考完了,兄妹倆感覺像重獲自由似的,連呼吸空氣都覺得特別清新。

唐峰表示要慶祝一下,帶著全家出動,一起去歐洲玩了一圈。

七月初,高考成績出來了,唐浚生考了420分,林朝岫考了580分,各自能穩上理想的專業。唐浚生報了中戲,林朝岫報了中國地質大學,很快都收到了錄取通知書,邁入了人生的新階段。

唐峰和林河都松了口氣,感覺圓滿完成了人生中的一個大任務。

九月份唐浚生去了中戲報道。他站在隊伍裏東張西望,試圖找到岑晚的身影。然而岑晚沒露面。他上網看了新聞才知道,岑晚選擇了北電,還是以專業課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的。

唐浚生覺得有點可惜,不過想想之前不過是個小插曲,自己以後跟他也不會有什麽交集,便全心投入到學習當中去了。

或許是有了作為一個成年人的自覺,又或是表演專業合理地釋放了唐浚生過於旺盛的活力,他在學校裏沒再惹是生非,安穩度過了前三年的大學生活。

這年暑假,他跟林朝岫即將迎來二十歲生日。林河貼心地問雙胞胎想怎麽慶祝。唐浚生沒有什麽特別想實現的願望,說:“隨便,聽我妹的吧。”

林朝岫蓄謀已久了,星星眼地說:“我想去上海參加偶像的見面會,行嗎?”

林河笑道:“你整天換偶像,這一季的新寵又是誰了?”

林朝岫感覺被父親取笑了,撅著嘴不高興,說:“我哪有整天換。會換的是墻頭,岑晚是我的本命,這輩子都不會換的!”

唐峰豎起耳朵往這邊看,一副女兒要被別人搶走的表情。林朝岫怕他爸不同意自己去見偶像,於是補充道:“你們倆也是我的本命,岑晚只能排第三。”

林河說:“你說的那孩子是瀚海國際的吧,方金翎跟岑舫的獨生子。萬人迷的兒子也是萬人迷,走哪兒都擲果盈車,挺有他爸當年的風範的。”

唐峰挺開明,說:“想去就去吧,讓你哥陪著你,不行再帶上小喬和蘇子和,人多熱鬧。”

林朝岫心想:“這哪是人多熱鬧啊,你是故意找人監視我吧?你怎麽不把公司的保鏢團一起派過去呢?”

唐峰想了想,還真的補充說:“再帶兩個保鏢,飛機坐頭等艙,酒店住你姑父家的。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我叫唐曉去上海陪你,你們倆姑娘住一起。”

林朝岫聽父親越安排人越多,自己連點兒自由都沒了,煩躁起來。她說:“我不要那麽多人,就我哥和紫蘇哥跟著就行了。”

唐峰不放心,欲言又止。林河覺得好笑,唐峰從前是妹控,如今是女兒奴,對岫岫看的十分要緊,生怕她磕了碰了,只把她當三歲小孩兒看待。

林朝岫把求救的眼光投向林河。林河說:“行了,她都二十了,你就給她點自由吧。”

唐峰不滿道:“我哪裏限制她自由了?她這不是想幹嘛就幹嘛麽。我得保證她的安全啊。”

林朝岫說:“我自個兒出去上學都三年了,活的挺好的。爸你就別老操心我的事了。”

唐浚生也拍胸脯說:“有我在呢,保證她沒事。”

唐峰心想:“你可歇會兒吧。就是因為有你這個闖禍精在,我才不放心。”

唐浚生完全沒有被他爹嫌棄的自覺,說:“就這麽定了吧,我給紫蘇哥聯系,讓他訂票。”

他說著給蘇子和打電話,說了生日的打算,蘇子和答應了。數日後,唐浚生和林朝岫跟蘇子和一起去了上海。

唐曉忙著準備高考,沒空過來跟他們廝混。方雨澤正在上海待著,得了唐峰的遠程指揮,帶人來機場接他們。大少爺身後帶著六個鐵塔似的保鏢,機場的行人看見他們就感到一股強烈的壓力,紛紛繞行。

林朝岫本來想出來撒個歡兒,見了她表弟這個陣仗,知道撒歡是不可能了,只能把在家裏的憋屈延續下去,繼續當個規矩的小丫頭。

方雨澤的老家在杭州,在北京和上海都有酒店產業。方雨澤在這邊讀大學,暑假在酒店實習。他帶著人進了酒店,一眾小弟見了他們鞠躬道:“少爺好。”

方雨澤擺擺手,說:“叫經理,我現在管前臺呢。”

眾人馬上改口道:“經理好。”

林朝岫覺得他派頭挺大的,忍不住笑了。前臺小姐給他們開了幾間房,都是挨著的。林朝岫進了房間,豪華套房裏裝飾優雅,讓人感覺很舒適。

她脫了高跟鞋,光著腳踩在長絨地毯上,松了口氣。

唐浚生開了空調,打開冰箱找吃的,翻出了一根火腿和一塊雞蛋三明治。他看了一眼日期,三明治還是今天早晨的。

他坐在床上說:“要吃點嘛?”

林朝岫過來推他,說:“你別穿著外面的衣服坐在我床上。哎呀你吃東西還掉渣,怎麽這麽不講究啊。”

唐浚生被他妹拱到了地毯上坐著,不爽地想:“這臭丫頭……以前明明那麽崇拜我的,現在就差把嫌棄寫在臉上了。”

方雨澤從隔壁進來,見唐浚生亂吃東西,一把奪過去說:“吃這個幹什麽,等會兒我帶你們去餐廳吃飯。”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跟方雨澤去三樓餐廳吃自助餐。方雨澤說:“你們可算來了,我一個人在這兒待著太沒勁了。在家我媽老嫌我打擾她搞學術,把我攆到這裏來實習。”

唐浚生說:“社會實踐不是挺好的嗎?還能修個學分,攢著吧。”

方雨澤說:“哎呀,什麽社會實踐,就是混唄。等會兒咱們聯機玩游戲好了。”

唐浚生跟他一拍即合,說:“好,紫蘇哥也一起來。”

蘇子和說:“不了,最近眼睛不太舒服,得歇會兒。”

唐浚生覺得挺遺憾,便放過他了。

吃完飯,唐浚生跟方雨澤勾肩搭背地走了。林朝岫想看看上海的夜景,要在附近轉轉。蘇子和說:“我陪你吧。”

林朝岫答應了,兩人出了酒店。此時已經過了立秋,天氣逐漸轉涼,空氣裏帶著讓人愜意的感覺。

傍晚剛下過一場雨,地上還積著淺水。林朝岫光腳穿著高跟涼鞋,邁過一個水窪,腳上濺上了泥水。

她皺起眉頭,覺得不太舒服。蘇子和馬上就註意到了,遞給她一包面巾紙。

林朝岫彎下腰去擦腳跟,蘇子和紳士地伸手扶著她,對她的幫助既耐心,又不至於太過殷勤。仿佛他才是林朝岫的同胞兄弟似的。

林朝岫擦完泥點站起來。蘇子和自然地走在人行道外側,把她護在裏頭。

蘇子和問她想去哪兒玩。林朝岫說:“去外灘逛逛吧,小時候跟我爸去過一次,後來就沒再去過了。”

蘇子和打車帶她去了外灘,兩人站在碼頭上,頭頂的月亮若隱若現,黃浦江上燈火燦爛。林朝岫眺望著遠方,說:“當年我爸就是從這裏開始打拼的。他們倆是我的偶像,我也要像他們一樣努力。”

蘇子和說:“那岑晚呢?”

林朝岫說:“他真的只能排第三位。”

蘇子和笑了,林朝岫說:“別笑,你可以排第四。”

蘇子和說:“那你哥呢?”

林朝岫一臉嫌棄地說:“生哥要排到一百名開外去了。他太不靠譜了,簡直辜負了我對他的崇拜。”

蘇子和覺得照這麽來看,自己這個第四名的位置還是很值得珍惜的。他給林朝岫買了個冰激淩,兩人吹著江風散了會兒步,旁邊有店家在放音樂:“浪奔,浪流,萬裏長江滔滔永不休……”

蘇子和覺得自己跟許文強似的,身邊能有林朝岫陪著,簡直此生無憾。

他從小就喜歡林朝岫,情不知其所起,但據他爸蘇葉說,他從岫岫還在搖籃裏的時候就開始打她的主意了。小時候餵奶他都要搶著摸一摸奶瓶冷熱,她哭是因為尿了還是餓了,他比大人都清楚,一直心甘情願地充當她的全勤保姆。

不過林朝岫只把他當哥看,還是親哥那種,這就非常折磨人了。

至於唐浚生,可能已經被林朝岫開除哥籍,當做混世魔王特殊對待。

兩人在外灘溜達了良久,看時候不早了,便打車回了酒店。林朝岫下了車,讓蘇子和等一等,轉頭去了附近的一間藥店。蘇子和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林朝岫帶了一盒杭白菊、一盒枸杞和一瓶眼藥水出來,遞給他說:“你最近眼睛不舒服,記得少看手機,多喝杞菊茶。眼藥水是緩解幹澀的,難受的時候滴一點。”

蘇子和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的事,猝不及防地被暖到了,十分感動。林朝岫見他沒接,便把東西一股腦地塞給了他。蘇子和低頭看著她,微笑道:“岫岫,你對我真好。”

林朝岫笑了笑說:“你對我也很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還要去參加岑晚的見面會呢。”

次日下午,眾人去會場參加岑晚的見面會。瀚海國際最近跟上海某網站合作,要拍個大IP改編的武俠電影,名叫《長相思》,岑晚在裏頭演男二號。瀚海準備給他宣傳一波,流程安排他唱兩首歌,回答主持人幾個問題,然後跟粉絲們互動做游戲,最後握手簽名。

下午三點鐘觀眾入場,岑舫的粉絲們十分熱情,提前就在外頭排起了長隊。

林朝岫帶著她陣容龐大的哥哥團擠在粉絲堆裏,穿著香奈兒的裙子,腳蹬Jimmy Choo的高跟鞋,拿著迪奧的小手包,一副乖巧大小姐的模樣,跟綁著頭帶舉著燈光版汗流浹背的粉絲們畫風完全不同。數名保鏢把林朝岫跟其他一起排隊的姑娘隔開,鐵塔似的圍成了一道人墻。

此外還有一人負責給林朝岫打傘,一人拿著小風扇對著她吹。林朝岫眼看這隊還要排半個多小時,她承受著眾人的目光,感覺芒刺在背。

有人看他們不順眼了,故意大聲說:“這幹嘛的?公主出巡啊?哪家的富二代也來追星?”

人群裏開始有人小聲議論,林朝岫局促不安,只能硬著頭皮假裝沒聽見。唐浚生卻受不了了,他對方雨澤說:“咱們是來玩的,不是來搞特殊的,你能不能請他們都回去?”

方雨澤鐵面無私地說:“不行啊,大舅讓我一定要保護你們的安全。剛才出門之前他還打電話過來強調一定要帶保鏢呢。這種現場活動的秩序不太好維持,要是沒人保護他不放心。”

唐浚生聽他祭出了唐峰,只好閉嘴了。眾人忍耐了半個多小時,終於進了會場。岑晚還算準時,粉絲們全部落座之後,他就出現了。

粉絲們發出了一陣興奮的尖叫,岑晚親切地沖臺下揮手。林朝岫星星眼地看著他,仿佛靈魂都得到升華了。唐浚生一臉冷漠地看著岑晚,聽著他唱歌,心想:“唱功不過爾爾嘛,還不如我唱的好。也就臉看得過去,這些小姑娘真膚淺。”

林朝岫舉著燈光棒跟著其他人一起晃,見唐浚生不跟著行動,還打了他一下,示意他也一起來。

唐浚生只好冷著臉跟著一起揮手,覺得自己傻氣的要命。

岑晚唱完了歌,主持人問了他幾個問題,然後要請粉絲上臺跟偶像一起做個小游戲。粉絲們都興奮地大聲尖叫,喊道:“選我選我!”

岑晚隨機點了幾個號,18,99,107,206,300。

被選中的粉絲興奮不已,女孩兒們上了臺。林朝岫回頭看自己的座位號是17號,轉頭看蘇子和是16,唐浚生是18號。她連忙說:“哥你讓開,跟我換位!”

主持人已經註意到了這邊,笑道:“18號是個男孩子。男粉絲可是咱們這裏的稀有物種,快請上來吧!”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唐浚生身上,十分羨慕這個能跟偶像親密接觸的幸運鵝。

唐浚生卻不買賬,不服氣地想:“誰是他的粉絲,我是他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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